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http://www.bookben.cn/ [上尉老公,今晚必须交军粮 / 秋月皎皎 著 ] 文案: 新婚夜,他闭着眼,费尽吃奶的力气才将今夜必演的全套节目表演了下来。 她意犹未尽,横波流转,玉体横陈。“老公。我还…要。” 他脸色苍白,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大粽子,“我…我累了,睡觉。” 第二夜。她早早地洗好澡,洒上香喷喷的水儿,早早地在床上等着了。 他终于在半夜一点进房了。 “老公。” “洗澡,我洗澡。” 这一洗,一直洗到天亮的时候也没出来。第二天早上一看,他竟然睡在浴缸里。 第三夜。 她换上了新买的睡裙,性感而娇艳,该露的露,不该露的,隐隐约约,半透半露。春光无限好,好在隐层纱。 他看了一眼,索性溜进了书房:“我…我要写个述职报…报告…” 第四夜。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欲火难熄,他却打来了一个电话:“我。今晚我值班…” 第五夜第六夜第七夜…月亮从团圆圆弯成了弯弯钩,又从弯弯钩变成了团团圆,她,却成了清辉照孤影,对月成二人。 她气不打一处来,从浴室里拿出一样东西,哐啷一声扔在上官少雄的面前:“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什么?” 他不明白,自己的浴室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样东西? “嘿嘿,我的陪嫁,从娘家带来的。” “干嘛?” 你要是不想回到我的床上,那也行,请你用你的膝盖去数数搓衣板上的棱辙到底有多少道!” 这下,上官少雄明白了,也火了,这种侮辱,他只有在影视及小说里才见识过! “秦多多,你别太过分!” 一个月后的夜晚。 她直接冲到军营。 “你来干什么?” 她嘻嘻一笑,将几位一毛一的军官赶出宿舍后,在那张小床上坐下,拍了拍床沿:“睡觉!” 他的脸开始像调色盘,怒气,在眸底里窜来窜去!“这里,是驻地,部队驻地!”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拿了红本本的夫妻,不是姘头更不是相好!” “那也不行。”他拿起军装就走。 她火大了,冲着绝然离去的背影:“告诉你,今晚必须交军粮!” 第一章 闺房乐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3 本章字数:4309 明天结婚。 今天是当姑娘的最后一夜。 闺房里灯光幽幽,暗香浮动。墙上,家俱上,门窗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大红喜字。沙发上,地板上,堆满了精光闪闪的嫁妆。 “秦多多,干吗呀,煲什么电话粥?当我隐形啊?明天就要和解放军叔叔长相厮守了,留着话到明天晚上说吧。” “嘻嘻,明天晚上没时间说话。” 闺密小艾翻身坐起,扭了一把水嫩嫩的脸蛋,嬉笑个不停:“为什么没时间说话?大晚上做什么呀?” “你说做什么?”秦多多抱着膝,将一头新烫的长发往肩后一甩,波光潋滟的眸底里盛满了期待与暧昧的色彩:“做新婚夫妻必做的事情!” “哈哈,色女一枚!”小艾打量着秦多多凸致,波浪起伏的身段,拍了拍那饱满如塞了两只大皮球的臀部,取笑道:“看你的身材就知道,你早被上官少雄蹂躏的不爱蹂躏了。” “讨厌,你胡说八道!”秦多多从枕边模出小镜子,自恋地照着看着:“本小姐还是清纯玉女一枚,大大的处女!” “我呸!鬼才相信呢。你和解放军叔叔谈了有一年多了吧?你这个色女竟然还能保住处女之身,打死我也不信。除非,你是个人工处女。” “不信拉倒!反正,我就是个纯天然绿色环保的处女!” “哈哈哈,纯天然绿色环保,你笑死我了。”小艾抓过秦多多,伸手就去撩起短短的裙摆:“那我得检查检查,鉴定鉴定。” “要检查要鉴定也轮不到你啊。”秦多多咯咯地笑着,躲闪着小艾乱摸的手。 “老实交待,是不是早被上官少雄鉴定完毕了?” “才没呢,我家少雄啊,是个正人君子,我们在一起一年多,和我拉拉手他还会脸红耳赤呢,更别说做那件事了。”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秦多多昂首挺胸,一付拣到稀世奇珍的得意:“这年头,像少雄这样正派传统和矜持的男人不多见了,属恐龙级别的。” “假如真是这样,那他真是绝了迹的恐龙,而且是白垩纪的。” “那是,我秦多多中彩了。” 灯影里的秦多多,妩媚而秀丽的面容,性感而妖娆的身材……面对这样的尤物,上官少雄竟然不动色心? “秦多多,上官少雄是不是有病啊?” “你那个牛郎才有病呢,”秦多多不高兴了,斜睨了小艾一眼:“你以为每个男人都像你的那个牛郎啊,认识没两天便把你给上了?” “他叫牛朗,朗朗上口的朗!”小艾纠正道。 “牛朗牛郎,不一样吗?”秦多多将一块夹心的德芙巧克力塞进小艾的小嘴里,笑问:“说说,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感觉?” “秦多多,你装,继续装!就算大学的时候没跟那个储飞有过肌肤之亲,你跟上官少雄真的没有男欢女爱?” “假如我跟少雄那个那个了,是旧日黄花,那我明天就变成人人践踏的残柳!”秦多多举起小手发誓。 小艾这才认认真真地看了秦多多一眼:“这么说,你和他真的没上过床?” “没有没有,一万个没有!” “你们每次约会,他对你都没有非份之想非份之举?” “他是个正派的正人君子,他说过,要把最美好的那一刻留到洞房花烛夜来好好的享用。” “正人君子?哼哼,只要是身心健康,遇上你这么个男人见了无不流鼻血的方物,能管得住自己的,除非不是人!” “不许你这样诽谤我家少雄!” “好,我们先不说他,”小艾沉思了一会,表情很凝重:“多多,假如真是这样,问题严重了。” “世界未日到了?” “小艾!”秦多多严肃地挥了挥手,“上官少雄这样,不是他的身体有病,就是他对你不满意。除了这两个理由,不可能是别的。” “什么病不病的?你这是职业病,看到哪个男人都觉得有病!” 小艾是医院男性科的大夫。 秦多多继续辩解:“他身强力壮的,会有什么毛病?他要是不满意我,怎么会同意跟我结婚?” 秦多多的话,字字有理,小艾无从反驳。 “好好好,就算上官少雄是亿年恐龙万年柳下惠千年正人君子百年难得一遇男好了,”小艾面向秦多多盘腿坐着,“你呢,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一点都不想吗?上官少雄英俊潇洒,穿上军装的时候更是迷人。不瞒你说,要不是你的专用品,我早就下手了。” 秦多多和小艾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们,俩人无话不说,连彼此的每个月排卵期都相互知道。 “去你的,你敢!”粉面一红,秦多多羞窘地说:“想啊……说实话,好几次在他驻地宿舍的时候我都不想回家了,心里燃着一把火似的,而且……而且,特想少雄用力地抱我亲我……” “这说明你是个正常的女人。” 秦多多犹豫了半天,突然俯在小艾的耳边说:“我想跟你说个秘密。” 嗯? “知道储飞和我分手的真实原因吗?” "你不是说你们不对路吗?"小艾细眯起双眸,瞟了秦多多一眼,摇了摇头:“其实,你那个理由我从来就没相信过。我一直奇怪来着,当时你和储飞那么要好,出双入对的,怎么会不对路?妞,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他说我有病!” “你有病?什么病?看你活蹦乱跳的,青春娇艳,你要是有病,这满大街的人都得住院去了。嘻嘻,那我们的奖金就大大滴喽。” “他说……说我有色女病!” 色女病? 小艾死死地盯了秦多多一眼,神情肃清了起来,用一种医生询问病人的口气:“当时,你有什么症状?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不舒服啦,只是,只是,”秦多多咬住小艾的耳朵,如蚊般地说了一句:“我就想成天粘着他……” “这算什么病?我看他才有病。” "好了,不说那头菜鸟了,我和储飞的一页已经翻过去了。" "对,明天,是你人生新的一页,我预祝你和上官少雄的每一天每一夜都甜如蜜。" "谢谢,我相信我和少雄一定会甜甜蜜蜜白头到老的。" "妞,为了你和上官少雄即将开启的美好生活,我豁出去了,把我的两性经验跟你传授一二吧。" 夜,越发的静谧了,秦多多的俏脸蛋也越发的红了。 听到最后,她忍不住地打了小艾一下,娇嗔道;”我的天哪,你的经验也太丰富了。” “那是当然,也就是你了,免费给你上了一大课,换上别人,想也别想。” 嘻嘻。 哈哈。 第二章 新婚夜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3 本章字数:3815 冗杂的婚礼终于结束了。 新房内,终于只剩下一对新人了。 房里一片红色,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穿着一袭大红绣着金丝凤凰旗袍的秦多多,娇慵地在梳妆前坐下,一边取下头上的花饰,一边娇滴滴地命令道:“老公,过来。” 仍旧是一身毕挺西装的上官少雄,全然没了酒宴上的欢快神态,而是微蹙着眉尖,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 踌躇了一会,走了过去。 “老公,我漂亮吗?”将一头黑羽般的长卷发如瀑布般地摇摆在身后,一大绺波浪小卷,有意无意地包拥着白皙紧致的脸庞,越发衬得星眼媚惑,红唇嫣然。 不可否认,秦多多是美丽的,是那种美得让人不舍得眨眼的尤物。上天帝偏心,将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了秦多多。 小姑子上官晓月曾不止一次在身后妒忌地嘀咕:“老天跟秦多多一定是亲戚,最差也是隔五代的远亲。” 晓月也很清秀,可跟秦多多站在一起,在别人的眼里就成了秦多多的陪衬与跟班。 所以,上官晓月临近婚礼却甩袖而去:“姑奶奶不干了,决定不当她的伴娘了!” “漂……漂亮。”上官少雄勉为其难地回答,回答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幸好,秦多多沉浸在自恋当中。 “给我梳头!” 又一个温馨的命令下达了。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接过谭木匠的镶钻梳子。 “哎哟!” 秦多多捂着头,发出一声惨叫。 上官少雄停住了手,梳子上多了一绺漆黑的发丝! “对不起,我……” 秦多多一把夺过梳子,娇嗔道:“真笨,连个头都不会梳。” “我……我从来没帮女孩梳过。” 这点,秦多多相信。 介绍人说过,上官少雄在秦多多之前从未谈过恋爱,临到三十还是处男之身。 秦多多望着镜子里那个高大帅气却羞赧异常的男人,心里似涂了蜜似的,甜,太甜了。自己何幸,竟然得到这样一位纯情正派的美男子! 这比中了五百万彩票还让人高兴。 穿着西装的上官少雄,同样帅得不像话。挺拔的个头,足有一米八五以上,一头极短极有型的板寸头,中规中矩的步态,无不宣泄着他军人的威姿与风貌。更吸引秦多多的是,那双眼角微微上扬的丹凤眼,以及,肌群发达的胸部! 秦多多就想不明白了,高大俊美的上官少雄,他怎么会长了这么一双勾人魂魄的丹凤眼呢?以前,秦多多一直以为,只有古时候唱戏的伶人才会有一双丹凤眼。以前,她一直从小说里见识所谓的丹凤眼。 跟上官少雄认识后的第二天,有位阅男人无数的闺密在背后悄悄地告诉秦多多:“上官少雄长着一付丹凤眼,这样的男人比较花心哦。” 花心?交往一年多,秦多多倒没发现上官少雄的劣迹。但是发现了,这双丹凤眼会放电,多少次,身边经过的女孩如痴如醉地盯看着上官少雄,走远了,她们还麻酥酥地站在原地。这不是被电击了,又是什么? “给晓月也没梳过?” “她从小就是一头短发,比男孩子还短。” 想起看人冷冷的,总喜欢穿着中性衣服的小姑子,秦多多释然地笑了笑。 梳好了长发,秦多多站了起来,从衣橱里拿出两人的新睡衣,挽起上官少雄的手臂:“老公,我们去洗澡吧?” 新婚夜,洗个鸳鸯浴再……情趣倍增。 上官少雄一下子撸掉秦多多如八爪鱼般的手,“你……你先洗,我……我去看看爸爸,他今天喝了很多酒……” 这理由很冠冕堂皇,秦多多就算有天大的不乐意也得赞成。 一直不肯结婚的儿子终于结婚了,而且娶回来一个貌比天仙,且有着多子旺夫命数的女人(看八字的那个瞎子朱批出来的),怎让父亲上官云河不开心,不醉他个东倒西歪? “嗯,那你去吧,快去快回。” 走进浴室,秦多多担心让上官少雄等久了,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己清洗一遍,未了,不忘在美丽的玉体上酒上香幽的香水。 小艾昨晚交待过,对待像上官少雄这样从未碰过女色还未拆开包装的童男子来说,香诱和半迎半拒的作派是必需的。 千万别在上官少雄面前露出猴急的情态,那样会把他吓跑的。你呀,要装得婉媚千转,不胜娇弱,这样才能激起上官少雄的征服欲与占有欲。 小艾的经验还真丰富。 “老公,我洗好了。” 秦多多穿着一件保守的浴袍,里头穿着一件不保守的睡衣。 这也是小艾特地交待:睡前,让上官少雄的心神淡定,进入被窝,你把外面的浴袍一扔,当上官少雄一看到你穿着性感的睡裙时,他的色心一下子会膨胀和燃烧起来……嘻嘻,那个帅哥一激动,保你这小色妞吃饱喝足。 小艾的话说得很暧昧,很猥琐,但却有几分辩证的道理。 新房里,除了那两只红彤彤的台灯眨巴着眼睛外,空无一人。 秦多多一下子拉开房门,冲着楼道就喊“老公……少雄!” 没人答应。 嗲嗲的叫喊声,在空旷的楼间响起了回应。 斜对过的一道门,轻轻地拉开,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嫂子,是你在叫我哥呀?一开始没听清,我以为露丝在叫春呢。” 露丝是家里的保姆养了多年的波斯猫。 秦多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小姑子,样子像男孩,装扮像男孩,连说话也像男孩,很糙。 而且,秦多多不止一次发现,这个小姑子对自己似乎有敌意。 秦多多不愿在进入上官家的第一天便跟小姑子起冲突,便委婉地笑了笑,道了声晚安,关上房门。 坐在床上等了许久,就在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上官少雄终于回房了。 第三章 亲密接触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3 本章字数:3467 秦多多的睡意一下子消失殆尽。 上官少雄不敢去看秦多多那双猫儿一般闪着诱=惑精光的媚眼,三下二下便把外衣脱了,直接上床。 秦多多是有洁癖的人,无论春夏秋冬,每晚都要洗上大半个小时才能安睡。 见上官少雄一不洗澡二不换睡衣,连袜子都没脱就上床,心里有一丝的不快,但很快被一阵窃喜遮掩过去。 老公如此着急上床,还不是…… “老公……”秦多多将睡裙的带子悄悄地解开,又拉下一边肩头的带子,露出一侧浑圆的肩窝,向上官少雄靠了过去。 上官少雄下意识地将手挡在秦多多的身前,双眼紧阖,脸上流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灯光昏暗,意乱情迷,秦多多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老公,把内衣换了吧?换上睡衣睡觉会舒服的多。”秦多多很想说,“老公,把衣服全脱了吧,脱光了舒服。”但她不好意思说出口,临了,将心里的意思,换了另外一种方式表达出来。 上官少雄唔了一声,却半天不动弹。 秦多多以为上官少雄累了,遂伸出手去,想把上官少雄的内衣内裤脱掉,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小艾说过,切不可太主动,免得把像蚕茧一般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上官少雄给吓跑。 “老公,我好冷。” 秦多多又将睡裙往大腿根上撸了撸,让整截玉藕般的大美腿都露出来。轻轻地靠过去,朝一动不动的上官少雄靠过去。 上官少雄不作声,却将身上的被子大部分移到秦多多的身上。 少雄这是怎么啦? 秦多多好有挫败感。 难道上官少雄是木头,连那么明显的话外之意都听不出来?自己喊冷,不就是想钻进他的怀抱? “老公,你记不记得自己说过的一句话?”见上官少雄一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秦多多只能像个耐心的老师,启发开导。同时,像只猫咪似的蜷缩在上官少雄的怀里,她感觉到,上官少雄的全身肌肉都紧绷着,硬帮帮的。 “什么?” 谢天谢地,上官少雄终于开金口了。 尽管,只有短短的两个字,但秦多多已多少有些满意了。 而且,上官少雄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轻轻碰了碰秦多多的小蛮腰。 “你说,你要把最美好的一刻放到我们的新婚夜来享用。”秦多多再也不想听小艾的鬼话了,什么不能主动,什么要装婉转千媚的淑女,统统见鬼去!秦多多担心,自己再这样矜持下去,窗外的月亮很快就会被太阳所取代了。 盼了这么久的洞房之夜,就会变成空房之夜! 秦多多也不及去细想,上官少雄为何会跟一个僵尸一样。 先争取主动再说。 上官少雄一个寒颤,全身的毛孔在这一刻站立了起来。隔着一层不薄的内衣,他明显地感到,来自秦多多那浑身膨胀的激情。 似乎,每个细胞仿佛都向他伸出渴望的小手。 上官少雄又是嗯了一声。 紧接着,又没了下文。 这下,秦多多有些生气了。 婚前对自己保持三丈远,那还可以视为正派正经外加柳下惠转世。可今天是新婚夜啊,这婚床上的两个男女主角难道就这样互不侵犯地度过? 这算什么事! 心能答应,这火烧火燎的身体也不能答应啊。 “少雄,”秦多多忍了又忍,极力将怒气与委屈化成小艾口中的那种绕指柔,她像藤条似地缠着上官少雄,“亲爱的,你是不是累了?我给你按摩一下好吗?” 双手趁机在健硕的身体上大占便宜。 上官少雄晃了晃身子,甩掉那双贪得无厌的手,摇了摇头,依旧阖着双眼不说话。 头顶上的壁灯投射下来,将柔和的光尽数洒在上官少雄的脸上。 被光环笼罩着的上官少雄,五官立体分明,线条坚硬有度。秦多多第一次发现,上官少雄不仅长着一双诱人的丹凤眼,而且,他的眼睫毛好长好密,仿佛眼睛上方撑起一片茅草檐。 她忍不住吻了上去,吻了那双会电人的丹凤眼,吻了高挺的鼻尖,然后,吻住绵软的唇不放了。 微阖的唇缝间,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秦多多试探地将丁香小舌慢慢地伸了进去,艰难而执着地撬开那两排卫士,那名叫“牙齿”的卫士。然后,大举进犯,促住那条躲闪不及的舌头,交缠在一起。 上官少雄闷哼了一声,突然,一个翻身将秦多多压在了身下,一手按住身下人的香肩,另一只手便去撕扯秦多多身上那套薄透的睡裙,好一会儿才给剥下来。 上官少雄的动作,蛮横粗野,且有些生疏。 秦多多欣喜异常,她很配合,在摸索着去脱上官少雄内衣的同时,开心地想,上官少雄果然是个没经过女色的雏,从他急忙慌乱的动作里就可以看得出来。 “老公,我爱你,爱你……”秦多多涨红了小脸,双手双脚如钩一般地缠在了上官少雄的身上。在上官少雄根本没章程的动作里,秦多多放开自己的身体,引导着上官少雄…… “老公,你为什么要闭着眼呀,看看我,看看我呀……” 上官少雄却像一只在烂泥浆里挣扎的牛,双眼紧闭,身子大幅度地甩动着,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额头上,脊背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秦多多渐入了佳境,魂魄,渐渐地飘上了云端。 就在她不知自己为何物的时候,上官少雄吁出了一口长气,翻身下来,急匆匆地走进了浴室。 第四章 我……我还要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4 本章字数:3781 秦多多从浴室出来,上官少雄却好象睡着了。 他背对着秦多多,静静地躺着,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带着暧昧的香气。 秦多多如一条小泥鳅般地躺在了上官少雄的身边,抚摸着坚硬如铁块的胸肌,嗅着那特有的香草味,秦多多觉得,自己的丹田处又腾起了火苗。 很快,这火苗往全身的奇筋八脉漫游。 就像是一粒火种被扔进了干燥的荒草之中。 熊熊燃烧。 “老公……” 其实,上官少雄并没有睡着,他根本睡不着。他的眼前一直晃动着一张清秀的面孔和哀怨的眼神,就是在和秦多多缠绵的时候,那张面孔和眼神也如影随形,一刻也没离开过上官少雄。 眼睛的余角,将秦多多那娇媚多情的神态摄入了眼底。 他不得不承认,秦多多不仅美丽异常,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也不是太让人排斥。 只是,他不喜欢秦多多,和秦多多结婚,那是奉承父亲的意思。与秦多多亲热,那也是为了听从父亲的意思,让上官家族早点有个小继承人。 同时,是一种解脱。 “老公,你太棒了。”小艾还说过,对男人呀,尤其是对男人的性能力,做为妻子的,要赞不绝口,哪怕是个动不动就缴械投降的男人。这样,才能树立男人的雄风,才能让女人享受到更多的快乐。 心,略略地动了一动,上官少雄紧蹙的眉锋,不约地又紧皱了几分。这话,上官少雄不止一次听到过。 只是,说话的对象不是秦多多。 秦多多索性将身上的障碍物悉数解除,小艾的话也不是金言玉律,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不听,什么淑女,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在自己的老公面前,装什么装? 如烤饼子一样紧贴了上去。“老公,你太强悍了,我好喜欢哦。” 小手,已越过平坦的腹部,向那处神秘的所在进发。 这下,上官少雄再也不能装睡了。 他猛地推开秦多多,像刺猬一样团缩起高大的身子。 秦多多一愣,一个翻身便躺在了上官少雄的身上,将脸偎在男人的脖颈处,一手抚着那令人着迷的脸庞,一手就去解上官少雄的睡衣。 “老公,我……我还要……。” 我的天哪! 上官少雄在心里哭爹叫娘,看来,自己是碰上yin娃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秦多多纤纤弱弱的样子,笑起来清纯可爱,尽管自己不爱她,但对她娇羞可人的样子,确实不反感。 否则,就算父亲拿刀逼着自己,自己也不会答应和秦多多结婚的。 没想到,在娇媚羞怯的背后,竟然掩藏着如此吓人的举动。 上官少雄曾听结过婚的战友说,女人的第一次会很疼,在结婚之初,会有一段时间很被动,只有等她们的痛感消失,品尝到了男欢女爱的快感后才会慢慢地贪恋起床第之欢。 秦多多她……她是沙场老将? 上官少雄睁开一条眼缝,看了一眼床头柜。 床柜上,放着一条丝质的白色纱巾。有些零乱的纱巾上,点点鲜血,如绽放了一朵朵小梅花。 不对呀,秦多多是个处女呀。 这……让人害怕。 上官少雄一把推开柔软的玉体,坐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神色很难看,也不看秦多多,简短地说了一句:“我累了。” 秦多多看着上官少雄充满雄性荷尔蒙的身体,她有些不信,如此强壮的身体,一次就会累吗?听小艾说,别看她的那个牛郎身体清弱,可他们的第一次,那可是一整天都没下过床。俩人来了感觉便亲热,亲热过后便看电视,连三餐饭都忘了吃。自己当时听了直发笑,小艾却是一脸的得意与幸福。 “老公……” “快睡吧,明天还有许多事呢。” 说着,上官少雄翻身倒下,并扯过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大大的粽子。 没错,明天是有很多事,当地的规矩是,第二天第三天还得设宴款待不请自来的亲好朋友。请越多桌,请越多天,宴席的档次越高,主人家的地位越高,越受人敬崇。上官家族在津城算是大户,堂堂的上官云河的独生子结婚,这在当地算是不小的新闻。但凡认识不认识的,都以参加上官家的喜宴为自喜。 上官家推测,这场婚宴总得连着摆上一个礼拜才能算完。 就算明天再忙,这也不耽误小夫妻爱爱呀。小艾说过,年轻人体力好,休息一会儿就能缓过劲来。 尤其像上官少雄这样从未接触过女人的,他应该是索要一次又一次才对。 想起上官少雄是个内敛节律的男人,秦多多抿嘴笑了笑,心想,老公怕是难为情了吧? “老公……抱抱我,抱抱我……” 纤足,往被窝里伸。 只是,被子被上官少雄卷得紧紧的,伸进去,费了老大的劲。 上官少雄厌烦地往外移了移身子,重新将被子裹紧。 小脚又露在了被子外面。 “老公,你把被子全卷走了,我盖什么呀?”无奈,秦多多只能撒起娇来。 上官少雄一咬牙,一咕噜爬起来,将被子往秦多多的身上一扔,拿起枕头就走向外面的套间。 “你去哪呀?” “我不习惯两个人睡,睡沙发。”说着,上官少雄砰地一下关上了套间的房门。 上官少雄这样,秦多多反而乐了。 这个雏儿,原来是不习惯生活中突然多了一个娇妻。 没关系,慢慢来,自己会让他习惯的,并且会让他喜欢两人缠绵的日子。 秦多多信心百倍。 这个晚上,躺在沙发上的上官少雄整夜未睡,他在想,这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在这栋楼的另外一间房里,同样有个人睡不着,房里的灯光,一直亮到天明。 第五章 首次发威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5 本章字数:4682 秦多多却睡得很好,一夜做着粉色的玫瑰梦。 等她自然醒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了。 躺在沾染着上官少雄气息的被窝里,秦多多那颗充满yu望的心,又蠢蠢欲动。她摸了一把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翻身坐起,趿着绣花布拖鞋就往隔壁的套间走去:“老公……老公!该起床了。” 套间的面积不大,只有主卧的一半,一圈进口的真皮沙发便占了大半。 此刻,窗帘高挑,外头的春阳融融地透了进来,洒在了来自新疆的地毯上,漾起一片迷茫的光色。 哪有上官少雄的影子? 长沙发上,很整齐地摆着一床蚕丝被,被子被叠成有棱有角的豆腐干。一看,就知道是上官少雄的杰作。别人,没这个本事。 茶几上,那只造型别致的水晶烟灰缸里,摁满了几十只烟头。 上官少雄会吸烟,但没想到烟瘾这么大,一个晚上抽了这么多的烟。 秦多多转身回到自己的新房。 却恍惚觉得,房里的空气突然清新了许多,重垂的帘饰似乎在轻微地晃动。 窗门是紧关着的,哪来的风? 秦多多走过去,发现窗门开了一条缝,带着丝丝寒意的风,从那条细窄的缝里拼命地钻了进来。 秦多多记得,昨晚,上官少雄临上床的时候,特地拉紧了窗门,并亲眼看到他把窗扣也拉上了。 这么说,在自己进入套间的时候,有谁进来过。 “老公,是你吗?” 秦多多打开通往露天凉台的门。 露天凉台好大,足有二三十个平方,除了摆着几十盆花花草草外,还矗立着一个铁质镂花的秋千架。 正值春季,阳光明媚,姹紫嫣红,两只彩蝶戏萦在花丛中,时起时落。 只是没有上官少雄的影子。 回到卧室,秦多多赶紧洗漱化妆更衣。 今天是在婆家生活的第一天,可得表现好一些,不要给婆家人留下什么坏印象。 虽然这个家没有婆婆,婆婆在十几年前就因病过世了。但有个小姑子。 娘家妈曾提醒过,姑嫂关系也是很微妙的,处理不好同样会影响夫妻关系。 上官少雄很喜欢这个妹妹,与秦多多约会的时候,常会把妹妹带上。 而这个妹妹似乎有些不喜欢秦多多,话里话外总带着刺和火气。 不知是秦多多太敏感了,还是上官晓月的脾气就是这样。 秦多多早就想过,就算为了上官少雄也要和上官晓月搞好关系,姑嫂关系好了,自己在这个家就算站稳了大半。 打扮好了,秦多多款款下楼。 上官家是一个独立小院,坐落在城郊的一处山洼里,前临水后靠山,风水先生说,这里,会出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至少,部级高官。 一楼,是紧挨着的两间客厅,一间中式一间西化。但无论是中式还是西式的客厅里,墙上,无一例外地挂着一些草药标本,各个墙角,花盆里种植着时令的有药用价值的花草。 秦多多只是在客厅地转了转,便走出来,往左侧的餐厅走去。 餐厅和厨房空无一人。 “范阿姨,范阿姨!” 范阿姨在上官家做了十几年的保姆了,听说上官少雄的妈妈去世后就来到这个家了。 总喜欢在后脑勺上夹一个鲜艳大发夹的范阿姨从门外进来。但是,同时进来的,还有上官晓月。 “少奶奶起来了?” 范阿姨个子中等,面容清瘦,狭长的脸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车辙子。她四、五十多岁的样子,不苟言笑,薄薄的唇总是抿着。 让秦多多想笑的是,范阿姨竟然穿着一条蓝底白花的旗袍!在秦多多的理解里,范阿姨是个帮佣的保姆,这旗袍,是一个当保姆的人穿的吗? 况且,这旗袍穿在范阿姨的身上,简直有些不伦不类。范阿姨体型很细条,但她的腰身却不细,腹部高隆。紧身的旗袍一勒住,旁人看去,像是怀了五六个月的身孕! “范阿姨,少雄呢?” “我哥五点多就起来了,他是个标准的军人,守时,不懒散!” 秦多多扭头一看,亲热奉承道:“晓月,你今天好漂亮哦。” 其实,以秦多多的眼光看,上官晓月的装束实在不敢恭维。永远是一件宽大的浅色针线衫,一条直筒作旧的牛仔裤,外搭一双阿迪达斯运动鞋。这哪像个女孩子啊?假小子! “谢谢。不过,我知道嫂子口是心非。” “晓月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嫂子是真心夸你啊。” “谢谢,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夸奖。”说着,扭身出去。 秦多多好似被人打了一个耳光,脸,倏时红了。 幸好,范阿姨在厨房里忙活着,不曾注意。 收拾好有些恼怒的心绪,秦多多大大咧咧地在餐椅上坐下。“范阿姨,早餐吃什么呀?我好饿。” 语气里,有娇嗲,更多的是命令。 临嫁前,娘家妈有许多的嘱咐与交待,这条,同样是老妈说的:到了婆家啊,首先一条要尊敬公公,爱护小姑子,但在下人的面前,你必须在第一时间竖立起当少***威风,千万别让人给踩下去,一旦被人看轻了就很难再站起来了。 “小米粥,杂面窝窝头。”范阿姨慢吞吞地回答。 什么? 秦多多怀疑自己听错了。 大大有名的富家门庭,竟然吃这种东西? 秦多多是吃惯了牛奶蛋糕三明治的,她的胃,很难接受下里巴人的食物。 见秦多多的额间皱成了一个川字,不知什么时候又进来的上官晓月淡淡地说:“老爸说,杂粮养人。” 养人? 秦多多看了一眼干瘦的上官晓月,鼻腔里轻哼了一声,表示不赞同。 “范姨,我要吃三明治,面包也行。” “家里没准备。” “现在准备还来得及,我等着。” 范姨的脸,一下子拉成了驴脸。她没想到,新进门的小媳妇,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就连老爷子对自己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范姨就像没听见,依旧在厨房里忙着,将锅碗瓢盆敲得叮当乱响,合成了交响乐。 “范姨,我在客厅等着,弄好了叫我一声。”说着,转身离开餐厅。 上官晓月一直看着秦多多,眼看那道美妙的身影飘进了客厅,她在身后说了一句:“嫂子,套间里没有空调,你给哥准备一条厚一点的被子。” 秦多多觉得自己的粉面被火炙了一样,火烧火燎起来。 太丢脸了,连小姑子都知道新郎倌的新婚夜是睡在套间里的。 秦多多咬了咬唇,回过头笑吟吟地说:“妹妹放心,新房里很暖和的。” 这下,轮到上官晓月的小脸胀红了起来。 ------题外话------ 看文的是小美妞,点收藏的是大美妞,所以,美妞的玉白小手狠狠地抖起来吧……哈哈。 第六章 老公,从妹妹的房里出来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6 本章字数:4274 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秦多多急急地回到新房。 她洗好了澡,化好了淡妆,然后像个初=夜的新媳妇似的,羞羞答答地坐在床沿,不时地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盼着上官少雄尽快回房。 时间,过的好慢好慢。好像,那分针秒针被灌了铅似的。 眼看时针走到十一点这个字眼上了,秦多多终于按捺不住,拨打上官少雄的手机。 竟然是关机。 秦多多又傻傻地坐着。 只坐了十分钟,秦多多再也坐不住了,屁股下,似乎是熊熊燃烧的火炉。 她蹭地一下跃起,打开门,出去。 “少雄,上官少雄!”秦多多尖起嗓子喊。 反正老公爹今晚和一班老朋友去泡温泉了,不在家。 偌大的房子里,寂静无声,楼道里灯光幽幽,光影晃荡。 回答秦多多的,是一阵阵从树梢间刮过的风声,呜呜呜,似一群狼在荒原间呜咽在咆哮。 秦多多壮着胆子,楼上楼下找了个遍。 上官少雄好象不在家。 好个上官少雄,今天才是新婚第二天啊,你就敢不言不语地乱跑,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好吧,等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多多气急败坏地回到楼上,带着怒气,砰地一下关上了房门。门上的那个装饰小花蓝,顿时晃悠了起来。 还嫌不解气,秦多多将门的保险锁扣上了。 哼,今晚不让你进门!我也要让你知道,新娘不发飙,那是装淑女哩,你上官少雄千万别把她当病猫! 我秦多多发起飙来,够你上官少雄喝一壶的。 钻进香喷喷的被窝里,秦多多横竖睡不着。身子发疯般地想着上官少雄外,连脑海里也只剩下昨夜的缠绵场景了。 对上官少雄昨晚的表现,秦多多并不满意。但她想,孺子可教也,像上官少雄那么聪慧的人,应该一点就通。 何况,自己还有小艾这么个有着丰富沙场经验的老师呢。 小艾不是说过吗?经过性学启蒙的雏儿,最是凶猛,而且,还会是一条喂不饱的狼狗,整日整夜要个不停。 嘻嘻,秦多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慰藉自己孤寂的心灵,才能充实自己空旷多时的身体。 想着,身上汗浸浸的。不知是想上官少雄想的,还是烦燥引起的。 从浴室里冲凉出来,秦多多将门的保险锁打开。 不让上官少雄进屋的这个惩罚太严重太苛刻,至少对自己太严酷。 又担心上官少雄见门关了而转身到客房住去,秦多多将门拉开一点点,让屋内的灯光透出门去,借此告诉上官少雄,他的新娘子还在床上等着他呢。 就在秦多多转回身的时候,听到传来一声细碎的声音。 透过门缝一看,秦多多傻眼了。 只见斜对过的门里头,闪出一道健壮的身影来。 不用说,从那道门里出来的,是上官少雄。 好你个上官少雄,老婆不陪陪妹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多多怏怏不乐地钻回被窝里。 连头蒙上,不作声。 好一会,就在秦多多差点要窒息的时候,她感到有个人走近,同时感到,有人从自己的枕下抽走了什么! 秦多多猛地掀开被子,燃着两团火苗的大眼,直勾勾地望着上官少雄环抱着的枕头。她很想跟上官少雄发通火,可又满心的舍不得,那就只能化怒火为柔情了:“亲爱的,你真细心真体贴,担心会吵醒我,又准备睡到套间去?老公,你真好。” 上官少雄一愣,喃喃地说:“你……你好好睡吧……” 原以为自己的故而躲之会引起秦多多的不满,她会生气会发火,没想到,秦多多跟没事人一般,甚至,比没事人还像没事人。 这女人,不是缺心眼就是太有心机。 “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秦多多跳下床去,像只花蝴蝶似地扑进上官少雄的怀里,嗲嗲地问:“老公,你刚才上哪去了?我楼上楼下到处找你。” “我……我去看了看晓月。”说到这后面的两个字,上官少雄的那双丹凤眼里,闪过一丝疼惜与怜爱。 秦多多当然看见,小姑子在今天晚上的宴席上,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酒,谁劝也不听。 “晓月醉了吧?她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秦多多一付关切的样子。 上官少雄非常疼爱晓月,那么,自己关心晓月就等于关心上官少雄。 果然,上官少雄对秦多多温和地笑了笑,不再推开怀中的秦多多,“好多了,范阿姨给晓月做了醒酒汤。” 对在酒桌上放浪形骸的女人,秦多多很是看不惯。因为,她是个有酒品的人,从来不会在酒桌上撒野。 “那就好,”秦多多抢过枕头,柔柔地说:“亲爱的,今天你也累了,赶紧洗个澡上床吧。” 上官少雄似乎在思考什么,两眼呆呆地望在地毯上。 秦多多说了第二遍时,上官少雄才回过神来,唔了一声,拿起睡衣就进了浴室。 见上官少雄如此听话顺从,不再坚持去套间安歇,秦多多心花怒放,哼着小曲爬进了被窝。 就着粉色的光晕,秦多多用化妆镜照了照自己的花容月貌,又将睡裙整理得半透不透的,眼见得春光无限,百媚横生,她满意地躺下,就等着上官少雄上床了。 也许是今晚的酒过量了些,更可能是被窝里太温暖了,胃里的酒精经过暖意的烘烤,渐渐地散发了出来。 秦多多那颗美丽的头,开始发晕。 在这如坐上大船颠簸的关键时刻,秦多多仍然不忘今夜的“任务”。 她冲着浴室娇嗲地喊道:“老公,还没洗……洗好呀?” “你先睡吧。” “快来……快来呀……。” 唔。 有了这么一份沉闷简短的承诺,秦多多又开始与不停盖下来的眼皮做斗争。 斗着斗着,秦多多输了。 小脑袋一歪,她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哪,窗帘上已透过淡淡的晨曦,而身边,依然空着。 秦多多这下火了。 她蹭蹭蹭地走过去,用力地推开套间。心下断定,上官少雄肯定又睡到那里头去了。 ------题外话------ 看文的是小美妞,点收藏的是大美妞,所以,美妞的玉白小手狠狠地抖起来吧 第七章 用膝盖去数搓衣板上的棱辙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6 本章字数:4730 令秦多多纳闷的是,上官少雄并不在套间。 她又走到浴室,砰地一下撞开门。 眼前的情景,让秦多多目瞪口呆。 上官少雄,竟然躺在浴缸里。 浴室里开着浴霸,温暖如春,浴缸里也没水,这倒不失一个临时的好住所。只是,上官少雄身材高大,他睡在浴缸里,就象摇蓝里睡着个大孩子。 “上官少雄!”秦多多顿了顿脚,伸手便去拽睡意正浓的上官少雄!“你给我起来,起来!” 上官少雄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极了却是柳眉倒竖的萝莉脸! “别吵……”上官少雄低喃了一句,重新阖上了眼。刚才的好梦被秦多多打断,他想把那个梦接上,多美好的梦啊……满山遍野的桃花,天上飞的是桃花,地上坠满的,还是桃花,红的,粉色,紫的……桃花丛中,追逐着两个人,他们嘻笑着,打闹着,在花的世界里…… “你还睡呀?你自己看看,睡在哪了?”秦多多又好气又好笑,抓起牙刷敲了敲浴缸壁:“绝了你,有床不睡睡浴缸!” 上官少雄睁开眼睛一看,慌不迭地爬起来:“我……我怎么睡在这了?” “那得问你呀。” 往镜子前一凑,上官少雄也不好意思了,镜子里的人,脸上有一道道的睡痕,衣裤皱的,好象刚从洗衣机里拿出来。 手脚还发麻。 上官少雄甩了甩麻胀的手臂,从秦多多的身边经过。 秦多多一把拉住,“告诉我,为什么要睡在浴缸里?” “我……我洗澡来着,可能是喝太多的酒了,睡着了……” “你撒谎也得撒一个附合逻辑的吧?”秦多多指了指上官少雄干燥的衣裤,责问道:“你是穿着衣服洗澡的?” 这下,上官少雄无言以对了。 他用力挣脱开秦多多,回到卧室,从衣橱里拿出换洗的衣裤。 “站住!”秦多多一直想让自己温柔来着,可上官少雄不让她温柔。那好,先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三娘教子! 不,三娘教夫! “我还有事。” “今天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你也必须给我站住!” “什么事?” “你老实告诉我,你对我是不是不满意,或者,有意见?”秦多多越想越窝火,凭自己这身硬件,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自己圈定上官少雄是考虑了综合因素的,一是此男是个雏儿,没有染过女色,身心干净。其二,此男的背景不错,他的老爹虽不是为官作宰,不是为富一方,却是位闻名遐迩的中医专家,省府当菜园,进出自由,还进过中南海,是达官贵人的座上宾。其三,此男是个前程远大的军人,三十岁不到便是上尉,而且,升迁的指望是大大滴。 当然不满意,但是,没什么意见。凭心而论,与秦多多交往了一年多,并没有发现很大的错处,顶多就是有漂亮女孩们通共的毛病:任性,爱嗲,喜欢逛街喜欢花钱。 “无聊,你胡思乱想什么?” “好。既然对我是满意的,而且,没有意见,那么,我想请你解释一下,前天晚上为什么睡到套间去,昨晚更前卫了,竟然睡进了浴缸!这其中的原由是什么?我非常想知道。” 上官少雄不作声,只是咬了咬唇。 “你今天不老实交待,我哪都不让你去!”秦多多夺过上官少雄手中的衣物,狠狠地甩到床上。 “真不可理喻!” “理喻?那要看你是不是有理!你要是没理,我如何喻?” 这说辞还真新鲜,上官少雄的腮帮子隐隐地动了动,想笑,却笑不出来。 “还有,你昨晚为什么关手机?你们部队不是规定你们二十四小时都要开着机的吗?你胆敢违抗命令?还有还有,你当时就在晓月的房里,为什么我找了你那么久也不答应一声?” “手机没……没电了,”上官少雄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裤兜,“房门隔音好,没听见。” 秦多多以迅雷不及掩耳从上官少雄的裤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朝上官少雄晃了晃:“没电?不会吧?你看,还有三格呢。” 上官少雄无言以对,保持军人作风,来个立正闭嘴目不斜视。 秦多多又气又爱,故作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个浴缸有特异功能,不仅可以当个临时睡床,很可能还可以充电。” 解放军叔叔依旧维持军人本色。 “上尉同志,我在等你的解释呢。”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标准的共产党员,宁死不屈。 好啊!秦多多气不打一处来,从浴室里拿出一样东西,哐啷一声扔在上官少雄的面前:“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什么?” 上官少雄也不明白,自己的浴室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样东西? “嘿嘿,我的陪嫁,从娘家带来的。” “干嘛?” “你要是不想说,那也行,请你用你的膝盖去数数搓衣板上的棱辙到底有多少道!” 这下,上官少雄明白了,也火了,这种侮辱,他只有在影视及小说里才见识过! “秦多多,你别太过分!” “是你过分还是我过分啊?好,不愿和搓衣板亲近也行,那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 上官少雄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好象嘴里塞着一个大榧子似的。 咚咚! 叩门声及时响起。 “哥,爸爸还在云灵山温泉呢。” 上官少雄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逃脱的借口:“有话晚上再说,我现在要去接爸爸。” 公公是位不可小觑的人物,就算看在送给自己那一大堆的金玉首饰上,秦多多在听到这个理由时也不便再坚持。 她只得让开一条道。 但不忘加了一句:“记住,晚上,本小姐恭候大驾!” 又觉得“本小姐”已成了过去式,成了过往黄花,便纠正道:“本夫人,上尉先生的本夫人!” 很多人都说秦多多这人说话幽默,思维敏捷,连鲜于夸人的老爹也不止一次这样赞过。但上官少雄却觉得,秦多多这是在卖弄文才,好象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中文的科班出身似的。 上官少雄洗了把脸,换了衣服便匆匆走了。 看着时间还早,秦多多回到床上想睡个回笼觉。上班的时候,从星期一就开始盼双休日,每到星期天就觉得暗无天日。 趁婚假,好好享受这天天是双休日的美妙。而且,必须养足精神来迎接夜晚的到来。 昨晚,不就是因为自己先睡着了才让上官少雄在浴缸里睡了一晚上? 今夜绝对不能再让上官少雄成为“漏网之鱼”! 昨晚欠下的,今夜一定要让他补上,加倍的补上! 有了这样美滋滋的打算,秦多多很快就睡着了。 门,轻轻地被推开。 “嫂子,嫂子!” 上官晓月走近床前,轻声地呼唤了两声。 见秦多多没答应,上官晓月拿起床头柜上的那只水杯便离去了。 ------题外话------ 美妞们,动动你们的纤纤玉指吧,把皎皎收藏了吧,皎皎一定不会让亲们失望的。 第八章 勾魂衣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7 本章字数:3848 秦多多是被小艾的电话吵醒的。 小艾约秦多多去逛街喝茶,今天她休息。 秦多多却半睁半闭着双眼说:“少来,我知道你为什么约我。” “为什么?” “你不怀好意,你不就是想探听探听我和少雄的幸福新婚生活?” 小艾在电话那头嘻嘻地笑了:“咱姐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的幸福和甜蜜不能一个人藏着掖着,怎么也得让我分享分享吧?” 电话里,两人说好见面的地点。 秦多多马上起身。 她换上了一套喜兴的旗袍裙,外面套上一件皮草,然后将长发轻轻挽起,发鬓上横缀一支镶钻的钗子,又嫌新娘子的喜气不够厚重,秦多多从首饰匣里拿出耳钻与同系列的钻石项链,一一地戴好。 到了茗香茶楼的时候,小艾早就到了。 “哇,秦多多,你今天好漂亮哦。” 秦多多斜了她一眼:“只是今天才漂亮啊?” “好好好。我承认这是我的口误,你秦多多,什么时候都是漂亮的,一百年后到棺材里,依旧容颜不改,依然能诱得男人们争先恐后地扑进棺材里去调戏你,就像那个武则天一样!” “你才武则天呢。” “这么久才来,怎么,被上官少雄粘住了脱不开身?”小艾是医生,更是男性科的医生,所以,她说话从无遮拦,别的女人会脸红的话,她照说不误。“妞,怎么样,新婚的感觉很好吧?夜夜当神仙吧?” 秦多多脸一红,避开众人扫射过来的目光,低低地说了一句:“讨厌,什么都敢说。” 小艾拥着秦多多的肩头,一边往楼上走,一边依旧大着嗓门:“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孔老二算是封建社会的吧?可他老人家说了一句流传千年的名句:‘食也,性也。’这意思,你这个学文的想必清楚的很吧?” 秦多多从包里摸出一块喜糖,一下子塞进了小艾的嘴里。 “哎哎哎,这喜糖好难吃,怎么还带着包纸啊?”小艾扯过秦多多的耳朵,嘻皮笑脸:“你和你的那个猛男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连皮带肉的一通胡吃啊?” “小艾,你就是个女流氓!”进了单间,秦多多也不客气了,脱下皮草挂在衣钩上,坐下,歪着头看着小艾:“牛郎昨晚在酒桌上说了,说他亏大发了,你在医院里不知看了多少个男人的那个,而他只守着你这么一个女人。女人,我看你要小心侍候了,别让牛郎去打野食哦。” 这回,轮到小艾有些羞窘了。 “他酒醉的话你也信?还有,他叫牛朗,不叫牛郎!” “酒后吐真言。” “他敢?我拿手术刀剁了那个东西喂狗!” “臭小艾,你现在真的是不折不扣的色女!” “色女就色女,我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而你这枚色女,却是当面装清纯,背后是个小yin娃,是个闷骚型的色女!” “我才不是呢。” 服务生端进茶和点心后,小艾挤到秦多多的一边坐下,盯着秦多多看了半天,摇了摇头:“妞,你悠着点,来日方长,玉体要紧哪。” 秦多多一下子便悟出了小艾的话意,她捶了一下对方,嗔怪道:“你以为我是你啊?” “说说,说说,快跟我说说,这两天是怎么过的?”小艾一付小猥琐的样子。 秦多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暗许多。 “妞,上官少雄欺负你了?” 秦多多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欺负。” 说着,秦多多把这两个晚上发生的事情细细地跟小艾说了。反正,跟小艾之间没有秘密,两个人同穿一条裤子还嫌肥。 小艾一听,拍案而起:“你说的是真的?” “这事能乱说吗?”秦多多苦着脸说:“这样的事情连父母都不能说,我只能跟你说了。” 小艾频频地点着头,连声叹着气:“以前我就觉得不对头,这世上的男人,哪个不是偷腥的猫,上官少雄能怀揣着你这样的大美人不动凡心?肯定是有病!可你却为上官少雄说了一大堆好话,什么正经传统,什么一万年也遇不到的好男人!秦多多,我看,你还是把上官少雄带去医院看看吧,明天我当班。” “打住打住!我才不让你给他看呢,朋友夫不可欺!再说了,他根本就没病!” “没病?那他为什么出那样的洋相哪?还睡浴缸!这事要传出去,打死人都不相信。新婚夫妻,一天二十四小时粘住还嫌不够呢,巴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九十六小时!你那个解放军叔叔倒好,撇下如花似玉的小娇妻去搂浴缸,这也太违反常理了!”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秦多多转着手指上的婚戒,沉郁着脸:“但是,他绝对没有毛病。” “你确定?” 秦多多低下头,小声地说:“前天晚上,他……他很正常的……” “正常,怎么个正常法?” 秦多多娇羞地打了小艾一下,红着脸说:“就是……就是……反正,他没病。” “你们,那个过程持续了多长时间?”见秦多多瞪起了大眼,小艾解嘲的笑了笑说:“我这问题也问得平常,在医院里,每天要重复N遍。” “不……不知道……” “你,”小艾坏坏地打量着秦多多的身体,“你是不是表现得太色,把他吓跑了?” 太色?没有啊。 秦多多嘴里否定着,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对呀,是不是前晚自己表现太过了,让少雄害怕了? 唉,小艾早就交待过嘛,让自己在上官少雄面前矜持些,别表现的太急色。自己不听,果然把他吓跑了。 “小艾,假如少雄今晚又想别的招逃开,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艾一下子站了起来:“有办法,走,我陪你去买睡衣。” “睡衣?我有好多件呢,而且都是新的。” “我们今天买的,不是简单的睡衣,而是勾魂衣。” ------题外话------ 大小美妞们,请支持皎皎吧,请把皎皎收藏了吧,皎皎一定不会让美妞们失望的,故事很精彩,会越来越精彩。 第九章 我泡夜店,你也去?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7 本章字数:4688 入夜,秦多多一眼不眨地守着上官少雄,连他去上洗手间她都跟着。 “出去出去,你干嘛呀?”蹲在马桶上的上官少雄窝火极了,黑着脸。 “我看看洗手间有没有卫生纸。” “出去!”上官少雄低低地骂了一句:“神经病。” 坐得两脚发麻了,上官少雄终于出来。 见秦多多已不在门口,上官少雄松了一口气,抬腿就往楼下走。 “亲爱的,你去哪?” 晕,秦多多不知从哪钻出来,又跟了上来。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你到底要干吗?” “我不干嘛呀,我这是跟你熟悉熟悉家里的地形。” 不等上官少雄开口撵,秦多多忙笑着说。 遇到这等牛皮糖般的女人,上官少雄只能在心里叫倒霉了。 他从桌上的玻璃盘里拿起车钥匙,转身就走。 “你等等,我也要去。”秦多多来不及换鞋,抓起高跟鞋就追。 上官少雄猛地站住,居高临下地看着又是提裙又是提鞋,狼狈不堪的秦多多,是笑非笑地说:“我去泡夜店,你也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以前没去过,那是为了守身如玉当个好孩子,如今嫁夫随夫,也该去开开眼界了。” 我的苍天哪! 上官少雄一声低呜,随后挑了挑眉,将车钥匙丢给随后出来的范阿姨:“我现在又不想去了。” 转身就往回走。 秦多多吁出一口长气,将高跟鞋扔给范姨,拍了拍手:“那我也不去了。” 扭答扭答地往回走。 范姨看戏似地看着这对新人,一手拿钥匙,一手提着高跟鞋,嘀咕了一句:“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不管是唱哪一出,总之跟你范姨无关。” 范姨抬头一看,只见那棵紫荆树下,站着一个人。 不用说,是大小姐。 “大黑天的,晓月你站在那里干嘛?” “看戏呀。” 范姨转着头看了看四周,除了树上有几只鸟在说梦话外,并没有什么。 上官晓月撩起大长腿就走。 “小姐,这么晚上哪去?” “透透气去。” 这么大的院子又没遮没拦的,还不够透气啊?范姨不懂,在身后叮嘱了一句:“别玩得太迟,别到处跑。现在不比前,你大哥结婚了,有新嫂子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可以有时间去到处找你了。” “你烦不烦哪?” 上官晓月丢下一句,拉开院门跑了。 范姨摇了摇头,这小姐平时的脾气很好的,不管大家说什么都是笑咪咪连声答应。无论做到还是做不到,她都是一付恭顺的样子。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跟吃了炸药似的,逮着谁就跟谁发火。 晚餐的时候,竟然跟上官老先生也顶撞上了。 当时,老先生只是说了一句:“晓月,现在有新嫂子了,有什么事多跟嫂子说说,别再让你哥为你忙来忙去的。” 上官晓月当即将筷子一放,拉下小脸:“我没什么事可以让人家帮忙的!” 说完,掉头就走。 气得上官老先生只会颠来倒去地说一句话:“她这是怎么啦,她这是怎么啦?” 范姨想,女大十八变,小姐也二十五六岁了,很可能有她自己的心事了。 唉,小姐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可怜哪。小小年纪就没有亲生妈妈,要是身边有亲妈,天大的心事都能跟妈妈说说,都能化解。虽说有父兄,那毕竟男女有别,有些事有些话就不好张嘴。 原以为秦多多进了门,晓月小姐会开心些。没想到,小姐更不开心了。 范姨就不明白了,看这新进门的媳妇子,模样长的好,脾气也好,不笑不说话,说起话来也柔声细语,好象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可昨天早餐发生的那幕,让范姨有所警觉,这新媳妇啊,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假如让秦多多管了家,范姨打算,不再在上官家干下去。 她能在上官家干了这么多年,纯是有个人目的。 范姨的心里在纠结着,那对小夫妻也处在胶着状态。 上官少雄径直朝楼上走去。 秦多多如形子般随着。 上官少雄迈上一级台阶,秦多多决不会只迈半级。 亦步亦趋地随到楼上。 上官少雄猛地一个回身:“我家的地形总共就这么大,地形视察工作是否完毕?” 秦多多故作学究般地唔了一声,手抚着光滑的下巴,频频点头:“了然于胸,了然于胸!” “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回到你自己的房间了?” “不可以,除非,你在前头引路。” 上官少雄习惯性地咬了咬唇,一股怒意,在他的眸底里若隐若现,双手,早成攥成了拳头。此刻,他想得最多的是,秦多多为什么就不是练拳的靶子呢? 他沉下脸来:“不许再跟着,否则,别怪我误伤你!” 秦多多不躲也不闪,笑嘻嘻地看着上官少雄:“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我要是不紧跟着,我担心你会成了别人的夫!”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多多,你先回房去好吗?我一会儿就回去。” 这话动听。 秦多多心里的那朵花,呼地一下绽放了。 她花痴般地看了一眼脸上多少有一丝笑容的上官少雄:“真的?不骗我?” “真的,我不回房又能去哪?”为了增加说话的份量,上官少雄又加了几句:“我要弄那个述职报告,前几天已经写好了,今晚要修改一下,明天好交差。” 书房的桌上,确实摊着一份述职报告,刚才跟到书房去的时候,秦多多看到过。 “好,那我先回去哈,你快点回来哦。” “嗯。” 秦多多回到房里,从衣袋里拿出那件“勾魂衣”,急急忙忙地进了浴室。 知道上官少雄很快就会回来,所以,秦多多在花洒下只是随意地冲了冲便出来了。 在浴室的休室间。秦多多将“勾魂衣”换上了。 站在大大的镜子前,秦多多也惊艳了。 镜子里的那个比花还娇艳的女人,是自己吗? 这睡衣的款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也不能怪她孤陋寡闻,正儿八经的姑娘,有谁会去成年人性用品商店去买睡衣? 这件睡衣,确实勾魂。黑色的镂空中透出雪白的肌肤,因为腰部有一道细细的匝子,勒得细腰不及盈盈一握,更勒出一道比往常深许多的乳沟和高耸的山峰,山峰顶上还缀着两粒红樱桃在晃晃悠悠。目光朝下移,腹部下面,隐隐约约,惹人暇想万千…… 嘻嘻,谅上官少雄逃不脱勾魂衣的you惑。 就算侥幸逃脱,嘿嘿,还有更厉害的东东在等着他呢。 秦多多从枕下摸出那粒助兴的药丸,幸福无比,花痴无比地笑了。 第十章 要命的敲门声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7 本章字数:4371 坐在床上,秦多多先是修了一下脚指甲和手指甲,后又往被窝里洒了一些香水,拍松了枕头,收拾妥当后,发现已过了一个小时。 秦多多给上官少雄打电话。 这回,他手机是开着的。 这首先就让秦多多很满意,孺子可教也。 “老公,好了没有呀?” “快了快了,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秦多多欣喜地发现,上官少雄说话的语气,与标准的恩爱老公一般无二。 “不,我要等你。” “那好吧,我尽快。” 有了这句温馨的承诺,秦多多彻底放下心来,她玩起了平板电脑上的游戏。 也许是门窗关得太紧,或是花香和香水味交缠在一起,屋内的味道有些怪怪的。 秦多多翻身下床,将窗户轻轻地推开一小半。窗外是露天凉台,凉台上种满了各式花草。 纱质的窗帘一下子扬了起来。 带着花草气息的空气,从半掩的窗户里涌了进来。 奇怪,秦多多觉得,窗外似乎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揉了揉眼,再看,却什么也没有。 秦多多不放心,索性打开后门走进露天凉台。 已经是入夜,又值初春,秦多多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好冷。 借着房里泄出的灯光,凉台上的一切一目了然。 别说藏着一个人,哪怕露丝躲在花丛中也能一眼看到。 秦多多转身回屋。 关上后门,她慌不迭地钻进了被窝。老妈常说春寒冻死骨,这话还真没说错啊,这倒春寒的天气,比冬天还冷。 嘶哈了一阵,准备接着玩游戏。 秦多多再次被惊住了。 她清楚记得,自己下床的时候,是把平板电脑放在被子上的,这会儿,平板电脑怎么在床头柜上?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不会。秦多多相信自己的记忆力。 转念又一想,哈哈,肯定是老公回房了,他在跟自己躲猫猫呢。 秦多多轻手轻脚地走到浴室前,猛地一下拉开门,笑道:“老公,浴缸窄小,睡着不舒服。” 浴室内,除了那些瓶瓶罐罐的洗漱用品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秦多多外,杳无人影。 哼,那就在套间。 让秦多多失望的是,不仅套间里没有,连衣橱里,床底下,沙发后面,也统统没有。 “老公,你还在书房?” 这通电话,秦多多求证的成分居多。 “是啊,”上官少雄可能生怕秦多多又找过去粘住他,赶紧说:“快了,还有最后的两段修改完就好。” 哦。 秦多多有些心事地挂断电话。 体内那股燃烧着的欲火,随着惊诧场景出现,已被扑灭了大半。 真是见鬼了。 就算那一闪而过的人影是自己看花了眼,可平板电脑明明摆在被子上的,它怎么会走到床头柜上呢? 平板电脑虽集先进科技所成,但它没有脚。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急燥。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便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底朝天。 一大杯温凉适口的水下肚了,整个人惭惭地平静下来。 睡意,也同时光临了。 心里强撑着一个信念,等少雄回来,等少雄回来!可眼皮不答应,迫不及待地闭下来。此刻,哪怕用火柴棍支着,那上眼皮也要不顾一切地扑向下眼皮。 跟一对起腻的情侣一般。 也不知秦多多睡了多久,上官少雄终于回房了。 他站在床前,俯身看着睡熟了的秦多多。 灯,流溢出浅浅的蓝光,给温香的四周涂抹上几缕难言的色彩。据说,蓝色有助于睡眠,可是,任何事物都具有双重性,将蓝色置于夜深人静之时,它诡秘的特性便会一览无余。 秦多多已沉沉的睡去,侧着身子。均匀的呼吸声,和着装饰柜上那只瑞士金钟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也许在睡梦中感到很热,秦多多呢喃了一声,推开被子。秦多多的睡相也真不老实,那身“勾魂衣”被翻卷变了形,露出了白脂玉一般肌肤,雪一般堆积的酥胸。尖挺而高耸的浑圆上那两粒粉红色的樱桃,颤栗着,风姿绰约地颤栗着……这玲珑白腻的玉体,如刚出窑的瓷器,明晃晃地呈现在迷蒙诡谲的夜色中。 上官少雄看愣住了。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这兔子一会儿跑这,一会儿跑那,将潜伏了多年的火,给勾了起来。 上官少雄一下子掀开了被子。 叩门声,却在这最要命的时候敲响了。 上官少雄将被子替秦多多盖好,不悦地走过去:“谁?” 外面是范姨。 “少雄,晓月到这个时候还没回来,你是不是去找找?” 上官少雄用力地拍了一掌自个的脑袋,一种负疚感,在瞬间布满了整个大脑。 自己,竟然把晓月给忘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找她。” 到晓月的房里拿起一件外衣,上官少雄转身就出了门。 就在车子开出大门的时候,从黑暗处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叫声:“哥,我在这……” 上官少雄定睛一看,赶紧下车,将外衣披在上官晓月的身上,昵爱地责怪道:“外头这么冷,你躲在外头做什么?” “我在看,你书房什么时候关灯。” “真是傻了,这有什么好看的?走,跟哥回去。” 上官晓月也不执拗,拉着上官少雄的手往里走。 “哥,还有二十七天。” 上官晓月说的云山雾罩。 上官少雄却听得很明白,他郑重地回答:“哥记着呢。” 将晓月送进房时,上官少雄又说了一句:“以后不许再去看什么开灯关灯的。” “我知道了哥。” 上官少雄细心地关掉台灯,掩上房门的时候,上官晓月又幽幽地说:“哥,二十七天。” 上官少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笑着说:“我每时每刻记在心里呢,你放心。” ------题外话------ 点击啊,收藏啊,留言啊,美妞们请支持皎皎,皎皎不会让亲们失望的。 第十一章 你真以为爱爱了?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8 本章字数:4404 秦多多一觉醒来,发现上官少雄躺在自己的身边,尤其让她欣喜若狂的是,自己和上官少雄的身上,无一丝一缕,像一对大白鱼似地躺着。 不用问也知道,上官少雄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虽然有丝丝的遗憾,没有亲自感受到上官少雄带给她的冲击与享受,但毕竟成功了。 you惑成功! 勾魂衣,还真是勾魂哪。 “老公……” 秦多多娇滴滴地伸出手,搂住了上官少雄的脖子。 精赤的身子,贴了上去,紧紧地贴在了那健壮结实的身躯上。 沉睡中的上官少雄被弄醒了。 睁开眼一看,他不觉红了脸。 昨晚,为了不落口实,上官少雄闭着眼睛把秦多多脱得精光,然后也把自己身上的衣物脱尽,躺在秦多多的身边,造成两人欢爱的现场。 “我……我要起床了……” 秦多多纤长玉润的手脚,就象绵软的藤条,死死地缠住上官少雄。 “还早呢,不准起,不准起!” 上官少雄的肌肤也是会导电的,他感觉到,那高耸的胸部,顶着自己的胸口,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起了反应。 他很快就把火苗给熄灭了。 他讨厌这种男女间的亲热,恶心。 上官少雄一用力,将秦多多推得老远,阴着脸说:“我要回部队。” “婚假不是有半个月吗?”秦多多嘟着小嘴,这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我不像你是个普通老百姓。” 上官少雄以军人的速度往身上套上了衣裤。 “我现在也不普通啊,我是军嫂!”秦多多挺了挺丰满的胸部,得意地说:“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了!” 上官少雄哭笑不得,迅速逃离。 “老公,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为了制止秦多多追上来,上官少雄丢过来一句话:“晚上,吃过晚饭就回来。” 哦耶! 晚上能回来就行。 放行。 上官少雄走后,秦多多在床上赖了一会儿,突然想到,进上官家门三天了,自己还没有跟公公一起吃过一顿早餐呢。 公公对自己很好,不仅送了自己一大堆价格不菲的珠宝当见面礼,还让上官少雄在新购买的房契上添上自己的名字,让自己成为那套公寓的产权共有人。光凭这点,秦多多就心存感激。 连世故的老妈都不由地赞叹,说自己有眼光,嫁了一个好人家。 公婆好,老公才会好,小家庭才会牢固,才会和睦。 秦多多马上起床。 先是挑了一套素雅的衣裙,但想到老人多半喜欢喜兴,秦多多便又换上了一条浅紫色长裙,外套上一件粉色的绣花毛衣。 在镜子中反复地审视了好几遍后,秦多多才满意地离开卧室。 在楼梯上,与正上楼的上官晓月撞了个满怀。 “早上好,晓月。” 上官晓月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清冷的小脸上挂着一丝笑意,看样子,心情不错。 “好,嫂子,”上官晓月站在楼梯当中,抬头望了一眼亮丽光鲜的秦多多,“打扮的好漂亮哦。只可惜的是,哥这个人有眼无珠,什么也看不见。” 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含荆带刺。 “妹妹说错了。” “说错,哪句话错了?”上官晓月挑了挑眉尖。 “第一,我天生丽质,不打扮也漂亮;第二,我打扮自己,主要是取悦我自己;第三,你哥有眼也有珠,什么都看见了,要不,他怎么会跟我结婚呢?”秦多多伸手过去,将上官晓月的衣领整了整,笑着说:“妹妹,你说我说的对吗?” 上官晓月顿时语塞。 秦多多款步下楼。 上官晓月的脸,由红,转成白,又由白,转成青灰色。 咬了咬牙,在身后说了一句:“嫂子,别让哥抽那么多的烟了,抽烟有害。” 秦多多想起那个扔满烟蒂的烟灰缸,点了点头:“好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上官晓月说这句话的用意,跟秦多多理解的字面意思,完全是南辕北辙。 “尤其是整夜整夜抽烟,对身体尤其不好。” 整夜抽烟? 秦多多回过头。 上官晓月站在原处,垂着头,倚靠在栏杆上,阿迪达斯在楼阶上轻轻地点着。“范姨刚才跟我说,她去打扫客房的时候,发现地上到处都是烟头,她数了数,竟有二三十个呢。我说呢,昨晚客房的那盏节能灯亮了一夜,原来是哥在客房里抽了一夜的烟啊。这个家,除了哥抽烟,老爸是戒烟主义者。” “不会吧,昨晚你哥先是在书房写述职报告,后来就回房睡觉了。那烟头,肯定不是昨晚留下的。而且,也不会是我们结婚后留下的。” 秦多多的言外之意是,上官少雄的生活坏习惯都是在婚前,与婚后的自己没有关系。 “客房的卫生是范姨做的,嫂子的意思是,范姨偷懒了?” 上官晓月的这个问题,很尖刻,也很刁钻,将矛头直接指向范姨。 而范姨,正提着拖把从楼上下来。 “我到这个家十七八年了,从来不会偷奸耍滑。客房,我是每天都要去打扫一遍的,家里时常有客人来,我一天也不敢疏忽。天地良心,拿一份钱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秦多多有些窘迫。 上官晓月冷冷地笑了。 范姨走下楼梯的时候,上官晓月提高了声调:“范姨,你就是不好,就是个偏心鬼!” “我的大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偏心谁了?” “偏我哥!”上官晓月换了一付神态,一付女孩子撒娇的样子:“你给哥做夜宵,却不知道给我做一份。” 范姨用舌头飞快地抿了一下唇,笑着说:“这你就错怪我了。都天亮了,四、五点了,你早睡得像小猪似的,哪还会吃点心?你哥却不一样,头天晚上陪客人喝了那么多的酒,也没见他吃什么主食,那个时间还在客房里看书,肯定饿得不行。所以,我起来给少雄做碗他爱吃的糯米丸子,偏你知道了。” 秦多多的脑袋轰地一下响了起来。 范姨和上官晓月的对话,她再也听不见了。 她转过身,晃悠悠地重新上楼。 秦多多没看见,上官晓月在身后笑,笑得很灿烂,很诡秘。 ------题外话------ 点击,收藏,留言,华丽丽三部曲,美妞们一个也不能少哈,要不然,皎皎上你们家哭去! 第十二章 公媳初会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8 本章字数:3081 自己醒过来的时候,是清晨五点半。 这么说,自己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上官少雄刚回房。 也就是说,他对自己根本没做过什么。 这么一想,秦多多的心,从凉到冷,寒透了。 可是,秦多多又一想,假如上官少雄对自己什么都没做,那……两人赤果着的身体,还有那块扔在地板上,沾染着男女交欢气息的毛巾……这又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上官少雄对昏睡中的自己悄悄地爱了一把! 对自己的浑然不觉,秦多多只能深表遗憾,却不愿全盘否决。 再说了,就算上官少雄真的是清晨五点回到自己的身边,到五点半,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半个小时,办那事绰绰有余。 上官少雄是新手,是刚上道的雏,他折腾的时间,绝不可能太长,能不和早泄的男人为伍就算不错了。 如此一想,秦多多的心情一下豁然开朗。 上官晓月再次看到秦多多的时候,秦多多竟然哼着小曲从她的身边经过,步履优雅地往下走。 秦多多走到一楼,发现公公上官云河已坐在那间中式客厅里查验刚送来的草药了。 秦多多有心,她早就探听到,公公有喝早茶的习惯。而且,公公喝茶有讲究,春天喝绿茶,夏天喝花茶,秋天是自制的去燥的药茶,冬天喝红茶。 幸亏婚前在茶道的速成班混了几天,再加上从小目睹娘家爹成天抱着紫砂壶摇头晃脑当神仙的样子。当上官云河轻轻地啜了一口新媳妇泡的明前茶时,不由地称赞道:“不错不错,这茶泡得不错,恰到好处。叶型紧秀绿润,汤色嫩绿清澈,滋味清鲜回甜。多多啊,你算是承接了你爸秦老夫子的衣钵了。” “爸爸过奖了。”得了公公的首肯,秦多多揪着的心松快了许多。 公公上官云河长相儒雅,极有长者风范。他瘦高个,长手长脚,一身休闲飘逸的家居服突出他的高雅与斯文。略显长形的脸上,长眉长眼,一字唇。颏下有一绺乌黑的胡须,与头顶上那满头浓密的黑发遥相呼应。 上官少雄曾提起过,父亲上官云河是位名中医,同时也是古文学的爱好者,诗词歌赋样样都会来一些。所以,秦多多来个瞌睡来时递枕头,搔痒搔到最痒处:“爸爸,我对茶叶认知不多,这是明前茶吧?” 上官云河点了点头,望着新媳妇娇花一般的脸蛋,尤其是秦多多恭顺谦和的态度,让上官云河很满意:“没错。多多,那你能说说,这明前茶的来历?” 秦多多毕恭毕敬地坐在公公的一侧,双手放在膝上,羞涩地笑了笑,说:“明前茶是指清明节前采摘的茶叶,因为采摘时气候还冷,无需用农药,因而品质更有保证,它不但柔嫩,口感上还有种淡淡青草般的醇厚、柔和的味道,独特的口感使得明前茶自来受到好茶之人的喜爱。” “很好很好,我们上官家终于多了一位懂茶之人,幸甚幸甚。” 说着,上官云河晃着脑袋,“唐昭宗时代有位户部侍郎陆希声的一首《茗坡》,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别忘了,咱们的秦大美女是学中文出身,自小受家学影响,对诗词偏爱有加。 可秦多多知道,在长辈面前必须谦逊,切忌锋芒毕露。但也不能让对方看轻,把自己看成无知之辈。 所以,秦多多莞尔一笑,说:“二月山家谷雨天,半坡芳茗露华鲜。春醒酒病兼消渴,惜取新芽旋摘煎。爸,是不是这首?我也记得不确切了。” “对对对,一个字都没错。”上官云河兴奋异常!新媳妇不仅貌美如花,而且,一肚子的才学!“多多呀,爸爸没看错你,当初请人向你爸提亲,我就是看上你家渊博的家学了。” “爸爸过奖了,我这只是雕虫小技,不堪登大雅之堂!我爸常说,爸爸您不仅是中医名家,更是品茶专家,还说让我好好跟您学中医学茶艺呢。只是我这个人生性愚笨,不堪调教,怕学不好。” “哈哈,多多呀,只要你愿意学,爸爸愿意教你。我看得出来,你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孩子,肯定能成器,”上官云河将手中的一株草药夹进了书里,有些疑虑地看着秦多多:“只是,现在的年轻人不太喜欢中医、茶艺。就说少雄吧,当年想让他考中医大学,他死活不肯,偏偏要去考军校。唉,我老了,这一身能耐总不能让我带进棺材里吧?” “爸爸,您现在正是干大事业的好时候,怎么能说您老了呢?我看呀,您顶多四十出头,风华正茂!”秦多多看出来了,公公跟别的老人一样,都喜欢听甜乎发腻的奉承话。既然愿意听,那就挖空心思说吧,反正,又不用花钱。 上官云河果然开心的,两撇老寿星般的长寿眉直往上扬:“哈哈,都快要六十岁了,还风华正茂呢。多多呀,你这小嘴啊,还真会哄人开心。” 语调往下一转,脸上的表情便晴转阴了:“少雄要是有你这份心,我此生就无憾了。” “爸爸,少雄不喜欢学医,不是还有妹妹吗?妹妹不是学医的吗?将来让她接过爸爸的事业,光楣门庭。” “她?不可以!她怎么可以!”上官云河阴沉沉地说,见秦多多纳罕地看着他,便笑笑说:“晓月学的是护理专业,西医。虽然同样是治病救人,但中西医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学科。” “爸爸,晓月妹妹很聪明的,我相信,她有医学的基础,一定能学好中医。” “就算她能学好,我也不会教她的,更不会将事业交给她承继!” 秦多多敏锐地发现,提及上官晓月的时候,公公的眼里总会流过一丝冰冷的精光。 第十三章 yu擒故纵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8 本章字数:4014 秦多多敏锐地发现,提及上官晓月的时候,公公的眼里总会流过一丝冰冷的精光。 人家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父亲总是最疼爱女儿的。就像自己的父亲秦汉棋,无论自己怎样淘气怎样不听话,父亲总是在第一时间挡住母亲挥向自己的小竹鞭。 小竹鞭是妈妈用来责打自己的武器,其实就是一支小竹枝。这竹枝打在人的身上会很疼,却不会打伤人。 公公似乎不喜欢小姑子。 这个发现,让秦多多的心里多少有一丝快感,狭隘的快感。谁让上官晓月总是那样阴阳怪气地对待自己? 秦多多给公公重新续上热茶。 “多多啊,少雄对你还好吗?” 不知为什么,秦多多的脑海里一下子闪过上官少雄那沁满汗珠的额头,那气喘如牛的喘息,那染着男女欢爱痕迹的点点滴滴……她莫名地红了脸。 “多多?” 秦多多忙慌乱地点着头:“好……” “那就好,那就好。多多呀,这话,其实该由少雄的妈妈来说。只是,你婆婆死了十多年了,这话只能由我来说。” 秦多多不知道公公要跟自己说什么,但不得不顺着话意表示几句:“爸爸辛苦了,这十几年来您身兼数职,又是当爸又是当妈,难为您了。” “辛苦那倒没什么,”上官云河叹了一口气,说:“只要少雄能明白我这当父亲的心意,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我挣下这偌大的家产,还不是因为他?” 秦多多注意到,公公至始至终没有提起上官晓月。难道,只有上官少雄才是公公的孩子,才是财产的继承人? “言归正传吧,”上官云河将茶杯捧在手心里,望着清澈的茶汤,继续叹气:“你现在已经是少雄的妻子了,我这话也不瞒你。” 秦多多竖起耳朵听。 上官云河望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儿媳妇,突然红了脸。他扭过头去,轻轻地说:“少雄他……。他生性腼腆,在男女方面不会主动。多多呀,你是聪明的孩子,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吧?” 当然明白。 不过,秦多多总觉得公公把某些重要的话给藏住、掖下了。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但秦多多不好多问。 就连眼前这个问题,作为新媳妇的她,当着公爹的面,她也不好回答。 无论怎样回答,都有些不合适。 假如说:“爸爸放心,我会让他慢慢长大成熟的。” 这有没皮没脸之嫌。 假如说:“爸爸,他不主动,我会主动的。” 结果,很可能被公爹喝斥出门。 最好的办法是,含羞不答。 果然,上官云河满意地点了点头:“多多,我们上官家是三代单传,这香火传承的大事,就交给你了。” 秦多多有着七窍玲珑心,她轻易地将公公的话解读成一个带淡黄色的段子:孩子,我们上官家人丁不旺,这传宗接代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你了。少雄生性羞怯,不会主动向女人求欢示爱。你呢,要主动点,主动和少雄那个,然后尽快造出一男半女来。 公公的明示暗示,给了秦多多极大的信心。 哼,上官少雄,这回,我有上方宝剑了! 公公的指示,就是上方宝剑。 “爸爸……” 一半是害羞,一半是窃喜。 欲语含羞,是最好的回应方式。 这中国的长辈们,大抵喜欢含蓄羞怯的女孩子。他们觉得,这样的女孩有廉耻心,有自尊心,有教养。 果然,上官云河将秦多多看成了难寻的珍宝。有天仙般的外貌,再加上内敛节律的内在,这不是珍宝是什么? 秀外慧中! 上官云河在心里再次这样肯定秦多多。 自从十八年前发生了那件令他愤忿了一辈子的事情后,他格外看重女人的品行!在他眼里,没有品行的女人都该死,都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多多呀,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爸爸说。我和草药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也赚了几个钱。爸爸老了,花不了什么钱,你要是缺钱,尽管跟爸爸说。” 婚前,精明的老妈便把上官家的家底给打听清楚了。公公是有名的中医专家,常被人邀请上电视作养生节目,还为几个保健品做了代言人。而且,在广济药业公司有股份。 算起来,亿万富翁攀不上,但至少在几千万以上。 这是老妈总结报告里的最后一段话。 秦多多有自己的一份薪水,但还不够孝敬淘宝网的。娘家爹妈虽然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但他们的收入有限,给自己的米米更有限。老爹是个穷教书匠,老妈前年已病退,偶尔帮人说个媒拉个纤的,那两钱还不够老妈买保健品的。 自己,确实常常捉襟见肘,常常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兴叹。 若有钱的公公能成为自己的经济后盾,那真是天助也。 但聪明的秦多多才不会就着枕头睡下去呢。 欲擒故纵的典故,她是知道的,而且,屡次在娘家妈的身上试验,且屡试屡爽。 在公公的身上,倒是第一次。 第一次就第一次,凡事都会有第一次。 没有开头,哪来的过程与结局? “谢谢爸爸,我不缺钱。再说,既便缺钱也不能朝您老人家要呀。按理,应该是我们作晚辈的孝敬您才是。再说了,我们年青,有手有脚,可以去挣的。” “真是个有志气懂孝道的孩子,”上官云河满意极了,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卡,用力地塞到秦多多的手中:“拿着,看着什么喜欢就自己买。你嫁进我们上官家,婚期匆促,再加上家里也没个女人操持,没给你添置什么东西。” “爸爸,这不行的,绝对不行!”秦多多的手中,仿佛多了一个火炉似的,慌不迭地将卡塞回给上官云河。 “我说行就行,多多,假如把我当爸看待,你就收下。” “不……绝对不能收!”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拧呢?收下,再不收下,爸爸可要生气了。” 秦多多这才满意地收下,未了,还得表现出十分委屈的样子:“爸,我……我听您的,您千万别生气……” 哈哈,再次试验成功。 第十四章 把他沉到醋缸里才好呢。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8 本章字数:4064 这个白天,秦多多过得别提有多愉快了。 小姑子不在眼前晃悠,范姨低眉顺眼,而公公竟然有那个意向,准备把家交给秦多多来打理。 秦多多对苦不拉及黑咕隆冬的中药从小就反感。 但对中医世家的家底不反感。 她美滋滋地想,假如自己成了统管大家的女主人,自己一定要从王熙凤那儿学两招管家的本领,绝不辱没使命,绝不辜负老公公的期望。 更主要的是,自己从此可以在上官家站稳脚跟! 嘻嘻,上官少雄,到时你就得做个乖乖好孩子了,我让你朝东,你不可以往西。每天只能上我秦多多的床,套间,浴缸,那只能成为昨天的故事!我说要到一百,你绝不能在99就停下来! 过瘾,刺激。 秦多多当即决定,今后的日子里,尽量给老公爹多上几盆迷魂汤,尽快将口头上的承诺变成现实。 快乐的时光总是瞬间便过,转眼,天便黑了下来。 今晚只有两桌客人,丰盛的酒席一结束,全班人马便被公公悉数带走了,说是去活动活动。 至于什么活动项目,公公没说,秦多多也没问。 连范姨也被放了假,说这段时间辛苦了,让她去盲人按摩院去按摩按摩,并给了按摩师的小费,还给了范姨的小费。 从公公冲自己的笑容里,秦多多明白了公公的好心。 公公不就是想把时间和空间交给儿子、儿媳,让他们尽快实施造人计划,尽快造出小人儿来? 公公的用心,不谓不苦,比中药还苦。 秦多多是一路唱着歌回到自己的卧室的。 好开心哦,这楼上楼下,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不对,等会少雄要是回来了,那就是两个人。 两个人,孤男寡女,月黑风高,干柴烈火,能做些什么呢? 白痴都知道。 美美地洗了个澡,换上了那件“勾魂衣”,秦多多跳上床,嘴里伊哩呜噜地哼个不停,那声音,浪声浪气,果然如上官晓月说的那样,好象露丝在叫春。 看看时间还早,秦多多打开平板电脑,游览起淘宝来。今天多了张不知金额的银行卡撑着小蛮腰,秦多多下起单子又快又多,而且,件件都是往贵的挑。 嗬嗬,有钱的感觉还真是好。 秦多多不是拜金女,但也不是个只啃精神馒头的主。她从小就知道,没有面包的生活是不行的,没有面包的爱情更是不长久的。 贫贱夫妻百事哀。 秦多多从懂事开始,追求的是,躺在面包上的爱情。既有面包,又有爱情,这才是生活的最高境界。 答应嫁给上官少雄,除了他的外形迷死人以外,他的背景与家世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必备条件。 有点小小遗憾的是,上官少雄在床上似乎没有他外表那般强悍。 这也没关系,凡事得讲究个循序渐进嘛。上官少雄那么聪慧的人,在自己这个导师的牵引下,一定会在短时间达到最高级别。 秦多多相信上官少雄有这个悟性。 眼看一万块钱只剩下十块一毛一了,秦多多无奈地收手,关掉平板电脑这个勾魂的妖怪。 再开着,秦多多担心自己的骨头渣子都要被吮吸光了。 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装死人,这滋味太不好受。 秦多多又爬了起来,重新打开平板电脑,只是,她避开淘宝网这个妖怪,顺手把QQ挂上了。 这几天忙着结婚,好几天没上QQ了。 秦多多和其他的女孩一样,喜欢在空间与微博上晒幸福。 她决定,将自己的婚纱照放到QQ空间去,让同学和朋友看看自己帅气的老公,以及,自己幸福的小模样。 尤其要让那个该死的储飞看见。 想起储飞,秦多多发现,自己再了没有那种锥心的疼痛与绝望。 与储飞交往了三年,早已是没有证的夫妻。可那个该死的,竟然说走就走,临走之前,还编造了一个理由,说自己有病。 他才有病呢。 秦多多初恋的男友就是储飞,她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他,除了身体,当然还有感情。 所以,当储飞突然离开她的时候,秦多多感到,天都要塌下来了,天地无色。那段时间,她总是听着她和储飞的电话录音,看着手机上的视频痛哭。 她不想活了,一个死字,总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可是,自从认识上官少雄之后,秦多多很快活了过来,她的生命里,重新有了色彩。她真有些后怕,假如当时为了储飞的离去而结束自己的小命,那真是太傻了,那绝对是为了一道过去的风景而耽误了一大片旖旎无限的好风光哪。 她真的很想跟姐妹们说,千万别为了一棵歪脖子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以前,这句话只是个模糊的概念,可现在,秦多多有了真切、形象的体会。 这世界,离了谁都可以活。甚至,可以活得更好。 嘀嘀嘀。 一个头像亮了起来。 秦多多一看,不由乐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储飞,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秦多多主动出击。 对方好半天才发来一个苦笑的表情:“还好,你呢?” “我太好了,我结婚了你知道吧?连摆了一个星期的宴席呢,可惜你没来。” “对不起,我出差了。” 出个鬼差,结婚的那天明明在美容店的附近看见他。他不敢来参加婚礼,是眼红自己的幸福吧? 臭男人! “没关系,下次有机会请你和你的那位到我家来玩。我家很宽敞,你带一班人来都没问题。” 储飞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是吗?” “储飞,我在空间里发了我的婚纱照,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我老公长得帅呆了。” “有时间再看吧,今天我累了,改天再聊。再见。” 不等秦多多回答,储飞的头像便黑了。 哈哈,吃醋了吧,难受了吧? 秦多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把储飞沉到醋缸里才好呢。 第十五章 你今晚必须交军粮!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8 本章字数:4962 看了看时间,差一刻九点了。 算了算,刨去路上花费的时间,上官少雄也该到家了。 秦多多的小心肝,开始怦怦乱跳,小脸儿涌起一阵又一阵的红霞。摸一摸,滚烫,好象刚从开水锅里捞上来。 窗外,传来了汽车的刹车声。 哈哈,老公终于回来了。 秦多多扑过去,撩起窗帘。 窗外,路灯迷离,莹莹一片。细细碎碎的雨,翻飞着,在昏黄的光线映照下,就如一群群黑虫在跌撞。 车子,确实停在了自家的院门外。 可车子上下来的人,让秦多多大失所望。 上官晓月。 看不清面容,却从对方走路的姿势一眼就辩出来了。 小姑子长得很清弱,细高个,五官很是秀气。可她的双腿却称不上美,走起路来身子有些摇晃。 老妈曾在背后评价过,说这种腿叫内八。 真是奇怪,公公走路笔直笔直,好象在走直线,上官少雄更是雄纠纠气昂易,那步态,简直可以和仪仗队有得一拼。 小姑子到底像谁?不知道。 更让秦多多纠结的是,小姑子这个时候回来,岂不是破坏二人世界? 本来,秦多多还策划了好几个激情节目,如鸳鸯戏水,如战场迭换,如……,如…… 这下好了,瞬间泡汤。 真是个讨厌的不速之客。 秦多多咬碎了银牙,最后决定,趁早把小姑子嫁出去,免得碍眼又心烦,还添堵。 恹恹地,重新回到床上。 又看了看时间。 分针真是只蜗牛,半天才爬了两个数字。 烦! 嗵地一下,将小金钟来个底朝天。 摸出手机,秦多多一刻也不愿多耽搁,优美的手指如跳舞一般,拨出去一组号码。 “喂,老公,你到哪了?” 声音娇娇的,慵慵的,懒懒的,就好象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一样,又好象,刚结束战斗一般。 上官少雄却是口齿清楚,语气清晰,仿佛刚被冷水兜头浇过。“我在办公室呢。” 啊? 秦多多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哪个办公室?” “我有几个办公室吗?” 秦多多的心一沉,就好象坠上了一块大铁石。 “你……你没有回家啊?你不是说吃过晚饭就回家吗?现在几点了,你还不回家?” 语言,是责备的语言,但语气,是娇嗔的语气。 小艾说过,对待老公,应该柔情多于威严,柔能克刚嘛。妻威,不能常用,只有偶尔使用,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对药,人体会产生耐药性;对妻威,男人同样会产生倦怠心理。一旦使用过头,男人便会熟视无睹,横下心来,随你折腾。 “临时有事,可能要晚点回来。” 临时有事? 他一个导弹基地的小指导员,能有什么事? 某个战士把导弹弄到小商品市场给卖了? 上官少雄闻声笑了,控制不住笑了,这妞,说话还真逗。 秦多多是第一次听到上官少雄的笑声,尽管是隔着电话。 她满意了,晃了晃乱蓬蓬的头,嘟起唇角做了个鬼脸,说:“老公,你在笑还是在哭啊?” 上官少雄一下子收起了笑容。这女人,不能给阳光,随便给一点,她就敢开染坊! 他又如往常一样的冷淡了:“你先睡吧,我把文件弄好就回家。” 好吧好吧。 秦多多不情愿地挂断了电话。 心情虽然受了影响,但还不至于绝望。 上官少雄不是答应事情办完就回家吗? 顶多,再等等他。 秦多多又抓过平板电脑。 门,轻轻地叩响。 “谁呀?” “嫂子,是我。” 上官晓月? 秦多多疑惑了,不是疑惑上官晓月为什么突然降临,而是疑惑,上官晓月的说话声怎么变得如此柔和了? 哪次说话不是挟枪带棍的,连带着,冷脸冷语冷屁股? 秦多多披上睡袍把门一打开,上官晓月裹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嫂子这么迟还没睡哪?哥呢?” “你不是也没睡吗?”秦多多不跟上官晓月一般见识,尽量让自己有个当长嫂的气度,她一边将晓月请到床沿坐下,一边笑着问:“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你哥的?” 当然是来找哥的。 上官晓月今天是值夜班,可她坐在护理站里越想越不对劲。哥哥跟自己说今晚不回家了,而范姨却说,哥哥答应过嫂子,晚饭后就回家。 哥哥说的,那句是真的? 上官晓月,越想越不放心。哥哥,不会是喜欢上了嫂子,在糊弄自己吧? 不行,得回家看个究竟,要不然,肯定会出医疗事故。 “我谁也不找。”边说,清秀的双眼早把新房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个遍,包括,套间和浴室。 “是吗?那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回房去休息吧。”秦多多有些不悦,自己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一次两次可以,三次四次勉强容忍,再往后,那就没有五次六次了。 团结小姑子没错,但不能没有原则地一昧迁就。尤其是,秦多多看出来了,上官晓月根本就是个不吃小恩小惠的主。 上官晓月也很听话,嘿嘿一笑,扬扬手,走了。 走到门口,她又掉回头:“嫂子,要不要给你倒杯水?水对女人来说,很重要,尤其是睡前的那杯水。” “谢谢,我不渴。” 秦多多望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杯子,拒绝。 心里却在想,不用你假模假式的做好人,这水呀,范姨早就给我准备好了,就跟前几天一样。 上官晓月又是那样的一笑,走了。 真是个古怪的女孩,一会儿冰,一会儿火,一会儿雨,一会儿又是雾。 秦多多再次拿起手机。 这回,接电话的上官少雄没有先前那般温和的好口气了,直截了当地说:“今晚不回去了,值班!” 什么? 这下,秦多多把妻威柔情全抛到了脑后,大叫道:“不行,马上就给我回来!” “行不行,你说了不算。” “上官少雄,你今天必须回来!” “家里火烧房子了?” “房子倒没烧,人却烧起来了!” “好了,我有正事呢,不跟你胡说八道了。” “我也有正事!”秦多多愤愤地将胸一挺:“上尉先生,你今晚必须交军粮!交军粮,是头事大事,头等正事!” ------题外话------ 美妞们,请支持皎皎哈,留言收藏一个都不要少哈,皎皎谢谢亲们啦。 第十六章 奉承讨好论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9 本章字数:3660 以后的这几天,秦多多和上官少雄的关系就形同猫和老鼠。 老鼠东躲西藏,猫前扑后堵。但老鼠逃脱的机率比较大,而猫咪逮到耗子的机会比较少。 秦多多这只小花猫很是气馁。 猫鼠大战自然引起人类的关注。 不说上官晓月在旁嗤嗤嘲笑,连范姨都开始在锅碗瓢盆的交响乐中奏出一两声不和偕的单音来:“这是什么世道哦,女追男!老话说的好,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少雄啊,以后有的苦吃了。” 上官家的老爷子上官云河将这一切瞧在眼里,这天晚饭后,他单独召见了秦多多。 秦多多接到旨意,在自己的房里呆了许久,猜想许许多多召见的理由。最后她觉得,让自己成为夫家的女主人这条,可能性最大! 由此,秦多多特地换上一套上班时穿的职业装去面圣,一套藏青色的职业套裙。 女管家这个职业,虽然和职场上的职位不能相提并论,但怎么也算是一个职务吧?得严肃认真对待。 咚咚,咚咚。 曲起修长的手指,在门上优美地跳了两个节奏的舞蹈。 “进来。” 声音不谓不温和不慈祥,温和慈祥中却带着一丝庄重和肃穆。 这就是德高望重的名家口吻! “爸爸,您找我?” 双手交握在身前,目光平视,态度恭敬,俨然是见公司总裁的姿势。 上官云河抬头一见,有些愕然,平时已习惯打扮成翩跹的花蝴蝶似的儿媳,乍一见到一位职场丽人,一时,角色难以转换。 好半天,上官云河哦了一声,脸上的疑色荡然无存,一脸的慈爱。 “是多多呀?你穿工作服也挺漂亮的,像空姐。”这是真心话。 “谢谢爸爸。”多多环视了一眼自身的穿着,很满意自己的决定。看来,自己的决定再次深得公公的欣赏与赞同。 瞧公公一脸的笑意,平整的面皮团皱成一朵菊花,人皮菊花。 “来,坐下,爸爸想和你说几句话。” 上官云河放下手头的手,率先走到沙发前,坐下。 沙发的质地有些特别,不同他处。坐上去,结实中透着柔韧,还闻到一缕天然的木香。 “这是藤条经过特殊处理加工而成,冬暖夏凉,绿色环保。” 秦多多点了点头,她心想,公公的为人处世就像这沙发,严谨中,带着慈和。 “多多啊,这当妻子的呀,也要像这藤条,百折不回,一心向上,并且,永远不离开攀附的大树,同沐春风,共戴夕阳。” 秦多多在心里咀嚼着这番“藤条论”,猜测着,公公的真实意图。 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公公借物训己? 见秦多多瞪圆了她的那双粼遴的大眼,一付思虑国家方针政策的样子,上官云河话锋一转,笑着说:“我也是随感而发,若是不对,多多你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秦多多脱口说,又觉得此话有些犯上,便马上改口奉承:“爸爸说的话,怎么会错呢?您看多了人生百态,见惯了世态炎凉,您说出来的话,就是人生经验,就是生活的精髓。有您老人家在一旁点拨和指点,这是我们晚辈的幸运和福气!我感谢爸爸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有别的什么想法呢?” 上官云河听多了拍马溜须之语,但秦多多的话,他依旧乐呵呵地全盘接受。被外人颂扬称道是一回事,被家人奉承讨好又是一回事。 对老人而言,更看重的是,自己在家人心目中的份量和地位。 因为,再伟大再杰出的人,终有一天回归家庭,与家人相处的时间会更长。 再说,获得他人的恭维较易,得到家人的认可较难。 “多多呀,跟你说话,爸的心情特别舒畅。你这孩子,真的不错,很不错。” 秦多多表面上歉恭依旧,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聒噪:既然不错,而且很不错,那您老人家赶紧言归正传啊。 上官云河呵呵地笑个不停,站起来,坐在了书桌旁,拉开了抽屉。 秦多多一眼不眨地望着。 她知道,接下来,公公会从抽屉拿出一串钥匙,一大串有着长长短短扁扁圆圆的钥匙。郑重地交给自己,然后一捋胡须,笑悠悠地说:“多多呀,这是家里所有的钥匙,包括堆着金银珠宝美元英镑人民币的那间屋子的钥匙,今天全交给你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上官家的女主人,一切,由你统管!” 当然,那什么金银珠宝美元英镑人民币的屋子,是秦多多临时想像和杜撰出来的,她也不敢肯定,上官家究竟有没有那间屋子。 然后呢,自己“嗖”地一下站起来,双手垂在大腿两侧,两腿并拢,细腰微弯,来个45度的鞠躬便可以,弯到九十度,那样太卑躬屈膝了,自己又不是小日本! “爸爸放心,我一定会向王熙凤学习,把上官家当作大观园来管理,我会为上官家族的繁荣昌盛而奋斗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多多不知道,最后,自己要不要来这么一段就职演说。 “多多,来,给你。” 秦多多定睛一看,火辣辣的心,顿时有些凉了。 确实是钥匙,但,这肯定不是管家的钥匙。 “爸爸送你一辆车,就停在楼下车库里呢。有了这车,你上哪就比较方便了,”上官云河将车钥匙放在秦多多失望的小手里,“你也不必一定要等少雄回来嘛,你也可以上他的驻地去呀。少雄生性腼腆,当着家人抹不开面,在家外面很可能会放开一些。” 一辆车! 秦多多失望的心里爬过一抹宽慰。 尤其是,公爹的这几句话。 冰冷中,抓到了一株绿莹莹的稻草。 “谢谢爸爸。” 走出公爹的书房时,秦多多暗下决心,要将自己的那套“奉承讨好论”进行到底! 第十七章 学露丝,唤春去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9 本章字数:4302 又是一个吹着春风带着期待的夜晚。 只是,当秦多多再次接到上官少雄的晚上要值班的“告假”电话时,秦多多不再气恨恨地将上官少雄的枕头拿来乱踩乱踏了,而是面若桃花笑意盎然地连声答应:“好的好的,你白天要训练,一定很累,晚上早点休息吧。” 上官少雄的诧异,那是肯定的。他一定傻眼了,奇怪,今天,秦多多怎么不叫着嚷着让自己回去交军粮了? 上官晓月同样不时地偷看着如一只盛夏时的蝴蝶在这屋那屋翻飞的秦多多,今天是怎么了,哥哥明明说今晚不回家,她高兴个什么劲? “嫂子,你上哪去呀?” 见秦多多这只美丽的蝴蝶拎着鼓囊囊的手袋,一手摇着钥匙扣一边哼着小调往外走,上官晓月再也绷不住冷漠,在身后问。 “我呀,学露丝,上屋脊。” 秦多多站住,笑嘻嘻地回答。 什么意思? 上官晓月双手习惯性地插在牛仔兜里,偏着脑袋,冷眼看着秦多多。 “不明白?问露丝去。”说着,秦多多嘻嘻哈哈地跑进了院子。 没一会儿,一辆簇新的奥迪A8从车库里开了出来。 上官晓月下班的时候曾在车库里看到过这辆新车,她还问过范姨,这辆车是谁的。范姨说,好象是上官老先生刚买的。 家里已有两辆豪车了,一辆奔驰,一辆加长林肯。老爷子一个人两辆车已经够奢侈的了,怎么又弄来一辆奥迪A8? 上官晓月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女孩,她当然不会自恋地认为,那辆新车是买给自己的。老爷子从来没喜欢过自己,能给自己一个好脸色已是他老人家的天大恩惠了,是他老人家的好胸襟了。 原来,是为秦多多买的! 上官晓月的心里,除了吃醋,除了心酸,更多的,是嫉火! 她秦多多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多?美貌,待遇优厚的职业,帅气的老公,夫家的怜爱,花不完的钞票(上官晓月在第一时间获知,上官云河给了秦多多一张银行卡)!和她相比,我上官晓月差什么了?为什么,我要什么没什么,一切都如天上的圆月,看得见,摸不着! 更别说拥有! “范姨,你听懂她的话了?” 见范阿姨从厨房出来,上官晓月冷笑着问。 猜想也不知道。 自己这个受过高等教育,肚里有墨有水的人都听得一脑门子的雾水,范姨这个大字只识一箩筐的保姆,肯定更是云山雾罩。 “听懂了。” 啊? 上官晓月的嘴里可以塞进一个红萝卜了。 幸亏,红萝卜今晚炒了猪肝。 “这不很明白吗?露丝这段时间上屋脊干嘛?去找伴啊。那天,你不是笑话少奶奶在叫春,你自己忘了?” 上官晓月如梦方醒。 但她还是不明白。 “找伴,她去找谁?” “你想啊,你大哥总是不回家,回到家对她也是冷冷的,你说,少***心里能舒服?像少奶奶这样美貌的女孩,你们叫她这种人不是叫白骨精吗?当白骨精的人,心地肯定不会太安稳,追她喜欢她的人肯定是多得数不清,”范姨是个有仇必报的女人,因为秦多多曾因为早餐的事情冒犯过她,所以一直记在心里,一有机会就想狭私报复报复。“我想,少奶奶会不会找个男人去报复少雄对她的冷漠啊?” 对呀,这有可能,而且,可能性非常之大! 上官晓月咧开薄薄的唇笑了。 范姨开始不明白了。她不明白,小姐为何在听到嫂子既将要红杏出墙的消息,还笑得出来! 按常理,小姐应该为哥拍案而起,去找少奶奶算账拼命了。 “晓月,你不去把少奶奶追回来?” “追回来干嘛?当露丝多好,多自由?爱上哪就上哪,好,太好了。” 范姨用舌头飞快地在两片唇上转了一圈,不解地问:“给你哥戴绿帽子还好哇?” “倒春寒,戴上帽子防感冒。” 范姨像看怪物似地看着上官晓月。 出于本能与善良,让范姨不得不暂时摒弃前嫌,提醒道:“这事,你千万别跟你哥说,免得他小俩口闹矛盾干仗。再说呢,这只是我们私下的猜测,少奶奶到底去哪,干什么?我们又不知道。” 闹矛盾干仗?那才好呢,最好,把那张薄薄的纸闹破干碎了才好呢。 范姨的话,又提醒了上官晓月。 她捏着手机,转身上楼。 门一关上,上官晓月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上官少雄接到上官晓月的电话后,有些蒙了。 清醒过来后,感觉却很复杂,就像打翻了五味罐。 这罐里头,有欣慰,有轻松,有解脱,还有一味,上官少雄不愿承认,那就是,酸味! 他没想到,在听到秦多多夜出寻欢的消息,自己的心里竟会泛起老陈醋的味儿来!而且,这味儿很浓烈,决不是刚酿了一个月的新醋。 至少有一年半载的了。 “管她上哪,跟我无关!”说着,上官少雄就要挂断电话。 这头的上官晓月有些不乐意了,哥的语气和态度与以前不同,生硬不说,还有说不出来的生疏感。 “哥,你难受了?”上官晓月酸溜溜地问。 “有什么好难受的?她在家我才难受!”上官少雄幽幽地说。 这话,倒是真话。 一想到秦多多在家,在家不停地给自己打电话,口口声声叫交军粮,上官少雄便觉得自己的心要爆炸。 这话,上官晓月也爱听。 酸味,顿时消失。 上官晓月娇俏地说:“哥,别难受,有我呢。” 嗯。 “哥,还有二十五天。” “我知道了,”不知为什么,上官少雄烦燥了起来,“晓月,你早点休息,哥去查哨了。” 挂断电话,上官少雄冲着外间叫道:“龙排长,龙跃!” 龙排长穿着一条大裤衩进来:“指导员,什么事?” “叫陈虎、金钱豹到这里来。” 龙排长一下兴奋了起来:“指导员,又玩脾?” 见上官少雄不答,龙排长笑嘻嘻地提着裤衩往外走,还嘀咕:“都说嫂子比天上的仙女还漂亮,指导员你不回家陪陪?天天说值班,天天在宿舍里打牌,玩的啥子战术嘛。” “回来,给我穿上军装再滚出去!”上官少雄喝道。 第十八章 如何治那个……那个病?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9 本章字数:4302 “这大晚上的,你跑到医院来做什么?” 小艾值班,正无聊地翻看着网页呢。 见秦多多突然出现在面前,有些意外,有些惊诧。 “来看看你呀。” “少来这套,”小艾站起来,从里头的休息室拿来一条干毛巾扔过去:“擦擦,一头一身的雨水。” 秦多多接过,略略地擦了擦脸和头发,嗔怪道:“都怪你们的停车场弄得那么远。” “停车场?妮子,你开车来的?”小艾睁开了那双细长的眼睛,朝窗外看了看:“开谁的车?” “是啊,难道我开飞机来?”秦多多得意地摇了摇手中的车钥匙,“当然是我自己的车啦。” 小艾伸手捏了一下秦多多如新剥鸡蛋的小脸蛋,惊呼了一声:“小妮子,你买车了?什么牌子的?” “奥迪A8。” “啊?哇,你还真有钱啊。” “什么我的钱?我有没有钱你不知道啊?”秦多多反身坐下,抚在椅背上,歪着头说:“是我公公送给我的礼物。” “你公公送的?这有点……” “有点什么?有点不可思议,还是有点不可能?” “反正,我有点说不清楚。” “不用你说清楚,反正车已经在我的手里了。” “那你公公,”小艾将椅子往秦多多这边拖了拖,神神密密地问:“你公公是不是想让你马上生孩子?那车子是诱饵?” “不是,你把我可敬的公公给想歪了。” “假如没有任何理由而白送你一辆这么好的车,那我得恭喜你了。妮子,你掉进福窝里了。” 秦多多皱起了眉头,笑容,如昙花一般,很快凋谢在唇角边。 “怎么了你?嫁了一个那么帅的老公,又有一位既有名望又有钱,而且还心疼你的老公公,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小艾,我,”秦多多低下头,无意识地撕扯着椅套上的花边:“我觉得上官少雄他真的有病。” “有病?什么病?” “你忘了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了?” 小艾的记忆力不好,让她背一段课文,那得让她背三天三夜,可让她记有关“特色”的东西,她过目不忘。 小艾哈哈一笑,说:“难道上官少雄又睡浴缸了?” “那倒没有,”秦多多咬了咬唇:“跑驻地不回家了。” 小艾大笑过后,正色地说:“上回我就跟你说过,上官少雄很可能有病,你却一口否认,说他不是病,是行为有些不可理喻。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认为他的病很重很重。” 这回,秦多多不再反驳,而是抬起她那双清粼粼的大眼,直勾勾地望着小艾,仿佛,小艾的脸上有答案。 “这样吧,让上官少雄来找我一下。” 秦多多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他那样腼腆的人,怎么可能为了这样的事情来找你?” “多多,不是我吓唬你,你老公的这个毛病啊,通俗地说,叫性冷淡。要不然,绝对不会出现这些情况,”小艾打量着美仑美奂且是一脸愁容的秦多多,“哪个男人见了你不流鼻血?我要是男的,早就把你泡了。偏你家的上官少雄是和尚投胎,是柳下惠转世?” 婚后的第四天开始,秦多多也有这个担心,担心上官少雄是性冷淡。今天公公的那番话后,秦多多更是确定了那个担忧。 现在,连男科大夫也这么说,想必自己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 “那怎么办呢?” “妞,不是我危言耸听,这性冷淡要是没及时治好呀,一来,会造成不育不孕,二来,很可能导致家庭破裂,你一定要引起重视。” “别在我面前卖医书,你只说,该怎么办!” 秦多多有些不耐烦了。 小艾在处方上草草地边写边说:“我给你治疗步骤,你照着办。然后,将上官少雄的反应告诉我。” 秦多多拿过来一看,只见,龙飞凤舞地写着:1,中药疗法;2,心理治疗;3,按摩治疗;4,铺助治疗;5,运动治疗。 然后,每个疗法下去都有一二三四的详细解说。 “妞,这心理治疗就主要看你了。” 秦多多已经看清了那几小条的解说,有些羞窘地问:“用直观的图像去刺激他,这什么意思?” “我就不信,你不明白这个?”小艾笑咪了眼,用笔指了指秦多多的额头:“很简单,用A片,用裸画,用你美丽的裸*体来刺激上官少雄的感官。” 秦多多笑了笑,她在怀疑,这招管用吗?自己曾那样勾*引上官少雄了,上官少雄仍然如避疫一样躲着自己。 “妞,这病你不能性急,得慢慢来。” 秦多多将处方折好,小心地放进坤包里。 站起来:“不打扰你了。” “准备回家?” 秦多多笑得很诡密,摇了摇车钥匙:“不,去当露丝,去当大夫。” 什么露丝? 秦多多也不解释,笑着走出了值班室。 在长廊上走了一段路又返回去:“艾丫,这事你得给我保密!” “放心好了,我是医生,我知道得遵守医德医规。” 那就好。 小艾追出去:“哎,等下。” “有何指示?” 小艾的神色有些阴郁,压低声音说:“路过我家的时候,进去看看,我家的牛朗在干什么。这一个月来,那家伙有些古怪,每次我值夜班回家,他总是蒙着头睡大觉,好象很累的样子。” “那你不会突然杀回去看看?” “我值着班呢,哪敢擅离职守?上次就回去一个小时,医院扣掉我一个季度的奖金。” “对不起,我今天不回家,所以,不会经过你家门口。” “你到底去哪?天这么黑了,又下着雨,成心去招色狼上身哪?”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去当露丝,去当大夫。” “神神道道的,又不知想干什么。我可警告你,你现在是军嫂,时时处处得有军嫂的样子,千万不要给军嫂抹黑。” 秦多多用手袋打了一下小艾,咬着牙笑骂道:“我什么时候给军嫂抹黑了?你别给我抹黑就好了。不跟你胡说八道了,有这个空闲你还不如回家去查你的那个牛郎,别一不小心让他成了夜店里的牛郎。” “快滚你的!我再跟你说一遍,他叫牛朗,不叫牛郎!” “什么牛朗牛郎,不都一样吗?你再罗嗦,我以后叫他屎克郎!”有了小艾的处方,秦多多的心情好多了,她撂下话就跑:“拜拜了你哪,改天请你喝咖啡。” 第十九章 夜袭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09 本章字数:4431 当推开那扇军绿色的房门时,秦多多差点被呛到! 屋内,烟雾燎绕,根本看不清里头的状况。 倒是陪同进来的值班战士在身后喊了一声:“指导员,嫂子来了。” 嫂子来了? 这一声,无疑是惊雷! 上官少雄还没反应过来,那三个家伙把手中的牌一扔,呼拉拉地冲了出来:“嫂子,嫂子你好!” 秦多多定晴一看,抿嘴笑了。 三个人的额头上,都贴满了白色的纸条,风一吹,满脸乱飞。 “好,大家好。” 龙排长扯着嗓子往里头喊:“指导员,上官指导员!嫂子来了,嫂子来了沙,你躲啥子猫猫哦。” “他是不是被你们打趴下了?我进去看看他伤的怎么样。”上官少雄躲在里间不出来,那自己亲自进去慰问慰问。 嘿嘿。 哈哈。 “有意思,嫂子还怪幽默哩。” 三位排级领导齐刷刷地用标准的军姿立正在两旁,行注目礼。 这新嫂子啊,果然言不虚传,果然跟花朵儿一般好看!三个人一致认为,不能用仙女来形容嫂子,仙女谁也没见过。但是用花朵合适,花朵谁也见过。 至于什么花,三个人又有分岐了。 一个说,像红玫瑰,一个说,像香水百合。那位来自河南洛阳的陈虎陈排长,脖子一扭,说:“像牡丹,国色天香!” 争执着,一拥而上,簇拥着秦多多走向里间。 上官少雄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他怎么也没想到,秦多多竟然杀到军营来了。 他生怕秦多多会当着下属的面说出让自己交军粮的话来,赶紧驱赶人:“走吧走吧,回宿舍去。” 年轻的军官们常年驻守在深山老林里,平时见到一只母性动物都感到特别亲切,何况见到花朵儿一样鲜活美丽的秦多多?谁也不愿离开,谁也想让自己那双饿了许久的眼睛过过瘾! 何况,指导员和嫂子是新婚,新婚夫妻嘛,嘿嘿,那彼此间对视的眼神一定好看,那说的话,动听……怀中没有美人,看看听听,也聊以解谗嘛。 秦多多环视这几个高高矮矮的小伙子,很有当嫂子的样子,一边替一位取掉脸上的白纸条,一边笑着问:“看着你们眼熟,名字和人却对不上号。兄弟们,你们自我介绍介绍?” 三个一毛一的军官争先恐后,生怕落后一步便会被美人嫂子忽视似的。 “我叫龙跃沙。龙腾虎跃的龙,龙腾虎跃的跃。” “报告嫂子,我叫陈虎,说你像牡丹的人,就是我。” “嫂子,我叫金彪,外号金钱豹。” 秦多多嘻嘻一笑:“你们的名字真有意思,合在一起,不就是龙虎豹嘛。” 上官少雄的脸沉了下来,秦多多口无遮拦,这龙虎豹不是香港的一份带色的杂志吗? 幸亏下属有些孤陋寡闻。 他赶紧找个话题问秦多多:“下着雨呢,你怎么来的?” 秦多多摇了摇钥匙:“我开车来的。我想着你日夜辛苦,不是训练就是值班,所以给你送点营养品来。嘻嘻,你们值班还真好,还可以打牌。” “哈哈哈,嫂子,指导员哄你哩,这段时间哪用他值班呀,连长发话了,指导员的班全由他顶了,让指导员好好度蜜月陪嫂子呢。” 秦多多早知是这样。好个上官少雄,宁愿陪着这群光头贴纸条玩,也不愿回家陪自己! 自己,又不是母老虎。 秦多多将一袋薯片塞到上官少雄的怀里,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又笑:“你们三个龙虎豹,再加上他这头熊,刚好组成一个动物王国!” 又看了看自己,故作正色地说:“那我在动物王国当个什么呢?那……那就当个饲养员吧?放心,我绝对称职,不把你们喂出个人样绝不退休!” 哈哈哈! 小屋里又掀起了一阵哄笑,差点把天花板给掀翻了。 笑过之后,秦多多将手中的两大袋零食放在桌上,客气地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每样都买点。拿回去慢慢吃吧。” 秦多多的意思,是让他们赶紧离去,别在这儿当亮晃晃的电灯泡。 偏这几个愣头青不解风情,嘻嘻哈哈地坐下来,不客气地将零食倒了一桌子,据案大嚼。 秦多多为难了。 上官少雄火了。 他猛地站起来:“全体都有!” 三个家伙条件反射,一下子站了起来。 “立正。” 刷! “稍息!” 刷! “向前一大步,齐步走!” 刷、刷、刷! 陈虎和金钱豹迈着正步走出去了,龙跃走到他住的外间便停住了脚步。 “龙跃!” “到!” “齐步走,目标,左拐右前方三百米。” 龙跃一愣,“指导员,那里是战士寝室。” “没错。” 龙跃低头一想,乐了,抓起军装就走:“明白,战士寝室!” 嫂子来了,自己睡在外间算啥子回事?当电灯泡也不是这么个当法嘛。 房门刚关上,秦多多扑过去,在上官少雄的脸上猛地啄了一口:“老公表现不错,奖励你一下。” 上官少雄将秦多多往边上一推,沉着脸:“你不要有什么想法,我将龙跃赶到外面去是因为我不想让他看到你出洋相。” “是吗?我怎么觉得不是这样呢?” 上官少雄拿起洗漱的脸盆递给秦多多:“少废话!我去领一套洗漱用品去。” “我也去,”秦多多顺势勾住上官少雄的胳膊,“这里的地形我不熟悉,你必须得搀住我。要是不愿意啊,那没关系,我让那几个一毛一来陪我。我相信,他们一定很乐意来陪我这个嫂子的。” 晕死! 上官少雄知道,秦多多会说到做到。 真要那样的话,自己明天就要成为军中笑谈了。 忍了又忍,上官少雄照秦多多说的,照办。 走在过道上,秦多多突然哼了一声,说:“我这是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别绷着脸好不好?” 将功赎罪? “不是吗?你明明没有值班的任务,你却撒谎说值班。会骗人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但知错改错就是好孩子,这就要看你的了。” 上官少雄的心,一沉。妈哦,接下来,会不会又是要上演交军粮的戏码啊? 第二十章 那就试试我这味药?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0 本章字数:4442 上官少雄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 洗漱完后回到房间,秦多多从包里拿出睡衣。 上官少雄吓坏了,脸红耳赤,一下子转过身去。 “老公,老婆的玉体你又不是没见过,至于这样羞答答的吗?真是的,一个大老爷们,比我这个美少妇还羞涩。” 自恋狂!上官少雄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从单人床上抄起枕头就走。 “喂,你去哪?”勾魂衣才穿了一半,露出大半个身子来。 “我把床让给你,我睡龙跃的床。” 秦多多抓住上官少雄的衣襟不放:“你以为,我在风里雨里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就是为了睡你的这张小床,跟你做邻居啊?” “你没看见?这是单人床!” 秦多多用力地将上官少雄扯到床前,笑嘻嘻地说:“小床才好呢,挤着不冷。” “对不起,我不习惯挤着睡。” “啥事不是从不习惯到习惯?”秦多多孜孜不倦地开导着,极象个尽心尽职的幼儿园老师:“小朋友,别怕别怕,睡过一晚你就会知道,这大床和小床的感觉呀,是不同的。” “这里是部队,是军营,你不要胡闹好不好?” “我跟你是有红本本的结发夫妻,不是搞姘头搞相好的,怕什么?” 上官少雄,气也不是,恨也不是,他用力地挣脱秦多多攀扯的小手,跑到了外间。又担心秦多多追出来,上官少雄将门反扣上了。 秦多多也不追,在床沿上坐下,晃着两条小美腿,笑嘻嘻地说:“我还记得你们营教导员老婆的电话号码呢,今天既然来军营了,我得给她打个电话,顺便向教导员汇报一下我们的近况。” 隔着一道毫无隔音功能的门,秦多多的话,一字一句地落入上官少雄的耳朵里。 真是个活祖宗! 上官少雄恨得直咬牙,秦多多这女人似乎有些脑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的心里没有那杆称。 她什么都敢说, 一旦被窝里的那些事情让教导员嫂子知道了,那营教导员就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营教导员惧内闻名全军,对他而言,老婆的话无疑和军令不差上下。 “你!”上官少雄气狠狠地走进里屋,将手中的军训服往床上用力地一扔,瞪大了他的那双风眸:“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多多好生得意,歪着头抿着嘴笑:“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啊?” 搁在家里,上官少雄会甩手而去,可这是在军营啊,这傻女人若闹起来,岂不是让整个驻地的士兵笑掉了大牙? 上官少雄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只有那样,才能将这个女人打发走。 真是满心的不情愿。 他将外面的衣裤一剥,穿着灰色的秋衣秋裤便上了床,用力一扯,用军用被连头带脚地将自己蒙上。 哦耶! 初战告捷。 “老公,你往里睡睡。”秦多多早就换好了睡衣,外面的袍子一扔就爬进了被窝。 上官少雄不作声,似乎没听见,纹丝不动。 “喂,你一个人占了一大半,让我睡哪?”秦多多拍了拍墙:“我又不是壁虎,不能上墙去睡。” 上官少雄阴冷的脸上不由地泛出一丝暖意,但很快敛去。 依然不动。 “没办法,我只能睡在你身上了,”秦多多把手伸过去,摸了一把上官少雄那浑厚健壮的胸膛,笑着说:“这垫子不错,弹性好,而且,有肉感。” 说着,纤长秀美的腿就缠上了上官少雄的腰。 上官少雄一个哆嗦,将秦多多的腿厌恶地一推,自己一个转身,面壁而睡。 “嘻嘻。” 秦多多侧过身子,紧紧地搂着上官少雄的后腰,绵软坚挺的浑圆,紧紧地顶在那宽硕的腰背上。抚在前腰的小手,就好象装了导航仪似的,装确无误地撑开腰上的松紧带,如一条灵蛇,蜿蜒地往胸口上慢慢地爬行。 上官少雄的毛孔在那一瞬间立正稍息了,他狠狠地将那只手打掉,气急败坏地说:“睡觉!” 小手并不气馁,锲而不舍地又伸了进去,这回,直接往下伸,嬉皮笑脸:“老公,这也是睡觉啊。” 上官少雄不再说话,而是像刺猬一样将自己的身子团缩了起来。 秦多多停住了手,突然很正色地问:“老公,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老失眠呀?” 上官少雄一愣,随即嗯了一声。 “我从小艾那里要了一个很管用的,治疗失眠的方子。” 上官少雄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松驰了一些,但仍不作声。 他知道小艾是秦多多的死党,是学医出身。 失眠太痛苦了,每天眼睁睁地等着天亮后的第一声起床的哨子。 “你要不要试试?这药不苦,很多人都说,很甜,用过后心情很舒畅。” 还有这样的药呀? 上官少雄被失眠折腾得想死,有这样的好药当然想试试。 “真的?” 上官少雄微微地侧过身子,尽力地往后面退,尽量避开那个发烫的“火球”。 秦多多忍住笑,也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当然是真的,小艾就是这么说的。要不,你先试试?” 说着,秦多多翻身坐起来。 上官少雄以为秦多多起来拿药,便咬了咬唇:“那就试试。” 嘻嘻。 秦多多笑得花枝乱颤,将被子一掀,一下子躺倒在上官少雄的身上,“这是你说的哈,不怪我。” “干嘛?” 秦多多将上官少雄的秋衣和背心往上面一撂,伏在精裸的胸口上,笑着说:“给你吃药呀,你刚才不是说试试吗?” 温润,带着无比渴望的唇,如饥似渴地吻了上去。伸出丁香小舌,一路往上舔,将毛茸茸的胸毛舔得全竖立起来。 “你给我滚下来!”上官少雄这下才明白,自己着了秦多多的圈套。 “我不!”秦多多如一根藤条那样缠着,又象水蛭,任上官少雄怎样推搡,她巍然不动,死死地缠在那具极具诱*惑力的身体上。 上官少雄不敢大声喝斥,也不敢有大的动作。隔壁两头,一边住着连长,另一边住着副指导员呢。 “你!”上官少雄无奈,只得红着脸,带着气,轻声地央求:“你下来好……好吗?我有话跟你说。” “有话也要等你吃了药再说。” 秦多多才不会上当呢,她明显感到,自己的诱*惑之举已有初步的成效,上官少雄的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某个位置,炙热炙热的。 ------题外话------ 亲爱的们,中秋节快乐哈! 第二十一章 事儿进行到一半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0 本章字数:3545 台灯,不知什么时候被上官少雄媳灭了,绿色的窗帘紧垂着,星月的余晖一点儿也渗不进来。 屋内一片漆黑。 秦多多抿嘴笑,这上官少雄还真像个大姑娘,比自己这个真姑娘还像姑娘,羞涩,腼腆。 嘻嘻,自己已经不是大姑娘了。 已成了昨日黄花。 她伸手拉亮台灯。 刺眼的灯光,让秦多多眯起了双眼。 而手脚像长了眼睛,准确快捷地将上官少雄的内裤褪了下去。滑溜溜的玉*体,顿时和身底下那具健硕的身材来了个无间隙的亲热。 “老公,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是你老婆不够漂亮,还是你老婆不性+感?” 说着,秦多多就想来个花戏蝶,凤游龙。 上官少雄咬着牙,一脸的怒色,这不是典型的强jian吗?秦多多这样,将自己一个堂堂的大男人置身于何处? “把灯关掉!”他低喝道。 声音不大,却很凌厉很凶狠! “干吗要关灯?灯开着多好,我可以看见你,你也可以看见我。老公,人家都说月下灯下看美人,你看看我,我漂亮吗?” 上官少雄高高地挑起剑眉,眯缝着双眼,眼角的余光将眼前的尤物全映到了眸底。 可他没有喜悦,没有惊艳,而是,有一股莫名的愤怒,在瞬间充斥了他的整个大脑!上官少雄的眼睛红了,一股邪恶从他的眸底里闯出。那双不知所措的手,这会儿一把将秦多多的俏肩攥着,紧紧地攥着,似乎要把秦多多捏摔! “哎哟,老公,你轻点啊。” 秦多多负痛,娇嗲地喊,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故事。 轻点?哼! 上官少雄一个翻身,将秦多多压在身下,微挑着长眉,唇角噙着一缕冷酷,也不作声,挺起蜂腰就朝茂盛的绿花带狠狠地刺去! 秦多多很配合地伸开双腿,她搂着上官少雄的脖子,将粉脸贴在肩窝处,呢喃着:“老公,你好厉害哦,好棒哦……” 上官少雄把全身的力气,把全部的愤怒,把所有羞辱都集中在身体的某个部位! 秦多多将樱唇压在那张紧绷着却散发出一股淡淡烟草味的俊脸上,不住地吻着,双手,死命地按在上官少雄的背上,那尖长的指甲,死死地掐进对方的皮肉里。 平时,她很讨厌烟味,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上官少雄抽烟的样子很酷很帅很大气,像个大领导,他身上的烟味同样是那样令人陶醉,那样的沁人心脾。 她深深地吮吸着。 真是令人畅快淋,秦多多的大脑开始出现空白,她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仿佛像片羽毛,轻轻地飘啊飘啊…… 上官少雄的动作却越来越慢,他的耳边开始出现声声哀啼:“哥……哥!还有二十五天,还有二十五天!” 上官少雄一下子停住了,喉咙里呜咽了一声,全身发软,从秦多多的身上滚落了下来。 秦多多正在翱游天际,全身的细胞都张开小嘴在等待那个高潮的到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上官少雄疲软了。 秦多多满心的不爽,身体的某个地方在燃烧,在抗议,似乎一下子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是那样的空旷,那样的失落。她很想高声尖喊,很想抓过上官少雄死命地撕打一番! “老公,你……”秦多多咬了咬唇,心不甘情不愿地伸手过去,直接伸到某人的下腹。 上官少雄一个躲闪,翻身起来,抓起军用毛毯裹着裸+身就跳下床。 “你去哪里?” 上官少雄不回答,而是走到外间,用脚狠狠地将门给踹上。 秦多多并没有追出去。 她好沮丧,好懊恼,而且,还有一丝隐隐的担忧。 事情进行到一半,上官少雄突然疲软,这属于性冷淡,而是性无能性无力? 这一晚上,秦多多一夜没有合眼。 听到窗外传来了哨子声,秦多多听到外间传来了一阵紧张的细碎声,还不等秦多多发问。只听得外间的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上官少雄的动作还真快。 出完操回来,上官少雄正要进卫生间洗漱,听得里头传来了咳嗽声。 在原地站了一会,上官少雄推门进去,冷冷地说了一句:“上午我有训练课目,你起来就回家去。” 秦多多双手垫在脑后,正看着蚊帐上的那只小黑虫一声不吭。 见说,也不回头,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上官少雄将悬着的心稳稳地放回原处,原以为,秦多多会纠缠不清呢,会赖在这里不肯离去呢。 在床上不知赖了多久,秦多多慢吞吞起床,昨天来的急,化妆品忘了带。随便梳洗了一下,穿上昨天来时的衣裙,缓缓地走出房门。 楼下,哨声正急,秦多多听得出来,这是集合哨。 果然,全付武装的干部战士从各个房里冲出去,眨眼工夫,操场上就被绿色充斥着。随着一声口令,操场上出现了几排整齐的队列。 秦多多伏身在走廊的栏杆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队列前的上官少雄。 穿着一身作训练的上官少雄,挺拨,高昂,一派英姿。浑身上下,用一个帅字根本无法形容出他的庄严与肃穆。看着,秦多多的心里充满自豪与骄傲!这个优秀的男人,是自家的老公,是自己的男人! 她为有如此出色的老公而沾沾自喜。 先前的不快,在瞬间消失。 第二十二章 一个美女和一群饿狼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1 本章字数:4343 英连长感到很郁闷很困惑,今天的兵们是怎么啦?竟然听不懂自己的口令? 刚还很整齐的队列,这会儿如扫过一阵飓风一般,齐刷刷地倒向一边,顺着大家的目光,向右,上抬。 定格。 英连长看清了。 宿舍楼的走廊上,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正伏在栏杆上,正笑靥如花地看着大家。 这女孩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站在身后的上官少雄也同时回头,看了一眼,本来就很严肃的脸上,浮起了一片酡红。 “指导员,大家伙这样看嫂子好累沙,要不,让嫂子站在队列前看弟兄们看个够?” 那个不知死活的龙跃龙排长冲上官少雄又是挤眉又是弄眼。 “啊?原来是弟妹来了?”英连长用肩膀顶了一下上官少雄,低声地说:“你咋不早言语一声呢?早知弟妹来了,这早操与训练你就不要参加了。”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很恼火,也很羞窘,借势整了整帽子,“对不起连长,我马上让她回家。”、 说着,转身大步离去。 可是,上官少雄算错了时间,他上到二楼,而秦多多恰从二楼下来,款款地从队列的一侧往外走,见大伙都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秦多多大大方方地打了一个招呼:“大家好,大家辛苦了!” 啪啪! 两下!脚后跟敲打着脚后跟,刚还乱糟糟如闹市一般的人群,一下子站成了一排排整齐的队列。 刷! 全体敬礼! “嫂子好,嫂子辛苦了!” 吼声如雷,整齐划一。 秦多多被吓了一大跳,小脸红扑扑的。小心肝,扑通通地乱跳乱撞。 长这么大,被人捧着爱着,却从没有被人如此礼敬着。 她不觉在原地站着了。 战士们对自己如此敬重,自己怎能就这样离去呢? 总得有所表示吧? 如何表示呢? 秦多多不知所措。 英连长大步走过去,笑着伸出手:“弟妹,欢迎你。” 英连长是个典型的东北大汉,粗旷高大,一脸的青春疙瘩豆。 秦多多怯怯地伸过小手。 这英连长,眉宇间有股重重的煞气。 “英连长,你好。不好意思,打搅了。” “有啥打搅的?弟妹,你太客气了,”英连长一把握住秦多多的小手,心里直在感概:上官这小子太有艳福了,娶个老婆跟朵花似的,连小手都这般滑溜,一把葱似的,哪像自家的那个娘们,身胚壮的像头牛不说,说起话来像打雷,动不动就扯着噪子喊:你给老娘滚犊子!“既然来了,弟妹就在部队多住几天。咱们这疙瘩条件不是很好,但空气好,空气质量老好了。” 秦多多抿嘴一笑,“谢谢英连长。” 说着,抽出小手就要走。 这时,那个生恐天下太太平的龙跃龙排长,一步跨到队列前,啪地一下,又给秦多多敬了一个礼;“嫂子,欢迎你给大家说几句话沙。” 又扭回头鼓动:“大家说好不好?” “好!” 声震云霄。 “那大家呱叽呱叽沙。” 龙跃带头鼓起掌来。 干部战士不甘落后,纷纷鼓起掌来。 英连长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但他知道,与其让战士们肚饥眼馋地看着秦多多的背影,没有心思操练,还不如让秦多多站在队列前,让大家看个够。 况且,自己也想多看看秦多多一眼。当了连长还是人,是人就是有七情六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换上孔夫子在场,他老人家也会有这种想法。 如此一想,英连长的心里没了疙瘩,敞亮地说:“弟妹,那就请你给战士们说几句?” 做了一个标准的请势。 秦多多在公司是主抓宣教这一块,平时也常有上台讲话演出的时候,所以,对这样的阵仗,她不怯场。 她有些羞窘的是,这些战士就像被雷达定位似的,安站不动。那眼睛里就好像长了钩子,直直地锁定在自己的脸上,身上。 如羊脂玉一般嫩润的俏脸上,飞起两朵鲜艳欲滴的桃花,星眸闪烁,红唇轻启:“我……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只希望大家能支持我家少雄的工作,当然,在空闲的时候和他打打牌,脸上贴贴白纸条也无伤大雅。” 哈哈哈。 大家伙都笑了起来。 尤其是,那几个常和上官少雄打牌的家伙。 上官少雄匆匆跑来,一把将秦多多扯到一边,压低声音,火气,却在那短短的几句话里蹦了出来:“马上给我走,出什么洋相?” “你干吗这么凶?我这是在给你积攒人气呢,顺便帮你做一下政治思想工作。” “走走,给我回家去!”上官少雄推搡着。 战士们喊了起来:“嫂子别走,嫂子别走!” 秦多多笑嘻嘻地耸了耸俏肩,眨了眨眼:“上官指导员,民意不可违哦。” 英连长走过来,捶了上官少雄一拳,黑乎乎的脸上爬起了一朵黑色的花花:“弟妹来一趟也不易,反正在休婚假嘛,就在咱们这儿多住几天,也省得你小子来回跑了。” 上官少雄嘿嘿了两声,不置可否,扯着秦多多就往外走。 走到无人处,上官少雄彻底放下脸来:“秦多多,你马上给我回家!” “我不能佛却英连长和弟兄们的一片盛情吧?” “好,你不走,我走!” 说着,转身朝车库走去。 “好好好,我回去回去,”秦多多追了上去,又像个傻妞似地,不看脸色不看场合地提出要求:“不过,我有个要求。” 要求?上官少雄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你中午必须回去。” “不一定。” “那好,我也不一定。” “什么意思?”上官少雄挑了挑凤眸,寒气依旧。 “到时候就知道了,”秦多多摇了摇车钥匙,朝上官少雄打了个飞吻:“我走了,解放军叔叔,想着我哦。” 上官少雄的俊脸憋得发紫,他迅速地朝四周看了看。 幸好,周遭没人。 ------题外话------ 宝贝们留言收藏啊,谢谢大家的支持啦。 第二十三章 急啥子嘛,天还没黑哩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1 本章字数:4031 好不容易结束一天的训练,晚霞时分,战士们回到了住地。 十公里的负重越野,把大家累得像小狗一样的喘着气。 晚饭前的队列唱歌,把歌唱得有气无力,要不是把调子丢在半空中不管了,就是把音节撂在低八度的地方起不来。 上官少雄沉着脸站在队列前,很是不满意这样的士气。 “就累成这样了?” 那个和上官少雄住在同一套宿舍里的龙跃龙排长,一是和指导员朝夕相处久了,二呢,他胆子大,总喜欢摸老虎的屁股。 不对,应该说是熊屁股吧?嘻嘻。 所以,他应声而出:“报告指导员,要说累,那还真是累。可是,跟指导员你比起来,那是你更累沙。” “就是就是,指导员,你可得保重凤体啊。”另外两个排长也在队列里尖叫。 和指导员是友谊赛的永久牌档,在某些时候,这些一毛一也敢在一毛三的身上撒个野。 “莫名其妙。”上官少雄挑了挑凤眸,将剑眉团缩起来:“解散。” 战士们轰地一下散开了,也笑开了。 “你们笑什么?” 在帮厨的英连长走出来,解下围裙丢给身后的炊食员,咧开大嘴哈哈笑:“这也不明白?” “不明白。” “回头问问弟妹去。” 上官少雄猛地明白了过来。 他一下子涨紫了俊脸,冲龙跃就是狠狠地一拳:“以后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给你穿小鞋!” “指导员,你这就冤枉我沙,我是实话实说,心疼指导员哩。指导员,我们大家都很羡慕你哩,啥子时候我们也能娶个像嫂子一样的老婆?” 龙跃朝上官少雄作了一个鬼脸,一下逃开,跑进了食堂里。 上官少雄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许多。不管怎么说,大家的羡慕,上官少雄并不排斥,甚至有些暗喜。 人之常情。 今天晚上改善生活,当一大盆一大盆的白面包子端上桌的时候,大家顿时来了精神。 英连长是北方人,喜欢面食。所以,对他而言,这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就是馒头包子了。当他想犒劳一下弟兄们的时候,首当其冲的,一定是粉丝肉馅的大包子。那包子不是寻常的包子,足足有小脸盆那么大。 饿,再加上体力透支,一个人干下四五个包子是常事。 “老鹰,今天的包子馅跟以往有些不一样。”上官少雄在吃到第三个包子的时候,终于品出了异样。 老鹰,是英连长的外号。 英连长是蒙古族人,长着一付鹰勾鼻,又姓英。所以,心情好的时候,上官少雄总喜欢叫他的这位老伙伴“老鹰”。 “你这才吃出来呀?真是白瞎了人家的一片心了。”英连长一边大葱醮着酱一边眯缝起他那双圆圆的大眼。 上官少雄理解错了,笑着说:“我知道你今天辛苦了,在厨房忙活了大半天。来,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说着,举起了瓷缸。 英连长咯吱咯吱地,有滋有味地嚼着大葱,神色有些诡秘,不时地望向灶间。“别,我不辛苦,是有人辛苦。” “老鹰,你捣什么鬼?” 英连长拿起餐具,端起他的那盘大葱就站了起来,“哈哈,咱让位,咱让位……” 顺手,将另外两个没有眼色的一毛一给拎走。 一阵阵浓郁的药香味,不知从哪个角落飘过来。 上官少雄抬头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站在面前的,是笑吟吟的秦多多! 天哪,她不是回家去了吗? “你……。你怎么又来了?”当着战士们火辣辣的眼神,上官少雄窘迫极了,也窝火极了。 秦多多将手中的碗放在上官少雄的面前,柔柔地说:“快趁热喝,医生说,这汤不能凉了喝。” 上官少雄看了一眼黑乎乎的碗:“什么东西?” “海参,是专治你-”秦多多抿嘴一笑,压低声音:“是专治你的病的。” 见鬼! 上官少雄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将汤碗放外一推,低低地说:“我没病,喝什么补汤?乱弹琴!” 秦多多好似很委屈,嘟着小嘴:“你怎么能说没病呢?没病,你昨晚会那样吗?没病,你会这样对我吗?亲爱的,有病没关系,抓紧治就行,但讳疾忌医就不好了。你想想,昨天晚上-” 上官少雄吓坏了,溜了一眼四周,一把捂住秦多多的嘴,铁青着脸,低喝了一声:“你给我闭嘴!” “唔,唔,唔!”秦多多挣脱开,把长卷发甩到脑后,小脸绯红:“我闭嘴可以,但你必须张大嘴巴把汤给喝了。” 老天,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啊!上官少雄咬住唇,隐着怒气:“你好端端的又跑来做什么?” “那得问你了。” 秦多多娇嗲地望着生气中的上官少雄。她不明白,上官少雄为什么这么生气?明明是他不遵守诺言,反过来还恶言相向。 “我不知道!” 上官少雄真是憋得难受,众目睽睽之下,一肚子的火没地撒,还得强装笑颜。 “这也不知道?你不是答应我中午回家的吗?我左等右等不见你回去,只能过来了。人家为了你,又是找大夫又是去药店买药。回来后在厨房里忙了一下午,弄得我一身一头的灰,我容易吗我?” 上官少雄偷眼看了看四周,见刚还热火朝天的就餐场面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一个个如得了口令似的朝这边看,他咬了咬唇,一把拉起秦多多就走。 “哎,等一下呀,你先把汤喝了再走呀。” 秦多多急叫道,挣脱上官少雄的手,返身端起那碗补汤。 上官少雄已急步离开饭堂。 秦多多赶紧随上。 龙排长敲着桌子开始起哄:“指导员,急啥子嘛,天还没黑哩。” 那些调皮的战士哇哇地叫起来:“急,急,急!哪能不急?” 治军严明的英连长,这会儿没有加以阻止,而是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小兔崽子们,看样子你们比指导员还急。要你们急啥?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哈哈哈。 第二十四章 没病?那你证明给我看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3 本章字数:4143 “老公,快把汤给喝了,”秦多多将碗递过去,“味道不错,刚才我喝了一小口。 ” 上官少雄的面目有些狰狞,凤眸高高挑起,一挥手就把碗给挥开,哐当一声,汤碗落地,汤汁和碎瓷片满地溅开。 一屋子的香味。 “喝什么喝?你有病啊你?” 秦多多惊诧极了,也委屈极了,眼眶顿时红了。 她蹲下身子,心疼地望着那向地砖缝渗透的汤液,“你知道这汤我炖了多久吗?整整二个半小时!为了炖这碗大补汤,我在你们那个烟熏火燎的食堂里呆了一个下午。炊食班的那班小子一直跟我乱开玩笑,弄得我难为情死了……” “那是你自找的!”上官少雄恶狠狠地说:“我没让你去弄什么汤吧?秦多多,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谁让你去弄这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秦多多霍地一下站起了身,也生气了!“上官少雄,你真没良心!我这样做是为你好,你不领情就算了,干吗还吼我?” “为我好?”上官少雄指着地面,哭笑不得:“我没病吃哪门子的补汤?就算有病,也得经过医生诊治吧?你这样乱弄些东西来,是不是成心想让我没病找病啊?” “你就是有病!” “我看你才有病呢!”说着,上官少雄转身就走。 “上官少雄!”秦多多一把拽住他:“你说你没病,那你证明给我看哪。” “怎么证明?” 上官少雄看怪物似地看着秦多多,这女人太会无理取闹了,以前,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谈恋爱的时候,觉得秦多多不仅长得好,而且温柔可人,举止文雅。没想到,一结婚便原形毕露。 秦多多羞答答地笑了,指了指床。 上官少雄的脸一下子便煞白了。 随即,便气狠狠地骂了一句:“神经病!” 秦多多算是捅到了上官少雄的软肋。其实,这也是天底所有男人的软肋! 这天底下,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不愿承认自己是个性无能者。 哪怕,他真的是一见女人便一泄千里的主。 见上官少雄气得脸都变色了,秦多多有些急眼了,她拦住上官少雄,“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我没时间。” 秦多多反身在床沿坐下,抿着樱唇:“那好,我有时间,我等着你有时间的时候。” 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拗口? 但上官少雄听明白了。 他习惯地咬了咬唇,几步就跨到秦多多的面前,一把握住秦多多尖瘦的下巴,用力捏住,逼迫她仰头!“秦多多,你想挑战我的底线?” 秦多多越来越委屈,自己明明是为了他好,为了婚姻好,上官少雄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呢? 难道,他不懂? “老公,你知道吗?小艾说过,性生活的不合谐,会直接影响夫妻的感情,直接影响婚姻!你……你不会想离婚吧?” 秦多多眨巴着清澈的双眼,清泠泠地看着气急败坏的上官少雄。 性生活? “秦多多,这样的字眼你说起来一点儿也不脸红?” 上官少雄嗤笑道。 “有什么好脸红的,这个词不是常见的吗?” 上官少雄吁出一口长气,真是鹅对鸭讲,什么也讲不清楚。 “好,你常见,再见!” 说着,转身就走。 “我还没说完呢。” 上官少雄将双手插在裤袋里,歪过头冷冷地说了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 秦多多一下子跳到上官少雄的面前,将双手往他的脖颈处一环,用力地往下一楼,迫使上官少雄矮了几公分。 对,这样才平等。 秦多多平视着那双充满寒意与愤慨的凤眸,摇了摇头,悲天悯人地说:“我好同情你。” 同情? 上官少雄想掰开秦多多的小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娇小的秦多多就象挂秋千似地吊在他伟岸的脖子上。 他老人家不得不弯着腰弓着身子聆听老婆大人的教诲。 “对呀,你是国防科技大学毕业,堂堂的名校毕业生。可是,你的智力与见地,竟然连我这个从二本学校出来的小女人都不如。” 上官少雄朝她瞪了瞪眼。 “你别不服气,事实如此!一个新生代的知识分子,竟然讳疾忌医,竟然会对很常见的词语打翻调色盘!看看你这张帅毙了的小脸吧?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又变成灰色。我呀,既心疼,又同情,心情好复杂哦。”说着说着,秦多多朝着那双虎视眈眈的凤眸便重重地咬了一口。 啊! 上官少雄低呼了一声,咬了咬唇:“你放开手!”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坐下来好好聊聊。” 上官少雄被逼无奈,对秦多多已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这主,是个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家伙。 这精神,要是搁在追求事业上该多好?说不定早就功成名就了。 “聊聊聊,聊吧。” “这还差不多。”秦多多松了手,反手挽住上官少雄的胳膊,温温柔柔地说:“看来,你在性学方面的知识太欠缺了,我得给你恶补一下。” 上官少雄一脸的鄙夷:“看样子,你是那方面的专家了。” “专家算不上,但至少比你强些。也就是你了,换上别人,我才不费这个口舌呢。”秦多多将上官少雄拥到里间的藤椅坐下,自己返身便在上官少雄的膝上坐下。 “给我坐一边去!”上官少雄不耐烦。 “不行!”秦多多紧紧地搂住上官少雄的腰,脸贴着脸:“我这个老师又不收你的学费,你这个当学生的付出这么一点点理所当然。伸出手来抱着,好好的给我抱着!” 上官少雄心里那个火啊,直在心里叫苦。 这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女人哪,发脾气,她不怕;冷脸,她不惧;不理她,她黏上来。赶,赶不走,骂,骂不跑! 铁骨铮铮的铁娘子! 上官少雄闭上眼睛。 对这堂特殊课,他无所谓,秦多多要讲课就让她讲个够,听不听,在于自己。眼睛闭上,外带将耳朵闭上。 让上官少雄烦燥的是,今晚,秦多多会不会又留下来? 第二十五章 让你尝尝,被人玩的滋味!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4 本章字数:4420 也不知听了多久,就在上官少雄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得一声娇喝! “你给我复述一遍!” 上官少雄睁开迷蒙的凤眼,呛斜着秦多多:“复……复述什么?” “复述我刚才说的内容。 ” 刚才说的内容? 上官少雄斜睨了秦多多一眼,挑衅般的笑容噙在嘴角:“你刚才有说话吗?” 秦多多差点气晕死过去! 讲得深入浅出,讲得委婉动听,讲得口干舌燥,换来的,是这么一句评价! 秦多多的纤指,团缩了起来。 一个粟子在上官少雄的脑壳上重重着陆:“上课不专心听讲,我要罚你!” 罚? 上官少雄在鼻腔里哼了一声,一个小女子罚一个大男人,她也太不自量力了。 秦多多主动从上官少雄的腿上站了起来,从外间的桌上拿来一大包东西,扔在上官少雄的面前:“你去把这包海参再给炖了。” 上官少雄脸上的窃笑在瞬间消失:“不去。” 秦多多料到上官少雄会这样回答。 她不急不躁,拿起那包药,边往外走边说:“没办法,那我老人家只好亲自去了。” 上官少雄安坐不动,眯缝着凤眸,得意地想,去吧,看你再怎么折腾。 秦多多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漂亮的小脸蛋上露出一丝愁容:“老公,要是炊食班的那班坏小子问我又给谁炖汤,炖的是什么汤,我该怎么回答?我这个人缺点不少,但有一个大优点,那就是老实。看来,我只能实话实说了,就说这汤是为你们的指导员炖的,你们的指导员有病。假如他们再问,指导员是什么病,那我—” 上官少雄一下子站了起来,冲过去一把夺过海参,气急败坏地说:“我自己去!” 嘻嘻。 秦多多趴在上官少雄的肩头,踮起脚跟,在上官少雄的耳垂上轻轻地咬了一口,笑道:“这才是乖孩子好学生嘛。” 哼。 上官少雄用力甩掉秦多多的羁绊。 不过,秦多多料定上官少雄不会那么听话去厨房,很可能一下楼就把这包海参给扔进垃圾堆。 “好了,你去吧,我随后就下去。你这么一个堂堂的大指导员,怎么能让你去做这样的小事呢?”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用剜肉般的眼神狠狠地看了一眼秦多多,然后,大步离去。 听到房门被重重撞上的那一刻,秦多多笑翻在床上。 哈哈哈,笑死人了。 就在秦多多准备去洗漱间洗个澡的时候,门,推开了。 秦多多扭头一看,小嘴弯成了椭圆形:“你怎么又回来了?” 上官少雄有些怪异,脸上的寒意不见了。 俊逸的脸上,浮着一缕温和亲昵的笑容。 “我刚才忘了,”上官少雄扬了扬手中的票:“我让司务长买了今晚的电影票,我请你看电影去。” 什么? 秦多多还以为自己的耳朵不好使了呢。 “我说,我请你看电影,”上官少雄将票塞到秦多多的手掌心里,然后,细心地将手指团上,很内疚地说:“我们结婚这么多天了,我还没好好的陪你看场电影呢。” 我的老天,我的上帝,我的观音菩萨,我的圣母玛丽亚! 我没听错吧,没听错吧? 心里有个声音说:没错没错,一个字都没听错! “老公,你真的想陪我去看电影?”秦多多扑过去,紧紧地搂着上官少雄的脖子。 “这不是电影票吗?快准备一下吧,是夜场,十点的。” 这下,秦多多把什么性学教育,把什么海参大补汤全给扔到脖子后头去了。 “好,老公,你稍等一下,我换身衣服。” “好,不急,还有三个多小时呢。” 上官少雄表现得异常温柔。 秦多多拿着衣裙蹦蹦跳跳地去了洗漱间。 望着秦多多喜悦至极的背影,上官少雄嘿嘿地笑了。 臭丫头,一天到晚给人设套,成天威胁这个威胁那个。好,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尝,被人玩的滋味! 越想,上官少雄越觉得可乐,越觉得自己才高八斗,如此一来,一箭双雕,既解了恨,又不必担心今晚的“军粮问题”。 秦多多肯定无法再返回营地。 想起今晚不用交军粮,上官少雄觉得,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歌唱。 没过一会儿,秦多多打扮的花枝召展跑进来:“老公,我们这就去吧?” 还别说,秦多多真的很漂亮,她的那种漂亮跟别的美女有些不一样,是那种让人看了过目不忘,回想起来又回味无穷的类型。 上官少雄的目光有些痴迷了。 他一直知道,秦多多是个令很多男人惦记的美女,却不知道,秦多多的骨子里,还有这等让他也能陶醉的风情。 脑海里,轮番出现了两张面孔,一张妩媚,一张清秀。妩媚的脸上有一对清澈又带着古灵精怪的灵动,另一对眸子,却是充斥着哀怨与忿懑之色。 “老公,你看什么呢?”秦多多在上官少雄的身前打了个转,长裙的宽下摆如孔雀开屏似地展开。“这裙子好看吗?” “好看……好看,”上官少雄收回了目光,凤眸深处,又漾起了一抹冷意。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温和有加,亲切有加。 “带上大衣吧,晚上凉。” 临出门,上官少雄将秦多多的大衣也带上。 秦多多只感到,幸福的浪潮,就这样一波一波地涌来,将她推上高高的浪尖之上。 交往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享受到上官少雄的细心呵护与脉脉温情。 嘻嘻,一定是自己讲的内容对少雄有所启发。 秦多多真想对自己山呼万岁,好厉害哟。 “老公,哪家电影院的?”挽着上官少雄的胳膊,走在铺着地砖的长廊上,听着高跟鞋敲击地面那清脆如打击乐的声音,秦多多觉得自己的身体和心一块起飞了,好兴奋。 “是,”上官少雄咬了咬厚实的唇:“汽车影院。” “汽车影院?那不是在郊区吗?好远哦。” 上官少雄生怕秦多多出言拒绝,赶紧找借口:“远怕什么呀?我们开车去,天南地北也没关系。再说了,汽车影院的环境最宽敞,音响设备都是一流的。在郊外,空气比城里好多了。” 嗯嗯嗯。 秦多多连连点头。 就算没有这么多好处,秦多多也不在话下。 能跟上官少雄单独呆在一起,就是幸福。 第二十六章 惊魂之夜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5 本章字数:4256 秦多多是被自己闹醒的。 双手双脚,好象有一千根一万根刺扎进去,又胀又麻。 缓缓地睁开眼。 她傻眼了。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在车上!新买的玩具熊吊在红绳上,正眨着眼睛荡着秋千看着秦多多! 秦多多一边捶着针扎一般的小腿,一边往窗外看,这一看,更把她吓个够呛! 车子,停在一处草丛中,前后是一大片矮松林。 而且,蔚蓝的天空上,高高地挂着一轮太阳! 自己和上官少雄不是去汽车影院看电影吗?是大晚上呀,怎么,会是大白天? 自己穿越了不成? 还有还有,上官少雄呢?他不是和自己一块看阿凡达的吗?他还给自己买了一大堆的饮料和零食呢。 这是幻觉,还是自己记错了? 可是,几袋苞米花、薯片和巧克力就丢在副驾驶座上,还有一瓶打开的绿茶。 秦多多用力地敲打了几下晕沉沉的脑袋。 她确信了,自己确实和上官少雄去看电影来着。当时,影院放映阿凡达,自己一边吃着苞米花一边倚在上官少雄的怀里,美的,鼻子里全是鼻涕泡! 待手脚恢复了正常,秦多多从包里拿出手机。 看清了时间,她明白了,看电影是昨晚的事情,现在,是看电影的第二天清晨。 早上六点! 这个地方不是汽车影院,又是什么地方? 她跳下了车。 当她看清了周边的环境时,双腿软了,扑通一下坐在了人高的草丛中。 右边,不远处。一座不高的小山,山上,是鳞次栉比的坟墓! 天哪,是公墓! 秦多多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拼命地钻进车里,嘭地一下,关上了车门,吧答一声,锁上了安全锁。 也就是说,自己,在这片坟场呆了一晚上! 为什么会在这个鬼地方呆了一晚上?上官少雄呢? 秦多多也不傻,随意一想便想明白了。 该死的上官少雄,一定是他把自己丢在这的!可秦多多死活都想不起,昨晚,自己当时好端端地看着电影吃着零食,又是如何来到这个坟场的?而且,自己竟然浑然不知地在坟场上睡了一个晚上! 幸好,醒来的时候是清晨,若是昨晚半夜醒来,岂不要被吓死?要和那些死人前辈去做伴? 稳了稳神,调匀了气息,秦多多狠狠地拨着上官少雄的号码。 很快,手机拨通了。 不等秦多多说话,上官少雄在电话那端很焦急地大叫:“多多,你到底在哪,到底在哪呀?” 哼,干了缺大德的坏事还装得没事人一般! 你装,且让你装! “在哪你不知道啊?” 秦多多气得,恨不得劈头盖脑就骂过去。此时此刻,秦多多比任何时候都想爆粗! 什么***,什么王八蛋加混蛋,反正,就是想骂人。 可咱们的秦多多小姐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淑女,粗话溜到嗓子眼了还是让她强咽下去。 “我要是知道了就不用这么焦急了,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找了你一夜。” “是吗?上官少雄,你现在在哪?” “我在找你的路上啊,”上官少雄忍住笑,貌似很着急地问:“你到底在哪,我马上去接你。” “在哪?”秦多多看了一眼窗外,冷冷地说:“我在安宁公墓。” “啊?”上官少雄惊呼了起来:“你到那种地方做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吧?” 说着,秦多多狠狠地掐断电话。 发动车子,她要回去找上官少雄这个狗东西算账。 奥迪A8很快飞驰在乡间小道上。 秦多多不知道,在左侧的那片松树林里,有一个人正饶有意趣地看着不远处飞驰而过的车子。 当奥迪A8转过弯道后,那个人坐进了一辆绿色的军用越野车尾随而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少雄。 这会儿,他的脸上除了笑还是笑,满脸都是欢快的辙子。 哈哈,坏丫头,这会儿尝到滋味了吧? 大笑过后,上官少雄的心里又有了一丝愧疚,觉得自己的这一出有些过分。 但随后又安慰自己,也没什么,昨晚将昏睡中的秦多多弄到这里后,他让龙跃将他的车开过来。秦多多在奥迪A8睡了个天昏地暗,而上官少雄不敢远去,就在不远处的松树林中守着。他只是想灭灭秦多多的气焰,谁让她一天到晚缠着自己要“军粮”的?并不想让她受到什么伤害。 上官少雄一路跟着,眼看奥迪A8往家中的方向去了,他放心了,掉过头,往驻地而去。 一路上,上官少雄哼着小调,晃着脑袋,心想,这下,秦多多会有几天老实了吧? 看了看表,已是七点。 回连部用早餐肯定是赶不上趟了,上官少雄就在一家特色名吃的小店里敞开肚皮好好地犒赏了自己一把。昨天晚餐就被秦多多搅得吃不下,晚上又睁着大眼看守了秦多多一整晚,饿极了,也累极了。 他打算回到宿舍好好的去睡一觉。 回到驻地已是上午九点多,营房空荡荡的,战士们早就训练去了。 值班室的战士看到上官少雄,似乎有些惊讶,随即有些暧昧地笑了笑,指着里头说:“指导员快进去吧,怎么落后了?” “什么意思?” “指导员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值班战士目不斜视地立正站好。 上官少雄笑了笑,自打结婚后,这些长年处在寂寞中的兄弟们总是拿自己开玩笑。龙跃那几个家伙更胆大,还时不时地跟自己开几个带色的玩笑。 想来也情有可原。 驻扎在深山老林的兄弟们,一日三餐可以跟空军灶相比,很丰富,可精神食粮就太缺乏了。这里常年见不到女孩,偶尔能见到的,是变成女人的军嫂。 没有女孩可以谈情说爱,只得在嘴上过过干瘾。 过就过吧,上官少雄觉得,自己是指导员,有责任有义务让弟兄们解除孤寂,更有责任让弟兄们快乐一些。 ------题外话------ 宝贝们留言收藏啊,皎皎谢谢大伙的支持啦 第二十七章 以牙还牙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5 本章字数:4553 回到房间,上官少雄刚想把沉重的身子丢上单人床,两眼便圆瞪了。 床上一片狼藉,军用被、军毛毯、床单和枕头不见了,褥子翻卷着,军用大衣一半在床上,另一半拖在地板上。 上官少雄在床前愣了一会,随即冲了出去:“喂,谁弄的,到底是谁弄的?” 带着怒气的声音,在长廊上回响:谁弄的,谁弄的,谁弄的…… 没人回答。 上官少雄转回身,准备在龙跃的床上先眯一会。 “除了你贤惠的老婆,有谁给你洗这臭烘烘的被子床单?” 闻声,上官少雄惊愕地抬起头。 只见,秦多多扎挣着一双湿手从卫生间出来。手上,全是细细的肥皂泡。 “你……你怎么在这?” 冷不丁看到秦多多,比昨晚猛然看到从坟墓里走出个活人来还要惊诧。 她不是回家了吗?她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比自己抢先一步? 秦多多莞尔一笑,抱起军大衣往卫生间走去,边走边说:“那我该在哪?该在那公墓里?” 上官少雄有些愧意,追在身后:“大衣不能洗的。秦多多,昨天晚上我—” “我”字刚出口,站在卫生间门口的上官少雄傻眼了。 浴缸里,一缸的肥皂水,他的被子毯子枕头全泡在水里。亮晶莹的肥皂泡此起彼落,很是显眼。 上官少雄的脸色变了,变成了猪肝色! 他一把扭过秦多多的肩头,狼一般地吼道:“被子毛毯怎么能泡在水里?” “不可以吗?”秦多多挣脱开上官少雄的手,爬进浴缸里,赤脚踩着被子,笑吟吟地说:“那我这个大活人,大晚上的又怎么能呆在死人呆的地方?” 上官少雄顿时哑口,昨天晚上的事情,确实做的有些过分。 那也是被逼的,被秦多多逼的。 上官少雄不说话了,上前就去抢被子枕头。 秦多多顺势坐在浴缸边上,双腿垂在水里边,踩着水玩,扭着头看着黑着脸的上官少雄:“老公,我有个问题很不明白。” 被子已被水浸透,沉重的,根本拖不动,上官少雄气馁地将被子一丢,咬着唇,冷眼看着秦多多:“你是故意的吧?”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上官少雄不作声。 秦多多权当默认。 “我问你,昨晚明明在汽车电影院看电影,为什么今天早上我会在安宁公墓?” 上官少雄的喉结在喉间上下滚动了几下,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我怎么知道?” 好! 秦多多拍了拍小手掌:“很好,那我也保持沉默。” 沉默就沉默,上官少雄没指望秦多多回答。 答案很明显,就摆在那。 秦多多此举,就是想报复自己。 转身就走。 “站住!” “什么事?” 秦多多从浴缸里爬出来,湿漉漉赤着小脚走到上官少雄的面前,双手撑在门框上,挡住上官少雄的去路。 “再问你一遍,我是如何到了安宁公墓?你不肯说实话也可以,我回去找爸爸,我相信,爸爸是公正的,他老人家一定会公正的处理这个问题。” 秦多多很细心,她早从生活的细节上看出,上官少雄对父亲上官云河,除了尊重,还有一丝敬畏。 果然,上官少雄变脸了,不再是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 “说呀,到底是用了什么好办法,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来个大挪活人的把戏?我也好学学,到时候也好在你的身上试试。” 秦多多催促着。 “说就说,”原本,心里多少有一丝愧疚,可被秦多多如此一搅,愧意全消。“很简单,我在你的绿茶里放了一点安眠药。等你睡着了,我开车把你送到了那个地方。” 余下的,上官少雄不想说。什么因为不放心啦,什么守了她一夜不眨眼哪,不说,统统不说,说了,就会助长秦多多的威风。 秦多多频频点头:“跟我猜想的,一模一样。” 上官少雄哼了一声:“我可以走了吧?” “可以、可以。” 秦多多倒是很通达,没有再纠缠下去。 上官少雄甩门出去。 来到操场上,下意识地回头去看,看见秦多多笑嘻嘻地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正朝自己挥着小手呢。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换上别的女人,遇上这样的事情,不是哭闹就是辱骂不休。 可她倒好,没事人一个。 秦多多,不是缺心眼就是心机太重。 上官少雄再一次这样认定。 操场上空无一人,上官少雄转了一圈,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英连长抬头皱了皱眉:“你咋还在这?” “什么意思?那我应该上哪?” 英连长将一份文件夹回到文件夹里,站起来:“刚才我遇到弟妹,弟妹说,你从今天开始休婚假,说是要去旅游度蜜月。这不,我正向团里打报告替你请假呢。” 什么? 真是莫明其妙! 上官少雄既不能说有那回事,又不能说没有那回事,家丑不可外扬。 哼哈了事。 “回去整理整理吧,老伙计,我真的老羡慕你了。” 羡慕? 上官少雄差点哭出声来。 心说,你英雄若是遇上秦多多这样的女人,也管保你成为狗熊! “是啊,媳妇一朵花似的,还那样稀罕你缠着你。你没瞅见,咱们的那些弟兄们一看到你媳妇,两眼都齐刷刷地放光?” 花顶屁用!上官少雄在心里狠狠地爆了一句粗。 “走吧走吧,弟妹在宿舍里,你去陪陪她吧。” 英雄连长一再催,上官少雄也不好呆在办公室。 胡聊了两句,转身走了出去。 一走出办公室,上官少雄便气得头毛倒竖。 好你个秦多多,在家里胡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闹到部队上去,直接干扰自己的工作。 这,绝对不能容忍。 “秦多多,秦多多!”上官少雄插着腰,铁塔般地站在门口,大呼小叫,反正,附近没人。“你给我滚出来!”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二十八章 月亮走我也走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6 本章字数:4531 秦多多姿势优美的“滚”了出来:“上官指导员,有何指教?” 小脸蛋,果如英连长所说的那样,如花朵一般,眉眼如画,长发如漆。 一袭长至脚背的春裙,行起路来袅袅婷婷,越发显出她玲珑的身腰。 美则美矣,却美不进上官少雄的心里。 上官少雄移开目光,咬着唇,恶狠狠地问:“谁告诉你我要请婚假?是谁给你的权力?” 秦多多挑了挑柳眉,不在意地说:“我以为出什么大事呢。就这事,值得你吹胡子瞪眼睛的?真是小孩子没见过大馒头!” “秦多多,我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假如我有反对意见呢?” 上官少雄黑下脸来:“反对无效,马上离开!” “你太武断了吧?请别忘了,我是军嫂,我有权利滞留在老公的驻地。” “这么说,你是不肯走喽?” 秦多多花痴一般地看着气急的上官少雄,摇了摇娇俏的头颅:“那也不一定,就看你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你走我就走,”说着,秦多多蹦蹦跳跳地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唱:“月亮走我也走,我送阿哥到村口,到村口……” 秦多多的嗓子,如银铃一般,悦耳,清脆,动听,又如黄莺。 可在上官少雄听来,仿佛谁在静夜中装修房子舞大锯一般。那个烦呀,他一下子瞪大了双眸:“秦多多,你有完没完?” “你要是走了我也走啊,你要没完我也没完,没完,没完!” 秦多多用歌声回答。 上官少雄,气得肺都要炸开了。 他蹭蹭蹭地走进去,抓过那只爱马仕手袋,将桌上的瓶瓶罐罐一咕脑地塞了进去。 秦多多也不反对,而是从衣橱顶上拉下一只旅行箱,将上官少雄的便衣,包括外衣内衣袜子鞋套打成一个卷,悉数塞进了旅行箱里。 “你这是干什么?” 秦多多一边手忙脚乱地忙活着,一边笑着说:“夫唱妇随。” 这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上官少雄将爱马仕狠狠地一扔。 秦多多也把行李箱放下。 上官少雄扭身来到龙跃的房间,从抽屉里抓出一包烟,点上几棵,狠狠地吸着 顿时,烟雾腾起,在屋内弥漫。 咳咳咳! 秦多多咳嗽了起来。 哼,呛死你! 上官少雄在心里赌着狠:看谁拼得过谁,难不成,你也拿烟来抽? 里间没了动静。 上官少雄冷笑了,哼,无计可施了吧?小丫头,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突然,呼呼声响起的同时,上官少雄感到一阵的寒冷! 抬头一看,他真想骂爹了。 只见两只落地电风扇,正加大马力地朝自己扇着。 烟雾,全体倒戈,朝上官少雄吹去。 这回,轮到上官少雄咳嗽了起来。 秦多多站在门边,一边用一把小扇扇着,一边娇滴滴地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二手烟呀,比一手烟的危害大多了。” 这下,上官少雄连死的心都有了! “秦多多,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的事情多了,你愿意配合么?” 上官少雄咬牙切齿地斜睨了秦多多一眼,转身又要走。 “要走,带上旅行箱,箱子这么重,你总不能让娇弱的女生来提吧?” 上官少雄也不作声,砰地一下撞开门。 “老公,反正你已请了婚假,再在部队呆着,人家不会说你很兢业,而是会说你假正经,或者是,想当爬虫,”秦多多将旅行箱一推,箱子有轮子,咕噜噜地向上官少雄滚了过去。“我的意见是,我们去旅行吧?地点由你挑,时间由我定。” 上官少雄的心里如开水锅一样,沸腾了。他想,继续在部队吧,秦多多肯定像牛皮糖那样黏在自己的身上,回家吧,秦多多这付百折不回千般缠绵的样子,更不妥,他不想让某人伤心。 出去旅行?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计划。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 避开父亲的眼睛,自己可以随心所欲。 不信治不了古灵精怪的秦多多,不信不让她哭爹喊娘地主动离开。 上官少雄回过头,努力让自己的脸上绽开一丝笑意:“也……。也好。” 秦多多长吁了一口气,哦耶,铁硬的石头终于裂开一条缝了。 秦多多是那种给点阳光就喜欢开大染坊的角色,这下,她扑到上官少雄的面前,抬起她花痴般的笑脸,黏黏乎乎地问:“老公,我们上哪去度蜜月?” 蜜月个头!和秦多多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那么的难受与煎熬。 上官少雄扭过脸,脱口说了一句:“牛栏山庄。” “牛栏山庄?这是个什么地方?” “好地方,”上官少雄愣了愣,瞪起眼:“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只要和上官少雄在一起,哪怕下地狱,秦多多也愿意相随左右。 “那现在就出发。”上官少雄提起旅行箱就走。 上了车,秦多多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老公,那个牛栏山庄远吗?是在本省还是外省?” “本省。” 本省? “那我怎么没听说过呀?” “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 喜欢旅游的秦多多也无暇地计较上官少雄的态度,兴致勃勃地又问:“老公,你到过那个山庄吗?” 上官少雄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心,猛地抖颤了几下,疼痛,像血液一般流向身体的枝端末节。 牛栏山庄,是上官少雄下意识脱口说出来的,他自己也没想到,怎么会说出这个地方呢? 这个地方,是他心底深处的一个结,是他永久的痛。 平时,他从不敢去触碰。 “老公,我们去旅游了,应该给家里说一声吧?”秦多多摸出手机,“至少得给爸爸说一声。” 不等上官少雄反对,秦多多已打通了公公上官云河的手机。 “爸爸,向你请示一下,我和少雄去蜜月旅行了。”秦多多嘴巴很甜,谁让公公对自己那么好呢?亲闺女都没送车子,给自己这个媳妇却送了一辆奥迪A8。 显然,上官云河很是开心,连声说好好好,最好还不忘叮嘱一句:“好好玩,不用怕花钱,钱不够的话,给爸打电话,爸爸给你们打款。” 挂断电话,秦多多一脸的幸福:“爸是全世界最好的公公!” 上官少雄斜看了一眼秦多多,没有说话。 第二十九章 我给你按摩按摩?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6 本章字数:3961 虽说在本省,可到了傍晚才到了牛栏山庄。 秦多多的美腿刚落地,赞叹声便不绝于耳:“天哪,好漂亮的地方啊,要不是事先知道这里叫牛栏山庄,我还以为来到了江南古镇呢。你看你看,小桥流水,青砖灰墙,漂亮,太漂亮了。” 挽起上官少雄的胳膊,亲热地说:“老公,这样的人间仙境你是怎么发现的?”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俊脸绷得紧紧的,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停车处与下榻的酒店有一段路,一段用青石板铺成的小甬道,两边是古宅。走在清亮亮的青石板上,高跟鞋敲击着,好象在演奏着进行曲。 秦多多好开心,也好幸福。 身边经过的行人游客,纷纷侧目。一对帅哥靓女,穿戴时髦,气度不凡。配上这古色古香的背景,却不显得突兀。 秦多多差不多将整个身体都倾进上官少雄的怀里了。 她很得意地发现,那些女人的目光,就好象长了眼睛,直直地落在上官少雄的身上。 脱掉了军装的上官少雄,穿着一件类似飞行员的棕色皮夹克,在秦多多的坚持下,脖子上围着一条黄黑格子的围巾,藏青色的西便裤,黑棕色的休闲鞋,身板挺得直直的,目光冷凝,表情肃穆……怎一个帅字了得。 女人们越露出羡慕眼红的眼神,秦多多越得意。她真想大声告诉她们:他是我的老公,是我秦多多的老公! “看到那栋古宅了吧?”上官少雄拍了一下秦多多的手,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旁边:“这屋子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听说,是清初同治年间的一位封疆大臣的私宅。” 秦多多站住。 正是傍晚时分,太阳早已歇工,躲进了云层里,四周看上去一片灰蒙蒙的。 这古宅,跟电影电视里看到的一样,一个双开间的大门,门上悬着红灯笼,门外是一对石狮子。 此刻,没什么游人,大门一半开着一半掩着,透过半开的门望进去,只看到一堵高高的砖墙及一条长长的甬道。 “哦。” 秦多多是个理念时尚,骨子里却深爱着祖国的古代文化的女孩。对这类古宅、古建筑,她打小就很喜欢。 七岁的时候,父母带着她去了一趟苏杭,回来后就不停地在父母面前闹腾,哭着喊着让父母去把苏州的拙政园给买回来。只知道之乎者也的父亲被逼无奈,苦着脸说:“女儿,我给你买本书吧,书里什么都有。” 小小的秦多多信以为真,接过一看,是一本园林建筑的画册。没错,画册里有亭子有水榭有雕梁画栋,可是,那只能看不能进去的呀。 秦多多生气了,把书撕得粉碎朝父亲砸过去,然后气壮山河地赌气:“哼,等我长大了,我自己给自己买!” 如今长大了,虽然仍然还是买不起拙政园,但对古建筑的爱好完好无缺地保存了下来。 “老公,我们进去看看吧?” 秦多多迫不及待。 上官少雄的眼里闪过一丝捉狭的笑意,但表面上风平浪静,淡淡地说:“太迟了,明天再来。” “既然路过,我们先进去看看呗?省得明天又要跑一趟。” 上官少雄看了看天气,皱了皱英挺的浓眉,压低声音说:“天快黑了,还是别去了。我担心—” 说到这,上官少雄故意停住。 “担心什么?” “这里流传着一个传说,说这栋古宅闹鬼,每当天黑的时候,有个房间会传出哭声。” “这肯定是胡说,老公,你相信世界上有鬼?” “我当然不相信,但是,大家都这么说。” “我不信。有这么个传说,我更想马上进去看看了。” 上官少雄很鄙夷:“少在我面前装胆大,你要是真的不怕鬼,那就等晚上再来。我就不信,你的胆子有这么大?” 秦多多的胆子并不大,她只是不相信古宅里真的有鬼。 “那就试试,”秦多多重新挽起上官少雄的手,笑道:“不过。你必须陪我一起来。” “你怕了?” “我不怕,但是,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怕鬼,却怕坏人。” 这天晚上,秦多多的心情格外好,就好象心花在绽放,她甚至听到花开的声音。 离开了家,离开了部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少了些许的顾忌和顾虑。 秦多多从浴室出来,见上官少雄已上床了。 “老公,”秦多多娇嗲嗲地喊了一声,不假思索地钻进被窝,反手就搂着上官少雄:“不是说好去古宅看看的吗?” 秦多多娇憨的模样,让上官少雄心生怜惜,一时改变了主意,“明天再去。” 真去了古宅,万一出现了那样的场景,秦多多吓坏了,上官少雄也不忍心。 “为什么?” “我累了。”上官少雄下意识地往边上躲了躲,推开热烘烘香喷喷的身子,蹙着眉尖:“你睡那张床去。” “我不,我不喜欢一个人睡。” “不是在同一个房间吗?”订房的时候,上官少雄特地订个标准间,他就是担心秦多多会整夜缠在自已的身上。 可是,标准间同样挡不住秦多多的热情。 “但不在同一个床上呀。” 上官少雄用力掰开秦多多的手,一声不吭地跳到了另外一张床上。 还不等上官少雄躺妥,秦多多嘻嘻笑着,又钻进了他的被窝。 并且威胁道:“假如你想玩一晚上的换床游戏,我会勉为其难地舍命陪君子。” 上官少雄除了在心里喊爹叫娘外,别无他法。他很明白,秦多多这家伙会说到做到。 硬的不行,来软的。 “多多,今天我很累,开了一天的车。”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休息。” 上官少雄一下来了精神,这么说,秦多多今晚想必会放过自己? 没想到,秦多多接下来说:“本夫人有最好的休息方式。亲爱的,你闭上眼睛,我给你好好按摩按摩。” 说着,小手就伸进了上官少雄的内衣里。 第三十章 谁,打扰人家的好事?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6 本章字数:5085 小手,好绵好柔,抚在身上,好舒服又好痒。 “别闹!”上官少雄很享受,所以,说话的口气不再象平时那样冷冽。但很明白,若是任这样发展下去,接下来交“军粮”的任务就跑不了了。 秦多多显然是受到了鼓励,她索性让小手成了松了缰的野马,在上官少雄这宽阔的原野上肆意驰骋。 “秦多多!”上官少雄咬了咬唇,一付倍受煎熬的样子,“你有完没完?” 紧紧地抓住那双灵蛇一般的小手。 “刚开始呢,早着呢。”手,动弹不了,还有双腿呢。 秦多多用双腿夹住上官少雄的一条腿,上下揉搓着,小嘴也没闲着,逮到哪吻哪,弄得上官少雄一身的口水。 上官少雄也不是绝缘体,更不是无情兽。他拒绝美貌多情的秦多多,那是因为心里有结,心里有别人。 可他毕竟是个男人,血气方刚的男人。 是男人,就经不起女人的逃逗。尤其是,像秦多多这种如妖孽般的女人。 秦多却在这个时候停止了行动,从床柜上拖过平板电脑,打开。 “老公,这个片子很好看。” 看片子? 上官少雄有些怔忡住了。 秦多多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哭着喊着让自己交军粮吗? 当一阵听起来特别刺耳的乐声在这个不大空间响起来的时候,秦多多笑嘻嘻地说:“看了这个呀,军粮交起来更有味道。” 拿眼一扫,上官少雄脸红了,很不齿地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还会看这种东西。” 秦多多斜了上官少雄一眼,很委屈的样子:“还不都是为了你嘛。” 电脑的画面上,两个裸=身妖怪在“打架”,打得很起劲,脸上全写着“你死我活”的那几个字眼。 上官少雄不作声了,在扭过头去的同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电脑。 这会儿,他的目光呆滞了,好象没有力气移开。 这两个妖怪,是两个大男人!一个粗壮一个清瘦。 同性恋的片子。 秦多多察觉出上官少雄的变化,定睛一看,忙抓起鼠标:“错了错了,放错了。” 上官少雄一把抓住秦多多的小手,低吼了一声:“别放了!” 他的眼睛同时红了,在淡淡的灯光下显得灼灼逼人。 一咬牙,翻身将秦多多压在了身下。 撕拉一声,秦多多的那件真丝睡裙便裂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秦多多很心疼,这件睡裙是妈妈给她的陪嫁,据说花了一千多块米米呢。 可一件衣服,跟夫妻间的你浓我浓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上官少雄的威猛,让秦多多心花如放。 这天底下的女人,哪个不盼自己的丈夫,白天像君子,夜晚赛财狼? “老公,你坏,你把我的名贵睡裙给撕破了……”秦多多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说呢?这个时候,干嘛要提这样的话题? “我还要把你这个人给撕了呢!你这个小妖精,”上官少雄咬着唇,一脸暴戾的表情,他死死地盯着身底下这张比花还娇艳的俏脸蛋,狠不得一口就吞了她!“是你自找的,别怪我别怪我……。” 秦多多笑眯了眼,伸出双手搂抱着上官少雄,“我怎么会怪你呢?老公,我爱你爱你……。” 上官少雄的双眸,如猫一样地细眯起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凝越来越残戾。此刻,他的眼里心里,只有秦多多那诱=人的身体,这吐气如兰的娇媚! 他只想,狠狠地……,最好,狠狠地噬啃了她! “哎哟,老公,你……你太棒了,太厉害了,”秦多多嘻嘻笑着,红霞满脸,星眸微眯,一付陶醉欣赏的样子……“老公,谁说你有病?我看你像只狼,恶狠狠的大灰狼!” 上官少雄也不作声,在如牛的喘息声中,他似乎找到了报复的快感。 用尽全身的力气,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就在彼此都渐入佳境的时候,突然,上官少雄听到有人在敲门,重重地敲着门! 上官少雄停住了动作,支起了身子。 秦多多将上官少雄的身子用力地往自己身上一压,不悦地说:“干嘛呢?” “我……我听到有人敲门。” “这怎么可能?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谁会来敲门?” “骗你干吗?你可以自已听。” 秦多多竖起了耳朵。 听了好一会儿,秦多多在上官少雄的下巴上咬了一口,嗔怪道:“哪有什么敲门声?” 上官少雄也觉得奇怪,刚才明明听见敲门声了,可现在却什么也没听见。 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有可能。 上官少雄好后悔,怎么会把秦多多领到这儿来呢? 这里有太多难以忘却的记忆,有太多的欢笑,也有太多的心酸。 敲门声可能是心底里衍生出来的吧? 他用力地晃了晃脑袋,极力想把一切杂念给甩出去。 情火,已被秦多多撩拨了起来,此时的他,有点像只剩下动物本能的野兽。 他将秦多多抱到自己的身上,腰下一拱,秦多多啊地一声,顿时觉得身体好象被什么东西贯穿似的。她又惊又喜,趴在宽阔的胸膛上,娇呼道:“老公,你连这个也会啊?” 心里在说,哼,谁说上官少雄是个没经女色的童男子?连这个招式他都知道。 上官少雄将所有的精力和力气都集中在身体的某个部位,他无暇顾及秦多多在说什么,做什么。只知道,秦多多就是个会吃人的妖怪,自己,恨不得化在她的身上。 咚咚咚! 上官少雄一下子僵住了身体,一动不动,两眼望着紧闭的房门,“你听,敲门声!” 这回,秦多多没有反驳,她也听到了节奏感很强的敲门声,而且,她听出来了,是有人在踹自己这边的房门。 她气急败坏,是哪个人这么不识趣,半夜来敲别人的门,打扰人家的好事? “谁?”她吼了一声。 敲门声顿止。 正待屋内的两人准备继续战斗, 咚咚咚! 又是几声很有节奏感的敲门声。 火大了。 “你到底是谁?” 秦多多抓起一只枕头就朝门砸去。 敲门声嘎然而止。 上官少雄闷闷不乐地从秦多多的身上下来。 这么说,上次的敲门声,并不是自己幻觉,而是,确有其事。 到底是谁在敲门? 这敲门声,为什么这么熟悉? 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 秦多多翻身坐起,将上官少雄的T恤套上,下去开门:“谁呀到底是?” 门开处,满眼的昏黄。 静悄悄的,长长的过道两边房门都紧关着。 那有什么人? 真是见鬼了。 秦多多恹恹不快地回到床上,却是什么兴致也没有了。 “外面没人。” “没人?” “活见鬼了,明明听见敲门声嘛。” 秦多多坐在床上,抱着膝,一脸沮丧。“真讨厌,这到底是谁呀,半夜开这种玩笑?幸亏我是不信鬼神的,否则还以为鬼敲门呢。” 第三十一章 熟悉的眼神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6 本章字数:4389 上官少雄也是个无神论者,他翻身起床,边披衣服边说:“我出去看看,到底是谁跟我们开这种玩笑。 ” 在心底里,他似乎有了隐约的人选。 “算了,不用去管他了。” 秦多多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躺了下去。 “不行,万一那个开玩笑的人有兴趣跟我们一直开下去呢?那我们岂不是一晚不能睡觉?” 那也是。 “老公,带上手电。” “不用,到处都亮着灯呢。” 说着,上官少雄开门出去。 他像个侦察员,更像个间谍,蹑着脚步,眼观六路地察看着四周。 静,好安静,就好象进入了一栋空穴之中。只有头顶上那几只不熄的路灯,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越发显得夜深寂寂。 就在上官少雄准备转身回房的时候,转弯角的一道房门轻轻地打开了,伸出手,一把将上官少雄给扯了进去。 “你……” “哥,没想到是我吧?” 那人,一把抓下假发,目光幽暗地看着上官少雄:“带着她到这儿来度蜜月,很有意思吧?” 上官少雄稳住了神,皱了皱眉头:“晓月,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能干什么?来亲眼目睹你和她的幸福甜蜜啊。” “乱弹琴,”上官少雄不忍多责备,心疼地说:“刚才是你敲的门吧?半夜天凉,也不知道穿件大衣。” “是我敲的门,”上官晓月将披上的大衣耸肩拱掉,双眸低垂,望着脚尖:“我想提醒你,不要在温柔乡里忘记了自己的承诺。” 顺着上官晓月的视线,上官少雄第一次发现,上官晓月穿着一条蓝底浅花的长裙,脚上,一双深蓝色的高跟鞋。 他更是心疼。 从来没看到晓月穿过如此明艳的女儿装。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我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的。” “我看你是差不多全忘光了。” 上官晓月看了一眼上官少雄,又看了看门口。 她的用意,不言而喻,她一定是有所指,指刚才发生在上官少雄与秦多多那缠绵的一幕吧? 上官少雄有些愧意,仿佛,有许多对不起上官晓月的地方。 “我……”上官少雄咬了咬唇:“我也想让她尽快有了孩子,这样,爸爸才能放过我,放过你……。” 上官晓月直勾勾望着上官少雄:“就算她有了孩子,老头真的能同意你离婚?她那么喜欢你,她愿意?我有些不自信。” “到那时就由不得他和她了,我完成了我的任务和使命。” 上官晓月仍是心事重重:“哥,还有二十二天。” “我记得呢,不用你提醒,”上官少雄显得有些心神不定,有些厌烦:“我得回房去了,不能多待,免得她产生怀疑。晓月,听话,赶紧回去。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你……你现在竟然会顾忌她的感受了?” 上官晓月的眼里,慢慢地溢出晶莹的泪来。 “我只是不想惹起不必要的麻烦!”说着,上官少雄轻轻地搂了一下上官晓月,在她的鼻尖上点了点,强颜欢笑:“好了,睡个好觉,明天一早就回去。” “好,我听哥的。”上官晓月将长卷发重新披上,抬起雾蒙蒙的眸子,死死地看着上官少雄,薄薄的唇角,漾起一抹凄凉的笑意。 这让上官少雄很是心痛。 …… 上官少雄走了这么久还不见回来,秦多多有些担心,爬起来,拿起手电就开门出去。 刚走了几步,只听得转弯处传来了开门的吱扭声。 “晚安,早点休息。” 定睛一看,秦多多看到上官少雄正站在昏黄的灯下。上官少雄因掉头和里面的人说话,他没看见不远处站着的秦多多。 秦多多急走了几步,举起手电照了过去:“老公,你在跟谁说话呢?”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子,长裙长发,她围着围巾,遮住了鼻子以下的部位,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秦多多,凉薄的唇角上挂着一丝淡笑,转身进去了。 门,砰地一下关上。 上官少雄吓了一跳,看清是秦多多,便忙走过来,有些慌乱地说了一句:“你出来干什么?外面……外面凉……。” 秦多多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不解地问:“刚才你跟谁说话呢?我看好象是个女人。” 上官少雄拉着秦多多就走,喃喃地说:“一个不认识的人……她刚从外面回来,碰上的……” 哦。 秦多多不加追究。 回到房里,上官少雄显得心事重重,而秦多多也没了那份激情。 她安静地爬上了另一张床,拥被坐着,双手托腮,微阖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而上官少雄也躺了下去,侧过身子望了一眼秦多多,有些心虚地问:“你不困啊?在想什么?” “我觉得好奇怪,刚才的那个女人,我感到有些面熟。” 上官少雄一惊,眸底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淡然地说:“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亚洲人的面孔相像的很多。” “不对,”秦多多晃了晃脑袋:“那个女人看人的眼神很熟悉。” “好了好了,大半夜不睡觉研究别人的眼神,你到底要不要睡了?你不睡我可睡了。”说着,上官少雄转过身,背朝着秦多多。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安静。 古镇的静谧跟城市的不同,它的这种静,静得令人发慌和恐惧,是寂静。 这感觉,跟置身于古墓一般。 有种窒息在空气中徜徉。 秦多多躺了下去,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 上官少雄均匀的呼吸渐渐地起来了。 咚咚咚! 死寂中,任何一点声响都会无穷地放大。 何况是这高分贝的敲门声。 “谁?” 秦多多尖喊了一声,跳下床,钻进上官少雄的被窝里,拼命地推着上官少雄的身体:“老公老公,又有敲门声!” 上官少雄睁开眼,侧耳听了听,将秦多多一把按在怀里,说了一句:“哪来的敲门声?睡觉睡觉!” 心里却明镜似的,秦多多没有听错,这敲门声绝对存在。 ------题外话------ 提前祝亲们节日快乐哈,群么个! 第三十二章 乔装易容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7 本章字数:4365 这天晚上,秦多多睡得很不踏实。 要不是借用上官少雄的怀抱,秦多多相信,自己一定会眼睁睁到天亮。 脑海里,不时地响着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个晚上,上官少雄表现的很不错,一动不动地搂着秦多多。秦多多以为他深睡着,其实,他一晚上都没睡着。 上官少雄起来的时候,早已起床的秦多多已逛了一圈,从外面回来。 “老公,快起来吃饭,待会儿我们去那座古宅去看看吧?”秦多多从橱子里拿出一件大衣,嘶哈着小嘴:“外面好冷。” 上官少雄偷偷地看了秦多多一眼,见没什么异常,他有些放心了。 看来,秦多多并没有遇到上官晓月。 “好吧。”上官少雄以军人的速度起床穿衣。 “老公,我刚才听一个游客说,离这里不远,有一座牛栏山,那里的桃花很漂亮。现在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老公,下午我们去牛栏山看桃花吧?那个游客也说要去呢。” 游客? “谁?” “一个女孩,真瘦弱,一阵大风肯定能把她吹跑。”秦多多一把将长发挽起,一边回头说:“她是一个人来这里玩的,下午我们把她一块带上吧?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 上官少雄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秦多多遇见的那个女孩,不会是上官晓月吧? 不会的不会的,上官晓月不是答应一早就离开古镇吗? “你跟她又不熟悉。出门在外,少跟陌生人搭腔讪。”上官少雄不敢去看秦多多的眼睛,说话,也是很没有底气。 “她只是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呃,又不是猛兽,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有你这个解放军叔叔在身边呢,我安全的很。” “随你,反正我不赞成你随意地结交朋友。” 说着,上官少雄走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老公,我先去一楼餐厅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你洗完后到一楼去找我哈。”秦多多拿起包,走到卫生间门口又交待一句:“外面很冷哦,你把那件羊绒毛衣穿上。”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下去找你。” 秦多多扬了扬小手,高高兴兴出门了。 上官少雄赶紧出来,见秦多多进了电梯,他将门关上,上锁,然后急忙拿出手机拨打上官晓月的电话。 对方竟然关机! 再打,依然是关机! 上官少雄将手机狠狠地往床上一砸,骂了一句:“该死的,好好的关什么手机!” 坐在床沿,上官少雄开始抽烟。 在阵阵萦绕不散的烟雾中,上官少雄想,那个游客肯定不是上官晓月。是上官晓月的话,秦多多会认得出来。 上官少雄的心,又是咯噔了一下,上官晓月小时候曾跟古镇的一位老艺人学过易容,她常会化妆成各式各样的容颜。 得赶紧去看看。 摁了大半戴的烟头,上官少雄开门出去。 来到一楼,刚出现在餐厅门口,坐在临窗下位置的秦多多便扬手叫道:“少雄,少雄,在这呢。” 已是九点多了,餐厅里进餐的客人不多。 上官少雄快步地走过去。 坐下。 秦多多给上官少雄要了一份牛奶三明治,外加一个煎蛋。 上官少雄刚端起牛奶,咚地一下,只见一只盛满了食物的托盘凌空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 托盘里,有杂粮粥,有高梁窝窝头,有各色小菜,还有一个水煮蛋。 “这位大哥,还是这个有营养。” 秦多多抬起头,顿时笑靥如花,拉过那女孩的手,亲热地向上官少雄介绍:“老公,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女孩。” 又向女孩说:“这是我老公,上官少雄。对了,这位妹妹,我还没请问你的名字呢。” 上官少雄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这个女孩是谁!这样搭配的早点,他已吃了N年。他的心底一片冰冷,真是见鬼了,上官晓月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乔装打扮和秦多多纠缠在一起?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上官少雄阴沉着脸,只是略略地抬了抬眉,将托盘往外一推,重新端起牛奶杯:“对不起,我喜欢西式早点。” 说着,挑衅似地,一咕脑喝下了大半杯牛奶。 上官晓月显然是受到伤害了,她没想到,上官少雄竟然会当着秦多多的面给自己难堪。 她的眼里,漫起了一片水雾。 但她声色不变,依旧笑着对秦多多说:“我姓余,多余的余,你叫我小余就好了。” 说着,狠狠地剜了一眼低着头大嚼着三明治的上官少雄。 秦多多嘻嘻一笑:“我们真是有缘,你是多余的余,我是多余的多,大家都叫我多多。” “那我就叫你多多姐吧。” “好呀,我没有兄弟姐妹,光杆司令一个,今天终于有人叫我姐了,好开心滴说,”说着,秦多多牵着上官晓月的手,在上官少雄的对面坐下,“老公,小余现在是我的妹妹了,下午去牛栏山玩,我们可一定得把她带上。” 上官少雄半天不吱声,似乎在和早点作战。 至等秦多多说第二遍的时候,上官少雄站了起来,匆匆地抹了一把嘴,说:“下午再说吧,去不去还不一定呢。” 上官晓月怯生生地望了一眼上官少雄,又看了一眼秦多多,推了推宽边的眼镜,羞窘地说:“算了多多姐,我看大哥不愿意带我一块去呢。你们是新婚燕尔,自然不愿意有电灯泡在眼前晃。” 秦多多娇俏地打了一下上官晓月,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刚结婚?” “从你们的脸上看出来的呀,”上官晓月特地转过身,看着上官少雄说:“看你们如此亲热如此缠绵就知道了。” “看你戴着一幅近视眼镜,可看人看物却看得这么清楚,”秦多多见上官少雄往外走,便急急地对上官晓月说:“小余,我想去古宅看看,你一块去吗?” 上官少雄回过身,脸上的表情很阴郁,他用眼神对上官晓月做了一个暗示。 上官晓月将秦多多往上官少雄的身边一推,笑着说:“古宅我已经去过多次了,你们去玩吧。” “那……我们下午再联系?”秦多多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好的,你们好好玩哦,古宅有许多离奇的故事,多多姐你一定会有兴趣听的。别的地方不去可以,那古宅啊,非去不可。” 上官少雄朝上官晓月瞪了一眼,上官晓月装作看不见。 “是吗?还有离奇的故事,还有这种说法啊?那我更得去了。” 目送着秦多多挽着上官少雄的胳膊走进古巷道的背影,上官晓月一把扯下假发,取下眼镜,冷冷地笑了。 ------题外话------ 对不起,亲们,让你们久等了。我去海岛旅游,没想到那里没信号,无法更新。今天一回来我便马上更新,请亲们原谅哈。 第三十三章 神秘的古宅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7 本章字数:3816 “老公,这古宅到底有什么离奇的故事呀?”站在古宅的大门外,秦多多仰头看着那块巨大的石雕,将那几行繁体字看完,蹙着柳眉问:“这石碑上说,这宅子是一位名叫陈春的大臣为他母亲盖的,外表看去很平常啊,和周庄的沈宅与张宅没什么两样。 可小余为什么说,这里有很离奇的故事呢?昨天,你也说过,说这里头有一间屋子在半夜的时候总会传出哭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进去看看吧。” 上官少雄说着,走进高高的门槛,去左侧的卖票处买了两张门票。 转过一个门厅,两人往前走,走进去后,秦多多发现这宅子跟江南的宅子不一样。江南的古宅是几进几厅,游客走两旁的小甬道,中间隔着天井或是厅堂,两旁是东西厢房。而这里,一条用大石板铺就的路,直直地通往前方,左边,是二屋楼高的砖彻围墙,围墙上还雕刻着人物花卉。右侧,一溜烟排列着四个门洞。 秦多多抬头看着,指着第一道门念道:“春晖堂。这里,想必是陈老夫人住的,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上官少雄唔了一声,抬腿进去, 一进去,秦多多有似曾相似的感觉。迎面就是一个窄窄的天井,天井里摆着两只巨大的水缸,旁边放着两盘枝芽茂盛的石榴盆景。穿过天井就到了一个很宽敞的厅堂,堂上,安放着红木的家俱,四周围着绳线,想必是担心游客去摸去动。转过厅堂,却是一道高高的砖墙,直入云底,挡住了去路。 “这里的厅堂怎么只有一进的呀?”秦多多转过身,往外走,厅堂的两侧同样有厢房,她抬脚进去, 右侧,显然是主人的卧室,里头有雕花的木床,有圆桌和鼓凳,临窗下,有洗脸架子,还有两盏很古朴的灯座。 走到左侧,这好象是博物馆,摆着两长溜昔日的用具。 秦多多边往外走边说:“没什么看头,跟拙政园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继续往前走,第二个门洞,高高的门楣上刻着几个大字:云深堂。 “这是什么意思?”秦多多歪着头,倒过来颠过去地念着这三个字,品不出这其中的意思。“云深不知处?好象是禅机一样。” “听人说,三百多年前,这里住着陈春的妹妹陈大小姐,她一辈子没结过婚,最后也死在这个院子里,”上官少雄站在门槛外,扭头问:“大家说传出哭声的屋子,就在这个院子里。你……敢不敢进去看看?” 此刻,游人渐渐地多了起来,三三二二的,从这个门进去,从那个门出来,好是热闹。 秦多多把美胸一挺:“有什么不敢的?GO!” 这个小院的布局,跟前面的春晖堂如出一辙。 就在秦多多扫兴地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发现厅堂的那道影壁后面,右侧,是一道长长的木质楼梯。 秦多多拉着裙裾就要上楼,上官少雄拉住:“楼上就是陈大小姐的绣花楼,也是人们常说哭声传出来的地方,你还是别上去了。你看,这些游客都不上去,只在楼下往上看看。” 随后进来的一群男女,在一位男讲解员的带领下,站在楼下,伸长脖子往寂静的楼上打探。 但没有一个人主动提出上楼去看看。 秦多多的好奇心很大,但她的胆子委实不大。她拉住上官少雄,撒着娇:“老公,你陪我上去看看呗?” “不去!” 秦多多来了个激将法:“我知道,你也怕鬼!没想到,一个堂堂的军人,竟然相信无稽之谈,这要传到外面,大家肯定要笑话死。” 上官少雄冷冷一笑,“我这是为你好。” “你要是为我好,就应该陪我上去看看。” 来这个地方,是上官少雄的一个意外,他也不明白,这个在心里隐藏得那么深的所在,竟然会那样顺嘴地说出来。 秦多多执意要来,上官少雄很无奈。 再加上上官晓月的突然到来,他只想尽快离开古镇。 秦多多却兴致勃勃。 怎么办? 上官少雄想,女孩一般都胆小,利用那个传说的很广的鬼故事再加以演绎,将秦多多赶回去。 “好。” 秦多多提着裙子,一边小心翼翼地抬级而上,一边不住地抬头打量。 看样子,许久不曾有人上去了,每走一步,木楼阶上就会扬起一阵带着霉味的灰尘。眼前,得不停地拿手撩开蜘蛛网。 上官少雄随在身后。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秦多多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异常尖细,不像上官少雄的脚步声,缓慢而又沉闷。 “我才不后悔呢,真不信了,这大白天还能见鬼?” 上官少雄淡淡地扯了扯唇弧,不再说话。 说实话,几年前曾上来过,当时,上楼的不止他一个人。因为传说,上官少雄也有些紧张,倒是走在前面的上官晓月一点儿也不害怕,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兴奋。 可是,就是那一次,上官少雄被吓了个半死。 那天,他们上来的时候是傍晚,太阳已在山岗上沉浮,大地处在灰蒙蒙的状态。 古宅没有一个人,连那位常年在这里解说的男子也回家了。 他俩是,趁男解说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躲进了小厢房。等解说员一走,他俩从小厢房里钻了出来。 这是上官晓月的意思。 她说,她很想在绣花楼里过一夜。 上官少雄那时还是个军校生,仗着身上的那身军绿色,他豪情壮志地答应陪上官晓月在这栋可怕的绣花楼上过夜。 上官晓月好象来过这里,熟门熟路地将上官少雄引到了一间门上挂着一张绣帘的房间,点亮随身带来的蜡烛,指着那张湘妃榻,让上官少雄睡在那上面。 “你呢?” 上官晓月跑到那张挂着布帐的雕花大床,说她睡那。 这天晚上,他俩很晚才睡,因为太累,彼此都睡得很沉很香。可是,上官少雄被一阵尖利的哭声吓醒了,睁眼一看,只见窗外闪过一道白色的影子,披着一头漆黑的长发…… “老公,你在想什么呢?”见上官少雄痴痴呆呆的,秦多多捅了一下他的肩头。 “没什么没什么……” 第三十四章 白天见鬼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7 本章字数:4100 “老公,会传出哭声的屋子是哪间啊?” 这绣花楼的构造成半圆孤,一道木质的雕花栏杆将五六个房间拦在后面,栏杆与房间的中间,是一条铺着木板的过道。 过道与门窗上,蓄积了厚重的灰尘,稍一走动,灰尘纷纷扬起来“接客”。 秦多多拿围巾围住口鼻,站在过道上,嗡声嗡气地问。 “最东边的那间。” “走,去看看。” 秦多多看了看天气,晴空无云,阳光灿烂,又俯身往楼下看了看,天井里聚着一群游客,当游客们发现令人生畏的绣花楼上竟然站着一对帅哥靓女,不觉行注目礼,指指点点。 秦多多权当是大家对自己的敬佩,很是得意,悉数收下。 上官少雄急走两步,推开那扇尘封了多时的房门。 腐朽的木门,吱吱呀呀地开了。 一股霉味冲了出来。 秦多多索性拿围巾当口罩,拉起上官少雄的手就迈走那高高的木门槛。 古代小姐的闺房也不见得好到哪去,面积不大,大概只有十几个平米,一张雕得很繁冗的大床占据了大半个房间。临窗,放着一张书案,案上摆着文房四宝,还有一个造型很典雅的竹架,上面挂着琳琅满目的毛笔……“这样看来,这陈大小姐还是个才女呢。” 秦多多叽叽喳喳地边看边说,上官少雄也不回答。 书案的另一侧,放着一张梳妆台,台上,有五六个锦盒,秦多多想,大概是脂粉吧?梳妆台的左边,有一个造型很别致的物件,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秦多多扭头求证。 “是挂灯具和放蜡烛用的。” 秦多多恍然大悟,频频点头,一脸的敬佩:“老公,你懂得还真多,知识渊博,见识广阔。” 上官少雄的唇角咧了咧,一抹笑意从他的眸底里闪过。 他发现,秦多多很会称赞人。假如不是成心谄媚,那么,这个习惯很能说明秦多多内心的善良,宽容和美好。 天底的饮食男女,又有谁不喜欢听好听的话? “这屋子里很简单,没什么呀。”秦多多就想不明白了,这里会有什么鬼呀怪的?人们会这样谈楼色变? “以讹传讹!”秦多多最后下了个结论。 “很多事情都是,成在人们的那张嘴上,败,也败在人们的嘴上!假如人人都像我一样,亲自求证一番,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便会少了很多的鬼怪之说。” 秦多多如斯说。 上官少雄无语,假如上次没看到那飞飘过去的白影,没听到那凄厉的哭声,他完全赞同秦多多的说法。 “下去吧。” 秦多多点了点头。 走到门口,她又被梳妆台上方的那块红色的牌子给吸引住了。红牌子是木质的,看上面的字就知道,是现代做的。上面写着清初大户人家的规矩与结婚成亲的礼仪。 秦多多很感兴趣。 正在这时,上官少雄的手机响了。 上官少雄一看,对秦多多说了一句:“我到外面接个电话。” 屋里的气息太难闻了,似乎一张嘴,那灰尘就会跑进嗓子眼里去。 秦多多点了点头,往前凑了凑。 红牌挂得太高,而且,因为经久没人打扫卫生了,上面的字很是模糊,看不清楚。 呜呜呜……啊啊啊……哩哩哩…… 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细碎的声音。 秦多多猛地转过身,床旁边的那块绣着牡丹花的帘子动了一动。 啊啊啊…… 声音略大了些。 天哪,这是不是就是大家传说中的哭声啊? “老公,老公!”秦多多大叫着,转身就往门外跑。 不知是门槛太高,还是裙子太长绊住了脚,秦多多咕咚一声,重重地摔倒了。 正站在栏杆边的上官少雄忙跑过来,“怎么啦这是?” 秦多多倒在上官少雄的怀里,脸色苍白,哆嗦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一跤摔得太重了,秦多多努力了半天也站不起来,直嚷脚踝疼。 上官少雄拦腰将秦多多抱起,顺便看了一眼里头,调侃道:“怎么啦,碰见陈家大小姐了?” 秦多多的目光是游离惊慌的,她在上官少雄的怀里抬起头,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古小姐闺房,神魂有些不定。 她不相信那间屋子有鬼,可刚才那类似哭声是怎么回事? 秦多多断定,那哭声绝对不是幻觉,绝对是真的。 她听得很真切,而且,好象是从那块红布帘里发出来的。 “老公,你抱我再进去看看。” “你还想看啊?刚才不是被吓得差点尿裤子了吗?” 秦多多顾不上上官少雄的取笑,正色里带着迷茫,带着恐慌:“老公,我刚才好象真的听到哭声了。” “真的?”上官少雄一下严肃起来:“没开玩笑?” 这句话一说出口,上官少雄就自我否决了。假如是开玩笑,秦多多的那一跤摔得,那就是她的演技太高超了。 秦多多的脚踝处已有了红肿的迹象。 她何必拿自身的伤痛来开这个玩笑?没有道理嘛。 “真的,我没有开玩笑。” 上官少雄抱起来就往楼下跑,不顾秦多多的叫喊。 不管是不是鬼在哭,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刚才,上官少雄也遇到了“鬼事”。他接的那个电话,号码不熟悉,接起来没人说话,就在他准备摁断电话的时候,从手机里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 真是见鬼了! 到了楼下,把秦多多刚放下,秦多多便哎哟了一声跌坐在地上,抱着肿起来的脚哭叫道:“老公,我的脚好象断了。” 游客纷纷围过来,纷纷询问出什么事了。 有几位游客是亲眼目睹着秦多多站在绣花楼上的英姿的,所以,经他们的口一渲染,十个人里头,当即跑掉了十一个。 多出来的那个,是那位男解说员。 上官少雄将秦多多抱起,飞也似地跑出古宅。 第三十五章 难言的隐情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7 本章字数:4408 从医院回到酒店,多话的秦多多竟然无话了。 她半倚在床上,痴痴地看着房间里的某个位置。 上官少雄已经习惯她的多话了,秦多多猛然不说话,上官少雄反而不习惯。 “怎么了?是脚疼,还是还没从那个事里醒过神来?” 脚确实有些疼,但是,秦多多的心思全在那个“哭声”上! “喂,你干嘛呢,说话说话!” 上官少雄坐在另一张床上,担心地看着傻傻的秦多多。 秦多多的这个样子,让他害怕。 “我没听错,那哭声是真的,是真的存在的,”秦多多的目光始终停驻在同一个位置上,定定的,痴痴的。她的脸色,始终没有复原到那桃红花色的俏模样,惨白中带着青灰色。“那个哭,不是放声的哭,也不是小声的哭,而是,压在嗓子眼里,好象是很委屈地在抽泣……” 上官少雄的心,咯噔了一下。上回听到的哭声也是这样。只是,他没有秦多多的形象思维,形容不出来。 “好了,别想那什么‘哭’了,明天,明天我们就回去!” 上官少雄觉得自己挺矛盾的,来的时候吧,他真的好希望出现那“鬼哭”,好希望把秦多多吓个半死,至少,要把她吓回去。 可是,真把秦多多吓成那样,看到那玉笋一般的小脚肿得跟个小馒头似的,他又不忍心了。 原以为秦多多会流着泪娇嗲嗲地答应回去, 没想到, “我不,等我能走路了,我还要去那里看看。就算是鬼在哭,我也要看见那个鬼长成什么样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不怕啊?都摔成这样了,你是不是有自虐的嗜好啊?” “我怕,”秦多多老老实实地承认,怕鬼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锲而不舍的精神才值得提倡呢。“但下次,你不许离开我半步,不许到外面接电话,” 说到这,秦多多顺口问了一句:“到底是谁的电话呀?真讨厌,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那个关键的时候来。假如没有那通电话,有你在身边,就算有再凄厉的哭声,我也不会摔倒的。” “不知道是谁的电话,接起来没有声音。”上官少雄没把在手机里听到莫名哭声的事情告诉秦多多,他担心秦多多会产生更多莫名基妙的想法。 不过,上官少雄有些欣幸,秦多多摔伤了,她今晚大概不会要自己上交“军粮”了吧? 可欣喜过后,上官少雄发现,自己为何还会有一丝闷闷不乐的情绪在滋生呢?不用交“军粮”不是一件大喜事吗?不是自己一再盼望而期待的吗? 上官少雄觉得,自己也开始弄不懂自己了。 入夜,各自安寝。 秦多多似乎是睡着了,一动不动。止痛药里含有麻醉的成分,秦多多想必是被麻翻了。 在另一张床上的上官少雄,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真贱!秦多多在身边骚扰撩拨,自己睡不着,现在她安静了,安静得像只小猫咪,自己却睡不着了。 好象就只小手,在心里挠啊挠。 真是见鬼了! 他开始数羊。 一只羊,二只羊,三只羊……数到了一千只羊,目光仍炯炯。 绵羊数完了数山羊,山羊数完了数藏羚羊,藏羚羊数完数公羊,公羊数完数母羊,母羊数完数小羊,小羊数完数不公不母的羊!不对,地球上还没有这个品种呢。 将所有的羊种类都数了个遍,所有的羊兵种开始在脑袋里打架,上官少雄依然没有一丝睡意,依然能分得清,绵羊数了多少只,山羊数了多少只…… 他很烦燥,烦燥的时候就想抽烟。 可是,秦多多说过,她最讨厌吸二手烟,还说,让人抽二手烟的烟主,就是个谋财害命的凶手! 自己若在屋内吸烟,秦多多很可能会翻身起来和自己拼命。 她是个很懂得保养很懂得维护自身权利的新生代女性。 烟瘾上来便难以忍住。 秦多多是妖怪,这烟瘾更是妖怪。 上官少雄轻轻起床,披上皮夹克,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外面好冷,他返身回房把外裤也套上。 靠在墙上,他美美地吸着烟。 长廊上的灯,一盏一盏地亮着。只是,不知是老板为了节省能源还是想制造迷离的氛围,尽管亮着一排的灯,可周围看起来,依旧沉浸在影影绰绰里。 连着吸完了两棵香烟,上官少雄正想转身回屋,却看到一个人正站在不远处的转弯角面向自己。 上官少雄定睛一看,这不是上官晓月吗? 他顿时有些生气,快步地走过去,一把将上官晓月扯进了屋里,压低声音,咬住唇:“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还在这?” 上官晓月却不正面回答,而是仰起早春月般光洁的脸蛋,笑着问:“哥,她是不是被吓个半死?” “你怎么知道她被吓了?” “在小镇上都传开了,说有个傻B女人,”说到这,上官晓月看了一眼上官少雄,抿嘴笑:“对不起,这不是我说的。” 上官少雄蹙了蹙眉头。 “说有个女人擅自爬上绣花楼,被鬼吓了个半死,从楼上跌下来了。” 上官少雄也不去更正,依旧沉着脸说:“我希望你明天一大早就回家去,你要是不听话,别怪哥跟你生气!” 上官少雄的神情很肃穆,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 在上官晓月的记忆里,上官少雄鲜少这样对她。 她的心,有些苍暮,有些悲凉。 但知道,对上官少雄不可以忤逆,至少在现在。 “我知道了,”上官晓月拉着上官少雄的手,哀怨地看着他,怯生生地请求道:“哥,我听你的话,明早就回去。可是,我们很久没有好好的单独在一起了,哥,你能陪我一会吗?” 上官晓月那独有的眼神,触动了上官少雄心底里的那块隐痛。 他拥着上官晓月坐在床上,心疼地说:“对不起,晓月。哥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的。我知道,这段时间苦了你了。你放心,以后,哥一定会加倍补偿你的。” 上官晓月的泪,潺潺地流了下来,她哽咽地说:“对不起,哥,我不该这么不懂事来添乱,让哥操心了。” “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哥。” “哥,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哥会离开你是吗?” 上官晓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担心你会爱上她。她那么漂亮,那么出色,而且,活泼开朗,哪个男人看见都会喜欢上她的……” “我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会信呢?我不会爱上她,不会喜欢上她,你放心好了。” 上官少雄言之凿凿地说着。可他自己听着都觉得自己有点虚伪,说话,一点底气都没有。 “嗯,我相信哥。” 上官晓月埋进了上官少雄的怀里。 第三十六章 夜见意外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8 本章字数:3979 昏昏沉沉的秦多多不是被脚痛惊醒的,而是被口干弄醒的。 没睁眼便娇滴滴地叫了一声:“老公,我口渴……” 半天没答应。 秦多多提高了声调:“老公!我想喝水!” 依旧没有动静。 真是只大猪猪! 秦多多咕哝了一句,慢慢地睁开眼睛。 上官少雄的床上是空的,被子被卷到了另一边。台灯,亮着,两床中间的小桌上扔着一包拆开的烟,但打火机不见了。 肯定到外面抽烟去了。 这个老烟枪。 秦多多当即决定,等回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强行逼迫上官少雄戒烟!他若是不配合,秦多多也想到了,到时,对他双管齐下,一头控制他的经济,别一头嘛,就是日夜缠着他要“军粮”,他一是累,二是没有了那个时间,那烟瘾不就可以被截断了? 秦多多为自己如此聪明而欢呼,刚想来段扭腰扭屁股的舞蹈,哎哟一声便蹲了下去, 她忘了,自己还是个伤病员呢。 扶着床沿,慢慢地站起来。 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又觉得太凉了。 她想烧壶热水。 可拎起“热得快”便无法走路了。 她单脚跳到门口,断定上官少雄就是门外抽烟。 虚掩的房门轻轻地拉开,叫声,也如猫眯一般温柔:“老公……” 门外,哪来的老公? 只有那一排路灯眨着昏黄的眼睛看着秦多多。 奇怪了,大半夜,上官少雄上哪去了? 金鸡独立在门口,向四处张望。 夜,是如此的静寂,好象天地万物都睡着了。可偏偏,上官少雄没睡着,而且,还不知去向。 她转回身,跳回床前,摸出手机想给上官少雄打个电话。却发现,他的手机就丢在小桌上, 秦多多重新跳到门外,扶着墙往长廊的一头慢慢地挪去,她知道,在转弯处有个服务台,她想请服务员帮个忙,找找上官少雄。 服务台已没人,服务员想必去睡觉了。 就在秦多多怏怏往回挪的时候,她听到从某间房里传出了又哭又笑的说话声。声音很细很轻,可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丁点的动静都会无限地放大。 很突兀。 凝神细听,秦多多发现其中的一道门是虚掩的,因为空气对流,悬在门把上的那张“请勿打扰”的字牌在不住地摇晃。 这是谁呀,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在玩男女游戏? 男的在低声说话,女的在低声抽泣。 秦多多很好奇,她情不自禁地将门轻轻地推开一点点,悄悄地往里看,这一看,吓得她赶紧跳着脚就跑。 屋里,一个女子伏在男人的肩上,男人背对着门,又弯着腰,看不清有多大年纪,而那个女的恰巧是脸冲着门,秦多多看过去的时候,她竟然咧嘴冲秦多多笑了一笑。 秦多多不好意思极了,她为自己这不检点的行为感到羞愧。 那个女人,秦多多看清了,就是那个长发长裙的小余姑娘! 小余姑娘不是说她是一个人来度假的吗?一个男人半夜出现在她的房里,这说明什么?肯定是那女孩临时找了一个男伴。 明天见到小余她如何解释?人家会不会觉得,自己有窥阴癖?否则,如何解释自己深夜去推开他人房门之举? 回到房间,秦多多思绪很乱。 上官少雄仍然没有回来。 想着上官少雄,她气不打一处来,这该死的男人,大半夜死哪去了,要不是他夜半玩失踪,自己也不会出去找,也就不会听到哭笑声,更不会无意地推开他人的房门。 突然,秦多多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精光,那个男人似乎穿着一件白底蓝格的衬衫! 秦多多记得,上官少雄今天穿着的也是白底蓝格的衬衫。 那男人会是上官少雄?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上官少雄和自己一样,都是刚刚认识小余。上官少雄很内敛腼腆,他绝对不会在半夜的时候跑进一个刚认识十几小时的陌生人房里,而且,那个陌生人是女孩! 可这个该死的上官少雄,他到底上哪去了? 秦多多猜想,上官少雄很可能跑出去喝酒了,他的那件皮夹克不见了。 上官少雄有几分酒量,以前曾有过睡不着跑出去泡酒吧的经历。 大概在楼下的酒吧吧?一楼有通宵营业的酒吧。 一会儿这样想,一会儿那样想,在床上翻腾了几个来回后,秦多多又睡着了。 秦多多有个长处,那就是爱睡觉,不对,应该说她会睡觉。哪怕心里再有事,哪怕眼角里还挂着泪,她该睡睡,一点都不肯耽误。 是个善待自己会生活的好女人哪。 这一觉睡得,全是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梦见上官少雄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约会,被秦多多当场抓获;一会儿梦见上官少雄在酒吧里喝醉了酒,抓起瓶子打服务生呢;一会儿上官少雄把自己关进了那间有哭声的鬼屋,他自己在门外幸灾乐祸地大笑……反正,所有梦的主角全是上官少雄。 睁开眼睛的时候,秦多多一时分辩不出,这是在梦里还是大白天。 清醒后,她在第一时间察看对面的床。 上官少雄睡得好香哦,秦多多坐在床沿看了他大半个小时他也不知道,继续美美地睡着他的大头觉。 “老公,老公!” 上官少雄的睡姿很诱人,很美,但不抵饿。眼看都十点了,肚子里开始唱空城计。 “别吵别吵,睡觉!”上官少雄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秦多多拿起车钥匙,车钥匙上挂着一只毛茸茸的松鼠。她让小松鼠在上官少雄的额头上荡漾:“快起来了啦,你看看都几点了?” 上官少雄被痒得不行,翻身坐起,阴着脸斥道:“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想饿死我,我当然也不能让你睡,”秦多多将手表递到上官少雄的面前:“你看看,几点了?” 第三十七章 说,昨晚去哪了?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8 本章字数:3893 上官少雄看了一眼手机,嘀咕了一声:“你饿?不会自己下楼去吃啊,还要我侍候你不成?去去去,我不饿,我困。 ” 说着,倒头睡下,打算又要和周公去约会。 秦多多哭笑不得,将受伤的腿扔到上官少雄鼻子底下,“我要是能走,我还等到现在?” 上官少雄睁开眼,皱着眉头一把推开那只涂满刺鼻药水的小脚。他这才想起,秦多多受伤了,走路不方便。 翻身坐起。 看上官少雄敏捷快速地往身上套着衣服,看着他换下那件蓝格衫衬,秦多多不由地问:“老公,你半夜的时候上哪去了?” 啊? 上官少雄一下子愣住了。 他迅速红了脸,咬了咬唇,故作淡定地说:“能去哪,不是睡觉了吗?” “你不老实,说,昨晚去哪了?要是不老实交待,”秦多多看了看四周,从枕边拿起昨天买来的那个保键锤,朝上官少雄挥舞道:“这里没有搓衣板,就用这个代替。你要是撒谎,那就主动把裤子脱了,我要结结实实打你二十下屁股,不把你打成猴子的红屁股,我不姓秦!” 看着秦多多可爱又娇俏的模样,上官少雄很想笑,但没笑出声。 他心里在犯嘀咕,这么说,秦多多半夜醒来过,她发现自己不在房间的事实? 上官少雄并不擅于撒谎,一撒谎就紧张就不知所措。 “我想想,”上官少雄猛地拍了一下脑袋,说:“我记起来了。昨晚睡不着,我走到门口去吸烟,然后有位住在隔壁的客人他也睡不着,我们俩相约去楼下的酒吧喝酒去了。” 果然如此。 秦多多笑嘻嘻地说:“和本上尉夫人猜想的一模一样,审查过关,去给我买早餐吧。” “是,听从命令。”上官少雄如释重负,背过身悄悄地试去冷汗,以从未有过的欢快回答了一句。 上官少雄一走,敲门声顿起。 秦多多以为是来打扫卫生的服务员,便客气地说:“今天我这里不用收拾了,明天再来吧。” 门外寂静了一会,又响起了两起叩门声,同时传来了轻柔的说话声:“多多姐,是我,小余。” 小余? 秦多多很是高兴,病中总是孤寂的,来个人说说笑笑远胜过无聊。 “快进来小余,门没锁。” 小余一手提着一只水果篮,另一只手拎着一箱牛奶,“多多姐,听说你摔伤了,我来看看你。” 秦多多一边挽头发,一边客气地说:“来就来呗,干嘛还破费买东西啊。” “也没花什么钱,”小余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在上官少雄的那张床上坐下,“多多姐,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会摔倒呢?” “唉,都怪我自己,偏要上绣花楼去看看。” “你是在绣花楼上摔倒的?” 秦多多点了点头:“确切地说,是在那间传说会传出哭声的屋子里摔倒的。” “是吗?这真有些诡异了。多多姐,”小余有些紧张,不住地推着往下滑的近视眼镜:“难道,你也听到那可怕的哭声了?” “是,我确实听到了。” “哎哟,”小余不住地打颤,连声地说:“这么说,那鬼哭不是传说,是真的啦。我的天哪,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得赶紧走。” 秦多多却皱了皱眉:“听那声音吧,像哭声,又不像哭声,而且,我觉得是在床的一侧,那块红帘子后面传出来的。要不是我老公不肯,我当时很想再进去看看。我不相信,这个世上还真有鬼?” 小余的脸,顿时煞白。见秦多多看人的眼神里有些狐疑,她赶紧解释:“我也不信。不过,这年头总有许多用科学都无法解释的现象,我们惹不起,总可以躲得起吧?” 那倒是。 “多多姐,你伤成这样,也无法游玩了,什么时候回去呀?” 秦多多伸了伸受伤的那只脚,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肌肉扭伤。” “我看见大哥抱着你回来,还以为你伤的很重呢。” 秦多多嘻嘻一笑,做了个鬼脸:“我这是在他面前撒娇。你不知道,我家老公哪,是个军人,他不擅风情,只知道立正稍息。我呀,这是找机会给他上课呢,培训培训他。” “培训?” 眼镜片里,闪过一丝挪揄与嘲讽的精光。 “是啊,”秦多多只是陶醉在她的想像与幸福之中,根本没注意到小余的表情:“我以柔克刚,外加如胶似漆缠藤法,我就不信攻克不了他这座冰封的城池。” 秦多多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刺,深深地刺进了小余的内心深处。她的脸色起了变化,站了起来:“多多姐,我还有事呢,你好好养伤。” 秦多多正说的兴头上呢,哪肯放听众走? 她拉住,仰起头:“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小余居高临下地望着秦多多娇艳无比的脸蛋,心想,假如自己的手中有硫酸,此刻一定会泼过去! 让她撒娇,让她美艳,让她如胶似漆! 滚她的缠藤法! 秦多多,去死吧! “多多姐,还有什么事?” “下午,下午我们一起去你说的那个桃花源吧?” “你这样子真的行吗?” “行,怎么不行?”秦多多跳下床,用那只伤脚金鸡独立地站着,左右摇晃着身体,嘻嘻笑着:“你看,不是好好的吗?我跟你说实话,只是有点疼,活动开了就不疼了。” “那……。大哥会同意吗?多多姐,我看你还是回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千万别落下了残疾。你这么漂亮,万一瘸了就太可惜了。” 小余的话,秦多多听了很是不舒服,摔一跌,就能摔出个瘸子来?这也太危言耸听了。 秦多多重新跳回到床上,淡淡地说:“没那么严重。至于我老公,他听我的,我要留下,他不敢反对。” 秦多多一口一个“老公”,叫得小余的心,如被摘走了一般,好痛好痛。 “真好,多多姐,我好羡慕你哦。”小余推了推眼镜,突然有些肃穆起来:“多多姐,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跟你讲。” 第三十八章 离间计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8 本章字数:3764 “讲啊,有什么不能讲的?我们虽然才认识,可一见如故。 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很面善,好象是在哪见过。这么说来,我们彼此有缘哪。小余,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像大哥这样出类拔萃的帅哥,多多姐你可要看住喽。”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家老公在外面有女人了?” “瞧多多姐你,怎么着急起来了?”小余看着秦多多发燥,她就莫名地开心:“我可没说大哥外面有女人,我的意思是,多多姐你要多留一个心眼。像大哥这样优秀的男人,惦记他的女人一定大有人存在。” 秦多多吁出一口气,自负地说:“我就不信,还有比我更优秀的女人能把少雄给夺走。” “我这也是好意嘛,多多姐千万别多心啊。” “我不多心,我只多情,”秦多多兀自嘲讽了一句,又真挚地说:“谢谢你,小余,我知道你是好心提醒。但我告诉你一句,我老公哪,爱我极了,一时一刻都离不开我。对了,刚才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件事吗?什么事情?” “那就好,”小余压低声音,“昨天晚上,我和朋友玩得很深,回酒店路过一楼的时候,看到大哥他—” 秦多多笑着接过话头:“看见他在喝酒吧?” 小余一愣,随即颌了一下首,使促狭的笑容在眼镜片后面若隐若现:“没错,他在喝酒。” “他跟我说过了,说睡不着,然后和一位游客一起去酒吧喝了点酒。” “他跟你说,那位游客是女的?” “不,那游客是男的,少雄说过。” 小余笑了,笑得很诡谲:“我想悄悄跟多多姐你说,和大哥喝酒的,是个女人,一个长头发的女人。那女人长得很秀气,长发长裙,娇娇弱弱的,是那种男人见了就想去保护她的女人!” 秦多多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想起了昨晚看到的情景。 她看了一眼小余,小余不也是长发长裙吗? 思绪有些乱了,话题就跑开了:“小余,你老实交待,昨晚在你房里的那个男人是谁?是你的男朋友吗?” 小余装得很羞窘,扭过脸,羞答答地说:“哪有啊?多多姐看错了吧?” 又把话题扯回到起点:“多多姐,我真的是把你当成了亲姐姐才会跟你说这些的,全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谢谢。” “这个古镇也没什么好玩的,我觉得,多多姐还是回去吧,一是,找个好医生好好看看,二呢,防患于未然嘛,这古镇啊,别看到处是古建筑,可这里的民风很开放,许多人家是走婚的,男女之间,看上眼就住到一起,看不顺眼就分开,没什么道德伦理可讲的。” 啊?小镇还有这样的风俗啊? “不骗你,我来过几次了。实话跟多多姐说吧,我的初恋男友就是被这里的一个女孩给勾走的。” “真的啊?那你那个初恋男友现在呢?” “在这里扎根落户了。” “那你经常来这里干什么?” 秦多多想不明白,古镇既然是小余的伤心地,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到这里来,难道,她想试试,自己的心是不是铁打的,是不是铜铸的? “唉,女人的痴心呗,我就是想来看看,那个臭男人过得到底怎么样!我希望,他过的一点都不好,生不如死!” 秦多多哦了一声,同是女人,同是被臭男人抛弃的女人,她能理解一个小余的心情。 在秦多多的心底里,同样含着一抹怨恨,同样有过那种恶毒的念头。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霹雳;你若离去,后会无妻! “那你有没有见到那个该死的男人?” 小余显然是不愿多谈论这个话题,她站起来:“多多姐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刚才跟你说的话,多多姐可不要告诉大哥哦,要不然他会恨死我的。” “不会的,这是我们俩的悄悄话。” 小余走后,秦多多的心有些乱。 小余说,她昨晚看到上官少雄跟一个长发女孩在喝酒,可上官少雄却说,他是跟一个男游客去了酒吧。 到底是上官少雄说了假话,还是小余看错了人? “翻着白眼在想什么呢?”上官少雄提着一个大大的食品袋走了进来,一边把食盒一个个拿出来放到小桌上,一边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每样都买一点。” 秦多多歪着头看着被晨风蛰红了脸庞的上官少雄,那双波光潋滟的大眼睛眯成猫儿眼。 “看什么?”上官少雄被秦多多看得浑身不自在,“还不快点吃?刚才不是拼命的叫饿吗?” “我现在又不饿了,”秦多多将食盒往边上一推,继续看着上官少雄,“老公,昨天晚上我遇见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上官少雄显然有些心虚,他的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绷得铁紧。“又听到鬼哭了?” 他故意把话扯开。 上官少雄听见了自己的说话声,是那样的空洞,那样的飘浮。 “不是,”秦多多死死地盯着上官少雄躲闪的双眸,慢条斯理地说:“半夜醒来,一看你不在床上,我以为你在外面抽烟,便出去找你,找来找去找不到你,在路过小余的房间时,我看到她的房间是虚掩着的,便推开门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可把我吓坏了,我看见小余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两人又哭又笑地说着话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上官少雄吁出了一口气:“人家小余有个男人也正常啊。” “不对,”秦多多摇了摇头:“我看到那个男人很像你,也穿着白底蓝格的衬衫。” 这下上官少雄很是慌乱,他转过身,“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在她的房间里?” 扭过头,看了一眼秦多多红彤彤的小脸,皱了皱眉:“你不会是烧糊涂了吧?胡言乱语。” 说着,伸过手去,在秦多多的额头上摸了一把。 “好烫!” 上官少雄这下有些紧张了,他将另一只手又捂上秦多多的额头,试了试,点了两下头:“发烧了,可能是脚扭伤的原因。走,我送你去医院。” 第三十九章 到军事法庭告你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8 本章字数:4005 还好,脚没什么大问题。 秦多多发烧,是因为被吓的缘故。 打了退烧针,秦多多便死活要回酒店,她闻不得医院里那股来苏味儿。 回到酒店,上官少雄将生活用品塞进了旅行箱里。 “干嘛?” “回家。” 秦多多跳下床,一把扯过旅行箱:“我不,我还没去牛栏山呢。” “都烧成这样了,还去什么牛栏山?” “没关系,也许被牛栏山的风一吹,我这烧就退了。” 上官少雄手一松,冷冷地说:“那好,你去牛栏山,我回去。” 秦多多拉住上官少雄的手臂,撒娇发嗲:“既然来了干嘛急着回去?老公,你舍得把我一个人留下啊?” 上官少雄一甩胳膊,看了一眼秦多多单脚跳立的样子,找到了借口:“你这个样子,还能爬山?别给我再惹事。马上回去,找个好一点的骨科大夫看看,看看有没有伤到要害处。” 秦多多嘻嘻一笑,在上官少雄面前蹦了两下,“好了,看到老公如此关心,心情一激动,血液一通畅,脚伤就好了。” 上官少雄也不知道,秦多多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但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马上把秦多多带回去。 就在他买早点回来,在酒店的门口,上官少雄竟然又看到了上官晓月。 “你怎么还不走?” 上官晓月看了看上官少雄手里提溜着的早点,酸溜溜地说:“我要是走了,怎么能亲眼看到哥和她的恩爱之情呢?” “你,”上官少雄咬了咬唇,压了声音:“你不是答应先回去的吗?怎么说话不算数?” “我改变主意了。对不起,哥。” “乱弹琴!” “哥要是回去我就回去。” 身边的人络绎不绝,上官少雄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再说一遍,马上回去!” 见上官少雄的脸好象被乌云漂染过似的,上官晓月有些害怕,她最害怕上官少雄生气,最担心上官少雄一生气便不再理她。 假如生活中没了上官少雄,上官晓月觉得,那便是生命的尽头,便是世界未日。 “那……那好吧。” 怏怏不乐地离开。 上官少雄看着上官晓月孤寂而清瘦的背影,心如刀绞。他也不知道,生活为何给自己,给晓月出这样的难题。 走这样的路,注定坎坷,注定是不归路。 但既然已上路,那么就没有回头的路,只能往前走,往前走。 他明白晓月的意思,晓月吃味之余,是担心自己和秦多多在远离家人朋友的桃花源培养出感情来。 这可能吗? 秦多多是个漂亮的尤物,时尔娇憨,时尔正色,时尔古灵精怪,时尔天真可爱。她似乎有很多面要待人去发现。每回,都让上官少雄有些惊诧。 这样的女人,对正常的男人是充满杀伤力的。 只可惜的是,上官少雄他…… …… “真的不回去?” “对,既然出来了,我就要敞开的玩,好好的玩。” 秦多多不肯回去,上官少雄又没办法,总不能把她拖回去吧? 但他还想作最后的努力,一想到上官晓月那泪眼婆娑的样子,他的心就会一片片地裂开。 “那好,你留在这,我先回去。” 那可不行。 秦多多扑进上官少雄的怀里,踮着脚搂着他的脖子,瞪大双眼:“你要是敢把我一个人扔在这,明天我就到军事法庭告你。” 军事法庭? 上官少雄不由地咧了咧嘴,轻哼了一声:“你以为军事法庭是你家开的?会受理这种小事?” 秦多多一本正经,扑闪着那两排浓密的眼睫,“这可不是小事,这有关军人的品质与军民关系。” 怎么扯到这里来了? “胡搅蛮缠!”上官少雄用力地掰掉秦多多的小手,将她甩到床上:“我没时间听你胡说八道。” 秦多多盘腿坐在床中央,正色地说:“那我跟你详细说说,这到底是不是胡说八道!” 上官少雄扭过身,他不敢去面对秦多多的那张充满正气的俏脸蛋。不知为什么,每每看到秦多多要作怪的时候,他的心里总会涌起一丝的喜欢。 他强行把那缕喜欢给压下去。 “先说说军人的品质,”秦多多一边用健康锤捶着膝盖,一边慢条斯理地说:“你把我这个受伤的小娇妻弃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不顾,这就是你的品质有问题,我告你个遗弃罪。第二呢,你是军,我是民,你把我丢下独自走了,严重地损害了我这个小民稚嫩纯洁的心灵,严重地破坏了我们军民关系。亲爱的,这两条,我没有胡编乱造吧?” 上官少雄想笑,但不想给秦多多鼓励。这个女人,不能给她一点阳光,否则,她会在全世界开起染坊的连锁店。 “好,在这再留一个晚上,明天,明天必须回去。” “暂且通过,”秦多多又得寸进尺,“假如今晚又有了新的想法呢?所以,一切待定。” 上官少雄斜睨了秦多多一眼,天哪,这个女人,到底怎样对她才好? “你好好躺会吧,我去买点水果。” 秦多多得意地晃着小脑袋,人家给个枕头她就想打呼噜,笑咪咪地说:“老公,我想吃樱桃。还想吃火龙果,新疆马奶子,蜜桔,还想吃—” 上官少雄的眼梢高高地挑起,这女人果然不能给阳光的。 不屑地咬了咬唇,“你等着,我把那个水果店给你搬进来。” “好啊好啊,”秦多多拍起了手:“最好不过了,最好把旁边的那家水果现榨店也搬过来,水果吃不完可以榨果汁嘛。” 这女人,到底是傻,还是有病啊? 真是晕死! ------题外话------ 今天是九九重阳节,祝亲们家中的老人健康长寿,快乐平安! 第四十章 有病不能吃冷糕!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9 本章字数:4719 来到一楼的咖啡吧,上官晓月果然在那。 上官少雄看了一眼身后,确定秦多多没有跟来,便急急地对上官晓月说:“走,我送你到车站。” 上官晓月顺从地站了起来。 上官少雄拿起那只小巧的旅行袋便往外走。 “哥……。”上官晓月急走了几步,回头望了一眼酒店,清秀的眉宇间,隐着一团愁雾:“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上官少雄将行李扔进了后座,顺便打开了副驾驶座。 上官晓月上了车,学着上官少雄那样,咬了咬唇,“哥,是你不愿回去,还是她不愿回去?” 这话有些刺耳。 似乎也刺到了上官少雄心底里的柔软之处。他有些不悦地说:“当然是她。” “你就这么顺着她惯着她?”上官晓月扭过头,乌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在上官少雄俊逸的脸上:“哥,我怎么觉得,你对她越来越好了呢?” 上官少雄好是烦燥,素日顺从又乖巧的上官晓月,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眼,如此酸溜溜的呢?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他喜欢以前的那个晓月,不喜欢现在如怨妇般的晓月。 “别胡思乱想了,回去后好好上班。” 说完这句话,上官少雄不想说话了。 以前,跟晓月,总有说不完的话。 “哥,对不起,我让你心烦了,”上官晓月将一片绿箭塞到上官少雄的唇边,柔柔地说:“消消火。哥,别生气,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你烦恼的。” 上官少雄长叹了一口气。 上官晓月如此低眉顺眼,他又有些心疼。他伸出手拍了一下上官晓月的头,勉强笑了笑:“我没有生气。” 到了车站,上官少雄亲自将上官晓月送上了客车。 上官晓月从窗户里伸出小手冲上官少雄挥了挥:“哥,我等你回去。” 嗯。 “哥,明天你一定会回去吗?一定会吗?” 嗯。 “哥,你说话算话?” 嗯。 “哥,你保证明天一定回去?” 上官少雄终于有些毛燥了,他咬了咬唇,眸底里闪过一丝不烦燥:“坐好吧,车要开了。” 说着,转身就走。 但他很明白,自己的这付神态一定伤到了上官晓月。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 果然,上官晓月泪眼迷离,楚楚伤情。 看见上官少雄回头,上官晓月迅速地试了一下眼,笑着说:“哥放心吧,我到家后就给哥报平安。” 上官少雄急急地往外走。 上官晓月就是这样,她总是委屈着自己,不管何时何地,总是把所有的错处都往她自个的身上挑。哪怕,那些错根本不是她的。 上官少雄最见不得晓月的泪眼了。 晓月为什么就不能像秦多多那样豁达一些,阳光一些,古灵精怪一些呢? 上官少雄第一次将秦多多和上官晓月拿来作比较。 路过一家进口水果店,上官少雄不问价格,也不管秦多多是否喜欢,每样都买了一点。 回到酒店,秦多多单脚站在房门口。 见到上官少雄,她呼地一下扑过去,娇嗔道:“老公,你上哪买水果去了?我以为你去种水果树了呢。” 上官少雄闪了一下身子,躲开秦多多的热情:“买了很多,耽搁了一些时间。” 秦多多咚咚咚地跳回房间,气喘吁吁地说:“我看看,你都买了些什么。” 打开两个大塑料袋,略翻了翻水果,秦多多拍了拍手说:“你去哪买的这水果?” 上官少雄不明白秦多多的话意,随口应了一句:“楼下啊,怎么了,这么多品种也没有你喜欢的?” “不对!”秦多多将上官少雄的脸搬正,面对自己:“老公,你撒谎!” 上官少雄有些心虚,更有些不高兴。秦多多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势,让他很不舒服。 “我看你有病!真是远之则怒,” “近之不逊!”秦多多接过话去,拿起一串紫红色的题子,扬了扬:“这是美国题子,楼下的那家水果店是专卖当地的水果的。” 又打开另一只袋子,看了看,说:“全是进口水果。” 上官少雄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怎么没注意到这个呢? 秦多多真是个鬼精灵。 “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丢出去好了!”上官少雄恼羞成怒。 “你这叫气急败坏!”秦多多拿起水果往浴室走,边走边取笑道:“干嘛呀,急赤白脸的?难道,你趁着买水果的工夫去走私了?” 秦多多说的是玩笑话,上官少雄却当真了。 真是有病不能吃冷糕! “懒得跟你说话。”上官少雄抓起外衣,转身就出去了。 “站住!” “干嘛?” “扶本夫人出去走走,外面春光明媚,景色如画,这样大好的风光错过了,我得后悔一辈子!” “你的腿不是没事吗?自己去。” “不行,有事没事你都得陪在身边。否则,我找老公干什么?” 上官少雄不作声,与秦多多相处多了,他发现自己在口舌方面根本不是秦多多的对手。 既然不是对手,何必还要举着盾迎上去? “老公,你敢迈出一步,我就打电话报警。” 报警? “对呀,我老公不见了,失踪了,请求警察们帮忙找找。” 上官少雄的肺都要气炸了。 他知道,秦多多是个说得出做得出的主。 真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派秦多多来收拾他。 上官少雄在心里狠狠地想着,不得不伸出手,一把抓住秦多多的小蛮腰,带拖带拽地往外拉。 “你温柔点行不行啊?这个样子,人家还以为我遭了绑匪了呢。” “你有完没完?再罗嗦,我直接把你丢进后面的那个游泳池里!” 上官少雄黑着脸,恶狠狠地威胁道。 偏秦多多不买他的账,笑嘻嘻地将双腿勾在上官少雄的蜂腰间,说:“好啊,我下去,你肯定得下去,我们来个鸳鸯戏春水。” 秦多多整个人都挂在了上官少雄的身上。 路过的客人,一个个扭头看他俩。 “你给我下来!” “不,我脚疼。” 遇到这样的妖孽,上官少雄只能在心里呼天抢地了。 他一把将秦多多抱起,直接往停车处冲去。 秦多多乐得在上官少雄的怀里又是晃脚又是拍手掌,小嘴里还不停地爆出娇笑声:“好,真好,真舒服……” 第四十一章 恋夫病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9 本章字数:4742 开着车在到处是熙熙攘攘游人的街上逛了一圈,上官少雄不耐烦地说:“没什么好看的,回去!” 秦多多意犹未尽:“酒店里呆着有什么意思的?不回。 ” “你不回,我回。”上官少雄把车停在了树荫下,“下去吧。” “我不,我要你陪着我。” 只要跟上官少雄在一起,就算没什么好吃的,没什么好玩的,心里也是高兴的。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重新发动车子。 挂着军牌的越野车,又在晨阳下向巷子的那头奔去。 “老公,我们再去看看那古宅吧?” 秦多多很得意,她趴在车窗上,看着一座座往后倒仰的古建筑,又提出了要求。 “不去。” “我要去,”秦多多扭头看着一脸沉郁的上官少雄,坏坏地一笑,说:“我知道,你一定是害怕了。切,真没用,你一个伟岸的大男人,竟然不如我一个小女人。” 上官少雄的嘴角边也噙起了一抹使捉狭的笑意:“是,我不如你。好,我送你去古宅。” “这才是我乖乖的好老公。”说着,秦多多在上官少雄绷得紧紧地腮帮子上亲昵地摸了一下。 “坐好给我!” 上官少雄低喝了一声,脸上,依旧乌云密布。但心里,对秦多多的亲昵举动似乎不像以前那样反感和抵触。 到了古宅的门前,古宅的大门刚刚打开,那个总是心事重重的男解说员低着头在扫地。 “去吧,我在车上等你。” 秦多多一脸愕然,把小嘴弯成了椭圆形:“老公,你不陪我进去啊?” “你堂堂的小女人还需我这个胆小的大男人陪吗?” 秦多多做了个鬼脸,“小肚鸡肠!人家就是那么一说,你就介意了。” 跳下车,一付痛苦状,指着上官少雄里哇拉的叫:“哎哟,腿好疼哦,老公,快下来扶我。” 身边经过的行人,一个人掉头往这边看过来。 上官少雄脸一红,咬了咬唇,下车。 “你真是有病!” 秦多多嘻嘻地挽起上官少雄的手臂,“对呀,我就是有病,有恋夫病。” 晕倒! 遇上这样油盐不进的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路过男解说员的旁边,那人头也不抬,继续有板有眼地扫着地。 眼看他们迈进了高高的石门槛,那男人幽幽地说了一句:“还没到开放的时间呢。” “你们这里是几点开门呀?” 男解说员嗡声嗡气地回答了一句:“九点。” 上官少雄看了一眼手表,掉头就往外走。 “老公……” “我可不想把一个小时浪费在这里傻等。” “那,”秦多多看了看四周,微微地蹙了蹙眉尖:“我们先上哪去?” “回酒店。” “回酒店干嘛呀?” “睡觉!” 说实话,此刻,上官少雄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 昨晚从上官晓月的房里回来,上官少雄一夜都没有合眼。在这个特定的地方,他很自然地想起,那几次和上官晓月在这里度过的情景。 “你小猪猪啊,刚起来又睡?”秦多多跺了跺脚,一脸的蛮不讲理:“不行!” 上官少雄斜睨了秦多多一眼,他真怀疑秦多多的脑子有问题。换上别的女人,面对自己这样的冷语冷脸,不是跑了就是生气了。 秦多多倒好,对自己的喜怒根本无视。上官少雄的感觉是,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堆里! 很是气馁。 “你说不行就不行啊?”上官少雄冷冷地丢下一句:“你只有两个选择。一,跟我回去;二,我回去,你自己留下。” “我选第三个。” 上官少雄一愣。 秦多多拉起上官少雄的手就朝古宅的门厅走去,那里,有两排长长的木板凳。“第三个选择是,你上官少雄陪着你心爱的小娇妻在门外等着。” 男解说员抬起了身子看了一眼上官少雄。 那目光里,有一丝很复杂的意味。 上官少雄脸一红,用力地将手抽出,不等秦多多反应过来,他已跳上了车。 “喂,你到底走不走?” 秦多多有些生气了。 她哼了一声:“死了你这个屠夫,我还会吃混毛猪啊?不走,我就是不走。” 秦多多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就算上官少雄真的离去,她可以请这个男解说员陪自己上楼去。 但她相信,上官少雄不会把自己单独留下的。 上官少雄冷哼了一声,驾车而去。 秦多多没想到上官少雄真的把自己撂下,委屈地撇了撇嘴,眼眶有些泛红。 她顿了顿脚,有些气急,冲着那辆消失在车流里的越野车,挥了挥手:“上官少雄,等会跟你算账!” 气呼呼地坐在长板凳上。 男解说员用怯怯的眼光看了一眼秦多多,突然,他问:“小姐,那位先生是你的男朋友?” 秦多多把胸脯一挺,骄傲地说:“是我老公!” 生气归生气,自豪归自豪。 还别说,有上官少雄这样出色的老公,确实给秦多多增添了不少的光彩。 “是吗?他结婚了?” 男解说员喃喃地说。既像是在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秦多多一愣,歪着头看了一眼男解说员。她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模样很是秀气,高鼻秀目,而且,个子挺高的。只是,他总是低着头,佝着腰,让人感到他又矮又小。 “你认识我老公呀?” 男解说员点了一下头,又慌忙否认:“不认识不认识……” 秦多多可是火眼金睛,男解说员的神色她全看在了眼里。 “你一定认识我老公,”秦多多拍了拍长凳:“你扫了一早上的地,累了吧?坐下休息休息。” 男解说员也不客气,拖着扫把坐下,离秦多多足有三丈远的地方坐下。 掏出手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师傅,你贵姓呀?”闲坐无聊,找个人说说话可以打发时间。再说,这个男人是解说员,他对古宅的过去一定很了解。 “免贵姓贾。” “贾师傅,你在这里工作多少年了?” “十多年了。” “你在这里一定见过不少人吧?”秦多多话头一转:“你认识我老公?” 秦多多瞪起眼睛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很逼视的感沉。 贾师傅将目光移开,犹豫地点了点头。 秦多多高兴起来,上官少雄不在身边,与别人谈谈他也好。 “你是怎么认识我老公的?” 第四十二章 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故事?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19 本章字数:4561 “只能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贾师傅的那双粗糙的右手在大腿上抚着,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有力。 “他是游客,我是这里的解说员。他多来了两次,我就记住他的样子了。” 贾师傅说的很迟疑。 他不能把真相说出来,他不愿意伤害眼前这个比花骨朵还招人喜爱的女子。 哦。 秦多多笑咪咪地点了点头。 上官少雄英俊挺拔,风度翩翩,看见过他的人不记住都难。 “小姐,你和那位先生是什么时候结的婚呀?” 秦多多一愣,心想,这男人有些怪,自己又不认识他,初次见面竟然会提出这么没距离的问题。 转念又快乐了。 她喜欢别人提到上官少雄,喜欢别人把她和上官少雄相提并论。就算别人不提起,她也会想方设法将话题扯到上官少雄的身上。 “才一个多星期呢。” “哦,恭喜你了。那位先生,他对你好吗?” 秦多多扬了扬眉梢,觉得贾师傅这人真有些唐突,这样的问题,只有彼此亲近的亲朋好友才会提及。 “好呀,”秦多多自恋地将长发往肩后一扬,眉眼生俏地说:“他怎么可能对我不好呢?” 言外之意是,我秦多多如此美貌,他上官少雄不喜爱我都难! 贾师傅又是哦了一声。 他一直低着头搓着裤子来着,这会儿抬起头看了秦多多一眼,随即又垂着头,继续搓他的裤子。 秦多多好担心贾师傅会把他的裤子搓破。 “你丈夫怎么不在这儿陪你啊?” 秦多多一下脸红了。 她听出贾师傅的话外之意:假如你老公真的那么爱你,可他为什么不在这里陪着你而独自离去? “他有重要的事情,”秦多多豪气地挥了挥小手,“我老公对古建筑不感兴趣,我不想强人所难。” “小姐你真善解人意。” “那是。” 秦多多骄傲地仰起头。 “小姐,昨天,你被……你被吓着了?” 秦多多一下子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没有的事,只是,”秦多多很轻巧地找了个借口:“我不小心被门槛绊倒了。” 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胆怯,这总不是一件好事。 “哦,小姐你真胆大,换上别的女孩连楼梯都不敢上去,你挺厉害的,竟敢进入那间房间。” 秦多多歪着头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慌乱的贾师傅,她错以为贾师傅也谈楼色变呢,便笑着说:“那有什么?昨天没看清楚,我今天还想再进去看看呢。” 啊? 贾师傅发出一声惊呼。 “贾师傅,今天有预约的旅行团吗?” 贾师傅不明白秦多多为何突然这样问,摇了摇头:“上午没有,下午倒有两个预定的团。” “那太好了,”秦多多拍了拍手,“贾师傅,上午我聘请你当我的导游吧?” 见贾师傅不作声,秦多多又错会了贾师傅的意思,从包里取出一张百元大钞,塞到贾师傅的手里:“我不会让贾师傅白忙活的,这是导游费。” “这不可以!”贾师傅沉下脸来,眉毛蹙成了两条大黑虫,“我是拿公家工资的,不可以收客人的小费。” “这不是小费,是贾师傅你的劳动所得。”秦多多又把钱塞过去。 贾师傅踌躇了一会,将钱捏在手心里:“那好吧,反正上午也没什么事,我就陪你在古宅里转转。” 哦耶! 真是钱能通神哪。 一走进大门,秦多多直接就朝第二道门走去。 “小姐,你不去另外两个门楼看看?”贾师傅指着紧邻的第三第四道门:“要说建筑的精细与奢华,还得去第三楼第四楼去看。第三个门楼,当年住着正房太太,那正房太太据说是一位郡主,那房里的家俱全是她的陪嫁,皇家的东西,真的很精致很漂亮。第四个门楼,是两房姨太太居住的,陈春偏爱其中的一位小夫人,把她的那座小院建造的特别有风格。这古宅啊,最值得看的,就是第三个第四个楼。” 秦多多一脚迈进了第二个楼的门洞,回头招呼:“贾师傅,我就喜欢这个绣花楼!” 贾师傅似乎不愿意进去,还在找理由推阻:“小姐,我在这里十几年了,最懂得哪个地方值得一看。” 秦多多有些不悦,“贾师傅,我再说一遍,我喜欢这绣花楼!” 贾师傅无奈,想必是看在钱的份上,随后走了进去。 “贾师傅,你在这里十几年了,对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定了如指掌吧?” “对,要不然,我如何向游客们解说啊?” 秦多多站在天井里,仰头望着静悄悄的二楼,问:“为什么大家都说那间房里会传说哭声?你亲耳听见过吗?” 贾师傅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秦多多顿时来了精神,这无疑说明,自己听到的,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的。 “走,我们上去看看,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真的有鬼?”说着,秦多多拉着贾师傅就往屋后的楼梯走去。 贾师傅被逼无奈,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走。 走过尘封多时的过道,秦多多推开那道虚掩的门。 门里头,一切照旧。昨天是什么摆设,今天还是。 秦多多拉着贾师傅不放。 她胆子不大,好奇心却太大。 秦多多径直朝床侧走过去。 贾师傅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亮,像两团火似的,但很快暗淡了下去。 “小姐,这帘子后面是古代小姐如厕的地方。” 秦多多一把撩起。 她记得,昨天听到了那奇怪的哭声,就是从帘子后面传出来的。 帘子后,放着一只掉了漆的木质马桶。 秦多多掀帘进去。 里头的空间很小,一目了然。 别说藏着一个鬼,连一只蟑螂也藏不住。 秦多多出来,又在房里转了两圈,最后,还俯下身子查看了床底下。 床底下有一双绣花鞋,除此外,就是厚厚的一层灰。 “小姐,你在找什么?” 秦多多拍了拍手,走出房里。“找鬼。” 贾师傅一愣,随即笑了笑:“你还真胆大。”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楼下,秦多多再次站在天井里仰望着二楼,问: “贾师傅,那间绣房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故事?” 贾师傅一脸沉郁,点了点头。 “你能给我说说吗?” 第四十三章 香闺情事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0 本章字数:3802 原来,这绣花楼的主人是陈春唯一的女儿陈莺。 这陈莺小姐二八年华,花容月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官场上的陈春有心将女儿许配给同僚的儿子为妻。那同僚之子长也是一表人才,才高八斗。可陈莺小姐死活不愿意,在家里寻死觅活。 陈春以为女儿看不上同僚的儿子,所以,又让媒人介绍了另外几家公子哥。这几位公子,无一不是风流倜傥,气度不凡。 陈莺依旧没瞧上。 陈春有三个儿子,却只有这么个女儿,所以,对陈莺格外的骄纵。眼看女儿一天比一天大了,陈春很是着急,他不顾女儿的反对,强行订下了一门亲事。 陈莺自然是哭个不停,滴米不进。 陈春也狠下心来,无论女儿在绣房里如何折腾,他总归是一句字:嫁! 眼看婚期渐近,有一天,陈莺突然不吵也不闹了,晚晌的时候,竟然跟奶娘说,她饿了。 这下乐坏了陈春。 看来,女儿回心转意了。 陈春急忙开始筹备女儿的嫁妆。 他将一位非常有名气的青年裁缝请进府内,准备给女儿裁剪一年四季的新衣。 这小裁缝,长得眉清目秀的,举止言谈温文尔雅,据说,祖上是读书人出身,难怪身上带着书卷气。 小裁缝不仅人长的俊俏,手艺也精湛,他缝制出来的衣裙,不说夫人们个个赞不绝口,连生性挑剔的大小姐也爱不释手。 大户人家嫁女,各色嫁妆即丰盛又奢侈,一年四季的陪嫁女裳也得四五十套。 小裁缝八月进的陈府,到十二月也还没做完。 陈春发现,自从给女儿开始做嫁衣后,女儿的脾气越来越好。陈春以为,是女儿明白了父母的苦心,也可能是女儿看到父母为她准备了这么多的嫁妆而感动而开心。 总之,只要女儿开心,只要女儿高高兴兴地嫁进辅政大臣的家,为她准备再多的嫁妆都心甘情愿。 奶娘,却发现了异常。 小姐从某一天开始,隔三差五不下楼吃楼,而是吩咐近身丫头把饭菜端到绣楼去。而且,每次端饭菜上楼,小姐的胃口都非常的好。 更主要的是,每当小姐吩咐人端饭菜上楼的时候,那位小裁缝总是要关门歇息。 时间一长,奶娘瞧出了端睨。 小姐是老爷的心肝宝贝,更是马上要出嫁的千金小姐,绝对马虎不得。 奶娘担不起那个责任。 奶娘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老爷陈春 陈春不信,勃然大怒,吩咐管家掌了奶娘几十个大巴掌。 可暗地里,陈春有了防备。 那天,女儿又吩咐丫头把饭菜端上楼去,还特地交待,说她近来心情好,胃口也好,让丫头拿一只烧鸡两只猪蹄上去,外加两大碗饭。 这可奇了,女儿自小胃口就小,好象喂小猫似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吃了?这样的饭食,可以喂饱两个壮汉! 陈春派人去看小裁缝。 小裁缝不在,管家说小裁缝告假回家了。 想起奶娘的警示,陈春气坏了,抓起一根木栓就往绣楼里冲。他不敢带人一块上,万一真的发现女儿人品行有亏,不说自己无法在官场上混了,女儿也没脸见人了。 到了二楼,也不敲门,砰地一下,撞开了门。 女儿正坐在窗前用饭,手里还抓着一只大鸡腿在啃。 见父亲闯进去,陈莺笑笑地站起来让坐:“父亲可用过饭了?” 陈春也不作声,提着门栓在房里房外看了个遍,连女儿如厕的地方也不放过。 没有,什么也没有。 那只蓝眼睛的波斯猫,瞪着蓝莹莹的眼睛盯着陈春看。 陈春松了一口气,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亲昵地安抚女儿:“莺儿,你好好吃,不够的话,爹让他们再给你送好吃的上来。” 陈莺甜甜地回了一句:“谢谢爹,这些足够了。” 陈春下了楼,将奶娘又抓过来臭骂了一顿,并且下了狠语:“以后再敢往小姐的身上倒脏水,你也不用在陈府里呆了,卷起铺盖卷,走人!” 老爷如此的态度,奶娘自然不愿再多事。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哪怕小姐偷人生子也跟自己无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自此,奶娘便很少上绣楼了,遇上小姐胃口大的时候就更躲得远远的。 …… 故事听到这里,秦多多忍不住插话:“那陈小姐为什么会变得那么能吃?她的房里真的藏有男人?” 贾师傅微微一笑,清瘦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会心真诚的笑意。显然,他是很赞成陈小姐之举的。 “你猜得没错,陈小姐果然把一个男人藏在她的房间里,只是,”贾师傅扭过头,职业习惯性地问:“你觉得,她把谁藏在房里了?” 这很清楚。 “那个小裁缝呗。” “对,那小裁缝又藏在什么地方呢?那绣房你也到过,当时陈大老爷四处都找遍了,根本没人。” 这个倒奇怪了。 一个大活人,能变成苍蝇蚊子飞出去? “你一定没想到,那个小裁缝啊,其实就在小姐的房里,但听说陈老爷上楼来,小姐急中生智把他藏在了那一撂的被子里。” 秦多多一拍脑门子,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呢?绣床上整齐地叠着五六床被子,那小裁缝个子瘦小,往被子里头一滚,谁能发现?这陈大小姐啊,真是聪明,比我聪明多了。” 嘿嘿。 “那后来呢?陈小姐一定嫁给那个小裁缝了吧?” 贾师傅一脸的沉郁,他摇了摇头,“假如陈小姐能如愿地嫁给那个小裁缝,这流传几百年的鬼故事就没有了。” “这么说,他俩最终是劳燕分飞了?” 贾师傅还是摇头,长叹了一口气:“仅仅是这样就好了。” 第四十四章 现实敌不过凄美的爱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1 本章字数:3981 到底是怎么啦? 秦多多很是着急:“贾师傅,后来呢后来呢?” “小裁缝终于做好了所有的嫁衣,可是,小姐还不断地提出做这个做那个。 陈老爷开始怀疑了,有一天,他终于亲眼看到女儿和小裁缝紧紧地抱在一起的场景。陈春大怒,要把小裁缝处死。陈莺跪在父母面前,说自己怀上了小裁缝的孩子,请求父母同意把自己嫁给小裁缝。这怎么可能?陈春是官封一品的封疆大臣,他的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裁缝?坚决不同意,陈春一边暗令管家把小裁缝弄出府去,一边将陈莺关在了绣房里,一步都不能乱走。” “后来呢?” 秦多多很关心小裁缝和陈莺小姐的命运。 真是替古人担忧啊。 “没多久,奶娘便偷偷地告诉陈莺小姐,那个小裁缝被父亲陈春处死了。陈莺小姐哭了三天三夜,趁人不备,吊死在绣房里的窗下。从此,那间绣房再也没人住了,因为有很多人亲耳听到,每当夜半的时候,那房里总会传出凄怆的哭声。” “这么说,这哭声流传了三百年?” “这怎么说呢?陈大小姐的哭声,那只是传说,现代的人谁也没听到过。” 秦多多觉得贾师傅话里有话。 “依你的意思,现在传得纷纷扬扬的哭声,是现代人的产物?” 贾师傅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昨天不是也亲耳听到了吗?你应该是现代人吧?” 当然是现代人,总不会是古代人吧? 见秦多多语塞,贾师傅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这天底下的有些事,你信,它就存在,你不信,它就不存在。” “我并不信鬼神之说,可我真的听到几声模糊又凄婉的哭声。我保证,我说的是真的。” “我相信你没说假话。” 秦多多歪着头凝视着贾师傅,从他躲闪而阴郁的眸子里,她感到贾师傅似乎还有故事沉积在心底深处。 而且还看出,那个沉积的故事让贾师傅很痛苦。 “贾师傅,那个绣房里一定还发生过现代的故事,你能跟我说说吗?” 贾师傅也知道,就算自己不告诉她,今后也会有人告诉她。 何不自己跟她说说,也好排遣排遣心底的沉痛。 “好,反正没事,跟你说说就说说,你只当一个故事听听就算了。” 嗯。 “十五年前,这所古宅的讲解员是个女的,她长得很漂亮,”贾师傅扭头看了秦多多一眼,寡淡的嘴边噙起了一抹笑意:“跟你一样漂亮。这个女孩当时才十八岁,叫陈丽,算起来,还是这古宅主人的后代。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留下一个十岁的弟弟,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为了养活弟弟,她高中毕业就参加工作。” “这陈丽也不会爱上一个小裁缝吧?” “那倒没有。”贾师傅低下头,右手狠狠地搓着裤子,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有勇气往下说。“陈丽是个命苦的姑娘。她十七岁的时候喜欢上了本镇的一个小伙子,那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家境富庶,熟悉陈丽的人都为她欣幸,觉得她从此后老鼠跳进米萝里了,有后福。没想到,和陈丽订婚后不久,小伙子死在了河里。” “是淹死的,还是被人谋杀的?” “最后查明,是因为下河游泳腿抽筋而被淹死的。” “后来呢?” “后来,有人给陈丽介绍了一个军人,这个当兵的对陈丽也很好,对陈丽的弟弟也很好,就在他们准备订婚的时候,军人在一次执行任务中牺牲了。” “天哪,这陈丽真是太命苦了。” “这样也就算了,可是,从此后,镇里的人就说陈丽是个祸害精,是三百年前的那个陈大小姐的冤魂转世,这辈子找男人报仇来了。镇里的人,就跟避瘟疫一样躲着陈丽,再也没有媒人上门,再也没有男人敢喜欢上陈丽。” “陈丽现在在哪?她找到喜欢她的男人了吗?” 贾师傅的眼里,慢慢地泛起了一阵水雾,他低着头,粗糙的手掌,用力地在大腿上搓着。 秦多多真担心贾师傅把裤子给搓破了。 “她呀,在天上,”贾师傅含泪看了一眼天空,随即又低下了头:“后来,这个镇里来了一个大学生,这个男孩他无视那些传说,他深深地爱上了温柔美丽却苦难深重的陈丽。陈丽一开始不敢接受,她担心会害了这个小伙子。可这个小伙子说,就算真的会被她克死,他也愿意死在她的温柔里。” “好伟大好感人的爱情哦。” “传大感人的开始,却不一定有伟大感人的结局。” 秦多多的心,开始一阵阵的紧缩。这大学生,不会也是前两位的下场吧? “假如真是那样的人,那个该死的大学生也算是个男人了。” “这话,我不明白。” “这个大学生是外地人,他父母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家里很富有,有工厂有企业。按现在的话说,他是标准的富二代。” “那他到小镇来干什么?” “他那时候是来这里实习的,没想到和陈丽一见钟情,为了陈丽,他决定留在古镇,找份工作和陈丽结婚。” “他的父母一定强力反对吧?” 贾师傅频频点头,一脸的凄迷:“是啊,当父母的,哪个愿意自己的孩子受苦遭罪?小伙子的父母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小镇,把小伙子强行带走。陈丽随后找上门去,小伙的父母出来见陈丽,很残忍地告诉她,你曾经害了两个男人的性命,假如你真的爱我儿子,那就请你离开他!在这种情况下,陈丽哭着离开了小伙的家。” “那大学生就任凭父母摆布?真是那样的话,也是个懦夫。” “小伙也是进退两难,母亲以绝食相逼。他本来打算,先把父母安抚好,然后再去找陈丽。可是,他再也找不到陈丽了,这辈子也找不到了。就在陈丽回到古镇后,她在那间绣房里服毒自杀。” “啊?那个陈丽真的死了?绣房里传出来的,是陈丽的哭声?” “是,她在哭,哭她的命运,哭那个男人的薄情和懦弱。她上天了,她用这种方式在永远惩罚那个懦夫!” “那……那个大学生呢?他后来怎么样了?” “他呀,醒悟过来的他,用他的一生去赎罪。” 秦多多有些不明白,还想发问,贾师傅却站了起来,低着头说:“有客人来了,我得忙去了。” 秦多多望着贾师傅佝偻的背影,总觉得,贾师傅似乎是这个凄惨故事里的人物。难道,他是那个大学生? 不会吧? 第四十五章 这是你自找的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1 本章字数:4294 坐在长条板凳上,秦多多痴痴地看着那一座座静默着的门楼。 “还没看够啊?” 秦多多抬头一看,只见上官少雄就站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多多。 “老公!”秦多多一下子站起,扑进了上官少雄的怀里,“你去哪了?” 其实,上官少雄并没有走远,他在街上转了一圈就回到了古宅前,把车停在了那个水果店前。 他还是不放心秦多多。 “这下可以回酒店了吧?” 说着,上官少雄推开秦多多,返身跳上了车。 秦多多随后跟上。 “老公,刚才我听了一个很美却很悲惨的故事。我真的没想到,在这样古朴典雅的大宅门里,竟然会发生如此凄美的爱情故事。爱,真是可以千古传唱啊,从古代的陈莺小姐到现代的陈丽,在她们的身上,无不体现爱的伟大与纯洁。” 上官少雄好象负痛似地蹙着眉尖,咬了咬唇:“都胡说些什么?” “老公,你来古宅很多次,但肯定没听到过有关古宅的故事吧?我相信,假如你听了那个故事,你也一定会被打动的。” “世人胡编乱造的故事,你也信?弱智。” “错!”秦多多很严肃地说:“我相信,那个陈莺和陈丽的故事,是真切地存在过的。” 陈丽? 上官少雄的心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得复了冷漠。他不明白的是,秦多多从哪听来这个人的故事? “是那个讲解员告诉我的,我有第六感觉,我觉得那个男解说员的身上,好象藏着故事。” 男解说员? 上官少雄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昨天,他曾觉得男解说员一闪而过的眼神有些熟悉,好象在哪见到过。只是,解说员一直低着头,上官少雄没看清楚。 “他跟你说了一个有关陈丽的故事?”上官少雄漫不经心地问。 “是啊,”说着,秦多多把听来的故事一一地给官少雄复述了一遍,然后很陶醉地赞叹:“真是满门忠烈啊。” 上官少雄咧嘴笑了笑,斥了一句:“这算哪门子的忠烈?不懂得用词就闭嘴吧,没人会当你哑巴。” 回到酒店,秦多多还没从故事中回过神来,双手垫在脑后,斜躺在床上,痴痴地望着天花板,连声叹道:“唉,刚才我忘了问了。” 上官少雄斜睨了她一眼。心想,这女人还真多事,怎么,她还想管天下事啊? “那个陈丽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吗?她为了爱情服毒自杀了,那她的弟弟呢?一个人孤苦怜丁的,可怎么活呀。” 上官少雄的眉头就像两只大黑虫,腮帮子上的肌肉,不约地隐隐跳动了几下,他沉下脸来:“你有完没完?真是有病,别人的事情要你这么关心?” 秦多多翻身坐起,指着上官少雄悲天悯人地大叫:“亲爱的,你可是一个军人,军人以关心天下百姓为重,是老百姓的守护神。你听到这样凄惨的事情,心里难道一点都不难过吗?” 上官少雄仰身倒在另一张床上,抓过外衣遮在脑袋上,不作声。 秦多多跳过去,趴在上官少雄的心口上,“老公,别睡,陪我说说话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上官少雄嗡声嗡气地应了一句。 秦多多眼睛一亮,妩媚的小脸上流过一丝坏坏的笑意,她一下伸过手去,伸过去挠痒痒:“那就不说话。” 上官少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挠痒痒,他翻滚着身子,恼怒地喊:“别闹!再胡闹,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就不客气,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了?曾有人说,夫妻之道就是战争之道,不是东风压到西风,就是西风压到东风。所以,不是你压我,就是我压你,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上官少雄痒得不行,他一把将秦多多的双手给抓住,翻身便把娇小的身子压在了身下,漠然地撇了撇嘴,冷冷地说:“这是你自找的!” 这就是秦多多自找的,她在上官少雄的眼里看到了汹涌的欲望与急切。 “你想吃了我呀?”秦多多咯咯地笑,扭着半裸的身子,将身子扭成麻花似的。她相信,不要说上官少雄见了要流鼻血,就算是受了戒的和尚见了自己这付小dang妇的模样也会跳墙而出。 上官少雄死死地咬住了唇,全身的血液直接冲上了大脑,眼睛,在瞬时红了。 他一伸手,就把秦多多的薄毛衣往上撂,一直撂到高耸的山峰后。也不及解蕾丝边的胸罩,咬着牙用力一扯,那颤坚挺的乳峰就颤巍巍地展现在上官少雄的面前。 山峰上的红樱桃,也许是猛然间受了惊,它变得又硬又实。 上官少雄张嘴就把它噙在了嘴里,用力地吮吸着,甚至,啃咬着。 “哎哟,老公,那是你儿子的粮库,你不可以毁坏……”秦多多明知动弹不了,却拼命地挣扎个不停。小艾说过,男人就喜欢这个劲,越是反抗,他越有兴致。 男人,对那种逆来顺受,像个活死人一样躺着等男人“临幸”的女人没有兴趣。 果然,上官少雄的眼神越来越暴戾了,手的动作越来越粗暴了,他简直就是用撕扯的力道将秦多多身上的衣物悉数解除。 秦多多的身上,只剩下一条黑色的丁字裤。 上官少雄觉得自己的眼珠子不会转动了。 雪玉一般的肌肤,配上黑色的丁字裤,越发显得白腻诱人。丁字裤的紧致勒出了要命的曲线,该大的大的出奇,该小的,又小的盈盈不能一握。 他冷哼了一声,飞快地将身上的衣物卸下,就在他大举地准备向秦多多进攻的时候,那个该死的电话,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 上官少雄将秦多多死命地压在身下,一只手还在溜腻的身上摸索着呢,别一只手抓过手机。 “喂!”上官少雄很不耐烦,莫名的火气,将他的两道浓眉高高地悬起,一股冷意,从他的眸底里飞出/ “哥,是我呀。” 原来是上官晓月。 上官少雄恹恹地和缓了语气:“是你呀……有事?” 刚还激情四射的身体,倾刻间如松了气的皮球,疲软了。 “哥,你在干嘛呢?我到家了,打电话跟你说一声。” “知道了。”说着,就要关机。 他看到,秦多多睁着一双猫儿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他相信,秦多多一定能听到电话的内容。 “哥,你在干嘛呢?有没有想我?我—” 上官少雄吓得一个冷激灵便从秦多多的身上跳起来,急急地说了一句:“我有事呢,回去再说。” 说完,不等上官晓月回答便挂断了手机。 “老公……” 上官少雄已没了兴致,抓起浴袍就进了浴室。 秦多多仿佛是一株被寒风扫过的春花,恹恹的,坐了起来,不满地嗔怪了一句:“真讨厌,你妹妹她,跟我有仇!” 第四十六章 老公岗位规范条例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2 本章字数:5015 中午,上官少雄刚睡着就被秦多多叫醒:“起来起来!” “干什么?”上官少雄低吼了一声,依旧闭着眼睛。 好累,好困。 “去牛栏山看桃花呀。” “要去你自己去!” 这下,秦多多火了,累积着的火,终于爆发了! “你得陪我去,这是你的义务!”秦多多一把揭开上官少雄的被子,气呼呼地说:“到现在为止,你的表现让我不满意,很不满意!” 跟上官少雄结婚以来,秦多多听从了小艾的建议,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对上官少雄奉承有加,赞美有加,可是,秦多多很悲哀地发现,这招不管用。 只得另辟蹊径。 她想起了一个笑话。 说一对夫妇,他们从结婚那天起就没有红过脸,相敬如宾相依相扶地走过了二十五个春秋。朋友们很是羡慕,纷纷向他俩取经。妻子抿嘴笑而不答,丈夫也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讲了一个他们之间的故事。 夫妇的蜜月旅行是去大草原。第二天,他俩去骑马。丈夫骑的马很温顺,而妻子的那匹马都有些烈性,一骑上去就把妻子给甩了下来。妻子拍了拍马背,笑着说:“这是第一次哦。” 重新骑了上去。 咕咚一下,妻子又摔了下来。 妻子摸了一把马头,笑着说:“这是第二次,记住哦。” 第三次骑上,还没走出一百米,马儿又把妻子给甩下马背! 妻子从草地上站起,摸出手枪就马儿给打死了。 丈夫惊诧又很生气,冲妻子瞪大了双眸,气急地说:“你怎么把马打死了,你是不是疯了?” 妻子冷笑地看着丈夫,淡淡地说:“这也是第一次哦。” 丈夫立马闭住了嘴巴。 …… 这个故事告诉人们,对付男人这种“马儿”,必要的时候,妻威不可少! 从上官少雄的身上,秦多多总结出一条经验,那就是,光温柔不行,关键的时候,自己这只母老虎也得发挥一下“雌威”! “我为什么要让你满意?”上官少雄嗤笑道:“我没这个义务吧?” “谁说没有这个义务?你跟我结婚的那天开始,婚姻法就给你规定了这个义务。” 秦多多胡搅蛮缠的本领,上官少雄是领教过的,所以,他很明智,采取鸵鸟政策,拖过被子捂着耳朵,任她噪。 “很好,”秦多多见电脑离上官少雄不远,一下子来了主意。她将电脑设置成word的页面,然后将键盘拖过来,扔在上官少雄的面前:“你给我起来看看!” 上官少雄听着有些诧异,探出了头。 “出门匆匆,忘记把搓衣板带上了。还好,这个东西也不错,”秦多多指着键盘,严肃地说:“你给我跪在键盘上,而且,不许打出一个字来,否则,我,” 秦多多拿起那个保健锤,狠狠地打了一下上官少雄的臀部。 “我看你真是有病,秦多多!别一而再地挑战我的底线!”上官少雄气急败坏。这女人,怎么说一出是一出啊?让自己跪键盘,她有没有搞错? 不过,对她的创意,上官少雄还是有些欣赏的。他真纳罕,秦多多的那个小脑瓜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新奇的鬼点子? “你还有底线?”秦多多当然知道,上官少雄是不会真的跪键盘的,这只是前奏,真正的妻威还在后头呢。“你等一下,我马上让你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 说着,秦多多坐到小桌前,用酒店的信纸,在上面开始奋笔疾书。 也就是二十几分钟吧,秦多多把一张写得满满的字的信纸扔到了上官少雄的面前。为了让上官少雄好好地领会自己的意图,秦多多很善解人意地决定暂时离开。 进了浴室。 听到门锁吧答的声音,上官少雄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抓过那张信纸。 信纸上写着: 党章,也叫(老公岗位规范条例) 一,总则: 1、秦多多和上官少雄自愿组织一个党,党的名称叫“归秦党”。党主席:秦多多,成员:上官少雄。 2、成员数量严格限定为2人。不允许任何人另外发展其它成员。 3、党的宗旨:享受甜蜜爱情,共建和谐家庭。 4、党主席的权利:党内大事由主席和成员共同协商,由党主席决定,党的成员执行。党主席的责任:领导成员共同致力于实现党的宗旨,监督党的成员执行党内决议的情况。党的成员要执行党的决定,维护党的权威。 5、党主席的具体权利:包括但不限于领导权,监督权,决定权,命令权。成员的权利:包括但不限于被领导权、被监督权、被决定权,被命令权。 6、坚决维护党党的权威,成员要尽心疼爱、照顾党主席。树立党主席就是党的全部的思想。 第二部分:细则 1、早晨醒来要给党请早安。如果成员先醒,必须静静地看着党醒来后再请早安,在党不拒绝的情况下要轻轻拥抱党,并亲吻党。如果党先醒,成员听到声音后必须起床,并做如上事宜。 2、成员应该给党拿干净的内衣及外衣裤,并负责给党穿上,抱党起床。 3、原则上早饭由成员做,口味由党决定。但如果党想做早饭,成员不得打扰党的雅致。并不得挑三拣四,如果做的好,要诚心称赞,做的不好要加以鼓励,并比做的好的时候还要吃的多。 4、上班前要拥抱并亲吻党,护送到楼下,目送党不得少于21秒。 5、下班前主动给党打电话,询问党晚饭想吃什么。党到家后,成员应主动接过党的包,扶党换鞋。 6、遇有下雨,刮风等恶劣天气,或党下班较晚等情况,成员应带好雨具,主动接党下班。 7、晚上要陪党做党想做的事,包括但不限于散步,逛街,健身,看电视,洗澡。看哪个台由党决定,用几只眼睛看由成员决定。 8、睡觉前要适党的需要,给党按摩、讲笑、讲故事等。以服务党为基础,以让快乐党为核心。 9、是否zuo爱、在哪做、采用什么姿势由党决定,具体过程由成员控制。宗旨是让党开心,舒服。 10、党内事务,党同意的按照成员的意见执行,党不同意的,按照党的意见执行。 11、在散步、逛街的时候,成员距离党不的超过35厘米,拉着党手的时间不得少于散步、逛街时间的85,。每少1,加罚10,。成员不得有疑义。 12、在街上碰到所谓的美女时,成员的眼睛在所谓的美女身上不得停留2秒以上,并在3秒内说出至少5处所谓的美女不如党的地方。 13、党不高兴的时候,成员应该在30秒内想出切实有效的办法哄党高兴,逗党开心。 14、成员不高兴的时候,应该主动释怀,不让不好的情绪感染党。 15、对待党要比对待自己好,对待党的家人要象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好,对待党的朋友要适当好,对待党的敌人要不能再不好。 16、要始终树立党就是成员的全部的思想,想党之所想,急党之所急。力求做到在党急之前就把问题解决掉。 17、要喜欢、学习、研究党的爱好,不强迫党喜欢自己的爱好,自己的爱好要服从于党的爱好。 18、党的生日、结婚纪念日等重大节日期间,成员要主动承担做饭、送花、庆祝等事宜。保证党的每个节日都过得开心、浪漫、难忘、与众不同。 19、夏天要为党驱蚊纳凉,冬天要为党暖被暖脚。 20、对党要忠诚、温柔,关心党、疼爱党,永不叛党。 21、细则中未尽事宜,参照、领会总则中思想办理。 22、本章程由党主席签字后即可生效,成员签字仅作为参考。 最后是,签字画押,在党主席一栏,秦多多的大名已签上。 成员一栏空着,等待上官少雄落笔。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抓起笔,划掉了其中的几条,将党主席后面的名字划掉,改写成上官少雄三个字,把(老公岗位规范条例)改成了(女人岗位规范条例),然后啪地一下重重地放在桌上。 第四十七章 不爱,并不等于可以伤害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2 本章字数:3744 秦多多已打扮妥当,袅袅婷婷地走出来,拿起信纸细细一看,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又心生悲凉。 上官少雄把有关夫妻恩爱方面的条款全给删掉了。 这么说,上官少雄根本不想跟自己恩爱,他跟自己没有长远的打算。 秦多多捏着信纸默默地坐在床沿,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上官少雄很是诧异,他已经习惯秦多多像麻雀像缠藤,秦多多突然变成了闷声不响的葫芦,他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怎么,你还真想当个党主席啊?”见秦多多这样,上官少雄有些不忍心,故作轻松地取笑了一句。 他很明白,秦多多霸道搞怪,出发点是因为她爱自己,希望跟自己白头到老。秦多多没错,错的是,自己。确切地说,自己对不起秦多多。 秦多多摇了摇头。然后,娇小的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就差没跟膝盖做零距离的接触了。 上官少雄看到的,是秦多多的后脑勺 “那干嘛这么一付苦瓜脸?”上官少雄破天荒地主动坐到秦多多的面前,拿过那张信纸,用手指弹了弹说:“还别说,你确实有文采,短时间里能写出这么一篇檄文。要是拿到网上去啊,一定红。” 秦多多一把夺过,抬起头,幽幽地看了一眼上官少雄,叹着气说:“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你枉费了我的一片苦心。” 上官少雄从秦多多一闪而过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晶莹的亮光,看到了一脸的落寞与凄凉。 他被震撼了。从认识秦多多的那一天起,上官少雄没就看到过她流泪的样子,一直以为,她没心没肺,不知道天底下还有忧愁这两个字!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从见到秦多多的第一眼起,他对她就没有产生过男女之间的那种激情,为了躲开秦多多火一般的热情,他总是用冷漠来武装自己,从内心武装到牙齿。原以为,秦多多会知难而退,可没想到,秦多多愿意用她的火热来包裹他的冰冷,不顾一切地扑向他的怀抱。 答应父亲和秦多多结婚,主要是为了让父亲答应他一个条件。但是,他对她也不讨厌,最起码,不讨厌她绝色的外貌。 和秦多多相处久了才知道,秦多多的身上有着其他女孩没有的特点,也可以说是优点。上官少雄常想,假如自己的心里没有结,假如自己对另外一个人没有承诺,那么,也许自己会爱上秦多多也说不定。 看到秦多多如此痛苦,上官少雄的心就好象被人用针扎一般的难受。 他不爱秦多多,但不想伤害她。 “你们女人就是多愁善感,”上官少雄拉起秦多多:“走,看桃花去。” 秦多多是个情绪化的女孩,任何事情在她的心里都不会郁结。 她一下就乐了起来,歪着头含着泪,却带着笑:“你刚才说什么?” 娇俏的小模样,让上官少雄的心隐隐地动了一下,他赶紧扭过脸去,疾速地隐藏好他的内心世界。 “牛栏山,你不想去?” “去去去,谁说不想去?小狗才不想去呢,”秦多多赶紧抓起坤包,挽起上官少雄的胳膊:“老公,我们走吧。” 这一次,上官少雄很自然且有几分的愉悦地任秦多多挽着,一路往外走去,客人们羡艳的眼光,上官少雄很自然地接受下来,而且,心里还有一丝丝的骄傲。 毕竟,身边的秦多多是个回头率在百分之二百以上的尤物。 上了车,秦多多已基本恢复正常,快乐的,像个过六一儿童节的小孩,不住地趴在车窗上笑嚷:“哇,好漂亮哦,要不是事先知道这里是古镇,我还以为到了杭州西湖的苏堤了呢。” 小路的一侧,是一个长长的人工湖,湖水微波荡漾,太阳光投射下来,折射起点点金光,就好象有千万只金色的蝴蝶在跳舞。湖岸,垂柳依依,茵蓊嫩绿。 风景确实很美,有一种静谧的美。 “牛栏山的桃花坞更美,待会儿到了那里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哇哇乱叫,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上官少雄虽是依旧黑着脸,但秦多多却听出一丝友善与温暖。 “放心吧,我秦多多有明星范,只会给你增光彩,绝不会给你丢人。”、 嘿嘿,熟悉的那个秦多多又回来了。 旧的风景,一路往后倒仰,新的景致,一致举手欢迎。 车内的气氛,也起了微妙的变化。 不知为什么,对一下又变得天真烂漫的秦多多,上官少雄少了几分厌恶,多了一分喜欢。 眸底里,不时地流溢出淡淡的笑意。 只是,上官少雄自己也没觉察到而已。 “老公,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秦多多突然正色地说。 这女人,真是事多。 “什么事?” “那个小余怎么突然不见了?这个人不够朋友,就算是离开这里吧,也得跟我们说一声不是?怎么悄悄地走了?” “走就走了呗,你和她又没有深交。” 秦多多歪着头,索性侧过身子,望着上官少雄嘻嘻地笑:“你说她跟我们没有深交,可她却视我为至交,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上官少雄一下紧张了起来,他偷偷地看了一眼秦多多,见秦多多没有什么异常,便讪讪地说:“你们女人就是话多,从来没见过面的人之间也会胡说八道。” “老公,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跟你有关,你不想知道?”秦多多依旧笑靥如花。 上官少雄的心,咚咚地乱跳了起来。 俊脸,红了,眼神开始闪烁,他咬了咬唇:“跟我有关?你们没病吧?好好的提起我干什么?” “她说,昨天晚上她看见你在酒吧,” 上官少雄接过话去:“没错,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你稍安勿燥,”秦多多娇憨地打了一下上官少雄,嗔怪道:“安静一点,听我说嘛。” 第四十八章 令人不齿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2 本章字数:3562 上官少雄极力让自己稳住神,心里,第一次对上官晓月产生了埋怨: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是成心不让自己好过啊。 “小余说,她在酒店里看到你和一个长发长裙的女人在一起喝酒,”秦多多忘了小余的嘱咐,连底都兜了出来:“她还交待我,不要给你说呢。” “简直就是胡说,我什么时候跟女人去喝酒了?”上官少雄沉着脸,“真是胡闹!” “老公,你就不问问我,我会不会相信?” “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我无法控制。” “你还真沉得着气。” “为子须乌有的事情着急,你以为我没事干了?” “假如我相信那子须乌有的事情是真事,并且着急生气,那你就不想解释解释?”想起昨晚,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不觉地说:“我说我看到了有个像你的人在小余的房里,两人紧紧地搂住,你却说,我那是在做梦,在发高烧。” “扯来扯去怎么扯到我的身上来了?”上官少雄努力让自己平静些,再平静些:“你们女人就是一群怪物,有事没事就喜欢扯东扯西。” 秦多多也不相信上官少雄会在小余的房里,他们才刚认识,怎么可能有那么亲密的举动? 像上官少雄说的那样,不是做梦了,就是发高烧烧糊涂了。 秦多多这人有一个长处,那就是不屑纠缠无稽之谈的事情。 “对不起,老公,我也不相信你会和小余在一起,”秦多多自恋地环身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摸了一把娇媚的脸蛋,眉眼飞俏地说:“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我都比那个小余强。我老公长着一双凤眼,视力在5。1以上,他怎么会视我为无物而跟小余在一起呢?” 娇俏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骂了一句:“秦多多,你会那样想,你就是个小笨猪!” 上官少雄被惹笑了,咧开了嘴,露出了那一排白洁整齐的牙齿。 “停!”秦多多急急地打了一下停止的手势,笑咪咪地看着上官少雄:“老公,你笑起来的样子好迷人哦,不许让这笑消失!” 从储存箱里拿出一包牙签,比划着:“你要是胆敢让这动人的笑容消失,我就有办法用牙签把笑容钉在你这张平板电脑脸上!” 平板电脑脸? 这形容还真新鲜! “秦多多,你不当演员,真是这个人类的损失!”上官少雄且笑且调侃道。 没想到秦多多就着枕头就躺了下来,美滋滋地说:“没错。不过,这个损失也就算了。你上官少雄若是没把我当珍宝捧在手心里,惹我生气翘家,那才是你最大的损失!” 上官少雄故意抬扛:“那算什么?天底下女人有的是,走了你秦屠夫,难道我上官少雄还得吃混毛猪啊?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再找一个。不信,我们试试?” 秦多多皱着柳眉凝视着上官少雄,她不知道,上官少雄这话,是真是假。 “怎么啦,害怕了?要是害怕,从今以后乖巧一些,不要在我的面前卖弄嘴皮子。” “切,我秦多多是谁?会是个害怕男人溜号的主?”秦多多笑嘻嘻地指着自己的小鼻子:“试试就试试,看笑到最后的是谁。” 上官少雄看了一眼自信满满的秦多多,心里,慢慢地漾起一股痛楚来。 他在心里对秦多多说:对不起,不用试,你也必将是输出的那一个。从你走近我的生活的那一天起,悲剧就开演了。对不起,不是我这么残忍,非要拉着你一块演悲剧,而是,要怪你不小心跌进这个漩涡里进来。 无论是谁,都逃掉不了这个命运。 伤害是必然存在的。 只希望,将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点。 还有,为了让你离去的时候不至于那么痛苦,我现在只能对你冷淡,哪怕,心里已有了淡淡的喜欢。 秦多多,我不希望能得以你的凉解,但希望你能相信,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出于无奈,都是出于对另外一个人的承诺。 上官少雄同时觉得,自己太自私太卑鄙了,为了践诺,为了自己所谓的幸福,就可以置秦多多的幸福与一生而不顾吗? 假如,日后秦多多反问自己:上官少雄,你有什么权利这样糟蹋我?不爱我,不愿意跟我白头到老,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为什么让我的人生有这么一个污点? 自己又如何回答? 自己肯定无法回答。 追求个人的幸福,这没错,有错的是,利用他人作桥梁来获取自身的幸福。 这样的行为,太令人不齿。 当初,在答应父亲和秦多多见面的时候,上官少雄就已经有这个感觉了,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人! 可是,随后的发展似乎失控了,就好象有只手在幕后操纵着。约会,双方父母见面,结婚,这一切好像顺理成章。 只是,谁也不知道,上官少雄心里的那个苦,比千年黄连还苦。 和秦多多一结婚,他便成了笼中困兽,既辜负了苦苦等待的那个人,又必将辜负秦多多。 上官少雄两头都不能讨好。 唉! 下意识的,上官少雄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嘀! 一声长鸣。 秦多多吓了一大跳:“老公,你干嘛呀?吓死我了。” 上官少雄回过神,咬了咬唇,“我担心你睡着了。” “可能吗我睡着?我再没心没肺,也不至于如此辜负良人美景啊。”说着,在上官少雄的腮帮子上轻轻地捏了一把:“你是良人,我秦多多的良人。” 窗外,沿路上种着桃杏李,粉桃白李,花儿开得甚是烂漫,那被风儿摇落的花瓣,尤若花雨,更似一只只粉蝶,在打旋,在飞舞,在哀叹生命的短暂。 第四十九章 人面桃花相映红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3 本章字数:4095 牛栏山,其实不是那种特定含义的山,而是一座平缓的山坡。 进了那道木门,迎面就是一大片盛开的桃花,远远望去,就好象丹霞映照,非常好看。 “停车停车!”秦多多连连拍着车门,急不可耐的样子。 上官少雄没有停车的意思,低喝了一声:“离停车的地方还有好长一段路呢,你给我老实坐好。” “你开着车进去,我走进去,”秦多多指着那满山遍野的桃花,笑着说:“我们电话联系,待会儿集中。” 此时,太阳高高地悬在中空,不像早上那样寒冷。弯弯曲曲的小道上,花丛树下,有许多赏玩的游客。 “也好,你顺着小路往里走,转过那个瀑布就是停车场。” “我知道了,你去吧。” 秦多多慌不迭地跳进桃花树下,一边冲上官少雄招了招手,一边就掐了一朵粉色的桃花在手里把玩。 上官少雄探出头,脸上还有一丝不放心的神色,他指了指左侧的山坡:“那边你最好别去。” “为什么?军事禁区啊?” 秦多多说话就是有趣,让人忍俊不禁。但上官少雄极力不给秦多多丁点的阳光,要不然这妞就敢开起染坊连锁店! “那一带是自由捕猎的游乐区,你要是不小心进去,很可能被人误伤了。” 秦多多明白了,挥了挥手:“放心吧,我只想和桃花亲近亲近,顺便沾点桃花运,对男人们的游戏不感兴趣。” 上官少雄又指着她的高跟鞋叮嘱了几句,然后绝尘而去。 秦多多的心情好极了,尤如这遍野璀璨的桃花,她不停地在树间丛中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用手机自拍自乐。 从身边走过的游人,纷纷把目光从缤纷的桃花上转移到秦多多的身上。 今天的秦多多打扮得更是夺目,似乎成心要和桃花来个竞赛似的。 上身是一件羊毛绒薄毛衣,纯白色。底下是一条白底嫩绿色小花的真丝长裙,脖间很随意地围着一条浅绿色的真丝围巾,一头如黑绸般的长发,很顺溜地垂在身后。 “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哪。” 人群中,有个看上去比较儒雅的男子痴痴地望着秦多多。眼观还不够,非得来句“古人云”才觉得不负这场艳遇。 有两个单身的男孩,甚至径直走到秦多多的面前,没话找话地搭起了讪。 最难受的是那些身边有女伴的男人,他们很想和秦多多来个近距离的接触,可没办法,身边有母老虎盯着呢。就算只是多看了两眼,那身上,早被同行的女伴掐了不知多少把了。 某个性格急燥的女人,不顾男人的面子开始大声喝斥:“看什么看?眼珠子掉进去拨不出来了?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女人哪?” 男人心里憋屈,当面不敢顶嘴,心里却在抗议:女人和女人不一样,假如硬要来个形容的话,她是天上的仙草,你是地上的狗尾巴草,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秦多多却无暇顾及这些,自误自乐,玩得很是开心。 “小姐,你一个人来玩的呀?”一位披着一头狮子毛似头发的年轻男人凑上前来,不自量力地献着殷勤:“我带着单反相机呢,我来替小姐你拍照好吗?” 不等秦多多回答,他擅自便按下了快门。 卡擦卡擦卡擦! 秦多多抬头一看,小脸便沉了下来,一把抢过相机,将刚才拍下的照片给删了,然后将相机丢还给他,淡淡地说:“请你离我远点!” “小姐……” “别叫我小姐,假如硬要叫我的话,请叫我女士!” “好,女士就女士,”男人才不信眼前这个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孩会是有夫之妇。就算是,那又怎样?如此绝色的女孩真像是绝了迹的恐龙一样难得一见,得不到这个人,让自己的这双贼眼过过瘾也算没浪费这张门票。“女士,这桃花坞很大,桃花的品种也不一样,有双瓣有单瓣的,我来了很多次了,我可以当你的向导。” 秦多多将一朵桃花捻在指间,笑了笑说:“谢谢。假如我老公同意的话,我没意见。” 老公? 男人转身看了看四周。 “他在哪呢?” “他在暗处,专门监视某些不良分子。” 男人咧开大嘴露出大黄板牙笑了:“你别吓我好不好?” “不信就试试。” 说着,秦多多摇着一枝桃花往前走。 这桃花坞确实大,除了满山遍野的桃花外,有隐身在树丛中的小木屋,有修竹遮掩着的清塘。水塘边,坐着三三两两的钓鱼爱好者。 那皮厚的男子继续跟上来。 秦多多也不理他。 “多多姐,你怎么在这?” 一声惊呼,从小木屋里传出来。 秦多多抬头一看,好开心,抓过那人的手笑着说:“小余,你也在这?” “是啊,我上午就过来了。多多姐,”小余亲热地摇晃着秦多多的手,左右一看,狐疑地问:“大哥呢,他没跟你一起来呀?” “他去停车了,一会儿就会来找我的。” “哦,”小余点了点头,指着左侧的山坡说:“多多姐到过那头吗?那边的桃花比这里漂亮多了,听说是外国品种,站在高处望去,真像是花的海洋,很壮观。” “是吗?那我们过去看看。” “不等大哥?” “没关系,他会找到我们的。” 两个在桃花树下穿行,露花沾在她俩的发间与衣裙上,人与自然是这等的和偕。 有小余的陪伴,秦多多更是开心,一路上。让小余为她拍了许多的照片。 秦多多用手机为小余拍了几张,拍着拍着说了一句:“小余,你的样子有些像我的小姑子。” “是吗?我还有这等的荣幸?” 小余推了推不断滑下来的眼镜。 “但你俩有截然的不同,我小姑子是个假小子,一头短发,喜欢穿中性的衣服。”说着,看了一眼长发飘飘,长裙飘飘的小余,笑道:“我真想看看,我小姑子假如穿上长裙会是什么样子。不过,她长得很秀气,穿长裙应该不会难看。” “多多姐,你和你小姑子处的好吗?” 在外人面前,秦多多不愿涉及家中之事,点了点头:“还可以呀,我挺喜欢她的。” “是吗?”小余弯唇笑了笑,走到了秦多多的前面去了。 第五十章 中箭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3 本章字数:4254 上官少雄将车停进了车场,然后在停车场附近的那个休息大厅里坐下来。 很无聊。 眼前,春光明媚,花红柳绿,游客三三两两地穿梭在花间树丛,笑语哗然。 只是,这眼前的一切似乎跟上官少雄无关,他面色沉郁地坐在临窗的沙发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窗外,是一个人工湖。湖里有船只,有游人,还有一道体型比较娇小的瀑布。 白花花的水花,向四处飞溅,落下来的是,满目的苍凉与落寞。 一只莫名的手,将上官少雄强行地拉回到过去。那一个个与这里有着密切联系的日子,像催泪弹,催得他的眼,红了,迷蒙了。 这里,他曾来过很多次,每次都和那个特定的人儿一块来,每次来,快乐中总带着难言的苦涩。 他和她,此生注定是快乐并痛地活着,注定他俩的生活轨迹与正常人不同,注定他俩的生活会出现常人难以理解的坎坷。 上官少雄曾无数次地问自己,选走这条路后悔吗? 心里有个声音马上强悍地回答:不后悔不后悔! 可是,随着这条路越走越难,心里的那个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尽管仍是不后悔,可是,脑海中常会闪过不坚定的假如。 假如,那天没和她相遇;假如两个人都不是特定的人物;假如,在那天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假如……。假如……。 自己一定会很正常地生活,一定会和秦多多恩恩爱爱地白头到老。 可是,假如存在在现实的生活中,无时不刻地折磨着上官少雄。 窗外的一阵笑声,将沉溺在纷乱思绪中的上官少雄惊醒了过来。 一位长得很夺目的女孩正从窗前走过,身边,围绕着几个大献殷勤的男人。 上官少雄猛然想起了秦多多。 “喂,你走到哪了?” 秦多多正和小余在玩射鸡鸭的游戏呢,手机响了很久才接起来:“老公,快过来,可好玩了。” “在哪?”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兴奋的喊叫声,间尔,还有一两声鸡鸭的鸣叫声。 上官少雄一下急了,扯起嗓子喊:“我不是叫你不要过去的吗?蠢女人,你怎么一点话也不听呢?” 上官少雄的焦灼,换来了秦多多开心的大笑:“没关系啦,身边还有小余妹妹呢,又会出什么事情呀?” 什么,小余! 这下,上官少雄全身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起来。 他连吼带叫:“你在原地等着,我马上过来。” 秦多多挂断电话,从小余的手里接过弓箭。 “谁的电话呀,看你笑得比桃花还灿烂。”小余随口问。 “我老公,”秦多多甜蜜地笑着,说:“他就是这样,什么都不放心。”、 “跟我在一起不放心?” “不是,那怎么会呢?” “嘘,别说话。”小余稳稳地拉起弓,一百米的前方,有一只大鸭子正摇着肥大的屁股在散步。 啪! 一箭中矢! “中啦中啦……” “哇好厉害哦……” 秦多多和小余都欢叫了起来。 小余把弓箭交给秦多多,“我去拣鸭子,然后送到厨房里,我们今天中午就可以吃大肥鸭啦。” 秦多多点了点头。 “你就在原地等着你亲爱的老公吧,我们呆会儿见。” “好。” 上官少雄很快就赶了过去。 秦多多正站在一个开阔地,手持弓箭,不时地对天上地下的飞禽走兽比划着。 “老公,快来,”秦多多将弓箭塞到上官少雄的手里,指着不远处那只站在枝杈上的公鸡:“射它,就射它!” 上官少雄挥手将弓箭打落,拉起秦多多就要走:“你搞什么搞?我告诉你,这里曾发生过误伤,一个游客把一个小孩子当成野猪给射了。” “我是大人,这里没这么大的野猪吧?”秦多多心生不甘,回头望着那付弓箭,“老公,我们把那只鸡射中再走。” “不行!这里太危险,你没看到,玩这项活动的都是男人吗?” “那小余可是女人哪,她还亲手射中了一只鸭子呢。中午,我们可以吃鸭子大餐了。” 上官少雄看了一眼四周,拉着秦多多就走。心里却有些嘀咕,上官晓月上哪去了?一定是躲起来了。她明明说已经回到了家,却出现在这里,出现在秦多多的身边。 肯定有什么预谋。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尖利的啸声。 上官少雄猛地回头。 天哪,一只利箭正朝他们射来! “老公,小心!” 与此同时,秦多多也发现了,她猛地一把将上官少雄推开! 她自己,哎哟一声,倒地了。 手臂上,被一支箭所刺中。 鲜血,源源地流了出来。 “多多,秦多多,你没事吧,没事吧?”上官少雄倒退了几步,扑通地跪下去,跪坐在秦多多的面前,小心而心疼地捧着插着箭的手臂。 看样子,一定很疼很疼,秦多多的脸色,很快变成了惨白色。她紧紧地咬住唇,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看到上官少雄如此紧张慌乱的样子,她又感到很欣慰,调皮的神色又漾在她的唇角边:“老公,到底是哪个神箭手,竟然把我这个大美人给射中了?是不是丘比特啊?” 上官少雄抱起秦多多就跑,他记得,在那个度假村里有个医护室。 听见秦多多如此说,他不禁含泪嗔怪道:“这个时候还贫,秦多多,你闭上嘴歇会儿吧。” “我没事,真的,一点都不……不疼……你别……别担心……”秦多多伸出那只无虞的手,托着那只中箭的手,死死地咬住唇。 其实,她真的很疼很疼。 上官少雄不约地将脸贴上了那张失色却是绝美的脸蛋上,他的心,此刻紧紧地团缩了起来。他的痛,比秦多多好不到哪去。 秦多多是为了救自己才中了这一箭。假如,不是她那奋力的一推,中箭的,必定是自己! “哪个混蛋射的箭?等我找到他,非剥了他的皮不可!”上官少雄咬着唇,狠狠地说了一句。 往医疗室飞奔而去。 第五十一章 善良的傻女人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4 本章字数:3843 幸好,射中的不是很深。 医生拨下箭杆,对伤口做了消毒处理,敷上药,又打了一针,然后让她在观察室观察半天,假如没发炎发烧就可以走了。 桃花坞度假区的总经理闻迅,带着一班人马来探望。在道了歉之后,矮胖的总经理拿着铁头的箭看了看,皱着眉头说:“自从前年误伤了一个小孩后,我们这里再也不许使用这种用生铁铸头的箭,这箭是哪来的?真奇怪。” 秦多多躺在观察床上,上官少雄坐在床沿,握着秦多多的手,满脸阴郁,眼内喷火:“赵总,先别追究这箭是哪来的,我看,得先把那个射箭之人给我们找出来吧?不管怎么样,他总得对我妻子的伤有个说法吧?” “对对对,”赵总连连点头,转过身吩咐手下:“赶紧去找,找到了带到医护室来。” 找了一大圈,手下来汇报了:“赵总,今天在捕猎场的游客很多,有四五十号人呢。这些人有的已离开,有的坚决不承认是他们射的。” “唉,捕猎场又没有监控,要找出那个肇事的人还真不容易。” 手下最后如斯说。 这个难度,大家都能想像得到。 度假区一干人为难地看着上官少雄和秦多多。 “算了,我决定不追究了,”秦多多轻轻地动了动身子,勉强露出笑脸:“只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就好。” 上官少雄纳罕地看了一眼平静的秦多多。 度假区一方感激莫名,他们没想到,苦主这么容易就饶过了他们。 上回,那个小孩出事后,度假区这边被折腾得够呛,陪了一大笔钱不说,光想起那个孩子的尸体放在办公室桌上的情景就让人毛骨悚然。 赵总代表度假区一方表态,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意外。 秦多多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我有些累了。” 对方赶紧撤走,如释重负。 “你就这样放过他们了?”上官少雄没想到,娇弱的秦多多,竟然还有如此宽阔的心胸。对她的了解,又进了一步。 “就算把他们给杀了,我不是照样被丘比特射中了?”秦多多弯起失色的唇,受伤的那只手,一直被上官少雄轻轻地握着,“我还得感谢那位丘比特呢。” 这回,轮到上官少雄提起疑问的唇孤了。 “要不然,我的手,我的人,我的心哪能有如此的礼遇?”秦多多想举起那只伤手来,只举了一下,便哎哟一下放下了:“还真有些疼。” “都成伤兵员了还动来动去,”上官少雄将小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抚摸着,心里有太多的感慨,却一点都说不出来,堵着,满满当当。“好好躺着,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秦多多哦了一声,似乎想起什么:“小余说晚上请我们吃鸭子大餐呢,老公,你给她打个电话吧,告诉她,我们很可能不能去了。” 上官少雄的脸,一下子乌云密布。 他咬了咬唇,站了起来:“直接去厨房找她吧,她肯定在厨房里。” “也好,你别摆出一付清高的样子哦,对她客气些,说的委婉些。人家对我们一直都很客气,你别把人家给得罪了。” 上官少雄在心里狠狠地长叹了一口:秦多多啊,你真是个善良的傻女人! “知道了。” 上官少雄和身边的护士交待了一声,转身出去。 到了厨房一看,并没有发现上官晓月,在周边转了一圈,仍是没有她的踪影。 站在繁花朵朵地桃花树下,上官少雄给上官晓月打了个电话。 他很诧异,上官晓月竟然关机。 这可不是她的作风。 上官少雄的心里,隐隐地起了疑。 当他听见小余又在桃花坞出现的时候,他就觉得,似乎有事要发生。 秦多多中箭后,上官少雄竟突然想到了上官晓月! 这一切,是不是上官晓月所为? 不! 上官少雄一下便否定了。他不愿是上官晓月,更不相信是上官晓月。他甚至想,上官晓月早就回家了,不可能出现在这。秦多多说她跟小余在一起,是秦多多出现的幻觉。 默默地抽了几支烟后,上官少雄回到观察室,轻描淡写地说:“跟她说过了。” “哦,她一定很惊奇吧?她一定说要来看我吧?” 上官少雄苦苦一笑,“天灾人祸,每天都在发生,有什么好惊奇的?我让她别来烦你了,让你好好休息。” 秦多多仰起头看了一眼沉着脸的上官少雄,笑着说:“老公,你好象生气的样子。” “我当然生气,谁让你不听话跟别人到捕猎区去的?要是听了我的话,哪会有这个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嘛。” 秦多多很虚弱,很无力,很娇憨。 上官少雄很是心疼, 他将秦多多的身子轻轻地移靠在自己的怀里,低下头,望着深黑的眸子,低低地说:“不许说对不起!不许!” 秦多多幸福极了,她觉得一箭能换来眼前的甜蜜,很值。 “老公,早知道这样,我们早就该来这里了,早就该来让那个丘比特射上几箭了。” “胡说什么?不许胡说!” 上官少雄轻轻地吻了吻秦多多光洁的额头:“别说话了,好好睡会。” 秦多多听话地闭上眼睛又倏地睁开:“老公,你不会趁我睡着的时候溜掉吧?” “怎么会呢?我现在要是把你扔了就没有哪个傻男人给拣回去了。” “嗯,你就是那个傻男人!”秦多多开开心心地闭上眼睛。 上官少雄静静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素颜。秦多多是个动静综合体,醒着的时候,鲜活灵泛,睡着的时候,安静得如一个婴儿。 她的睡相可真甜美,双唇微微地张开,长翘的眼睫如蝶翅,轻轻地颤抖着。 秦多多如此可人,上官少雄是第一次发现。 但他没注意的是,一道身影从窗下飞快地闪过,那张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恨。 第五十二章 老公,你在想什么?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4 本章字数:4041 秦多多带伤回来,公公上官云河在第一时间回到家。 “好好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上官云河看了一下伤势,长长地吁出一口郁气:“还好,伤口不深。” 他站起来,笑着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爸这就给你拿点草药敷上。” 上官少雄对草药始终有些排斥:“爸,不用了吧?这几天去医院输液消炎就可以了。” “你懂什么?在美国是很少有人输液的,只有我们中国,动不动就输液。” “爸……” 上官云河看了一眼秦多多,“那听多多的,你是喜欢西医呢,还是信任老爸?” 秦多多当然知道,此刻是最好溜须拍马的时候,她赶紧声援:“当然信任爸爸喽,无条件的绝对的。” 上官云河呵一乐,点了点头:“还是多多善解人意。” 父亲一走,上官少雄不悦地说:“伤在你的身上,这个时候你要是光想着讨好我爸,吃亏倒霉的是你自己。” “你太小看你爸了吧?不管怎么说,爸爸也是闻名遐迩的老中医,治疗这点小伤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我在杂志上看到过,说输液对人体确实没有什么好处。” “行行行,那就让老爸替你疗伤吧。” “老公,你要去哪啊?”见上官少雄转身要走,秦多多叫了起来。 “我让范姨给你炖点补血的补品。” 秦多多笑了,幸福地笑了,她再次觉得,自己得感谢那个射击箭的“丘比特”,若不是他,上官少雄的那张冷脸到现在还挂着呢。 “不用这么麻烦,老公,过来,”秦多多拍了拍床沿:“坐这,你就是最好的补血剂,我一看到你呀,全身的血液就开始沸腾。” 上官少雄哭笑不得,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孔圣人说的那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远则怒,近则不逊。 “好了,躺下来歇会吧,我真想不明白,疼成那样了还贫得出来。” “那也是你的功劳啊,我看到你就忘了疼,看到你就开心嘛,”秦多多将身子移到上官少雄的怀里,摸着他有些扎手的下巴,纳罕地说:“我昨天早上还看到你刮胡子呢,怎么一夜之间就长出来了?” 上官少雄嘿嘿一声,没回答。 他的胡子生命力很旺盛,每天都得刮。一天不刮,就如春笋般地乱长起来。 秦多多一受伤,上官少雄急得什么似的,他哪想到刮胡子啊。 “我明白了。”秦多多突然正色地说。 “明白什么?” “你这胡子一定是急出来的,并且,是为我一个人着急而长出来的,”秦多多吻了吻胡茬,幸福地眯起眼睛,喃喃地说:“我现在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你是我的,是我秦多多一个人的……”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他的心情很复杂,难以言表。 此时此刻,对秦多多,他有感动,有喜欢,还有欣赏。 但仅此而已。 假如这个时候有人跟他说:“上官少雄,你这辈子必须陪这个女人过一辈子!” 或者,拿秦多多的话说是:“上官少雄,你必须向秦多多交一辈子的军粮!” 上官少雄相信,自己会不顾一切地溜掉。 放弃义务责任和良心。 他无法相像,和一个女人过一辈子将是怎样的情景。 是地狱吧。 “老公,你在想什么呢?” “军粮……。”上官少雄神色迷茫,下意识地说。 什么? 秦多多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乱颤!“老公,你刚才说军粮了?是吗?刚才是你说的对不对?哈哈,我真的没想到,我这个腼腆得像佛陀的老公,竟然会说军粮这两个字!说,老公,再说一遍。” 上官少雄红了脸,又羞又窘又不知所措。 “说什么说?赶紧闭上眼睛休息!”上官少雄色厉内荏地低喝了一句,掉开了脸。 不用摸,也知道脸上腾起了火烧云。 秦多多的心情好极了,她觉得,眼前浮现的,怎么全都是幸福的云彩啊? “老公,你是不是想要我了?”秦多多将小手从上官少雄的领子里伸进去,抚摸着宽阔结实的胸膛,开始花痴了:“老公,我也想你……” 上官少雄一把抓住那只如小蛇般游走的手,窘迫地说:“别胡闹了,爸爸马上就会过来。” 秦多多将整个身子贴在上官少雄的身上,假如身子有穿透的功能,秦多多愿意钻进上官少雄的体内,变成他身体上的某个器官,这样,就能永永远远时时刻时在一起了。 听秦多多如此说,上官少雄有感动,更可乐,这女人,总有那么多新奇的言词。 只听得吧答一声响,一个清泠泠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伴随着的,是一声声清脆的巴掌声! “好感人的一幕哦,我都想哭了!” 秦多多和上官少雄同时抬起头,只见上官晓月从露天凉台走进来。 “你怎么会在这?”秦多多看了一眼关闭着的房门,心里很是纳闷。 上官少雄脸上的表情迅即起了变化,他想把怀中的秦多多推开,秦多多却死死搂着他的腰。他有些慌乱地解释道:“隔壁的那间客房和这间屋子共着一个凉台。” 秦多多明白了,从隔壁的客房可以走进露天凉台,同时可以经过凉台来到自己的卧室。 她一下子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那天我吓死了,还以为见鬼了呢。”说着,秦多多将那天晚上的事情简略地说了说。 上官少雄看了一眼上官晓月,眼神很温和,但带着凌厉。 上官晓月站在秦多多面前,居高临下,带着一丝说不出味道的微笑,问:“嫂子,听说被人当野猪射了?” 这话听去,怎么这么刺耳啊? 秦多多正想说话,上官云河托着擂好的草药走进来,身后还跟着范姨。 “范姨,找几个泥水工来。” “上官先生,找水泥工干什么用?” ------题外话------ 非常感谢曾爱珍亲亲送的钻石,好亮滴钻石啊,闪眯了皎皎的眼哦。 第五十三章 沉沦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5 本章字数:4024 隔壁客房通往露天凉台的门,给封掉了。 秦多多这下才明白公公为何找泥水工来。 对公公,猛然间又多了几分好感。 午饭后,秦多多晕沉沉的睡去。上官少雄轻声地喂了两下,秦多多一动不动。 他站起来,给秦多多掖了掖被角,又将窗帘轻轻地垂下。轻手轻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一眼。 秦多多的睡相真美,真安静,就好象是露丝。 上官少雄掩门出去。 他径直朝斜对过的那道门走去。父亲临时有事出去了,上官少雄少了几分忌惮。 重重地敲了两下。 门,很快去开了。 伸出一双娇嫩的手,一把将上官少雄给拉了进去。 “哥……” 上官少雄甩开上官晓月的手臂,直勾勾地盯着她:“你是不是跟我撒谎了?” 上官晓月亲昵地拥着上官少雄,将一个削好的苹果塞进他的嘴里,“哥,我什么时候会跟你撒谎呀?” 一把抓住苹果,上官少雄的脸色依旧很难看:“你昨天上午根本没有回家,昨天下午你还出现在桃花坞!晓月,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以’小余’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 上官晓月一脸的困惑,她抬起明月般皎洁的脸,“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你说什么呢?什么昨天下午我出现在桃花坞,出现在她的面前?我昨天上午就回来了,下午又怎么会出现在桃花坞呢?” “你说的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跟哥说过假话了?” “这就见鬼了!”上官少雄将上官晓月往边上一推,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用一种研探的目光看着上官晓月:“她说在桃花坞遇见了你,还说你领她一块去射箭。” 上官晓月在床沿上坐下,一脸的委屈:“哥,嫂子这是怎么啦,怎么会这样说呢?她是不是烧糊涂了?我昨天上午明明回家了呀,下午又怎么会出现在桃花坞?几百公里地呢,我又没有车,来回哪那么方便呀?” “哥再问你一遍,你昨天下午真的没在桃花坞?” “没在没在没在!”上官晓月委屈的想哭了:“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说我在桃花坞啊?” “我想,这样的事情,她没必要跟我说谎吧?” “我也没说她说谎,我想,她是不是发烧烧坏脑子了?发烧的人常会出现幻觉,我在医院里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 “可是,她跟我说,你也在那里的时候,她还没中箭,她是好好的,又怎么会出现幻觉?” 上官晓月无路可退了,她只得以反守为攻:“哥,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你……。我好伤心,我没想到,哥竟然会相信她的话而置疑我……” 说着,掩面。 望着抽don着双肩的上官晓月,上官少雄好是心疼,他伸过手,将上官晓月的手握在手掌握心里,双慰道:“小傻瓜,哥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哥只是随便问问。别哭了,让范姨看见又该笑话你了。” 上官晓月抬起泪瘦斑驳的脸庞,含羞地笑了笑,伸出小拳头就一拳一拳地打在上官少雄的肩头上:“哥坏,哥好坏!” 上官少雄再次沉沦了。 很多男人,他们不会惧怕女人的凶悍,不怕女人的无理取闹,却最害怕女人的眼泪! 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尤若是无形的炸弹,顿时会把男人坚硬的内心与意志摧毁得一干二净。 上官少雄就是其中的一员。 他最怕看到上官晓月这付梨花带雨的模样了。 那每一滴泪,仿佛都滴进了上官少雄的心底里。 “好,哥坏,是哥不好。”上官少雄站了起来,“今天是晚班吧?那你好好睡会。” “哥,你去哪?” 上官晓月一把拉住上官少雄,“这么多天都没好好陪我了,哥,我不让你走。”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掰开晓月的手,“别闹,她在家呢。” “她在家又怎么啦?”上官晓月尤若万箭穿心,在上官少雄面前越发的楚楚可怜了,她抽泣着说:“哥,我发现你变了,你变得会顾忌她的感受而无视我的感觉了……。” 唉! 上官少雄顿了顿脚,显得有些无奈有些烦燥:“别哭了好不好?她是为我受的伤,假如不是她挡了那一箭,躺在床上的该是我了。就凭这个,我也不能不管她吧?” 上官晓月如藤一样地缠着上官少雄:“哥,你真的是因为这个才这样顾忌她的?” “你别胡思乱想了,上床躺会吧。” 说着,上官少雄将上官晓月按到了床上。 上官晓月搂着不放,“哥,再陪我十分钟,不,再陪我五分钟,三分钟也行。” “好好好,你上床躺着,我看着你睡。” 上官少雄的眼里,流露出一抹烦恼。 上官晓月将这个捕捉到了,她赶紧松手,很温顺地躺下,微微地阖上眼睛,乖巧地说:“好,我听哥的,我好好睡觉。” 上官少雄无奈地苦笑了。 上官晓月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忤逆他的心意,不像秦多多那样,总是顶风而上,与自己对着干。 可人就是会犯贱,顺从多了吧,他又会希望有一些抵触,有一些反抗。把拳头打在棉花堆里又有什么意思? 走出上官晓月的房门,上官少雄并没有马上走进自己和秦多多的卧室,而是走到隔壁的客房抽起烟来。 腾起的烟雾中,上官晓月的那张面孔与她的话,不时在放映,在回响。 上官晓月否认秦多多的说话,否认在桃花坞出现过。 可秦多多却言之凿凿地说见到过小余。 “小余”,就是上官晓月,这点,上官少雄知道,三个人之中,只有秦多多被蒙在鼓里。 这么说,秦多多和上官晓月之间,必定有一个人说谎。 那会是谁呢? 上官少雄的潜意识里,觉得这个说谎的人一定是秦多多。 可秦多多为何要说这个谎? 难道,她看出什么来了吗? 这么一想,上官少雄觉得自己的后脊梁上一阵阵的发寒。 第五十四章 你担心我哥在外面有女人吗?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5 本章字数:4469 上官少雄推门进去,迎头就看见秦多多正睁着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骨碌碌地望着自己。 “你……你醒了?”上官少雄讪讪然。 “嗯。”秦多多想翻身坐起,受伤的手不吃力,哎哟了一声又只得躺下。 上官少雄赶紧上前搀扶,嗔怪道:“注意一点,别把伤口给撑开了。” “老公,你刚才上哪了,我叫你也不答应。” 秦多多随口问。 上官少雄有些心虚地望了一眼秦多多,倒了一杯果汁递到秦多多的手里:“我……我在书房。” 秦多多接过杯子,美美地啜了一口,哦了一声说:“你今天不去驻地吧?” 上官少雄很想逃离,但看到秦多多的那只伤手,他将想走的话强行咽了下去,“今天不走了,明天回驻地。” 心里还想,秦多多受伤了,她应该不会再嚷着叫自己交军粮了吧? 有些安然。 “太好了,”秦多多将杯子一放,拉住上官少雄,仰起头:“老公,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吧?” “等你伤好了再说。” “我没事,”秦多多忍痛甩了一下手臂,娇嗔地说:“你看你看,我一点都不疼。” “别闹!”上官少雄皱起浓眉喝道,将秦多多强行摁进了被窝里:“你再睡会儿,我还有事呢。” “什么事呀?”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冷冽的脸上闪过一丝厌烦,声音也变得有些沉郁:“你不需要知道。” 对秦多多,上官少雄很是矛盾。 当他看到秦多多那异于常人的智慧与可爱时,他有些欣赏,甚至有些喜欢。 可当秦多多表现出强悍、缠人一面的时候,他会没来由的心烦。 刚才上官晓月的一番话,将上官少雄刚滋生起来的柔情又悉数掐灭了。 秦多多她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说上官晓月出现在桃花坞?她这样做是什么目的? 秦多多诡计多端,她会这么说,一定有她的目的。 上官少雄讨厌自己被算计的感觉。 秦多多并不知道上官少雄有如此复朵的心路,她看了一眼上官少雄,委屈,催化了湿雾,让她的双眼看起来雾蒙蒙的。 上官少雄怎么又变得这般冷冰冰的了? 就算看在自己为他受伤的份儿,他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吧? 但秦多多是个不会示弱的女孩,她用力地眨巴了一下眼,故作大大咧咧地说:“我当然需要知道,别忘了,我是你的老婆!说,你到底要去哪里?” 上官少雄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秦多多假如和上官晓月那样,每当自己冷下来的时候知道用什么来点燃自己的心那就好了。 秦多多太强势太不知道动用女人们的特权了。 “我……我出去买点水果。” 好不容易找到借口。 “让范姨去好了。” “范姨有她自己的事,”上官少雄不由分说,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幽幽地问了一声:“喜欢什么水果?” 秦多多又欢乐了起来,原来,上官少雄真是为自己去买水果啊。 她欢声地说:“我要樱桃。” 上官少雄唔了一声,走了。 秦多多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书,不想看;电视,没什么好节目;上网吧,受伤的右手又很不方便。 晕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沉闷的敲门声倏地响起。 肯定是上官少雄回来了。 她冲着门就喊:“臭老公,玩什么礼仪呀,进来就是啦,还敲什么门?” 门,轻轻地推开了。 秦多多扭头一看,小脸上的光彩顿时消失殆尽,淡淡地说:“是你呀晓月。” 上官晓月穿着一身牛仔装,白衬衫的领子翻出来,衬着新剪的短发,很是精神。 “嫂子,好点了?” 秦多多有些防备地看了一眼上官晓月,往里移了移身子,“好多了,谢谢。” 上官晓月站在床沿,双手插在兜里,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多多:“嫂子,听说你是为了救我哥才负的伤?” 秦多多不置可否,笑了笑不作声。 “真是这样呀?那嫂子你太伟大了。” “过奖了。” “昨天晚上,我们医院收治了一位重伤的女人,她是为了丈夫才遭人砍的,送进医院的时候像个血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秦多多不知上官晓月为什么要提起这么血腥的事情。但她是个女人,很有善心的女人,那个女人伤的那么重,她为那个女人感到痛惜和难过。 “是吗?真可怕。” “其实,真正可怕的是,不是身体上的伤。” 秦多多抬头看着上官晓月。 上官晓月圆圆的眼睛里疾速地闪过一丝嘲讽和挪揄,但很快掩饰了过去。 “她老公在外面有女人,那个女人呢,又是有老公的。那女人的老公知道了他老婆在外面偷情后,雇了几个人冲到他们幽会的地点,冲着她的情人就砍。那女人奋不顾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刀。情人只伤了皮毛,而女人却被砍得不成人样,血肉模糊。” 秦多多听着,毛骨悚然。 见秦多多不答话,上官晓月继续往下说:“今天上午,那个女人做完手术从手术室出来,却发现她的情人不见了。” “去哪了?”秦多多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回家去了,有人看见,那个男人陪着他老婆在菜场买菜呢。” 这男人也太没有良心和人性了。 不管怎么说,那个女人是为他而受的伤哪。要不然,躺在病床上的,应该是那个男人吧? 不过,谁叫那个女人不遵守道德伦理呢? 那个女人也活该! “所以啊,女人不要太傻,为男人付出是不值得的。” 上官晓月总结性地说。 秦多多很聪明,她一下明白了上官晓月讲这件事情的用意。 她托着伤手慢慢地坐了起来,直截了当地说:“晓月,我不是那个偷情的女人,你哥也不是那个没有人性的男人。” 上官晓月讪然一笑,突然,她冷笑着说:“嫂子,你会不会担心我哥在外面有女人哪?” “我不担心,只有没自信的女人才担心自己的老公会在外面有女人,”秦多多环视了一下自己傲人的身材,略挑眉梢:“我相信,对你哥来说,我是最好的最优秀的。” “你也太自信了吧?我哥这么帅,又那么杰出,喜欢他的女人多的是,”上官晓月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多多:“嫂子,我想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 第五十五章 涉黄之嫌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5 本章字数:4342 秦多多歪着头看着上官晓月:“既然是善意的,那我洗耳恭听。 ” “不要相信任何男人,包括我哥。” 秦多多挑了挑眉尖:“晓月,你这可有挑拨之嫌哦。” “我这是为你好,为这个家好。” “谢谢。” 见秦多多恹恹的,不愿说话的样子,上官晓月冷笑了笑,又说了一句:“嫂子,我还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假如是跟我无关的秘密,那就别告诉我了。” “当然是跟你有关的喽。” 秦多多淡淡一笑,心内很是纳罕,跟自己有关的秘密,会是什么?就算有,也轮不到上官晓月来告诉自己吧? “有个女人一直在缠着我哥,好几年了,我听说,前两天她也在古镇,不知嫂子你有没有见到。” 什么? 上官少雄的身边还有这样的女人? 秦多多突然想起了小余的话,小余不是说那天半夜看见上官少雄和一个长发女孩在酒吧吗? 难道就是那个纠缠不休的女人? 哼,好个上官少雄,明明小余说的没错,他却硬说自己是做梦了,是烧糊涂了。 等他回来,看怎么收拾他! 心,一下子蜷缩了起来;脸色,不由自主地阴沉下来。 但她很快将不悦的神情给隐藏起来,给上官晓月倒了一杯开水,依旧不咸不淡地说:“像你哥这么优秀的男人,假如没有女人追着,那才不正常呢。” “嫂子,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我介意的是,你哥的心里会不会有别的女人。至于纠缠他的女人,我无所谓。” 上官晓月莞尔一笑:“假如我哥的心里有别的女人,嫂子,你会怎么样?” “很简单,我会用我的自身魅力将那个女人驱赶出去。” “我不得不说一句,嫂子自信过了头。” “是吗?” 对这个问题,秦多多不愿再纠缠下去。 她缓缓地躺了下去。 原以为,上官晓月会识趣地离开。 谁成想,上官晓月反而在床前坐下。 “今天不上班?” 秦多多微阖着双眸,问。 言外之意就是,上官晓月,你怎么还不走啊? “夜班。” “上夜班没办法睡觉吧?”秦多多将话说得更明白些:“那赶紧回屋去睡会,要不然身体吃不消。” 上官晓月按坐不动,“没关系,我身体好着呢。” 秦多多索性将眼睛完全闭上,不留一丝缝隙。 与小姑子很少这样单独地相处,有些尴尬。说实话,秦多多不喜欢上官晓月。 “嫂子,哥上哪去了?回驻地?” “去买水果了。” “哥真是个模范丈夫哦,”上官晓月酸溜溜地说:“除了对我,他还没有对谁有过这么尽心呢。” “买个水果就算尽心了?你的要求也太低了吧?” 上官晓月望着眼前这张如雪赛玉的俏脸蛋,恨不得将手中的开水猛倒过去! 她有一种毁掉一切的冲动! “这么说,哥常为嫂子做高要求的事情喽?” 上官晓月咄咄逼人,秦多多有些恼怒,她睁开双眼,笑着说:“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不可以打听。” “夫妻”两字,如一把锥子,深深地刺痛了上官晓月的心!秀气的脸上,闪过一丝忿恨,她咬了咬唇,细眯着眼:“这有什么?嫂子真迂腐。” “我就是这么迂腐,没办法,请晓月你见谅。” 上官晓月嘿嘿一笑,转移了话题:“嫂子,你和我哥什么时候要孩子呀?” “顺其自然。” “我哥以前说过,他不喜欢孩子。嫂子,现在哥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上官少雄不喜欢孩子? 秦多多一愣,随即笑着说:“有没有改变,我不知道,你要是如此关心,可以去问你哥。” 上官晓月眉头一蹙,那个最主要的话题顺势而出:“嫂子,我哥对你好吗?” 秦多多直勾勾地望着上官晓月,微微蹙紧眉尖。这个问题,秦多多记得,上官晓月已问过两次了。“晓月,你这是关心你哥,还是关心我呀?” “都关心。” “谢谢,”秦多多侧过身子,抿了抿红唇:“从我的角度来说,你哥对我真的很好,这点,请你放心。” “如何个好法呢?” “宠我爱我,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秦多多被逼到角落,来了气,她飞快地往下说:“早上起来,他要抱我起床,给我穿衣,侍候我洗漱,连牙膏都给挤好。吃饭的时候,他要给我夹菜盛汤;出门上车,他要给我打开车门;逛街买东西的时候,他是买单加提东西的主人;看电影听音乐,他会给我买好我喜欢的零食;洗澡的时候,他会先给我放好水,调好了水温,然后抱我进去,” 说到这,秦多多笑咪咪地说:“接下去就不好跟你这个小姑子说了,有涉黄之嫌,嘻嘻。” 秦多多每说一句,上官晓月的心就颤栗一下,等秦多多说到这,上官晓月觉得自己的心已成了马蜂窝! 明知上官少雄不可能对秦多多如此溺爱和体贴,可听到秦多多如此说,她还是觉得自己受伤了。 上官晓月很矛盾。 她很想知道,上官少雄和秦多多在一起,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情景,可一旦知道,她又觉得自己仿佛被凌迟一般。 痛苦,横竖都是痛苦! 秦多多也是成心这么说的,她发现,上官晓月对上官少雄的关心过了头。这让秦多多很不爽。 上官晓月将水杯一放,站起来就走, 秦多多在身后假意挽留:“晓月你不再坐会了?你哥很快就会回来了。” “不了。” “你喜欢什么水果?等会让你哥再去买。” “我什么都不喜欢。” 上官晓月的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悦。 秦多多听出来了,她继续笑道:“你是担心你哥不肯去吧?你放心,我要是发话了,他屁颠屁颠就去了。” 上官晓月不回答。 房门,砰地一下重重地关上了。 秦多多窃笑。 第五十六章 反攻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6 本章字数:4280 上官晓月走后,秦多多陷入了沉思。 她不喜欢上官晓月,一直都不喜欢。可是,上官晓月的这番话,在秦多多的心里起了反应。 将上官晓月的那番看似没有条理和中心思想的话语稍一梳理整理,便得到了一条很重要的信息。 上官少雄的身边,一直纠缠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甚至跟在自己的身后,一直跟到了古镇。 这下,秦多多思绪万千,当时发生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这会儿都想清楚了,一一地对上了号,且入了座。 夜半奇怪的敲门声,小余屋里那个熟悉的背影! 是那个女人敲的门;半夜看到的那个男女相偎的情景,并不是自己做的梦境,更不是发高烧产生的错觉。 上官少雄把真实发生的事情推到自己的身上,实在是太可恶了。 如此一推断,一直纠缠上官少雄的,是那个小余! 难怪,小余会对自己一见如故,她是有备而来啊。回想起小余曾跟自己说,她亲眼看见上官少雄和一个长发女孩在酒吧里。其实,她就是那个长发女孩,她跟自己这么说,成心是为了在自己和上官少雄之间制造矛盾,挑拨离间! 这人的用心,太歹毒了! 恨,太可恨了!自己像个大傻瓜似地被蒙在鼓里,把小余当成好朋友! 一种被戏弄的感觉直冲大脑,秦多多的眼眶都红了! 她真想马上找到小余,什么也不说,给贱人一个大耳括子先! 浑身冰冷却口干舌躁,连着灌下一大杯开水,秦多多始才觉得自己冷静了些许。 那个小余居心叵测,像张狗皮膏药一样紧贴着不放。那么,上官少雄对小余,又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他爱小余吗? 秦多多立马否定,不可能! 假如上官少雄爱小余,且小余已在身边纠缠数年,上官少雄完全可以和小余结婚。 可是,假如上官少雄的心里没有其他的女人,那他对自己为什么这么冷淡?为什么每次的爱爱都是那么的勉强和无力? 秦多多摇了摇头。 坚决地摇了头! 不是,绝对不是,上官少雄的心里绝对没有别人。他会那样,纯是因为他有毛病,性冷淡。 她连头带脚地蒙上,好累,好困。 真有些不明白,为何每次喝了开水便犯困。 上官少雄回来的时候,秦多多已经和周公打得难分难舍了。 在离床不远的化妆凳上坐下,回身望着秦多多甜美的睡相,上官少雄的心,同样很复杂。 而且,很头疼。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对待秦多多。 难道,真要在约定的期限内和秦多多离婚? 上官晓月那步步进逼的提醒:哥,还有二十七天;哥,还有二十五天;哥,还有二十三天…… 这一声声,仿若催命的刀,一刀刀地刺向内心深处! 答应老父亲和秦多多结婚,上官少雄是有条件的。但他很明白,就算父亲答应天底下所有的条件,也不会答应自己和上官晓月在一起。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就算父亲眼不见为净,对自己的事情不再加以干涉,但自己仍然不能和上官晓月公开在一起。 这就是命运,这就是老天的安排。 随着和秦多多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上官少雄发现秦多多的优点和可爱之处也越来越多。假如,自己的生活中没有上官晓月这个人存在,上官少雄觉得,自己有可能会爱上秦多多。 秦多多,无拘无束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很细腻的心,外加,抗击突来事件的沉着与勇敢! 回想起那一幕,当秦多多面对箭头而一把将自己推开的壮举,这……一般的女孩是做不到的。换上别的女人,早吓成一滩泥了。 自己是个堂堂的男人,堂堂的军人,在那一刻不是也瞬间迟疑了吗? 相较之下,自己这个大男人竟然不如她这个小女人! 上官少雄当然也明白,秦多多会那么做,除了有勇气有,更多的是,爱。她爱自己,爱的没了自我! 在关键时刻,她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伤到心爱的人。 这就是秦多多! 而自己呢?对她从来没有一个好脸色,厉色拒绝她的关心,她的体恤。甚至,嘲笑她的床第贪婪,讽刺她厚颜无耻,倒追着男人不放。 其实,说到底,秦多多会如此黏人,不就是因为她爱自己,希望跟自己日夜相处不分离吗? 她有什么错? 越想,上官少雄越觉得对不起秦多多。 “小余!你……不许你纠缠少雄!他……他是我的老公!你走开,走开!” 睡梦中的秦多多叫了起来。 上官少雄一惊,秦多多,她怎么会在睡梦中叫出“小余”这个名字来? 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上官少雄从卫生间拿来一条干毛巾,轻轻地试去秦多多额头上的冷汗珠。 秦多多浑然不知。 望着如桃花般的脸蛋上浮起的那抹痛楚,上官少雄的心,没来由地抽搐了几下。 疼,真有些疼! 生平第一次,为一个上官晓月以外的女人而心疼。 轻轻地替秦多多掖好被子,上官少雄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去。 “晓月,你不可以说你哥的坏话,不可以!”睡得很沉的秦多多,不知是因为伤痛的原因还是心里藏不住事,平时不爱说梦话的她,梦话连篇:“你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喜欢别的女人的,他的心里……他的心里只有我秦多多!” 上官少雄傻眼了。 这么说来,是上官晓月跟秦多多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上官晓月她到底要干什么呀? 上官少雄的火,上来了。 他开门出去。 门,咯答一下,轻轻地掩上了。 秦多多一下睁开双眼,抚了一下还留有上官少雄余香的额间,一股幸福在周身徜徉了。她再次确定,上官少雄是喜欢自己的。因为他内敛,他的爱,他的关心,不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表现出来。她嘻嘻地笑了,说:“对不起,老公,这是秦子兵法中的梦里透实。这招呀,专管表面上不能多说,而又必须把事情让另外一个人知道。” 秦多多相信,上官少雄一定会去责问上官晓月。 哼,谁让上官晓月挑拨离间的?让她受受教训也好。 第五十七章 嫉火中烧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7 本章字数:4159 “晓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上官少雄也不敲门,径直推门进去。 上官晓月斜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 安躺不动,故作不知情,问:“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心里,把秦多多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 这个死女人,还真多嘴,竟敢在哥的面前告自己的黑状。 上官少雄也不细说,他相信,秦多多醒着的时候有可能说假话,可梦话,想必不会有假。 “我跟你说过,别着急别多事,你为什么总是不听呢?为什么一定要弄出一些事来让我烦呢?” 上官晓月翻身坐起,用手指捋了捋短发,瞪起诧异的双眸,直勾勾地望着上官少雄。嘴角一抽,一抹委屈便遍布她整张脸孔!“哥,你是听了谁的挑拨又来责问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哥如此不信任我,如此生气?” 上官少雄最见不得上官晓月的这样小模样,太让人心疼了。 他在床沿坐下,将上官晓月的手,轻轻地抚在手掌心里,移开了目光,有些神不守舍地说:“没有谁挑拨,我只是希望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上官晓月顺势起身,将大半个身子倚进了上官少雄的怀里,玩弄着军衬衣的扣子,神色凄迷地说:“哥,我发现你变了,变得好陌生,变得让我好害怕……” “小傻瓜,哥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上官少雄说的有气无力,他将上官晓月轻轻推开,叹了一口气,隐忍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口:“晓月,你到底跟秦多多她说了些什么?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怀疑起小余来?” 上官晓月抱膝坐着,上官少雄推开自己的举动,深深地伤害了她。 她的眼里,慢慢地蓄起了泪水,掉过头,声音低微,凉意,在话语间流溢:“哥,一定是秦多多跟你说了些什么吧?” “她没说什么。” “我不信。哥,你老实说,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听她的梦话里提到了小余……” 上官晓月咯咯地笑了两声,眼底里有了怒火,但声调依旧平稳,细声细气:“梦话?哥,她的梦话你也信?” 在上官少雄面前,上官晓月一直严格地约束着自己。从小就知道,上官少雄喜欢平和温柔一些的女孩。 “当然不至于。但是,她在梦话中提到了小余,提到了什么别的女人。在这点上,我觉得秦多多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否则,她怎么会在梦里说这种话呢?” “哥,我感到很难过,你现在是宁愿相信她也不肯相信我了。” “”胡说什么呢?我只是随口问问。“ ”你这是随口问问的架势?你是没看见自己的表情,“上官晓月抓过床头柜上的镜子,递到上官少雄的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就差要吃人了。“ 上官少雄推开镜子,他没心思和上官晓月开玩笑。 ”晓月,在这段时间里,你离秦多多远一些行吗?你从中一搅和,我担心事情会变得难办。她现在已经怀疑我有别的女人了,一旦她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你也了解父亲这个人,一怒之下,父亲不仅会全力维护秦多多,而且,还会对-“ ”对我怎么样?是不是又像以前那样,要赶我出去?“ 上官少雄苦着脸,”反正,你不要挑战父亲的底线,更不要去考验他。“ ”老头子也不是怪兽猛兽,我不怕他!“上官晓月含着泪,面容却异常坚决:”只要哥的心没变,我什么都不怕!“ ”这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上官少雄也不知该怎么开异上官晓月,踌躇了好大一会儿工夫,说:”我只是希望,不要节外生枝。“ 上官晓月仰头看着上官少雄,死死地看着,就好象上官少雄的脸上长出花儿来似的。 ”哥,你真是这么想的?“ ”那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我总觉得你喜欢上了秦多多,你想离开我。“ 上官少雄的心,变得更乱更糟了。 他有些恼火地站起来:”成天胡思乱想,真拿你没办法。“ 上官晓月幽幽地说了一句:”哥,还有十九天!“ 一开始,每当上官晓月提起约定的时间,上官少雄会有一种紧迫感,还有一种愧疚的酸楚。而今天,当他再次听到上官晓月嘴里蹦出时间来,他感到很烦躁,好象,上官晓月拿着一根索命的绳索在催自己上吊! ”我没忘记!“上官少雄狠狠地撂下一句,开门出去。 上官晓月哭了。 压在嗓子眼里的哭声,上官少雄当然听见了。 他心软了,很想回去安慰一番。 正欲转身,看到穿着睡衣的秦多多站在房门口,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上官少雄吓了一跳,表情讪讪然,走过去:”这么快就醒了?“ 秦多多扑进上官少雄的怀里,嘟着小嘴:”你不在身边,我睡不安稳。“ 上官少雄窘迫,偷偷地看了一眼斜对过的那道虚掩的房门。 他相信,上官晓月一定耸起耳朵,调动起全身的神经在捕捉门外的动静。 ”我去把樱桃洗了。“说着,就要溜。 秦多多拉住不放,提高声调:”老公,刚才你找晓月聊过了?“ 上官少雄急于离开,支吾地应了一句。 秦多多偏不放,而且,直接往屋里拖,边腻歪边大声地说:”老公,我现在不想吃樱桃了,你陪我说说话吧?“ 上官少雄要挣脱,秦多多就装伤口疼,哎哟了一声蹲了下去,哭丧着脸儿说:”老公坏,你碰到我的伤口了。怎么这么疼呀?老公,你帮我看看,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上官少雄好无奈,正要解开那绷带,秦多多如一根藤条似地缠上了他,撒着娇:”抱我进去,我的手疼,脚也疼。’’ 上官少雄伸手去搀。 秦多多不干:“我不,我喜欢你抱我。我可是个伤病员,有权利提出任何要求。” 上官少雄又偷窥了身后一眼,神情更是不安。上官晓月见到眼前这一幕,她一定会伤心欲绝的。可是,面对为自已而受伤的秦多多,他又无法冷下心来拒绝。 真是太为难上官少雄了。 秦多多像荡秋千似地挂在上官少雄的身上,娇俏地指挥道:“快抱我进去,我想尿尿。” 啊? 上官少雄的俊脸,涨得通红。连脖子都红了。 身后,传来了重重的关门声。 秦多多乐了,上官少雄的心,却被重重地扯了几下。 第五十八章 佣人叫板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8 本章字数:4273 婚假已结束,可公公不批准,并亲自给公司领导打了个请假电话,秦多多只好仍在家休息。 一大早,将前往外地的公公送上车,又将去部队营地的上官少雄送到门口,偌大的家中只剩下秦多多和范姨、陈嫂。 范姨忙着份内的事情,根本无睱理会秦多多。 秦多多甩着伤手,这里走走,那里逛逛,无聊极了。 最后,她走进了厨房。 “范阿姨,今天中午就我们三个人吃饭?” 这纯粹是没话找话。头上的蚤子,明摆着。 范姨嗯了一声,头也不抬。 看到范姨如此怠慢的样子,秦多多有些来气了。 她也想不明白,这个范姨对自己为何总是冷冰冰的。自己有得罪她?没有吧。 “范姨,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秦多多走过去,从菜筐里抓起一条黄瓜,狠咬了一口,嚼着,口齿不清地问。 “少奶奶这话问的奇了,我一个下人,怎么敢对主人有什么意见?”好不容易,范姨抬眼看了一下秦多多,干瘦的唇角往边一扯,一缕寒意在脸上若隐若现,“少奶奶,这地方不是你呆的,小心让油烟熏了你。” 这话听去,怎么这么别扭? “范姨,我这个人吧,你可能不了解。我不是个多事的人,但是,也不是个怕事的人,”秦多多咯吱咯吱地嚼着嫩黄瓜,“还有,我喜欢干脆,有什么话都喜欢说在明里,不喜欢拐弯抹角,更不喜欢去揣测别人的意思。” 秦多多的意思很明了,范姨也不是个傻子,当然一听就明白。 “少奶奶,你还是出去吧,我对你没意见,真的没意见。” 秦多多将黄瓜蒂头丢进垃圾筒里,一边洗手一边笑道:“范姨,还说没意见,看你把你的脸都绷成一张鼓皮了,我相信,假如我伸手去敲的话,一定能敲出一曲愤怒的调子来。” 范姨不由地咧了咧嘴,这秦多多,还真有些意思。 “少奶奶,中午想吃点什么?晓月要是在家的话,她喜欢清淡一些的饭菜。” 秦多多的脸色,霎时变了,笑意全失。 她轻哼了一声,说:“我的口味比较重,你给我做一道酱香肘子。” 其实,秦多多也不愿吃一些油腻腻的食物。她这样吩咐,是对范姨的不满。 谁让范姨总喜欢拿上官晓月做范本的? 上官晓月又不是国标。 “肘子?家里没准备。”范姨那张鼓皮脸又绷得紧紧的了。 秦多多很是不悦,这个家,到底是范姨是主人还是自己是主人哪?范姨若是连这点都弄不清楚,自己这个主人也没办法当了。 “去买呀。” 秦多多淡淡地说, 范姨歪着脑袋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多多,拍了拍湿淋淋的手,略略地提高了声调:“对不起,我忙着呢,没工夫再出去买菜。少奶奶要真是想吃肘子,我明天要是没忘记这茬的话,我会买回来的。” 什么叫没忘记? 范姨的意思是,假如她忘记了就可以不买了。 这天底下,还有如此放肆的佣人? “我这个人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想吃的东西不能等。范姨,你现在就去买,我午饭就想吃猪肘子来着。” 范姨根本没把秦多多放在眼里,她一边切着春笋,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对不起,假如少奶奶连等一天都不能等的话,那我也没辙!” 什么? 秦多多想起娘家妈曾经说过,对待佣人,特别是那种把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佣人,一开始便要给她们下马威,要让她们知道,来自小户人家的姑娘,也是不容轻视的。 只要嫁进了豪门成了少奶奶,便是她们的主人。 范姨太不把秦多多放在眼里了。 很好! 秦多多抿嘴一笑,不再说话,返身来到餐厅。 范姨有些得意,觉得自己把少奶奶给降住了。 没想到,秦多多在餐椅上坐下,面对着厨房,突然问了一句:’’范姨,我们这个家有几个佣人?’’ 范姨不知其意,照实回答:“两个,我一个,陈嫂一个。” 秦多多知道,陈嫂是专管打扫卫生和整理家务的。 “陈嫂的厨艺怎么样?” 范姨闷声闷气地说:“不错,可以做得一手的农家饭菜。” “好,我正想吃农家菜饭,”秦多多站起来:“这样吧,你和陈嫂换个岗位,你去打扫卫生,让陈嫂来做饭。” 尽管家里只有两个佣人,但管厨房佣人的地位,绝对高过管洒扫的。 范姨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舌头,在双唇上飞快地转了一遍,气哼哼地说:“我到这个家十几年了,一来就是管厨房的。打扫卫生的事情,我不会做。” “不会做可以学,没人天生就会。” “少奶奶,你这不是成心要拿捏我吗?” 秦多多嘿嘿一笑,说:“是你要拿捏我,怎么反咬一口呢?” “我哪有?” “没有吗?我刚进这个家的第一天,我想吃牛奶面包。你说没有,今天想吃一口猪肘子,你还是说没有。范姨,我倒想知道,这个家都有些什么?还有,我更想知道,假如我公公想吃点什么,你是不是也说没有啊。” “没有就是没有,我不是孙悟空,变不出来。” “你直面回答,”秦多多用手指叩了叩花梨木的桌面,“假如,我公公想吃,你也能找借口拒绝?” 范姨鄙夷地抽了抽唇角,又让那条灵巧的舌头在唇上飞快地转了一道,然后歪着头说:“等上官老先生回来,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他。” “你的意思是,哪怕是我公公,你照样不买账?” 范姨不再用嘴巴回答,而是改用了鼻孔出气。 秦多多霍地一下站起来,很生气,但脸上仍挂着笑,脆生生地说:“那好,范姨,我今天有两个决定要告诉你。” 范姨头也不抬,根本无视秦多多的存在。 “一,你跟陈嫂交换岗位;二,你可以辞职。”说着,秦多多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撂下一句话:“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 范姨傻眼了。 这个才进门的新媳妇,竟然敢跟自己叫板! 上官老先生也不敢如此对待自己。 范姨扯下围裙往灶台上一扔,坐在小凳上生起气来。她想起了往事,想起了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家,为何,上官老先生会如此迁就自己。 往事如烟,遥远,却异常的清晰。 第五十九章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8 本章字数:4941 秦多多回到楼上,陈嫂正在浴室擦洗浴缸。 “陈嫂,你过来歇会。” 陈嫂不善言语,秦多多到这个家已有了半个月,彼此间的交谈不会超过十句。更多的时候,陈嫂喜欢用点头和摇头来应对。 陈嫂摇了摇头,继续忙活着手中的活。 “陈嫂,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陈嫂这才放下手中的抹布,走近秦多多。 “少奶奶……” “你到这个家有多少年了?” 陈嫂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秦多多猜测道:“十年?” 陈嫂摇了摇头,又比划了一下。 “十五年?” 点了点头。 晕死,遇上一个聋哑人的亲戚。 “那就是说,你和范姨是差不多时间来的?” 再次点了点头。 秦多多从未很认真地打量过陈嫂,这会儿抬起头,用力地看了陈嫂一眼。 陈嫂的长相很普通,普通的,放进人群里便再也找不出她来。 但陈嫂有个特征,一下子被秦多多捕获住了。 那就是她看人的时候,喜欢用眼角的余光。 就好象那个范姨,每次说话的时候,总喜欢用舌头在双唇上飞速地舔一道。 上官家的佣人都有特点。 有意思。 “你能跟我说说范姨吗?” 这要求一提出,秦多多就有些难了。陈嫂只知道点头摇头,对待这样的问题,她如何用点头摇头来表示? 这不是为难陈嫂吗? 陈嫂微拘着头,双眼直愣愣地望着脚尖。 但秦多多已敏锐地发现,陈嫂的眼光已在自己的身上扫了一遍。 “范姨她,她很好哩。” 陈嫂小声地回答了一句。 呵呵,陈嫂不仅会摇头点头,还会回答呢。 秦多多很开心,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进口苹果,递给陈嫂。 陈嫂推让了两下,收下,小心地放在上衣口袋里。 “吃吧,这苹果有的是。” 陈嫂笑了笑,不说话。 “陈嫂,你刚才说范姨很好。你倒说说看,她怎么个好法?”一想起范姨对自己的怠慢和轻视,秦多多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必须了解范姨,否则,自己在这个家里会待的很难过。 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好,就是好嘛。” 秦多多哑然而笑:“你能具体说说,她好在哪吗?” 陈嫂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秦多多有些气馁,正要挥手让陈嫂退去,陈嫂喃喃地说了一句:“少奶奶,别和范姨她过不去。” “什么叫我和她过不去?是她跟我过不去!” 陈嫂点了点头,平整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好象,什么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我还想知道,她在老先生面前,在少雄和晓月面前也如此放肆?或者是,单单欺负我是刚来的?” 陈嫂看了一眼门外,目光有些怯怯的,声音压得低而又低:“她对老先生也很不客气的。” 什么? 范姨她有没有搞错,对德高望重的上官云河也敢呲毛? 秦多多有些不信了,陈嫂,是不是为了安慰自己才故意这么说的呀? “真的,少奶奶。”陈嫂重重地点着头, 仿佛,需要点头来佐证这句话。 “我不信,我公公,他会让一个佣人爬到他的头上去?” “真的真的,范姨还敢在老先生面前摔碗筷呢。” 秦多多瞪大了她那双清水粼粼的大眼,这,怎么可能? 这范姨是不是想造反哪,竟敢在主人面前如此猖狂? 陈嫂冲秦多多又是一阵的乱点头。 不等秦多多说什么,陈嫂已经重新走进了浴室。 秦多多的好奇心已彻底征服了对范姨的不悦之心。 这个范姨是何许人也?是个什么来历?要不然,她掌握着老公公的什么把柄? 否则,公公会放任一个佣人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 有些违悖常理。 公公会有什么把柄会让一个佣人给掌握住?匪夷所思。 秦多多突然想到,范姨和公公的年纪差不了多少,他们之间…… 马上否决枪毙,这怎么可能?范姨只是个识字不多的乡妇,而公公,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而且,有地位有学识,他怎么可能和一个下人有那种关系呢? 那到底是为什么,范姨敢如此犯上? 秦多多想来想去想不通。 但她决定,对范姨决不能手软,决不能迁就。无论公公是如何迁让的,自己决不能退缩,决不能让范姨占上风,否则,自己绝没有好日子过。 让一个佣人摆布,这要传出去,自己如何有脸面面对江东父老? 娘家妈常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秦多多拎着个包下楼,特地走到厨房门口,淡然地说:“范姨,我回娘家一趟。在我回家之前,我希望餐桌上已然看到我喜欢的酱香肘子,否则,你必须在三天之内做出决定。我这个人说话算话,你不必花时间来考验我。” 说着,一声拜拜,人影已飘向大门外。 没一会儿,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范姨冷冷地走出来,走到门口。 秦多多已驾车离去。 “小家子出来的女子就是没有教养!” 陈嫂提着拖把下楼,闻声望了一眼院门外,低下头,不作声。 心里,却非常不赞成范姨对少***评价。 少奶奶虽然出身小户人家,但待人很好,不笑不说话,没有一丁点的架子。 “陈嫂,刚才少奶奶都跟你说了什么?” 陈嫂一愣,心里又想,范姨不是一直在厨房吗?她怎么知道少奶奶跟自己说过话呀? 陈嫂摇了摇头。她不是一个多事的人。 “就知道摇头!”范姨斥责了一声,用舌头绕着唇边走了一圈,不屑地撇了撇唇角,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她是不是说,要让你掌管厨房,让我去搞卫生?” 陈嫂木纳地摇头。 “哼,她以为她是谁啊?披上羽毛就成了凤凰?在我面前摆主子架势,早着呢。” 陈嫂忍不住了,轻声地说了一句:“少奶奶这人挺好的……” “好个屁好!一来就跟我呼三喝四的,连上官老先生都不敢这样对我!” 陈嫂抬眼看了一下范姨,她也弄不明白,范姨为什么能这么强势,不尊重少奶奶还是其次,对老先生也敢吹胡子瞪眼睛的。 而素来威风十足的老先生,竟然也听任范姨发威。 这世界的事情啊,真是复杂。 第六十章 你就是那个鼻涕虫?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8 本章字数:4630 到了娘家门口,早有人接出来了。 “宝贝女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你老妈了。” 车子刚停稳,车门就被拉开,四手四脚的,爬上一个中年妇人来。 这妇人是秦多多的老娘,宋芝。 宋芝长得很富态,浑身上下全是会跳舞的肉肉。仔细看,眉眼和秦多多倒是有几分相像。 秦多多拨下钥匙,扭身从后座上拎过一大袋的东西:“老妈,这是我给你和老爸买的补品。” 宋芝将补品抱在怀里,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脸上的笑容蹙成了一朵菊花,“多多,这是谁的车?” 秦多多打开车门出去,摇了摇车钥匙:“当然是我的喽。” “你的?”宋芝赶紧跟过去,一把扭住秦多多,惊愕地问:“你说这车是你的?” “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难道,你女儿就不能有车,就得一辈子挤公交?” “是少雄给买的?” “不是,是老公爹送给我的。” “你公爹送的?宝贝啊,你的命真好!”宋芝乐得,双下巴开始晃荡,扭着水桶腰跟在后头,喋喋不休,且声调越来越高,将附近悠哉游哉的老头老太全都吸引过来。“我早就说嘛,我女儿是富贵命,是旺夫多子的命数,连那个朱瞎子都说,假如他没算准,我们可以把他的牌子给砸喽。” “老妈,小声点,你打开扩音喇叭想做广告啊?”秦多多嗔怪了一句,扭头和一位中年妇人打了一声招呼:“储妈妈,去买菜啊? 还不等对方回答,宋芝赶紧挤上前去,晃着头,摇着身子,呛斜着眼,嘲讽道:”储飞他妈,你看看,这车不错吧?名车!你看我们这个小区,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好车?你家储飞好象是一辆上海大众吧?“ 看到差点就要成了自家儿媳的秦多多驾着名车回娘家,储妈妈有些羞赧,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 可看到宋芝这洋洋得意的样子,储妈妈又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是啊,还是你们母女俩有眼光,找了一户好人家。要是眼我小飞呀,哪能开上这样的好车?“ 酸溜溜的,醋味十足。 宋芝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秦多多见储妈妈的脸色都变了,忙拉起老娘就走。走进电梯,秦多多不高兴地开始”姑娘教娘“! ”老妈,你跟人家储妈妈讲那么多干什么?你管人家是什么上海大众上海小众的?他储飞现在就是开上飞机也跟我无关!“ ”我只是一想起那个小混蛋来心里就不舒服!算什么呀,竟然敢嫌弃我的姑娘!“ ”别跟我提起他!“秦多多顿了顿脚,走出了电梯。 ”不提不提,如今我宝贝嫁了这么一户好人家,我还得感谢他家的成全呢。“ 秦多多哼了一声。 这一声轻哼,有得意,有苦涩,还有一丝丝的难受。 毕竟,和储飞相处了二三年,记忆中,有痛苦,同样,有美好。 ”多多呀,少雄对你好吗?他怎么没陪你一块回来?“宋芝见女儿不说话了,有些忐忑,没话找话。 ”好,“秦多多略略地回答了一句,从包里掏出钥匙:”老爸呢,上课去了?“ 秦父秦汉棋,是个非常兢业的老教师,大半的时间都给了学校和学生。 宋芝抱着一堆的补品,气喘吁吁地说:”在家呢。“ 啊? 这真有些稀奇,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在玄关换鞋的时候,秦多多发现了一双棕色的休闲鞋,。 一看就知道不是老爹的。 秦多多站住,回过身轻问了一句:”老妈,家里来了客人?“ ”也不算是什么客人,是你老爸以前的得意门生。“宋芝在身后扯着嗓子就喊:”棋子,棋子!你宝贝公主回来了,还不赶紧接驾?“ 秦多多蹙了蹙眉尖,”老妈,家里不是有客人吗?小声点。“ 这老娘就是这样,不分场合,不分情由,一高兴就扯起嗓子大叫。 客厅里的两个男人一齐站了起来。 ”多多,今天怎么回来了?“秦父长得像一杆竹子,清瘦修长,手里,还抓着一枚黑棋子, 显然,刚才下围棋来着。 ”想你们了呗,“说着,秦多多抬头打量了一下站在其父身后的那个男子。 乍一看,有些面熟,再一看,又觉得很陌生, 那男子却主动地伸出手来,很霸气地将秦多多的小手捉住,紧紧地捉住,还嫌不足,又将左手覆盖其上,笑着说:”小师妹越长越漂亮了。“ 你是? 秦多多窘迫地抽回了手。 秦汉棋笑着介始:”你不认识他了?他就是范毅夫呀。“ 范毅夫? ”就是那个老拖着两条鼻涕虫的范毅夫?“秦多多脱口而出。 ”这孩子,张嘴就来,跟你妈一样。“ 范毅夫却没有一丝羞,而是哈哈一笑,再次将秦多多的小手抓在手里,这回,还直接把秦多多拥进了怀里,来了个西式拥抱!”没错,我就是鼻涕虫范毅夫!“ 秦多多歪着头看了一眼范毅夫。 真是男大十八变,越变越秀俊! 除了眼睛有些像以外,范毅夫完全摆脱了旧时的相貌,成了一个十分英俊的高个男人! 一米八五以上的个子,有型有款的国字脸,刀削斧凿的五官,深邃难见底的目光。一身浅色的休闲装衬得他风流倜傥,英秀挺拔。 与上官少雄比起来,范毅夫多了一分阳光和豪爽。 宋芝很不满意范毅夫的举动。以前不喜欢他,那是因为小鼻涕虫老来家里蹭饭。今天不欢迎他,那是因为他竟然空着手来看恩师! 宋芝是个唯物主义者,也是个实用主义者。 宋芝将秦多多拉到身后,故意说:”多多,给少雄打个电话,让他中午到家来吃饭。“ ”他在训练呢,没时间回来。“ 范毅夫的脸上,闪过一丝很复杂的意味,但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便恢复正常,笑着问:”听老师说,小师妹已经结婚了?还说夫家是我们这个城市的名望世家。小师妹,恭喜你了。今天来的匆忙,改天,改天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谢谢。“ 宋芝一听说范毅夫会送一份大礼,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朵花花来,她拿起一个水果塞到范毅夫的手里,客气地说:”你吃,你吃啊。“ ”谢谢师母!“范毅夫接住苹果,看了一眼房屋的四周,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老师还住在这样的破屋子里,我……我作为蒙受师恩多年的学生,心里真的很难过。 将苹果放回到水果盘里,范毅夫郑重地说:“我现在有两个钱,底下也弄了几个公司。这样吧,老师,师母,明天我们就去看房,我要送一栋别墅给老师,以报师恩万一。” “这不行这不行,”秦汉棋连连摇手:“老师喜欢有才的学生,从来没指望学生的报答。只要你们对社会有贡献,对人类有贡献,我们就很感宽慰了。” 宋芝却笑着:“还是范毅夫有良心,发了财不忘老师的裁培。” 秦多多脸红了,一把将宋芝拖进厨房:“老妈,我有事要跟你说。” 第六十一章 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9 本章字数:4452 将厨房门一关上,秦多多狠狠地训起宋芝来:“老妈,你怎么能那么说呢?真好意思,你这不是变相接受鼻涕虫的贿赂?” “什么贿赂?学生发财了不忘老师,这有什么错?再说了,”宋芝拍了拍肥厚的巴掌,“他小时候常在我们家吃喝,那时,你爸的工资才六十七块。这账,又该怎么算?” 说实话,小的时候,秦多多打心眼里不喜欢一天到晚拖着鼻涕虫的范毅夫。 他一来,老爸就将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更可气的是,范毅夫每次来,老爸总是把秦多多喜欢的菜夹到他的碗里。很多次,秦多多一边吃着饭,一边用脚指恶狠狠里去掐范毅夫的小腿。范毅夫不敢叫出声,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些。 秦多多脚指钳人的工夫,得拜范毅夫所赐。 秦多多知道,跟眼里只认钱的老妈算经济账,自己永远只能甘拜下风。 所以,转移话题。 “这鼻涕虫是从哪钻出来的?初中毕业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他。看他的架势,好象真的发了。”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钻出来的,只知道,这小子有些不地道,空着两手就上老师家来。” 秦多多噗嗤一下笑了:“老妈,你的眼界能不能高点?怎么总是盯着人家的两只手啊?” “只有手是最实在的,最直观的。就说你吧,今天回来,提着那么多的补品,老妈不是想这些东西,而是从这些东西上看出你对父母的心意,看出你在夫家的小日子过的不错。” “真是巧舌如簧!不亏是媒婆的嘴!”秦多多亲昵地环绕着母亲肥硕的肩胛,取笑道:“明明是想我的东西,却说是关心我的婚后生活。” “小没良心的,想你的东西又怎么啦?我从这么小把你拉扯大,一把屎一把尿的,我容易我吗?别说吃你几盒脑白金,就算吃点真金也不为过。” “是是是,老妈言之有理,是本姑娘冒犯娘亲大人了。不过,”秦多多做了个鬼脸,笑着说:“真金可不能吃,吃下去我可就成了杀人犯了。” “坏丫头!”宋芝溺爱地打了一下秦多多。 她们母女俩,在很多的时候,总是这样打打闹闹,你一言我一语的,既不像母女,也不像姐妹。 “哎哟!” 秦多多托着手大叫了一声。 “怎么啦怎么啦?” “没事,蹭破了一点皮。” 宋芝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将女儿的手轻轻地拉过来,卷起袖子。 一看到手臂上缠着白纱布,宋芝便嚎叫了起来:“棋子,棋子,你快过来!” 秦多多夺手而过,嗔怪道:“老妈干嘛呀?叫的这震天动地的,知道的人说是妈妈关心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妈要谋害亲闺女呢。” “小宋,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汉棋搁下棋子就跑过来。 范毅夫也随后紧跟过来。 “多多她,手臂上有伤!” 宋芝好象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神色紧张地叫嚷。 秦多多推父样出去,笑着说:“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女儿是父亲前辈子的情人,当父亲的,自然更关心女儿。 秦汉棋不放心,拉着秦多多非要看个明白:“爸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毅夫也是一付关切状,不顾男女授受不亲,托着秦多多的玉臂就要看个究竟。 秦多多的小脸,绯红,如三春桃花。 父亲的焦灼与关怀,她悉数接受。 而这个鼻涕虫的关心,她不能随便接受。 秦多多将手臂抽回,搁在身后,皱着眉头说:“你们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说着,还举起手臂抡了抡。 见秦多多脸露不悦之色,范毅夫第一个退出关心圈,他退到门口,笑着说:“师妹从小不会说谎,她既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秦多多丢给他一个欣赏的笑容。 这鼻涕虫,还挺善解人意的。 别人可以放下,当父母的却如何放得下? 秦汉棋的干巴巴的脸上浮起一丝愁容,他老人家将女儿手上的伤势往他想像的情节中延伸,无限地延伸。 “多多,是不是少雄他?” 夫妻同心,尽管秦汉棋只模糊地说了一半,宋芝早已心领神会。她一下子瞪起被肥肉挤得无处安身的双眼,大声嚷嚷:“姑娘,是上官少雄那小子打了你?好啊,结婚才几天,他就敢动手打我的宝贝女儿?不行!” 宋芝抓起一根擀面棍就跑:“我非打折他的手不可!” 秦多多哭笑不得,拦住:“没人敢打你的姑娘!” 秦汉棋一把夺下擀面棍,小小心心地附合道:“就是,少雄也不是那种随便耍浑的人。” “那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无奈,秦多多只好把那天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未了,苦笑了笑:“我被人当成鸡鸭给射了。” 宋芝先是喘了一口气,随后便埋怨起上官少雄来:“也真是的,一个大男人竟然还需要小女子去保护,白长了那么一付壮壮实实的身胚了。” “老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事情就摆在这,伤的是你,不是上官少雄!哼,等我见到他,一定饶不了他!臭小子,他就是这样爱我女儿的?才几天哪,就弄得一身的伤回来?” “小宋,没那么严重,多多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 “今天是一点小伤,明天就会一点大伤!” “老妈,真的没什么事。” “你给我闭嘴!”宋芝举起肥巴掌,啪啪地击打着大腿:“刚嫁过去就胳膊肘往外拐。死丫头,我这是为你好。你回去告诉上官少雄,他敢对你有一点的不尽心,我有本事颠翻了他的家!” 唉,真是女儿遇到娘,有理说不清。 范毅夫及时解围:“老师,师母,小师妹,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外面吃饭吧?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尽管点。” 宋芝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笑着说:“好,以前你总吃我们家的饭,今天你出息了,该请请我和你老师了。” 秦汉棋羞窘地干咳了几声。 “师母说的没错。” 宋芝大手一挥,说:“我们就去白金汉宫吧,听说那里的菜不错。” “要去也不要去那么好的地方,随便找家饭馆就可以了。” 秦汉棋很中庸,也很低调。 宋芝却说:“太低级的地方衬不出我们范总的范儿。” “对对对,师母说的一点没错。” 秦多多却有些迟疑,自己临出门时交待范姨弄酱香肘子来着。自己不回家吃,范姨岂不是白忙乎一上午? 秦多多相信,范姨不敢不听自己的吩咐。 “请吧,美丽的小师妹。”范毅夫说着,很自然地弓身在一侧。 第六十二章 我喜欢叫你小师妹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9 本章字数:4723 饭毕,秦多多提出先送父母回家。 老夫子却是满腹的养生之道,他摆了摆手,拉着如企鹅般的老婆就往人行道走去:“酒足饭饱,走几步消消食。” 秦多多也不勉强,冲父母道了一声再见便上了车。 正准备驾车离去,范毅夫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打开。 “小师妹,我有个要求,不知你能答应否?” 秦多多看了一眼文绉绉的范毅夫,歪着头说:“那要看什么要求。” “小师妹结婚,我这个当师哥的,总得有所表示吧?” “免了,你这餐丰富的午餐就权当是你的表示吧。” 说着,就想关车窗。 范毅夫将手臂横在车窗上,阻止秦多多的离去,笑着说:“那怎能权当呢?这要是传出去,我范毅夫岂不是成了一个小气之辈?” 对这个昔日的鼻涕虫,秦多多也没有太多的客套,她细眯起双眸,猫儿般地看着范毅夫:“那你准备如何表示表示?我可事先申明,我这个人只喜欢某些东西。不合我心意的,恕我不纳!” “小师妹能不能给个明示?” “可以!”秦多多坏坏地一笑,说:“比如那车子啊房子啊什么的。而且,房子必须在江边的豪宅小区,这车子至少得比我这辆座驾要高级。” 秦多多料想,就算范毅夫有再多的钱,他也不可能会为一个从前百般讨厌他的女人去挥洒吧? 男人跟女人一样,都是现实主义的产物。 他的付出,一定会跟他的收获成正比。 范毅夫对自己没有企求,自己的已婚之身对他已构不成诱*惑,他当然不会为自己化巨资了。 这是肯定的。 没想到。 范毅夫收起嬉笑之色,正色地问:“你说的,不是开玩笑?” 事至此,秦多多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然。” “那好。”范毅夫冲秦多多挥了挥手:“再见。” 啊? 范毅夫这是什么意思? 秦多多心绪不宁。 远远的,看见了自家的那道很显眼的院门。一辆兰博基尼从身边飞驰而过,停在了院门口。 秦多多定晴一看,这不是范毅夫的座驾吗? 驰近,停下。 还不等秦多多下车,范毅夫很绅士地打开车门,将手搭在车门顶上,笑着说:“秦小姐请下车。” 秦多多回过神来,一边款款地下车,一边说:“你得叫我秦女士。或者,跟范姨她们那样,叫我少奶奶!” 范姨? 范毅夫轻声地咀嚼了一下这个称喟,脸上流过一丝莫名的痛楚,随后便恢复了正常。“我喜欢叫你小师妹!” 叫什么无所谓,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秦多多迈进院门,回过头纳罕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范毅夫怀视四周茵绿葱翠的景色,点着头说:“上官云河名震云天,他的云庐更是寻常百姓们常提起的话题。” 秦多多回首看了一眼门楣。 云庐! 刚劲有力中带着一丝柔和。正是公公上官云河的亲笔。 见秦多多只顾自己往里头走,范毅夫在身后轻轻地说了一声:“小师妹,到了你家门口,你也不请你师哥进去坐会?” 秦多多回过头:“你不是跟在后面吗?还需要我三请四请啊?” 对范毅夫,秦多多一直从小时候缓不过劲来。 那时,范毅夫虽是初中生,却长得又黑又矮,更让她讨厌的是,那么大的人了,还总是拖着两条清亮亮的鼻涕虫! 每回吃饭,父亲总是把秦多多爱吃的肉食拨到范毅夫的碗里,美其名为:补补脑子。而将青菜之流夹给秦多多,说是青菜更有营养。 多少回,秦多多罢吃。 多少回,秦妈气急败坏地将鸡腿从范毅夫的碗里给抢回来,放到女儿的面前。 为了吃饭这件事情,不仅让当时是小学生的秦多多把范毅夫恨进骨子里,也让秦妈在秦爸面前更是气焰万丈。 如今,范毅夫长得又高又健壮,阳光帅气的笑容,一身名牌,举手投足尽染绅士风范。 不知内情的人,根本无法将眼前的范毅夫跟以前的鼻涕虫给联系到一块。 范毅夫嘿嘿一笑,拾级而上。 秦多多将范毅夫引到了中式客厅。 “范姨,倒茶!” 秦多多将坤包一丢,将身子往沙发上一扔,摊开手脚,叫道。 在范毅夫面前,秦多多觉得,根本没必要装什么淑女的范儿,谁不知道谁啊? 没有一点回应。 秦多多又提高声调叫了一声。 这个时间段,范姨不是在房里看电视就是跟露丝玩,她没有午睡的习惯。 还是没人。 范毅夫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我饭后不喝茶的。” 秦多多斜了他一眼,说:“我习惯饭后喝一杯绿茶。” 范毅夫有些尴尬,他讪笑着站起来:“那好,我来侍候小师妹喝茶吧。” 秦多多也不客气,告诉茶叶和热水的所在便安躺着不动了。 范毅夫在自家吃喝了三年,让他给自己泡杯茶又有何妨? 理所当然。 “喂,你是谁?你怎么跑到我们家厨房来了?” 一声尖叫,将晕沉沉的秦多多唤醒了过来。 她皱了皱眉,这范姨,让她做事的时候潜水隐身,不需要她出现的时候,她老人家很伟岸高分贝地出现了。 “范姨,他是我的客人!” 范姨抱着露丝走进客厅,一付紧张排斥的样子:“少奶奶,这里不同你的娘家,老先生吩咐过,一般的客人不要随便往家里带。” 端着茶水的范毅夫很是窘迫。 “他不一般,是二般,”秦多多懒散地站起来,说:“这里不用你管了,下去吧。” 偏范姨似乎听不明白秦多多的话似的,看着范毅夫,站着不动:“先生,我家老先生和少爷都不在家,您若是有事,请你改个时间再来吧。” 秦多多气坏了。 范姨这是当着范毅夫给自己没脸啊。 秦多多一下子沉下脸来:“范姨,这里轮不到你说这种话,下去!” 范毅夫将茶杯递给秦多多,不住地察看着范姨,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他笑着劝秦多多:“这位大姐说的没错,孤男寡女,有瓜田梨下之嫌。这样吧,我等男主人们都在家的时候再来拜访。” 秦多多并不欢迎范毅夫,可范姨这样逐客,是当着外人打她的耳光。 她不能容忍。 秦多多一把拉住范毅夫:“不许走,要走,必须吃过晚饭再走!” “这……这不好吧?” “你敢走,那你这辈子都不要再见我了!” 第六十三章 挑衅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29 本章字数:3867 范毅夫刚走,秦多多忍无可忍,终于发飙了! “范姨,你是成心的吧?”秦多多指着餐桌上的三只菜盘,“这是我们家的待客之道?” 今天的晚餐总共只有三碗菜,一碗雪里红,一碗醋溜白菜,一碗萝卜汤。 范姨面无表情地回答:“老先生说过,吃素养人养胃。” 秦多多点了点头:“好,过几天老先生回来了,你就用这三道菜养他的胃吧!” 公公上官云河深谙养生之道,平时很讲究膳食搭配,但也是荤素有间,精细互参,进了上官家门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素简的晚餐。 显然,范姨是故意让秦多多在客人面前跌份。 想起就餐时范姨如影子般地站在餐桌前,赶也赶不走的情形,秦多多越发觉得,这个范姨有多可恶了。 秦多多用筷子顿了顿桌面,沉着脸说:“我还没吃饱饭呢。范姨,把猪肘子端上来,再给我盛碗饭。” 范姨白了白眼,依旧用没有起伏的声调说:“没有猪肘子。” “中午不是让你准备这道菜了吗?” 范姨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坐在秦多多的下首,有滋有味地吃了一大口,腾出嘴说:“对不起,我没空。” 秦多多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扔,厉声喝道:“你再说一遍!” 范姨丝毫不逊,她迎着秦多多喷着怒火的眼睛看了一眼,将一大筷子的青菜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少奶奶,声高不等于有理。别说我再说一遍,再说十遍还是同样一句话。没空,没时间!等哪天有空了我再给少奶奶做酱香肘子。” 秦多多气得,脸色都变了。嘴唇直打哆嗦。她相信,别说中国找不出这样傲慢的保姆来,全世界也找不到。 绝版的保姆! 秦多多努力地压抑着怒气,她知道,自己越生气,这个范姨就越开心。 一生气就会失去理智,一失去理智便会被人抓住把柄。 秦多多已经看出来了,这个范姨是成心跟自己过不去。 对付这样莫名其妙的敌手,除了要弄清对方的底细外,千万要冷静沉着。冷静沉着之余,再给对方以出其不意的打击。 秦多多冷冷地站了起来,淡淡地说:“很好,范姨,吃好饭后到我的房间来一下。” 说完,扭头出了餐厅。 范姨有些诧异地看着秦多多玲珑的背影,有些不明白,自己如此对她,少奶奶为什么还能如此冷静与淡然呢? 陈嫂从院子里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刚采摘的韭菜。 “吃饭的点儿不见鬼影,又干什么去了?” 陈嫂举了举手中的鲜嫩韭菜,嘿嘿地笑了两声,点了点头。 范姨明白陈嫂的意思,厌恶地皱了皱眉,舌头在唇上飞快地舔了一遍,取笑道:“真会拍马屁。她说韭菜炒鱿鱼好吃,你就在院子里种韭菜。现在可好,天天弄一把韭菜在厨房里。陈嫂,讨好人拍马屁也得看准了再讨好,要不然会适得其反。” 陈嫂喃喃地说:“我没想讨好谁……我是个农村人,看着院子里有大块的空地,空着也浪费……” “哼,我喜欢吃鲜姜,你去种吧。” 陈嫂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范姨能说会道,又见过世面,听说来上官家之前,曾在一个大官的家里当过几年的保姆。来到上官家后,上官家的上下对范姨都另眼相看。在跟陈嫂说起话来的时候,总是以资深保姆为居。所以,在范姨面前,陈嫂永远都处在下风。 也许是,因秦多多而引起的怒火还在心中翻腾,范姨食不甘味,她必须得拿陈嫂来做醒脾的汤。 “刚才你也看到了吧?少奶奶竟然趁老先生和少爷不在家,将一个野男人领回了家。” 陈嫂低着头,机械地往嘴里扒着饭。 “我一看就知道,那个男人跟少***关系不平常。” 陈嫂依旧垂眉顺眼地吃着饭。 “哼,等少爷回来,我一定要把今晚的事情告诉他。这还了得,她秦多多的眼里太没有人了。” 这下,陈嫂不得不回答了:“范姨,不会是这样的,少奶奶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范姨嗤笑道。 “反正,反正少奶奶不是会乱来的人……” “你知道个屁呀你知道?成天就知道点头摇头的。跟你老公一样,脑子有毛病!”范姨一脸的鄙夷,用筷子敲着碗,叮当乱响,“天底下有哪个会乱来的女人的脸上写着一个坏字?你见过什么,你就敢担保她是个好女人?” 陈嫂垂下了头,她担心,若是自己再替少奶奶分辩的话,范姨手中的筷子就会朝自己飞来。 心里却一直很纠结,陈嫂想不明白,范姨为什么一直看少奶奶不顺眼,一直跟少奶奶作对。 范姨似乎有着雷达般的灵敏,她一下子捕捉到了陈嫂的心思。 用舌头在唇上绕了一周后,范姨冷笑道:“在我范素娟面前摆谱,没门!” 陈嫂偷偷地看了一眼范姨,心里直嘀咕,就算少奶奶在范姨面前使点小性发点小脾气,那也正常啊,少奶奶是主人,范姨是下人。 范姨好象把主仆的关系弄颠到了。 何况,少奶奶一直很和善,要不是范姨故意挑衅,陈嫂相信,少奶奶是不会那样对范姨的。 范姨霍地一下站起,扯过餐巾纸用力地擦了擦嘴,边往外走边居高临下地吩咐道:“吃完了把桌子收拾一下。记住,不许在老先生和少爷面前提起今晚的事情。” 陈嫂很是委屈。进上官家门的时候,工作就分配的很清楚,范姨管采买和烧煮之事,自己管楼上楼下的卫生和主人们的衣物洗涤。 范姨怎么能把她份内的事情推给自己呢? 陈嫂张了好几次嘴,始终不敢把反驳的话说出来。 范姨太强势了,陈嫂有些怕她。 范姨在院外的小道上散了一会儿步后,慢吞吞地回家。 她记性好,当然没忘记秦多多的话。 饭后,到主人的房里去一趟。 去就去。范姨才不怕秦多多会吃了她呢。 第六十四章 现在我说了算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30 本章字数:4554 范姨准备去楼上见秦多多之前先回自己的小屋间一趟。 她想好好拾缀一下自己,穿上旗袍,再戴上金戒指金耳环金硕链,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让秦多多不敢小看。 本来是虚掩的门,却无论如何推不开了,看样子,好象被锁上了。 范姨有些急燥,钥匙放在屋里的抽屉里。 今晚的风有些大,大概是风把门给关上了吧? 在心里诅咒了一会儿风,又冲到餐厅骂了陈嫂几句:“就知道拍马屁,连关窗户的这些小事都忘了做。你给我去找锁匠来开门,费用你出,谁叫你忘了关窗门的?” 陈嫂觉得自己是窦娥,冤死了。一听说让她去出开锁的费用,顿时觉得脸红耳赤,忍不住分辩了:“我关……关好的呀。” 每一分钱对陈嫂来说,那都被视为天一般的大。家里有三个神经病人,全关在自制的那道铁网里。老公,外加一儿一女。 陈嫂是那个“神经病院”的唯一经济来源。 “关好了会有风,会把我的房间门给关上?” “我真的关好了呀,真的呀。不信,你……你去看看好了。” 其实,范姨早就看见,所有的窗门都已关上。 秦多多高高地站在二楼的楼阶上,听着楼下传来的声音,这会儿,她不得不出面说话了:“是我锁上的,不是风,更不是陈嫂的错。” 范姨几步就冲到秦多多的面前,一边舔着嘴唇,一边毫不客气地问:“少奶奶是闲得发慌了吧?怎么关心起我的房间来了?” 秦多多细眯着双眼,在范姨挑衅的脸上看了一眼,扭开,声线恬淡地说:“你要明白,这个家的所有房间都是我的,上官家的。” 范姨根本不示弱,朗声应道:“可是,少奶奶姓秦。” 这句话,噎得秦多多一时说不出话来。 俏脸,顿时火烧火燎。 顿了顿,秦多多笑了笑说:“我姓什么没关系,但是,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点,任是谁也改变不了。” 转过身,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一只箱子:“你打开看看,你的衣物和日用品是不是全在里头?” “少奶奶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既然我使唤不动你,那么,我请你离开上官家,我用不起你这样的保姆!” 范姨愣住了。 她怀疑自己耳朵先老化了。 “少奶奶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秦多多提高声调:“请你离开上官家!” 这下,范姨听明白了,将箱子狠狠地一踢,气宇轩昂地迎向秦多多!“我是上官老先生请来的,少奶奶无权赶我走!” 无权? 秦多多从袋子里摸出手机,朝范姨晃了晃:“那好,你可以亲耳听听,我尊敬的公公会如何说。” 范姨将手交叉在脑前,一付对着干的样子,鼻子里喷着冷气看着秦多多。 本来,秦多多只是想吓唬一下不屈不饶的范姨,她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而去聒噪在外面忙碌奔波的老公公。没想到,范姨不仅不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反而步步进逼,将自己推到无法下台的地步。 她只好得给公公打电话了。 电话,响了几下便通了。 上官云河那慈和又带庄重的声音,在手机免提功能的帮助下,很畅快地流溢开来。 “多多呀,有事吗?” 秦多多看了一眼表情似乎要噬人的范姨,极力让声调平稳些:“爸,不好意思,有件事情要跟您说。” “好,我听着呢。” “爸,我不喜欢范姨这个人,我想炒了她。” 秦多多说完,得意地看了一眼范姨,心想,什么叫不到黄河心不死?就是你! 秦多多料定,对自己喜爱之极的公公,一定会遂了自己的心愿。在保姆与儿媳之间,傻瓜也会选择儿媳这一边。 “多多啊,范姨她……她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等了半天,竟等来公公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来。 “不是她惹我不高兴,而应该是我惹她不高兴吧?”秦多多斜睨了范姨一眼,有些不满意公公的态度。“爸,我让范姨离开这个家,您不会反对吧?”“ 紧接着,秦多多在后面又加了一句:”假如范姨继续留在这个家,那我只好住到公寓去了。’ 很明显,秦多多这是在威胁。 她相信,公公一听说自己要住到公寓去,他一定会满口答应自己的要求,任何要求。 相比儿孙绕膝,一个保姆又算得了什么? 又不是听话顺从的保姆。范姨,简直是有着主人风范的保姆。 “多多,”上官云河似乎在经受生与死的决择,停顿了许久,才斟酌地说:“这件事情,是不是等爸爸回家再说?” 秦多多傻眼了。 范姨干瘦的脸上全是毫不掩饰的笑容,鄙视的笑容。 秦多多受不了这对抗的笑容,移开目光。她不甘心,又问了一句:“爸,这不是什么大事,让我来解决好吗?” “多多啊,范姨在咱们家干了十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早把她当成自家人了。 她有做错什么事情,我们原谅她一下,人无完人嘛,看一个人要看她的主要的一面,相对来对,范姨还是不错的。” 上官云河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在秦多多听来,这跟表彰范姨没什么两样。 她急匆匆地说了一句:“爸,我知道了。再见。” 说完,挂断电话。 范姨笑吟吟地看着秦多多,舌头在唇边绕来绕去,绕个不停。 “少奶奶,听明白上官老先生的话了?” 假如,这个时候范姨会善解人意地示个弱,秦多多兴许会就此了事。 可范姨偏迎头而上,将秦多多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 秦多多提起箱子,笑着说:“范姨,我送你到车站。” “什么?少奶奶,你竟然把老先生的话当成耳旁风? ”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明白不?” 不明白! 范姨梗着脖子。 “谅你也不懂,”秦多多提着箱子款步下楼,边走边说:“我说句通俗易懂的吧?那就是,我公公在外面,这个家理因由我这个儿媳来作主!明白?” 范姨站在楼梯上不动。 秦多多也不催促也不回头,提着箱子走到楼下,走进院子,砰地一下拉开院门,嘭地一下将箱子扔了出去。 拍了拍手,笑道:“范姨,你值钱的东西都在箱子里哦,要是被人提走了,那可跟我无关!” 范姨气坏了,蹭蹭蹭地冲下楼,经过秦多多身边的时候,又是晃拳又是呲牙,“哼,等老先生回来,你得请我回来!” 请你回来? 秦多多哈哈大笑:“这世界,缺很多东西,但唯独不缺保姆!你放心,我下午就去劳务市场去找个好保姆!” 第六十五章 她是一个孤女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30 本章字数:4158 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过后,秦多多冷静了下来,尤其听陈嫂说,范姨是个孤女,在这个世界上无亲无友,唯一的一个弟弟死在西北牢里的事情后,秦多多有些后悔,自己那样对范姨,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大晚上的,又处在郊外,范姨一个人能上哪去? 秦多多抓起车钥匙,问:“陈嫂,你说范姨会上哪去?” 陈嫂默默地摇了摇头。 范姨的离去,压在陈嫂头顶上的乌云顿时消散,可在感到轻松的同时,又感到了兔死狐悲的伤楚。 所以,当秦多多上车准备去找范姨的时候,陈嫂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也去。” 车子,如一把尖刀刺破了夜的黑幕。 陈嫂坐在副驾驶座上,一手抓住车顶的扶手,一手紧紧地抓住衣襟,神色似乎有些紧张。 秦多多看了一眼,劝慰道:“陈嫂,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是个老驾驶员了,驾驶技术不错的。” 陈嫂摇了摇头,笑了笑不说话,双手抓得更紧了。 “你是不是在车上出过意外呀?”秦多多随口说:“否则,不至于这么害怕吧?” 陈嫂惊悚地点了点头。 什么?这难道是真的? “是……” “什么时候的事?” 陈嫂微微地阖首,许久才答了一句:“我刚来这里的时候。” “你当时坐在谁的车上?” “老先生。” 公公的车上? “我公公亲自开的车?” 陈嫂点了点头。 “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刹车坏了,车子一头向大河冲去。要不是有护栏挡了一下,车子一定掉进河里了,”陈嫂唏嘘着,眼底里,全是惊恐之色。“那河很深很深的。” “刹车怎么会好好的坏了呢?” 陈嫂又摇了摇头,“不知道呢。事后,老先生还请警察来破案了,因为,那辆车是当时新买不久的新车,按理说,刹车不应该坏的。’’ ”警察怎么说? “警察说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后来找出那个破坏的人了吗?” 陈嫂再次摇头:“没有。后来老先生坚持不再追查下去了,警察也就放手了。” 奇怪,既然怀疑人为搞破坏的迹象,公公为什么又不让人追查下去了?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秦多多还想再问下去,陈嫂不停地摇头:“后来我就不知道了,不知道了……” 秦多多及时地住了口,她看了看漆黑的四周,这地处郊区,过往的车辆并不多,出租车就更少了。 范姨提着一个箱子若想到城里去,还真有些困难。 所以,秦多多吩咐陈嫂:“你注意那边,我盯着这边,不要错过去了。” 嗯,陈嫂重重地点了点头。 眼看就要拐上通往城区的那条大道了,仍然没见到范姨的影子。 真有些奇了,范姨,怎么可能走的那么快,走的无影无踪? “范姨她,会不会搭上出租车了?” 陈嫂提醒道。 这有可能。 郊区鲜少出现出租车,但不是绝迹。 “对了,陈嫂,范姨不是有手机吗?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儿了。” 平日受尽范姨欺凌的陈嫂,这会儿一门心思只担心范姨的安危,不等秦多多说完,她已小心翼翼地摸出那只手机,上官晓月弃用的诺基亚630。 这只旧手机,陈嫂当它当成宝贝,时不时拿出来看一下,却从不舍得给家人打个电话。 范姨讴她怄门,陈嫂也只是笑了笑,又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放回到内衣的口袋里。 陈嫂就着不甚明亮的车顶光,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好半天才喘了一口气,点了点,将手机紧紧地贴在耳边。 听了半天,陈嫂将手机伸过去:“少奶奶听听,这是什么呀?” 秦多多附耳一听,微蹙了蹙眉头:“关机,范姨把手机给关了。” 陈嫂看着窗外漆黑的世界,着急地说:“这怎么办?外面黑咕隆咚的,万一遇上坏人可怎么好哦?” 秦多多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陈嫂,好奇地问:“范姨不是老是欺负你吗?你干吗还这么着急啊?” 陈嫂摇了摇头:“不怪范姨,都怪我这个人太笨,什么也做不好。范姨脾气有些急,但人还是好的。” 秦多多却没有发现,范姨好在哪。 “陈嫂你太善良了。” “唉,大家出来做事不容易,都揣着一肚子的苦水呢,都是苦儿们,能退让一步就一步吧,何必顶着牛角硬碰硬呢?” 陈嫂在秦多多的眼里,一直是寡言少语的形象,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陈嫂的点头或摇头。 没想到,陈嫂竟能讲出这样一番话来,心胸如此宽敞。 “范姨她,她真的是一个孤女?” 陈嫂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啊,而且是一个没结过婚的老孤女。我吧,虽说日子过得比黄连还苦,但心里总还有些惦记和牵挂,还有盼头。可范姨,她孤身一人,连这点可怜的盼头也没有哇。” 范姨四十多岁的年纪,风霜尽染。但依稀看得出来,年轻时相貌不俗。按理,找个男人成个家不难呀。 “听说,范姨的父母在她小的时候离异了,她跟她的母亲,弟弟随了她的父亲。后来,父亲在一次地震中离世,留下了弟弟。这个弟弟小她十来岁。随后不久,母亲生癌去世,范姨就找回了那个孤苦的弟弟。为了弟弟,范姨错过了结婚成家的机会。为了供弟弟读书,范姨白天黑夜的干活。可惜的是,那个弟弟大学毕业后犯了事,被送进了牢房,最后死在牢里。”陈嫂的脸上全是痛楚,拼命地摇着头:“范姨也是个可怜的人哪。” 秦多多的心,仿佛被坠上一块巨大的铅石,很难受。 她真的没想到,在范姨猖狂放肆的背后,竟然有如此悲惨的血泪史! “陈嫂,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范姨。”秦多多坚定地说。 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找到范姨后,一定好言好语请她重新回去,一定要好生善待她。 “少奶奶,你真好!”陈嫂发自内心地说,又苦着脸:“这范姨,到底上哪去了?” 第六十六章 挑拨离间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31 本章字数:4158 谁也不会想到,范姨竟然被下班回家的上官晓月给半道拣到了。 当时,上官晓月在出租车里,当她一眼看到拖着行要箱踽踽地独行在黑夜的小道上时,很是惊诧。 她忙叫停车。 “范姨,你这是要上哪去啊?” 心头里盛着一把火又百般无奈的范姨,正茫然不知往何处去,听到上官晓月的叫喊,委屈的泪水顿时在眼眶里打转。但她是个好强的人,范姨才不会在外人面前秀出她内心柔弱的一面呢。 范姨将脖子一拧,强颜欢笑:“是晓月啊?我这是准备回老家呢。” 回老家? 谁都知道,范姨在老家已有没亲人,她早就上官家当成自己家了,而且,上官云河已发过话,上官家的后人必须为范姨养老送终。 上官晓月一把将范姨拉上车:“谁让你回家的?范姨,老爷子不是出差了吗?” 在上官晓月的潜意识里,决定家中大小事的,应该是上官云河,别的人无权置喙。 范姨故作淡定地说:“在你们家也干了十几年了,累了,是我自己提出要回老家的。” 上官晓月才不信呢。 “是,”上官晓月猜测道:“是我嫂子,秦多多要赶你走是吧?” 上官晓月一言中矢。 范姨心头的火更是劈里叭啦地燃烧起来。 但在上官晓月面前,还是保持冷静。 “没有的事,我要是不想走,谁也不能赶我走。”范姨看了一眼黑乎乎的窗外,跟上官晓月商量:“这段路打车难,晓月,你要是没有紧急的事情,麻烦你送我到市区好吧?” 上官晓月盯着范姨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范姨,你到底做错什么了让人一脚踢出来?你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被人赶走?换上我,打死也要跟人扛到底!” 当然不甘心了。 刚才见面上官晓月的那一刻,心里便有了打算,先到市区的小旅馆里住下,等上官云河回来再杀回去找秦多多算账! 就算上官云河一心想站在秦多多那一边。可自己的手里握有上官云河的致命把柄,谅上官云河不得不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哪怕是违心的。 范姨有这个把握。 见范姨不作声,上官晓月更加断定,范姨的漏夜出行,一定是秦多多的杰作。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增加同盟军,加强打击秦多多的力量。 上官晓月果断地吩咐出租车司机继续往既定的方向开。 范姨提出异议:“晓月,我不回你们家,我要去市区。” “傻范姨,我说了半天你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呢?你放心,我会主持正义的。她秦多多,有什么理由有什么权力把你赶走?” 范姨当然明白,不过,她更明白的是,上官晓月和秦多多是姑嫂关系,就算现在处得不好,但毕竟她们是亲戚关系,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到时候,上官晓月临阵一倒戈,自己便成了孤立的敌手。 “晓月……” “听我的没错,”上官晓月拍了拍范姨的手,含笑说道:“到家你就看我的就好。” 范姨也不再坚持,她很想看看,上官晓月如何来对付秦多多。 “好吧,”范姨叹了一口气,装得很勉为其难:“我就看在晓月你的面上,要不然,就算八抬大轿也抬不回我去。” 到了家,打开大门,只见里头灯火通明。 上官晓月趁机挑拨离间:“范姨你看,你一走,我嫂子开心的很,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好象在庆祝似的。” 范姨的心,仿佛被扎进了一根粗大的刺,拨不出来,很疼。 她咬了咬牙,不作声。 上官晓月替范姨提着行李箱,一走进院子便叫:“陈嫂,陈嫂!” 无人应答。 “家里没有范姨你啊,就失了规矩,连陈嫂那么老实的人也开始乱跑了。” 上官晓月的恭维不露痕迹,范姨听了着实舒服,她不觉地将头抬得高高的,舌头灵巧地在唇上绕了一圈,说:“不是我吹,这个家若是没了我范素娟,早不知乱成什么样了。” “那是。” 进入一楼,上官晓月将箱子丢给范姨,换了鞋便朝楼上跑去。 她料定,秦多多一定在房间里庆贺着她的胜利。 走廊上的灯,亮着;卧室的门,开着,台灯吊灯悉数亮着,如雪洞一样。 “嫂子!”上官晓月走进去,又钻到套间与浴室看了看,哪有秦多多的影子? 楼上楼下走了个遍,上官晓月失望地下楼了,迎着范姨询问的目光,失落地摇了摇头:“没人,一个人也没有。” 范姨有些败,热烘烘的心,仿佛被浇上一瓢冷水。 她愿跟着上官晓月回来,就是想亲眼看看,上官晓月如何与秦多多对掐。 “不会在洗澡吧?” “不在,我特地进浴室看了一下。” “陈嫂也不在?” 嗯。 奇怪了。 “我出去的时候,她俩都在家呀。” 上官晓月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她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将腿翘放在茶几上,抓起一个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说:“我嫂子把你赶走,心里很开心,带着陈嫂到夜店去庆祝去了吧?否则,她俩个怎么会同时消失?” 范姨的心头又扎进了一枚刺! 她很想破口大骂,骂个祖宗十八代。 强忍住。 另找出口来出气。 “就算是这样,少奶奶也太不知节省过日子了,这楼上楼下的灯全开着,得费多少电?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唉……少奶奶还是来自小门小户的人家呢,按说,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更应该知道节省,可少奶奶似乎是从豪门里出来一样,大手大脚的,就是有万贯家财也禁不起她浪费呀……” 这番话说得很全面很有水平,既贬低了秦多多的身份,又看轻秦多多的品行。 范姨的话,上官晓月听了,无疑是舒服的。 但是,这秦多多到底上哪了?上官晓月很是关心。 她还有个隐约的担心,秦多多不会又到上官少雄的驻地去了吧? 如此一想,心底里顿时变成了醋坊,开始一个劲地生产老陈醋了。 第六十七章 太会演戏了吧?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31 本章字数:4741 秦多多知道心里开醋坊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她老人家悲天悯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了家,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上官晓月的醋坊停工。 与陈嫂一前一后走进屋,抬头猛地看到垂头坐在沙发上的范姨,秦多多激动极了,就好象遇见了初恋情人似的,一下子扑过去,抓住范姨的手大叫:“太好了太好了,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 范姨一脸冰霜,将手抽出,扭过头不说话。 她知道,有人会替自己说话的。 果然,上官晓月冷冷地说:“嫂子,你为什么要把范姨赶走?” “对不起,范姨,是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 秦多多并不看上官晓月,而是面向范姨,真诚地说。 上官晓月冷眼地看着,心想,这秦多多也太会演戏了吧?前脚把范姨赶走,眼看范姨被自己截回,秦多多反过来却是一派的欢天喜地,没有一丝不悦与惊诧。 秦多多可以拿奥斯卡金奖了。 范姨也没想到,少奶奶会是如此的态度。原以为,自己原路去又原路回,少奶奶见了一定会讽刺带挖苦。 范姨怔忡了一会,心里同样有了如上官晓月般的想法。 “少奶奶这话说反了,你是主人,怎么跟我这么个下人道起歉来呢?”一股怨气还在范姨的心里头上下乱窜呢,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动听:“少奶奶,不是我厚着脸皮又跑回来,是晓月硬拽我回来的。” 上官晓月轻哼了一声,加以佐证:“没错,要不是我很及时地拦下范姨,嫂子,你的错可就犯大了,老爸回来,你无法交账。” 秦多多虽然对上官晓月的话产生抵触,但这个时候无暇跟小姑子计较,范姨回来就好,她安心了。 其他的,均属小事。 她冲范姨笑了笑,说:“就看在你每晚给我送开水的份上,我也不能那样做呀。范姨,我再跟你说声对不起。” 范姨一愣,什么送开水呀?“没有的事,那不是我份内的工作。” 一口否定。 秦多多愕然。 上官晓月及时“拨乱反正”:“幸亏嫂子及时醒悟,也幸亏我在半道上遇见范姨,否则让范姨走了,我们上哪去找这么好的范姨啊?” 这话,秦多多赞同,她亲自去把那间锁上的屋子打开,亲自将范姨的行李箱送进屋去。 范姨扯过陈嫂,悄声地问:“少奶奶没病吧?她这是怎么啦?” 陈嫂点着头,轻声地回了一句:“少***心肠真好。” 辞不达意,这什么跟什么呀? 范姨狠狠地瞪了陈嫂一眼。 “少奶奶听说了你的过去,立马就赶出去找你了,在路上找了一圈没找到,你却回来了。回来好,回来好。” 说着,陈嫂不用吩咐进了厨房,将属于范姨的工作揽了下来。洗碗,整理厨房。 范姨冰冷的心,流过一丝暖流。 上官晓月将一切瞧在眼里,及时泼冷水:“范姨,你不至于傻到,认为秦多多是因为同情与怜惜你的过去才出去找你的吧?” 范姨不作声,只是用舌头在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她是担心在老爸面前无法交账!否则,依她大少***脾气,她才不会放下架子去找你呢。” 范姨还是不作声。 她心里有杆称,无论上官晓月如何讨厌秦多多,她们总归是一家人。最后的时候,被孤立的肯定是外人,是自己。 这点,范姨心知肚明。 “范姨,虽说她是我嫂子,但我讲理不讲亲。这回,她把你赶出去,是大大的不对,你,”上官晓月停顿了一会,微微一笑,说:“你打算就这样放过我嫂子?我可告诉你哦,假如这回你忍气吞声,下回,你就再也进不了这个家门了。” 范姨心里自然有本账,她是个爱记仇的人。对她的好,也许不一定往心里记,可对她的不好,那是一定会铭记在心的,而且,会记上一辈子! 别看秦多多已经道了歉,但范姨心里的那股火气仍在上窜下跳,不肯熄灭! 要了一辈子的强,没想到被一个黄毛丫头赶出家门! 这,孰可忍,孰不可忍! 范姨站了起来,一脸的倦色:“我累了,想先休息了。” 说着,面无表情地走向她的小间小屋。 把上官晓月直接晾在那了。 上官晓月生气了,低低地骂了一句:“瘌狗扶不上墙!” 扯出一枝百合,在手里撕扯着,直到撕成碎片。 将碎花瓣往地板上狠狠一扔,她叫过陈嫂:“跟我说说,我嫂子是因为什么把范姨赶出去的?” “我……我也不太清楚……”陈嫂摇了摇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陈嫂的处事原则。 上官晓月平时就不喜欢陈嫂,像个活死人似的,无声无息。 “你怎么会不清楚呢?当时你不在家啊?” 陈嫂点了点头,继续忙着她手中的事情。 上官晓月几步就走过去,一把抢下陈嫂手中的抹布,黑着脸:“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把我放眼里了!” 陈嫂惊悚地拣起抹布,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上官晓月,如蚁叫般地说了一句:“我哪敢啊。”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我……我真的不清楚。当时,我在院子里割韭菜来着,不知少奶奶和范姨怎么就闹得不高兴了,”陈嫂陪着笑:“你……要不,去问问少奶奶?” 上官晓月才不愿意去问秦多多呢。 回到房间,她在第一时间找人告状。 “哥,在干嘛呢?” 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柔。 今晚的上官少雄没有打牌,站在走廊上傻傻地望着远处那条通往营区的小道。 秦多多过来,他烦燥。今天望穿秋水不见伊人,他更烦燥。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奇怪。 接到上官晓月的电话,他有些失落,更有些不耐烦。 铃声响起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秦多多的电话呢。 “有事?”他简短地问。 “没事就不能给哥打电话了?”上官晓月很生气,近来,她发现,上官少雄变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她知道,她不能任意发作。那样的话,只能赶鸟入林,只能把上官少雄赶进秦多多的怀抱。“哥,你是不是又在抽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嗯,我知道,”上官少雄愣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问:“她……她在干什么?” “她”?显然是指秦多多! 上官晓月火起,她真想狠狠地骂过去!该死的上官少雄,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关心起秦多多来! 不好的兆头。 上官晓月淡淡一笑,强装笑颜:“你说的是嫂子啊?她好的很,精力充沛,正在调整人事呢。” 嗯? 上官少雄没听明白。 当他明白了上官晓月的话意后,有些着急了。 秦多多怎么能随意地把范姨赶走呢?这太冒失了。尤其听说,今天家里来了一位英俊的男人,且是秦多多带回家的。 上官少雄再也无法镇定了。 第六十八章 你弄疼我了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32 本章字数:4384 秦多多从浴室出来,披着一头滴着水的长发。 猛然看到窗前站着的那个人,吓了一大跳。随即抿着嘴笑,“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上官少雄转过身,皱了皱眉,也不言语,从浴室里拿过一条干毛巾,抓过秦多多就擦。 秦多多不提防,像杀猪似地乱叫:“哎哟,你弄疼我了。” 上官少雄将毛巾往秦多多的身上一扔,黑着脸说了一句:“弄感冒了,我可不想乱花那个冤枉钱。” 秦多多嘻嘻笑,她当然能从上官少雄貌似冷漠的话语里解读出关怀与暖意来。 “老公,你不是说一个星期后才回家吗?” “嫌我早回来了?那好,我现在就走。” 秦多多像藤条似地攀附在上官雄的身上,仰起娇腮,痴痴地望着雕凿般俊逸的脸庞,撒着娇:“不许走!哪都不许走。” 上官少雄也不敢用力挣脱,他生怕弄疼了秦多多曾经受伤过的手。只得站立着,羞窘地将目光移开,俊脸红成一片。 “老公,”秦多多摸着上官少雄僵硬的身板,正儿八经地问:“你刚从健身房出来?” 上官少雄一愣,没反应过来:“我哪有时间上健身房?” 秦多多乐了,这个傻小子,一点不解风情。 她掐了一把硬实得像木块的手臂,笑道:“不是专门练过,你的肌肉怎么会这么结实?难道,是因为紧张?假如是这样,那也太不应该了,你在上级面前可能会紧张,在你老婆面前也会紧张?你怕什么呀?怕你老婆把你吃了?” “胡说八道,”上官少雄被一语道中,脸上的红云更是糜烂。他将秦多多按坐在床上,自己就这样毕挺挺地站在她的面前:“今天,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秦多多顿时明白,上官少雄为何突然回家。 原来,并不是为自己而回。 她敛起了灿烂的笑容,歪着头问:“是范姨向你告的状,还是,你那位可爱的妹妹向你投的诉呢?” “这并不重要。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范姨赶走?” 秦多多也不绕圈子,将发生的前因后果简单地说了一遍,未了,她自责地说:“我不知道范姨是无家可归的人,不知道她的身世是那么的可怜。早要知道的话,我会忍住,无论范姨对我怎样我都会忍着。” 上官少雄赞许地点了点头,在这一瞬间,他又发现了秦多多的一个优点,善良,知错就改。 “范姨在我们家呆的时间长了,说话作事就多了几分霸道。她这个人,倒是个好人,” “嗯,以后我会讲究方式方法的。” “还有一件事。” 秦多多仰起询问的小脸。 “今天……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秦多多嗯了一声,心无城府地说:“我老爸当年的一个学生,如今发达了,回来报师恩来了。请我们一家吃了一顿大餐,送我回家的时候到家里坐了一会。” 原来是这样。 上官少雄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但这笑容如电光一闪,很快隐在愁容之中。 刚才回家的路上,他又接到了上官晓月的电话,电话里,上官晓月有气无力,说她头疼,头疼的要命。 上官少雄的心,在那一刻紧紧地抽搐了起来。 上官晓月的头疼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而是,有十来年的病程。 十几年的那个寂静的雨夜,不仅逼疯了一个青春美丽的女孩,也把一个小孩吓昏了过去,醒过来后,小孩就患上了头疼病。 这小孩,就是上官晓月。 从那时候开始,每遇到紧张,痛苦,劳累,或是大喜过望的时候,上官晓月的头疼病就会发作。 本来,上官少雄很是欣幸,原以为自己的婚礼一定会刺激到上官晓月,一定会诱发头疼病的发作,没想到,上官晓月尽管很痛苦,很煎熬,但头疼病竟然没有发作。 今晚,头疼病突然发作了。 回到家,上官少雄不由分说地冲进上官晓月的房间。 上官晓月睡着了。 可是,很显然,她是哭着睡着的,眼角有泪,清秀的脸上全是泪痕。 上官少雄很是心疼,轻轻地试去她的泪水,将她撂在被子外的玉臂轻轻地塞进被窝里。 站在床沿,看着熟睡着的上官晓月。晓月侧身蜷缩着,好像个小孩子。 唉,上官少雄也迷茫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可不管怎么做,结果总要伤害其中的一个人。或是秦多多,或是上官晓月。 一开始,上官少雄想的很简单,与上官晓月约定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让秦多多怀上孩子,然后,待秦多多生下孩子后让其离开。 上官少雄承认自己很卑鄙无耻。答应和秦多多结婚,一是为了顺从父亲,其二,是为了完成延续上官家的香火。因为,上官晓月不能生育! 秦多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充当了生育的工具! 可是,随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上官少雄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缕不舍和伤感。他既盼着秦多多能在少数的几次缠绵中怀上孩子,又害怕秦多多真的怀上孩子,自己便要履行约定。他很恐惧地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并不希望秦多多离开。 难道,让上官晓月绝望地离开? 不,这绝对不可以! 一想到上官晓月那伤心欲绝的悲怆模样,上官少雄觉得,自己的心一定会裂开。 总不能让两人女人都留在自己的身边吧? 别说自己不能答应,秦多多和上官晓月也不可能答应的。 这该怎么办? 上官少雄很想找个人发泄发泄内心中的苦闷。但这个话题,他如何敢跟人提起?连最好的战友和同学面前,他也不敢提及。 这话,同样不能跟上官晓月说。上官晓月的心已经够苦的了,赛过黄连,上官少雄不忍心再让晓月苦上加苦。 在床前站了一会,见上官晓月仍在甜睡中,上官少雄回到自己的房里。 他的心里有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先把孩子造出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和秦多多相处一年多,上官少雄还是第一次如此主动。 他一把将灯熄灭,然后将秦多多揽进怀里,另一只手便去解睡袍的腰带。 秦多多傻眼了,待身上的衣物全脱尽了,她才回过味来,。 顿时欣喜异常。 石头人,终于开窍了。 她反手搂着上官少雄的腰,将潮红的脸蛋埋进了带着兰草香的怀抱里,窃窃地笑道:“老公,你终于知道如何爱老婆了。” 上官少雄生怕这屋的动静传到外面去,传到晓月的耳朵里。一急,用自己的唇将麻雀般叽叽叽喳喳的小嘴给堵上。 唔……唔……唔…… 秦多多幸福地挣扎着,很快被上官少雄按在了大床上。 第六十九章 老公,你悠着点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32 本章字数:5118 夜,乖得象只小猫咪,蜷缩在大地的每个角落。 顽皮的夜风从屋角与树间穿过,呜呜呜,如孩子的啼哭,又如女子的嬉笑。 清凉的月亮从云隙中无力地浮沉,月色,清明一片。 灯,流溢出浅浅的蓝光,给温香的四周涂抹上几缕难言的色彩,营造出一份温馨暧昧的氤氲。 这次恩爱,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表现得如此鱼水相谐。 秦多多全身的细胞都松开了,接受着上官少雄节奏感很强的……爱。 此刻的秦多多,微眯着猫儿眼。上官少雄额头上的汗珠子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滴在她的脸上,脖颈上…… “老公,你累了吧?” “不累。” 张嘴吻住了秦多多。 吻着秦多多,一股她特有的香味,在上官少雄的口中弥漫…… 秦多多被憋得喘不过气来。 唔唔…… 秦多多挣脱开,悄声地说:“你小声点,晓月在家呢。” 上官少雄一个哆嗦,但很快沉陷在温柔乡里,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早睡着了。” 激战,继续进行。 其实,上官晓月根本没有睡着,她只是假装睡着。 当上官少雄被她以头疼病发作为由骗回家时,上官晓月正站在窗前望穿双眼等待着。 上官少雄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上官晓月便一下子钻进被窝里。 女孩都爱娇,都喜欢在情人面前玩点小花样。 她等着上官少雄的轻唤,等着上官少雄的搂抱,等着上官少雄的爱+抚,等着上官少雄的…… 让上官晓月失望的是,上官少雄只是轻轻地试去她故意弄出来的泪水,只是在床边轻轻地站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上官少雄竟然离开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把自己爱进骨髓里的上官少雄吗? 哪次,他不把自己狠狠地搂着,就差没把自己揉进他的体内? 哪次,他不温柔有加地回应自己对他的需求? 哪次,他不在自己头疼病发作的时候在身边守到天明? 今天,他却走了,就这样无所谓地走了。 他就不担心,自己半夜醒来要找水喝?他就不担心,自己半夜也许会疼得在床上打转?他就不担心,头疼过后会发高烧? 听到房门轻轻被掩上的声音,上官晓月的泪,再次下来了,但眼底里,燃烧起一抹火苗。她并不恨上官少雄,她咬牙恨着的,是勾了上官少雄魂魄的秦多多! 秦多多,你怎么不滚出这个家呢,你怎么就不死呢? 诅咒着,叫骂着。 当然,所有愤怒的声音都只能是无声的。 她轻轻地起身,轻轻地拉开房门,蹑着脚,很自然地来到了秦多多的门口。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一时疏忽,秦多多的房门竟然是虚掩着的,里头并没有上锁。 上官晓月轻轻一推,房门便无声地开了一条缝。 屋内迷离的灯光便透了出来,投在上官晓月的身上,脸上。 上官晓月的脚,生了根,再也挪不动了。 她依在门外。 屋内的那两位“战士”,却不知门外有窥听者,兴致勃勃地上演着最原始也最给力的节目。 上官晓月听着,看着,泪水,变成了汽油,助得那妒火。熊熊爆燃! 上官少雄与秦多多互动的声音,无一不落在上官晓月的眼里,心里!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她真的好想冲进去,将上官少雄从秦多多的身上拉下来,然后,狠狠地踹秦多多几脚,让她勾引上官少雄,让她淫言秽语地迷了上官少雄的心性! 秦多多!你中风吧,你中马上风吧,最好两脚一蹬一命呜呼! 上官晓月一直倚俯在门外,至到,屋里的人结束战斗,起床打扫战场,她这才赶紧溜回到自己的屋里。 摸黑坐在床上。 上官晓月把牙床都咬破了。 鲜血渗了出来,满嘴是咸味。 她仍不知情。 一边咬碎银牙在诅咒着秦多多,一边在怪着上官少雄。从今天他俩的对话中,尤其是上官少雄说的那几句话,上官晓月心酸地认识到,上官少雄变了,不再是完成任务似地和秦多多交欢,而是,非常投入地和秦多多爱爱。 这让上官晓月的心,要碎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否则,上官少雄终有一天会彻底地离开自己! 上官晓月站起身,重新出去,重新来回秦多多的房门前,手,抚上门把。 这次,上官晓月并没有如愿地推开房门。 房门,已经锁上了。 也就是说,鏖战了大半个晚上的秦多多和上官少雄,他们上床休息了。 这下,彻底将上官晓月激怒了。 上官少雄也太没良心了,他就这么置自己不闻不问了吗?自己不是跟他说头疼病发作吗?他能安心的睡得着? 在黑暗中,在心中如泼妇般地发作了一番后,上官晓月这才清醒过来。 自己这样做是无益的,除了把自己气成气球外,对对屋的那两个人来说,简直是空气! 她想了想,将门打开一条缝,然后抓起空茶杯就往地板上狠狠地一砸。 哐当! 寂夜中,这瓷杯破碎的声音尤其突兀与刺耳。 上官晓月以世界冠军的速度爬进了被窝里。 最后,她像个溺水者似地,含含糊糊地喊:“范姨……陈嫂……来人,来帮我一……一下……” 范姨和陈嫂住在楼下,且又是喜眠者,就算楼上在敲锣打鼓,她们也听不见。 上官晓月真正的目的,不在陈嫂和范姨身上,而是,对面屋里的那两个人。 最主要的是,把上官少雄给引过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上官晓月喊第三次的时候,斜对过的房门,终于吱呀一下开了,传来了一阵紧张无序的脚步声,外带一声声焦灼的说话声:“晓月有头痛病……看样子,半夜又发烧了……。” 这是上官少雄的声音,让上官晓月听了心醉神迷的声音。 可是,在这声音响起同时,还伴随着一个他人的声音:“要不要紧啊?我打120吧?” 是秦多多在说话。 讨厌,她黏着上官少雄干什么? 上官晓月恹恹地躺了回去。 台灯,被轻轻地摁亮。 上官晓月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晓月,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 上官晓月装得很虚弱的样子,喘着气,无力地摆了摆小手。 上官少雄在上官晓月的额头上摸了一把,吁出了一口气,还好,没像往常那样发烧。 秦多多替上官晓月掖了掖被子,关切地问了一句:“我看还是去医院看看吧?那样让人放心些。” 上官晓月确实不讨人喜欢。可她是上官少雄的妹妹,就凭这点,秦多多也得压仰住内心的厌恶之情。 上官晓月还是摇了摇头,未了,她缓缓地睁开双眼,像个可怜的乞讨者一样看了秦多多一眼,怯怯地说:“嫂子,麻烦你帮我倒一杯热茶好吗?口干死了。” 又苦笑了笑:“范姨和陈嫂睡得好死,怎么叫都叫不醒。” ------题外话------ 亲们,接编辑大大通知,文文明天上架,首更二万,请亲们支持首更哈,谢谢,谢谢。相信皎皎,接下来的内容会更精彩,更有看点。 第七十章 不许你觊觎我的男人 更新时间:2013-11-14 16:23:33 本章字数:40201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小宠猫露丝打呼噜的声音。 当秦多多离开后,上官晓月一把抓住上官少雄的手,清秀的脸上,除了绯红,除了哀怨,剩下的就是痛楚了。 原先的妒火,被她很恰当地隐藏了起来。 与上官少雄相处了十几年,上官晓月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上官少雄。 对待他,只能用柔情,不能硬碰硬。 柔能克刚。老祖宗早就说过了。 “哥,我好难受,头好疼,”上官晓月呻+吟着,“就好象要裂开一样……” 上官少雄将上官晓月的手塞回被窝里,“别说话,等会吃了药休息会就好了。” 上官晓月痴痴地看着上官少雄,薄薄的嘴角边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哥,你还是回屋去披件外衣再过来吧?出过汗的身子被冷风吹了就不好了。” 这话里的话,上官少雄当然听出来了。 俊脸,刷地一下红透了,胀成了猪肝色。 他扭过头,不自然地说了一句:“我不冷。” “哥,我很担心你的身体呢。” “你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上官少雄看了一眼门外,有些局促地说:“秦多多做事也真磨叽,倒杯茶去了半天。” 上官晓月嘿嘿一笑,笑容里,带着寒冷,带着残忍:“哥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单独在一起?” “想什么呢?我看你的嘴唇很干,一定是很渴了。” “她要临时烧开水,没那么快。” 家里都有矿泉水,随时有热水的,怎么要临时烧水? 上官晓月诡谲地扯了扯唇孤:“被我关了。” 上官少雄盯了她一眼:“为什么?” 上官晓月有些恼怒了:“哥成榆木脑袋了!我为什么要做这个小动作,你想不明白?” “你呀,就是因为心思太重,所以头疼病才会发作。” 上官晓月一把拖过上官少雄的手,用力地摁到自己的心口,无比委屈地说:“我不仅头疼,心也疼!哥,你变了,以前一听说我头痛病发作,会整夜整夜守在我床边。可今天,你只是看了一眼便离开了,而且,还,” “还”字后面的内容,上官晓月及时刹住,她不想说,说的话,心不仅会疼,还会流血。 反正,上官少雄能听明白即可。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又偷偷地看了一眼门外。门外寂静无声,料想秦多多还在楼下,便压低声音说:“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里,尽量让她怀上孩子,然后,我会立马和她分开。” 上官晓月扬起脸,直勾勾地望着上官少雄,眼神,由痴热埋怨到冰冷:“哥,你可能连自己变成什么样都不知道了。现在的你,不是仅仅地为了完成任务和遵守约定了,而是,很热恋她的怀抱。这点,我看出来了,也感觉到了。” “你的是错觉。” 上官少雄反驳的很空洞,很无力。 他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如晓月说的那样? 他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变化,是那样的悄然,那样的不露痕迹。 总之,他现在确实不厌恶与秦多多缠绵,甚至,看到花骨朵一般娇艳的秦多多,体内会产生一股莫名的冲动与渴望。 “我希望那是我的错觉,但不是。” 上官晓月瞟了一眼门口,女人特有的敏感,让她捕促到,楼梯上响起的,那轻微的脚步声。 秦多多上来了。 她倏地抓住上官少雄的手,含嗔含笑地说了一句:“哥,对不起。” 嗯? 上官晓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上官少雄很诧异:“对不起什么?” “我,”上官晓月羞羞答答,一脸犯错孩子的羞臊,低声地说:“我一边让哥遵守约定,一边又在做破坏约定的事情。” 上官少雄更是不明白了。 秦多多的脚步声已在门外响起。 尽管很轻柔,很细微,上官晓月同样听见了。 “嫂子临睡前喝的那杯水,是我放的。” 上官少雄更不明白了,上官晓月对秦多多那是打心眼里嫉恨,尽管没说出来,但上官少雄从上官晓月的语气里,从她酸酸的神态与话语里分辩得出来。 在这种状况下,上官晓月怎么会那么好心替秦多多送水呢? 上官晓月缓缓地解惑了:“那水里,我放了安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上官晓月略略地提高声调:“让她的睡眠更好呗。” 不可能! 上官少雄正要再问,秦多多端着开水进来了。 秦多多是个心里有话藏不住的人。上官晓月后面的几句话,清晰地露入了她的耳中。 原来,天天晚上给自己送水的,不是范姨,而是上官晓月。 难道,真的是为了让自己睡得更好? 依照上官晓月近来的表现,秦多多和上官少雄一样,果断地表示否决。 回到自己的房里,爱说爱闹的秦多多突然安静了下来,双手垫在脑后,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一缕月光透过薄纱穿进了屋,在天花板上跳起了波纹舞。 上官少雄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秦多多:“还不睡觉,想什么呢?” “开水。” 开水? 聪明的秦多多一下子找到了症结:“我明白了,喝了上官晓月送来的开水后,睡眠果然很好,好到,一*夜无话,一*夜无事!” 拍了一下上官少雄:“你这位可爱的妹妹,她在帮你如何逃脱我的魔掌呢。” “胡说什么呢,睡觉!” 秦多多睡着了,上官少雄却一夜无眠,他不得不承认,秦多多太聪明了。 ……。 在家里如困兽般地呆了两天。第三天一早,秦多多自然醒了。 平躺在床上,开始计划,今天,拿什么事来消磨这漫长的二十四个小时? 偌大的家里,除了木讷的陈嫂,就是冷着脸不说话的范姨。 秦多多曾想和范姨搞好关系来着,可是,范姨根本不想接秦多多递过去的橄榄枝。三番五次下来,秦多多气馁了,心里多了一份气:切,就算自己有错吧?可是,错也认了,歉了道了,她范姨还想怎么样? 真是弄不清状况。 把这个情况向老妈宋芝一汇报,电话那头就炸开了:“什么什么?这个老保姆也太不自量力了!她以为她是谁呀,上官家的皇太后老佛爷?” 不等秦多多回答便下了最高指示:“宝贝,妈告诉你,对付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直接开除了算了!” “不行,这范姨好可怜的,离开这个家她就没地可去了。再说了,公公和少雄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看在他们的面上,我也不能把范姨赶走。” 宋芝历来以女诸葛自称,不必摇羽扇,眼珠子一转便来了主意,授意道:“这也简单。你不好意思赶,我去赶。” “老妈,你弄弄清楚,不是我不好意思赶,而是,不忍心。” 宋芝仰天长叹,自己这么个狠角色,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心软的女儿?真是有其父必须其女,秦多多会这样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的,全随了那个死老夫子了。 “那你就准备一辈子受一个保姆的气?秦多多,你别在外面说你是我宋芝的女儿!我丢不起那个人。” 秦多多噗嗤一下乐了:“我从来没在外面说我是你的女儿,我是秦汉棋的女儿。” “你,你气死我了!”宋芝越想越气,自已视若宝贝的女儿,在夫家竟然受一个保姆的气,这忿恨,让她如何咽得下去?不行,女儿软弱,那自己这个老妈是干什么吃的? 趁着还有几分力气,得誓死保护女儿去。 宋芝将手中的保健品往桌上一扔,提起包就走:“秦多多,在家候着,你老妈来了!” 秦多多急了,她是最了解老妈的。老妈这人,没事还想找事呢,有了事,她更拱上前去了。 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老妈你别过来,我正要出去呢。” “你出去好了,只要那个老保姆在家就行。” “你别添乱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宋芝一扯细长的脖子:“谁说跟我没关系?你是从我的肠子里爬出来的,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你受欺负了,就等于我受欺负了!” 我的天哪。 秦多多情知阻止不了老妈的前来,只能让范姨先避一避了。 可找什么借口让范姨避出去呢? 这几天,范姨一直没拿正眼看过秦多多,秦多多跟她说话,她权当没听见,一声不吭。 秦多多想起一个人来。 小艾! 小艾的妈妈是个自由职业者,在家里的车库间开了一个小小的裁缝铺,专门替隔壁邻居缝缝补补,偶尔也帮人设计几套衣服。现下的年轻人当然不会成为她的客人,艾妈妈的主要客人是那些收入低却爱美的低层女人。 秦多多还是上回,小艾来窜门的时候才知道,范姨身上的那几套旗袍,都出自艾妈妈的手艺。 艾家离这里并不远。 想妥了,秦多多唤过陈嫂,低声地说了几句。 陈嫂领命而去。 “范姨,刚才艾妈妈打电话来,说她那里新进了一些布,很适合做夏季的旗袍,让你有空的时候过去看看。” 范姨最醉心的,就是旗袍。 二十多年前,有个男孩跟她说,素娟,你穿旗袍真好看。 从此,旗袍便在范姨的身上安营扎寨了。 尽管,那个男人不知所踪,再也没了消息。 范姨扯下围裙,丢给陈嫂,“午饭还早呢,我先过去看看。” “好好,你去吧。” 范姨心急火燎地走了。 秦多多望着范姨的背影,抿嘴一笑,拿起手机给艾妈妈打了个电话。未了,秦多多说:“艾妈妈,范姨要做几套都随她,料钱工钱我来付。” 挂断电话,见陈嫂眼热地望着自己。秦多多哦了一声:“陈嫂,你也去做两身,就算是我送给你的。” “我……旗袍我……我不好穿的……” “那就做别的,做你喜欢的。去吧。” 陈嫂欢天喜地地走了。 整个家,只剩下秦多多一个人。 准确地说,还有一只猫,露丝。 秦多多将露丝抱起,往院门口走去。 如秦多多所想,咱们伟大的秦妈,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上官府。 “秦多多,你家的那个不知死活,竟敢欺负我女儿的老保姆呢?叫她出来,老娘我要让她看看,什么叫护犊子!” 宋芝站在门口,摩拳擦掌。 “我又不是犊子!”秦多多白了老妈一眼,“范姨她不在。” “不在?上哪去了?” “不知道,可能去买菜了吧。” “那好,我就在这儿等她!”宋芝当仁不让地率自往里头走去,边走边说:“不就是一个破保姆吗?她神什么气呀?” 又指着秦多多的额头,咬着牙,一付恨铁不恨钢的样子:“怪来怪去就怪你自己没用,会被一个保姆扫了威风,就知道在我和你爸面前作威作福。老天真是不长眼,我宋芝,怎么会有你这种没用的女儿啊。” “我再更正一遍,我是秦汉棋的女儿,不是你宋芝的女儿。” 秦多多也没打算让老妈在家里呆久,范姨过不了一会就会回来的。 她伸手拦住,故作神秘地说:“老妈,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什么地方?要自己花钱的话,我可不去。再说了,”宋芝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屋子,挽了挽衣袖:“就算要去玩,也得先收拾那个老保姆再说。” “收拾范姨也不一定非得这个时候呀,她又不会跑,”秦多多附在老妈的耳边:“我带你去的这个地方呀,很好玩,也不用自己掏钱。” 把钱看得天一般大的宋芝,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把老娘哄骗上车后,秦多多有些为难了。 带老妈上哪呢? 把车开上了大道,秦多多左顾右盼。 都说娘是这个天底下最了解女儿的人,果然没错, 宋芝手起掌落,猛地打了一下秦多多:“死孩子,你成心糊弄老妈是吧?回头回头!” “我哪敢糊弄您哪,我的太皇太后?”秦多多正面对十字路口发愁呢,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拣起来一看,是一则短信,看清了短信的内容,秦多多不由大笑:“哈哈,笑死人了。”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 “不告诉你。” 宋芝一把夺过手机,哼了一声:“我认得字,你难为不了我。” 秦多多伸手去抢手机,这条信息若让老妈看见,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宋芝一手推开女儿,别一只手便在健盘上乱按,好不容易被她找出信息单,圄囵吞枣地扫了一遍短信的内容,她又骂又笑:“哪个天杀的,真不要脸,怎么会发这样的信息。到底是谁发的?” 信息上说:妹妹,我想你的……,你想我的……不? 秦多多夺回手机,红着小脸说:“谁知道是谁发的?无聊。” 宋芝有些不信,她看着女儿娇羞的俏脸蛋,咬着牙笑问:“不会是上官少雄那个浑小子发的吧?” “怎么可能?老妈,你女婿可是百里挑一的正经好男生。” “再正经不也得生儿育女啊?” “老妈,我发现你是个难得的好辩手。” 辩手不辩手的,宋芝也不懂那是个啥玩意。不过,既然提起了女婿,宋芝自然把话题转移到了上官少雄的身上。 “秦多多啊,少雄对你好吗?” 秦多多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把老妈弄到上官少雄的驻地去。老妈是身经百战的媒婆,驻地有那么多打单身的军官。 就让老妈到驻地去发挥一下余热吧。兄弟们高兴,老妈肯定也开心。 “好啊。” “怎么个好法?” “保密,这是我个人的隐私。” 宋芝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在老娘面前还有隐私?你的青屎白尿我早就看得不爱看了。” “老妈,你能不能淑女一点啊?”秦多多调皮地引用了老妈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你在外面可不要说是我秦多多的老娘,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好个小兔崽子,敢嫌起你老妈来了。” “不敢不敢……嘻嘻。” 宋芝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致,问:“我们这到底上哪去?” “老妈,”秦多多一本正经地问:“你见过导弹吗?” “见过。” 啊? “在哪见过的?” “在电视里啊。” 秦多多嗐了一声:“我是指在现实生活中。” “导弹又不是鸡蛋,现实生活中我上哪去见那个蛋?” “今天我带你去开开眼界。老妈,到了地,可千万别表现出小家子气,大叫大嚷的,要不然,你女儿丢脸不算,你女婿的脸也算丢到他姥姥家了。” 宋芝很粗俗,但不笨,她一下子便想明白了:“你这是要带我去部队?” “老妈真聪明。” “哼,假借带我出去之名,实则上是想老公了,想去看看上官少雄。” “老妈歪曲了本小姐的一片孝心。” “少来,”宋芝和女儿之间,从来不像母女,更多的时候,像一对亲密的仇敌,一见面便咬个不住。“你的那点小九九,我不用眼睛看便看个清清楚楚。” “真强,老妈的身上装了雷达。”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且问你,”宋芝扭过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多多平坦的腹部:“有了没有?” “什么?” “蛋!” 秦多多一时没悟明白,误解了:“有啊,早上我还吃了两只水煮蛋呢。” 宋芝哈哈大笑,乐不可支,指着秦多多:“你这傻丫头,还什么都敢吃啊?” 秦多多斜了妈妈一眼,哼了一声:“老妈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了?这么简单的话题就笑成这样?” 宋芝仍继续笑,最后勉强止住。“我说的,不是鸡蛋鸭蛋还有什么导弹。我是指,”宋芝拍了一下秦多多的肚子:“我是说,你怀上了上官少雄的种没有,这里头有没有蛋!” 秦多多这下明白了,也笑,“老妈,照你这么说,我是你的蛋喽?” “可以这么说,你就是我下的蛋!” 秦多多晃了晃头,吐出了一句流芳百世且略加以改造的广告词,:“下蛋母鸡,母鸡中的战斗机,哦耶!” 没想到宋芝一板一眼地更正:“是公鸡,不是母鸡。母鸡下蛋天经地义,就好象女人,生孩子是她的本份。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她就不配叫女人。” 这话,秦多多不同意:“现在丁克家庭的人越来越多,不生孩子的女人也越来越多,难道,这些女人都不叫女人,都变成了男人?” “别人生不生,我不管,你秦多多可得给我生,生得越多越好,最好生他个十个八个。反正老妈我现在退休了,可以帮你一块照看照看。” “我又不是母猪,还十个八个呢,”秦多多知道,老妈跟别的老人一样,一提起孩子的问题就没完没了。她赶紧转移话题:“老妈,你手中还有没有剩女啊?” “有那么三五个,高不成低不就的。” “今天,除了让你看看那个巨型的蛋以外,我还想请老妈做件善事。” “让我给那些当兵的牵个线保个媒?”宋芝一点就透。 “老妈的聪明劲不输我,没错!” 宋芝一脸鄙夷:“怀你的时候我吃错药了,要不然,你还能在我的身后跟跟。” 言外之意是,女儿与自己相比,差老大一截呢。 秦多多也不跟老妈叫真,她在想,当上官少雄看到自己从天而降,会是什么表情呢? 因是熟门熟路,门岗哨兵敬了个礼便放秦多多母女进去了。 秦多多领着老妈,径直往上官少雄的寝室而去。她打算先让老妈歇会儿,然后把上官少雄叫回来,余下的事情,一样一样的来, 反正有的是时间。 到了门口,秦多多掏出钥匙。 “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秦多多诡秘地一笑,“我让那个龙排长给我配的,上官少雄也不知道呢。” “干嘛这样偷偷摸摸的?想来抓现形啊?” 遇上这样的老妈,真是秦多多这辈子的劫。 “才不是呢,上官少雄才不是那种货色呢。” “这种话别说的太早,男人,都是喜欢偷腥的猫。” 秦多多打开门,一边扯老妈进屋一边取笑道:“那我老爹呢?他是不是猫啊?” “当然是,不过,他是只既胆小又被驯服的猫,有色心没色胆。” 哈哈哈。 绕过外间,母女俩走向里间。 秦多多把包一放,正想坐下,宋芝蝎蝎虎虎地叫了起来:“秦多多,这是你的包吗?” 秦多多扭头一看,只见墙上挂着一只白色的斜肩包。 一看就知道是女式的,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的。 “那会是谁的?” 宋芝全身的神经顿时紧急调动起来,她一把抓下包,左看右看,甚至,想打开看看里头。 秦多多一把夺过,丢在桌上,皱着眉:“有点礼貌好不好?这是人家的包。” “就因为是人家的包我才要看呢。” “不许看!”秦多多低喝了一声,抓住宋芝在床边上坐下,“我给少雄打个电话,让他回来。” “对,审审他,这个包到底是哪个女人留下的?哼,还反了他了,刚结婚就想搞三捻四的,他也不想想,他的老丈母娘不是吃素的!” 秦多多站了起来,她看到通往浴室的门,关着。 走过去推了推,推不开,锁上了。 “卫生间里又没金银珠宝,锁起来干什么?” 宋芝走过去哐当哐当地踢了两脚,“别是藏了一个女人吧?” 秦多多无语,什么人会藏在臭烘烘的卫生间里头啊? 就在秦多多拿出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开了。 门里门外的人,都是一片惊色。 “晓月,你怎么在这?” “嫂子,你怎么来了?” 宋芝看了看穿着一件长过膝的T恤的上官晓月,指着墻上的那个包:“是你的?” “是啊,”上官晓月先是很诧异,随即便冷静了下来,淡淡地说:“我们医院和哥的连队是军民共建单位,单位今天派来我联系举办联谊会的事情。” 哦。 秦多多释然。 以前就听上官少雄说过,他们部队和医院及女工较多的厂矿都形成了军民共建的关系。说白了,就是让部队出钱出力,而地方则提供花姑娘让军人结识,成就姻缘。 宋芝却虎视眈眈地打量着穿戴怪异的上官晓月,“你一个大姑娘家,怎么穿上男人的衣服了?” “我的衣服淋湿了,哥找了件他的便衣让我换上。” 秦多多觉得老妈未免多事,暗中扯了扯她的袖子,用眼神暗示老妈别说了。 满脑子疑问的宋芝,黑着脸甩开秦多多的手,蹬蹬地走进了浴室,转了一圈,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 “没人,什么人也没有。”宋芝换上了笑容。 上官晓月却沉下脸来:“秦伯母,你是不是怀疑我在浴室里藏着一个男人啊?” “藏着个男人没关系,只要不是我的女婿就行。”宋芝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回答。 “就算我把哥藏起来,那又有什么关系?秦伯母,你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不过,今天既然把话说到这了,我有几句话想当面跟你说说。” 上官晓月整日黏着上官少雄,宋芝早就看不下去了。 “我洗耳恭听。” “你和我女婿,是亲兄妹,这不假,但男女有别,你这样成天和少雄在一起,势必会影响我女儿和女婿的感情。所以啊,小姑子啊,你哥已经有了归宿,你呢,也赶紧去寻找你的归宿。假如这方面有困难,你可以找我呀,”宋芝把胸脯拍得咚咚响:“伯母向你保证,一定帮你找一个高富帅!” “谢谢伯母,”上官晓月狠狠地剐了一眼仍在喋喋不休的宋芝,冷笑了一声:“我的事情就不劳伯母了,至于我和我哥的关系,该怎么相处,这个,我想不需要外人来教吧?” 说着,拿起包就要走。 上官晓月的态度,让秦多多不太高兴,她也冷笑道:“对不起,怪我老妈多管闲事。不过,我妈有几句话还是说的没错,也正是我想说的。还有,我看你得换身衣服吧?少雄的T恤实在不适合你。” 上官晓月冷冷地看了秦多多一眼,也不作声,转身进了浴室。 秦多多一惊,这眼神,好熟悉。 没过一会儿,换上自己衣服的上官晓月昂着头,一声不吭地从秦多多身边走过,砰地一声巨响,门被关上了。 “真是太没有教养了,”宋芝叉着腰冲到门口,指着上官晓月的背影:“你公公不是名人吗?不是达官贵人吗?怎么会教育出这么没家教的女儿来?” “我公公好象不喜欢我这个小姑子。” “换上我也不喜欢,” 秦多多没有往下接话茬,在床沿上坐下,神情呆呆的。 “怎么啦你?”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牛栏山庄的事情。” “什么事情?” 秦多多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喃喃地说:“刚才,看到上官晓月看我的眼神,我突然想起了那晚的事情。当时,我觉得那个女人的眼神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现在我想明白了,那女人的眼神,跟晓月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秦多多说的杂乱无章,没有头绪,宋芝却听明白了。她一把抓住秦多多,迫使女儿仰头看她:“难道,你和上官少雄去牛栏山庄的时候,你家小姑子也跟着去了?” “应该不会吧?要是真的跟着去了,她何必偷偷摸摸的?完全可以公公开开地和我们在一起嘛。” “这倒也是,不过,”宋芝皱着眉头说:“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你也不能不防范。” “老妈的意思是……”秦多多连连摆手:“这绝对不可能的,她和少雄可是亲兄妹啊。” “亲兄妹又怎样?我还听说父亲跟亲生女儿乱搞的呢。” 秦多多感到一阵的恶心:“别说了别说了。” “反正,我看那个小姑子就是有点不正常,好端端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还穿得那样不伦不类的。就算是亲兄妹吧,也得避避嫌不是?所以啊,秦多多,老妈这也是为你好,你得听老妈的,平时多注点意,睡觉的时候也不要把眼全闭上。” 秦多多噗嗤一下笑了:“好,我睁着眼睛睡觉。” 笑过之后,秦多多的心再次往下沉,她想起了每晚的那杯开水。上官晓月将放了安定的开水送到自己的面前,她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 上官少雄正在写材料呢,上官晓月揉着眼走了进来。 “哥……” 上官少雄头也不抬,继续奋笔疾书。材料马上要上报,他不敢耽搁。“嗯,准备回去了?” 上官晓月找个借口一声不吭地跑到驻地来,上官少雄有些不高兴。可他看到上官晓月一身雨水,被冻得如一只寒鸦一般打着寒颤,心里又有些不忍。 他找出自己的衣服让上官晓月换上,然后推说要写材料就离开宿舍。 不知为什么,现在,上官少雄有点害怕与上官晓月单独的在一起。 办公室里只有上官少雄。 上官晓月一下子扑过去,红着眼,眩泪欲滴。 “怎么啦这是?有话好好说。”上官少雄一下子将上官晓月推开,看了一眼静悄悄的楼道。 “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秦家的那个老太婆如此羞辱我?” 什么? 上官少雄眉头微微蹙紧,咬了咬唇:“什么秦家老太婆?什么意思?” 上官晓月含泪看着上官少雄:“你的那位尊敬的岳母大人正在你的宿舍里呢。” “她?她怎么来了?” 上官少雄有些紧张。 这岳母识字不多,但能说会道,而且,对任何事情都无所顾忌。该说的,不该说的,只要让她打开话匣子,老岳母会滔滔不绝地说上三天三夜。 “自然是有人带她过来的。” “你指的是,秦多多?” 上官晓月也不说是,不说不是,而是缓缓地流下泪来,一付委屈的样子。 “你哭什么你?快别哭了,被战士们看见成什么样子?”上官少雄将一包餐巾纸递给上官晓月。 上官晓月见上官少雄眉宇紧锁,全然没了往昔那关切之色,心里透过一丝凉意外,很自然地升起一抹痛恨来! 都怪那个秦多多,自从秦多多嫁进上官家后,上官少雄便变了,一天比一天变化大。 变得陌生,变得疏远,变得让人恐慌。 “哥,你就不问问,他秦家母女是如何欺负我的?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吗?” 上官晓月抽抽答答。 唉。 上官少雄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这日子怎么过哦,就算是躲到军营来,自己仍逃脱不了繁冗的痛苦。 “她们,”上官少雄沉吟了一会,强扮笑颜:“她们怎么会欺负你呢?你多心了吧?” “哥,不是我多心,实在是她们太过份了,”上官晓月拿餐巾纸试去泪水,可泪痕依旧,眼眶通红,几点泪珠闪闪发光,“秦老太婆骂我不知羞耻,成天黏着你。还说,假如以后再这样黏着哥的话,她会让人打断我的腿……” 上官少雄的凤眸里刺出一抹寒意,他相信,自己的那个粗俗的岳母是说得出这番话的。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秦多多呢?她就任她的老娘信口雌黄?” “她……她当然是帮着她的妈妈,你也知道,秦多多有文化,说出来的话不带脏字,却能狠狠地刺进别人的心里。哥,”上官晓月的泪,又潺潺地流了下来:“我太委屈了,秦多多骂我是不要脸的第三者。她怎么能这样羞辱我呢?其实,她才是第三者呢,是她破坏了我和哥的感情!今天我会这么痛苦,不是秦多多一手造成的吗?” 上官少雄的心,好疼好疼。 他承认,上官晓月的话,有一半是真事。和上官晓月相爱在先,与秦多多结婚在后。对上官晓月来说,秦多多才是第三者。 “她……她真的这样骂你?” “哥,你现在竟然不相信我的话了,”上官晓月用纸巾捂着脸,瘦小的双肩剧烈地耸动着,“秦家母女再怎样待我,我都没这么难过,我难受的是,哥对我的态度哇……” 上官少雄的眼眶,也红了。 他轻轻地拍了拍上官晓月的肩头,低声地劝道:“小傻瓜,哥对你从来都是一样的,别哭了,先回家吧,我去找秦多多。” 上官晓月抬起花猫般的萝莉脸,满怀期望:“找她干什么?哥,千万别为了我而跟她去吵架。我不是那种喜欢挑拨离间的人,被她欺负就欺负吧,只要哥的心里有我,我怎样都可以。” 其实,上官晓月巴不得上官少雄马上去找秦多多,别说吵架,最好将秦多多打个半死,那样才解气呢。 上官晓月越是迁让退却,越是委屈成全,上官少雄的心,越疼。对秦家母女,越是气愤! “好了,先洗吧脸,然后我送你出大门。” 见上官少雄一脸的煞气,上官晓月见好就收,顺从地站了起来。 上了通往城区的公交车后,上官晓月抹掉泪痕,冷酷地笑了。 秦多多,我不会让你那么好过的。我难得来一趟军营,你随后便跟来,还让那个老太婆羞辱了我一通,这恨,我非报不可。 今天,上官晓月轮休。想起在家只能看到秦多多那张漂亮得让人想划花的脸蛋,她就不愿回去了。 在街上闲逛了一会,突然想起,自己已有多日不曾见到上官少雄了。 在家里,既便能见面也得拘着,不能随心随意。 对,去军营,反正去过多次,大家都知道,上官指导员与妹妹的感情深厚,见怪不怪。 提着一大堆上官少雄喜欢吃的食物冲到驻地,上官少雄正在宿舍洗衣服。 把门一关,上官晓月就扑进了上官少雄的怀里:“哥,哥!想死我了。” 上官少雄扎挣着一双湿淋淋的手,将上官晓月推开。 “别闹,没看见我正在洗衣服吗?” “我来。”有些失落的上官晓月挽起了袖子。“哥你歇会。” 上官少雄也不坚持,从简易橱里拿出一套便衣给上官晓月:“先把湿衣服换喽,小心感冒。” 待上官晓月洗好了衣服,上官少雄却说:“你休息会就回家去吧,我还有事呢。” 上官晓月来这里,只想跟上官少雄好好的呆会,没想到,上官少雄却要走, 她拉住不放。 上官少雄有些不悦:“我真的有事,别这么不懂事。” 上官晓月只得松手。 更没想到,秦家母女从天而降,杀到军营来了。 此刻,上官晓月想得更多的是,上官少雄会怎么对待那对讨厌的母女? ……。 “老公,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 见上官少雄神色肃穆地走进来,正在接受母亲再教育的秦多多赶紧站起来,亲昵地挽过上官少雄的手臂。 宋芝自然要在女婿面前摆出一付老丈母娘的架势,只是在鼻孔里轻哼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对这位高声大嗓且一身小市民气质的岳母大人,上官少雄打心眼里有些轻视。他也只是轻轻地阖了一下首,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母女俩是来拥军的。老公,你有时间吗?老妈从来没见过真实的导弹呢,你先带我们去看看吧?” 秦多多叽叽喳喳,一脸幸福的样子。 宋芝却是一脸的冷霜,她满意女婿的家世身价,不满意女儿这倒贴人的“贱相”! 她一把扯过如藤条般在上官少雄身上缠绕的秦多多,耷拉着厚重的眼皮:“女婿,你坐下,我有话要说。” 上官少雄才不卖宋芝的账呢,他转向秦多多,面色沉郁地说:“我很忙,你们先回去吧。” 宋芝蹙起了眉头,将额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我们来,你很忙;你妹子来,你就有时间了?” “老妈,说什么哪?” 秦多多赶紧阻止。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转身就要走。 身体已发福的宋芝,却比猿猴还灵巧,一下子挡在了门口:“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给我站住!” “老妈你干嘛呀?少雄很忙的,你让他走吧,这里我也很熟,我可以陪你去看看的。” 宋芝眉毛倒竖,声色皆厉:“你以为我是来玩耍的?” “我知道我知道,老妈是来拥军的,”秦多多将老妈拖至一边,哄着:“我老妈的思想最好了,最朴实了。” 宋芝劈手打掉秦多多攀扯的小手,气哼哼地说:“少给我灌迷魂汤!我早就看出你俩有些不对头了。上官少雄,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欺负我家多多,我宋芝有本事掏出你的牛黄狗宝来!” 秦多多噗嗤一下笑了:“老妈,什么是牛黄狗宝啊?” 上官少雄却没觉得有一丝可笑之处,他虽然不知道牛黄狗宝到底为何物,但丈母娘这口吻与态度让他很不爽! “对不起,我真的没时间奉陪!”说着,上官少雄狠狠地瞪了秦多多一眼,心里在怪秦多多太多事了,她自己过来也就算了,勉强能接受,怎么好好的把地雷一样动不动就会爆炸的岳母给带过来? “再忙也得听我把话说完!” 宋芝将秦多多往边上一推,如一尊门神似地拦在门口。 上官少雄既不能推揉,又无法喝令岳母退去,只得忿红了脸,咬着唇站着,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宋芝:“那好,我洗耳恭听。” “老妈,你别闹了好不好?”秦多多怯怯地看了一眼黑脸黑嘴的上官少雄,心里真是悔极了,为了躲开,却让老妈把战火搬到了上官少雄的身上。 真是欠考虑。 “我闹什么闹?我这是在主持正义!路见不平一声吼,何况,这还关系到我的亲生女儿!”宋芝义正词严,“上官少雄,我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上官少雄不答,将目光移到秦多多的身上。 目光里,有窝火,有气愤,更有警告。 秦多多当然能看出这其中的含义。 本来,老妈冲少雄张牙舞爪的,她觉得有些歉意,可看到上官少雄对老娘这样一付冷冰冰的样子,秦多多也生气了。 老妈再不好,那也是秦多多的老妈! 自己可以凌架在老妈的头上,偶尔也可以欺负欺负,但别人不可以,上官少雄也不可以! 秦多多拉下脸来,“你给我好好听着!” 上官少雄的脸色更难看了。 宋芝斜倚在门框上,双手交叉在胸前,慢条斯理地说:“一,你既然娶了我家多多,就必须对她好,全心全意地对她好。二,你家的老保姆竟然敢欺负多多,这也太过分了,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见到这样上下颠倒的事情,所以,你家要是放任不管的话,那么,我们秦家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三,这点最重要,” 说到这,宋芝瞟了一眼上官少雄:“你那个妹妹是怎么回事?有恋兄癖啊,怎么整天都黏着你?要不是知道你们是亲兄妹,我还真怀疑你们之间—” 上官少雄的脸,在瞬间涨得通红,发紫!他咬住了唇,深深地咬住,直到,唇上出现了丝丝的血痕!他再次转向秦多多,恶狠狠地说:“你赶紧让你妈离开这里!” 秦多多也觉得老妈的话有些欠妥,“老妈……” 宋芝哼了一声,离开岗哨的位置,上下打量着气急败坏的上官少雄,“小子,你一口你妈你妈的,你别忘了,我也是你妈!你妈死的早,你爸没时间管你,把你骄纵得上下不分,目无尊长!” 上官少雄下意识地攥了攥拳头,他真怕自己失去控制力。 遇上这样的丈母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秦多多的脸,一下子煞白煞白,她知道,上官少雄最讨厌别人提起他那位早逝的妈妈了。 “老妈!”秦多多顿了顿脚,用力地将宋芝推出门外:“走走,我们走!” 宋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指着秦多多的额头:“你就这样宠着他吧,总有一天会爬到你的头上拉屎拉尿!老辈人有个说法,那就是,一个男人不能宠,一只公鸡不能做种!” 秦多多苦笑不得。 看着丈母娘骂骂咧咧往前离去的背影,上官少雄的脸,就差拉到脚底下了。 但是,宋芝的话,在他的心里如坠上了一块石头。 连不常见的丈母娘都看出自己和晓月的异常来了,看来,是得约束一下上官晓月的行为了。 否则,颜面尽失。 ……。 秦多多将老妈绑架似地架下楼,迎头遇上了泥猴般的龙跃和陈虎。 “嫂子好!” 龙跃和陈虎一个立正。 秦多多松开架在母亲身上的手,很有军嫂风范地摆了摆小手:“你们好。” 又关心地说:“赶紧去把湿衣服给换了,小心感冒。” “谢谢嫂子。” 龙跃见秦多多拎着包,似乎要离开军营的样子,便赶紧挽留:“嫂子,别走沙,晚上有联谊会呢。早饭的时候我还跟指导员提议呢,这次,咱们也来个新鲜的,弄个面具舞会沙。” 联谊会,对已婚的秦多多并没有多少的诱惑力。 “嫂子,你有没有什么未婚的同学同事啊?一块带来让我们认识认识呗。” 陈虎很直接。 秦多多摇了摇头。 一直将脸皮绷成铁鼓一般的宋芝,这会儿咧开嘴,笑着扯了扯秦多多的衣袖,连声说:“好啊好啊,我正想为我们的部队贡献一份余热呢。” “对了,老妈,你不是说手头上有几个条件不错的女孩吗?正好,给龙排长他们介绍介绍。” 宋芝的心里却有了一个主意,她笑着点头:“好,这个鹊桥我搭定了。” 见秦多多口口声声唤旁边的这位中年妇人老妈,龙跃一下子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原来是指导员的岳母大人大驾光临。 他一下子窜到宋芝的身边,亲热地来了一个敬礼:“丈母娘好!” 秦多多一愣,随即抿嘴笑。 陈虎扯了一把龙跃,“乱喊什么?你得喊伯母。” 龙跃白了陈虎一眼:“你懂啥子?指导员的丈母娘就是我们的丈母娘!” 宋芝哈哈笑,拍了拍龙跃的肩头,大声大气地说:“没错没错,你这个小伙我喜欢。” “你喜欢有什么用?得有姑娘喜欢。”秦多多嗔怪道。 宋芝一手拉着龙跃,一手拉过陈虎:“小伙子们,你们跟丈母娘说说,都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龙跃与陈虎异口同声:“像嫂子这样的。” 宋芝得意至极,笑吟吟地说:“你们嫂子呀?世间独此一家,别无分店,她可是我这一辈子最满意的作品,别家的丈母娘可做不出如此优秀的作品来。” 哈哈哈。 “老妈,你胡说什么呢!” 宋芝松开了双手,神神秘秘地说:“小伙子们,你们今晚的联谊会,丈母娘我可是一定会参加的,到时,一定会给你们带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沙!” “我代表全连官兵欢迎秦伯母的光临!” 和两个一毛一分开后,秦多多开始批斗起老娘来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张口就胡说八道,让人笑话死。还有,你今晚要参加军地的联谊会,干嘛呀?捣什么乱?” 宋芝一脸正气,挺了挺丰厚的腰板:“我这叫捣乱吗?我这是充当现代的红娘!” “这么说,你手头上真有未婚的女孩?” “当然有。不过,今晚呀,不需要她们,我已经有了很好的人选了。” “谁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多多率先朝车库走去。 宋芝一把拉住:“干什么去?” “回家呀,”秦多多看了一眼老妈:“你不是要给龙排长他们介绍女孩们吗?那不得把她们领过来啊?” “这事不用你管,”宋芝挥了挥熊掌般的手,径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你还是领我去看那个蛋吧。回家后,我也好跟你姜婶她们吹吹老牛。” “那有什么好吹的。” “当然有,姜婶这辈子成天跟茶叶蛋打交道,哪见过那么威风的铁蛋?” 晕! 秦多多无语了。 导弹的基地,没有上官少雄领着,那肯定是进不去的。 可她对上官少雄有些生气,不愿去搭理上官少雄。 秦多多眉尖一蹙,有了主意,基地进不去,可以去导弹陈列馆啊,那里展列着各个年代的导弹。 那不是模型,是真家伙。 “走吧。” 秦多多撑着伞,领着兴致盎然的宋芝往功能楼的一侧走去。 在路过功能楼的时候,秦多多被一个大嗓门给叫住了。 “弟妹,弟妹!” 秦多多抬头一看,恬静地一笑,主动地伸出手去:“你好,英嫂。” 又给宋芝介绍:“老妈,这是英连长的爱人,我们大家都叫她英嫂。” 英嫂是个典型的东北女人,个子高大健壮,浓眉大眼,她的手臂,和秦多多的大腿差不多粗细。 “英嫂好。” “是大娘啊?”热情似火的英嫂扑过去,将体型也不算小号的宋芝一把揽在怀里,嘭嘭地拍着背,哈哈笑道:“大娘啊,没想到,你还能生出花骨朵儿般的女儿来。” 这是什么话? 宋芝耷拉下脸来,甩开英嫂粗壮的手臂。 秦多多已见过英嫂多次,对英嫂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作派已有些了然。 见怪不怪。 淡然地解围:“英嫂,你在这干什么呢?” 英嫂拍了拍笸箩般的手掌,回身指着二楼那个紧闭着的窗户,敲锣般地说:“英雄这个王八犊子,三天两头不着家。前儿说值班,昨儿个又说值班。今儿一大早过来一瞧,嗨,弟妹你猜,他在干啥?” “在忙公事呗。”秦多多随口应了一声。 “公他个头啦,”英嫂这回拍起了大腿来,那动静,就好象拍在一堵结实的墙体上。“他对着那个猪脑在叽哩咕噜地说话呢。见我进去,他着急忙慌地把猪脑给关了。我当时就被吓坏了,他一个人跟谁说话呀?是不是鬼缠身了呀?” 猪脑? 电脑吧? 秦多多会心地笑了笑,“今天的雨比较大,战士们都在休息,英连长闲来无事,可能是跟朋友在聊天吧。” “聊天?”英嫂一拍脑门,好似恍然大悟:“哟,没错,我进去的时候瞅了那么一眼,那猪脑上好象有个姑娘的影子一晃就不见了。难不成,英雄那王八犊子跟姑娘家家的瞎扯个里个咚?这可不成,老娘找瘪犊子算账去!” 秦多多笑着拦着:“英嫂,就算英连长跟女网友聊个天,那也没什么。视频聊天,语音聊天,很正常的。” “弟妹,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哪,你就不能惯着宠着,一有丁点的火星,咱们就得把它掐灭,等它酿成了大火就来不及了。” 这话,算是说到宋芝的心底里去了。 “你听听,这英嫂才是个明白人。”宋芝捅了捅不以为然的秦多多。 “弟妹,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豪爽的英嫂突然扭捏了起来。 她说话的时候,甚至朝四周看了看。 “英嫂,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 “你家小姑子,是上官指导员的亲妹子不?” 啊? 秦多多一愣,将英嫂一把扯进了功能楼的屋檐下,望着英嫂一脸关切的阔脸庞,点了点头:“是啊,怎么啦英嫂?” 英嫂欲言又止,憨厚纯朴的脸上显出了一丝为难,她揉搓着衣角,咧开厚唇:“弟妹,嫂子这也是为你好,为你们小俩口好。” “我知道。”英嫂越积黏,秦多多的心,越忐忑不安。当听到英嫂提起上官晓月的时候,秦多多便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英嫂,你有话就说,话说了一半又咽了下去,这不是要急死人嘛?” 宋芝的脾气也急,属那种一点就着的。 “好好,咱说,说,”英嫂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宿舍楼,在确认往这边走过来的人群中没有上官少雄的身影后,她下定决心地说:“我总觉得,那姑娘不像是上官指导员的亲妹子。模样不像除外,更让人揪心的是,哪家的妹子跟亲哥走的如此亲近,三天两头跑到驻地来黏着亲哥的?再亲的兄妹,那也是有男女之分的嘛。” 英嫂的话,如一支鼓槌,重重地敲击着秦多多的心。 花容失色。 宋芝一听就炸开了,嚷道:“我说什么来着?你看你看,人家英嫂也看出来了。” “老妈!”秦多多极力让自己的脸上露出淡定的笑容:“英嫂,你可能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我的婆婆在他们兄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小姑子比我老公小七八岁,听说从小是我老公带大的。所以呢,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会跟别人有些不一样。” 宋芝狠狠地瞪了秦多多一眼,这个傻女儿哟,好好的还替那个可恶的小姑子开脱! “感情再好,那也不至于抱在一起哭吧?” 英嫂脱口而出。 抱在一起哭? “是啊,这还是上个月的事,那天晚上,”英嫂无心无肺地指着不远处的库房:“我蹿稀了,家里的卫生间又堵了,我半夜爬起来上公共厕所,在经过那个仓库的时候,听到有动静。一开始吧,我还以为小战士又把驻地的姑娘捎带进来呢,就注了个意,趴在窗根下一看,傻眼了,” “看见鬼了?” 宋芝插了一句嘴。 秦多多朝老娘摆了摆手。 她曾听上官少雄提起过,去年冬天的某一个夜里,一个老兵和驻地的一位姑娘悄悄地谈起了恋爱。这本身,已经违反了军人的条令。可这还不算,老兵竟然趁值班的时候将姑娘领进了值班室,公然在值班室过夜。 上官少雄半夜查哨,在窗外用手电往里照的时候,发现蚊帐低垂着,床底下似乎多了一双鞋子。 战士们冬天值班,都不喜把蚊帐放下。 上官少雄拍门叫人,值班的战士似乎睡死了,半天没有动静。 上官少雄一脚踢开值班室的门,一把撩开蚊帐。 狭窄的单人床上,抖索着两个精裸的男女! …… “要是鬼就好了,是上官指导员和他的妹子!”英嫂似乎在极力地压低声音,“我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揉了揉,再看,可不是?他俩兄妹紧紧地抱着,你家小姑子还在嘤嘤地哭着,像只小猫似的。我就不明白了,小姑子有啥委屈要跟哥说,干啥要在半夜三更躲到这仓库里来啊?真想不通。” 秦多多的脸色,已接近墙灰色。 思绪很乱,原先发生的事情,一一地和英嫂说的这件事串起来。一个很胆大的假想,在脑海中升腾:兄妹乱伦! 秦多多不愿这样想,可是,事情越来越朝那方面发展,让她不得不这样想。 “英嫂,这……这没什么的,你……不要跟别人说,不了解他们兄妹情感的人会把事情想歪的……。” 秦多多说的很艰涩,说的很期期艾艾。 英嫂帅气地挥了挥手:“咱也不是那啥没分寸的娘们,我家那瘪犊子说了,要是我把那事瞎嚷嚷出去,他要跟我打八刀呢。” 宋芝再也保持不了表面上的平静,摩拳擦掌,气哼哼地说:“你看,我说有事有事,你偏不信,这回信了吧?” 秦多多很是尴尬,脸色非常的不自然。 “老妈,我们走吧?”秦多多拉起宋芝就走。走了好一段路才记起和英嫂道声再见。 到了陈列室的门前,秦多多再也无心看什么导弹了,她的脑海里,全是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纠缠起来的影像! 宋芝更心不在蔫了,双眼匆匆地在那些笨绌的家伙上扫了一眼便嚷嚷要出去:“走走走,这有什么好看的?茶叶蛋还能吃,这东西白放着还占地方呢。” 走到门口,宋芝忍不住了,哇哇地叫了起来:“秦多多,你老实告诉我,他上官少雄和他妹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兄妹关系啊。” “我呸!”宋芝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叉着腰骂道:“有这么不要脸的兄妹关系?有半夜三更躲到阴暗角落抱头痛哭的兄妹关系?” 秦多多一把捂着宋芝的嘴,急急地说:“你是不是还想拿个嗽叭大声喊哪?” 宋芝嗡声嗡气:“我就是想喊来着,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他……他上官少雄是个什么……什么货色……” 秦多多急急地,拖着宋芝就往无人处走。 到了那片小树林,秦多多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水和雨水,不高兴地说:“干嘛呀,嫌你女儿太风光,想让我颜面扫地?” “不是你老妈,是那个上官少雄!”宋芝喘着粗气。 秦多多望着顶着一头湿发的妈妈,看着妈妈着急愤怒的面容,她心疼,跑回陈列室,将遗忘在那里的雨伞取回,撑在宋芝的头顶上,压低声音说:“少雄跟他妹妹只是比别的兄妹走的更近些,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妈,你放心,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解决。” 宋芝一把推开雨伞,任断线般的雨珠落在她的发间身上:“你自己能解决好?我不相信!死丫头,你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你心里想什么,老妈都知道。” “真看不出来,老妈还是X光机啊。”秦多多无力地抽了抽唇角。 她的心,也很乱很乱。 假如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真是……那样的关系,自己该怎么办? 当迷离的目光合上妈妈那灼灼的目光时,秦多多一下子有了支撑和力量! 怎么办,凉拌! “老妈,我送你回家吧?” 宋芝一口否决:“我难得来这里一趟,干嘛这么着急回家?家里又没有十八岁的小伙在等着。” 秦多多已笑不起来了,她只想把老妈赶紧送走,然后直面面对上官少雄。 她要让上官少雄把这一切都解释清楚。 “这里又没有什么好玩的,”秦多多翻肠倒肚地找着让妈妈回家去的理由:“老爸今天好象没有课哦。” “有课没课关我什么事?” “你得给老爸做饭呀。” “他没长着两只手呀?自已做去!” 这个话题到此结束,秦多多只能另找借口。 “你不是答应龙排长他们,今晚要给他们介绍姑娘的吗?既然这样,老妈你不得回去准备准备,和那几个姑娘联系联系?” “这事我心里有数,不用你再三的唠叨,”宋芝伸出手,啪地打了一下秦多多,瞪大水泡眼:“管好你自己的事吧,还有闲心管别人的闲事呢。” 看样子,老妈就象是520的强力胶,粘在地上,一时半会掰不开了。 宋芝蹬蹬蹬地往前走,还不时地回头催促着秦多多:“快走快走,又不是三寸金莲。” 怎么办? 让老妈留在营地绝对是下策。 秦多多了解自家老妈的脾气禀性,绝对要和上官少雄吵个天翻地覆。 事情没弄明白,秦多多不愿把事情弄得人之皆知,那样的话,她和上官少雄之间的关系就无法转寰。 可怜的秦多多,苦着脸,耷拉着脑袋苦想对策。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看清对方的来电号码,秦多多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很好,就让范毅夫来把老娘引走吧。 因为有求人的目的,秦多多跟人说话的语气变得格外的温和:“师兄,有何贵干哪?” 范毅夫受到了鼓舞,也就更是热情有加:“小师妹,哥有事找你,在哪呢?” 秦多多也不具体说,含糊地应了一句:“在外面呢。” 看了一眼竖起耳朵在听的老妈,秦多多提高了声调:“什么事?又要请我们全家吃大餐?” 范毅夫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大餐算什么?今天呀,我想给你和老师、师母一个大大的惊喜。” “大大的惊喜?是什么,能不能先透露一二?”秦多多的声音越发的高亢了。 果然,坚定不移地往宿舍走去的宋芝,已经掉过头来走向秦多多,仰起头,盯着女儿启启合合的小嘴,一个字也不想漏掉。 好不容易等秦多多挂断电话,宋芝忙问:“是范毅夫的电话?他怎么说?” “他说要送一个大大的惊喜给你。” “真的,是什么?” “不知道,要知道的话就不叫惊喜了,”秦多多故意吊老妈的胃口,接着问:“老妈,范毅夫说在碧湾水澜等我们呢。你看,我们是这就去呢,还是回绝他?” 碧湾水澜?那不是本市最高档的住宅小区吗? 去那里干什么? 肯定没坏事! 宋芝晃了晃肥硕的脑袋,返身朝车库走去,边走边说:“上官少雄跑不掉,我随时可以过来收拾他。而范毅夫,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宋芝敏锐地觉得,范毅夫说要送一个大大的惊喜,那肯定是物质上的。 像范毅夫那样有钱的人,出手的手笔一定很大。 绝对不可能错过。 哦耶! 秦多多吁出一口长气,终于把难缠的老娘给弄走了。 到了约定的地点,范毅夫已早候在那里。 殷勤地上来打开车门,一手扶在车顶,一手便要搀扶秦多多。 秦多多甩开:“我还没到需要搀扶的年纪。” 范毅夫有些窘迫,但很快释然,他一边扶着宋芝,一边笑着说:“小师妹还跟以前一样,从不给人靠近的机会。” 宋芝贪婪地察看着四周,咂巴着嘴:“人比人气死人,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哪。” 这里是一片高档的别墅区,前临一条蜿蜒的河,蓝莹莹的,一栋栋精巧的别墅,掩映在大片浓密的垂柳之中。别墅与别墅之间,有绿地,有水榭,还有树丛。整个别墅区很安静,偶尔能见到几只白鹭鸶在树间飞起落下…… 范毅夫呵呵一笑,在前头引路:“师母,这里的环境您喜欢吗?” “喜欢喜欢,”宋芝连声道,又感叹了一句:“能在这里住上一天,我死了都甘愿。” 秦多多扯了扯宋芝的衣袖。 范毅夫虽然昂首在前头走,可他好象身后也长了眼睛似的,将身后的一切都瞧在眼里,他笑道:“师妹,假如我把这里的一栋别墅送给老师师母,你不会反对吧?” 什么? 秦多多和宋芝同时愣住了。 这手笔也太大了吧?一栋别墅,少说也得值三四百万,他说送就送了? 秦多多回过神来:“大师兄,这惊喜也太吓人了,恕我没办法说赞成。” 宋芝狠狠地掐了一下秦多多的手背,这傻女儿,送上门来的别墅都不要,她傻啊她? “范毅夫啊,这怎么好意思呢?”宋芝来个以退为进,笑嘻嘻地说:“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父母的,收下儿女的孝心也没什么,我家那老夫子先前对你的关照,何止是一日啊?你能在发达后想起给老师送套别墅,这就证明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唉,不收下吧,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思,这收下吧,又—” 说到这,宋芝故意停下。 秦多多觉得自己的脸皮在隐隐发烫,她狠狠地叫了一声:“别说了,老妈!” 范毅夫只是风轻云淡地笑着,说:“我这只是报师恩以报万一,师母要是不收下,就是不给我报答的机会,就是在打我的脸哪。” “你看你看,我们怎么能打范毅夫的脸呢?”宋芝用手肘捅了一下秦多多的身子,“扬手不打笑脸人,你这点道理也不懂?” 看来,宋芝是铁定下心来收受范毅夫的馈赠了。 秦多多再次无语,她觉得自己从一个坑跳进了另一个坑。 走过弯弯的人工桥,范毅夫导引着秦家母女进入了主建筑。 这栋别墅是三层小楼,每层楼大约有九十多个平米。走近小楼才看明白,别墅的一半建在水面上,附在花岗岩的栏杆上一看,水面清澈见底,摇曳的水草中游动着几尾红鲤鱼。岸上的绿柳条轻点着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引得鱼儿鲽鲽…… “太漂亮了,太漂亮了!” 宋芝兴奋的直嚷嚷,从这层蹿到那层。 秦多多将范毅夫拉到一边,很正色地说:“这房子我们是不会接受的。” 范毅夫从包里拿出一撂材料递给秦多多:“你拒绝迟了。” 秦多多接过一看,竟然是房产证及一些相关手续的证明材料。 房主,竟然是秦多多! 秦多多如着火似地把材料丢还给范毅夫,有些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在没有征得我同意的情况下把房主弄成我的名字?” “对不起,这是我唐突了,我应该事先和你说一声的,不过,”范毅夫将材料塞进秦多多的手袋里,温和地笑着说:“我想,这房子虽然是送给老师、师母的,可老师和师母百年之后,这房子的产权自然地要落到你的手上。与其到那时候去改房主的名字,还不如现在就直接做你的名字,所以,”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将房子硬塞到我的名下?”秦多多很不高兴,这明明是对自己的极大不尊重嘛。“对不起,我家有房子住,虽然小点破点,但还能安身,不需要你的施舍!” 对往日的这个鼻涕虫,秦多多的口吻保持着年少时的无所顾忌和犀利。 范毅夫似乎是习惯了秦多多的尖刻,他仍是温和淡雅地笑着,“小师妹,这你就见外了,什么叫施舍?我此举叫报恩!当年若没有老师的悉心关照和呵护,没有你家那简素却很温馨的三餐饭,今天的范毅夫,不知道在哪混日子呢。我有今天的成果,跟秦老师的教诲与关爱是分不开的。小师妹,哥求你,让我有一个报师恩的机会好不好?” 范毅夫,情词恳切,态度严肃。 让秦多多不得不收敛一些锋芒。 “那也不必搞这么大的动静吧?” “呵呵,小师妹,你可能不了解师兄我的财力,这一栋小小的别墅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见秦多多的语气有所和缓,范毅夫按住秦多多的小手,笑着说:“你不必太往心里去,就当哥还你一个娃娃!” 娃娃? 秦多多不由地笑了。 当年,秦多多有两个芭比娃娃,那是学生家长送的,秦多多爱的什么似的。可有一天,秦多多发现,其中的一个娃娃的那头长发一摸就掉,动不动就成秃子。秦多多急得哇哇哭,宋芝拿胶水拿米糊也粘不住,气得抓过范毅夫,开口就骂。因为,傍晚的时候,宋芝看到范毅夫摆弄过那个娃娃。 范毅夫有苦难言,他确实接触过布娃娃,可他并没有把娃娃的头发给弄掉啊。他当时是出于诧异,这秦多多为什么一放学就把这长得并不漂亮的娃娃抱在怀里,连吃饭的时候也不肯放下?他是想看看这娃娃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 可宋芝却不听范毅夫的辩解,一门心思认定,这娃娃的头发就是范毅夫给弄掉的。 这事要不是秦老夫子及时回来及时阻止,范毅夫很可能要被宋芝给赶出家门了。 “那娃娃的头发又不是你弄掉的,”秦多多环视了一下宽敞空荡的四周,莞尔一笑:“再说了,有这么贵重的娃娃啊?” 秦多多的神情愉悦多了。 范毅夫很会察颜观色,趁机将材料重新塞进了秦多多的包里:“请小师妹收下吧,在我的心里,什么都比不上小师妹你的笑容。” 宋芝已经在楼上楼下跑了个遍,这会儿凑过来:“范毅夫啊,你送什么给你的小师妹呀?” 秦多多只得实话实说。 宋芝兴奋极了,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她一把抓住范毅夫的手,用力地摇晃着,笑着:“真是个有心的好孩子,连这点都想到了。好好,名字就落在多多的身上,别说是房主的名字了,就连我和你秦老师的这把老骨头,到时候烧成骨灰也是她的。” 意外的,得到了一座精致的别墅,换上任何人都会开心都会忘形。 人,都是世俗的,都是趋利的。 秦多多却觉得有些不妥,范毅夫就算报师恩,可这个报答也太大了。 硬拒绝,恐范毅夫不答应。兴致勃发的老娘也会生气。 秦多多决定,暂时先收下,找个合适的时间再把房子还给范毅夫。 “好吧,我代我的爸爸妈妈先收下,”秦多多拍了拍手袋,又说:“这样吧,快到饭点了,我和我妈请你吃顿便饭吧?” 见秦多多收下了,范毅夫很高兴,笑道:“哪能让师母和小师妹破费?这顿饭呀,还是我来请吧。” 又冲秦多多眨了眨眼:“给你个打土豪分田地的机会吧?” 嘻嘻。 哈哈。 宋芝扯了扯秦多多的衣袖,附在耳边长吁短叹:“唉,你呀,太急着把自己嫁出去了。我看,这个范毅夫,比上官少雄强多了,有钱,还有情义。” 秦多多偷看了范毅夫一眼,悄声取笑:“不是你急着把我嫁出去的吗?还说,像上官少雄那样的,跟雨夜里的月亮那样难见。现在,又说别人好了?老妈,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一杆准称啊?” “当然有,我的眼睛就是一杆称!”宋芝的脸色有些阴郁,看着范毅夫挺拔的背影,咬着牙说:“我一定要把他们之间的那件事情弄清楚,假如真有其事,哼,我饶不了上官家那浑蛋小子!” “好了,别说了。” “到时候,你就跟了范毅夫也不错,至少,我们对他是知根知底的。” 秦多多没想到妈妈还有这种打算,不禁哑然失笑:“老妈,你打住吧你。以前那么讨厌范毅夫,现在就因为一栋别墅而说人家百般的好。老妈,你太势利了。” 第七十一章 挖个陷阱给你跳 更新时间:2013-11-15 18:18:40 本章字数:13100 饭后,秦多多急急地想把老妈给打发走,她还有紧急的事情要办呢。 “范师兄,麻烦你把我的老妈给送回家好吗?” 将老妈推给正想献殷勤却找不到门路的范毅夫。 可范毅夫只想冲秦多多献殷勤,假如那个势利老女人不是秦多多的亲妈,打死范毅夫也不会朝宋芝笑一下。 当年,宋芝的那付丑恶的嘴脸,范毅夫可没有忘记。 对秦多多的吩咐,范毅夫打心眼里不愿意,可又不好当面拒绝。 “好的,”又看着秦多多:“小师妹不回家去看看老师?” 刚才请秦家母女俩吃饭,范毅夫同时给秦老师打了个电话。秦汉棋喜静不喜动,更不喜欢应酬,所以,他老人家一口回绝,并找了个借口,说他身子不爽。 “我还有事呢,”秦多多冲宋芝呲了呲牙:“我老爸身体不爽,我老妈是最好的医生。” 宋芝心里有个小九九,在餐桌上便不时地拿范毅夫和秦多多开玩笑,这会儿也希望女儿和眼前的这位财大气粗且又恭敬异常的俊小伙多呆会,所以百般邀请:“死丫头,老头子生病了,你这个当女儿的不闻不问,你爸白疼你了。你有什么要紧事?又没上班,还不是和那几个疯丫头去逛去野?” 秦多多不想饶舌,假如任老娘说下去,秦多多相信,一定会说到日落西山头。 将老娘强行架上范毅夫的车,秦多多朝范毅夫挥了挥手:“有劳你了,拜。” 撂下话,秦多多逃也似地驾车跑了。 在细雨中紧赶慢赶,终于在晚饭前赶到了营地。 上官少雄似乎刚午睡起来,两眼惺忪,目光迷离,腮帮上还有两酡绯红。 换上以前,秦多多一定会扑过去,上官少雄这付慵懒的神态好吸引人哦。 可此刻,没有半点的心思。 上官少雄猛一看到秦多多,吃了一惊:“你……你怎么又来了?” 秦多多拽了一把上官少雄的衣袖,冷冷地说:“回房,我有话要问你。” 上官少雄想歪了,以为秦多多又来催交“军粮”,便有些恼怒地说:“胡闹!这大白天的,你要干什么?” 秦多多冷笑:“少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想拉你上床啊?” 这前前后后的宿舍里,不是住着连排干部,就是住着志愿兵。 上官少雄脸色发紫,他咬了咬唇,压低声音:“有话快说,我还有事呢。” 秦多多却提高声调,似笑非笑地说:“好,你愿意在这儿听我说话,我悉听尊便。” 看秦多多来者不善,上官少雄生怕秦多多会说出什么让人下不来台的话来,便将帽子狠狠地抓下,扯起秦多多就走。 回到宿舍里,住在外间的龙跃正要起床,见秦多多进来,忙又钻回了被窝,叫嚷了一句:“指导员,你这不是陷我于不义沙?嫂子来了也不提前告知一声。” 上官少雄黑着脸,将凳子上的衣裤扔在龙跃的床上,低吼道:“我是不是还得向你报告一声哪?滚,快给老子滚!” 看到指导员真生气的样子,龙跃不敢再嬉皮笑脸地来面对了,响亮地应了一声:“是,马上滚沙!” 砰! 上官少雄将通往外间的房门给踢上。 秦多多也不示弱,将手中的包往床上狠狠地一扔。 “你要干什么?” 上官少雄不敢弄出大动静来,他料定,那个龙跃一定还在外间待着。 “我不想干什么,”秦多多双手插在裙子的兜里,单脚站立,用一种很陌生的眼光斜睨着上官少雄:“你吼什么?我告诉你,声高并不代表有理。越是心虚的人,他越虚张声势。” “废话少说,”上官少雄气呼呼地在临窗的那把藤椅上坐下:“说,什么事?” “上官少雄,我想问你,你和上官晓月到底是什么关系?”秦多多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官少雄,上官少雄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被她摄入眼底。 上官少雄心头一惊,那充满怒气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僵硬,他避开秦多多灼灼的逼视,扭头,故意装出一种很轻松的口吻:“你没毛病吧,问这种弱智的问题?什么关系,兄妹关系!” “我当然知道是兄妹关系!”秦多多哼了一声道:“我问的是,除此外,你们是什么关系?” “秦多多,你太无聊了!”被碰到了心底的隐痛,上官少雄只能反戈一击了:“假如闲的慌,你可以去把煤炭洗白,可以去上网找别的男人胡聊。我很忙,没空陪你玩!” 秦多多冷睨着他,看着他如一只在热锅里的青蛙乱蹦乱跳,心里的疑惑,越发的浓重了。假如,他和上官晓月之间是清白的,他何至于如此的激动? 看来,得给他一些提示了。 “假如你跟她没暖昧的关系,为什么大半夜在仓库里抱头痛哭?假如上官晓月没有别的心思,她为什么要在我的开水里下安眠药?假如她对我没有嫉恨之心,她为什么视我为仇敌?上官少雄,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秦多多越说,上官少雄的心越往下沉。他真的没想到,那晚的事情,秦多多竟然会知道。这也太奇怪了。 她怎么会知道的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秦多多,你不要胡说好不好?”上官少雄明是喝斥,语气里却不知觉地和缓了些许:“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和晓月的感情跟别的兄妹是不太一样的,我和她从小没了妈妈,爸爸又成天忙事业,兄妹相依为命,晓月对我,自然会亲近些。” “打住!”秦多多很清醒,思路根本不受上官少雄的影响:“别的就不说了,我就问你一句,那大半夜在仓库里抱着痛哭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上官少雄已料到,那晚的事情一定是有人看到了,并且,那个人多事地把那晚的所见告诉了秦多多。 否则,秦多多怎么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否认,只能把事情弄得更糟。 想明白了,上官少雄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觉得必须得说点什么。“那……那是因为晓月她失恋,跑到这里来找我……。” 秦多多不信:“找你就找你吧,为什么半夜要跑到仓库去?”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前前后后全住满了人,我担心……担心影响大家的休息……所以……” 这理由,还算站得住脚。 偏秦多多不通过:“你可以带她去办公室啊,也可以带她去陈列室或是健身房啊,为什么要带她去仓库?失恋就失恋吧,哭就哭吧,还要半夜去仓库抱着你哭?” “那天……。那天,晓月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后来,她哭着跑出去了,我担心她会出事便追了上去,你也知道,出大门必须要经过那个仓库。我……我就在仓库前追到了她,看她哭成那样,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走,又担心吵了已经休息的龙跃,所以就让她进仓库冷静一会……事情……事情就是这样。”上官少雄一边编织着谎话,一边偷偷地看着秦多多。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所以,当秦多多的目光横扫过来的时候,他慌忙地把脸扭开。 秦多多并不是个心思复杂的人,她单纯,她心善,凡事都愿意往好的方面去想。 上官少雄的这番话,移去了秦多多心头的阴霾,她很快释然了。 而且,打心眼里来说,秦多多也不愿意承认,上官少雄是个乱伦分子! 见秦多多脸上的冰霜在渐渐的隐去,清涧般的眸底里流溢出一丝恬淡,上官少雄狂跳的心,终于慢慢地缓了下来。 “就算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还是觉得不爽。” 突然,秦多多又如斯说。 上官少雄的心,又高高地提了起来:“又怎么啦?” “晓月是你的亲妹妹,她和你要好,这很正常,假如超过一定的界线,那么就不正常。” 上官少雄无力地辩解一句:“什么不正常啊?人家兄妹不都这样的吗?” 秦多多摇了摇头:“不对。虽然我没有哥哥,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吧?小艾就有哥哥,她跟她哥哥也很亲,但从来没有做出像晓月那样的事情来。小艾跟她的嫂子也很亲,两人相处的跟亲姐妹似的,三天两头逛街吃饭。而晓月,别说一块逛街了,就连说句话都阴阳怪气的,好象我夺了她的什么宝贝似的。更让我想不通的是,她竟然在我的开水里下安眠药!现在是下安眠药,以后说不定会下什么毒药呢。” 上官少雄承认秦多多的话在理,但不得不为上官晓月分辩几句:“怎么会下毒药呢?不可能的事情。她这个人脾气就这样,那么大的人了,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你如此介意,那好,我找个时间问问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多多淡淡一笑:“假如她的心里有什么另类的想法,我断定她不会跟你说心里话的。” “应该不会吧?” 秦多多挑衅似地迎向上官少雄有些发虚的眼睛,说出了一句让上官少雄根本无法承受的话来! “你知道前几天晓月都跟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她让我防范你一些,还说,你的身边一直有个纠缠你好几年的女人,”秦多多歪着脑袋看着上官少雄:“这件事情,上官晓月没跟你提起过吧?” 晓月竟然跟秦多多说这个? 上官少雄相信,秦多多没有说谎,因为,秦多多曾在梦里喊叫过类似的话语! 晓月在秦多多面前无中生有,这用意显而易见,就是想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最主要的是,让秦多多难受,让秦多多不安! 单纯可爱的晓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阴暗,如此不择手段? 上官少雄有些惊悚。 “还有那个小余,我总觉得她的眼神很熟悉,而且,她也曾在我的面前说过,对你要有所防范,还说,那天晚上和你一块喝酒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长发长裙的女人!”秦多多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她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上官少雄:“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小余对我们而言,不就是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吗?她怎么会跟我说那么私密的话?这非常违反常理!” “也许……也许是个头脑有些毛病的女人吧?” 上官少雄支支吾吾。 “不像!”既然说开了,那就索性说个彻底!“我越想越有些害怕,那天,是她主动约我去射箭的,可到了那,她却借口去厨房而把我一个人扔在那。既然对射箭那么热衷,她为什么一会儿就离去?” 上官少雄也有隐约的猜想,但明白,不能任秦多多这样率性地推测下去。 “不会吧?那个女人跟你无冤无仇的,她干嘛要伤害你?” 秦多多长吁了一口气,说:“我也是这么劝导自己的。否则,我就要去找小余弄个明白了。” 上官少雄试探地说:“你去哪找?你有她的通迅方式?” “没有,”秦多多一脸的郁色:“古镇一别,那个小余就好象在这个世界消失似的。” “这也很正常,生活中总会遇见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他们会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身边,又会突然消失。我想,只有有缘的人才会再次相遇吧?” 嗯。秦多多点了点头,脸上有了笑模样:“老公,没想到你也能说出几句有哲理的话来。” 上官少雄扭过身,悄悄地抹掉额头上的冷汗。 “老公,今晚食堂吃什么?”秦多多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清亮的集合哨声。 上官少雄拿起帽子,长长地透了一口气,笑着说:“晚上有联谊会,今晚加餐呢。” 秦多多嘟起了小嘴:“又是脸盆那么大的包子啊?” “今天加了几个热炒,杀了一头猪呢。” “哦,那太好了,老公,我们走吧。” …… 别看战士们一个个拿枪舞棒的,风里来雨里去,可让他们布置起舞会现场来,并不比专业设计公司逊色。 秦多多拉着上官少雄一走进用会场,顿时赞不绝口:“哇,布置的好有水准哦,这紫色和蓝色的幕布与灯光,给人的感觉好迷离好有神秘感哦。” 龙跃拿着几个面具跑过来,“嫂子,你是喜欢小兔子还是狐狸啊?” “随便啦,今晚的主角是你们,不是我。”秦多多笑着,从龙跃的手里随意地拿过两只面具来。 龙跃踮起脚尖四处张望:“嫂子,咱们的丈母娘沙?” 秦多多也在张望:“应该快来了吧?” 上官少雄皱了皱眉:“胡咧咧什么?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丈母娘?” 龙跃咧嘴笑,望着秦多多说:“嫂子的妈,不就是我们大家伙的丈母娘吗?” “乱弹琴!”上官少雄低喝了一句,将秦多多拉到角落,蹙着眉头问:“你妈过来干什么?你知道你妈要来?” “知道啊,我妈会带几个姑娘过来,你别恶声恶气的,人家此举是拥军,是为了给你们当兵的介绍对象呢。” 上官少雄知道岳母大人在闲暇时会帮人牵个线保个媒的。可是— “别乱来好不好?”上官少雄继续皱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的眼光,她能给龙跃他们介绍什么好女孩?别添乱了。” 秦多多拉下脸来,不高兴地说:“你就是这样看待我老妈的啊?既然如此看不起我老妈,那么,我是我老妈生的,你是不是更瞧不上眼了?” “这是两码事,你不要东扯西扯!” “说到底就是一回事!” 情知和一个女儿说她老妈的坏话是说不通的,所以,上官少雄及时住嘴,将手中的面具往秦多多的手中一塞:“你玩吧,我去一下办公室。” 秦多多也不阻拦,她也不希望自家的老妈和上官少雄撞在一块。自家老娘的脾性她是熟识的,老太太憋着一肚子的火呢,撞见上官少雄能轻易放过他? 一旦当着众多干部战士的面闹开了,让上官少雄有何脸面在部队里混哪? “嗯,忙你的去。” 见指导员走了,龙跃领着几个排级领导一下子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嫂子,丈母娘咋还没来沙?” “嫂子,秦妈妈不会不来吧?” “嫂子,秦妈妈有没有跟你说,她会带几个女孩过来?” 秦多多被闹得头疼,亲昵地打了龙跃一下,嗔怪道:“急什么呀,我妈答应会来,那就是一定会来。至于带几个女孩过来,那我跟你们一样,不知道。” 陈虎陈排长比较沉稳,他推开那几个猴急的家伙,说:“走,我们去门口迎迎秦妈妈。” 呼拉一下,秦多多的身边顿时清场了。 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音乐响起,彩光旋转着,会场来了几位以英嫂领头的家属。 秦多多只认识英嫂,所以,她站起来朝英嫂笑了笑,客气地说:“嫂子也来了?” 英嫂英姿勃发,挽衣撸袖,高声大嗓:“来,咋能不来?咱要是不来,那瘪犊子保不齐就跟哪个小妖精勾搭上了。” 身后的家属捂着嘴嘻嘻笑。 战士们都把目光投射了过来。 秦多多小脸一红,将英嫂拉到身边坐下。 英嫂是个一刻也不会消停的人物,身子虽然坐下了,但嘴却是更活泛了。 她看看这,又看看那,面饼般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咦,上官指导员没来啊?” “他有事,去办公室了。” “不来也好,像上官指导员那样长得跟个大闺女似,别让那些小妖精给瞧对眼喽。” 说完,英嫂扯起嗓子嘎嘎地大笑了起来。 秦多多扯了扯英嫂的衣袖,笑着说:“嫂子你放心,就算英连长被人瞧上了也轮不到我家少雄!” “他?他敢吗他?熊样!”英嫂不屑地撇了撇宽阔的嘴:“有那个色胆子,小心我削他!” 秦多多正要回答,眼光被门口的一道丽影给吸引住了。 英嫂顺着秦多多的视线定睛一看,大叫了起来:“弟妹,那不是你家小姑子吗?” 没错,是上官晓月! 秦多多真没想到,此刻,上官晓月会出现在这里。 她来干什么? 是上官少雄让她过来的吧? 否则,上官晓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联谊会场? 英嫂看了看秦多多,又看了看正与龙跃他们交谈的上官晓月,脸上,流露出一丝说不出味道的神色。 这让秦多多很不舒服。 她在第一时间想,英嫂这付怪怪的表情,她是不是在猜忌,上官晓月来这,是来见上官少雄的? 秦多多如坐针毡。 她站起来,冲上官晓月招了招手,很亲热地叫道:“晓月,我在这呢。” 在外人面前,自然得把家丑隐藏起来。 家丑不可外扬嘛。 其实,上官晓月刚踏进会场的时候便发现了秦多多。只是,她的目光在会场溜了一遭,并没有发现上官少雄的影子。 对秦多多,上官晓月没那个心思去搭理。 见喊,上官晓月只得朝秦多多这边走过来:“嫂子……” 英嫂打量着化了淡妆的上官晓月,大惊小怪地叫道:“哇,妹子啊,你打扮起来可真像个女人哪。” 上官晓月很窝火,但没有发作,淡淡地说:“我本来就是女人。” 秦多多也笑嗔道:“英嫂的意思是,晓月打扮起来很漂亮,是个漂亮女人。” “谢谢,”上官晓月站着不动,望了望四周,问:“嫂子,我哥呢?” “你哥去忙公家的事情去了,他一个有媳妇的男人家家,在这里也不合适,”英嫂快人快语,拉过上官晓月的手,“我和你嫂子在这呢,我们会帮你掌掌眼的。你放心,咱们这疙瘩的小伙啊,个个都招人疼招人爱哩。” 什么?哥不在这啊? 傍晚的时候,上官晓月收到一条短信,号码不熟悉,但短信的内容让她很激动:晓月,晚饭后来驻地吧?我们这里有活动。 上官晓月一猜,便猜是上官少雄发给她的。 至于为何会用陌生的电话号码,上官晓月猜,大概是不想让秦多多发现吧? 舞会开始了。 灯光暗了下来,满眼望去,就好象进了动物园,晃动的,全是各式各样的动物脑袋。 秦多多戴上狐狸的面具,与几个军官各跳了一只舞后,悄悄地退到了角落。 她接过英嫂递过来的果汁,轻啜了一口,然后透过人群看着洞开的门外,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我老妈怎么还不来呀?” 坐在舞场里百般不适的英嫂趁机站起来:“来了来啦。” 来了? “在哪呢?” “才刚我看见你妈带着几个花蝴蝶似的姑娘往那边去了。”英嫂指了指对面。 哦。 秦多多赶紧钻进热火朝天的人群。 她好担心老妈会出状况,在心里暗中祈祷,老妈啊,你可千万别当众出丑啊。 老妈性子直爽,有什么说什么,在某些人的眼里,自然成了二逼。 还没到眼前,秦多多便听到妈妈的大嗓门。音乐声舒缓,妈妈的说话声高亢,显得异常的突兀。 “小姑子啊,这位小伙就是我替你相中的,你看,他长得多俊哪,有鼻子有眼的,听说家里还开着金矿哪。你要是跟了他,保你一辈子吃香喝辣的,有享不完的福!” 有鼻子有眼的! 这句话引起了一阵的哄笑。 秦多多还未笑出声,便听到了上官晓月冷冷地说:“谢谢你的好意,这么好的人,你还是留给你的女儿吧。” “你这小姑子,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女儿已是有夫之妇,是你哥的老婆,我怎还能从中掺和?你别不识好歹,你要知道,女孩子就象一朵鲜花,三天两天就会凋谢。我是过来人,又算是你的亲戚,所以给你一个善意的忠告,有合适的就赶紧嫁了吧,免得成了没人要的剩女!” “你放开我!”上官晓月尖声地叫道。 秦多多冲到面前。 只见老妈宋芝紧紧地拉着一脸怒气的上官晓月。身边,站着一位戴着面具的军人。 “老妈!” 秦多多也觉得,老妈的话有些过头了。 宋芝拉着上官晓月不放,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挪揄,有挖苦,还有玩弄。“小姑子啊,你看,人家小伙一直站在旁边等你哩,你就跟人家跳个舞认识认识嘛,假如真不合适也没关系,这里有的是小伙,我再给你挑别的。” “我不需要!” 上官晓月瞪起杏眼,用力地推搡着宋芝。 别看宋芝上了几分年纪,可体型巨大,瘦弱的上官晓月根本无法撼动她。 宋芝紧紧地抓着上官晓月的手臂不放。 “小姑子,你这就不对了。我这是一片好心哪,你干嘛这样恶狠狠气乎乎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原以为,你喜欢缠着你哥,是因为你哥是当兵的,那一身军装穿在身上多威武啊?我要是年轻三十岁,我也要找个当兵的。唉,这话说远了,”宋芝将额前的头发甩到脑后,依旧紧拽着上官晓月:“我寻思,你和你哥之间的感情虽然好,但终归是男女有别,你有什么心事也不好对哥讲。我们好歹是亲戚,再加上我这个人喜欢做好事,所以暗中给你相中了一个好小伙,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态度,太伤人了!” 说着,宋芝朝前后左右看了看,笑意,一直噙在她那双皱褶深深的眸底里。 英嫂和几个家属早随在秦多多的身后在看热闹。 这会儿,全冲着上官晓月指指点点。 秦多多不能不说话了。 “老妈,你这是干什么?有你这样强买强卖的?晓月不愿意那就算了,你抓住她不放算是怎么回事?” 上前,用力一掰,将宋芝如八爪鱼的手从上官晓月的身上扯开。 上官晓月的双眼喷出了怒火,她恨恨地剜了秦多多一眼,转身便跑了出去。 宋芝望着上官晓月的背影,哼了一声,说:“小样,跟我来阴的,还嫩了一点。” 秦多多将老娘架到门外,咬着牙问:“老妈,你是成心想让上官晓月出丑的吧?” “那是当然,谁让她在我的宝贝女儿的眼里揉沙子?” “你这样做很不好,”秦多多在觉得解气的同时,又有一丝的担心:“部队和地方是一样的,同样有是非。我担心今晚的事情会对少雄造成不利的影响。” “有什么不利的影响?我又没做错什么,”宋芝嘿嘿地笑了,兀自神秘地说:“傻丫头,你就不问问,那上官晓月为什么会过来?” “想必是少雄让她来的吧?” “错!”宋芝得意地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鼻尖:“是你老妈把她骗来的。” “你?” “对呀,我新买了一张卡,然后学上官那小子的口气给上官晓月发了一条短信。” 这……太出秦多多的意料了。 “老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简单,不就是想为你排雷吗?原打算替她相中一个男人,将她从上官那小子的身上引开,没想到她油盐不进,我还没说什么呢就跟我呛呛起来。哼,她敢用这种态度对我,我岂能饶过她?索性让出出丑,也好让她知道,我们秦家母女是不好惹的!” 秦多多哭笑不得:“老妈,你就知道添乱。上官晓月这一去,还不定在少雄面前说什么呢。” “你还怕她说什么呀?难道,上官少雄会因为妹子而对老婆发脾气?” “那倒不至于。” 不过,秦多多的心里有了隐隐的担心。 她再也没有继续留在会场的心思了。 “老妈,打电话让范毅夫来接你一下吧,我没空送你回家了。” 说着,匆匆离去。 正在兴奋头上的宋芝,忍不住嘟嚷了一句:“真是爹亲娘亲不如老公亲,把亲生老娘撇一边不管了。死丫头,老娘是来为你冲锋陷阵,你倒好,胳膊肘儿往外拐,倒操心起外人来。” …… 果然如秦多多所猜想的那样,上官晓月在第一时间找到了上官少雄。 秦多多推开办公室的门的时候,听到上官晓月嘤嘤的哭诉声。 “我到底碍着谁了,让人家这样欺负我?哥,要不是看在她是你岳母的份上,今天……今天我绝不会放过她!” “晓月,我不明白的是,你怎么会过来?” “不是哥你通知我的吗?” 上官晓月将手机递到上官少雄的面前:“你看,这不是你发的短信吗?” 上官少雄匆匆一扫,皱着眉锋:“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号码?” “这么说,不是哥发的?” “不是。” “那是谁发的?这个人为什么要给我发这样的信息,让我赶到这儿来,对他有什么好处?” 上官晓月疑惑了。 上官少雄同样想不明白。 但两个人同时悟出,这个恶作剧的人,一定是身边的人。他既熟悉上官晓月,又了解部队的动向。 这人会是谁呢? “是秦多多!” 两人异口同声。 秦多多款款地走近,“对不起,不是我。” 两兄妹闻声抬头,见是秦多多,上官少雄的脸色一下子阴暗了下来,而上官晓月,则迅速伪装成似受了委屈的小妹妹,眼眶红了,眼泪挂在了眼角,“嫂子,我又没得罪秦妈妈,她为什么当着大家的面让我下不了台啊?” 上官少雄气恨恨地瞪着秦多多,咬牙切齿。 他早被上官晓月的话激起了满腔的怒火。 秦多多从上官晓月的手中接过手机,看了看,说:“首先,我得先替自己辩解一下,这条短信不是我发的。” 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都用不相信的眼光看了秦多多一眼。 秦多多无视,继续往下说:“其次,我可以替我老妈说几句公道的话吗?” 上官兄妹俩都不作声。 “我老妈的出发点是好的,她想给晓月撮合一门亲事。只是,好心并没有办成好事,晓月对我妈的好心并不认可。” “嫂子,你妈妈说那些话的时候,你也在场,你觉得,秦妈妈真是为我好吗?” “我觉得我妈是真心的为你好,真心想给你找一个合适的男朋友。” 上官少雄一直默默无语,这会儿爆躁地挥了挥手:“好了,别说了!” 秦多多和上官晓月都吓了一跳。 秦多多沉默了一会,对上官少雄说:“现在太晚了,晓月回去不方便,你是不是让龙排长腾出房间让晓月住下?” 上官少雄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走,晓月,让你哥忙正事,我们先回宿舍。” 上官晓月满心的不满意,可又无法拒绝。现在已九点多,回去已没有班车。 到了宿舍,秦多多理所当然地往上官少雄的小床上一躺,慢悠悠地说:“晓月,你就在龙排长的床上将就一晚吧?” 上官晓月看了一眼狭窄的单人床,“那哥住哪?” 秦多多拍了拍床:“和我一块睡这张小床啊。” 上官晓月的心,在这一刻又裂成了几瓣。 她纷乱的脑海里,不时闪现出一付让人断肠的景象:黑沉沉的深夜,狭窄的小床,精裸的一对男女在肉搏,在喘息,在申吟……。 而她自己,则是个没有退路的观众,被强迫地押在观众席上,听着,看着! 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相拥相抱,听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一起交合时发出的吼声! 这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了吧? 上官晓月转身就走:“我不习惯睡别人的床。” 秦多多淡淡一笑:“你是不习惯看到我和你哥挤在一张小床上吧?” 上官晓月扭过头,似笑非笑:“嫂子,这话我不明白。” “我家小姑子冰雪聪明,没有什么不明白的。”秦多多探头望了一下窗外,“这么晚了,你准备住哪去?” “我回家去。” “通往城里的班车早就没了。” “我可以走着回家。” 秦多多眯缝着双眼看着上官晓月单薄的身子,摇了摇头:“一百多公里地呢,你能走着回家?” “没有什么不能的。” 秦多多也不加挽留,舒舒服服地伸出手脚,成一个大字横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说:“要不,你让你哥送你一趟?” 这正中上官晓月的下怀。 她设想的好美,让上官少雄送自己回家,而秦多多势必留在驻地。由此,偌大的家就剩下自己和上官少雄了。 老头子出差未归,两个保姆住在楼下。楼上的天地,将由自己和上官少雄主宰。 好久没有单独和上官少雄在一起了。 一想,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在秦多多面前,上官晓月自然不会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意愿。 秦多多翻身坐起,慵散地将长发甩至身后,“那我送你回去吧。” 啊? 上官晓月摆手晃头的,连连拒绝:“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你这也不用,那也不用,那只好委屈你在龙排长的床上将就一晚了。” 上官晓月再也无法说个不字了。 她已经料到,秦多多是绝对不会让上官少雄送自己回家的。 心有不甘的上官晓月正要进卫生间洗漱,秦多多将自己的一套睡衣递给上官晓月:“你肯定没带睡衣,穿我的吧。” 上官晓月看了一眼秦多多。 秦多多拿起上官少雄的一件棉质衬衫:“我穿你哥的。嘿嘿,你哥就喜欢看我穿他的衬衣,说那个样子的我好妩媚好性感。晓月,你觉得呢?” 性感个鬼,妩媚个鬼! “是吗?” 上官晓月用力地把咒骂给压了下去。 “是啊,别看你哥不哼不哈的,外表看起来既严肃又正点,可骨子里,他很风流很有创意的,”说到这,秦多多一脸的歉意,娇俏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小嘴,自我解嘲:“对不起,我一高兴就把不住门,把夫妻间的小秘密给你这个大姑娘信口胡说了。晓月啊,等你结婚后就知道了,小俩口若是情投意合,那两人相处的时光是很旖旎很诱人的。你呀,赶紧找个心上人吧。我妈有句话没说错,女孩耽误不得,稍一不注意便成了老姑娘。一个人独身一辈子无可非议,但她的人生是残缺的。” 上官晓月恼怒地打断秦多多的絮叨:“多谢嫂子的关心,你放心,我上官晓月绝对不会成为剩女!” “那就好,”秦多多停顿了一下,用一种猫叫春的声音嘟嚷一句:“你哥怎么还不回来啊,我都困了。” 上官晓月觉得,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又被扎进了一根刺! 她有预感,今晚一定会发生让自己痛苦百倍的事情。 第七十二章 差点上错地方 更新时间:2013-11-16 19:04:12 本章字数:13270 上官少雄站在楼下,眼望着那扇属于自己的房门,不知该进还是退。 他很明白,今夜,是个煎熬的夜,是个痛苦的夜。秦多多肯定睡在自己的床上,而上官晓月一定在龙跃的床上。 不进屋,秦多多不依;进去,外间的晓月会痛苦莫名。 站在屋檐下上抽了大半包烟,眼看夜色越来越沉郁,官少雄有了决定。 今天是陈虎值班,对,就去他的寝室过一夜。 陈虎跟金彪共住一套宿舍。 上官少雄敲门的时候,金彪还没睡呢,正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之中。 “指导员?有事?”捏着手机的金彪打开门一看,傻愣住了。 上官少雄径直走进屋,将帽子往桌上一放,随身倒在那张整齐的空床上:“没事。” 金彪看了一眼神色沉重的上级领导,嘻嘻地说:“嫂子不是在这里吗?你不回去陪嫂子,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闭嘴,睡觉!” 上官少雄衣服也不脱,滚进了被窝。 金彪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但今天,他觉得非说不可,要不然,他会被那些不断涌上来的话给憋死! 今晚的联谊会,秦妈妈带来的那几个花蝴蝶的女孩中,竟有一位看上了身材彪悍的金彪,而且,表现的相当主动,临走之时,还笑靥如花地要过金豹的手机,纤手点点,亲自将自己的号码输进了金豹的手机上。 这不,那女孩刚到营地招待所住下就给金豹发来了信息,亲昵地问他问他睡了没,晚上冷不冷,饿不饿……那关切的程度,就好象他们已认识许久似的。 金彪的心,在寂夜中绽放了。 小伙子一表人才,又是军校毕业生,可因为藏身在深山老林,结识姑娘的机会甚少,所以,他的个人问题一直悬着。 今天,终于有一抹阳光照到了他的头顶上。 他怎能不激动,怎么睡得着? 他正在跟那女孩你一言我一语地发着短信呢。 指导员却凌空而降。 好讨人嫌的指导员哦。 “我睡不着,”金彪站在床前,望着那道健硕的背影,又问:“指导员,你不回宿舍去,嫂子不生气哪?” “睡不着?那就值班去,让陈虎回来睡觉!” “指导员,你就不关心关心下属,为什么睡不着觉?”金彪刚说完,手机又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 在寂静的深夜,这清脆的声音异常刺目。 上官少雄转身瞪了金彪一眼:“搞什么名堂,还不睡觉去?明天早操再迟到,我削你!” 一激动,把英连长的口头禅给漏了出来。 金彪嘿嘿一笑,扬了扬手机:“放心好了,有了它,我肯定不迟到。” “莫名其妙!”叭地一下,上官少雄把灯给熄灭了,翻了个身,继续背对着金彪。 原以为,金彪会很识趣地回到他自己的房间,没想到,他反而在床沿坐下了,推了推上官少雄的肩头,声音急促而兴奋:“指导员你先别睡嘛。” “你到底要干什么?”上官少雄火了。 叭地一下,金彪摁亮了灯。 骤然亮起,刺得眼睛生疼。 “你看看,这姑娘长得怎么样?”金彪将手机伸过去。 屏幕上,一位姑娘正巧笑倩兮地望着上官少雄。 上官少雄嗯了一声,敷衍地应了一声:“还不错。” 随后将眼睛睁开,盯着金彪那张冒着幸福精光的脸:“今天认识的?” “嗯,还是咱们丈母娘介绍的呢。” 一听是自家的那位岳母大人牵的线,上官少雄顿时恹恹的,“长得也就是一般吧。值得你这么兴奋,半夜也睡不着觉?” 口气极为冷淡,外加一丝轻视。 这让置身在火辣辣的情爱中的金彪受不了了。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不悦地说:“我觉得长得挺好。当然,怎么能跟嫂子比呢?这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被你找去了,你当然有理由轻看别的女人了。” 见金彪生气了,上官少雄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 他翻身坐起,勉强笑道:“对不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的条件在咱们营,咱们团都是一等一的,找个好女孩不难。你看上这个女孩,是她慧眼识人,高攀你了。我告诉你,在女孩面前,千万别流露出太在意她的言行来,女孩子啊,也是会翘尾巴的。” 原来指导员是这个意思。 金彪顿时眉开眼笑,晃动着手机:“这女孩也不赖,是个小学老师,教音乐的,歌唱得可好了。指导员,要不,我放给你听?” “打住打住!”上官少雄作了个停止的手势:“夜半歌声,你想明天让军报的头版头条啊?” 金彪嘻嘻一笑,扭身朝里头走去,边走边说:“我在被窝里听,自己听自己欣赏。” “好好好,一个人听去,”上官少雄哭笑不得,心想,一个人一旦沾染上情事就会变得面目全非,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金彪他,曾经是个多么粗线条的人哪。“警告你一声,明天的早操不许迟到。” “是!”走近里屋之前,金彪又回过头:“指导员,你睡在这里是不是得向嫂子报告一声哪?要不然,嫂子说不定会满世界找你哦。” 上官少雄不答,但心里却非常赞成金彪的提议。 秦多多若是满世界找自己,岂不是要成为一件轰动军营的糗事? 打电话?不好,上官少雄担心敏感的上官晓月听见。 学金彪那样发信息吧? 上官少雄摸出手机,借着手机自身的光亮,快速地发出一行字:你好好睡吧,今晚我代陈虎值班。 信息到达秦多多手机的时候,秦多多早就睡着了。 以前就说过,秦多多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宽爱睡觉,哪怕眼角上挂着委屈的泪珠也能在五分钟之内睡着。 晚上在联谊会上喝了太多的果汁,秦多多是被尿憋醒的。 从卫生间出来,秦多多才发现,上官少雄没回来。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秦多多在第一时间走到了外间。 外间的台灯还亮着,上官晓月安静地睡着了,面对着墙壁。娇小的身子蜷缩在被窝里,看上去就好象睡着一个小孩子。 睡着的上官晓月少了几分白天的阴郁和厌恶,多了几分怜惜。 秦多多走过去,轻轻的,将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放回被窝里,又轻轻地关掉了台灯。 回到床上,秦多多下意识地从包里拿出手机。 这才看到上官少雄早在两小时之前发来的短信。 值班?怎么又轮到他值班? 倚在床上坐了会,秦多多穿衣起床,她要去实地亲自求证一番。 干部值班室设在办公楼的一楼。 雨,仍在细细密密地下着,铺天盖地,天地万物就好象被蒙上一张大银网似的,迷茫,精亮。 办公楼内很安静,楼道上的几盏节能灯散发出慵懒的光色,令人昏昏欲睡。 秦多多踮着脚尖走路,生怕鞋跟敲出巨大的动静来。 走到值班室门口,秦多多调匀了气息。伸手一推,嗨,门是虚掩的,并没有上锁。 军营里,大家都没有上锁的习惯。 有当兵的地方,就有威严在。有威严的地方,牛鬼蛇神就不敢乱窜。 何况,放眼望去全是清一色的同类,没必要采取“警戒”措施。 秦多多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顺便,很体贴地把门掩上。春夜风凉,睡着的人被夜风蛰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上官少雄,你睡得可真沉哦,把你扔进河里怕也醒不过来吧?秦多多暗自嘲笑,趁黑摸了过去。 屋里很暗,看不清方位。可睡着之人发出的均匀的呼吸,给秦多多指引了方向。 秦多多准确地走到床前。 当眼睛适应了屋内的光线时,秦多多依稀地看见,上官少雄面朝里侧身躺着,全身裹得紧紧的,只露出发茬极短的后脑勺。 “这家伙,成天说失眠失眠,在这里却睡了个昏天黑地的,连贼偷进来都不知道。” 秦多多笑了笑,轻轻地推了推上官少雄的身子:“借光借光,让我们夫妻一同为咱们的部队值班放哨。” 床上的人唔了一声,将被子踢翻了一角,伸出了双腿。 秦多多扯过被子盖上,仍笑:“我是让你让位置,不是让你伸腿来表示欢迎。” 说着,又轻轻地推了推那个沉重的身子。 也许是手头上的劲大了些,也许是秦多多的说话声吵醒了睡着之人。 “闹什么闹?还没有闹够哪?睡觉睡觉!” 床上之人一下子低吼了起来。 秦多多吓了一大跳。 这声音,绝对不是上官少雄! 她一下子蹦了起来,按亮了手机的亮光。 天哪! 当她看清床上之人的时候,顿时吓得无足无措,小脸红的发紫。 这哪是什么上官少雄啊,是一排排长陈虎! 台灯,同时被摁亮了。 睡眼惺忪的陈虎,当他看清床前站着的人时,同样吓得不轻,期期艾艾:“嫂……嫂子,怎么是你?” 秦多多很想拨腿就跑,可双脚就好象被人施了法术一般,动弹不得。 她难为情死了,低垂着头,喃喃地说:“我……。我以为是你们指导员值班呢……” 原来是这样。 陈虎一下子释然了。 他翻身坐起,抓过军衣套上,揉着眼说:“嫂子,我送你回宿舍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秦多多夺门而去,“对不起,打搅了。” “没关系,嫂子,你小心点哦。” 嗯嗯。 秦多多踮着脚从宿舍出去的时候,上官晓月是知道的。秦多多以为上官晓月睡着了,其实,上官晓月半点睡意也没有。 她一直在等上官少雄回来。 上官晓月的心,矛盾极了。 既希望上官少雄回到宿舍来,她要看看,上官少雄在自己的面前,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可又希望上官少雄别回来,她希望让一直等着上官少雄的秦多多失望。 就在这柔肠千转百结的时候,上官晓月发现秦多多开门出去了。 不用说,秦多多肯定是去找上官少雄了。 上官晓月也不知道,上官少雄到底在哪。 看了看时间,竟然是半夜二点。 这个时候,上官少雄想必不会还在办公室吧? 上官晓月想了想,躲在被窝里给上官少雄发了一条短信:哥,你在哪呢? 短信发出去后就在等回信。 等啊等,手机安静得如处子。 上官晓月耐不住,拨打了上官少雄的手机。 看来,上官少雄是睡着了,半天才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嗯,什么事?” “哥,你在哪呢?” 上官晓月压低声音。 “我在陈排这里呢,怎么啦,有事?” 上官晓月看了看四周,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你不回来,有人出去找你去了。” 上官少雄睡得稀里糊涂的,随口问了一句:“谁?” “当然是我亲爱的嫂子喽。” 秦多多半夜不睡觉,她上哪去找自己? 上官少雄猛一个激灵,他想起了自己发给秦多多的短信。 顿时满脑子的清醒。 他哼哈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穿好衣服。 抓起手电就跑。 可他去迟了。 秦多多一脸难堪,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两人迎头撞上了。 “神经病,半夜三更在外面转悠,你到底想干什么?”一见到秦多多,上官少雄的火,蹭地一下上来了。 秦多多也是窝火极了,委屈极了。 她屈起拳头就打过去:“该死的,明明没值班,你为什么要骗我说在值班?” 上官少雄将秦多多的双手攥在手里,一把拖进自己的怀里,又是咬牙,又是可笑:“你跑进值班室了?” “何止进值班室?我还把陈排长当成你了呢。” 啊? 上官少雄的脑袋一下子有三个大。 “你……你没有叫着嚷着让陈排给你交军……军粮吧?” 秦多多狠狠地扭了上官少雄一把,气哼哼地说:“那倒没有。不过,让我难堪极了,我还让陈排给我让个位置呢。” 老天! 上官少雄仰天长叹,他重重地匝紧了小蛮腰,气急败坏:“谁让你半夜到处乱跑的?活该!” “谁让你骗我的? 俩人互相埋怨地走到宿舍楼下, 秦多多站着不走了。 ”干嘛,还想让我抱你上楼啊?“ ”小女子正有此意。“秦多多望了望扑朔迷离的楼道,摇着头:”我手疼。“ 上官少雄忍不住要笑,压低声音:”遗憾的是,你貌似不是用手走路的吧?“ ”十指连心,手脚连体。手疼,连带着脚疼。“ 上官少雄无奈,秦多多的性格,他已经很了解了。 他跟她耗不起。 眼看就快要天亮了。 上官少雄一咬牙,拦腰就把秦多多抱起,蹭蹭蹭地上楼,那奔跑的速度,就好象有鬼在身后撵着似的。 到了门口,上官少雄站住,暗暗地调匀气息。 偏秦多多不省事,在他的耳边窃窃地笑,咬着他的耳垂:”好事做到底,送佛到西天。抱我进去,直接抱我到床上去!“ 上官少雄迟疑了,他知道上官晓月没睡着。 若她看见自己和秦多多是以这样的状态进屋的,上官少雄相信,上官晓月一定会寸肠寸断。 ”别闹!“上官少雄低喝了一声,松开了搂抱的手:”自己进去,我还回陈虎的屋。“ ”不行!“秦多多紧紧地搂着上官少雄的脖子,双脚离地,像条藤条似地晃悠着:”我命令,上官指导员马上回到他老婆的床上去!“ 秦多多越说越大声,最后的那几个字眼里迸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在寂静的深夜,简直如夜隼在啼叫。 上官少雄吓得脸色都白了。 他迅速看了看四周,但他最担心的,还是屋内的上官晓月。 ”闭嘴!“上官少雄用力地掰秦多多的小手:”半夜三更闹什么?快进去!“ ”我不!“纤弱的秦多多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死死地搂着上官少雄,笑嘻嘻地说:”除非,你抱我进去。否则,我们给你妹妹站岗放哨吧?“ 上官少雄只能再次投降。 他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何,对秦多多的撒娇少了几分以前的厌恶,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温暖与喜悦? 要不是有上官晓月在,上官少雄相信,自己肯定不会有任何的迟疑与推脱,也许不用秦多多娇嗲便主动地抱她进去呢。 变化,都是在不知不觉中。 一手,将秦多多重新抱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打开门。 走道上有路灯,而屋内漆黑一团。眼睛,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了。 外间距里间的距离,最多也就是四五米,可在上官少雄看来,那就是一条很难度过的天堑哪。 他小心翼翼。 伏在他怀里的她却不肯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她要隆重地“进村”,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嘻嘻,人山人海一时难以办到,可前两项可以人工制作。 “老公,你好坏哦,你不知道你的老婆娇小玲珑细皮嫩肉的呀?用这么大的力气,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嘻嘻,老公,想想刚才那情景,真是笑死人了,”又在上官少雄僵硬的脸上狠狠地啃了一口,大笑道:“想想都后怕,你说,万一我直接摸上床去,把陈排当成了你,你说,你的那顶绿帽子是不是得戴一辈子啊?哈哈哈……” “臭老公,好讨厌哦,说话就说话吧,干嘛要亲人家呀?现在好了,我发现我的樱桃小嘴好象肿了哦,这可怎么办好,我明天要去上班呢。” 秦多多片刻不停,叽叽喳喳。 上官少雄先是一愣,随后铁青着脸,也不说话,冲进里屋,将秦多多往床上一扔。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 如恶煞般地站在床前,噬人般地盯着心情变得很好的秦多多:“你到底想干什么?” 上官少雄就想不明白了,秦多多怎么可以如此无中生有地说出那些话来呢? 想想都让人脸红。 秦多多很舒服地摊开手脚,眯缝着双眸,娇嘀嘀地说:“老公,你刚才不是说困了吗?那快上床吧,我侍候上官指导员更衣就寝。” 上官少雄咬住了嘴唇,阴郁地盯了秦多多一眼,转身要走。 他知道,继续跟秦多多纠缠下去,只会让屋外的那个有心人更难过。 秦多多也不阻拦,而是提高声音说:“不用洗漱了,免得吵醒晓月,今天就允许你带着细菌一块上床吧?” 又声音不低地拍了拍床沿:“快睡吧,你要是不怕吵醒晓月,那你就去洗澡吧。” 上官少雄当然听得出秦多多的话外之意:你假如硬要离去的话,那就别怪我吵醒上官晓月。 尽管,上官少雄知道,上官晓月肯定醒着,但他也不愿破坏表面上的平静。 彼此都会很难受,很难堪。 上官少雄狠狠地喘着粗气,扒掉外衣,倒在了床上。 初战告捷。 秦多多以军人的速度换上了睡衣,然后像小猫似地躲进上官少雄的怀里。这还不算,还要像小猫似地叫着:“别闹了老公,明天我要上班呢。” 老天! 上官少雄将自己健硕的身子团缩起来,一直往墙壁躲去,就差没成壁虎了。 闹秦多多了吗?没有啊,尽管单人床很窄小,上官少雄刻意地往里躲,两人中的距离还是可以搁下一只拳头的。 此时此刻的上官少雄,最想做的,就是用拳头把秦多多的小嘴给堵上。 可真要是那样的话,这个晚上那就恁想安静了。 幸好,秦多多只是嘴里胡侃着,并没有采取实际上的行动,没有让上官少雄交纳军粮。 上官少雄暗暗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在想,上官晓月一定听到这屋内的动静了吧? 心里一定很痛吧? 上官少雄猜错了。 此时的上官晓月,她的心头没有痛,只有嫉恨与愤怒。 秦多多的撒痴作娇,她的娇音软语,无不落进了上官晓月的耳朵里! 当上官少雄抱着秦多多从床边走过的时候,上官晓月的眼睛,在黑夜中瞪得如牛眼那样大! 上官少雄,竟然亲热地抱着秦多多! 她真的想,一跃而起,将秦多多扯下,狠狠地甩到地上,然后,重重地踏上一只脚,让其永世不得翻身! 可她不敢动弹,而且,还得装成熟睡的样子,还得很均匀地吐气吸气。 当中间的那道门轻轻地从里关上时,上官晓月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目光炯炯地盯视着那道千刀万剐的门,她的脑海里,翻卷着想像起来的情节…… 秦多多如夜猫jiao春的声音,更是如一粒火种,扔进了上官晓月那片干燥的原野里! 嘭地一下,熊熊燃烧开来,根本无法抑止。 她跳下床就朝里间冲去。 她要阻止情势的发展,她要高声咒骂,她要秦多多哪凉快死哪去! 那道静谧的门,就那样冷冷地挡在上官晓月的面前,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她。 上官晓月提起脚就要踢门。 可是,高悬的脚,缓缓地放下。 上官晓月嗤笑自己:有什么理由冲进去,有什么理由阻止他们小夫妻的恩爱,有什么理由让秦多多滚蛋? 秦多多让自己滚蛋才差不多! 赤着脚,上官晓月在门前站了许久才恹恹地回到床上。 她根本没有睡意。 好不甘心哦,眼睁睁地看着,上官少雄拥着得春心荡漾的秦多多进入梦乡。 可不甘心又能怎样?总不能冲进去把秦多多从上官少雄的怀抱里扯出来吧? 不,不能造次。 得罪秦多多没关系,但不能让哥烦心。否则,一旦惹火了上官少雄,上官少雄一急一气,自己多年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了。 上官晓月不是傻子,她很清楚很恐惧地看到,上官少雄的心已有了变化,在渐渐地向秦多多靠拢。 自己,可不能做赶鸟入林的傻事。 冷静,一定要冷静! 拥被坐着,握着手机。 酸胀的视线,终于从那道静悄悄的门上收了回来,不经意地落在了手机的屏幕上。 上官晓月的心,怦怦地乱跳了起来。 再过五天,就是满一个月的期限了。 上官少雄亲口答应的,一个月期满,他就会和秦多多离婚,就会和自己公开在一起。 为了这个目标,上官晓月忍辱负重,含着泪含着痛坚守到现在。 绝不可以把好不容易建起的长堤在一夜间毁掉。 五天,哦五天,快来吧,快到来吧! 也不知在床上坐了多久,上官晓月心情复杂地躺了下去。但敏感的神经,一直在捕促屋内的动静。 还好,秦多多还算是体恤上官晓月的心情,适可而止,屋内已没了声响。 上官晓月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天花板上出现了一道道晨曦反射进来的光波。 上官少雄同样睡不着,勉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当了几个小时的僵尸后,不等起床号响起便起床了。 秦多多睡得好香好沉,一头乌云般的长发摊在枕头上,眉眼如画,红霞晕染,玉笋般的手指撑成兰花状,娇俏地垫在腮帮下,就好像托着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一般…… 上官少雄抑制住心头不断翻涌起来的欲望,替秦多多掖好了被角,逃也似地开门出去。 经过外间的时候,上官少雄一边极力不让脚步发出声响,一边不住地偷窥着床上的上官晓月。 上官晓月似乎也睡得很甜,侧身躺着,背对着上官少雄。 就在上官少雄松了口气,准备打开外间房门的时候,一个清亮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哥,这么早就起来了?” 声音娇柔慵懒,透着一股子令人心疼的意味。 上官少雄一惊,不得不回过头,“嘿嘿,你怎么也这么早就醒了?” “我会认床,一夜都没睡着,”上官晓月翻身坐起,一边用手指当梳子捋了几下短发,一边盯着上官少雄有些躲闪的眼睛笑道:“越睡不着就越是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哥,昨晚你和嫂子上哪了,怎么半夜才回来?” 这么说,上官晓月将自己抱着秦多多回房的情景都看在眼里了。 不由的有些羞赧与愧疚。 “现在还早,你可以再睡会。”上官少雄匆匆地撂下一句,逃了。 他无法面对上官晓月平静的面容,更无法面对上官晓月深潭般的眼睛。他担心自己一望进去便会被淹没。 “不了,我准备起床回去。” 已走到走廊上的上官少雄不得不回头:“她也要走,要不,你等她一会儿?” 在上官晓月面前,上官少雄从来只把秦多多定位在“她”这个称喟上。 无论是叫名字或是其他的,上官少雄知道,都会伤了上官晓月那弱小而敏感的小心脏。 上官晓月摇了摇头:“不,我走一段路去坐公交。” 嗯。 上官少雄也不执意反对,点了点头:“那好,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上官晓月很乖巧地答应了一声,又冲上官少雄扬了扬手机,故意提高声调:“哥,还有五天。” 也不知是上官少雄没听见呢,还是回答的频率慢了一步,好半天才听到他的回答:“知道。” 声音闷闷的,好象在一个老酒坛子里发出来的一样。 听到上官少雄有些纷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上官晓月把注意力投向了静寂的里屋。 她在想,秦多多不会还睡着吧?应该醒了吧? 上官晓月最想知道的是,秦多多有没有听到自己和上官少雄的对话?尤其是那句:还有五天! 假如秦多多听到的话,会怎么理解那句话呢? 刹那间,上官晓月的心头流过一个很恶毒的念头,她比任何时候都想让秦多多知道,上官少雄爱的是上官晓月,而不是秦多多! 不,不可以!小不忍则乱大谋! 上官晓月将自己掐得差点窒息,才把那个念头给强行咽下去。 如上官晓月所愿,秦多多确实听到了上官晓月的那句:哥,还有五天! 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五天!五天后他们要干什么? 显然,这是上官少雄对上官晓月承诺的一个期限。 因为,秦多多很清晰地听到,上官少雄的闷声回答。 窝在床上想了半天,想得头疼,秦多多翻身起来,套上上官少雄的毛衣,走出去。 上官晓月已起床,正在收拾。 秦多多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也不加掩饰和过度,张嘴就问:“晓月,你和你哥五天后要干什么?” 上官晓月心中暗喜,秦多多果然听见了。 秦多多的小日子过得太爽了,太无忧无虑了,得给她的心里添点堵。再说,事前下点毛毛雨也不错,免得到时候惊慌无措。 上官晓月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出于菩萨心肠,是出于好意。 “有大事,”上官晓月淡然一笑:“嫂子,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件什么大事啊?” 秦多多很爽快地承认:“假如和我老公有关的事情,我自然想知道。” 上官晓月咧了咧薄薄的唇角:“当然跟哥有关。” “那好,我细听端详。” 上官晓月疾速地看了一眼媚态百生的秦多多,心头如针扎,她故作蹙眉叹气,“嫂子,还记得上回我跟你说过的那件事吗?” “你跟我说过许多话呢?哪句?” “我说,哥身边一直有个女人在默默地守着爱着。如今,那个女人不愿甘当影子,要从幕后走到前台来了。” 秦多多一下子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五天后要跟我摊牌?要跟我公开争夺上官少雄?” “嫂子好聪明。” 秦多多的脑袋,嗡嗡地响了起来。 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平静的上官晓月,有些不信:“这是真的?你没开玩笑?” “这么重大的事情,我怎么敢乱开玩笑?” 秦多多一直活在自信里,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结婚还没满月,就有别的女人登堂入室来与自己抗衡了。 岂有此理! 别的女人想什么做什么,并不可怕,真正让人顾虑的是,当事人,也就是上官少雄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哥……。你哥怎么说?”秦多多咬了咬牙,问。 上官晓月故意卖了个关子,成心让秦多多多受一些煎熬:“哥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呃。要不,你自己亲自问一下我哥?” 当然要问,而且,要狠狠地问。 该死的上官少雄,竟然瞒天过海,如此重大的事情竟然敢不汇报,不吱声。 反了他了。 可是。 秦多多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假如上官少雄对那个女人根本没感觉,那自己最好别过问,最好装作什么也不知情。 她可不想在上官少雄的心里留下吃醋拈酸的小市民的形象。 踌躇了一会,秦多多笑嘻嘻地说:“我准备走了,晓月,你要不要搭我的车?” 上官晓月惊诧地看了一眼秦多多,心想,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啦,遇上这样的事情她竟然无动于衷? 装的吧?哼,小样。 “谢谢,我坐公交很方便的。” 秦多多也不勉强,走进里屋洗漱去了。 半个多小时后,秦多多容光焕发地走了出来。 上官晓月竟然还逗留在外间。 作为嫂子,秦多多只得再次发出邀请:“我看还是坐我的车一块走吧?” 见秦多多真的准备离去了,上官晓月返身坐了下来,反正是晚上的班,趁今天在驻地,可以在没有任何妨碍的情况下与上官少雄好好的探讨研究一下,五天后,自己如何从幕后走到台前,如何在家人与亲朋面前转换角色。 “谢谢,你先走吧,待会我坐公交车回去。” 上官晓月一口回绝。 在秦多多面前再也不需要委屈着自己的心意伪装了,这种感觉太好,太爽了。 说实在的,此刻的秦多多很希望上官晓月搭自己的车一同离开,她想,在路上,自己可以旁敲侧击地问一些有关那个女人的问题。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可上官晓月这冷冰冰的态度……。 秦多多不想迁就。 哼,缺了上官晓月这个女屠夫,难道自己就要吃混毛猪了? 路上,秦多多伪装起来的轻松与无所谓,在倾刻间放下了。 她有些心事地开着车。 春天的清晨,路边的小草野花还含着露珠呢。车子飞速而过,惊起了懒怠的虫儿。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她是干什么的,什么出身,什么来历? 还有,长得怎么样? 秦多多当然没忘记,上次,在古镇,那个小余曾说在酒吧里看到上官少雄和一个长发长裙的女人在一起。 而上官晓月也曾说过,那个一直在默默地爱着上官少雄的女人,长得很娇小,很清弱。 男人都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小鸟依人嘛。 在这类女人面前,男人可以满足被依靠被需要被保护的虚荣心。 现在最关键的是,上官少雄的态度,他对那个女人到底持有什么样的态度! 上官少雄爱那个女人,否则,那个女人凭什么有那份耐力等了这么多年?还有,上官少雄的心里假如没有别的女人,他对自己为什么这么冷淡? 可是,假如他真的爱那个女人,上官少雄为什么不跟那个女人结婚? 想来又想去,秦多多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要爆炸了。 不行,自己这样的状态如何去上班? 必须得解除了所有的困惑,一身轻松地回到工作岗位去。 如何解除呢? 五天,五天! 这个字眼,就像紧匝咒一样匝着秦多多,让她无法呼吸,无法再想别的! 回到城里,在晨间大道上乱转的秦多多,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人来。 她觉得,这个人一定能帮她解决困惑。 眼前顿时一亮,掉转车头,朝别一条大道飞奔而去。 第七十三章 你是性亢奋者 更新时间:2013-11-17 18:13:20 本章字数:13775 小艾的男朋友牛朗,半年前跟人合伙开了一家帮帮团公司。 公司的业务涉及很广,似乎包罗了人类生存的大部分课目。 上至替人打官司,下至替人接送孩子,反正,遍及社会的各个角落。 秦多多踩着钟点到了公司,按了指纹签了到后,又是同学又是闺密现在又是同事的陈妍悄悄告诉她:“老板去开学术研讨会了,你完全可以再歇几天。怎么样,手伤都好利索了吧?” “多谢关心,全好了。”秦多多嘻嘻一笑,重新穿上风衣,轻轻地吐了吐舌头:“那我现在再回去也不迟。” “你又不缺钱,那么积极干什么?换上我,果断彻底马上,辞职,变成全职太太,”陈妍将手中的稿子往桌上一扔,叹着气说:“我们就惨了,为五斗米竞折腰。” “早点找个富二代养你吧,省得你牢骚连腹的。” 陈妍眼睛一亮,笑咪咪地望着秦多多:“那好,你帮下姐们的忙,给我介绍一个?本姑娘要求不高,跟你家的解放军叔叔那样的条件就行了。” 秦多多哼了一声,这话她不爱听。什么你家的解放军叔叔那样的条件就行了,这分明就有些轻视的意思嘛。 “丫头,我家解放军叔叔的条件可不低,”秦多多将一只鼓鼓的食品袋放到陈妍的面前:“麻烦你把喜糖给我分一下呗,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陈妍抓出一包喜糖,打开,小嘴弯成了惊诧的椭圆形,好象是小鸭子的屁股似的,大叫:“哇,全是进口的巧克力啊?真是有钱人哪,这一包喜糖大概要上百块钱吧?” 办公室里的同事全回过头来,跟秦多多有交情的那几位女同事,拉开椅子就冲过来,抓起喜糖大呼小叫。 秦多多的小脸,顿时红彤彤的。 被人尊崇的感觉很好,但很不习惯。 她随意地应答了几句,拿起包对陈妍低声地说了一句,偷偷地溜出了办公室。 到了帮帮团公司,很巧,牛朗刚好在公司,装修得很有个人风格的办公室里,有一位主雇比秦多多还早。 秦多多也没注意,办公室女助理进去通报后,还不等说个清字呢,秦多多便一下推开了门:“牛郎,你好大的派头!” 因为小艾的关系,秦多多跟牛朗很熟,熟人之间,不需要客套。 体态风流倜傥的牛朗站了起来,甩了甩大背头,很有风度地迎向秦多多:“秦大小姐大驾光临,鄙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少来!”秦多多将手中的坤包往长长的办公桌上一丢,直通通地说:“牛郎,我是来求助的。” 从第一次见面,秦多多便开始叫牛朗为“牛郎”,刚开始牛朗和小艾一样,会慌不跌地去纠正。时间一长,牛朗没那个耐心了,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牛朗笑了笑,走到沙发前,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对秦多多这大大咧咧的个性,他早就熟悉了。 “请坐,秦大小姐,”牛朗回身望着突然红了脸的秦多多,笑着问:“来我这里的人,自然是有事相求。不过,在我的记忆里,秦大小姐无所不能,无所不通,难道你也有问题需要我解惑吗?” 秦多多斜睨了他一眼:“请记住,我也是吃五谷杂粮的凡夫俗子,是凡夫俗子就会有问题。” “哈哈,请坐。” 牛朗率先在沙发上坐下。 秦多多瞟了一眼里间办公室,随口问了一句:“这么早就有顾客上门了?” 牛朗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那位客人的感情出问题了。” 秦多多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自己,不也是因为感情上的问题找上门来的? 她无意关心,里屋那个人的感情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牛郎,我直截了当地说吧,我的生活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嗯? 牛朗有些不信地看了一眼秦多多,心里在想,难道,有比秦多多更出色的女人让上官少雄移情别恋? 这天底下,还有如此的尤物吗? 熟识秦多多的那些男人都在背后眼热地说,假如此生能得到秦多多,就算给他们一座金山也不换! 说实话,牛朗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暗恋着秦多多。直到秦多多的身边出现了上官少雄,在与上官少雄暗中比较了许久后,牛朗主动撤退了。 比各自的硬件,比不过。牛朗虽然长得风度翩翩,可一和挺拔英俊的上官少雄站在一起便相形见绌;拼爹,连提也不要提,自家的老爹是一介退休老头,人家的老爹是名人,是专家。家境,更不用说,人家住的是大别墅,自家只能在一套面积不大的房改房栖身……总之,什么都没办法相较。 退而求其次,牛朗把秦多多的闺密小艾给追到手了。 虽说渐渐地把秦多多给淡忘了,但夜深人静的时候,牛朗也会时时地想起秦多多,哪怕,身边睡着小艾。 秦多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蹙着眉说:“我只是听上官晓月说的,说有个暗恋上官少雄多年的女人要在五天后出现,与我公开打擂台。可是,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姓甚名甚我全不知道。所以,” 牛朗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把那个女人的底细调查清楚?” “对,要打,也不能打无准备之仗嘛。” 牛朗表示赞同,在纸上匆匆地写了几行字,然后叫进女助理,低声地吩咐了几句。 秦多多有些敬佩地看着动作潇洒的牛朗,她发现,工作中的牛朗一反常态,很正色,很肃穆,与闲暇时嬉皮笑脸之状完全不同。 “你……。就凭我说的这几句话就可以找到那个女人?” “对,你不相信我和我公司的办事能力?” “不是不相信,我总觉得没什么把握。” 牛朗很帅气地甩了甩大背头,朗声笑道:“我有把握就行,”又压低声音说:“假如你有心注意一下上官少雄的言行,说不定对我们的工作会有很大的帮助。你,愿意帮这个忙吗?” “当然愿意,这不是我自己的事情吗?” 又随意地聊了几句,秦多多站了起来:“你还有客人呢,我先告辞了。” 牛朗瞧着秦多多诡密地一笑,说:“那位客人你是认识的。不仅是认识,而且,还是相当的认识。” “谁呀?” “是我。” 秦多多扭头一看,怔忡住了, 从里间办公室走出来的,竟然是前男友,储飞! “你……。你怎么在这?” 储飞苦苦一笑,走向秦多多:“你不是也在这吗?” 秦多多白了他一眼,很不屑:“我跟你没有可比性。” 说完,掉头就走。 对甩了自己的储飞,秦多多时时想起,时时觉得是奇耻大辱。 “多多,我……我能请你喝杯咖啡吗?” 储飞追了出来。 “没有这个必要。” 对伤了自己尊严和人格的储飞,秦多多的心里有一种踢他几脚的冲动。 只不过,咱们的秦多多是有素养的小家碧玉,大家夫人,她懒得跟他计较。 “多多,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有话想跟你聊聊。” “我们之间,还有共同的话题吗?” “别这样好吗?”储飞怯生生地说:“你刚才跟牛朗说的话我全听见了。” 秦多多猛地一转身,大眼虎虎生色,一股怒气在俏脸上腾起升起:“什么意思,想吐槽还是想借机表达一下你廉价的关心哪?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请你免开尊口!” “对不起,多多,是我伤了你,现在遭报应了,”储飞一步一步地走向秦多多,低着乱蓬蓬的头颅,避开人来人往的眼光,哑着嗓子说:“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对你怎么样了?他……他外面有女人了?” 秦多多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回敬了一句:“你才在外面有女人呢。” “那你到帮帮团公司干什么?”储飞明明听到秦多多和牛朗说的每一句话,当时,他尽管心事重重,但乍然听到秦多多的声音,整个人还是顷刻之间振奋了起来。 “要你管?哼!” 秦多多遥控打开了车门。 储飞,突然一个箭步蹿上前去,还不等秦多多反应过来,他已经在副驾驶座上就坐了。 “干嘛你?” 秦多多气急败坏地看着一脸落寞的储飞。 分手二年多,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储飞。 他的变化不大,消瘦的形体,清秀的面容,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不时地往下滑落。一身爱登保的商务套装,手里,永远提着他不断更新换代的电脑包。 只是,秦多多很敏锐地发现,储飞的皮鞋上沾有污迹,裤脚上也有斑斑点点。 换上以前,这是绝对不可能会出现的状况。 储飞有洁癖。 哪回,不是收拾的光鲜亮丽的出门? “多多,求你,陪我说会话好吗?” 储飞捧着头,一脸的怅惘。 人家说,女人最难忘的,要属初恋情人。 尽管,秦多多恨储飞的无情,恨他的寡义。可看到如此落魄无助的他,她心里的怜悯开始泛滥。 “说什么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秦多多一脸寡淡,寒意袭人。 储飞小心翼翼地推了推眼镜,轻叹了一口气:“我遭报应了,她……她突然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象根本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储飞口中的“她”,自然是指他的那位未婚妻。 秦多多弯起唇角冷笑道:“你们不是好的如胶似漆吗?你们不是在大众场合公开秀你们的恩爱吗?你不是在同学聚会上宣布,你找到了真爱了吗?怎么,如此美妙的人儿也会不辞而别?” 一连串的反问,让储飞无从回答。 他重重地叹着气。 “我明白了,你大早上的去找牛郎,是想让他帮你找回你的真爱?” “我就是不明白,我对她那么好,她对我也是信誓旦旦。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在一夜之间不见她的影子,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秦多多发动了车子,挪揄道:“这得去问她呀,问我怎么知道?” “不见了,不见了……。” 储飞神色凄迷,目光呆痴。 秦多多有些心疼,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吼了一声:“不见就不见了呗,活该!我还得感谢你的未婚妻,她替我报了仇,我感到莫名的痛快!” 储飞抬起头,“多多,现在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了。对不起,多多,是我伤害了你……。” 秦多多冷哼了一声:“我现在得感谢你的伤害,要不是当初你把我甩了,我秦多多哪有如今这吃香喝辣的生活?就凭这个,今天的咖啡理应由我来请。” “你……我知道,你在说气话。” “姓储的,我要更正一下,我说的全是心里话,是真话!” 见秦多多一脸的正色,储飞也就不再坚持。 “多多,你老公在外面真的有女人?” “有没有,关你什么事?” “别这样好吗?我是心疼你。” “谢谢你假模假式的关心,不需要!” 砰地一下,储飞一拳砸在车窗上,忿忿地说:“你老公也太不是东西了,有了你这么个女人,他还会对别的女人上心?多多,你带我去找他,我要跟他好好理论理论。” 储飞一付拨刀相助的侠胆义肠,秦多多不由地笑了:“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他?别说我老公现在没女人,就算有了别的女人也比你强,你不配跟他理论!” “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是如此的不堪。” “那是说明你这个人没有自知之明。” 到了俩人以前常去的六角咖啡馆,储飞一边给秦多多的杯子里加奶加方糖,一边偷看着秦多多的神色。 “看什么看?” 储飞收回了目光,低声地说了一句:“多多,你越来越有魅力了。” “谢谢,”秦多多使促狭地笑问:“比你那位神秘失踪的未婚妻要有魅力多了吧?” 储飞不置可否。 秦多多端起杯,轻啜了一口,斜看着储飞,坏坏的笑意一直在眸底里浮动:“闲来无事,姓储的,和我说说你们的爱情故事?” 储飞一心粘着秦多多,并不是想给秦多多讲他们的爱情故事。 他放心不下,他对秦多多的处境有很多的担忧。 当年离开秦多多,并不是不爱了,而是,事出有因。 秦多多一直在他的内心深处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多多,和我说说你的生活吧?好吗?求你了。” 秦多多偏不成全储飞的关切之情,她晃了晃脑袋:“假如你不想说,那好,告辞。” 说着,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好好好,我说,我说。” 储飞赶紧拦阻。 他知道,秦多多说走就会走,不会给他留半点的间隙。 第九十三章 “多多,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储飞喃喃地说着,头,低垂着,双手,不住地互掰着。“你……。你能原谅我吗?” “你还没告诉我什么事,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原谅?”秦多多抓起一块蛋达就塞进嘴里,三口两口便咽了下去。一大早跑了一百多公里,太阳早在半空中浮沉了,肚里却一点存货却没有。 饿死了。 储飞取下眼镜,细细地擦着,但看得出来,他魂不守舍,总是用眼角的余光偷窥着秦多多。 秦多多最烦他的就是,说话吞吞吐吐,做事不干脆。也不对,他离开自己的那一刹那不是很绝决很果断吗? 秦多多当然不会忘记,分手的那天一点征兆也没有,头天晚上还亲亲热热缠缠绵绵的,第二天一早,秦多多接到储飞的电话。电话里,储飞就说了两句话:“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挂断了。 秦多多一头雾水,打过去,储飞却关机了。 一开始,秦多多以为储飞在开玩笑,所以,她也没放在心上,准备下班后再找储飞算账。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秦多多先是郁闷,后是怒火万丈! 一整天,储飞就好象在地球上消失似的。平时,他一天会给秦多多挂上N个的电话,会发出N条短信。 临近傍晚,秦多多忍不住给储飞打电话。 对方还是关机。 这下,秦多多火了,她不等下班便跑去找储飞。 储飞的同事告诉秦多多,储飞请假了。 请假了? 离开储飞的公司,秦多多发了一条信息给储飞:王九蛋的弟弟,你到底想干什么?给姑奶奶滚出来!再这样开玩笑,我让玩笑成真! 储飞依旧没有“滚”出来,他似乎宁愿当王九蛋的弟弟! 这天晚上,秦多多通宵不眠,她这时才发现,储飞貌似不像是开玩笑,他玩真格的。 要不然,秦多多已经说的这么严重了,换上往常,他早就连滚带爬地钻出来了。 秦多多气坏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给冷落。 天刚蒙蒙亮,秦多多就冲到储飞的家。 还好,正巧把储飞堵在了被窝里。 “给我滚起来!”秦多多一把掀掉被子,如恶煞般地站在床前。 显然,储飞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他不是很惊慌,但有些无措……“你……。你怎么来了?” “我想当面听你说!” “说……。说什么?” 秦多多把手机甩在储飞的面前:“你不是长着狗眼吗?自己看!” 储飞彻底冷静了下来,他将手机递还给秦多多,低着头:“对不起,我……我们不合适,分……分手吧……” 这无异是朝秦多多娇美的脸上狠掴了一巴掌! 不疼,眼眶却溢满了泪水。 俩人相处二三年了,换来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 而且,还是经过储飞的嘴里说出来的。 秦多多一直以为,只有自己甩了别人的,今天可好,自己被储飞硬生生地甩了。 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对,我早就想这么说了,可我担心你的小心脏吃不消。”秦多多转身狠抹了一把眼睛,又回头直逼储飞,哈哈笑道:“现在好了,我没有后顾之忧了。” 拿起包就走。 储飞披上外衣就追在身后:“多多,多多!你听我解释啊……” “我才没时间听你的狗屁解释呢,”秦多多笑靥如花地朝储飞挥了挥小手:“我的备胎还等着我喝早茶呢。再见,我的前男友!” 就在秦多多冲出大门的时候,储飞在身后期期艾艾地说了一句:“多多,你去医院看看吧?” 啊? 秦多多一下子收住了脚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好个王九蛋的弟弟,他要离开就离开吧,还要在最后诅咒自己去医院? 简直就是王八蛋! 秦多多蹭地一下转过身,怒目逼视:“姓储的,我要是去医院的话,你就得去火葬场报到了。” 储飞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绿,最后变成了黑紫色。 “多多,我是善意的。” “我也是善意的!” “你……你真的要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了。多多,你……可能有病!” 秦多多咬了咬唇,狠狠地剜了储飞一眼,冷笑道:“姓储的,我诅咒你有病,一个永远也治不好的病!” ……。 回想往事,秦多多仍不能平静,被人甩掉的耻辱与不甘,就好象一根绳索,紧紧地捆着秦多多。 “是不是还想跟我讨论我的病?”秦多多嗤笑道。 “多多,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说,为什么会和你分手?” 秦多多帅气地一摆头,“不想知道,一点都不!姓储的,我很感谢你的离开,否则,我上哪去找那么帅那么优秀的丈夫?冲这点,我也得好好感谢你。” 说着,举了举咖啡怀:“我以咖啡代酒,谢了。” 说着,像喝开水似的,将大半杯温热的咖啡倒进了肚。 旁边有几位客人侧目。 秦多多不管不顾。 储飞一边叫服务生再上一杯咖啡,一边轻声地说:“慢慢喝,小心烫着。” “用不着你管。” “多多,我看得出来,你的新婚生活并不如意,你的丈夫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优秀,”储飞恂恂地说:“要不然,你也不会出现在帮帮团公司了。” 秦多多顿时语塞。 储飞不是已经说过吗?自己和牛朗说的话,他全听见了。 “那又怎样?他怎么也比你强。” 储飞也不为自己争个长短,而是长叹了一口气:“多多,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都要把事情的本末告诉你。” 秦多多不置可否。 “我说你有病,那是有原因的。” 秦多多一扬脖子,不屑地说:“无中生有的原因!我知道,姓储的,你就是个卑鄙的小人!” 储飞苦笑道:“你能不能听了我的叙说再下结论?” 秦多多翻了翻白眼。 “多多,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储飞踌躇了一会,脸上少得可怜的肌肉不安地抽搐了几下,头,就差没垂到脚面上了。“我是个双性恋者。” “什么?”这个名字好新鲜,好生疏。“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是个双性恋者!” “你的意思是,你是既喜欢同性,又喜欢异性的双性恋者?” 储飞很不堪,却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秦多多不信,跟储飞交往了二三年,她怎么没发现储飞是这样怪异的人? 储飞淡然一笑,双手紧紧地捧着咖啡杯,仿佛,要从热气腾腾的咖啡杯上获取力量和支撑。 “我说的是真的。多多,事到如今,我还有骗你的必要吗?” 确实没有。 如今两人是两股没有交集的车道,相互之间,除了疏远,除了冷漠,剩下的,只有渐行渐远的回忆。 “我是在遇到他之后才发现自己是双性恋者,”储飞停顿了一下,避开秦多多寒意森森的目光,“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他,林青青。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一开始,我以为她是个小姑娘,他的细腻,他的多情,他的娇嗔,无不让我觉得很舒心。” “我打断一下,”秦多多皱了皱眉:“这事发生在什么时间段?” “我们相恋的那段日子。” 什么? 秦多多怒目以对,她差点将手中的热咖啡往储飞的脸上泼去! 可以接受男人的离去与不爱,但无法容忍男人一边与自己卿卿我我一边又与他人暗送秋波! 储飞忙解释:“当时只是对他有好感,跟他聊天感觉很舒服,但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秦多多不作声,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储飞。 她的好奇心被储飞挑动了起来。 储飞,竟然是个双性恋者! 秦多多常听到谁谁谁是同性恋者,却很少听到“双性恋者”这个词。 “后来,有一次,林青青说他出差要路过咱们这个城市。作为很谈得来的网友,我接待了他。在看到他的那刹那间,我傻眼了。这个林青青竟然是个男人,是个长得比较秀气的男人!” “然后呢?” 储飞不停地将滑下来的眼镜往上推。 秦多多一把将眼镜抓过去,咚地一下扔在桌上。 “那天晚餐上,林青青喝醉了,酒醉的他,不停地喊我的网名,不停地说,他爱我,他想跟我在一起,”说到这,储飞又偷偷地看了秦多多一眼。 秦多多很是生气,为以前生气,也为此刻生气!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看什么看?好好的说你的就是!” “好好,你别生气别生气,”储飞怯生生地喝了一小口咖啡,好一会儿才窘迫地说:“那天,我才真正的发现自己的性取向!我喜欢跟长相清秀的男人在一起,当然,我也不排斥漂亮的女孩。可相比之下,我好象更喜欢前者。” 秦多多恍然大悟,难怪,跟储飞在一起的时候,时常发现他喜欢看男频的小说。原来,他是喜欢男人的男人哪。 窝火,这也太窝火了。 可秦多多明白,性取向这玩意是天生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和林青青有了近一步的关系后,我觉得不能再耽误你,所以,所以……这……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离开你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 那就是说,还有次要原因? 这下,储飞比刚才更羞窘了,一直低头沉吟。等秦多多催了多次后,他才咬着唇说:“我……我觉得你好象也有……也有病……” 自己有病? 秦多多一下子想起,当时,储飞提出分手的唯一理由就是:有病! “你才有病呢!”秦多多的眼睛都红了,她气急败坏,一把抢夺下储飞手中的杯子:“姓储的,你太小人了,明明自己的性取向有问题,明明你是要找借口分手。没想到,你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我的头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哪?” 随即,恶从胆边生,取笑道:“对,你根本就不算是男人!” 储飞的脖子都红透了。 但他没有发作,他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伤秦多多太深,让秦多多发泄一下也属应该。 等秦多多稍稍冷静下来,储飞轻轻地说:“对不起,我曾在侧面问过医生,说男女在性事方面太过主动太过狂热,很可能是得了性亢奋的毛病。多多,有病不怕,积极配合治疗就行。” 闻言,秦多多一下站了起来,储飞太可恶了,硬是把自己划到“病人”的范畴! “谢谢,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病吧。” 起身就走。 “哎,我还有话要说呢。”储飞掏出一把零钱扔在桌上,追上去。 “还想说什么?”秦多多扭过头,一脸的寒霜。唇角上,却又噙着淡淡的笑意:“是不是想跟我说说,你与那个林青青的后续之事?” 秦多多故意把“后”和“事”咬得重重的。 “我和他,很可能没有后续之事了,他,”储飞似乎很痛苦,神色凄迷:“他突然消失了,什么也没说就不见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储飞到帮帮团公司是为了找林青青! 看着储飞垂头丧气的样子,秦多多的心里流过一丝怜悯,“就算找到,你打算和他过一辈子啊?现在的国人比以前开通,但还没开通到能接受同性恋者。” “我知道,不说别人,连我父母都无法接受,”储飞哀叹了一声,孱弱地说:“我想跟你说的是,谢谢你,多多!” “谢我?为什么?” “从你的眼里,我没看到鄙视和轻蔑,反倒看到一丝关心。就为这,我要谢谢你。” 秦多多闷哼了一声,往门口走去:“别把我想得那么美好。姓储的,赶紧去找那个林青青吧。” “多多,你老实告诉我,你的丈夫,他……他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了?” 秦多多一下子收住了脚步,面对储飞似笑非笑:“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假如是,那这个男人是有眼无珠,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储飞怯怯地看了一眼秦多多,又低下头:“不是,那更好。多多,我再多嘴一句,你还是到专科医院去看看吧。有病不怕,就怕耽搁。” 一开始,秦多多的心暖烘烘的,这个男人,过气的前男友,竟然要为自己出头,去找上官少雄算账。可听到后面,秦多多又来气了,她吼了一声:“储飞,你去死吧!” 离开咖啡馆,秦多多无心再在街上转悠了,她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别墅。 陈嫂依旧擦着她永远也擦不完的楼梯,范姨刚从菜场回来,在院子里择菜。 见到秦多多突然回来,范姨好象没看见似的,只是略略抬头瞟了一眼秦多多,随后便继续择她的菜。 这范姨,脾气来真大。虽说上回赶走她是秦多多一时的性起,可秦多多歉也道了,也三番五次地在范姨面前陪笑脸了。 范姨却是油盐不进,见到秦多多依然是寡妇脸一张,冰冷冰冷的。 “范姨,今天中午我们吃什么呀?”经过范姨身边的时候,秦多多没话找话。 目的只有一个,缓和关系。 范姨头也不抬,冷冷地说:“菜谱上写着呢。” 秦多多被噎得说不上话来。 恹恹地上楼。 听到背后传来了轻微的说话声。 “范姨,少奶奶已经这样了,你就别这样了。” 陈嫂的声音很轻,而且,还有些怯生生的。 “什么这样那样?话都说不清楚,当什么老好人?” 这是范姨的怒吼声。 秦多多苦笑了笑,她真的不明白,范姨凭什么能在这个家里呼三喝西的?老公公,为什么要对范姨特别迁让? 对家里的佣人要和气要体恤,但佣人也不可以爬到主人的头上吧? “对待下人,你必须拿出少***架势来,该管的管,该责罚的责罚,要在第一时间竖立起你的威风来。要不然哪,一旦被她们踩下去,你就永无翻身的机会喽。” 这是老妈在自己临嫁之前的赠言。 秦多多承认,老妈的话有失偏颇,下人也是人,也有人格和尊严。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彼此之间要互相照顾,相互尊重。 秦多多想这么做来着,可范姨总是把秦多多推到对立的一面,莫名其妙地和秦多多对着干。 真是个怪人。 回到卧室,秦多多疲惫地倒在大床上,昨夜几乎没睡,此刻好困。 可是,心里揣着事情,尽管眼皮不停地耷拉下来,秦多多还是没办法把自己送到周公的面前。 有病,储飞说自己有病! 储飞的话,一直在秦多多的脑海里翻卷。 这病,还有个名字,叫性亢奋! 自己真的有病吗? 秦多多抚着自己的小蛮腰,思绪有些飘浮了。 她想起和储飞在一起的时候,那时,还是学生。秦多多和储飞是同校却不同级,两人每天只是在晚自修的时候见个面,在无人的角落温存一番。大四的时候,秦多多见许多同学都在校外租了房子,便怂恿储飞也租间房,也方便约会。 储飞平时对秦多多的话言听计从,可对这个提议却置若罔闻。 秦多多就不明白了,换上别的男生,早就欢呼雀跃了。哪有送上门来的校花被挡在门外的? 储飞比秦多多早一年毕业,在一家上市公司谋到了一个很好的岗位。 秦多多很开心,因为,公司还给储飞一套单身宿舍。 储飞的家不算寒酸,有套三居室。但那个家里住着储家爸妈和储飞的妹妹,秦多多每次去都是缩手缩脚的。 没想到,储飞竟然很大方地将宿舍转让给了一位准备结婚的同事。还美其名为:成人之美! 秦多多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年后,秦多多也毕业了,两人的关系愈加明朗化,双方的家长也见过了,嫁娶的议程也摆上了桌面。按理,在这种情况下,两个血气方刚的男女一定会在激情四射的情况下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吧? 这非常正常。 可是,每每秦多多春心荡漾不能自抑的时候,储飞不是临阵脱逃就是惊悚失常,好象是秦多多要强jian他似的。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储飞的离开。 原先,秦多多一直想不明白,今天,她终于清楚了。原来,不是自己没有魅力,而是储飞是个双性恋者,更确切地说,储飞是个爱男人比爱女人更多一些的男人! 真是遇人不淑啊。 不过,还真得感谢储飞啊,要不是他每到关键的时候便临阵出逃,今天的自己怕早是颓败的黄花了。 男人,都有处女情结。 假如自己是顶着一朵黄灿灿的落花嫁给上官少雄,他一定会很介意的吧? 想起上官少雄,秦多多的心,又开始纷乱起来。 储飞是因为双性恋,所以害怕面对自己的热情。那上官少雄呢?他为什么也会有那么反常的表现? 自己不够优秀,不够诱人? 不,绝对不是! 这点,秦多多完全有资格否认。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异性心目中的份量。 难道,上官少雄也是个双性恋者? 不会吧?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吧? 找个男友是双性恋者,找个老公也是个双性恋者? 这概率应该很小很小才对。 那上官少雄他……他是性无能吗? 不! 秦多多矢口否认。 在几次的缠绵中,上官少雄所表现出来的雄风,让秦多多惊诧,更是满意非常。 难道,是他心里有别的女人? 秦多多的心,再次下沉,她的脑海中,小余和上官晓月的话轮番播放。 有一个娇弱而执着的女人,一直默默地守在上官少雄的身边! 五天后,这个女人便不再忍受寂寞了,她要从幕后走到前台来了。 有这样的女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秦多多一点都不了解,上官少雄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秦多多终于耐不住了,给上官少雄打了个电话。 “你晚上回来一趟吧。” 秦多多直截了当地说。 上官少雄仍如既往的借口:“我很忙。” “再忙也得回来,要不,我过去?” 这不是吓唬,而是会真实的发生。 秦多多已经无法让自己安静下来了。 通过帮帮团公司,也许能找到那个幕后的女人,但秦多多必须了解,上官少雄的内心世界。 “我很忙,没空陪你。” “我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五分钟,五分钟能不能把一个‘五天’的话题说清楚?” 上官少雄愣住了。 许久,他才恹恹地回了一句:“那还是我回家吧。” 第七十四章 貌似最后的恩爱 更新时间:2013-11-18 18:15:09 本章字数:13323 上官少雄到家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 正常的情况下,秦多多已经成上床,而且,已经呼呼大睡。她是个很懂得爱惜自己的人,尤其听了老公公的养生之道后,她每天都会在十一点之前上床。 在门外踌躇了一会,上官少雄推门进去。 与此同时,屋内的吊灯亮了。 乍然间,上官少雄紧闭上双眼,太刺眼了。 “回来了?” 嗯。 待上官少雄的眼睛适应了强烈的灯光后,他看见秦多多一身白天的装束,正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还没睡?” 话刚出口,上官少雄就给自己批了一句:废话! 秦多多不是要找自己谈话吗?有话要说的人怎会先睡着? 秦多多的脸色很苍白,完全不是平日里那桃红花色。她慢慢地站起来,走向浴室。一阵水流声后,她又走了出来,将一件干净的浴袍递给上官少雄:“水放好了,你先去泡个澡吧。” 上官少雄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结婚这么久,秦多多还是第一次如此主动地给自己放水。 秦多多淡淡一笑,目光清澈地迎向那双疑问的眸子:“怎么了,不习惯我的侍候啊?” 上官少雄扯了扯唇孤,扭身走向浴室。 秦多多随后跟着,在门外安静地说:“需要什么,您吩咐。” 上官少雄觉得自己的全身毛孔都张立起来,他咬了咬唇,“你没事吧?” 不习惯,真的不习惯。 上官少雄已经习惯秦多多的张扬,她的娇嗲,她的那种特有的个性。今天这小媳妇似的贤惠与体贴,让他很不自然。 “有啊,等你泡好澡我们再慢慢聊,”秦多多故意将话曲解,顺手将浴室的门轻轻带上,“不急,慢慢泡。” 尽管,秦多多让上官少雄慢慢泡,慢慢洗,可上官少雄的心里如搁了一个火盆。在他接到秦多多的电话,不,在秦多多说出那个字眼时,上官少雄便觉得天地一片火光了。 五天! 秦多多说的很清晰。 这么说,晓月和自己说的话,秦多多全听见了。 而且,秦多多对这个字眼产生了怀疑。 否则,她不可能单把这个字眼挑出来作为谈话的主题。 怎么办? 如实跟秦多多说吗? 不太好。 一。上官少雄发现自己渐渐地喜欢上了秦多多,实在不想太伤害她。 二。上官少雄不想节外生枝。 在浴缸里抽了五颗烟后,上官少雄出来了。 头脑一片混乱,始终没想好对策。 “洗好了?”秦多多拿起一条干毛巾:“来,我帮你擦擦。” 上官少雄羞窘地将头一扭,抢过毛巾:“我自己来。” 秦多多又一把抢过,笑着说:“还是让我来吧,我担心五天后我就没有这个机会替你擦头发了。” 上官少雄面色讪然,淡淡地说了一句:“什么五天六天的……” 秦多多将上官少雄强行地按坐在床上,一边很细心地给上官少雄擦头发,一边说:“老公,我们今晚来个坦诚相对的谈话,行吗?” 上官少雄看了看时间,把话题扯开:“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这个问题没解决,上班也没有心思。”秦多多放下毛巾,又将一杯适度的牛奶端至上官少雄的面前:“晚上喝杯牛奶,有助于睡眠。” 上官少雄越发惊悚了。 秦多多越恭顺越平静,上官少雄心里的那面鼓就敲得越响亮,震耳欲聋。 这太反常了,这还是自己熟悉的秦多多吗? 不过,问题既然来了,就得直面面对,无论是否准备好。 上官少雄心一横,点了点头:“行,只要我知道的,我会如实跟你说。” “好,我欣赏你的态度,”秦多多话头一转,直接把主题提了出来:“我有两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嗯。” “第一,晓月和你说的那个五天,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在回家的路上,上官少雄想了一路。他很想把真实情况说出来,但是,此刻真的不是时候。 “五天?”上官少雄只能装作茫然地翻了翻眼睛,想了半天才勉强笑道:“我有跟晓月说个这句话吗?” “有,我提醒你一下,时间,今天清晨;地点,你的宿舍;人物,你和上官晓月。对,我必须再说明一下,这‘五天’两个字,不是你说的,是上官晓月说的。” 上官少雄吁出一口气,身边的大半都松懈了下来,“既然是她说的,你应该去问晓月呀。” 秦多多很是严肃,凝视着上官少雄:“虽然是晓月说的,但你随后答应了一句,嗯!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对晓月说的事情心知肚明。而且,这‘五天’这件事情,跟你有关,否则,晓月不必跟你说。” 秦多多分析的头头是道,字字在理。 上官少雄只能耍无赖了:“我记不得晓月说过什么五天六天的了,就算说过,也不该是什么大事吧?很可能她要让我五天后去办什么事吧?唉,她的事情特多,今天这样,明天又那样,那丫头,就是个事儿精。” 秦多多却清楚地指出:“上官指导员,事情似乎不是这样的吧?” “那你说,是什么事情?” “我已经知道了,就看你老不老实了。” 秦多多审犯人的口吻,让上官少雄很是不舒服。 他将外面的浴袍一脱,光裸着上半身就上了床。 要是换上平时,秦多多会异常的兴奋,会兴致勃勃地讨要“军粮”。 此时,她全然不为所动。 站在床沿,居高临下。、 上官少雄已闭上眼睛,但不时搐动的双眉,透露出他的心事。 他根本睡不着。 “第二,” 上官少雄屏声静气。 可等了半天,秦多多也没下文。 上官少雄缓缓地睁开眼睛。 “其实,这只能是第一个问题的延续,算不上第二个问题。” 这话说得真是别扭。 “在找你谈话之前,我已经跟上官晓月沟通过了。”秦多多缓缓地说。 上官少雄一个激冷,坐了起来。 “你们都……都说什么了?” 秦多多温柔地替上官少雄披上了袍子,甚至没忘记替他掖了掖被角。 “这天气很容易感冒的。” 上官少雄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他的脑海中产生了错觉,这秦多多,为何越看越像那个要吃小红帽的狼外婆呢? “晓月她说,”秦多多突然住了口,笑咪咪地望着有些紧涩的上官少雄:“你猜猜看?” 上官晓月说的? 也就是说,晓月跟秦多多解释了“五天”的具体内容? 上官少雄的后脊梁开始往外渗冷汗。 “这我怎么猜得着?” “好,我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说了吧,”秦多多坐了下来,将上官少雄的一只手抓过来,“上官晓月说,五天后,有一个一直在幕后默默爱着你的女人将走到前台,和我一争高下。” 什么? “没听清楚呀?那我再说一遍,”说着,秦多多又将原话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未了,她抚了一把上官少雄僵硬的脸庞,淡然地笑着,问:“老公,这个如此执着的女人是谁呀?能让我认识认识吗?” 上官少雄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有些恼怒,不知是恼秦多多,还是怒上官晓月。“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真的没有?” “没有。” “你敢拿自己的人格发誓?” 发誓就发誓,反正,上官晓月也不算女人。 “假如我身后真有这么个女人,我上官少雄从此断子绝孙!” 秦多多一下捂住上官少雄的嘴,这誓,也太毒了。 “别胡说!”秦多多娇嗔地阻止,又有些疑惑:“这上官晓月,她为什么凭空杜撰出这么个故事来?我老妈说过,小姑难缠,可她这是在直接破坏哥嫂的关系啊,按理说,晓月她受过高等教育,和我之间也没有敌我矛盾,她干嘛这么做呀?” “吃饱了撑的!”上官少雄气呼呼地说:“明天我要好好的骂她一顿,从小宠着她惯着她,如今越来越不像话了。” 上官少雄的态度,让秦多多很满意。 当了人家媳妇的女人,她最在意的,不是婆家人的态度,而是丈夫是否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就在上官少雄以为,今天的主题会到此结束的时候,已经换上睡裙的秦多多突然又说:“我还是觉得不对头。” 上官少雄的心,又揪紧了。 “什么不对头?” “上官晓月为什么把这件事情一再地跟我说?上回,就是我被人射伤回家的那天,她跟我说,说有个女人爱了你多年,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你,”秦多多皱着眉头托着腮帮子,“同样的说辞,她为何一而再地说?”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她吃饱了撑的!” 秦多多转向上官少雄,咪缝着双眸,把全部的精光凝聚,锁定在那张英气十足的俊脸上,“老公,你说,会不会有这种情况?” “什么情况?” “就是,这个女人是真实的存在着的,只是你不知情而已。” 上官少雄想笑又笑不出声:“你觉得会有这种情况存在吗?你不是说那个女人喜欢我多年了吗?既然是多年,我怎能不知情?我不是木头,是活生生的人!” 这话有理。 那只有一条了,那就是上官晓月存心挑拨自己和她哥的关系。这个上官晓月,也太可恶了一点。 既然上官少雄的毒誓都发过了,秦多多便暂且相信他一回。而且,自己已经委托帮帮团公司调查了,事情的真相应该很快就会反馈回来。 如此一想,秦多多爬上了床,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在了床底下。 上官少雄显然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说辞,秦多多是否相信。 他轻轻地将秦多多拉进了怀里。 很主动,也很温柔。 这让秦多多很是惊讶。 “老公……” 上官少雄也不回答,他将秦多多放平,一边吻着香唇,一边温情脉脉地脱去秦多多身上的衣物。 结婚二十五天了,上官少雄第一次表现的如此主动如此温柔如此温存。 秦多多以为,上官少雄这只雏终于成熟了,终于知道夫妻之道了,终于知道如何疼爱怀中的小娇妻了。 一时间,不知天地为何物。 事实上,上官少雄却没有秦多多想像的那般美好。他的思绪很乱,除了对上官晓月的所为很窝火以外,更多的是,担心五天后该怎么办! 上官少雄很惊恐地发现,自己把自己逼到了墙角下,无路可退了。 假如向上官晓月践诺,那么势必要离开秦多多,势必会让秦多多伤心欲绝。他不是绝缘体,他当然感觉得到,秦多多对他的一片真心与真情。 可是,假如无视那个诺言,自已又如何向上官晓月交待?这么多年了,上官晓月为他做了那么多,包括含泪答应让他与别的女人结婚……这样负心的事情,自己也做不出来啊。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段日子,上官少雄最害怕听到的,就是数字,就是时间。 数字和时间,已成了一根绳索,紧紧地匝在上官少雄的脖子上,让他无法喘息。 他温柔而用力地要着秦多多,他似乎在绵软的身体上发泄着他的恐惧,他的不知所措,他的眷恋。 他不停地警告自己,宁肯负秦多多也不能负上官晓月。 上官晓月等了自己这么多年,无论如何也不能负她。 可是,真决定要放弃秦多多,上官少雄的心,又是那样的疼,那样的不舍。 他无法将自己的感受告诉秦多多,他只能将所有的所有都化成爱抚,持久而温情地将秦多多一次又一次地送上云端。 “老公,今天你,”秦多多气喘吁吁心满面意足地赞美着:“你好棒哦……老公,你太厉害了,我爱你,好爱你哦……” 上官少雄的眼里流溢出一片无奈,他在心里说:对不起,秦多多,我希望今晚的恩爱会给你留下美好的记忆。不是不喜欢你,不是不想跟你在一起,而是我已有承诺在先,我不得不辜负你了。 秦多多却是毫不知情,意绵绵地享受着丈夫的爱,嘴里不停地喃喃。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上官少雄有了心酸的决定,不是还有五天吗?这五天,他要给秦多多全新的爱抚,他要给她五个满满的夜晚。 他狠狠的,却温情脉脉地要着她。 这几天,秦多多的心情别提有多美了。 但凡心情大好的时候,总希望有人分享。 秦多多想到的第一个人选就是小艾。 刚摸出手机准备给小艾打电话约吃饭,手机却先响了。 一看,秦多多笑了。 还真是白天不能想人,晚上不能说鬼啊。说曹操,曹操就到。 “曹操,有何贵干?” 电话那头的小艾,显然有些怔忡了,自己虽然很崇拜曹操,但没想过要当曹操。当今社会,做个女人比较舒服,当奸雄太累了。 小艾没那个野心。 “讨厌,你才曹操呢。” 秦多多嘻嘻一笑,转入正题:“喂,晚上有时间吗?” 小艾也正想找秦多多呢,早上男朋友牛朗的几句话,让小艾的心都悬了起来。 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来。 “有,今天我正想请你吃饭呢。” “是吗?那太好了,”秦多多开心地说:“有什么好事要亲自请我吃饭?艾丫头,老实交待,是不是要和牛郎结婚了?” “到时候就知道了。” 秦多多挂断手机,对正拿着镜子东照西照的陈妍悄声地说了一句:“我有事要先走,老板要找的话,你替我挡一下。” “放心去吧,就算老板发现你翘班也不敢拿你怎么样的。”陈妍压低声音说:“我听说这几天老板正请你老公公在调理身体呢,哎,有没有这回事啊?” 确有其事,但不宜公开。 “道听途说的事情你也相信?”秦多多拿起包,轻声央求:“听见没,替我挡一下。” “知道了,老板要是过问,我就说你出去见作者了。” 秦多多在一家文化公司供职,这是一家有出版权的公司,一年里头,也会出一两本在社会上反响不错的书籍。 秦多多是个外联编辑。 “谢了。” 秦多多转身就走。 却被陈妍叫住。 “还有什么事?” 陈妍放下镜子跑过去,在秦多多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 秦多多笑了,点了点陈妍的额头:“瞧你急的,这事又急不得,我得替你慢慢的海选不是?” “那就多谢了。” 秦多多正要走,陈妍又一把拉住:“姐们,有没有目标啊?” 这几天,秦多多哪有心思关心别人的终身大事啊? 可又不敢实话实说,害怕打击了陈妍那颗稚嫩的小心肝。 只得含糊地说:“有了有了……” 啊? 陈妍欣喜异常,连连发问:“他是干什么的,多大年纪,长得怎么样,家境如何……” 秦多多唉了一声,嗔怪道:“急什么?等我约好了见面时间你自己当面问他好了。” 陈妍还是拉住不放:“告诉我他叫什么?” 无奈,秦多多只好从脑海中抓出一个近来常出现的名字:“他叫范毅夫,是我爸的学生。” “范毅夫?好好听的名字哦。” 陈妍花痴般地松开了手,一路念着这个名字回到了座位上去。 驱车到了她们常去的那家南方小菜馆,小艾已在包厢里等着了。 这真有些怪了,小艾可是个拖拉鬼,哪次不是秦多多等她等得七窍冒烟?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秦多多拍着小手进去,“更难得的是,你老人家亲自请我吃饭。” 小艾一直站在窗前,这会儿转过身,接过秦多多的风衣与包挂衣架上,朝秦多多翻了翻眼白:“小没良心的,上次不也是我请你的吗?” 秦多多也不跟小艾辩解,大大咧咧地在仿古椅上坐下,“今天请我吃什么好吃的?我可告诉你,听说你要请客,我从早上到现在没进过水米。什么好吃的,快给姑奶奶我奉上。” 小艾却没有秦多多这样好心情,她默默地坐在秦多多的对面,将那只不安份的小手促住,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不作声。 秦多多这才发现,小艾有些异样。 “喂,你怎么啦?那个牛郎欺负你了?”秦多多想起,小艾曾跟她说过,有一段时间牛郎很反常,早出晚归不算,面对小艾成天恹恹的打不起精神,“告诉我,你是不是发现他在外面有女人了?” 小艾摇了摇头:“他好好的,以前我误会他了,今天才知道,他背着我开了一家帮帮团公司呢。” 秦多多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小艾的手背,大姐姐似地教训道:“你呀,就是不关心牛郎,一天到晚看男人的那个都把你看傻了。牛郎开公司的事情我已是刚听说,是一个高中同学说的。而你,作为他的女友,你太失职了,对他关心不够,以后有待改正!” 又嘻嘻一笑:“你没想到吧,我现在是帮帮团公司的一个主顾。” 原以为小艾会很吃惊。 没想到,小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早上告诉我了。” 秦多多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眸底里透出复杂的神色,有期待,有恐慌,有疑惑,有不安……反正,很杂很乱,没有主题。“牛郎他,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心里却有一丝埋怨,好个牛郎,真没有职业操守,怎么能把主顾的个人稳私外露呢?就算是亲人也不可以吧? “多多,你还当我是你的好姐妹吗?” “当然。” “那你为什么对我守口如瓶?” “唉,不是还没确定的事情嘛,我担心给你添堵。”秦多多反手拉着小艾,急急地说:“闲话少说,我问你,牛郎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调查来调查去,你所说的那个女人子虚乌有,” 秦多多一下子跳了起来,猛地拍了一下小艾的俏肩,开心地大笑:“太好了,这是我本世纪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畅笑过后,秦多多才注意到小艾的情绪。 “姐们,你不为我高兴吗?难道,你希望上官少雄真的出现那么一个女人?” 小艾目光阴郁,摇了摇头,“牛朗无意中查到,上官少雄是独生子,他并没有什么妹妹。” 啊? 秦多多一愣,随后哈哈笑:“谁说的?我看过他们家的户口薄,那上面明明写着,女,上官晓月!艾丫头,你那个牛郎是不是觉得没查出什么,在我的面前不好交账而故意造个事情出来混淆视听啊?” “他虽然有些离经叛道,却不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 这话,秦多多赞成。跟牛朗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秦多多多少了解牛朗的为人。 “你放心,这点啊,我敢打保票,上官晓月就是上官少雄的亲妹妹,我公公的亲生女儿。” “你真能确定?” “当然,不仅有户口薄佐证,家里还有两个帮佣史都在十几年以上的保姆,她们曾跟我提起过上官晓月小时候的事情。而且,上官少雄也提过多次,说他俩兄妹从小没了妈妈,我公公事业心又重,成天不归家,家里就剩下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种种,种种,都证明上官晓月就是我嫡亲的小姑子!虽然,我并不喜欢她,但是,我没有那个本事去更改他们的血缘关系!” “那个女的确实让人讨厌,成天黏着上官少雄。换上我,牛朗的妹妹要是成天黏着牛朗的话,我让她滚蛋,哪凉快上哪去!” 秦多多显得心平气和,但带着淡淡的无奈:“这不一样的。上官少雄比他妹妹大七八岁,听说上学的时候还带着上官晓月一块去呢,他们的感情,肯定跟别的兄妹不一样。上官少雄在上官晓月面前,扮演着双重的角色,既是兄长,又是父亲。” “妞,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妞。” “不善解又能怎么办?跟上官晓月抢上官少雄吗?这也太荒唐了吧?不过,跟你说实话,我每次看到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都很不舒服。每次看到上官晓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我就想狠狠地踢她几脚!艾丫,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心窄,特不能容人啊?” “别自虐好不好?我要有你一半的涵养那就是上苍恩赐了。秦多多,你的心胸跟海洋一样的宽阔,你的良心大大滴好。我。向你学习,向你致敬!” 小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宽心的笑容,调皮地向秦多多敬了一个礼。 “讨厌。” 正说着,服务生敲门进来。 待酒菜上齐后,小艾给秦多多斟了大半杯葡萄酒,高举齐眉,笑着说:“对不起,这杯酒给你压惊。” “多谢,”秦多多接过,轻抿了一小口,“可是,我并没有受惊,因为,我从来没有置疑过上官晓月的身份。” “没有受惊,那就受精了?”小艾坏坏一笑,一仰脖,将大半杯酒倒进了嘴里。 嘴角,挂着殷红的液迹。 “什么意思?”秦多多听不明白,夹起一块红烧海参塞进嘴里,慢悠悠地嚼着。 心情越来越好。 酒菜便越来越香,秦多多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海参。 再次证明,心情决定一切。 很好,上官少雄的身后果然没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上官少雄并没有骗自己! 至于上官晓月为何要那么说,秦多多很快便为她找到了注解:吃味! 上官晓月看到昔日只围着她一个人转的哥哥,突然结婚了,突然有个女人成天叫他老公了,突然不再事无巨细地关注她了……。上官晓月的心里便会形成极大的落差,这落差会衍变成酒缸,生活的点滴落进缸里,会发酵,会变成酸醋。然后,醋劲便会在日常生活里流露出来。 别说只有情侣之间会吃醋,亲人间也同样会有那种情愫。记得自己小时候,总要躺在父母的中间,她不许父母交谈,只允许爸妈跟她说话。父母一说话她就哭,就觉得父母冷落她了,尤其是见不得爸爸对妈妈好,每回出去玩,一旦爸爸和妈妈边走边聊很亲密的样子,秦多多便会吃醋,便会从中搅乱,她会蹭蹭蹭地跑过去,将父母的手狠狠掰开,然后,自己拉起父亲的手就往前跑,将母亲一个人扔下。 上官晓月的种种异样的表现,秦多多能理解,却不能接受。 她决定,找个时间和上官晓月好好的聊聊。 还有,尽快把上官晓月给嫁出去。只要上官晓月有了心仪的对象,上官晓月的心思就会从上官少雄的身上移开。 移花接木,最不落痕迹也最管用的一招。 不知那天的联谊会有没有遇上心仪的对象,秦多多准备饭后给老妈打个电话,让老妈这个老媒婆也为上官晓月出份力,有多少出多少。 …… “自言自语摇头晃脑的,你干嘛呀?”小艾用筷子敲了一下秦多多,又将一碟秦多多喜欢的芋泥蒸蛋放在她的面前:“快吃吧,凉了就有些腥了。” 秦多多舀起一勺,轻轻地放入口中,有滋有味地嚼了几下才腾出嘴来问:“你还没说呢,什么受惊受惊的?” 小艾哈哈大笑,笑得,手中的葡萄酒都溢了起来,滴滴地落在胸前衣襟,“傻妞,我是问你,你可受精了?可有上官少雄的种子了?” 秦多多这下才明白,红了粉脸,娇嗔道:“讨厌,成天胡说八道。” 小艾收住了笑,正色地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你不打算要孩子?” “当然要啊,我老公公盼得跟什么似的呢。” “肯定的呀,你老公公只有上官少雄这么一根独苗,家里又有万贯家财,他最盼的,自然是为他上官家传宗接代的孙子了。秦多多,我好羡慕你未来的孩子啊。” “为什么?” “他将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呀。” “危言耸听。” “虽然不能算富二代官二代,但至少是人们心目中的人上人。” “孩子还没影呢,你就想得那么长远。” 小艾移到秦多多的一侧坐下,把手放在秦多多平坦的腹部,很正经地问:“没怀上吗?” “我结婚才多久啊?今天刚好二十九天,就算有吧,我现在就能有感觉?我没怀过,不知道。” “我也没怀过,但常识总有吧?”小艾斜了秦多多一眼,又附在秦多多的耳边说:“上官少雄近来表现如何?跟本大夫说说,艾大夫替他把把脉。” 秦多多的幸福,全溢在脸上,她眯缝起双眼,“表现的不要太好了。艾丫,我家的少雄终于成熟了,他呀,这几天天天都回家,再晚也回家,再晚也—” “也什么?” “不告诉你,自己想去!” 小艾透出一口气,为好友高兴,“这我就放心了。妞,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尽快下蛋。只要有蛋了,你在上官家的地位就更稳了。” “讨厌死你了,蛋啊蛋的,你怎么跟我老娘一个口吻了?” 哈哈哈。 秦多多回家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半了。 在路上,秦多多跟上官少雄通过电话,上官少雄告诉她,他会迟点回来,但最迟不会超过十一点。 所以,秦多多一点也不急,上楼之前,还特地拐到范姨的面前陪个笑脸:“范姨,这么早就睡了?不看电视了?” 黑灯瞎火里的范姨嗡声嗡气地回了一声:“没什么好看的。” “你不是喜欢看韩剧吗?地方台在演百万朵玫瑰呢。” 见范姨开金口了,秦多多很是高兴。这么多天了,范姨始终不肯搭理她。 “看过了。” “对了,湖南台在演回家的诱惑呢。” “看过了。” 很好,范姨虽然还是冷冷的,但开始很认真地与秦多多互动了。 这真是一大进步啊。 虽然,秦多多对范姨的那种目中无人的作派仍然无法接受,可她对那晚的事情还是满心的愧意。 范姨千错万错,自己也不能把她赶出家门啊。 太残忍太没有人性了。 秦多多知错就改,这段时间总是这样低声下气地迁就着范姨。 连陈嫂都看不过意了。 昨天早上,陈嫂见范姨没准备秦多多的早餐,便一边赶紧下厨去烤面包,一边悄声地说:“范姨,这不好吧?少奶奶没吃早餐怎么上班呀?” 范姨大着嗓门,气冲冲地说:“我一个早上得准备几拨的早餐,不累呀?她自己有手,自己做去。” 范姨说的也没错,为上官云河准备的是中式早餐,杂粮粥外加玉米窝窝头,上官兄妹,一个说要喝豆浆,另一个说要吃拌面。等忙完了这几个正经主子,范姨刚想休息会,秦多多又下楼来了。 范姨好记仇,而且,心胸并不宽大。她记得最多的是,人家对她的不好,好的方面,她只是顺带记着,记不住也就算了。 连范姨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开始就讨厌起少奶奶来。 旁观者清,还是陈嫂提醒范姨:“你忘了,少奶奶进门那天,酒席上,你给少雄和少奶奶敬酒。当时人太多,少奶奶很可能是没听清,她没接你的酒。从那天开始,你就看着少奶奶不顺眼了,再加上第二天,少奶奶有些生硬地吩咐你给她准备西餐,你火了,当场给少奶奶没脸。幸好少奶奶这个人心不窄,没跟你计较。” 原来是这样。 范姨眼睛一瞪,舌头在唇上飞快地转了一圈,不屑地说:“她算什么?还不跟我计较呢,是我懒得理她!” 陈嫂是那种典型的农家妇女,善良,胆小,怕事。 假如用百分比来表述的话,那么,胆小和怕事占百分之五十,善良占百分之五十。 在上官家帮了十几年的佣,陈嫂早就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其中一员。 她希望看到合家和睦,快乐平安。 所以,每每看到范姨跟秦多多生事,她都会有一种强烈的焦虑。 她很想跟范姨说:别这样,求你别这样……。 可范姨太强势了,在范姨的喝斥声中过了这么多年的陈嫂,一看到范姨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胆怯。 她不敢。 她只能趁范姨高兴的时候旁敲侧击地说几句。 她只能趁范姨不在的时候安慰秦多多几句:“少奶奶,你别跟范姨计较,她就是这么一个人,脾气是爹妈给的,没办法改。可她这个人是个好人,心蛮好的。” 秦多多听了只是很温和地笑了笑,“我知道,陈嫂,你放心,我不会跟范姨计较的。” 话是这么说,可秦多多的心也是肉长的,从小父母疼家人爱的,长大后又在一片男人的盛誉中灼灼闪光,她真的有点受不了刺猬般的范姨。 好几次,当秦多多的热脸遇上范姨的冷屁股的时候,秦多多都想转身离去,发誓再也不理范姨了。可回头想起范姨的身世,善良的秦多多又是满心的怜惜。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 秦多多原以为,范姨会一辈子不跟自己说话呢。 没想到,今晚,范姨不仅说话了,而且,口吻很平和,一点没火气。 这给了秦多多很大的鼓励。 “范姨,我今天在一家私房菜馆吃饭,有一道菜很好吃。我特意问了一下厨师那道菜的做法,很简单的,范姨,我跟你说说做法?” 秦多多得寸进尺,打铁要趁热。 屋内好一会儿没动静,就在秦多多准备离开的时候,范姨幽幽地问:“什么菜,荤菜还是素菜?” 哦耶! 铁树真的会开花。 “半荤半素。” “要准备什么食材?” 秦多多晕了。其实,这只是一个随手拈来的话题,今天,秦多多因为心中有事,因为开心,桌上有什么菜她根本没注意。 秦多多想起了前几天在部队吃到的那道菜。 “瘦肉,芋泥,还有咸鸭蛋。” “这几种怎么弄到一起去啊?” “很简单,先把瘦肉剁碎,把芋头蒸熟剁烂。然后,将这两样和在一起,加入生粉和调料,把它捏成饼状,再在上面敲一到两个生咸鸭蛋,放进蒸笼里蒸熟。拿出来的时候在上面洒点香葱和香油就可以了。” 范姨很及时地回应道:“做法也不难嘛。” “是啊。” “你要是喜欢吃,我明天给你试做一下。” 啊? 秦多多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正开心的不知东南西北之时,范姨在里头淡淡地说:“我困了,少奶奶请上楼吧。” “嗯,晚安。” 秦多多别提有多高兴了,低哼着正要上楼,那道已关上的房门,吱扭一声开了。 第七十五章 诡密的佣妇 更新时间:2013-11-19 18:01:32 本章字数:12999 “少奶奶,那个……那个……今天没客人一起来呀?” 秦多多纳闷地回过头,只见范姨披着一件外衣站在门口。 “什么客人?” 范姨低着头,双手拉着毛衣的的两边,喃喃地说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少奶奶一个人回来的呀,没客人送你吗?” 原来范姨是在关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呀。 秦多多很开心地说:“没事,我开着车呢。” “哦,那就好那就好。”范姨的脑袋消失在门里头。 秦多多有些怔忡了,她已经习惯范姨的横眉竖眼,习惯范姨的冷淡与排斥,今天范姨猛然间换了一付情态,秦多多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是范姨说的话吗?是范姨吗?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秦多多才朝楼梯走去, 身后的门,又轻轻地打开了。 “少奶奶,我……我想打听一个人。” 秦多多松快地回过身去,愉悦地问:“谁?我认识吗?” “那个……就是那天来这里吃晚饭的男客……。” 来家里吃饭的客人很少,正常情况下,基本没有。 老公公上官云河不喜欢在家里照待客人,他喜欢清静。偶尔有亲戚朋友来访,上官云河都是在酒店里招待客人。 秦多多马上想起一个人来。 “你说的,那个范毅夫啊?” “我也不知道那位客人叫什么,只知道那天是少奶奶带回来的,还留他在家里吃晚饭呢。” 没错,就是范毅夫。 “范姨,你打听他干什么?你认识他吗?” 范姨第一次在秦多多的面前表现出她弱势的一面,垂着头,双脚不停地交叉站立。偶尔抬眼看秦多多一眼,那怯怯的目光却是一闪而过,就如她舌舔双唇的样子。 “我怎么会认识他呢?” “那你……。” 范姨的声音更是低沉了:“那天我太不像话了,慢待了客人。” 原来是这样。 秦多多挥了挥手,无所谓地说:“没关系,慢待就慢待吧,反正又不是什么尊贵的客人,他是我老爸的学生,以前在我家蹭饭来着,现在不知在哪发财了,又是给我爸妈送房子又是请客送礼的……唉,范姨,假如是为他,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那小伙子长得有模有样,言行举止很有教养的,他能去蹭饭?” 秦多多嘻嘻笑着,想起当年“折磨”范毅夫的往事就更是乐不可支。 “他当年可没现在这人模狗样的,成天挂着两条大鼻涕虫,要不是我爸收留他,让他在我家里蹭了三年的饭,今天的他,还不知在哪个角落地猫着呢。” “他没爸妈吗?” “好象没有,我听说他有个姐姐,但从小就不在一起,后来没了联系,他就成了孤儿。” 秦多多凝视着范姨,她觉得今晚的范姨很异常,那么孤傲的范姨,竟然会关心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哦。” 范姨的声音变得很微弱,仿佛是从嗓子眼里用力挤出来似的。 “少奶奶去休息吧,晚安。” 范姨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可秦多多分明看到,刚才,范姨的眼中闪过一道亮晶晶的精光。 范姨哭了? 不可能吧?在秦多多的记忆里,范姨就是个钢铁女战士,她会闪着冰冷的寒光,却是坚不可摧,更没有泪腺。 回到楼上,秦多多一直在想范姨的事情,总觉得,今天的范姨怪怪的。 二楼,一片安静。宠猫露丝躺在那块专为它铺设的毛毯上,睁着两只蓝莹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秦多多。 秦多多走过去,将露丝抱在怀里,抚摸着绸缎般的毛皮,“可怜的露丝,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谁说一个人呀,我不是人吗?” 秦多多抬头一看,是上官晓月。她站在她自己的门前,双手交叉在胸前,用一种很怪异的眼光看着秦多多。 正要找她好好聊聊呢。 “你当然是人,要不是人的话,怎么会住在人的家里呢?”秦多多莞尔一笑,主动走过去:“晓月,今晚没班?” “你不是看见了吗?”上官晓月很冷淡。 这几天,上官少雄的行为可把上官晓月的心都伤透了。 眼看约定的期限越来越近,上官晓月已在做各种准备了。可上官少雄倒好,比任何时候都回的勤。回家就回家吧,反正,跟秦多多在一起的时日已不多了,就让他们苟延残喘吧。 可是,让上官晓月没办法接受的是,这几个夜晚,对秦多多是天堂,对上官晓月而言,简直是十八层的地狱! 每一个晚上,无论上官少雄到家的时间有多晚,可接下来的节目依然一丝不苟,热火朝天。 家里的其他人也许没注意到,而有心的上官晓月,那特定的屋里传出的那特定的动静,无一不刺激上官晓月的耳膜,无一不让上官晓月心碎! 上官晓月不恨上官少雄,只恨秦多多。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秦多多零打碎敲地撕了她! 秦多多对上官晓月的态度忽略不计,径直地说:“我能请你解释一个问题吗?” 上官晓月不答,翻了翻卫生球。 “你为什么要无中生有地说,你哥的身后有一个女人,五天后,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天后就要从幕后走到台前,与我秦多多一争高低?晓月,我想知道,你说这话的用意。” “哼,无中生有?”上官晓月高高地悬起眉梢,一股阴鸷扑面而来:“你认为我是在造谣,是无中生有?” “不是吗?” “我现在不想跟你废话,反正,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到时,你就会看到,我说的是实话,还是无中生有!”说着,狠狠地斜了秦多多一眼,从秦多多的怀里抢过露丝,扭头走进她自己的卧房。上官晓月的耳朵很灵敏,刚才,她已听到汽车的刹车声。 上官少雄回来了。 砰地一声,房门被踢上。门上的那个小木偶,顿时东倒西歪地扭来摆去 这一晚的欢爱,比任何一晚都要持久,都更缠绵悱恻。 今晚,秦多多第一次缴械投降了。 “老公,饶了我吧,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上官少雄汗流浃背,索性掀掉身上的被子,一边吻着那总也吻不够的香唇,一边气喘吁吁地说:“今天,你就是跪下求饶也不行!” “为什么呀老公?” 上官少雄的心,尤若万箭刺穿! 他如何能说,过了今天就没明天了?今天是颠鸾倒凤的小俩口,明天就是各奔东西的陌路人? 不能说,半句都不能说。 就算明天就在眼前,但至少现在还是彼此拥有的。 “没为什么!”上官少雄猛地一个下沉,用炙热的唇将欲张欲合的樱唇给紧紧堵上!“不许问,什么都不许问!” 秦多多很疲惫,却很幸福,很甜蜜。 她反手抱住上官少雄的蜂腰,任他索要,任他挥洒汗水,任他喘得,如一只耕田许久的老牛。 “战斗”一直持续着。 直至天亮,当一缕稀薄的晨曦穿过低垂的窗纱透进屋里的时候,上官少雄终于低低地怒吼了一声,从秦多多汗淋淋的身上下来,头一歪,倒在了枕上。 待秦多多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充满暧昧的新房里,早已响起上官少雄均匀低微的鼾声。 秦多多爱意盎然地抚了一把上官少雄,娇嗔了一句:“脏猪猪,这么快就睡着了。” 秦多多也累,所以,在上官少雄的身边躺下不久,也坠入香甜的梦中。 待醒来的时候,秦多多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全身的骨架似乎都散开了。 伸手往旁边一摸,被窝是空的。 秦多多这才缓缓睁开酸胀的眼。 屋内,一片狼藉,自己的贴身内衣和上官少雄的内衣被甩得到处都是,那条沾满了爱的粉色毛巾,正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朝秦多多笑呢。 昨晚的激战,就像过电影似的,在脑海中一一地闪过。 秦多多一下脸红了。 真看不出来,上官少雄好神勇,真像个猛兽! 以前,总以为上官少雄得了性冷淡的毛病。今天看来,自己是误会他了。 上官少雄若是得了性冷淡,那全世界的男人都得归到无能堆里了。 在床上又留连了一会,当她看清了手机上的时间时,一下子蹦了起来。 天哪,怎么快十二点了? 迟到了迟到了。 秦多多跳了起来,着急忙慌地穿戴好,随意地梳洗了一番抓起手袋便匆匆地跑下楼去。 “少奶奶,你起来了?” 范姨的手里端着一个有盖子的大盘子,从厨房出来。 范姨能主动示好,秦多多很高兴。但她高兴不起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就算此刻长翅飞过去,那也来不及了。 赶过去肯定赶上大家下班了。 秦多多一脸苦笑,匆匆换鞋:“死少雄,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少奶奶,你去哪?要开饭了。”范姨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手中端着的盘子,“我按你说的做了那个芋泥肉饼,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味。” 秦多多冲出去:“谢谢范姨,不过,我得赶去单位。” 范姨端着盘子追过去:“少奶奶,少雄说让你多睡会,他跟你们的老总打过电话,帮你请了一天的假。” 啊? 秦多多收住了脚步:“这是真的?” “嗯。” 秦多多将手袋朝陈嫂的手中一扔,欢呼了一声:“太好了太好了,上官少雄万岁!” 又一把夺过范姨手中的盘子,一付饥饿难耐的样子:“饿死我了,我现在觉得,我能吃下一头牛!” 陈嫂昵爱地看着蹦蹦跳跳的秦多多,笑着说:“看少奶奶开心的,像个孩子。你真要能吃下一头牛,别说少雄开心,连我们都要开心死。少奶奶平时呀,就是吃得太少了,每餐只吃那么几口,比露丝还吃的少。” 范姨威严地咳了一声:“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把少奶奶和露丝搁在一起比较,亏你想得出来!” 陈嫂嘿嘿地笑了笑,不敢再说话。但心里很高兴,她发现,范姨对少***态度变了,变得和善了,变得脸上有笑容了。 家和百事兴,陈嫂喜欢范姨的这个变化。 也许是真饿了,更也许是心情大好,秦多多把那盘芋泥瘦肉饼吃了大半,要不是担心身体会长肉肉,秦多多真想把它全吃喽。 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 范姨站在餐桌边,紧张地问:“少奶奶,像是那个味吗?” “是,何止像是,简直就是!”秦多多朝范姨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太好吃了,范姨,明天你还能再给我做吗?” “只要少奶奶喜欢,我天天都给你做。” “谢谢范姨。” 范姨的骤然转变,让秦多多有些不适应,但很开心。每个人都不喜欢生活在硝烟弥漫的战场,都喜欢生活在和谐的环境里。 尽管不知道范姨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可好的变化,总是令人欣喜与欢迎的。 走到客厅,望着窗外春光明媚蜂绕蝶舞的美景,秦多多在屋里呆不住了,她要找个事情做做,方不负这大好的春光。 做什么呢? 秦多多在屋里转来转去。 范姨从厨房里伸出头:“少奶奶,要不,你帮我把那些苗给栽了吧?” “这是什么花呀?” 秦多多从屋后提出一只铁皮桶,潮湿的桶里放着一束绿莹莹的小苗。 “不是花,是上官老先生的草药。” 哦。 对草药,秦多多已不再陌生。客厅里挂满了药草的标本,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草药。 将草药小心翼翼地种在院子的左侧,那里已种植着大片各式的药草。 种好后,又浇了一些水 回屋洗手的时候,秦多多随口问了一句:“陈嫂,那草药叫什么?专治什么的?” 从嫁进上官家后,秦多多常看到陈嫂侍弄药草,也许是近朱者赤,陈嫂对许多草药的用法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不知管什么用的。” 范姨一边收拾着厨房,一边说:“老先生有一本很厚的书,那上面画着很多药草的样子,少奶奶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书在哪?” “不是在卧室就在书房吧。” 唔,这倒是个好主意。 秦多多是个求知欲很旺盛的好孩子。 书嘛,就应该在书房。 没想到,书房是锁着的。 秦多多推了几下紧闭的房门,嘟嚷了一句:“有什么宝贝呀,还上锁?” 陈嫂走过来,帮忙推了推。 范姨指使陈嫂去倒垃圾,自己走到秦多多的身后,有意无意地说:“又锁起来了,真是古怪。楼上楼下,房间那么多,值钱的玩意到处都是,也没见老先生这般小心。这书房里,难道真如少奶奶说的,有金银宝贝不成?” “这里经常锁着的?” “我就没看它敞开过。有时候老先生也会进去,可一进去就反锁上。” 范姨这么说,秦多多有些警觉了,这书房里,到底有什么,让老公公如此小心防范? “可能是那里头放着重要的材料吧?”金银之类的东西,秦多多想,老公公眼皮不浅,他老人家才不会是财宝的仆人呢。 “可能是吧。” 范姨看了一眼房门门,沉着脸离去。 秦多多当然不知道,在秦多多面前提起这间神秘的书房,范姨是别有用意的。 可以说,对这间书房,范姨太感兴趣了。甚至可以说,她把毕生的关注都投在了书房这上头。 在这个家十多年了,只有这间书房没进去过。越是成了禁地,便越牵扯了范姨的心思与目光。 无数次想,那间书房里,是不是藏着自己最感兴趣的东西? 每每这样想,范姨全身的鲜血便会朝大脑冲去! 她真想举着斧头把那道房门给劈了。 但理智告诉范姨,不能冲动,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前功尽异,自己多年的心血将付诸东流。 前段时间电视在热播(潜伏),范姨很喜欢看,集集不拉,暗中不时地拿自己和剧中的人物相比较,得出的结论是,她自己就是个忍辱负重潜伏多年的特务! 好几年了,范姨有些倦怠了,心里常会涌起一种她自己都无法原谅的懈怠,算了,不找了。弟弟都不在人世了,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处? 可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弟弟那双愁苦而无助的眼神一直在脑海里沉浮。一想到可怜的弟弟,范姨便有了斗志。 她对自己说,这么多年的岁月都熬过来了,绝不能在最后的这几步打退堂鼓。范姨相信,自己一定能替冤死的弟弟报仇雪恨。 弟弟,是范姨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为了供养弟弟,什么苦都尝尽了,什么累都受尽了。弟弟很争气,从小到大都是学习的尖子,高中没毕业便被学校保送进北大。大学一毕业,许多有名的药业企业争相聘请他。范姨原以为自己苦尽甘来,终于熬出头了。 没想到,弟弟出事了。 被送进了大西北的监狱。 范姨赶去探望。 弟弟却被送进了医院,范姨见了弟弟最后的一面。 见面的时候,病床前站满了警察,两姐弟终有千言万语也难以多说。范姨只是不停的哭泣,一直哭到会见的结束。 在离开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弟弟伸出颤巍巍的手,将范姨紧紧地拉住。没话,却是泪如泉涌。 上了回程的车,范姨才将紧攥着的手掌松开。 掌心里卧着一张团皱的小纸条。 纸条里写着一行字,某家药业公司的名称,以及,一个人的名字。 一开始,范姨怎么也想不通,弟弟费尽心思地把这字条交给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弟弟想告诉自己什么呢? 范姨相信,在弟弟命悬一线的时候给了自己这张纸条,一定是跟弟弟的冤屈,他的官司有关! 那家药业公司很大,是家上市公司。 范姨在第一时间到过那家公司,可什么线索也什么,一头雾水地离开。 她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人名上面。 很意外的是,那人竟然是自己帮佣的主人。 这……这些,只是范姨隐藏得很深的秘密,除了天上的星月,谁也不知道。 “范姨,你怎么啦?” 见范姨两眼直直地站在书房前,脸色煞白发青,嘴唇泛白,浑身颤抖。秦多多有些害怕了,伸出手在范姨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范姨收回僵硬的目光,讪讪地回答:“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头晕。” “那赶紧回房间去休息吧。” 范姨也不坚持,默默地转身走去。 就在她走进门时,倏地回过头,目光变得温和又有光彩:“少奶奶,假如晚上有时间的话,你能不能请那位范先生来吃餐晚饭啊?我心里一直很内疚,那天,我太慢待他了,想起来就过意不去。” “没事的,范姨,你不要往心里去。” 范姨坚持:“不行,这事就象鱼骨头梗在脖子里,上不去下不来的,好难受。” “那,”秦多多退让了一步:“那就改天,等你的身体好一些再说?” “我没事的,就今天吧,”范姨虚弱地舔了一下双唇:“今天正好有时间。” 嗯? “老先生今晚有应酬,晓月说有聚会,少雄呢,也说有可能不回来吃饭,你看,”范姨苍白着面孔,环视着四周:“这么大的家,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也好,趁大家都不在,我正好给那位范先生好好地做几个家常菜,弥补一下我的亏欠。” 真没想到,范姨这样不喜欢讲繁文缛节的人,竟有如此细腻的心态。 秦多多不便再反对,答应了:“好吧,我这就给范毅夫打电话。” 上楼的时候,秦多多又回过头:“少雄跟你说过,他不回来吃晚饭吗?” 范姨点了点头。 也好,这几天把上官少雄累坏了,无论多晚,每天都回家,而且,回家后还夜夜交军粮。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范毅夫,秦多多本来就打算要找他一下的,给他和陈妍牵个线搭个桥,至于成不成,那就要看他俩的缘份了。 范毅夫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到达上官府。 打扮得风姿绰约的秦多多站在院门口,身边,还站着一位年纪相当的女孩,姣好的眉眼中透出一抹温柔与随和。 “接到小师妹邀约的电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范毅夫示意司机将一个巨型的花蓝送进院去,“不成敬意,请笑纳。” “客气了,多谢,”秦多多优雅地扯了扯披肩,将身边的女孩推到身前:“范师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我的好姐妹,叫蔡妍,” 又指着范毅夫:“妍美女,他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那个鼻涕虫大王!” “可爱的小师妹,你这样介绍我是不是有损咱范某人的颜面啊?” “我是实话实说,没有半点水分。”秦多多笑嘻嘻地对陈妍说:“你根本无法想像,十几年前,这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范总是一付怎样不堪的尊容。” 陈妍不易察觉地打量了一下范毅夫,梨涡里盛满了赞许的笑纹。她主动朝范毅夫伸出小手:“您好,范总。” 范毅夫看了一脸诡秘的秦多多,一下子便猜中了秦多多的用意,他只是用指尖在陈妍的掌心上轻轻地点了点,很绅士地说了一句:“陈小姐,认识您是我的荣幸,请多关照。” 随即便走到秦多多的身边,超脱淡然的笑意在他深潭般的眸底时若隐若现,“小师妹,今天是什么日子?” “黄道吉日。” “不会是鸿门宴吧?” 秦多多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不是项羽,你也不是刘邦。” “这我就放心了。” 一行人走近了客厅。 陈妍很乖巧,与范毅夫喧寒了几句便离开去了厨房,说是去给范姨打打下手。 她精明的很,也很了解婚恋市场上的一些潜规则。但凡有些成就的男子,他们选妻的标准虽各式各样。但有一条大致雷同,那就是希望未来的妻子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高雅女性。 厅堂已经上了,陈妍自信自己的小模样虽不说能和秦多多争个高下吧,但也自具独特诱人的风韵。适时地表现一下,可以增强对方的好印象。 没见面的时候,陈妍看中了范毅夫的客观条件,今天一见面,陈妍对范毅夫的外表也满意极了。 一句话,陈妍恨不得马上立刻就跟范毅夫走。 陈妍一离开,秦多多冲范毅夫挤了挤眼:“怎么样,我这闺密不错吧?” 范毅夫装聋作哑:“什么不错?” 秦多多抓起一个黄澄澄的脐橙砸向范毅夫:“臭鼻涕虫,你别不知好歹!要不是看在你和我同在一个屋檐下吃了几年大锅饭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呢。” “多谢多谢,”范毅夫以一个优美的动作将脐橙接住,然后,轻轻地放回水果盘。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正色,好象,他要发表政治演说一般:“能做我范毅夫的女人,她必须具备几个条件。” “洗耳恭听。” “一,最好是知根知底的,两小无猜的最好。二,模样要一等一的,带出去能给我添光增彩。三,最好是学中文出身,这样,公司秘书的薪水可以省掉。四,在我面前不羞涩不拘谨的,甚至敢凌驾于我头上的。五,” 秦多多一下子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那本杂志便朝范毅夫的头上敲去:“你给我闭嘴!” 范毅夫哈哈大笑:“你急什么?我这条件不合你意啊?” 秦多多咬着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好心好意给你介绍个好女孩,你倒好,拿我开起玩笑来。” 大笑过后,范毅夫很正经地说:“谁说我拿你开玩笑?那几个条件里,哪条有提到你秦多多的尊姓大名?” 秦多多气哼哼地说:“我懒得理你,你爱当光棍就当去,关我什么事?” “怎么没关系?我要是没家没业,我就到你家来蹭饭蹭觉。” “你不怕我家的大扫帚,那你就来吧。” “我若是真心要来,别说大扫帚,就是埋了地雷我也不惧。” “嗬,说得跟真英雄似的。” “本来也不是狗熊。” 秦多多烦了,虎起了那双清粼粼的大眼:“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啊。” “我问你,你对我这个闺密到底有没有感觉?” “没有。” “为什么?” “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什么为什么?” “她长得好,气质好,脾气好,工作好,学历也好,你为什么没感觉?” 范毅夫爱怜地看了一眼霸道的秦多多,摇着头笑:“你跟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还是喜欢强人所难!就算她千好万好,为什么我一定得有感觉?” 这话也有道理。 可秦多多不肯示弱:“我担心你以后到我家来蹭饭蹭觉,所以赶紧帮你找个地方去蹭饭蹭觉。” “那你可得把这份心给藏住喽,就算我以后有地方把我的这辈子给安顿了,我想到你这儿来蹭饭蹭觉的时候照来不误,谁叫你是我的小师妹呢?你可不能不管我。” 秦多多气得不行,顿了顿小脚:“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无赖啊。” “现在看出来也不晚哪。” “我不理你了,你在这里好好的反省反省!” 秦多多站起来就走。 范毅夫也站了起来,歪着头看着像只小青蛙似的秦多多,正儿八经地说:“假如你那位闺密和你有着一样的外貌和禀性,那我就有感觉!” 秦多多傻眼了。 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范毅夫。 在秦多多的印象中,范毅夫就象长在角落里的野草,他在默默地生长,却从不引起人们的注意。 他生性沉默木讷,不善表现,就好象太阳照不到他的身上似的,阴郁,没有生气。 何曾见过如此风趣幽默且阳光率性的范毅夫? 时光和岁月,真是个魔术师吃饭的时候,出了两个意外。 先是,当范姨做完了最后一道汤且亲自端上桌的时候,吃得津津有味的范毅夫恰好抬起头。 两人的视线,就在半空中对接了。 范姨的神色照常,只是眼里流过一丝温和,随即中规中矩地说了一句:“都是家常小菜,上不得台面的,请客人尝尝。” 刚还有说有笑异常活跃的范毅夫,突然停住了说笑,皱着眉头微微地又看了范姨一眼,很快,笑语如常:“太好吃了,谢谢。” 范姨转回厨房,范毅夫轻声地问秦多多:“你家这个阿姨的手艺不错,尤其是这道腊肉炒春笋,一下子勾起了我小时候的记忆。小时候,我家过年的时候,我妈会想尽办法给弄一小碗腊肉炒春笋。” 秦多多嗤嗤笑:“鼻涕虫,就知道吃。” 范毅夫并不窘迫,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秦多多一眼:“小时候的事情最难忘记,无论是,开心的,或是不开心的。” 陈妍很周到很温柔地给范毅夫劝菜:“喜欢吃就多吃点。” “谢谢,”范毅夫给秦多多盛了小半碗老鸭汤,抬眼看了一下厨房,压低声音问:“这位阿姨在你家多少年了?她叫什么?” 秦多多哼了一声,取笑道:“怎么,想把她挖走啊?这就别想了,范姨她在这个家已经十几年了,她早就成了我们的家人。” “她也姓范?”范毅夫心头一紧,往秦多多这边凑近了些,脸上,抑制不住兴奋:“你放心,我不会夺人所爱的。” “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秦多多白了他一眼。 “容易理解啊,一是吃到了多年不曾吃的腊肉炒春笋,二呢,在这里遇到了同姓的人。” “这类小事你至于心潮澎湃吗?还是身家上亿的老总呢,小家子气。” 范毅夫任秦多多冷嘲热讽,他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在范姨的身上停驻:“这范姨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秦多多将筷子一放,朝范毅夫瞪着大眼:“你干吗呀,警察啊,要查范姨的身份来历?” “你又多想了吧?”范毅夫笑着说:“不瞒你说,这位范姨啊,她跟我的一位亲戚长得有些相像。” “你少往那上头扯,范姨在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亲戚。她要是有亲人,也不会在我们家帮了这么多年的佣了。” 范毅夫淡淡地笑着,没有回答,将精力放到了那盘腊肉炒春笋上。 晚餐进行到一半,有个不受欢迎的人突然而至。 “嗬,还真热闹啊。” 范姨赶紧迎上去,“晓月,你怎么回来了?早上不是说晚上有聚会吗?” “我临时决定不去了,”上官晓月径直走到秦多多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环桌而坐的大家,最后,将目光在范毅夫的身上停了有那么几秒钟,薄薄的唇角便高高地悬提了起来,一抹寒意从她秀气的眼底里飞溅而出:“嫂子,这位是谁呀,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 碍于客人的情面,秦多多不得不耐点心:“他叫范毅夫,是我老爸的学生。这位呢,” 指着陈妍,“我好姐妹。” “是吗?嫂子,哥知道你在家请客吗?” 上官晓月的语气,非常的不客气,非常直接。 秦多多的俏脸,微微地烫了起来。 她忍了又忍,努力让脸上的笑容鲜活些,灵动些:“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哥知道?我在我自己的家里请两位朋友过来吃个便饭,这点权利总有吧?” 上官晓月又看了范毅夫一眼,挑了挑眉:“有,但不必避开家里人吧?” 秦多多正要反击,范毅夫对她摇了摇头,转向上官晓月:“你就是多多的小姑子?幸会幸会。” 说着,很绅士地伸过手去。 上官晓月只想狠狠地羞辱秦多多一番,没想到,范毅夫搭上茬来。 当她第一眼看到范毅夫的时候,心头一动,好俊逸的男子!体态修长,面容儒雅,尤其是他一脸阳光的笑容,让人一见便难以忘记。 上官晓月有些怔忡,下意识地伸出小手。 让大家谁也想不到的是,范毅夫在第一时间收回了手,双手交叉,撑在餐桌上,对秦多多说:“我从小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假如某些人不自量力想欺负你,你放心,我这个当哥哥的不会袖手旁观!” 这话,无疑是说给上官晓月听的。 上官晓月异常羞窘,小脸,刷地一下红了。 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范姨一把拉住上官晓月:“你一定没吃饭吧?快坐下一块吃点。” “放开!”上官晓月借题发挥,恶狠狠地甩掉范姨的手:“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拉拉扯扯,瞪鼻子上脸!” 范姨愕然。 到上官家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上官晓月如此可怕的嘴脸! “上官晓月,你别太过分!”秦多多拍案而起。 范毅夫站了起来,双手环在范姨的肩上,冲着上官晓月笑吟吟地说:“上官小姐,你没什么了不起嘛,样子平平,风度更是平平!我真的没想到,堂堂的上官府,竟然会养出你这样没有修养与品德的女人!你问范姨是什么东西,那请问,你又是什么东西?” “你算哪路货色,轮得到你说话?”上官晓月的脸色由红变成青,她恶狠狠地盯着秦多多:“真是物以类聚,一路货色!秦多多,请你的客人马上离开这个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下,秦多多真的光火了。 她将手中的杯子往桌上狠狠地一扔,气急地说:“上官晓月,我忍你很久了!不客气?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 葡萄酒液,流了一桌。 上官晓月冷笑道:“秦多多,你别得意,你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说着,掉头就走。 走上几级楼阶,上官晓月回过头:“姓秦的,好好享受你的晚餐吧,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明天,我担心你得换个地方用晚餐了。” 秦多多一愣,上官晓月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天? 第七十六章 幕后的女人走出来了 更新时间:2013-11-20 18:00:24 本章字数:13868 尽管上官少雄已事先打过电话,告知今晚有事要加班。 可秦多多还是忍不住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太气人了,这上官晓月也太过分了吧? 请心不甘情不愿的范毅夫将陈妍送回家,秦多多顾不得洗漱便钻进了卧室。 “老公,你还在忙哪?” 上官少雄正躺在那张单人床上,一手垫在脑后,一手抓着一根快要燃到底的香烟。床前的地板上,扔了几十个烟头。 他用肩膀夹着手机。 “嗯,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秦多多叽叽喳喳地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未了气呼呼地说:“你这个妹妹真是个奇葩!平时吧,我看在你的份上从不跟她计较,可她得寸进尺,今天竟然当着外人的面让我下不了台。还有,那个是什么意思?什么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就好象我明天要死掉似的。老公,这事你一定得管,要不然,我和她真没办法和平共处!” 这个晓月! 上官少雄将烟头狠狠地一丢,心想,晓月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就算打心眼里讨厌秦多多,在这最后的一晚,你也得有些慈悲心肠吧。 想着,今晚后,自己和秦多多将是陌路人,而秦多多却仍蒙在鼓里。上官少雄的心,第一次如此的疼痛,如此的酸楚! 今晚,他很踌躇,很想回家,却不敢回家。他不敢面对秦多多那笑颜盎然的面孔,他不敢面对秦多多那古灵精怪的笑谈。 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掉下泪来。 “嗯,晓月太不像话了,多多,你不必介意她的话,她从小就就喜欢胡说。你别生气,我打电话骂她……” 有老公在身后当坚强的后盾,秦多多心里的那股火气倏时消失了,诱人的笑容又浮现在她俏丽的脸上:“骂她就不要了吧?老公,好好跟她说说,我是她嫂子,又是不是她的情敌,她何必处处跟我过不去?” 情敌,哦,情敌! 上官少雄的心,仿佛被撕扯成碎片。 “你早点休息吧,我这就……这就给晓月打个电话。” 有许多话,被压在嗓子眼里,却拼命地往上涌。 上官少雄很是矛盾,既想跟秦多多多说几句话,真想上官晓月说的那样,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了,明天,两人的身份就要有所改变,可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觉得,心疼! “好的,”秦多多就如一只放了气的皮球,蔫蔫的,却很是愉悦地说了一句:“晚安,老公,明天见!” 说着,就要挂电话。 “哎,等下。”上官少雄失口叫道。 “还有什么事,老公?” “夜里风大,把窗户关上再睡觉。你总是喜欢开着窗睡觉,这个习惯不好,以后别那样了。”说到后面,上官少雄的声音有些嘶哑。 秦多多全然不觉,她觉得自己仿若掉进了蜜缸,上官少雄还是第一次如此细腻如此关心啊。 “知道了。” “还有,早餐的时候偶尔吃顿中餐也挺好的,别总是牛奶鸡蛋面包老三样。” 秦多多嘻嘻笑了:“老公,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的早餐来了?” 上官少雄的眼里蓄满了湿雾,但极力不让它变成液体,他故作轻松:“不想我关心啊?那好,以后我不管你了。” 秦多多急了:“想想想,你管,你管就是。” “老爸不是给你开了个调理身体的方子吗?你要记住按时煎服。中药这玩意,药效慢,你要有耐心。” “嗯,你放心好了,就算我会忘记,范姨也会按时给我煎上的。老公,你不知道,范姨变了,突然间变的,变的让我好诧异。不过,管她怎么变,变得好相处就行。” “那是因为被你感化了,跟你在一起,坏人也会变成好人。”上官少雄真心地说。 自己,不就是这样吗?与秦多多相处了一个月,她的善良,她的可爱,她的霸气,她的媚诱,她的古灵精怪,她的善解人意…。 如一阵阵春风,将自己心头的阴霾给吹走了,烟散云散。 遗憾的是,刚刚认识到了秦多多的诸多可贵,明天,明天却得劳燕分飞。 这让上官少雄怎的不心碎? “老公,这话是你说的?真难以相信哦。”秦多多有些纳闷了,这上官少雄是怎么了? 太反常了。 “当然是我说的,”上官少雄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勉强笑道:“你呀,说好话你觉得难以置信,反而喜欢对你恶声恶气,真是个小傻瓜。” “我已经习惯你恶声恶气了,”秦多多笑着,两只悬在床沿的腿不住地晃悠着,一派喜悦而欢快的样子,“我这个人就是犯贱,见不得你对我好。你今晚这个样子,让我毛骨悚然,就好象面前站着一个狼外婆似的。” 又取笑道:“狼外婆,你准备什么时候吃我这个小红帽啊?” 两滴泪珠,终于从上官少雄的眼角里缓缓地滚落了下来。 他在心底里歇嘶底里地喊:没错,我就是狼外婆,而且是个卑鄙无耻的狼外婆!多多,没错,你是小红帽,你是个善良可爱的小外帽。可是,我不想吃你,真的不想吃你啊! “又胡说,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上官少雄讪讪地嗔怪了一句,他实在无法再和秦多多聊下去了,再多说几句的话,上官少雄明白,他一定会哭出声来。 尽管,他从懂事起就没掉过泪。 “嘻嘻,”秦多多看了看金钟,主动撤退:“快十二点了,老公,休息吧,别加班了。” “好,你也好好休息,明天还上班呢。” “是,上官指导员,”秦多多调皮地一个敬礼,可一想到上官少雄根本看不见自己,也就恹恹地放下手,恋恋不舍:“晚安,老公。” “晚安,亲爱的。” 话一说出口,上官少雄傻眼了,这个“亲爱的”字眼,怎么会那么自然地从自己的嘴里蹦出来? 俊逸的面孔,一下子胀得通红发紫,慌不迭地挂断了电话 秦多多怔忡住了,从恋爱到结婚,两人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上官少雄叫自己:亲爱的! 秦多多想欢呼高歌了。 她觉得,自己的春天终于来了。 上官晓月同样躺在床上,同样睡不着。 她相信,秦多多一定会跟上官少雄告状,上官少雄,也一定会给自己打电话。 她在等着。 九点,十点,十一点……。眼看,时针马上要走到“12”这个字时,手机,依然不动声色,安安静静地躺在上官晓月的手掌心里。 当时针迈过“12”这个数字时,上官晓月终于忍不住了。 她带着焦灼带着怒气拨完了那组熟得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 上官少雄好象在等着似的,在第一时间接起了电话。 “哥,还没睡呢?” “你不是也没睡吗?” 上官少雄的声音,淡淡的,而且,还带着一丝不耐烦。 上官晓月顾不得其他,直截了当地问:“她给你打电话了吧?” “她”,自然是指秦多多,彼此两人心照不宣。 上官少雄在吞烟吐雾,烟雾被黑夜吞噬了,只闻到阵阵呛人的味道。 上官少雄咳了几声,嗯了一声。 上官晓月一下子提高了声调:“她一定哭着跟你说,我是如何把她的狐朋狗友给赶出去的吧?” “她没哭,”上官少雄也不明白,此刻的自己,为什么如此反感上官晓月说的话。他好象刻意赌着气:“她没说那回事。” 上官少雄骤然改变的态度,让上官晓月有所警觉:“哥,那她跟你都说了些什么?” “两口子之间的话,”上官少雄顿了顿,猛吸了几大口香烟。在吐出烟雾的同时,他冷冷地说:“晓月,你做的也太过分了。秦多多明天就要离开那个家了,你何必那样去伤害她?” 上官晓月愣住了,全身,控制不住地簌簌发抖。 第一次,她听到了上官少雄为了秦多多而责备自己的话语;第一次,她感受到上官少雄的冷意。 他……。还是自己痴恋着的哥吗? “哥,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无论是什么理由,你都不可以那么做。” “你知道不知道,她趁我们大家都没回家用晚餐,把一个青梅竹马的男人带回了家!” “我知道,她跟我提起过。那个男人不是什么青梅竹马,而是她父亲的学生。他们小时候很熟悉,现在长大了,彼此在一起聚聚很正常。” 啊? 上官晓月怀疑自己听错了:“哥,你刚才说什么?” 上官少雄简略地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未了,“你完全没必要那么做,就算她在家里招待男朋友,我们也没有权利去谴责她,不是吗?” 天哪,这还是那个情意款款的哥说的话吗? 上官晓月差点要崩溃了。 “哥,我觉得你好象舍不得让秦多多离开。” “舍得舍不得,事情不是照着你希望的方向发展了吗?” 听这话意,上官少雄似乎真的不想让秦多多离开。 这绝对不行。 “那你跟她说明白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跟她说?” 上官晓月咬了咬牙,咄咄逼人。她再也不想装得可怜兮兮的,她再也不想用楚楚动人的情态去感染上官少雄了。 不需要了,也没那个必要了。 再那样下去,上官晓月担心自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得维护,得反击! “为什么一定要在今晚说,明天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上官少雄感受到了上官晓月的变化,他有些窝火了。 “我看,不是秦多多舍不得离开你,而是你舍不得离开秦多多吧?”上官晓月步步紧逼。 “我很累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上官晓月一下子找不到任何话来回应。 相处这么久,她真的是第一次感到,现实是这么的残酷。 什么时候,上官少雄会说他累了,会率先关机?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它在告诉上官晓月,上官少雄对自己产生了倦怠与反感,对秦多多产生了爱恋与不舍。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你明天什么时候跟秦多多说明?也就是说,什么时候跟秦多多去办离婚?” 上官晓月是咬紧牙关说出这几句话的。 上官少雄也感觉到了上官晓月的变化。 何时,上官晓月会用这种语气与口吻跟自己说话? 想起上官晓月的时候,她的温柔,她的婉约,她的楚楚可怜,她的百般迁就,会一一地浮现在眼前。 此刻的上官晓月,冷情,绝然。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我会办好。”上官少雄不想跟上官晓月说话了,多说一个字都感到很累,很痛苦。 深受打击的上官晓月,清醒过来后更是冷情无比,她闷哼了一声,“我有些不放心你。”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 这话听去,怎么这么刺耳? “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跟秦多多离婚,想不想跟我在一起?” 上官少雄发出一声长叹,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你现在说这个话有意思吗?快睡吧,我困了。” 说着,一下挂断了手机。 上官晓月举着手机,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当她被清冷的夜风吹醒的时候,泪,那清冷的泪,终于潺潺地流了下来。 上官少雄变了,自己从小爱着的男人,变心了。 不! 上官晓月的五官,在瞬间被扭曲!她将手机狠狠地往地上一扔,开门出去。 她现在要做的是,断了上官少雄的后路! 秦多多是怀揣着甜甜蜜蜜入睡的。 她睡得好香甜,好沉溺,连屋里走进来一个人都不知道。 “秦多多,秦多多!” 恍惚中,有人在推她的膀臂。 秦多多唔了一声,从梦中缓缓地醒来,缓缓地睁开眼睛, 屋内好黑,伸手不见五指。听上官少雄的嘱咐,秦多多把三层窗纱都给拉上了。 叭答。 屋内那花枝型吊灯被摁亮了。 秦多多在第一时间娇嗲嗲地喊了一声:“老公,你怎么回来了?” “少肉麻了,你看清楚,我不是上官少雄,我是上官晓月!” 啊? 秦多多一个激灵,眼睛,终于适应了屋内的视钱。 她清楚地看到,上官晓月就这样站在床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双手交叉在胸前,居高临下地望着秦多多。 “你……你要干什么?”秦多多看了一眼金钟,有些恼火:“这大半夜的,你想吓死我啊?” “你这就误解了我一片好意了。” 上官晓月将化妆椅拖过来,在床前坐下。 秦多多翻身起来,抓过一件浴袍披上,看着似乎要按营扎寨的上官晓月,又好气又好笑:“你不会又是来警告我,不许在家里招待男人吧?” “此一时彼一时,此刻的我没有那份心思。” “那你大半夜不睡觉—” 上官晓月很帅气地甩了一下头,杏圆的眸子里盛满了复杂的笑意:“当然有事,有要紧的事情。” “请快点说,时间不早了。”秦多多打了个哈欠。 不让睡觉的人,该死;半夜把人弄醒的人,更该死! “嫂子,你有没有想过我说的那句话?” 秦多多哑然失笑:“你说的话多着呢,我记不住。” “过了今晚就没有明天了,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上官晓月将左腿翘在右腿上,很悠闲地摇晃着:“就这话,你想过没,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的话又不是毛主席语录,我没那个必要去多想吧?”秦多多不耐烦了,她没想到,上官晓月半夜闯进自己的卧室,打断自己的美梦,就是为了回想她曾说过的话。 这太无聊了吧? 上官晓月不会得了精神分裂了吧? “我的那几句话,比毛主席的话还重要,”上官晓月死死地盯着秦多多这张比桃花还鲜艳的俏脸蛋,心里的那股嫉恨在横冲直撞,哼,长得再漂亮又能怎么样,不是照样败在我上官晓月的手上吗?上官少雄,不是照样要和她离婚吗?“你要是不愿多想,我提醒你一下?” 在秦多多简单的意识里,上官晓月纯粹是给自己找不愉快!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这尊菩萨。 “我很困,有话明天再说行吗?” “这话放到明天去就不用说了。” 这是什么意思? 秦多多的睡意,被赶得七零八落了。 她来了精神,目光炯炯地望着一脸布满了古怪笑意的上官晓月:“那好,我听你的提醒。” “秦多多,明天,其实,也不叫明天,应该是今天,”上官晓月拿过金钟看了一眼,说:“现在已是零点十五分。” 秦多多不作声,姑嫂相处的不尽人意,可上官晓月还是第一次叫她名字。 “今天,这个家,也可以说,你,和我哥,将会发生一件大事。” 自己和上官少雄会发生一件大事? 秦多多盯住上官晓月的嘴,有些着急地说:“你可不可以把一句话一口气说完?” “可以。秦多多,我这样踌蹰,这样迟疑,不是我有话说不出来,而是在担心,一旦把话说出来了,你会不会挺不住?” 挺不住? 秦多多感到好笑:“你放心,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事是我秦多多挺不住的。” “好个铁娘子!”上官晓月取笑道,“既然你如此能扛,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说。” “今天,我哥要和你离婚!” “离婚?”秦多多嘎嘎地笑了,她甚至伸出手去要摸上官晓月的额头,“你不会在说梦话吧?还是人不舒服,发高烧了?” 上官晓月将身子一偏,正色地说:“我跟你说的,是百分之百的大实话。” “好,就算你说的是大实话,我请问,上官少雄好好的,他为什么要跟我离婚?”想起这几夜的缠缠与恩爱,秦多多差点大笑,如此相爱的夫妻,跟离婚两字能扯上关系吗? “很简单,因为我!” “你?我不明白!”秦多多摇了摇头。 上官晓月悲天悯人地长叹了一口气,话语里,彼有教训与嘲讽的意味:“你秦多多不傻,可为什么一点都没想到呢?为什么,我会在你的开水里放安眠药?为什么,老头子会把通往凉台的门给堵上?为什么,我会跟你敌仇一般的死磕?等等,等等,你想过是为什么吗?” 秦多多想过,却没想个所以然出来。 “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上官晓月诡秘又带着得意问:“你还记得那个小余吗?” 怎么又把小余给扯进来了?而且,上官晓月又是怎么认识小余的? “我告诉你,你千万得挺住哦,”上官晓月残忍地笑着:“我就是小余,小余就是我!” 上官晓月就是小余?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上官晓月说了一句广告词,接着又说:“我会易容术,我哥没告诉你吗?” 易容术? 这东西貌似在古代存在着,怎么跑到现代来了? “我没有骗你,小的时候曾生活在那个闹鬼的古镇,家的隔壁是一座道观。那道观里有个年纪很老的道士,我的易容术就是他教的。” 上官晓月曾在古镇长生活过,她会易容术! 且不管这些。 “就算你是小余,那你为什么要装神弄鬼地跟在身后?” “为了我哥,也因为你。” “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看到你和我哥在一起!我要时刻盯住你们。” 秦多多觉得,这个上官晓月太莫名其妙了,甚至,有些难以理解。 她呵呵地傻笑了一声:“你是我老公的妹妹,你不希望你哥幸福啊?” “不希望!”上官晓月冷笑道:“我哥只要有我一个人就行,你是多余的。” “晓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秦多多蒙了。但她始终认为,上官晓月是成心在气自己。 自打自己进门后,上官晓月跟自己就不对付,成天和自己作对。 “当然知道,我再跟你说一遍,在我们三个人之间,你是多余的。秦多多,我讨厌你,非常讨厌!” “讨厌我?我早就感觉到了,”秦多多从惊愕到气愤:“我知道你们兄妹的感情跟别人不一样,但是,上官晓月,这不能成为你讨厌我的理由。” “当然不是。我对你的讨厌,其实就是一种嫉恨,嫉恨你,把我心爱的男人据为已有。你知道吗?你俩在一起的每个夜晚,我都无法入睡,心疼得跟裂开一般。说实话,多少次,我拿着水果刀狠不得把你宰了!” “心爱的男人,你把哥你把当成心爱的男人?” “对,不可以吗?” 秦多多像打量天外来客一样打量着上官晓月,粉红的小脸蛋上不知何时涮上了苍白色,变了色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哆嗦起来!“不可以!上官少雄只能成为你心爱的兄长,而不是心爱的男人!” “就是我心爱的男人,你怎么着吧!” 上官晓月挑衅般地看着秦多多笑。 秦多多的心,越来越往下沉,以往想不明白的事情,一件件地在眼前闪过:半夜,上官少雄从上官晓月的的房间里出来;上官晓月,给自己的开水里放安眠药;在古镇夜半看到的,那穿着白底蓝格衬衫的背影;莫名其妙的中箭;上官少雄的冷漠,上官晓月的敌对。等等,等等! 假如,上官晓月的话是真实的,那么,所有一切不理解不明白的事情都能在刹那间明了。 老妈曾不止一次地提醒过,让自己注意小姑子的言行。 可是, 秦多多打死也不肯相信,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是亲兄妹啊, “我不想听你说,我要听少雄说!”秦多多有些慌乱了,不知所措。 “今晚太迟了,我不想影响我哥的睡眠。你稍安匆躁,等到九点,我哥会亲自通知你到民政局去的。” “去民政局,干什么?”秦多多的大脑里一片混乱,好象装了一脑门子的浆湖。 上官晓月如夜袅般地笑了起来:“去干什么?真弱智!去办离婚证呀!” 办离婚? “不,你胡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和少雄不可能离婚的……” “可不可能,我也不跟你争,反正,现在快到一点了,再过八个小时就会见分晓。”说着,上官晓月站了起来,换了一付柔和的笑脸,朝秦多多挥了挥手:“嫂子,今晚是最后一晚,不,今晚,从此后你就不能再睡在这张床上了。好好睡吧,珍惜这难得的机会。” 见上官晓月要走,秦多多失声叫道:“你还没说清楚呢,给我站住!” “说的太清楚就没有悬念了,没有悬念的生活太寡淡无味了,没意思,”上官晓月走到门口,又笑吟吟地回过头:“我把最后的解释权交给我哥吧?我想,由我哥说出真相,你会相信,而且,会记忆深刻,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不等秦多多回答,房门,砰地一下,关上了。 这下,秦多多彻底没了睡意。 她抓出手机,在键上摁了许久才把号码拨正确了。 上官少雄很快接起:“还没睡啊?” 听到上官少雄慵懒而带着磁性的声音,也不知为什么,秦多多想哭了! 她哽咽地叫道:“上官少雄,你实话告诉我,你跟上官晓月是什么关系?” 上官少雄一愣,心里头的那抹担心越来越浓郁。刚才,上官晓月的态度过于冷静,冷静得,让上官少雄很是担心,担心上官晓月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我是她哥,她是我妹妹!”上官少雄故意让自己震怒,以便压住秦多多:“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我知道你是她哥,她是你妹妹。可是,她刚才说,你是她心爱的男人!”秦多多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眼皮往上翻,把委屈的泪水在眸底里风化。“她还说,今天九点,你要跟我去办离婚!” 上官少雄如一根在雨水里泡了许久的稻绳,在这一刻软了,烂了。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上官晓月啊,一再告诉她别添乱别添乱,到最后的关头,她还是给自己出了难题! 一再跟她说,再给秦多多一点时间,再给秦多多一个美好的夜晚。上官晓月难道,连这么一个夜晚都不能等吗? 她不知道她的这番话,对秦多多是个多大的打击? “好好睡觉,别胡思乱想。”上官少雄既不能承认是,也不能承认不是,只能含含糊糊。 “上官少雄!”秦多多撕心裂肺地喊道:“你跟我说实话,上官晓月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说到最后,她有些歇斯底里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上官少雄退无可退,突然,他大声地喊了一句:“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秦多多,我再跟你说一遍,上官晓月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她说……她说她就是那个小余。” “胡说八道!” “她若不是,为什么她知道有那么个人?” “是我有一次在无意中告诉她的。” 哦,原来是这样。 “老公,你发誓你所说的是真的?” “我发誓!”为了安抚秦多多,上官少雄已无惧天打五雷轰了。 秦多多含泪笑了,她娇俏地追了一句:“老公,你再说一遍,我想听,我还想听!” 上官少雄的心,仿佛万箭刺穿,他在心里叫,秦多多啊,你这个傻女人!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呀!但你要知道,我舍不得你,我不想让你走,我舍不得让你走啊。 “小傻瓜,快睡觉,不要胡思乱想。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别人的?” “听你的,当然听你的,你是我老公,我肯定是听老公的呀……。” 闻言,上官少雄的心都要碎了,在这样孤寂的夜里,在面对如此痴情的人面前,他真的无法再装坚强,他真的无法再那样的残忍下去了。“既然听老公的,那老公就命令你,马上睡觉!” “是,指导员老公!” 又安抚了一会,见秦多多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话语中带着淡淡的睡意与倦怠,他放心了。 挂断秦多多的电话,上官少雄马上挂通了另一个手机。 在听到秦多多痛心责问的时候,上官少雄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这一夜,注定是上官晓月的无眠之夜。 从秦多多的房里回来,上官晓月便蜷缩在沙发上不动弹了。 她在等待过间的过去,她在等待那个敏感数字的到来。 九点,哦,九点! 九点以后,上官少雄成了自由人,九点以后,自己和心爱的男人就可以朝夕相处,就可以不做隐形人而公开地在一起。 幸福,如海浪,一波一波地朝上官晓月涌来。她一直处在波涛的底下,她想,以后,自己一定会永远处在幸福的浪尖上! 苦尽甘来,十几年的苦苦爱恋,十几年的忍辱负重,十几年的小心谨慎,都将成为历史,成为过去。 过了这个晚上,所有的期盼,所有的等待,所有的付出,都将得到回报! 这个回报,尽管来得晚了些,来得煎熬一些,但毕竟要来了。 上官晓月真想放歌一曲来庆贺自己的胜利。 暂且不敢,上官云河那个讨厌的老头半夜回家了。绝不能在关键的时刻出岔子,否则,很可能前功尽弃。 想起上官云河,上官晓月的唇角下意识地高挑了起来:哼,死老头,你限制了我十多年,你厌恶了我十多年,明天,我将来个咸鱼大翻身,从你的“女儿”变身为你的媳妇!我晓月尽管非常不愿意当你的儿媳,可看在上官少雄的份上,我勉强扮演那个角色吧。 可是,我警告你,假如以后还敢对我横眉竖眼,视我如无物,我会让你老无所依,让你老死街头! 在心里将上官云河诅咒了千遍万遍后,上官晓月的心情更是好的出奇。她不停地看手机上的时间,不停地算着离“九点”还有几个小时。 此时,这时间真是蜗牛,爬得好慢。 假如真的是蜗牛就好了,上官晓月相信,自己一定会冲上去狠踢它几脚,让蜗牛一下子就滚到“九点”的那个数字上。 等待,是一种非常痛苦的脑力活,它的痛苦程度,甚至超过体力活。 等啊等,等得两眼炯炯,精神抖擞,可一看时间,却才走了一格。 真急死人了。 上官晓月蹦起来,在斗室里转了无数个圈,转得小腿肚子有些抽筋了才又重新坐下。 又看了一眼时间。 天哪,这时间是不是跟自己有仇啊?想睡懒觉的时候吧,它走的飞快;今晚想让它走快些吧,它却变成了蜗牛的后代! 去它的! 捏着手机,手机屏幕上已有一层浓浓的湿雾。 要不,跟哥打个电话吧? 上官晓月相信,哥一定跟自己一样,激动的睡不着。 号码拨出去一半,又马上摁断,不,不要吵他,万一他睡着了呢。 就在上官晓月柔肠千断的时候,手机,响了。 上官晓月吓了一跳,这夜半突然的铃声,确实让人很惊悚。 看了一眼号码,上官晓月笑了。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哥就是曹操,不,他有曹操的雄才大略,却没有曹操的狼子野心。 哥是个情意中人,他不是奸雄。 “哥……” 无限的娇嗲,无限的痴热,就在这一声呼唤之中。 只可惜,电话那端的上官少雄似乎没心情欣赏,更没心情接纳。他有些阴郁地问:“你睡着了吗?” “没呢。傻哥哥,我要是睡着了,会这么快接你的电话?” “我有话要跟你说。”上官少雄依然很沉重。 上官晓月笑咪咪地说:“我也有话要跟哥说。” “我先说。”上官少雄不由分说。 上官晓月一愣,哥的态度似乎很冷淡,很沉重,而且,还很生疏。 想起之前上官少雄的表现,上官晓月火热的心倏时凉了许多,脸上的笑容,如被夜风刮走一般,阴着脸:“哥不会因为我在秦多多面前说的那几句话来找我的麻烦吧?” 她断定,秦多多一定向上官少雄告状了。 “不管她的事。”上官少雄断然回绝。他长吁了一口气,压低声音:“晓月,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听得对方的音调变得和缓了许多,上官晓月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 她笑着说:“哥,我们之间还这么客气?有什么事,你作主好了,我听从就是。” “谢谢你的理解,晓月。” “跟我说谢,哥太见外了吧?哥,你还没说是什么事情呢?” 上官少雄迟疑了,他知道,自己这个决定一说出来,绝对会遭到上官晓月的反对,强烈的反对。 他不是不明白上官晓月的心。 可是, 上官少雄鼓起勇气:“晓月,我们……我们定下的那个期限,是不是……。是不是往后退一段时间?” 什么? 上官晓月的脸,一下子青了,五官,扭曲的可怕。 “你给我再说一遍!” “我说……再往后推推行吗?” 她顾不得伪装了,声嘶力竭地喊:“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上官少雄低低地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酷。可是……可是,她还没怀上,就算她会答应离婚,我爸也不会答应的。你知道的,我爸答应我们以后可以在一起,首要条件就是秦多多她,她必须给我们上官少留下个孩子……” “照你这么说,假如秦多多她一辈子没怀上,你是不是这辈子都得和她在一起,都不离婚?”这几句话,说得上官晓月又是咬牙,又是流泪,更是阴鸷百倍。 “这……这怎么可能呢?”上官少雄说的毫无底气。心里却有个声音说:假如是那样,那该多好?秦多多就会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哥,我怎么觉得你是在为你不离婚找借口呢?” “你又胡思乱想。” “上官少雄!”上官晓月一字一句地说:“假如,我不同意呢?” 上官少雄来气了,提高声调:“除非,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这个帽子扣得也太大了。 “非得这么做?” “只有这么条路,你知道的,我们军人离婚跟你们老百姓不同,程序很繁琐,一旦引起秦多多和我父亲的强烈反对,我不仅要成为军中丑闻,更可能离不了婚!这点,你想过吗?” 上官云河的主意,上官晓月是知道的。没错,那老头日想夜想的,就是上官家的香火!为了传宗接代,上官云河忍怒接受了上官晓月! 假如就这样让秦多多离开这个家,上官云河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一旦他出面阻拦,就算上官少雄离婚了,自己也不可能和上官少雄在一起。 这点,上官晓月想得很透切。 她承认上官少雄担忧的是必要的,是正确的,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晓月,你放心,只要她怀上了我们家的孩子,我立马和她离婚!你已经等了我这么多年,难道最后这几天也不能等吗?” 这话,有理,却太残忍了。 上官晓月除了答应,又能怎样呢? 她有些恨自己了,为什么要在上官少雄和秦多多之间多事呢?在秦多多的开水里放安眠药,目的是为了不想秦多多跟上官少雄亲热;自己化身小余随他们到古镇,也是不想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跟秦多多处处过不去,也是讨厌上官少雄的身边多了个秦多多……所有的一切,不就是因为自己心内的嫉火难消吗? 可自己偏偏疏忽了一点,那就是,他俩若不在一起,哪来的孩子? 为了那个孩子,自己是不是得忍着妒忌?自己是不是得改改脾气和策略? 第七十七章 算计帅师哥 更新时间:2013-11-21 18:01:34 本章字数:13165 一早,秦多多就起来了。 昨夜睡得一点儿也不好,先是睡不着,接下来便是乱梦一团。一会儿掉下了悬崖,一会儿又被几条蛇追得无处可逃。 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步下楼时,范姨探出头:“少奶奶,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昨晚睡得早,早睡早起。” “你稍等一下,我马上烤面包。”说着,范姨缩回了脑袋。 厨房里却传出了让秦多多目瞪口呆的声音:“嫂子,你等一下哈,三明治马上就好。” 这……这不是上官晓月的声音吗? 她……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吗? 是她的声音。这个家,除了自己是她嫂子外,没别人。 秦多多在原地愣了一会,迈步进了餐厅。 “嫂子,你吃吃看,我煎蛋的技术怎么样?” 上官晓月围着卡通围裙,端着一只青花瓷碟从厨房出来。 秦多多望着黄灿灿香喷喷的煎蛋,又望了一眼笑容可掬的上官晓月,有些置疑,这是真的情景,还是在梦境。 她伸出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哎哟,好疼! 确定是真事,秦多多又置疑起上官晓月来了。这是怎么啦,西边升太阳了,东边落日头了? 从见到上官晓月的第一眼起,上官晓月的冷漠,尖酸,狠毒,就在秦多多的心里留下了无法抹灭的印象。 姑嫂的关系,一开始便是仇人的关系。 秦多多已经习惯上官晓月的排斥与苛刻了,她一时无法接受这样卑微小心的上官晓月! “嫂子,愣着干嘛呀,快吃吃看,跟范姨做出来的煎蛋是不是一样的?”上官晓月站在餐桌前,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笑着催促。 范姨也感到事出突然,早就见惯小姑子成天有事没事地找嫂子的碴了,今天猛地见到小姑子亲自下厨为嫂子做早餐,这真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不过,这样的情景,范姨看着开心。 “晓月一大早就来厨房了,又是问嫂子的咸淡,又是问嫂子的早餐菜谱,”范姨笑着对秦多多说:“忙活了一早上。少奶奶,你赶紧趁热吃,别辜负了晓月的一片心。” 这个时候,秦多多还能说什么? “谢谢你,晓月,”秦多多慌忙地将叉一块煎蛋放进嘴里,还不等细嚼便赞叹道:“好吃,火候恰当好处,不老也不嫩。” “真的呀?那太好了。” 面对上官晓月的笑脸及欣喜的表情,秦多多很窘迫,就好象椅子上长了刺似的,坐立不安。 范姨很有眼色,主动走开,将空间让给这对才走上正轨的姑嫂。 范姨相信,这对姑嫂之间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眼看范姨的身影消失在院中,上官晓月坐了下来,怯怯地望了一眼秦多多,但很快垂下头,喃喃地说:“嫂子,我向你道歉。以前,都是我不好。” 秦多多的嘴里刚含了一大口牛奶,这会儿,差点噎着了。 “晓月,这……这……” “这”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上官晓月抿嘴一乐:“嫂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许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晓月以前不是像只刺猬吗,逮哪刺哪,今天怎么全然变了个样了?” 秦多多不置可否,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对不起,嫂子。以前吧,真的是我错了,我不该拿嫂子当敌人,不该站到嫂子的对立面去。” “晓月,我从来没把你当敌人。你是我老公的妹妹,自然就是我的妹妹。我相信,只要我们相处好了,少雄会很高兴的。” 高兴个屁! 上官晓月在心里狠狠地暴了一句粗,脸上的笑容依然谦卑柔和:“嫂子说的没错。” 秦多多微微一笑:“晓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呀。” “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我当敌人?” 上官晓月羞涩地一笑,低下头:“嫂子,说起这个,太让我难为情了。哥肯定跟你说过,我和哥从小没了妈妈,爸爸又一心在事业上,我和哥相依为命,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哥就是我的。所以,一旦哥的身边有了嫂子,我就觉得难受,觉得嫂子把我的哥给抢走了。” 这种心情,秦多多能理解。 “可是,你昨天说的那些话,我到现在也想不通。”一想起上官晓月在自己的面前口口声声叫上官少雄是她“心爱的男人”,她的心就像泡在醋泡里,酸的要命。 “对不起嫂子,我那是成心气你的。” 原来是这样。 “可你说,今天九点,你哥要和我离婚?这又是怎么回事?” “同样也是为了激怒你。嫂子,真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真的是这样吗?” 上官晓月顽皮地一笑,歪着头看着秦多多:“嫂子要是不相信,那就看今天的九点会发生什么吧。嫂子,我真的是想气你来着,哥那样爱你,那么远的路程天天往家跑,他怎么会舍得跟你离婚呢?” 秦多多吁出一口长气,笑着说:“我也这么觉得。” 上官晓月在心底里冷哼了一声,笑容依旧在清瘦的脸上弥漫:“就是,我就知道,嫂子不会真的相信我的胡说八道,嫂子有资本拥有那个自信。” 这话听去,怎么那么顺耳啊。 秦多多开心了,主动发出邀请:“晓月,我们一块上班去吧?我送你。” 上官晓月笑着推辞:“谢谢嫂子,今天晚班。” 到了公司,秦多多主动找老板请战:“方总,那个五一晚会的企划案交给我吧,我保证高质量地完成任务。” 对秦多多的工作能力,公司高层是认可的。 只是:“你刚结婚,家里一定有不少的事情要操心,而且,我听你公公说,你的身体不太好,还受了伤,近期都在调理。我看,这次就算了吧,等中秋的那个大单子出来再交给你吧?”方总是一片好心,看在上官云河为他尽心调理身体的份上,他也得好好关照一下上官云河的儿媳不是? 何况,对彼有工作能力的秦多多,方总一直是很欣赏的。 “我没事,而且,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秦多多抡了抡手臂,“已经痊愈了,一点都不疼了。” “那也不行,”方总压低嗓子,笑着说:“这段时间我就不给你安排具体工作了,家里有事的话可以随时回去,等你生了宝宝后,我再给你分派任务。” 秦多多脸一红,羞窘地说:“生孩子和工作是两码事,我怎么能因为私事而影响工作?不可以的。” “我说可以就可以,”方总那张如弥勒佛一样的脸上,漾起了平易近人的笑意:“多多啊,你公公跟我说了好几次,他可一直盼着隔代人哪。” 看到方总笑咪咪地跟自己说着话,秦多多的心开始七上八下不安起来。 方总长得像弥勒佛,可他的脾气却不像。 公司的职员都怕他,这尊佛啊,他的脾气不太好,脸上很难得看见笑容。工作上若一不小心出点小事故,那可不得了,他那张肥脸会刷地一下拉下来,然后,用他的江浙普通话劈头盖脑地骂将过来,他才不管你是三朝元老还是公司干将呢。 秦多多还是第一次看到方总用如此和蔼可亲的态度与自己交谈。尽管,进公司两年,秦多多是唯一没被方总训斥过的职员。 “方总,我不会影响工作的。” “我知道你不会,但我作为公司老总,得关心下属不是?”方总伸出熊掌一般的大手在秦多多的俏肩上一拍:“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去替我问候你的公公,就说我的身体好多了,刚才称了一下,少了三公斤呢。我一直想请上官先生吃个饭,可上官先生很客气,一直拒绝。多多啊,你替我邀请一下好吧?今天的任务就是这个,你赶紧办去。” “方总,工作我不会耽误,我公公那里,我等会帮你联系一下。” “你没听清我的话吗?你今天的工作就是联系上官老先生!”方总敛起笑容,瞪起了鱼泡眼:“就这样,你马上照办!” 秦多多见老板的肥脸又沉下来了,赶紧后撤:“是,我马上去办。” 开溜。 回到座位,刚把电脑打开。忙得手忙脚乱的陈妍一推皮椅便转到秦多多的身边,低声地问:“老板找你干嘛?” “不是他找我,是我找他。” 陈妍吐了吐舌头:“你找死啊,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去主动找他?什么事?又是请假?” “不是请假,是请战!” 陈妍趁机往嘴里塞了一块蛋糕,死命咽下去后说:“请战?什么个情况?” 秦多多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苦着脸说:“以前吧,我想偷会懒都不准,现在可好,我主动请战却被打回原形。” 陈妍撇了撇嘴:“还不是因为你公公?” 对这种结论,秦多多理亏,不好意思争辩。 她转移话题,指着陈妍桌上的那一大撂材料,低低地问:“你又在忙什么?” “市五一晚会的企划案!”陈妍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真的没想到,这桩美差居然能落到我的头上。” 秦多多用铅笔敲了敲陈妍的脑袋,泼了一瓢冷水:“你得感谢我的成全!” 陈妍一下子明白了,将手中的牛奶往秦多多的手中一塞:“我说呢,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落到我的身上,原来是你秦大美女的成全啊。谢谢,谢谢。先请你喝杯牛奶,今晚,我请你吃饭。” 秦多多推开:“我已经吃过早餐了。” “哦,有保姆侍候,日子不要过得太爽哦。” “告诉你,你一定会不相信,今天的早餐啊,居然是小姑子给我做的。” 啊? 陈妍是见识过上官晓月那付泼妇一般的嘴脸的,她,竟然会为秦多多做早餐? “奇怪吧?我到现在也有些不信呢。可事实上,我是吃了小姑子做的早餐来上班的。” “我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吧?” “不管怎么样,她能这样好好的跟我相处,我也不会跟她过不去的。” 陈妍向秦多多提醒道:“我看,你还是多加个小心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秦多多嘻嘻笑:“两者都不可能,你放心吧。” 陈妍嘟哝了一句,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可马上又转到秦多多的身边,小脸红扑扑的,还带着一丝羞赧:“哎,那个事怎么样了?” 秦多多一愣:“什么事?” 陈妍一甩发一咬牙,“好啊,还说是好姐妹呢,连好姐妹的终身大事都搁在脑后头!” 秦多多这才明白。 “你急什么急?人家的态度还没反馈过来呢,”秦多多说到这,又想起了什么:“哎,昨天他送你回家,路上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算算哈,”陈妍数起手指,一二三四地数了数,哼了一声说:“他总共跟说我了58个字!” “就这么几个字呀?都哪几个字呀?” “你和多多在同个公司多久了?你们平时常在一起吗?多多在公司的人缘怎么样?多多谈朋友谈了多久了就结婚?他们夫妻关系好吗?家庭和睦吗?” 见每句话里都有自己,秦多多有些羞窘,“这个该死的鼻涕虫,提我干什么?我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妍玩味地看着秦多多,取笑道:“要不是你已经结婚了,我还真怀疑,那个范总垂涎着你呢。” “胡说八道。” “哎,姐们,你现在不是有时间吗?打个电话问问呗。” “好吧好吧。” 秦多多拿着手机溜到了职员休息室。 既然得到了老板的特许,秦多多也就放肆得多,打起私人电话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她首先跟范毅夫打电话。 “喂,你在哪?” 秦多多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问。她觉得,那个鼻涕虫在自己家里蹭了三年的饭,感情上,就跟自家人差不多。 范毅夫正埋在一堆发黄的材料里忙乱呢,见是秦多多的来电,顿时来了精神:“小师妹,这么早就想师哥了?” “想你个头想,”秦多多骂了一句,随即好声好气地问:“哎,你是什么感觉?” 范毅夫明知秦多多是什么意思,但偏偏要曲解:“好啊,自从再次见面后,我日思夜想,坐立不安。要是把她娶回家,我范某人上辈子定是烧了高香了。” 是吗? 秦多多好兴奋,自己这个红娘啊,算是当定了。在心里有些嘲笑当了半辈子媒人的老娘,哼,老说做媒难做媒难,其实一点都不难。关键是,你把哪两个人给捏估到一块的问题。 秦多多自信,自己算是看准了人。 范毅夫有钱有款,陈妍有貌有德。 相得益彰,天生的一对。 “太好了!鼻涕虫,那你今晚去约她吃个饭幽个会呗?我告诉你哈,我的那个好姐妹啊,她对你也挺有感觉的。” “那好,我现在就正式邀请,”范毅夫顿了顿,抑制不住哈哈大笑:“秦小姐,今晚请你吃饭,有时间吗?” 秦多多这才明白,自己上了范毅夫的当了。 她火了,气急败坏:“鼻涕虫,我好心给你介绍女朋友,你看不上就算了,竟敢拿我开起玩笑,你不想活了?” “如此美好的生活,我当然想活,我的好日才开头呢,”范毅夫不再嬉笑,正色地说:“谢谢你替**心我的终身大事。恕我直言,你的那位好姐妹我还真的没看上。” “为什么?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感情这东西,这一靠眼缘,二靠缘份。我跟那位陈小姐啊,貌似没那个缘份。” “你跟她又没有深入的接触,你怎么知道跟她没有缘份?这世上,有一见钟情,但更多的是,彼此相处久了,慢慢产生的感情。” 秦多多继续劝说。 她希望范毅夫和陈妍能走到一块。 从范毅夫的言行里,秦多多发现了一些异常。大家都说,女孩子和当事人是最敏感的,秦多多很敏锐地发现,范毅夫喜欢自己! 范毅夫很优秀。年少的时候,很刻苦很朴素很正派,成年后,很帅气很阳光,当然还很富有。秦多多曾想过,假如自己还是未婚之身的话,对范毅夫也许不会太排斥。 是个很好的结婚人选。 为了不让自己的生活泛起涟漪,不出意外,还是尽早的给范毅夫的身边安排个贤妻良母吧?把他心中的那点小芽芽扼杀在萌芽的状态。事情没有明朗化,彼此也不会尴尬。 “我并不相信一见钟情,我跟你一样,也相信,相处久了会产生感情。”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约陈妍啊。我相信,你和她会产生感情的。她这个人挺好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做得了一手好菜,典型的良妻。” 范毅夫有些窝火了。自从重新回到“人间”后,特别是重新见到秦多多后,他既惊喜又害怕,他发现,自己好象爱上秦多多了。 不,不是好象,是确切。 也不是现在才爱上,十几年前,那个刁蛮可爱的小姑娘就一直存活在他的心里。尽管,小姑娘讨厌他,跟他抢零食抢漫画书,人前人后骂他鼻涕虫。可是,范毅夫就是那样没志气地喜欢着那个小姑娘。哪怕是瞪着大眼睛骂他踹他,范毅夫也感到那是幸福! 在“地狱”的那几年,无数个难以入睡的夜晚,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秦多多。他会想,秦多多现在在干什么呢?她现在是什么个模样?她还是那么刁蛮不讲理吗? 可以说,范毅夫是靠着秦多多支撑着才走过了那段非人的生活。 让他没想到的是,等他重返人间的时候,秦多多竟然结婚了,嫁人了。 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范毅夫将自己关在卧室里,整天整夜地喝酒,醉了三天三夜!要不是钟点工来打扫卫生,他醉死了也都说不定。 清醒后,他要求自己,必须忘掉秦多多,必须改换身份,以秦多多的兄长,在她的身边呵护她,照顾她。 想是这么想的。 可是,付诸行动却好难。 每每看到秦多多,范毅夫的心里总会涌起一股冲动:把秦多多抢过来,让自己给她幸福,给她快乐! 尤其是听师母说,秦多多的婚后生活并不如意的时候,范毅夫更冲动了。 “我不是找保姆,不是找良妻,而是找爱妻!”范毅夫将手中的材料往桌上一扔,狠狠地说:“秦多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爱妻,爱妻!” 秦多多被吓了一大跳。 这个该死的鼻涕虫,什么时候变得会这么大声说话了? “这两者又不是固定不变的,良妻会变成爱妻,爱妻同时也可能是良妻!” 唉,这个秦多多啊,跟小时候一样,伶牙俐齿的,半点都不肯输人。 “好了,我说不过你,我投降行了吧?” 秦多多这才笑了:“这还差不多!” 又命令道:“鼻涕虫,今晚,你必须去约陈妍,她不是把手机号码告诉你了吗?现在就去约,马上!” “对不起,我没时间。” “我有时间,我替你约。” “谢谢,假如你有时间,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秦多多被气得跳起来:“你刚才不是说没时间吗?” “有没有时间也得分人!”范毅夫不由分说,“今晚六点,我在海珍城等候大驾光临!” “哼,我没时间!” “我会一直等,等到你有时间过去为止!”说着,率先挂断了电话。 秦多多举着手机骂开了:这个该死的鼻涕虫,他以为他是谁啊?竟敢给秦多多女士下命令!哼,我让你等,我让你等,我让你等到花开花谢,等到月升月落! 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捉狭的念头。 顿时笑了。 打公公的电话真麻烦,转了又转,先是广济药业公司的总线小姐接起,然后转给那个说话嗲嗲的,走路袅袅婷婷,喜欢在公公面前扭腰摆臀的秘书小姐,最后,才是公公上官云河接起。 秦多多舒了一口气,“爸爸,您好难找哦,我觉得,打到中南海找国家主席也就这样了吧?” 广济药业的常务董事上官云河正在看一份年度报表,过几天就要开一年一度的董事会了,得抓紧准备准备。 听到秦多多如春天般的笑声,上官云河的心情一下好了起来。他站起来,走到窗前,笑着说:“有这么难吗?” “有啊,我足足等了五分钟呢。” “对不起,上午的时候打进公司的电话比较多,线路比较忙。多多啊,你怎么不打爸爸的手机呢?” 秦多多嘟起了粉色的小嘴:“我打了呀,还跟以前一样,老是不在服务区。” 上官云河看了一眼手机,歉意地说:“唉,职业病了,有病人的时候我总是把手机关掉,以免影响诊疗。早上一忙,我又忘了把手机打开了。” 又问:“多多,有事吗?” “爸,今晚有空吗?” 上官云河看了一下备忘录,叹了一口气说:“忙啊,省委组织部的谭付部长早几天就约了,他生怕我拒绝,走了董事长的门子。不管怎么说,董事长的面子总不能驳回吧。” 公公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座上宾,很热门的人物。不是一般的人,根本不可能请到上官老专家亲自出诊。 这个,秦多多知道。 进上官家一个月来,秦多多很少看到公公有闲暇的时候,既使没去北京进中南海,那也是早出晚归,见到他的时候少之又少。 打电话之前,秦多多已料到公公没空,但她想试一试。 “爸,工作要紧,身体更要紧啊。您不是跟我说过吗?有了好身体才有本钱干好工作。您这样日忙夜忙的,这是在透支身体。爸,为了更好的工作,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我很郑重地建议您老人家注意休息,劳逸结合。” 上官云河当鳏夫已有十多年,尽管身边并没有缺过女人,但缺乏女人的真心关爱和呵护。 此刻听秦多多如此关心,他的心里暖烘烘的,脸上的皱纹不由地全舒展开了:“好好,我听多多的,一定注意劳逸结合,注意身体。” 秦多多马上进了一步:“爸,今晚就休息吧。” “这,不太好吧?跟人已经约好了。” “计划不如变化快,爸爸,您可以让秘书再跟那位副部长约个时间哪,”秦多多朝前迈了一大步,撒起了娇:“我不管,今晚的时间,爸爸必须推掉所有的约会来赴我的约!” 上官云河一愣,顿时喜笑颜开,美丽的儿媳相约,这还是第一次啊。 “多多约我,有什么事吗?” 秦多多娇哼了一声:“我当媳妇的约老公公吃餐饭,非得有事才约呀?” 上官云河没有女儿,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外表娇俏靓丽,内附涵养,说话风趣可爱的儿媳,下意识中,更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那我让秘书跟潭付部长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时间改在明天中午?”上官云河心甘情愿地退了一步。 “不是能不能,而是必须的!” 上官云河乐于接受秦多多的命令,他呵呵一笑,点了点头:“你这丫头,真霸道。” 秦多多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公公算是答应了自己的邀请。 “谢谢爸,晚上六点,海珍大酒店见!” “好好,晚上见。” 挂断电话,秦多多一蹦三跳地跑出休息室。 来到总经理室,秦多多刚屈起手指,门,便开了。 陈妍从总经理室出来。 “嗨,你干嘛呢?” 陈妍只是抬起发红的眼睛看了一眼秦多多,转身就离去。 “喂,你怎么啦?” 秦多多在身后喊。 陈妍没答话,里头的人都说话了:“多多,你进来。” “方总,陈妍她怎么了?我看她好象哭过。” 胖墩墩的方总挥了挥粗大的手臂:“先不管她。多多啊,你跟你公公联系了吗?” “联系了。” 方总欣喜若狂:“啊?太好了,上官先生怎么说?” “我公公答应赴约了。” “太好了太好了,上官先生太给面子了。”方总喜滋滋地搓着肉乎乎的熊掌,绕着办公桌来回地走着,“多多啊,你说,在哪个酒店请上官先生吃饭比较好?对了,你公公平时喜欢上哪去吃饭?” “海珍大酒店。” 方总点了点头:“嗯嗯,海珍的环境不怎么样,可那里的海鲜最新鲜,种类也最多。好,就放在海珍大酒店。” 抓起电话。 秦多多一把按住:“方总,我已经安排好了。晚上六点,海珍大酒店,牡丹花厅。” 方总的那张肥脸顿时笑成了一朵大大的养料充分的菊花!他一把抓住秦多多的手,用力地晃了晃,笑道:“这怎么好呢?怎么能麻烦你呢?” “这有什么呀?你是我的老板,我是你的下属,做这点小事还不应该?再说,老板这样关心我照顾我,让我白拿薪水不用刷卡上下班,这样的待遇,我想,全公司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吧?” “应该的应该的。” “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我一定会请我公公好好的调理你的贵体的。” 秦多多半真半假地说。 她早就听说,方总他有两大爱好,一是找美女,二是找中医。 美女愉心悦体,中医调理肾亏。 方总更是喜不自胜:“好,太好了!多多啊,我可不能让你去破费,这样吧,你也一块去,到时开个发票回来,公司报销。” “不用了,这点小钱我还是孝顺得起的,”秦多多故意停顿了一下,皱着蛾眉说:“好的,我去给大家当个服务员吧?不过,到时我可能会带个朋友一块去,请方总不要介意哦。” “不介意不介意,”方总连声说:“人多热闹嘛,多交一个朋友多一条道,很好。” “那就这样说定了?” “说定了说定了。” 回到办公室,陈妍却不在位置上。 “她请假了,好象身体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秦多多想起,刚才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遇见陈妍,陈妍的脸色确实不好看,神情恹恹的,叫她都没答应。 看周围的同事一个个埋头在干各自的事情,秦多多不好意思再溜出去了,便给陈妍发了一条询问的信息。 陈妍很快回话:我感冒了,请假半天。 感冒倒不算什么大病。 秦多多放心了。 坐在电脑前,秦多多无所事事,整理了一下文件夹,又把以前做的企划案看了看……真是无聊极了。 对面的那位娘娘腔的男同事趴在桌子上轻声地冲秦多多叫了一声:“哎哟,你怎么看也不看我一眼哪?” 说着,很妩媚地摸了一下化了淡妆的脸。 秦多多最烦的就是他这付腔调,不耐烦地说:“你有什么好看的?” “我今天用了CSE的面膜,感觉好好喔。多多,我建议你也用一用,保证你越来越靓。” 切!秦多多觉得早餐在胃里翻江倒海。 恶心!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成天到晚找女孩谈论美容化妆品。 “你多用用吧,让那些男人越来越喜欢你!” 秦多多冷哼了一声,将电脑屏幕扯到桌子的中央,挡住那张人妖般的面孔。 “这也有什么不好吗?我就是喜欢男人说我漂亮。” 呕! 秦多多做了一个吐的动作。 满心不想理他,却很想狠狠地刺他一下。 “没想到,你还是个基友啊?” 没想到这句话激怒了他:“秦多多,你再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谁是基友,谁是基友?” 他插着腰,扭着脖子,翻着眼睛,那神态,活生生的就是那个小品“打墙”里扮演的那个女人。 秦多多忍不住笑了。 周围的几个同事看过来。 秦多多捂住嘴巴。 他将手中的二B铅笔往桌上一扔,依然很生气:“秦多多,你必须跟我道歉!要不然,我会跟你生气,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表情,像赌气的女孩;口吻,更像撒娇的女孩。 秦多多全身的毛孔都竖立起来了。 为了让自己有个舒适的工作环境,秦多多示弱了。 这男同事,除了言行上有些怪异以外,人还是不错的。秦多多翘班的时候,他常会替她打掩护。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基友。我最后还要说一句,你今天好美哦,美若天仙哦。” 按下短信发送键。 嘀嘀。 他马上收到了。 打开手机看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生动,越来越妩媚。 他冲秦多多晃了晃手机,低声说:“这还差不多。” 礼而不往非礼也,他在手机里画了一通,也按下发送键。 秦多多一看,是他发的信息。 说:为了你的那几句话,我今中午请你吃饭吧? 秦多多摇了摇头。 他又说:我知道在公司的前面一百米的地方开了一家餐厅,名字叫小九妹回来。味道很不错滴,而且,有很多美容的药膳,最适合你我了。 还你我呢,你我真的是同类品种吗? 秦多多断然拒绝:我已约了人。 他冲秦多多媚媚一笑,低声说:那改天哈,把你老公带上,我好喜欢你的老公呃。 天哪! 秦多多不仅想吐,而且,满腹的愤怒! 她冲他晃了晃拳头,低低地说了一句:你敢打我老公的主意,我会让你成为真正的女人! 也许是声音大了一点,同边的同事又看了过来。 秦多多的脸红了。 抓起手机就跑出办公室。 男同事却在身后,提高嗓音说:“好啊,你出钞票?假如真成那样,我天天请你上小九妹回来餐厅去吃美容药膳。” 变态,真是个大变态! 跑到过道,秦多多突然想一件事情,小九妹回来……。九点! 上官晓月不是说,今天九点,上官少雄会跟自己离婚吗? 虽然,上官晓月一大早便跟自己认了错,说一切都是她胡说八道。 但秦多多还是想确认一番。 “喂,老公,你在哪呢?” “正驻地啊,准备开会,目标考核。”上官少雄压低声音说。 “早上没打算回来吗?”秦多多问的别有用心。 上官少雄答得毫无城府:“小傻瓜,开会怎么回去?这样吧,晚上我抽时间回家。” 秦多多看了看时间,九点差一刻。 假如上官少雄真要跟自己离婚,这个时候应该在路上,或是在民政局,绝不可能还滞留在部队。 秦多喘了一口粗气,这个上官晓月,真坏透了,竟然会这样无中生有地造谣生事。妹妹喜欢哥哥,这很正常,由此排斥嫂子,也属正常,但不可以那样伤害人吧? 心里涌起一阵的冲动,秦多多真想找上官晓月好好的大吵一架。 想想又算了,不跟她计较了,小姑子不是在自己的面前承认错误了吗? 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她还是自己的小姑子。 正想着上官晓月呢,没想到,她倒来电话了。 稀罕,真是稀罕。 认识上官晓月一年多,秦多多还是第一次接到小姑子主动打给自己的电话。 “嫂子,你忙着呢?” “不忙,”秦多多望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笑着说:“我现在是公司最闲的一个。” “真羡慕嫂子。” 秦多多想,上官晓月给自己打电话,不会是特地来告诉她有多羡慕自己的吧? “晓月,有事是吗?” “嫂子,晚上回来吃饭吧?今天我轮休,跟范姨学做了几样菜肴,想在你面前献丑献丑。” 上官晓月,不仅给自己做早点,而且要给自己做晚餐,这……这还是那个刺猬般的上官晓月吗? 这其中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秦多多感到全身的不自然。 “对不起,晓月,今晚有应酬,”秦多多带着歉意回绝:“改天,改天一定好好的品尝你的手艺。对了,爸爸也可能不回家吃晚饭。” “哦,那没关系。嫂子,老爸跟你一块去应酬吗?” “是的,我老总要请老爸吃饭,我做陪。” “好的,嫂子,少喝酒多吃菜呢哦,” 挂断电话,秦多多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 上官晓月横眉冷对,秦多多反感厌恶;上官晓月温柔有加,秦多多非常不自然。 这人哪,还是要始终如一的好。 第七十八章 契约情人 更新时间:2013-11-22 18:07:07 本章字数:13280 五点四十分,范毅夫到达海珍大酒店。 他显然是这样的熟客,刚把车子停在门厅上,迎宾小姐便堆起一脸职业的笑容迎了过来:“范总,欢迎您。” 范毅夫懒洋洋地将车钥匙丢给门童,边随着往大堂走去边说:“我的客人还没到吧?” 这一天来,他都有些忐忑。秦多多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说一不二。她既然拒绝,那么,她肯定不会赴约。 范毅夫会按时到达。一是,他暗藏着希望,万一秦多多会临时起意跑过来呢?长大后的秦多多万一改了脾气呢?二是,就算秦多多不出现,范毅夫也打算在酒店里等到明天!此举,一定会感动秦多多。 秦多多是个很感性的人。 “到了,已到了有十分钟了。” 啊? 范毅夫猛地停住脚步,扭身望着迎宾小姐那花一般的笑脸,微蹙着眉头:“你说谁到了?” “您的客人呀。” “男的女的?” “一位漂亮的小姐,她说她说秦。” 这么说,秦多多真的来了? 真不可思议啊。 范毅夫三步两二步地冲到牡丹花厅的门口。 在门外喘匀了气息,伸手在门上轻叩了三下。 “请进。” 里头传来了清亮的声音。 没错没错,确实是秦多多的声音。 范毅夫一把推开门。 一位身材窈窕的女人正面对着窗户站着。 “多多?” 那女人一个转身,笑吟吟地说:“范总,我比你先到。” 果然是秦多多。 范毅夫激动莫名,仿佛稀世奇珍失而复得似的,他一把拿掉眼镜,用力地揉了揉眼,然后,嘿嘿地笑了:“果然是你,小师妹,谢谢,谢谢你能来赴我的约。” 秦多多斜睨了他一眼:“真搞,难道二只眼比四只眼更看得清楚?” 范毅夫将眼镜一扔,笑着说:“装装斯文而已,其实,我的视力好的很。” “我说呢,你初中的时候并不近视,大了反倒近视了?原来是猪鼻子插葱,装象。” 范毅夫的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温暖。原以为,小时候的秦多多讨厌死自己了,却没想到,她还注意到,自己是否近视。 “我要是猪,那你也不是大象。” “我当然不是大象,我是大美女!” 范毅夫将一杯香气萦绕的绿茶递给了秦多多,上下打量,不住地称赞:“没错,大美女,旷世大美女!” 秦多多穿着一袭黑色的旗袍裙,腰身突现,身材高挑。一头长发高高盘起,脸上淡施脂粉,桃腮星眸。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累赘,只是带了几件样式简约的钻石首饰。 楚楚动人,高贵典雅。 这是范毅夫送给秦多多的评价。 “全盘接受,”秦多多看了一眼腕上的坤表,嘟嚷了一句:“马上六点了,真会拖拉。” 范毅夫误会了秦多多的意思,赶紧叫进服务生:“上菜!” “等下,还有客人没到齐呢。” 客人? 范毅夫望了望门外,神情有些不好看了,难道,秦多多还带着一个电灯泡?这电灯泡会是谁? 最大的可能就是她的老公,上官少雄! “谁呀?” “对不起,范总,没经过你的同意我私下约了两位朋友过来。”秦多多举起茶杯在范毅夫面前的那只杯上碰了碰:“我先向你道个歉,对不起啦。” 范毅夫的神色略有所缓。秦多多不是说两个朋友吗?老公不应该算在朋友之列吧? 只要不是上官少雄,秦多多哪怕把全城的男女都带来,范毅夫也不会说个不字。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欢迎之极。”范毅夫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那就先谢过了。” 一阵轻松过后,范毅夫突然紧张了起来:“师妹,你不会把那位陈妍小姐也一同带来了吧?” “没有,我想带她来着,她要加班。” “那两朋友,不会是你让我相亲的对象吧?” 秦多多先是一愣,随后嘻嘻笑:“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不是同志,没有那个爱好。” 范毅夫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原来是两位男同胞啊。” “Yes!” 看秦多多笑靥的小模样,范毅夫的心又揪了起来:“别告诉我,那是你的仰慕者!” “他们?仰慕者?”秦多多放声大笑:“你别搞笑好不好?我要是有那样的仰慕者,我得一头撞死!” “那到底是谁啊?”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秦多多又看了看时间,距六点还有十分钟。 公公是个很守时的人,他绝对不会早到;而那个方方正正的老总,他不迟到就算有德行了。 “范总,你对我的好姐妹真的不想接触接触?”面面相觑,总得找个话题来打破窘境吧? “再叫我范总,小心我灌你的酒,”范毅夫威胁地拿起餐桌中央的那瓶五粮液,“叫我师兄,或者,毅夫,或是,夫!” 哈哈哈! 秦多多笑得,把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她花枝乱颤地指着范毅夫:“叫你夫?亏你想得出来!” “此夫非彼夫,你不要多心了。” “不是多心,是恶心!” 范毅夫一脸悲哀地望着秦多多,可怜兮兮地说:“难道,我就让你这么恶心吗?” “你现在不再拖两条鼻涕虫了,我干吗恶心你这个人?我恶心的,是那个称呼!夫!嘻嘻嘻。” 秦多多越想越好笑。 “打住打住,再笑,我要哭了!”范毅夫哭丧着脸,甚至,还特意去抹了一把眼睛:“一个大男人哭起来的话,虽然哭不倒长城,倒至少能把你哭哭了。” “哼,我才不信呢,你能把我哭哭了。” 范毅夫像只大青蛙似地撇大了嘴,哇地一下哭了:“没人承认我是她的夫呀,可我的名字叫毅夫呀,叫我夫只是一个昵称呀,干吗非得和那个夫扯上关系呀,是你多心了呀,反过来还恶心我呀,这个世道有天没天理呀,我毅夫到底会成为谁的夫呀?” 哈哈哈! 秦多多笑翻了,捂着肚子指着一本正经的范毅夫大笑:“你……你可以去当喜剧演员了!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秦多多真没想到,范毅夫这么风趣,这么幽默,跟他在一起,总是很放松,很开心。好象世界上没有任何愁事似的。 “多多,什么事让你这么好笑?” 秦多多赶紧迎到门口:“爸,您来了。”又冲尾随在身后的人打了一个招呼:“方总也来了?快请进。” 范毅夫在原地站了一会,随后走过去,与两位客人很绅士地握了一下手。 秦多多站在中间介绍:“这位是范总,范毅夫先生。这位,是我尊敬的公公上官老先生;这位,是我的老板,方总。” 范毅夫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狠狠的看了一眼气质儒雅的上官云河,转身对方总寒喧起来:“您好方总,见到您很高兴,请多关照。” 方总看在秦多多的份上,对范毅夫也很殷勤,他捉起范毅夫的手,用力地晃了晃,笑着问:“范总在哪高就啊?” “嗬嗬,开了个家公司,混口饭吃而已,谈不上高就。” “请问是哪家公司?” “恒业制药公司。” 啊? 不仅方总惊愕住了,连处世不惊的上官云河也把目光投向了范毅夫。 “恒业制药公司是家刚落驻本市的大公司,听说正准备上市呢,”方总好不容易将惊诧的嘴闭上,他越发热情了:“范总真是太谦虚了,掌管着那么大的一家公司,竟然还说是混饭吃。您要是混饭吃,我们岂不得要饭吃了?” “方总过谦了。” 范毅夫转向上官云河,“上官先生,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了,您不仅是名震中外的中医专家,更是广济药业公司的常务董事。是我范某人的老前辈了,幸会,幸会,请多指教。” 上官云河被人奉承惯了,这类赞誊,他的耳朵茧子都要听出来了。 不以为然。 不过,他还是掖起十分的小心。 恒业公司在本市落户才半年多,发展的却异常神速,短短的时间内,资产翻了几番,这段时间正向证监会申请入市呢。 不容小觑, 都说同行是冤家,况且,他们恒业公司新近上马的一味中成药,药效与广济药业生产的不差上下,甚至可以说,副作用比广济药业生产的那味药还小。 这段时间,广济药业的高层一直忧心忡忡,照恒业药业这样的发展趋势,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超过广济公司。 高层领导中,甚至有人提出,是不是和恒业制药公司的高层私下接触一下,市场嘛,最好是共荣,一枝花开不算开,百花开放才繁荣嘛。 可是,一直没找到这样接触的机会。 没想到,今天却意外地见到了恒业公司的总经理。 更没想到,这位神秘的范老总,竟然是儿媳妇的好朋友。 太好了。 上官云河一反往日的淡定,很热情地回应着范毅夫的歉逊:“范总啊,你是后生可畏。说不定以后啊,我们广济得请你和你的恒业公司多加关照呢。” “前辈这话说的,让我无颜以对。” “范总,恒业公司是去年底才落户本市的,原先在哪发展哪?” 上官云河准备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一点点地渗透。 “公司原来在新疆阿克苏。” “哦,为什么想到把公司迁到我们这个市里来?” “很简单,一,我是当地人,二是,这里的招商政策很优惠。” “哦?原来范先生是当地人哪?” 秦多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插嘴的机会:“他不仅是当地人,还是我老爸的学生哦!” 原来是这样。 “这太好了范总,真没想到,我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上官云河再次握住范毅夫的手,晃了两晃:“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欢迎你到家里去做客。” 范毅夫抽回了手,淡淡地说:“很冒昧,我已经到过贵府了。” “是吗?这太不巧了,我没有亲自在家里接待范总。” 范毅夫的眼里有了一股莫名的寒意:“没关系,我们后会有期。” 秦多多一直注意着范毅夫,她发现,范毅夫看公公的眼色很冷,好象,眸底里结着寒冰。 她想不通,范毅夫是个很阳光很开朗的人,为什么在和公公交谈的时候神情会有变化呢? 他们应该是第一次相见吧? “大家快请坐吧,”秦多多招呼着:“服务员,上菜!” 这顿饭很丰盛,大家吃的很开心。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先说上官云河,他没想到在这里遇上那位难以遇见的对手,并且,扯上了关系,为以后的进一步接触埋下了借口。 其二,那位肥项的方总,他不仅不用自己掏腰包请恩人,而且,恩人刚才悄悄地说了,回去后会给他开一个特别有效的方子。这是意外之喜。 秦多多也很开心,既摆脱私下与范毅夫见面的尴尬,又完成方总交给自己的任务。而且,不用自己破费半分半毫。看老板开心成烂冬瓜的样子,秦多多知道,自己日后在公司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过。 想着不用刷卡的日子,真是心花怒放。 而范毅夫,他虽然要从腰包里掏出五千大钞,但他见到了他最想见的人,上官云河! 这几年来,他最想见的,就是上官云河! 综上所述,这餐晚饭,真是面面俱到,皆大欢喜。 酒足饭饱,正要作鸟兽散,秦多多的手机响了。 上官云河溺爱地说:“肯定是少雄那小子,一顿饭的工夫没见着就拼命找。” 又对方总说:“我那儿子,婚前像个和尚,一点都不知道风花雪月。和多多一结婚,嗨,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爱回家,变得脸上有笑容了。” “多多有魅力啊。”方总讨好着。 “是啊,我得感谢我这个儿媳妇。方总啊,我家多多以后就得请你多加关照了。” “上官先生请放心。多多在我的公司,我一定当佛供。” 方总言语粗鄙,上官云河也不跟他计较。 秦多多在门外接完了电话,将范毅夫扯到一边,悄悄地说:“送我去一个地方。” 范毅夫不干:“对不起,我才不干送羊入虎口的傻事呢。” 秦多多暗中踢了他一脚,瞪大眼睛:“胡说什么?我要去见一个姐妹。” 范毅夫缓了一口气,笑了:“见女的啊?这还差不多。” 到了六角咖啡馆,秦多多跳下车就冲范毅夫摇了摇手:“谢啦,走吧。” 真是个过河拆桥的坏家伙。 范毅夫不走,反而下车来,涎着脸说:“饭后喝杯咖啡也不错。小师妹,刚才一下刷走了我五千多,你请我喝杯咖啡总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秦多多坏坏地一笑:“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干嘛呀,你要去见猛兽啊?”范毅夫亦步亦趋地紧跟着:“真要是猛兽,我更得护在你身边了。” “她不是猛兽,是个美女。” “美女?比你还漂亮吗?不可能!” 秦多多白了他一眼:“我没时间听你胡扯,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我偏不回。小师妹,你不停地赶我走,”范毅夫疑惑地看了一眼秦多多:“你不会是见异性朋友吧?” “是又怎么样,不可以啊?”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要见,你就见我吧,我不仅免费,而且,还会倒贴。” “切,你有什么好见的?” 范毅夫叫起屈来:“我这样的大帅哥不好见,你还想见什么呀?” “帅?蟋蟀还差不多!”秦多多走到一间包厢前,扭过头:“想好了吗?决定跟我一起进去?” “这有什么好想的?里头就是龙潭虎穴,我范毅夫也一马当先!” “真的不后悔?” “后悔就不叫范毅夫!” “很好!”秦多多拍了拍小手,在门上咚咚地敲了两下:“陈美女,出来接驾!” 陈美女? 范毅夫一个趔趄,支支吾吾:“不会是……是陈妍吧?” 不等秦多多回答,门,轻轻地开了,灯光映照了出来,照在一张素颜上。 妈呀。 范毅夫一声惨叫,扭头就跑。 秦多多一把抓住,嗤笑道:“你不是要闯龙潭虎穴吗?跑什么跑?” “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没吩咐下去呢。” 秦多多将范毅夫一推,推进了包厢里:“今天哪怕是天大的事,你都得给我放下。” 范毅夫在心里暗暗叫苦。为秦多多放下事情,他心甘情愿,哪怕把公司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哪怕让公司黄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是,假如是为了陈妍…… 范毅夫打了一个寒颤。 有件事情,他没有告诉秦多多。 今天上午,范毅夫突然收到陈妍的电话,电话里,陈妍直截了当地提出,她希望自己能做范毅夫的女朋友,哪怕是,名义上的女朋友都行。 范毅夫当然一口回绝。 原以为,女孩子脸皮薄,应该不会再纠缠下去了。 让范毅夫跌破眼镜的是,从那一刻起,陈妍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中心话题就是一个,那就是要当他的女朋友。 一开始,范毅夫还是很绅士地婉言拒绝,为了打消陈妍的念头,他甚至把自己“丑化”成有妇之夫,而且,离了婚,身边带着个孩子! 陈妍却无所谓,她说,她就喜欢孩子,但不喜欢生孩子。范毅夫有现成的孩了,她欣幸不用亲自生孩子。 借口找了千千万,陈妍意志坚决,坚贞不屈。 被逼无奈,最后,范毅夫索性把手机关了。可是,也不知陈妍从哪弄来了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她不歇气地拨打着电话。 范毅夫气急了,一把把电话线给扯掉了。 这才换来了短暂的安宁。 现在可好,自己好死不死地送上门来了。 范毅夫在秦多多的手臂上轻轻地掐了一把,他觉得,自己掉进了秦多多的算计里。 可是,却又没道理怪秦多多,她刚才不是一直让自己想清楚吗? 头大了。 陈妍没想到范毅夫会来,她只是约秦多多过来说说心里的话。 太出意外了。 “范总,你……你怎么来了?” 范毅夫拿秦多多当挡箭牌,高大的身子隐在秦多多的身后,见问,不得不回答:“我送多多过来的。” 将秦多多往椅子上一按:“好了,人已安全送到,你俩好好聊,我撤。” 陈妍失落极了,要不是当着秦多多的面,她真想扑过去把范毅夫攥住。 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秦多多,希望秦多多在关键的时刻施以援手。 谁知秦多多嗯了一声,朝范毅夫摆了摆手:“撤吧撤吧,我们不需要你这只电灯泡。”。 秦多多一门心思想撮合范毅夫和陈妍,可她瞧出来了,陈妍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范毅夫对陈妍根本没有感觉,不仅没有感觉,而且,范毅夫根本不想见到陈妍。 事情得缓缓进行。 不能着急。 她及时替范毅夫解了围。 范毅夫如释重负地跑了出去。 陈妍大受打击,红着眼说:“我就这么让他讨厌吗?电话不接,在一起喝杯咖啡都不肯。” 秦多多怔忡住了:“电话不接?你给他打过电话了?” “何止是打过,快要被我打爆了。” 秦多多像看怪物似地看着陈妍。 灯下的陈妍,脸色苍白,愁容满面,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 而且,平日里的陈妍,腼腆内秀,让她主动去接近一个男人,她不好意思放下那个架子。 秦多多很敏锐,她想起早上的时候,在方总的办公室遇到了陈妍,当时就觉得陈妍的表情怪怪的。“陈妍,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妍似乎有难言之隐,看了一眼秦多多,接下去又去看她自己的脚尖。 “有什么事就快说,你想急死我呀?” “多多,假如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会不会看不起我,会不会不愿搭理我?” 秦多多唉了一声,夹起方糖往陈妍的咖啡怀里放,一块二块三块。陈妍喜欢甜食。 “怎么会呢?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好朋友好姐妹。你忘了,我们三个,你,我,和小艾,初中的时候就是同一个班,高中时还是在同一个班,分文理科的时候,你明明喜欢理科,却为了和我在一起,你选择了文科。虽然上的不是同个大学,但我们三个在同个城市,每到周未就聚在一起鬼混……陈妍,我们是铁杆朋友,任是什么都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是方达契约上的情妇!” 什么? 秦多多瞪大了双眼,“你刚才说什么?” 陈妍咬了咬失色的唇,低下头去:“我和方达有契约,他供我上大学毕业后进他的公司,而我必须当他三年的情妇!” 方达,就是公司老板的名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陈妍怯生生看了一眼秦多多,当她看见对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鄙夷的神情,便低低地说:“今天,他逼我践诺搬到他另外租下的公寓去。我找借口推脱,他发火了,说我要是再不答应他的要求,他要收回这几年在我身上花费的钱,而且,请我走路。多多,我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可是,我和他是契约的……。” 秦多多这才明白,早上见到陈妍的时候,陈妍为何是一付欲哭无泪的样子。 原来,陈妍的家境并不似她所说的那样,家境富庶,父母都是公务员。她,从小就生活在爷爷***身边,她的父母都不成器,父亲好赌,成天上网赌球,母亲开了一家小小的美容厅,说是美容厅,实际上是卖肉的场所。陈妍的妈妈就是在做“鸡”的时候结识了去嫖妓的陈妍爸爸。 两个人一拍即合,住到了一块。 可是,这两个社会的大毒瘤一直无法很合谐地生活在一起,成天打打杀杀。 陈妍的爸爸见从女人的身上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来了,拍拍屁股就走了了。 陈妍的妈妈继续重操旧业,却发现,她怀孕了。 等她决定要做掉腹中的孩子时,孩子的月份已经很大,医生告诉她说,假如硬把孩子做掉,她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在踌躇中,孩子生了下来,是个女孩,就是陈妍。 陈妍的妈妈知道,陈妍的爷爷奶奶在一家事业单位当门卫,于是,在一个大冬天的夜晚,她将没满月的陈妍扔在了门卫室的门口。 从此,陈妍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 陈妍很懂事,很能吃苦,学习也很勤奋,年年都是三好学生。 她想通过学习来改变命运。 可是,爷爷奶奶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在陈妍高三的时候,已是七十多岁的爷爷奶奶被那家单位辞退,回到了乡下。 乡下很好,空气好,人情浓,但是,没有收入。 有一天,爷爷恂恂地跟陈妍商量,说他们再也供不起陈妍了,让陈妍别念了吧,女孩子念得再多还是要嫁人,不如跟隔壁的堂姐南下去打工吧。 陈妍也知道,爷爷奶奶老了,自己再也不能朝他们要钱了。 可是,她真的想上学,真的想考大学啊。 有一天晚自习,陈妍第一次没去。她如游魂般地走出教室,走到校外。 校外的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流车流如潮,行人行色匆匆,却朝着目的地奔去。 陈妍哭了,大家都有目标,都有目的地,可自己却没有。放眼望去,哪里是自己的归宿啊。 刷地一声巨响。 陈妍抬起茫然的脸。 在离自己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一辆宝马刹车停下了。 “喂,你找死也得看地方吧?” 一声厉喝,从车子里传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陈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车道上去了。 好危险。 其实,撞死就撞死吧,死了,就不用经受活着的煎熬了。 宝马车上,下来了一个胖得如球状的男人。 没看清陈妍之前,他骂骂咧咧,可他一看清陈妍的长相时,马上换了口气和表情:“小妹妹,这太危险了,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刹车及时,你这花容月貌就被毁了。” 陈妍看了这个男人一眼。 男人大约四十岁不到吧,生活对他太宽容了,把别人没处长去的肥肉全长到他的身上了。 “对不起……”陈妍喃喃地说。 “没事没事,”男人又看了看陈妍,笑着说:“你没事就好。” 陈妍道了声再见,准备往前走。 那男人把她叫住:“小妹妹,你去哪?我送你吧。” 陈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上哪去。 便摇了摇头。 何况,她才不会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车呢。 “小妹妹,我的妹妹也在这所中学念高中,刚才我就是送她回学校来着。说不定,你们还可能认识呢。” 陈妍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是吗?她叫什么呀?” 男人胡乱扯了一个名字,然后说:“也可能不认识,毕竟有那么多的班级。” 嗯。 陈妍又往前走。 “小妹妹,不管怎么说,我算是你同学的哥哥吧?对哥哥不必这么介意吧?你看看,我像坏人吗?天底下,有我这么慈善的坏人吗?” 陈妍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脑袋一热就随那男人上了车。 那男人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而是带她到了一家西式点心店,为她点了一桌子好吃的点心。 陈妍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她埋头大嚼。 那男人在一旁看着,怜惜地说:“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苦孩子。我也是苦孩子出身,从小没爹没妈,靠左邻右舍施舍度日。如今,我手里有两个钱了,我不忘本,看见苦孩子就想帮她一把。小妹妹,有什么苦尽管跟我说,我要是能帮得上,一定帮你。” 陈妍好感动,觉得自己还是个幸运儿,无意中遇上了救星。 她把自己从未跟人提起过的身世与处境,一五一十地跟这个陌生男人说了。 男人听了,泪眼婆娑,他从包里抓出一大把钱塞到陈妍的手里:“你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你放心。你以后的学费生活费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说着,将一张名片递给陈妍:“打上面的电话就能找到我。” 这男人果然没有食言,他很及时地给陈妍送钱送东西。从高三到大二,陈妍对那个叫方达的男人一直怀着最崇高的敬意,把他当成自己人生再造的大恩人。 大二的一天,陈妍终于明白,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陈妍如约赶到了餐厅。 方达已在临窗的位置上坐着。 “方大哥……。” “来了?”方达用胡萝卜似的手指头指着对面的位置:“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二年多了,方达一直很照顾陈妍,把她当成亲妹妹来心疼。 陈妍好感激,同时,在方达的面前已没了隔阂和距离。 “方大哥,看你一脸严肃的,发生什么事情了?”陈妍毫不客气地吃着方达为她点的茶点。 方达从包里取出一份材料,轻轻地放在陈妍的面前。 陈妍一手抓住一块蛋挞,另一只手随意地翻看。 当她看完材料上的所有内容时,她惊呆了。 这是一份文本式的合同,合同的标题很触目惊心:卖身契! “方大哥,这玩笑开大了。”陈妍将合同扔还给方达。 她觉得,方大哥一定是跟自己开玩笑。什么卖身契,什么等她二十五岁生日的那天开始,给他当三年的情妇!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方达又把合同放到陈妍的面前:“你同意的话就签字,签了字后,你的学费生活费我照常的给,而且,你若需要,我会多给你一些。但前提是,你必须签了这个合同。” 看方达的样子也不像开玩笑,陈妍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非常生气:“假如我不签呢?” “随你,但我不会再给你提供任何的费用。而且,你必须偿还这两年多来我所付出的一切开支。” “好,我还给你!” 方达冷笑着,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陈妍:“还,你拿什么还?你知道你这几年来花了我多少钱?” 陈妍的心,往下沉,往下沉。 为了不让同学看不起,为了那份可怜的虚荣心,陈妍用方达的钱把自己伪装成富家女!服饰,鞋包,化妆品,手机。甚至,方达还花钱让陈妍到新马泰去转了一大圈。 陈妍一直以为,方达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行善。 没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都是要自己付出代价的。 这个代价也太大了。 陈妍无法算数这两年到底花了方达多少钱,但她知道,她这样一个穷学生是还不起的。 无奈之下,陈妍含泪在合同上签下自己了名字。 她有个侥幸的心理,离二十五岁生日还有四年,四年,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说不定,三年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方达这个人也说不定。 陈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很不好,但是,她就是这么安慰自己劝说自己的。 否则,她无法握起那支沉甸甸的笔。 二十二岁那年,陈妍大学毕业,她没像同学那样在供需双方的见面会上挤破脑袋,而是很轻易地进入了方达的公司。 进入公司后,她才发现,好友秦多多通过招聘也进入了这家文化公司。 …… 秦多多默默地听完陈妍的故事,这会儿禁不住地问:“方达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等你满二十五岁才让你履行合同?” “我以前也不明白,今天上午,他跟我说了,那是因为,他那时刚签下一个四年的情妇,是另一所高所的大学生。今年期满,那个女人已离开了他。” 秦多多哦了一声:“明白了,他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这个该死的色狼,竟把魔掌伸向你!陈妍,你是怎么答复他的?你一定是把合同狠狠地砸向那张猪脸吧?” 陈妍叹了一口气,珠泪欲滴,“他说,我要是不答应,他就把合同在公司散发。并且,要辞退我。” “散发就散发,辞退就辞退,他一个当老总都不怕,你怕什么?” “他一个光棍,女人满天飞,早就不把节操当回事了。而我,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要是被同事和朋友知道有这回事,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放?万一被我的爷爷奶奶知道了,非把老人气死不可!” “那你准备答应他?” “不!打死我都不!” “那你有什么办法去对付他?” 陈妍一脸的苦色:“我就是没主意了才找你商量的。” 秦多多凝视着陈妍,微蹙着眉问:“你在这个时候去找范毅夫,有什么用意吗?” “我想,要是我有男朋友了,而且,还是个财大气粗的男朋友,方达有可能会放手。你也知道,姓方的这个混蛋很势利,他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去得罪社会关系。” 典型的商人习气。 “问题是,范毅夫和方达之间没有交集,无论是生活还是事业方面。方达不会因为这个而放弃他的秋收。你别瞪眼,你就是他秋天的果实。他下种子,他施肥,他剪枝芽,眼看到了秋天果实累累的季节,他会为范毅夫而无功而返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秦多多眯着眼,小脑瓜子在飞速地运转。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秦多多在陈妍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 陈妍如触电似地蹦开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倒是觉得,这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一肚子的心事跟你说,你却拿我开玩笑,”陈妍生气了:“我不理你了。” 秦多多收起了笑,正色地说:“你把这几年所花的钱粗粗算一下还给姓方的,然后,再让我公公出面说和说和。我想信,我公公的面子,他不敢不给。” “可我……那来的那么多钱啊……” “这个不用你管,我和小艾凑一凑,应该没问题。” 陈妍一把抱住秦多多,泪流满面,哽咽地说:“谢谢你多多……” “跟我还说谢?”秦多多替陈妍试去泪水,劝道:“你先拖方达几天,我想办法把钱尽快凑齐。” 嗯。 第七十九章 主动交军粮 更新时间:2013-11-23 18:03:03 本章字数:13346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了。 别墅内一片静谧,楼上楼下亮着几只黄悠悠的节能灯。 大家都应该安寝了吧? 秦多多轻手轻脚地上楼。 刚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门,轻轻地开了,还不等秦多多看清楚,身子被人用力地抱起。 “你……。” 欲张欲合的樱唇,被温润炙热的唇重重地堵住了。 秦多多闭着眼,熟悉的气息让她一下子沉醉了。 她喃喃地说了一句:“你……。别坏,老爸和晓月都在家呢……” “老爸早就睡了。”上官少雄紧紧地抱着秦多多,用脚将门踢上。 “还有晓月呢。” 话音刚落,秦多多感觉到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松了一下。 秦多多反手抱着上官少雄的脖子。 “她……她搬到医院宿舍住去了。” 上官少雄将秦多多轻轻地放在床上。 秦多多甩掉高跟鞋,晃着两条小美腿,歪着脑袋看着上官少雄:“你刚才说什么?” “晓月搬单位宿舍住去了。” “为什么?家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到单位住去?” “大概是图方便吧?” 上官少雄避开秦多多的注视,将秦多多的外衣与包挂在衣架上。 秦多多却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她照例在自已身上找原因。 “难道,是我得罪她了?要不然,她为什么要搬出去住?” 上官少雄的心,隐隐地抽搐了几下,他的眼神,越发的疼惜与苦痛了。 他上前,将秦多多拥进怀里,忍痛嗔怪道:“小傻瓜,你干嘛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扯?怎么会是因为你呢?我不是说了吗?晓月很可能是因为住在单位里方便才搬出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多多仰起头,在上官少雄的下巴上轻啄了一口,笑着说:“我想也是,今天我和晓月已经冰释前嫌了,她还亲自下厨给我做早点呢。” 嗯? 上官少雄一愣,晓月给秦多多做早点,这真有些不可思议。 不像是晓月的所为。 见上官少雄傻傻的,眼神飘浮,秦多多抚着他有些发僵的俊脸,“你不信是吧?要不是我亲身经历,我也不信,一直跟我作对的晓月,竟然会主动朝我伸出橄榄枝。老公,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你一定很开心吧?” 秦多多心想,上官少雄他们这对兄妹跟别家不一样,上官少雄对晓月来说,既是兄长又是父亲,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妻子和妹妹能和平相处。 上官少雄移开目光,转移话题,从衣橱里拿出干净的睡衣,推着秦多多:“不早了,快去洗澡吧。” 秦多多顺从地进了浴室。 上官少雄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露天凉台上。 夜,好静,漆黑中,闪烁着几盏昏黄的路灯。风,有些蛰人,扑在脸上,有些生疼。 他吸着香烟,大口地吸着。 烟草味,在夜空中弥漫开了。 很香,也很呛人。 上官少雄不由地咳了几声。 晓月,这会儿该睡了吧?在那间简陋的宿舍里,她能睡得习惯吗? 住到单位图方便,这是糊弄秦多多的。 上官少雄当然知道,上官晓月的真正目地是什么。 但他不能据实告诉秦多多。 傍晚,上官少雄刚回到宿舍,上官晓月的短信就来了。 上官少雄原以为,上官晓月一定是责问自己为什么不守信用,为什么不跟秦多多去办离婚手续。 心里尽管很不舒服,但上官少雄还是想跟晓月好好的说说道理,讲明利害关系。 稳了稳神,上官少雄打开了短信息。 看完,他怔忡住了。 上官晓月竟然说她已搬到单位宿舍去了。 上官少雄赶紧问:为什么? 上官晓月很快回话了,好长的一条信息。 哥,我听你的,等你。为了让你安心的,尽早的完成任务,我还是离开那个家。你别劝我,我自有道理。一,我没在身边,你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和她在一起,让她尽快地怀上孩子。二,说实话,每次看到听到你们在一起,我心如刀绞。为了不让自己心碎,我还是避开吧?哥,希望你赞同,更希望,你别辜负我哦,我会在一边安静地等着的,不再给你添乱…… 上官少雄的泪,在那刹那间落了下来。 可怜的晓月! 真是良苦用心哪,委屈她了。 上官少雄乱了,心乱了。 就算秦多多怀上了孩子,就算完成了任务,自己,就舍得和秦多多离婚,就舍得让她走吗? 不舍得,越来越舍不得。 可是,不这样办,那晓月怎么办?如何面对她的泪眼与责问?总不能同时拥有两个女人吧? 想来想去,没有面面俱到的好办法。 听到秦多多出浴室的声音,上官少雄将大半截香烟用力地按在花盆里,心里有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尽量不让秦多多怀上孩子,能拖多久就多久。晓月那里,多加安抚,也许,时间一久,晓月对自己的感情会慢慢地淡掉;也许,生活中会出现比自己更优秀的男生…… “老公,你不洗啊?” 上官少雄从浴室里拿出干毛巾,一边替秦多多擦着头发,一边凝看着镜子里那如出水芙蓉的娇颜,心里闪过一片暖意,笑了笑:“不洗。” “脏猪猪!不洗不许上床。” 上官少雄吻了一下秦多多的发际,“你不想让我交军粮啊?你不想让我快点交啊?” 秦多多一下子红了脸,反手打了一下上官少雄,娇嗔道:“坏老公……” 上官少雄将手中的毛巾一扔,将秦多多扑到在身下,双手在香喷喷的玉体上乱摸:“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对你坏吗?” 秦多多咯咯笑,在床上滚来滚去:“才没呢……色狼,大色狼……” “对,我就是一只交军粮的色狼!”上官少雄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粒递给秦多多:“这是维生素片,你们女人最需要的。” 秦多多不加注意,看也不看地塞进了嘴里。 上官少雄赶紧将温开水奉上。 “慢点,慢点喝,小心呛着。” 秦多多幸福极了,上官少雄越来越体贴,越来越关心了。 …… 既然不用打卡,那就不用在闹钟响起的时候不情愿地起来。 将很尽职的闹钟往被窝里一塞,秦多多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昨晚太累了,秦多多欣喜地发现,上官少雄交“军粮”的态度一次比一次认真严谨,一次比一次无私持久。 嘻嘻,标准模范的老公啊,算是被自己调教出来了。 很是得意。 上官少雄六点就回部队了,身边空荡荡的。 秦多多抱着上官少雄的枕头,闭上眼。 门,咚咚咚地被敲响了。 秦多多躲在被窝里嗡声嗡气地叫了一声:“范姨,早饭我不吃,我想睡觉。” 敲门声停顿了一会,随即又敲响。 “我说不吃不吃,”秦多多只得披衣下床,走过去开门,嘴里还咕哝着:“好范姨,你就让我多睡会吧,机会难得—” 门开处,敲门的,不是范姨,而是上官云河。 秦多多一下羞红了脸,自己这付睡美人的媚态,春意无限,见上官少雄恰好,可见上官少雄的老爸,这有些让人难为情。 她赶紧扯了扯乱蓬蓬的睡衣。 “爸爸,有事吗?” 上官云河将一个信封递给秦多多:“你把这个带给你们的方总。” “是新开的方子?” “对,”看着儿媳妇蓬着头赤着脚,身上的睡裙在齐膝上,上官云河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别过脸说:“服药时的注意事项写在另一张纸上,你给方总交待一下。” “好的。”秦多多接过。 上官云河扭身就走,走下楼梯的时候,他慈爱地吩咐了一声:“赶紧穿上衣服,小心着凉。” 秦多多突然想起什么,叫了一声:“爸,请等下。” “有什么事吗?”上官云河没有回头,却站在楼阶上不动。 “爸,您等我一下,我有事要跟您说。”说完,秦多多以军嫂的速度换下睡裙,穿戴好后,又将乱蓬蓬的长发用一根橡皮筋扎了一个马尾巴。 然后,也不及洗漱,飞快下楼。 上官云河在中式的客厅里。 “爸……” 上官云河一边给花花草草浇着水,一边和蔼可亲地说:“慢慢说,别急。” “爸,我想请您帮个忙。” “只要爸爸能帮得上,何谈一个请字?多多,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有关我一个好姐妹的事。”秦多多惴惴地说着,偷看了公公司一眼,见上官云河脸上依旧是一派平和,秦多多放心地往下说:“我想请您跟方总谈谈,爸您看看这个。” 将那份令人恶心的合同递给上官云河。 上官云河翻了翻,下整的额间皱起了三条黑线,他晃了晃合同,不悦地说:“这方达就是你们的方总?” “是。” “那这个陈妍就是你的好姐妹?” “是的。” “你这个好姐妹的意思是?” “她当然不愿意了,一个大姑娘怎么会愿意给一个大色鬼当情妇?别说三年,三天,三个小时也不会愿意!” “那她为什么还会跟方达签一份这样的合同?” 秦多多苦着脸,带着怒气,将陈妍与方达之间的纠葛说了一遍,连带手脚比划。 上官云河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他将合同往茶几上狠狠一扔:“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这种欺男霸女的事情他也做得出来!哼,想起我上官云河竟然替这样的人渣调理身体,真是恶心透顶!” 秦多多的手里还捏着那个信封。 “爸,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您也不会替方达调身体开方子的。” “这怎么能怪你呢?这姓方的很有能量,就算不是通过你的关系,他也会找到其他的人来为他说项,”上官云河苦笑了笑:“你也知道,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不是孤独的,跟这个社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时候,不得不委屈着自己的心意而和这个社会维持着某种关系。” 这番大道理,简单易懂,但秦多多没心思多听。 “爸爸……” 上官云河哦了一声,收起了长篇大论,礼贤下士地问:“你准备让我找方达说什么呢?” 秦多多抿了抿嘴,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忸捏。在公公的再三催问下,她羞赧地说出了她想了许久的主意。 上官云河一听,保养得很是滋润的脸上,同样飞起了两酡红晕,“这……这……我真有些羞以出口……” “爸,对不起,我知道,这对您这位闻名遐迩的专家来说,确实难以出口。但是,爸,为了那个可怜的女孩,您就放下一回面子好吗?我求您了。我知道,爸爸是一个很有爱心的长辈,您不会眼睁睁地看到一个如花的女孩落进那样一个不堪的人渣手里。” 秦多多的表情,很委婉,她的话,很恳切。楚楚可人的样子,打动了上官云河。 他是位颇有建树的专家,他是位慈善的父亲,但同时,是一个男人! 男人。天生有一腔豪气,天生有怜花惜玉的潜质。 “好吧,我试试。但是,我不能肯定,我这一出马便能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我相信爸爸一定能把那事处理好,爸不是凡人,是天人。” 上官云河哈哈大笑,在秦多多冒汗的鼻尖上亲昵地刮了一下,“小人精,真会说话。” 公公走后,秦多多再也不想睡懒觉了,她得赶紧去公司,赶在公公之前见到方达,将方子交给他。 方达看到这个补肾的方子,会不会更感谢公公,对公公说的话,抵触会不会更少一些? 上车前,秦多多将方子看了一遍。对用中草药排列的数列,她没兴趣。对附在方子后面的注意事项,秦多多很感兴趣。 尤其是对其中的两条。 二,清心寡欲,服药期间断绝女色。 五,有条件的话,选择一处远离尘嚣城市的所在,修身养性。括弧,在服药期间。 哈哈, 建议那只老色狼去当和尚,庙里最清静,离红尘最远。 “方总,这是我公公给你开的方子。”看秘书摇着鸭梨般的大屁股走出总经办,秦多多赶紧从包里掏出那个信封。 “太好了,这真的谢谢上官老先生。百忙之中,他竟然还惦记着我的身体,我很感动哪。” “不用谢,这不是我公公举手之劳吗?我公公交待说,让方总对注意事项不要忽视了,还说,服药是一方面,注意事项也是一方面,只有两者相互配合好才能达到最好的疗效。”秦多多故作诡秘地一笑,指着方子说:“方总,我公公让你注意什么呀?” 方达将信封往抽屉上一放,关上,“没什么,左不过是一些叮嘱而已。” “哦,是这样啊。” 方达看了一眼秦多多,有些不放心地问:“你没看过这个方子吧?” “没看,方总没看见信封的口是封着的?” “嗯,”方达点了点头:“回去代我谢谢你公公,就说我这个人最懂得知恩图报,日后若有什么事情用得到我的话,请尽管开口。” “好的好的,我一定如实跟我公公传达。” “那你回办公室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秦多多爽快地答应一声,走到门口又扭过头,支支吾吾地说:“方总,我来上班的时候听我公公嘟嚷了一句,好象他真的有什么事情要找你帮忙呢。” “是吗?那太好了,让我有一个报答上官老先生的机会,”方达站起来朝秦多多走去:“是什么事情,老先生说了吗?” 秦多多摇了摇头:“可能是说了吧?不过,我急着来上班,没注意听他说什么。” 方达豪气地挥了挥手:“那我就主动给老先生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多多一脸崇拜的样子,哇哇乱叫:“方总果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哪,我得好好向你学习学习。” 美女的奉承,格外的入耳。 方达当着秦多多的面就抓起了电话。 秦多多赶紧开溜。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陈妍便用眼神向秦多多询问了。 秦多多当然看得懂她眼神的内含,冲陈妍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啊? 陈妍激动坏了,一转椅子便转到秦多多身边,热辣辣地低问:“那个老色鬼同意和平解决了?” “哪有那么神速?” 陈妍有些恹恹:“我看你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还以为全解决了呢。” “别急,事情正朝良好的方向正朝我设计的方向发展。我相信,等我公公一出面,姓方的不好意思再抓住你不放。” 陈妍很好奇,在秦多多的耳边问:“你是怎么设计的?” “不告诉你,这是我的专利。” 陈妍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咬了咬唇,做了一个可爱的动作,滑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去。 过一会儿,陈妍举起了一张A4纸。 上面用红笔写了几个字:谢谢你,多多。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不会忘记你的这份情意。 秦多多也在纸上画了几下,举起。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放心吧,明天以后,你的每一天都是阳光灿烂。 陈妍含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秦多多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将手袋偷偷地塞给陈妍,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下。” 嗯。 刚站起来走,那位娘娘腔拿捏起嗓子叫道:“多多呀,你上哪去呀?昨天,你有没有用过我给你建议的那种面膜?” 全办公室里的同事都望了过来。 秦多多恨得直咬牙,走到娘娘腔面前,咬了咬牙说:“用过了,太好用了。我还发现了一种再生面膜,那面膜连续用上几次便能让人改变容颜,有皱纹的,去皱纹;有色斑的。而且,容貌会越来越艳丽,皮肤会越来越嫩。我有个男性朋友,他用了这种面膜不到一个月,走到街上,老太婆竟然喊他小妹妹哩。” “啊?真的有这种面膜呀?”娘娘腔兴奋极了,拉住秦多多不放:“这面膜叫什么名字,在哪有卖的?我下班就去买。” 秦多多忍住笑,将陈妍手头的工作放到他的办公桌上,压低声音说:“我和陈妍这就出去给你买去。但是,你必须把这份材料核对好。” “好的呀,好的呀,你们去吧,所有的工作都交给我好了。” 陈妍还有些不放心:“那……方总问起我们来?” “放心好了呀,我就说你去晚会现场实地考察去了。” 这借口不错,陈妍这几天正在做五一晚会的企划案呢。 秦多多和陈妍一前一后地离开办公室。 走进了电梯,俩人才捧腹大笑。 这个娘娘腔! 陈妍止住笑:“喂,你从哪发现再生面膜啊?” 秦多多笑得喘不过气来,边比划边笑道:“哪有什么再生面膜,是我杜撰的……哈哈,我临时杜撰的!” “那你拿什么再生面膜给他啊?” “放心吧,再生面膜由我来亲自生产。到时让他用上秦多多牌再生面膜,我担保他艳若桃花,灿若朝霞。” “你呀,别把玩笑开大了,让他毁容就不好了,”秦多多喜欢搞怪,陈妍早就见怪不怪。她拉着秦多多走出电梯,回头看了一眼:“你带我去哪呀?” “去找小艾玩,她今天轮休。” “我知道了,你不是去玩,你是去替我找小艾借钱,”陈妍很是感激,眼眶霎时红了:“多多,太谢谢你了。” “又说又说,”秦多多压低声音:“我带你出来,是因为过会儿有个人会找你。” “谁?” “方达。” 陈妍又是紧张又是厌恶:“他找我干嘛?他跟你说过要找我?” “他倒没说,是我估算的。”秦多多一派学究的样子,故意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细腻的下巴。 陈妍被逗笑了。 “虽是我估算的,但我相信,事情一定会照着我估算的进程发展,你就等着瞧好吧。” …… 上官云河走进总经办的时候,方达的两只鱼眼睛瞪得奇大无比,他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上官云河可是高官贵人的座上宾啊,怎么会突然降临到自己的面前? “方总,你好。” 上官云河主动伸出手。 方达一把握住那双绵软的大手,使劲地握着,谄媚地笑道:“上官先生,您老人家怎么突然大驾光临了?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去接您呀。” “方总客气了。” “快请坐。” 方达将上官云河引到隔壁的私人休息室。 空间不大,但装饰得很豪华,也很隐密。 “上官先生,我才给您的办公室打电话,您的秘书说您今天没去公司。” 上官云河嗬嗬一笑,摊了摊手:“我这不是来你这儿了嘛?” “欢迎之极。上官先生亲临鄙人的小公司,真是蓬荜生辉啊。” “方总过谦了,你也请坐。” 方总挥退了端茶送水的女秘,一脸讨好的笑容,鼻子眼睛嘴巴全缩成一团了:“我听多多说,老先生有事要吩咐我?” 上官云河敛起了端方大气的架势,有些羞涩地说:“我有一件私事要请方总帮个忙。” 方达挺了挺圆滚滚的肚子:“敬请吩咐。” 上官云河却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转到了方子上头:“方总,你看了我给你开的方子了吧?” “看了看了,上官先生费心了。”方总连连点头。 “那个注意事项也看了吧?” “看了看了。”方达不停地点着硕大的脑袋,心里却有些迟疑。 按方子上说,自己得戒色戒欲,甚至还要到远离城市的荒山野岭去过段日子。这让过惯了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自己如何熬得住哇? “其中的几条,对方总这个血气方刚的年龄段确实有些残酷,但是,为身体起见,我希望方总还是能好好地考虑一下我的建议。黄帝经上说,固精方能健体。方总行走在红尘之中,消耗颇大,无形中透支了身体的元气。所以,远离女色离开红尘一段时间,对方总的身体只有益处没有害处。” “是是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付好身体,就算有万贯家财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是空的。” “方总能有这样的真知灼见,幸甚,幸甚。” 方达好生得意,两眼放光,脸上油光光的一片。 “上官先生放心,我一定听您的。近段把工作安排一下,过段时间就到广西的巴马村去住几个月,好好的调养一下身体。” “很好。听说巴马村是个长寿村,那里的环境仍然保持着原生态,空气质量极好。你要是能抛下一切去那儿住几个月,再按时服用我给你开的药,我相信,你身上的不适会很快消失,你的肾脏功能会有很大的改善。等你回来,我再给你换几味药。等三个疗程下来,你的肾脏功能会跟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样强健。” 方达欣喜之极。 玩女人需要有个好身板,更需要有个好肾脏。 今天的退却是为了明天的进攻。 肾脏功能改善了,面对漂亮女人有心无力的症状就不会再有了。 好,太好了。 见方达喜不自胜,骚首弄姿,上官云河将话头一转:“方总,我有一件事情,却很难启齿。” “上官先生,我们一回生二回熟,现在已经是朋友了,”方达嘿嘿一笑,摸了摸肚皮:“对不起,我失言了。” “没错,我们已见过好几次面了,自然是朋友。方总,我是把你当成朋友才敢冒昧前来的。” 这话,简直在方达脸上贴了金! 有了钱,不等于有身份,有身份,不一定有社会地位。 方达虽然有几个臭钱,但在那些高官贵妇的眼里只是个散发着铜鼻味的暴发户。 在此之前,他对上官云河从来是仰视的。 没想到,今天居然成了朋友。 “上官先生,您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的,我头拱地也要替您办到。” “这倒没这么严重。” 方达瞪着鱼泡眼,静静地看着上官云河。 “方总,在我说这件事情之前,你能保证为此保密,绝不外泄吗?”上官云河突然很正色地问。 “我向老天发誓,我若是向外泄出一个字,我这辈子断子绝孙!” 上官云河摆了摆手:“言重了言重了。方总,我相信你。” “上官先生请说,我听着呢。” “你们公司,有一个女孩叫陈妍?” 方达一惊,全身的细胞都集中在那双鱼泡眼上,“有的……上官先生,您认识她?” “我不认识,”上官云河淡淡地笑了笑,说:“是这样,有位好友给我介绍了一个姑娘,这姑娘叫陈妍,说是你公司的职员。” 说到这,上官云河羞赧地捋了捋乌黑的头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我的情况,我的夫人在十六年前就去世了,为了孩子,我一直独身。现在孩子大了,也成家立业了,孩子们都劝我再找一位。我的那些朋友知道这个情况,纷纷给我牵线做媒,在众多的女孩中,我发现那位叫陈妍的女孩比较顺眼。今天呢,我特地过来找你了解一下她的情况。假如真如我朋友所说的那样,我就准备跟这位陈姓女孩接触接触。” 原来是这样。 老牛还想吃嫩草! 方达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但也释然,如今有权有势的男人,哪个不喜欢找个花季年华的大姑娘? 那个八十二岁的杨振宁还找了个二十八岁的女博士生呢。 男人,谁不喜欢鲜花般的大姑娘,谁喜欢凋零的残花? 只是,这陈妍是自己养了四年的花啊,眼看到了采摘的时候,怎能让旁人伸手采走? “她嘛,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长相一般,工作能力一般。” “这个倒无所谓,我并不指望她去工作。再说了,只要长得不影响市容,我无所谓。我介意的是,这个姑娘的品行如何?” “这个……我倒没怎么了解……”方达突然想到,陈妍跟秦多多不是走得很近吗?“上官先生若是要了解她的品行,我建议您去问问您家的媳妇多多吧?她们既是同学同事,又是很好的闺蜜。” “我已侧面了解过了,正如你说的,她们有那么好的关系,多多怎么会说陈妍姑娘的坏话呢?” 那倒是。 上官云河站了起来:“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搅方总了。” “那……陈妍她……” “算了,我直接和她接触吧,只有近距离的接触才能了解她的品行与为人。” 说完,上官云河告辞而去。 方达傻眼了。 这可怎么办? 跟上官云河明抢吧,方达觉得不好意思,再说了,自己的身体还指望着他呢。 在办公室如困兽般走了N圈后,他有了主意,找陈妍。 让陈妍去拒绝那上官老家伙。 陈妍和秦多多正在小艾的家里做小点心喝咖啡聊大天呢。 接到方达的电话,陈妍捂着手机,冲秦多多晃了晃大拇指:“牛,你真牛!” 秦多多嘿嘿一笑,一边往嘴里塞进一块蛋酥,一边笑着说:“那是当然。是那只肥猪的电话吧?” 嗯。 “好好听听,看他会怎么说。我相信,我公公一定去找过他了。” 小艾将煮好的咖啡给秦多多重新续了一杯,“你还没告诉我,你让你公公怎么跟那只色狼说啊?” “让陈妍告诉你吧。”秦多多得意洋洋。 两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正在接电话的陈妍。 “你让我去拒绝?不太好吧?抛开其他不说,他是多多的公公呃,不看金面看佛面,不管怎么说,我总得和人家接触接触吧?连面都没见一个就拒绝人家,这是不是太伤人家的自尊心了?要不,你帮我去拒绝?” 很可能方达在电话里提起了上官云河的年纪。 陈妍撇了撇嘴:“那有什么?如今这年头就兴老少配。” 那端的男人发火了:“你跟我是签了合同的!” “这样的合同没有法律效应,我咨询过律师。” “那你什么意思?” “你问我的意思?”陈妍似笑非笑:“我当然想当一个家的女主人,而不是某个人的情妇!” 这下,轮到秦多多冲陈妍晃大拇指了。 想必方达在电话里威胁了吧? 只听陈妍说:“你放心,我那几年花你的钱,我会一分不少地还你。” 秦多多在手机上快速地写了几行字,然后举给陈妍看。 陈妍照着念:“方总,冤家宜解不宜结。假如我跟老专家的事情真成了的话,我会让他好好地关照你的身体的。再说了,我花掉的那些钱,我会如数奉还,你一点都不亏,甚至还有赚头呢。作为风流倜傥的方总你来说,你的身边又不会缺女孩,哪里还找不出像我这样不起眼的女孩啊?不要太多了打破头哦。” 秦多多轻轻地拍了几下巴掌,然后附耳过去。 “这个你放心好了,钱,我明天就会给你,对,现金!这……方总就不必担心了,蛇有蛇窝,鼠有鼠洞,我有办法。反正,明天早上一上班,我就会把钱提到你的面前!是,我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又讲了一会儿,陈妍终于挂断了电话。 望着闺密热切的眼神,陈妍将手机一扔,扑过去搂着秦多多和小艾,大喊一声:“解决了,终于解决了!” 秦多多与小艾也为之高兴,互相搂抱着,蹦跳着,欢呼着:“太好了太好了……” “这事能如此圆满地解决,我真得好感谢你们两个啊……” 小艾挣脱开,从烤箱里端出板栗酥,嘶嘶哈哈地放在桌上,笑道:“跟我无关哈,我无功不受禄。” “怎么会没关系呢?你不是答应给陈妍解决五万块钱吗?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同样都是在为解救陈大美女出苦海而做的贡献哪。” 小艾脸一红,“这点钱算什么?多多你费脑又费心才有大功呢。” “都有功都有功,”陈妍将她俩重新拥进怀里,泪眼婆娑:“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忘记你俩的恩情。还有,我会想办法把钱还给你们的。” “打住打住,我们什么时候让你还钱了?” “对呀对呀,我和小艾都算是小资,这五万块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那也不行,我领你俩的情,但钱,我一定要还的。” 秦多多嘻嘻笑:“好,等你钓到了金龟婿后再还,到时,连本带息的还我们。” 小艾却对上官云河是如何和方达说的情景很感兴趣:“哎,陈丫头,这下可以跟我好好说了吧?” 陈妍一脸羞窘,看了看小艾,又看了看秦多多,低下头,喃喃地说:“上官伯父说他看上我了,到公司找方达了解我的基本情况。” 啊? 小艾一把将秦多多抓进怀里,在她的粉面上叭唧地亲了一大口,大笑:“秦多多,这样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你弄我一脸的口水了!”秦多多狠狠地抹了一把脸,笑道:“我料定方肥猪不敢跟我公公抢女人,所以,我让我公公直接找到方达,装作什么也不知情,直截了当地跟方肥猪说。这样呢,一,保全了方肥猪的面子,不至于太恨我和陈妍,第二,方肥猪不敢再纠缠陈妍。” “好主意好主意,真是诸葛再世啊。” 陈妍开心了一阵又沉郁了下来。 “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妍期期艾艾地说:“我不想在姓方的公司干了,就算我在那里勉强干下去,他也很可能会给我小鞋穿。那个混蛋的为人多多又不是不知道,又阴又黑……” 小艾点了点头:“没错,不能再在那家公司干了。你们想啊,陈丫头和上官伯父的事情纯粹是子虚乌有的,时间一长就会露馅。到那时,姓方的脑羞成怒,一定会加倍跟陈妍过不去。与其日后受人欺负,还不如现在拍拍屁股走人呢。” “可是,我一没背景二没才干,一时间上哪去找单位呢?” 那倒是真的,如今的工作岗位,需大于供,要找个合意的工作还真是不容易。 陈妍和小艾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默默不语的秦多多。 秦多多唉了一声,“我也没什么办法啊,我要是开着公司就好了。” “多多,你的那位师兄不是一家大型药业公司的老总吗?要不,你替我问问,看看他那儿需不需要人?” 陈妍惴惴地提醒。 秦多多只能苦笑了笑,范毅夫对陈妍的态度她是知道的,唯恐避之不及。 但她不忍伤陈妍的自尊心,点头答应:“好,我去试试。” 第八十章 他开始吃醋了 更新时间:2013-11-24 20:06:16 本章字数:13099 今天的晚餐,上官家的成员几乎到齐了,除了上官晓月外。 上官云河很少在家用晚餐,而上官少雄在家吃晚饭的次数也不多。所以,范姨很卖力,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秦多多押着上官少雄洗了手出来,来到餐厅,一看餐桌上林林总总的菜肴,欢喜地大叫:“哇,满汉全席呀。范姨,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了啊?” “嘿嘿,全家人到齐就是好日子。” 秦多多看了看四周,脱口说:“晓月回来才算是全家到齐。” 范姨嘿嘿了一声,扭头进厨房。 上官少雄的眼里闪过一丝疼痛,但很快敛去。 范姨和陈姨还在来回端汤盛饭,“少奶奶,今天做了一道你说过的,叫什么干局黄油土豆牛粒。我是严格尊照你说的程序和食材做的,少奶奶吃吃看,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味道?” 秦多多这才看到,属于自己的座位前,放着一碟色彩很艳丽的菜肴,黄色的是土豆和牛肉,绿色的是豌豆和香葱,红色的是辣椒丝,白色的,是笋丝……。 “好吃好吃,”秦多多也不及用筷子,伸手就抓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嘶嘶哈哈地说着:“比我在百德门西餐厅吃过的还好吃。” 看着秦多多娇憨的样子,少官少雄打开一方湿巾递给她,溺爱地说:“看你,真像个小孩子。爸还没下来呢,你倒吃上了。” 秦多多吐了吐舌头。 “没关系,多多饿了就先吃,我们家没那么多繁冗的礼节。”一身休闲服的上官云河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爸,您请坐,”秦多多赶紧将椅子拉开,笑着说:“爸难得在家吃饭,范姨很高兴,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唔,”上官云河端方地坐了下来,朝范姨颌了一下首:“辛苦了。” 谁知范姨正眼也不瞧,只是轻嗯了一声,转身就走到秦多多的身边,替秦多多盛汤。 上官云河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有一丝愠怒,但很快隐去,一边很优雅地喝着餐前汤,一边笑问:“多多啊,你那位同事的事情怎么样了?” 秦多多端起汤碗,“爸爸,那件事情真的非常感谢您,全解决了。我以汤代酒,谢谢爸爸。” “一家人干嘛这么客气?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也没帮你们做什么。” 上官少雄看着这对互相客气着的公媳,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事啊?” 上官云河微笑地看了一眼秦多多,慢条斯理的喝着汤。 秦多多未语先笑,咯咯咯的笑声清亮而透彻,引得露丝也不住地低呜与蹦跳。 “别笑了,小心呛着。”上官少雄很是担心。 上官云河很欣慰,儿子对儿媳的这番关切与呵护,是他最想看到的。 接下来,含饴弄孙的日子应该很快就要到了吧? “嘻嘻,我请爸爸去找我们公司的方总,跟他说,”秦多多连笑带比划,将那件趣事又像炒豆子一般地炒了一遍,最后笑道:“方达哪敢驳爸爸的面子?转身给陈妍施加压力。陈妍按着我教给她的话跟姓方的说了一遍,方达无奈,说,陈妍若是把钱还给他,他就撕毁合同。” “别看是一家公司的老总,行起事来总归还是小家子气。”上官云河摇了摇头。 上官少雄似乎不认识秦多多似的看着她,未了,冲着秦多多笑了,“我看看你的小脑瓜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会想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主意?秦多多,你也太逗了吧?” 陈嫂一边给上官少雄盛饭,一边憨憨地笑。 范姨不住地点头称赞:“少奶奶真是个有情有义有智有谋的女诸葛亮啊,这样的主意,也就是少奶奶才想的出来。换上别人,不行。” 上官少雄摆了摆手:“范姨,你别再夸她了,再夸,她敢上天摘月了。” “少雄,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执意要把多多娶进门了吧?多多确实是个秀外慧中的好女孩啊,万里挑一,你可得好好珍惜,和多多好好过日子。” “我知道。”上官少雄生平第一次,在父亲面前表现得如此恭顺。 “这辈子也就做对了这么件事。”范姨极小声地咕哝了一句。 上官云河没听见,秦多多却听见了。 她扭关看了范姨一眼,好奇怪,范姨怎么会这样说公公呢? 范姨脸一沉,转身离开餐厅。 “这就好,我就放心了,”上官云河将一道药膳放到秦多多的面前:“这合欢炒鳝皮,对你们女孩子最滋养了,你多吃点。” “谢谢爸爸。” “又客气,”上官云河慈爱地嗔怪了一句,又问:“你们的那位方总应该不会为难你那位同事吧?” 公公的话勾起了秦多多的心事。 她叹了一口气,放下汤匙:“为难倒不至于,方达怎么也得顾忌几分爸的面子吧?只是陈妍觉得再在公司里呆下去有些尴尬,她想跳槽,可一时又找不到更好的单位,正在发愁呢。” “陈小姐的想法也是正常的。”上官云河笑了笑说:“你不是有位姓范的师兄是恒业公司的老总吗?他的公司大,你可以介绍陈小姐去范总那里啊。” 这主意早就想到了,可实践起来有困难啊。 范毅夫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上官少雄逮住了话由,蹙了蹙浓黑的眉锋:“什么姓范的师兄?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说过呀,是你自己没往心里去。” “有吗?我怎么想不起来有这回事情?” 秦多多伸出小脚踢了上官少雄一下,“那天,范师兄送我回家,我留他在我们家吃了一餐便饭。被晓月撞见了,也不知跟你怎么说的,你回来后就黑着脸,阴阳怪气地说我背着家人在见什么男人。我当时就跟你解释了,范毅夫是我爸的学生,他在我家蹭了三年的饭,师生关系自然跟别的不同。记起来了吗?” 范姨端上餐后水果,作旁证:“没错,确有这么回事,”又歉意地笑了笑,对秦多多说:“那天真是不好意思,我怠慢范先生了。” “没事,事情都过去了,范姨你还老提。” “我那天是发昏了,太对不起范先生了,也让少奶奶丢了脸。” 范姨突然间对秦多多改变了态度,上官父子都很高兴。但范姨的变化也太大了,让大家的心里多了一个疑问和担心。 什么事情都需要适度,超出范围会令人多虑。 饭后,小俩口陪老人在客厅里聊天。一杯茶还没凉呢,上官云河便催他俩回自己屋去。 催促再三,上官少雄拉着秦多多上了楼。 “老公,你先洗澡吧,我打个电话。” “给谁打电话?” “我那个师兄。” “找他干吗?”上官少雄沉下脸来,仿佛觉得有一根刺正慢慢地往心脏刺去。 秦多多没注意上官少雄,一边拨号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陈妍的工作问题,我找他试试。我料定他一定会拒绝,但我还是想试试。” 上官少雄冷冷地说:“明知会拒绝,干嘛还要去找他?” 听口气不对,秦多多抬起头:“老公,你全身上下怎么还是干的呀?” 上官少雄一愣,神色有些缓和,他看了看自己的周身,“什么意思?” “你不是刚从醋缸里出来吗?一身的酸气,身上怎么会是干呢?” 上官少雄这下才明白,他又好笑又好气,一把将秦多多抓紧怀里,又爱又恨地在粉腮上捏了一把,咬了咬唇:“坏家伙,一天到晚就给人挖坑!” 秦多多嘻嘻一笑,推开上官少雄:“你可以不跳的呀。” 见秦多多又拨弄着手机,上官少雄一把抢过:“我不回来吧,你不高兴,成天嚷着交军粮;回来吧,你又不理我。” 交军粮? 这词从上官少雄的嘴里出来,怎么那么好玩,那么搞笑啊? 秦多多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乱颤,她搬着上官少雄的俊脸,“老公,你也会说这个词儿了?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嘛。” 放肆的笑,让秦多多平添几分媚态与动感。绢丝般的长发披落下来,簇拥着白腻细致的脸蛋,越发显得春笼烟眉,明眸皓齿。 上官少雄体内的那把火给点着了。 他一把抱住绵软的玉体,如怀揣着珍稀的玉器一般,轻轻地放在了床上,一边抚着天鹅般的秀颈,一边喘着大气说:“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秦多多翻滚着身子,就是不让上官少雄沾手,娇笑道:“那要看你提什么要求……嘻嘻,你别动,别乱动啦……” 上官少雄用自己的身子“镇压”着秦多多,让她无法动弹,那双充满yu望的手,在波浪起伏的娇躯上不住地揉搓。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暖昧,越来越贪婪;眸底里的爬满了红血丝……。“这不叫乱动,这叫正常的军事行动!”上官少雄一手将秦多多的两只乱动的小手给抓住,另一只手便迫不及待地从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亲爱的,我用实际行动来诠释交军粮这句话的含义可好?” 亲爱的……这是上官少雄第二次这样称呼自己了。 秦多多如第一次听到那样,兴奋,甜蜜,幸福。 她踢蹬着小腿:“不好不好不好……” “不好也由不得你了,谁让你在边境线上一直挑衅来着?” “我没有我没有……。” “还说什么?”上官少雄很稔熟地将手伸到秦多多的身后,一边解细巧的搭扣,一边笑着说:“在边境线上放火,施放烟幕弹……” 秦多多拼命扭曲身体,媚眼横飞:“我放我的火,我放我的烟幕弹,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在我的边境上放火,我是正义之师,我得捍卫我的领土主权!” 说着,张嘴就将那两片桃花瓣咬住…… 秦多多先还有些反抗,随即便瘫软了下来,手里的手机,松开了,落在床上。 “唔……你坏……。你好坏……” 曾有人说过,当凡女人处在激情之中的时候,她的“坏……好坏……你坏死了……”之类的话,你必须要用反向思维。她这是在告诉你:你真好,我喜欢。 上官少雄无师自通,他受到了鼓舞,手上的劲儿更大了。 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了秦多多身上的衣服。 转眼间,浅紫色的床罩上堆起了一堆晶莹剔透的玉雪。雪山,凸起伏,玲珑精致。高耸的云峰在腰间收窄,匝出了盈盈不足一握的寸地。平坦的丹田处,肚脐圆而深陷,粉粉的,如一朵桃花点缀在莹雪之中……双腿修长有型,十个脚趾玉雪可爱…… 美,太美了。娇小不失丰满,该大的大,该小的小。美到了极致,美到了无瑕。 与秦多多有过多次的亲热,可上官少雄是第一次如此潜心地欣赏妻子的玉体。 “秦多多,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上官少雄的眼睛直了,他就那样痴痴地看着,一动不动。 “讨厌,你才不是人呢,”秦多多娇嗔道,又嗲嗲地叫:“老公,你想冻死我啊?” 上官少雄这才清醒过来,他的脸上,浮起了色色的坏笑,翻身压在了极富弹性的雪上了,一边手忙脚乱地乱开,一边喘着粗气说:“给你盖被子,给你盖被子……亲爱的,我这床被子的保暖性不错吧,还是床军用被子……。” 秦多多咯咯笑,连带着,全身都在颤动:“不错,太不错了,保暖性太好了,四处漏风……” 秦多多只是一句玩笑话,下意识的,而上官少雄却理解错了。 他全身一哆嗦,就好象身下卧着的是一座火山!用力地将秦多多绵软的身体搂进怀里,丹腹之下,早已是烈火熊熊,喷薄欲出! “还漏风啊?好,我给你盖严实!”说着,腰下一用力,爱的使者就出发了,准备无误地到达了目的地,便迅速把爱在森森的花园里散布开了。 秦多多迷乱了,她哼着自己临时编就的小调,尽力地发泄着身心带来的巨大愉悦。 “老公,你这床被子真好……真好,还是真皮的呢……。” 上官少雄只想狠狠地……。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大汗淋漓。 气喘吁吁。 嗯……嗯……嗯…… 上官少雄没想到的是,他的左手肘将那只手机压住了。更没想到的是,一个电话拨出去了。 范毅夫正在看那份永远也看不够的材料,纸质已泛黄的材料。 接起电话,他笑了。 是秦多多的。 “喂,小师妹,有何指教啊?” 对方没回答。 “小师妹!”范毅夫提高嗓门:“回答,小师妹请回答,大师兄呼叫,请回答!” 还是没有说话。 范毅夫拨掉耳机,将手机贴进耳边。 手机里,传来了一阵奇特的动静。 范毅夫的脸,红了,很快,紫了。 他没结过婚,却在大学的时候和同寝室的男生看过A片。 这声音,他很熟悉。 他扬起手机就扔,好象手机是个炸弹! 心,顿时如裂开般的疼痛! 他知道秦多多是个已婚的女人,他知道已婚的女人在每个晚上都会做些什么。 可是,当亲耳听到秦多多和别的男人在秀亲热的时候,范毅夫还是受不了了。 秦多多!你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让我听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范毅夫双眼欲眦,双拳攥得紧紧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皮肉里。 一丝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但他没感到疼痛,心的痛,远胜过肉体的痛。他第一次真切地发现,自己是这样的喜欢秦多多,这样的爱着秦多多。 他这才想起,去年,自己唯一交过的女朋友,她没什么内秀,没什么家境,更不温柔,唯一可取的,就是她的外貌有几分像秦多多! 而且,相处一个月便分手了。因为,越看那女孩越不像秦多多。 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秦多多的呢? 大学的时候,高中的时候,还是初中的时候? 应该是读初中的时候。 虽然,秦多多很烦自己,口口声声叫自己鼻涕虫,在避开秦老师的视线外,秦多多不是对自己横眉竖眼就是设各种陷阱让自己跳,可以说,那初中三年,是秦多多厌恶自己的三年! 这样的日子里,自己怎么会喜欢上秦多多呢? 初二的下半年,一天,上体育课。 那天,因为运动鞋太小了,不合脚,跳绳的时候摔倒了,如摔冬瓜似地摔倒了。 同学们都哈哈大笑。 有个家境富有却很刻薄的女生,她走到范毅夫的面前取笑道:“你穿错了吧,把你妹的鞋子给穿来了吧?” 大家都知道范毅夫没有妹妹。 这话有些暧昧。 大家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范毅夫默默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女生上前一推:“你承认了就让你起来!” 范毅夫没有提防,扑通一声,又摔倒了。 哈哈哈。 就在大家笑得前抑后合的时候,来学校找父亲的秦多多看见了,她蹭蹭蹭地走过来,趁那个女生没注意,用力一推,这下,轮到那个女生摔倒了,像个大南瓜似地摔倒了。 “你……。你干嘛推我?” 班主任秦老师的独生女儿,班里的同学都是认识的。 那女生看在老师的面上,她还不敢跟秦多多叫板。 秦多多那时还是个小学二年级的学生,个子比那女生娇小多了。可她不惧,双手叉腰,小脸绷得紧紧的:“就推你了,怎么着吧?谁让你欺负他的?” 女生坐着地上揉着屁股蛋,气呼呼地说:“我推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是你的谁呀?” “就有关系,他是我哥,我是他妹妹,不行啊?” 秦多多此言一出,不仅让那班起哄的小子们目瞪口呆,连范毅夫也诧异了。 秦多多竟然当众承认自己是他的哥哥! 这是他从来不敢想的事情啊。 秦多多在范毅夫的心目中,就是一个刁蛮的小公主! “秦老师没有儿子,你哪来的哥哥?”初中女生已是情窦初开,对成人之间的事情已知七八分。她弯起唇角又嘲讽道:“不会是你的情哥哥吧?” 哈哈哈。 大家又大笑了起来。 秦多多也不知道这“情哥哥”和哥哥有什么不同,拉起范毅夫,狠狠地瞪了那女生一眼:“情哥哥就情哥哥,你管得着吗你?” 拉着就跑。 跑了一段路,秦多多感觉这个“情哥哥”有些刺耳,甩开范毅夫的手又跑回去,朝那个女生的屁股蛋上狠踹了一脚,骂道:“你爸是你的情哥哥!” …… 这件事情,一直藏在范毅夫的心里深处。从此,范毅夫就有一个愿望,那就是长大后,当秦大大真正的情哥哥! 为了能当上秦多多的情哥哥,范毅夫知道,自己必须要发奋学习,有了好前程才有权利拥有秦多多。 高中,他是全年级第一名。大学,他是全省第五名的成绩被南开大学制药专业录取。原以为,自己有资格当秦多多的情哥哥了。 毕业那年,一直利用假期在外地勤工俭学的范毅夫回到了家乡,并向恩师和师母惴惴地提出了他的要求。 恩师点着头,只是说,多多还小,还在读高一,这事等以后再说吧。 师母却张牙舞爪地说:“不行,绝对不行,你范家一穷二白,我女儿花骨朵似的,她是个享福的命,她绝对不能嫁给你这个穷光蛋!” 最后还威胁道:“你在我家三年,老师对你恩重如山。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将魔掌伸向老师的唯一女儿身上。范毅夫,假如你胆敢去找多多,我跟你拼命!” 在秦老师家三年,对势利的师母是很了解的。 范毅夫及时闭嘴。 反正秦多多还小,自己可以等她。 他知道,只有改变自己一穷二白的生活状况才能改变师母对自己的看法,才能有机会得到秦多多。 成绩优异的范毅夫进入了一家很有前途的药业公司。 就在他想大展宏途的时候,出事了。 事隔六年,当他从地狱里走出,东山再起,并拥有了一家大规模公司的时候,他很悲愤地得知,秦多多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军人! 得到了这样的消息,范毅夫差点失去了控制!他要去找秦多多,他要把她找回来! 当他了解到秦多多夫家的情况后,更是怒火万丈! 真是冤家路窄啊。 在醉了三天三夜后,范毅夫终于冷静了下来。事已至此,已无从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旁边守着秦多多,只要她幸福了,自己就安心了。 想得很美好,却很难做到。 范毅夫常自嘲,自己是酸菜婆子拧出来的酸汁,浑身透着酸味。看到秦多多满脸幸福的光彩,听到她不停地提起她的那位帅老公,范毅夫觉得,自己的身上爬满了蚂蚁,浑身难受。 心更疼。 此刻,当他听到那样特定的声音,怎不让他心碎欲狂? 当桌上的所有杯瓶摆设全扫到地上后,范毅夫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个不太绅士的念头。 他从地上拣起四分五裂的手机,一一拼装后,试了试,竟然完好。 咬着牙,他按了个重复健。 然后,静静地听着手机那头的声音,任心里的那个剧痛,往奇迹八脉涌流。 …… 手机一直在响,一直在响。 “谁这么讨厌?”上官少雄貌似从水里打涝上来一样,浑身湿透,他停止了动作,不耐烦地说:“把手机关了!” 秦多多摸了半天才从自己的身底下摸到手机。 微阖着眼,正想摁掉。神使鬼差,她的目光从屏幕上扫过。 是范毅夫的电话! 她一下子清醒起来,轻轻地说了一句:“是我大师兄的。” 说着,就要接。 上官少雄非常不高兴,他一把夺过手机丢在床头柜上,阴着脸:“什么大师兄小师兄的?真是讨厌。” 秦多多歉意地吻了一下上官少雄动怒的脸,“对不起,他这个时候找我一定是有事情。” “有事也等会儿再说!” 秦多多只得妥协。 可是,手机铃声就象要和上官少雄过不去似的,停顿了一会又响了起来。而且,不停地响,一直响一直响。 “老公,让我接下吧?我保证不跟他多说。” 上官少雄不作声,在秦多多的身上不动,保持着原来的姿态。 “老公,你先下来嘛,这样子我怎么接电话呀?” 上官少雄阴恻恻地说:“怎么,要接另一个男人的电话就不需要我交军粮了?” “老公,胡说什么呢?乖,一会儿就好。”说着,秦多多一边哄着一边用力将上官少雄给推下去。 上官少雄的自尊心受伤害了,他轻哼了一声,翻身坐起,裸着身体走进了浴室。 “喂,找我干嘛?” 见上官少雄生气了,秦多多便将火气转移到范毅夫的身上。 秦多多不悦的语气,同样刺激到了范毅夫。 他忍了又忍,极力装出平时的语气,带笑地说:“当然有事。小师妹,不会打搅你的好事吧?” 此话一出,尤如万箭穿心。 秦多多脸一红,妈呀,范毅夫就好看亲眼看见似的,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办好事? “有话快说,我没时间听你胡说八道。” 范毅夫嘿嘿地干笑了两声:“严格地说,是你找我有何贵干?” “我什么时候找过你了?” “就在前几分钟。” 秦多多生气了,这个鼻涕虫还真会搅和,自己明明没找他。“哪个女鬼找的你吧?” “哈哈,是只漂亮的女鬼!”范毅夫心里的痛,随着秦多多的娇嗔而一点点地消失。“你要是不信,可以查看一下手机嘛。” 为了尽快摆脱范毅夫的纠缠,秦多多依言翻看了去电记录。 天哪,自己真的在五分钟之前往范毅夫的手机上打过电话。 五分钟之前,这怎么可能?那时,自己正和上官少雄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怎么可能想起给范毅夫打电话? 真是见鬼了。 “可能是不小心碰到的吧?” 范毅夫对此问题也不多纠缠,附合了一声。本来,应该道声晚安挂官电话。可心里有个小妖怪,它就是不让范毅夫放下电话:不行,电话一挂断,秦多多和上官少雄……肉搏又将继续! 这对范毅夫来说,实在是受不了。 不知道也就算了,当范毅夫亲耳听到那样的动静,他觉得比死还难受。 “小师妹,晚上在干嘛呢?” 他明知故问。 秦多多看了一眼浴室的门,更有些不耐烦:“大晚上的能干嘛?当然是睡觉喽。” 当然知道她在睡觉,而且,她在睡那种特定的觉! 范毅夫的心,已碎得无法粘连,落在地上,全是碎片。 他强忍着,脸上依旧带着笑。也只有他知道,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这么早就睡了?” 早吗? 秦多多看了一眼金钟,九点还差一刻。 确实早了一点。 但她不承认:“想睡就睡,什么时候都可能睡!” “对对对,小师妹说能睡就能睡!” 这话题,怎么这么无聊? 秦多多瞪起了粼粼的大眼:“假如你的事情就是讨论我几点睡的话,我没时间陪你闲聊,拜拜!” “哎,等下等下……” “有话快说,有—”秦多多及时把后面的字眼咬住。再怎么恼怒吧,淑女的形象还是要保持住的。 “屁倒没有,正经话倒是有几句。”范毅夫笑了,是那种从心底里衍生出来的欢快。 秦多多逗乐了他。 “说!” “今晚的酒店桌上,我认识了一位装修公司的老总。” 秦多多翻了翻白眼,这跟自己有关吗? “当然,”范毅夫嘿嘿一笑:“我想把那栋别墅装修起来,让老师和师母早点住进去。” 对这个,秦多多不得不表示自己的意见了:“我再次申明我的态度,拒绝接受你的馈赠!” “怎么叫馈赠呢?那是报恩!报恩懂吗?”范毅夫也有些不高兴了,秦多多一再拒绝,她显然是故意在彼此之间挖沟壑嘛。“再说,那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老师师母的。” 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这里。 秦多多无奈地说:“好吧好吧,既然跟我无关,我不管了。” 她听到浴室里的水流声没有了。 “无论跟你是否有关,装修是个大问题,我总得听听你的意见吧?比如,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喜欢什么主色调,等等,等等。” 上官少雄已从浴室出来,擦着湿发,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泡了一个澡而变得有所缓和。 “我不管不管,好了,就这样,拜拜。” 急忙想挂断电话。 “哎,还有一个事。” 秦多多火了:“你有完没完?” “明天,明天晚上我想吃你和老师师母吃饭。” “不去,没空。” 秦多多一口回绝。 “你不能没空吧?就算真的没时间,你也得抽出时间来。” “为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呀?” 范毅夫太强势了吧?还用到自己的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忘了?明天是师母五十一岁的生日!” 啊? 秦多多有些歉意地拍了拍脑门瓜子,这两天忙这个人那个人的事情,竟把老妈的生日给忘了。 按习俗,今年,自己要以已婚女儿的身份替父母做寿庆。是生平第一次啊。 “谢谢,我自己会安排。” “你我还分彼此?”范毅夫不由分说:“我已经安排好了,就放在新通泰大酒店。老师和师母那里我也通知了,你呢,明天晚上准时到就行。” 秦多多的心里,闪过一丝柔和。 要不是范毅夫记着,自己真成了不孝之女了。 “我知道了。” “嗯,明晚见。” 这回,范毅夫没想拖住秦多多的意思。 将手机一扔,秦多多朝已上床躺下的上官少雄伸出手臂,娇娇地叫了一声:“老公……” 上官少雄用力一掀,将秦多多甩掉,冷冷地说了:“怎么这么快就不聊了?” “聊完了就不聊了呗,有什么好聊的?”说着,秦多多将手伸进了上官少雄的睡衣里,不住地摩挲:“老公……我们还没结束呢……” 上官少雄将秦多多的小手一把抓住,紧紧地抓住!“别闹,睡觉!” “我睡不着。” “那你再找你的那个师兄接着聊。” 秦多多这才发现,上官少雄在生气。 “不聊,我要陪老公。” 秦多多涎着笑,拼命地往上官少雄的怀里钻。 上官少雄将秦多多一推,扯过被子将自已卷成了一个被筒。 “好冷,老公,你干嘛呀?” “你要是觉得冷呀,去找大师兄要温暖去呀。他不是送你房子了吗?那赶紧去呀。” 秦多多翻身坐起,挽了挽头发,咬了咬牙:“你偷听我的电话?” “不屑!”上官少雄哼了一声:“是你们的调情声音太大了,死活钻进我的耳朵里。” “上官少雄!你这话说的太难听了。什么调情?我和范毅夫的关系正常的很,他只是个旧相识,只是我父亲的一个学生!” “旧相识?不会是旧相好吧?” 秦多多一愣,抓起枕头就朝上官少雄打去!“你太过分了!你和上官晓月那样亲昵,我都没说过你什么。你到好,竟然把这样的脏水往我的身上泼!上官少雄,你必须向我道歉!否则,你必晚不要想睡觉!” 提起上官晓月,这无疑是触到了上官少友雄的心窝子里!他呼地一下坐了起来,恼羞成怒:“我和晓月怎么亲昵了?就算是那样,我们是兄妹,很正常!你和那个姓范的是什么关系,能和兄妹关系相比较吗?” 莹莹的灯光下,上官少雄的脸色异常难看,好象打上蜡似的。五官扭曲的厉害,象只丑陋的大虫子。 “兄妹关系有你们这样的吗?”不提就算了,既然提起,秦多多心里的委屈就如决了堤的黄河水,源源地泄了出来,将上官晓月的所作所为来了个底朝天!未了,她狠狠地说:“你不提,我也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心底里,我不想多说,那是担心别人会对我有看法,会说我没涵养,连小姑子的醋都要吃。今天,我想郑重地跟你说,你和你妹妹的关系,其实,早就超出亲兄妹的关系了!我不说,不等于我不知情,不等于我不介意!” 上官少雄忡怔住了,他一直以为,秦多多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没想到,秦多多把点滴之事都瞧在了眼里。 她不说不闹,那是因为她有涵养! 上官少雄情知理亏。 他当然不能就上官晓月的问题继续说下去,那样的话,很可能露馅。 “我们是在说你那位范大师兄,你好好的扯到晓月的身上干什么?”上官少雄只能将话题远远地扯开:“秦多多,我看你是心虚了吧?” “心虚?”秦多多苦笑不得,又急又气:“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和范毅夫的关系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正常到,他送你别墅,给你妈过生日?” 秦多多从上官少雄的身上爬到另一边,直接面对上官少雄:“既然你全听见了,那我就不必解释了。没错,他送我爸妈一栋别墅,而且,他准备明天给我妈过生日。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答我父亲当年的收留之恩,跟我没关系。” “是吗?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硬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最后我还要说一句,明晚的酒席,我是一定会参加的,而且,我希望你也能参加。” “我要是去了,不会打扰你们吗?” 真是不可理喻! 秦多多翻身下床,从衣橱里抽出一床被子。今晚,是她主动要睡到隔壁的套间去。 见秦多多真走了,上官少雄有些急了。但他心里的那股浓郁的醋意逼得不肯迁就,不愿说好听的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酸溜溜的,更不知道,接下来还会说这样的话:“理亏了吧?无法面对我了吧?” 砰! 一声重响,是秦多多对上官少雄最好的回答。 第八十一章 情敌相见 更新时间:2013-11-25 17:59:08 本章字数:12870 苦想了一天,临近下班的时候,秦多多还是主动给上官少雄打了个电话。 “晚上给老妈过生日,放在新通泰大酒店。你有时间去吗?”一反常态,秦多多将开场白全省略了。 心里憋着一股气呢。 原以为上官少雄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道歉,心里还在想,是立马接受他的道歉呢?还是绷他几天。 没想到,上官少雄就好象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似的。 好,你不仁,我不义。 秦多多打算,今晚回自己的娘家,晾他几天,灭灭他的威风。 可接到父亲电话后,秦多多只得改变主意了。父亲说:“一定要叫上少雄,一家人给你妈过生日,比什么礼物都强。” 好无奈哦,今天是老妈生日,就算和上官少雄有天大的仇恨,自己都得卑躬屈膝地请他出席生日宴会。 上官少雄也是一整天无情无绪,几个当兵的,莫名其妙挨了他的训斥。 昨晚,秦多多赌气睡进了隔壁的套间后,上官少雄就开始在床上烙大饼,翻过来覆过去睡不着。他很想厚着脸皮跑到套间去,可是,心里的那缕妒忌缠住了他的脚步。 今天一天,他破天荒没参加训练,龙跃排长不识相,开了一句玩笑:“指导员,昨晚你不是一个人睡在里间吗?并没有回家沙,可你的眼睛,为啥子红的跟公兔子一样?” 结果是,挨了上官少雄用力的一脚!“给我滚!”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他就回到宿寝。横躺在床上吐云吞烟,将秦多多的规定置于脑后。也可以说,是下意识地跟秦多多对着干!你不是让我每天吸十颗烟吗?我偏不,我要吸二十支,三十支,气死你! 烟雾燎绕中,他的耳朵却竖了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好希望寂静的楼道上突然响起一阵均匀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手机,不停地拿起看看,生怕手机跳到静音状态而耽搁来电和信息。 没有,什么都没有。 秦多多同样好似从这个地球上消夫似的。 在床上不吃不喝吐了大半天的烟圈后,上官少雄气急败坏地坐了起来,他终于熬不过秦多多,准备投降。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竟然是秦多多的。 这让上官少雄欣喜若狂。 欣喜过后,他的小辫子又翘了起来,哼,小女子终归是小女子,你秦多多再强悍也是小女子! 你挺不住了吧?离不开你的男人吧? 要交军粮,非我这个军人不可。 他一门心思以为,秦多多一定是请自己原谅来着,很可能是向自己保证,绝对不再跟范毅夫来往。 谁想,秦多多一开口说的是这个。 这让上官少雄如遭霜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生日宴会不是范毅夫为自己的岳母举办的吗?自己这个当女婿的典着脸去参加,颜面何在? “我没空。” 秦多多也不相邀,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说完,挂断电话。 上官少雄举着手机傻眼了。 秦多多冷淡的态度更激起他的愤怒来。无边的猜想,在充满怒火的脑袋里翻滚! 秦多多和范毅夫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一个男人,为了报师恩竟然送别墅!就算范毅夫是个亿万富翁吧,也不至于如此大手笔吧? 报师恩就报师恩吧,为什么三天两头跟秦多多联系?为什么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跑到家里去?这点,晓月说的没错,范毅夫对秦多多揣着一份见不得阳光的感情! 他还想到,假如秦多多对范毅夫无意,作为钻石王老王的范毅夫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已婚女人的身上下功夫?范毅夫的身边,应该是美女如云! 回想起这几天来,秦多多似乎有了变化,她不再叫喊着让自己回家交军粮,昨天的事情更是说明问题,换上往常,她怎么舍得把自己从她的身上推下来?哪次爱爱,她不象个贪婪的小色女? 她竟然为了接范毅夫的电话而中断了索要军粮! 这根本不像是秦多多的所为。 今天也很反常,自己只是佯装说没空,只要秦多多再撒几下娇,再好言几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自己一定会去为岳母祝寿的,尽管,心里会很不爽,但为人子女的礼数还是懂得的。 没料到,秦多多竟然一句简短的“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真是火大了。 龙排长见指导员中午没吃,晚饭的时候见指导员还是没在食堂出现,心想,指导员不是回家就是病了。便让炊事员做了了病号饭。一大碗面条,上面卧着两个大大的荷包蛋。 “指导员,”龙跃将病号饭放在了上官少雄面前,做了一个鬼脸:“你怎么不回家?家里娇妻美食侍着,真是有福不知道享啊。我这一路想着,你要是你回家了,这荷包蛋就正好落进我的肚子里了。” 上官少雄瞪了龙跃一眼,从简易的橱子里拿出一件便衣:“谁说我不回家?” 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跟英连长说一声,今晚我不回来了。” “我知道沙,你要是回去,嫂子也不肯放你回部队啊。” “吃你的荷包蛋!” 看了看时间,匆匆离去。 现在是傍晚五点,赶到市区大约是七点。 七点,宴席肯定没结束,正在进行中。 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的时候,上官少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不是自己在秦多多面前服输,而是,自己要看看,那个范毅夫到底会如何表演!秦多多,又会是什么表现! 越野车,如野兽般在乡间小路上狂奔。 傍晚,夜幕已渐渐降临,一阵阵栖鸟从头顶上飞过,落进了道旁的树从中。 不知为什么,上官少雄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恐慌。秦多多要是真的跟范毅夫有什么,那时刻召唤着自己的家就很可能没有了。 自己就成了乱飞毛撞的孤鸟了。 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想到上官晓月。 七点,上官少雄赶到了本市最豪华的酒店:新通泰。 因不知在哪间包厢,上官少雄径直走向了总台。 “小姐,请查一下秦多多在哪间名厢。秦,秦国的秦;多,多余的多。” 总台小姐在电脑上查了半天,抬起头,歉意地说:“对不起,没有这个人。” 没有? 上官少雄蹙了蹙眉尖:“是生日宴席,做寿的主人叫宋芝。” 宋芝? 总台笑了笑说:“是那位阿姨啊?在芝兰阁呢。今天是他女婿女儿给她庆贺生日。客人虽然不多,但酒席档次是最高的,光是酒水就是好几万呢。” 旁边的一位穿着厨师服装的小青年一边写着菜单一边说:“几万块钱算什么?那位范总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哪里请客不是一掷千金?今天为了给丈母娘过生日,更得大破费了。你看到宋阿姨的女儿了吧?那长相,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我们厨房里的那班家伙,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呢。范总有这样天仙般漂亮的老婆,他怎么也得好好巴结一下老婆的老娘吧?” “原来宋阿姨是范总的丈母娘啊?难怪这么尽心,一再交待我们不许出任何差错。”总台小姐一边往外拿酒水,一边有些遗憾地说:“原以为范总还是个单身汉呢,没想到已经结婚了。” 又有些不甘愿地说:“你听谁说的,宋阿姨是范总的丈母娘?” “谁说的?范总自己说的。下午的时候范总就过来了,把厨师长叫过去说,今晚的这一桌酒席是为他丈母娘的生日而准备的,让厨房多尽心,要是搞砸了,他的客人再也不往这儿带了。” “这样说来是真的啦,唉,那些眼巴巴等着范总瞧上的女孩若是听到这个消息,岂不要伤心死?” 小厨师取笑道:“你好象也是那其中一员吧?” “滚你的,关你什么事?” 上官少雄听在耳里疼在心里。好个范毅夫,他竟敢在外人面前自称是秦多多的老公,这也太厚颜无耻了吧? 带着怒火,砰地一下撞开了芝兰阁的门。 包厢里好热闹,团团围坐着十来个男女。布置得很精致的餐桌上,中央摆设着一个大花蓝,鲜花簇簇,四周是琳琅满目的各式菜品。头顶上的灯光融融地投射下来,映照着每个就餐者的脸上。不知是因为灯光的原因还是因为名酒的刺激,一个个人红光满面,喜气洋洋。 门开之时,秦多多正举杯向父母敬酒,父亲秦书棋不善饮酒,用手捂着酒杯口:“我就算了,让你妈多喝一杯好了。” “老妈要喝,老爸你也要喝,这叫妇唱夫随!” 哈哈哈。 席上腾起了一片笑声。 “我会不会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秦书棋依旧推却:“多多你也别喝多了,你酒量也不好。” “秦老师,那我代替多多敬您和师母吧?”一直在殷勤劝酒劝菜的范毅夫,这会儿站起来,走到秦多多的身边,“我先干为敬。” 说着,一仰脖,一杯鲜红的酒液便倾进了喉咙里。 今天的老寿星宋芝,穿着一件紫红色的对襟上衣,脸上似乎化了淡妆,看上去年轻了几岁,这会儿她笑着对周围的亲戚说:“你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毅夫是我家女婿呢。” “就是就是……” 众声附合。 秦多多没注意母亲在说什么,一门心思想逗老爸多喝几口。拉菲,一支十来万,像老爸老妈这样的平民百姓,见到都很难,更别说有幸品尝了。 再说,葡萄酒养生,可以软化血管。 看到这,上官少雄再也忍不住了。站在门口那么久,竟然没人注意到他。 他大步地走过去,对秦多多冷笑道:“我这个真女婿来了,你可以不必动用假冒之人了。”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全投到了上官少雄的身上。 见上官少雄突然来到,秦多多高兴多于忿愤,她赶紧将手中的饮料递到上官少雄的手里:“以饮料代酒,快给妈妈敬杯酒。” 上官少雄推开饮料,“今天是妈妈的生日,我怎能用饮料敬呢?” 说着,给自己斟了满满的一怀酒,用一种近乎噬人的目光看了一眼秦多多身边那位帅气的男子,转身走到岳父岳母面前,一一地敬了酒,然后,又很有礼貌地向在桌的客人敬了酒。 最后,他径直走到范毅夫的面前,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笑着说:“你就是多多的那位师兄?初次相见,请多关照,我非常感谢你暂替我的职责。” 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范毅夫从郁闷与茫然中醒过味来,碍着面子,他很客气地和上官少雄干了一杯,然后笑了笑说:“原来是多多的爱人呀?失敬失敬。” 又嗔怪秦多多一句:“你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爱人呀?” 秦多多当然听出上官少雄的话意,从范毅夫的脸上也看到了一丝窘迫的笑容。 很是生气,但强忍着,不便发作。 “你们不是认识了吗?”秦多多同时也感觉出,范毅夫那股隐隐的敌意。她狠狠地白了范毅夫一眼,拉过上官少雄:“你就坐在老爸的身边吧?开着车过来的吧?那就别喝酒了,陪老爸喝饮料。” 范毅夫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他不像上官少雄那样,心里的活动全写在脸上。他喜怒不惊,镇定自若,很自然地和秦妈妈说着亲昵却不显献媚的话,不时地和身边的客人寒喧着。 有他在,现场的氛围很融洽,却不喧闹。 上官少雄和老岳父喝了几杯鲜榨果汁后,不顾秦多多凌厉眼色的阻止,还是站了起来,走到范毅夫的面前:“我能和多多一样,喊你一声师兄吗?” 范毅夫只得站起来,微微一笑:“当然可以,看样子我可能大你一些吧?” “范师兄,我家多多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对她很关照,对我的岳父母更关照。说来惭愧,我这个女婿没做到的事情,范师兄却替我做到了。冲这个,我今天要和你一醉方休,你这个朋友,我上官少雄算是认下了。” 说着,冲着女服务员叫道:“拿大杯来,倒满。” “少雄,这酒改天喝,我一定陪你喝个够。但今天你不能喝,听多多的,你等会要开车呢。” “没事,我没事!”上官少雄酒量很好,区区几杯难奈他何,可这会儿却很有醉意,走路东倒西歪,眼神乱飞:“这点酒算得了什么?就算这两瓶拉菲全见底,我还能开着车回部队呢。” “我知道你酒量不错,但酒驾是犯法的,醉驾更是罪加一等。”范毅夫像个兄长似的,亲和地说:“我们后会有期,有得是喝酒的机会。” “难得,机会难得,”上官少雄呛斜着眼,不知是因为喝了些酒,还是因为心头的怒火反映到了脸上,两酡鲜红晕得异常显目,“我和多多结婚一个多月了,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范师兄。虽然,范师兄也曾到过我的家,遗憾的是,我那天没在家,否则,我一定要留师兄喝个不醉不归!” 上官少雄话里有话,范毅夫怎能听不出来?上官少雄的意思是,自己趁他不在偷偷地跑到上官家去。 “以后有机会,以后有机会的……”范毅夫只能这么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难以堪,尤其是当着秦多多的面,范毅夫很生气,但他表现出极大的淡然,如一派闲云野鹤。 “范师兄,我能向你提个要求吗?” “可以,”范毅夫温煦地笑着,甚至,还亲热地替上官少雄整了整衣领,那举动,那神态,就好象是个大哥哥在迁就呵护着任性的小弟弟似的。“但不必这么客气和见外,我们不是已经成为朋友了吗?” 上官少雄在嗓子眼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谁跟你是朋友对你这种觊觎别人妻子的衣冠禽兽,是我上官少雄的敌人! “以后我岳父家和多多有什么事情,让我去办好吗?我不敢劳烦范师兄,我担心别人会说我上官少雄是个窝囊废。范师兄,这个要求你能答应我吗?” 上官少雄此言一出,惊动四座。 大家纷纷放下筷箸。 秦多多先是很紧张地看着那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过着招,当上官少雄说出这样的话来时,她终于忍不住了,走过去,狠狠地在上官少雄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咬着牙:“你是不是喝醉了?喝醉了就给我回家躺着去!” 众目睽睽之下,范毅夫也有些羞窘了,阳光的笑容带上一抹僵硬。但他很快就调适过来,和秦老师聊起了当年学校里的趣事。 “我怎么会醉呢?”上官少雄轻佻地在秦多多的脸上摸了一把,笑道:“你说的也没错,我这是酒不醉人自醉。有这么醉人的老婆,我能不醉吗?” 秦多多傻眼了,认识上官少雄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着痞子口吻的上官少雄!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原以为,上官少雄冷凝倨傲,至少,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尽管,近来有所变化,但从未在人前表现出对秦多多的溺爱和亲昵。 诧异过后,秦多多竟然有些兴奋。 她喜欢这样的上官少雄。今天是第一次,不会是最后一次吧? 欣喜,冲淡了内心的愤怒。 秦多多用力一扯,将上官少雄扯到门外,又回过头:“大家继续,大家继续。我和我老公有句悄悄话要说哈。” 范毅夫看着他俩的背影,脸色,顿时有些阴郁。他觉得,秦多多最后的那句话是冲着他说的。 真是太痛心了。 为了她,范毅夫想尽办法去做任何事情。 秦多多,丝毫不领情,而且,还这样伤了自己的心。 老公……老公! 范毅夫下意识地攥起拳头。 他很想冲那付高大挺拔的背影狠狠地砸去! 只是,他将拳头用力地砸在自己的大腿上。 有了充足面子的宋芝,她沉醉在喜悦中,依旧和身边的一位女眷谈论着女人的话题。而秦汉棋老师洞察秋毫,他看了一眼有些动容的范毅夫,取下眼镜细细地擦着,说:“毅夫啊,你觉得多多跟小时候有变化吗?” 范毅夫不懂老师为何在这个时候提起秦多多。 “有啊,比小时候更漂亮了。” “我不是指她的外貌,我是指她的性格。” 想起秦多多小时候的一些趣事,范毅夫舒心地笑了:“这个倒好象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心直口快,心里想什么,嘴里便说什么。” “是啊,”秦汉棋这才回到正题上:“这孩子啊,长这么大了,结了婚成了家,可个性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心里没有那杆称。” “这样的人好啊,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我就喜欢这样的人,”范毅夫脱口说出,马上觉得不妥,“我想,很多人都喜欢像多多这样性格的人吧?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累。” “话是这么说,但多多这样的性格很容易伤人,”秦汉棋对范毅夫举了举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毅夫啊,多多有冒犯你的地方,你可不要跟她计较哦,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姑娘。” “老师多虑了,我是当师兄的,怎么会跟师妹计较呢?再说了,多多师妹对我很好啊,没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多多没有兄弟姐妹,我和你师母总不能看护她一辈子吧?以后有你这么个哥哥照顾着她,我和你师母也就好放心了。” 这话,听去看温暖,很亲切。 但是,范毅夫是很了解秦老师的,他从秦老师的话里听出了话外之意。 这是警示,这是嘱托,这是点明! 范毅夫,你只能是多多的哥哥,别多想了。 范毅夫的脸红了,自己的心思,竟然被秦老师洞穿。 “老师放心,我这辈子都会好好护着小师妹的。”范毅夫含糊地说。 “那我和师母借花献佛,敬你一杯。”秦汉棋推了推老伴,老俩口共同举杯。 范毅夫飞快地看了一眼门口。心里在猜测,秦多多和上官少雄说什么呢说了这么久? 而秦多多刚把上官少雄扯到门外,先是咯咯地笑了一阵,随后又放下脸来:“上官少雄,你吃错药了还是真的喝醉酒了?” 上官少雄被秦多多弄糊涂了,不知秦多多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没醉,也没吃药。” “既然这样,你干嘛对范毅夫夹枪带棒的胡说八道?他惹你了吗他?” 秦多多竟然为范毅夫说话,竟然为范毅夫来喝斥自己。 上官少雄气不打一处来,俊逸的面孔,顿时结满了寒霜,“怎么,心疼了?” “心疼你个头啦!”秦多多气急败坏地朝上官少雄的胸口打了一粉拳:“你老是吃他的醋,无缘无故的,你有意思吗你?” “他?”上官少雄冷冷地一撇嘴角:“他是谁呀?叫的好亲热哦。” “你!”秦多多一顿脚:“不可理喻!你给我走,别在这里出洋相了。” “怎么,有了师兄就不要老公了?”上官少雄一把搂住秦多多,冷笑道:“我可没那么傻,拱手把老婆让给别人。” 秦多多气得,满脸通红,这上官少雄到底是哪条筋搭错了,他非得把自己和范毅夫扯到一块去? “莫名其妙!上官少雄,你真的有病。” “有病也是你造成的。” “我懒得理你们”秦多多在上官少雄的怀里用力挣扎:“你放开我,里头还有客人呢。” 也许是说话太大声了些,在其他房门前侍立的服务生一一地看过来, 秦多多羞窘极了。 上官少雄却不放,死死地搂住秦多多,“对对,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你可敬的范师兄还在里头呢。走,我们陪客人去。” 秦多多却不想让上官少雄再进去了,她料到,上官少雄还会出花样,他还会找范毅夫的碴。 “你先回去吧,我送爸妈回去后就回家。” “那可不行,我这个当女婿的,怎么能不尽女婿的责任和义务呢?送爸妈回家,自然得我来吧?假如又让范师兄代劳,我有何脸面在这个世上混哪?” 秦多多无语了。 扭身要进包厢。 上官少雄拥着她的肩,“走,我们小夫妻再去敬老寿星和客人们一杯。” 秦多多挣脱不开,只得任上官少雄搂抱着。 进去。 一阵欢笑声就冲了出来。 范毅夫正在给大家说笑话呢。 “有一个老农进城,路过一家挂着‘汽车配件厂’牌子的厂。因为风吹雨淋时日久了吧?那个‘件’字少了个偏旁,变成了‘牛’字。老农站在牌子前看了半天,颠来倒去去念:‘汽车配牛厂,汽车配牛厂!’他嘀咕,这汽车配牛,生出来的怎么也得是拖拉机吧?” 哈哈哈。 哄堂大笑。 秦多多也忍不住笑了。 上官少雄不笑,冷冷地说了一句:“下里巴人,恶俗。” “你阳春白雪,你高雅,”秦多多哼了一声说:“这桌子上全是普通的小市民,也就是下里巴人,你太高雅了,人家听不懂。” 宋芝笑得前仰后合,见到女儿,赶紧招手,边笑边说:“快来听快来听,毅夫的笑话笑死人了。” 秦汉棋笑微微地说:“毅夫小时候是个闷葫芦,一天没有十句话。没想到,现在这么能说。” 上官少雄拥着秦多多走向范毅夫,笑道:“范师兄,真没想到,你是个全才啊,不仅将事业做得风声水起,连笑话也讲得这么好。” “过奖了,随口说说,让你见笑了。” 眼看两人又要锵锵起来了,秦多多赶紧说:“大家都吃好了吧?吃好了咱们就散席吧,时间也不早了。” 寿星的女儿既然这么说了,大家也就不好再赖着不走了。 纷纷站起:“吃好了,早就吃好了。” 让人奉承讨好了一晚上的宋芝,却不想这么早结束,她一边慢吞吞地站起,一边咕喃了一句:“菜还剩了这么多……” 秦汉棋悄悄地扯了一下老伴,笑着说:“没关系,我们打包回去。” 因上官少雄和范毅夫都喝了酒,所以他俩的车就留在酒店了。 上官少雄破天荒地在岳父母面前表现得格外亲热,亲自将两老扶上秦多多的车,最后自己坐上副驾驶座了。 范毅夫站在旁边和老师师母道再见, 宋芝满脸的酒意,很感激范毅夫的盛情和破费,一再说:“毅夫,有时间就回去看看老师和师母,反正你现在是一个人,想吃师母做的菜就过去,师母给你做好吃的。” 宋芝全然忘记,当然她对那个流着鼻涕虫的学生是恨之入骨,讨厌死了。 “好的,谢谢师母。” 宋芝还在叽喳:“你也上来吧?挤挤,省得打车。” 范毅夫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上官少雄,笑着推却:“不用了,我走着回去,这里离我家不远,刚好走走路消消食。” 秦汉棋又暗暗地扯了扯老伴的袖子,低声地说了一句:“好了,别推让了,他说走回家就走回家吧,年轻人多走走也是好的。” 就在秦多多发动车子的时候,上官少雄突然擦出头,主动和范毅夫打了个招呼:“师兄,欢迎你有时间到我家去作客,去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无论多忙,我都会飞奔回家。” 范毅夫淡淡地笑了笑,很优雅地紧了紧披着的黑色风衣:“好的,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去贵府叨扰的。” 上官少雄还想说什么,秦多多脚下一点,奥迪A8就如箭一般射进了黑夜之中。 “真没有礼貌,跟师兄也不道声再见。” 有岳父母在一侧,上官少雄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放肆。 “有你一个人戴上礼‘帽’就够了,”秦多多气不打一处来:“上官少雄,你有完没完?” “戴就戴吧,只要不是绿帽子就行。” 秦多多嗤笑道:“你戴的军帽不是绿色的吗?” 上官少雄一时语塞。 坐在后座的秦汉棋有些担心地看着女儿女婿,他早就发现女婿有些不对头。 而宋芝,却一直沉浸在喜悦里,一边摸着范毅夫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条镶钻的铂金项链,一边乐滋滋地说:“真没想到,那个小鼻涕虫会有这么大的出息。那时候又黑又瘦,如今又高大又英俊,还多金。想不到啊,真想不到。还有,这项链,三姐说,至少得上万呢。” 惧内的秦汉棋只好又得暗暗地扯了扯宋芝的袖子,在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好了,别显摆了。” 他担心女婿听了心里更不舒服。 上官少雄没有吱声,只是将冰冷的目光投向秦多多。 对母亲的势利,秦多多也很反感,她哼了一声说:“你明天就把那项链还给他!算什么呀,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少雄送不起礼物啊?” “这不一样的。他如今成了一家大公司的老公,开宝马住别墅,靠得是谁?不就是我们秦家吗?要不是你爸和我收留他,让他在我们家蹭了三年的饭,他能有今天?喝水思源,做人不能忘本。” 宋芝得意洋洋,好象她发现了宝藏,更似找到了一只绩优股。 “老妈,你这话我不爱听,”秦多多觉得,再让老娘沉陷在这样自鸣得意的幻觉中,不定以后还后做出什么不顾廉耻的事情来。“你别忘了,当年是如何对待鼻涕虫的。那时候,你什么时候对他笑过,什么时候跟他和气地说过话?鼻涕虫多装碗饭,你拿眼睛瞪他;鼻涕虫将筷子伸向好菜的盘里,你马上连盘子一块端走。老爸夹一只鸡腿放鼻涕虫的碗里,你马上夹到我的碗里。还有—” 宋芝有些不好意思,她伸手拍了一下秦多多的肩头,笑骂道:“死丫头,那还不是为了你啊?他要是多吃了,你吃什么呀?家里就那么一点好菜好饭,是我和你爸从牙缝里省下来给你吃的。现在可好,猪八戒倒打一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明明是自己小心眼,现在却怪罪到我的头上来了。” 秦汉棋嘿嘿笑了两声:“那时确实困难些……” 上官少雄安静地听着岳父一家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不发表任何意见。但脸上的表情显然好看多了,眉头也舒展开了。 刚才,秦多多话里话外站在范毅夫的对立面,这让上官少雄的心里舒畅了许多。 但对范毅夫更加仇恨了。 好个范毅夫,他一方面不住地和秦多多联系献好,一方面以报恩的由头给岳父母送别墅送礼物。今天更出格了,竟敢顶着秦家半个儿子的身份为岳母做寿!尽管,范毅夫没有这么说,可他很接受大家对他的戏谑。 他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到了秦家的楼下,宋芝意犹未尽地让女儿女婿上家去坐坐,秦汉棋冲宋芝使了个眼色,笑着对上官少雄说:“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家吧。” 秦多多巴不得有这么一说。她想快点回家,她要找上官少雄算账。 女儿的车子刚跑出一米远,秦汉棋便叹着气对宋芝说:“你呀,至老了还是个粗线条。就知道臭显摆,你没看见,女婿的脸色一直不好看来着?” “他不好看,我还得哄着他好看呀?”宋芝扭答扭答地往前走,不住地抚摸着项下的钻石链子:“他上官少雄不是号称富二代吗?和我们女儿结婚了这么久了,也不见得他送一样什么礼物给我。还是毅夫有心,一出手就这么大方。” “你的,心就象针孔这么大,”秦汉棋背着手,随在身后:“少雄可是你选定的,也是你执意让多多嫁给他的。” “那又怎么样?人有看走眼的时候,马也有失蹄的时候。” “看你好象后悔把多多嫁给少雄似的。” “后悔了,后悔死了。要是范毅夫早一点出现,我一定不会把多多嫁给上官那个臭小子,成天摆着一张臭脸孔,我欠他的呀?” “这话别说了,也不要抱着这样的心思。如今我们女儿已经是上官家的人,是有夫之妇。别的就不说了,就希望他们小俩口能够恩恩爱爱地过一辈子,尽快给我们生个小外孙。” “我看毅夫好象很喜欢多多的样子,一看多多就满脸放光。我是个过来人,年轻人的那点心思我懂。” 秦汉棋咳嗽了一声,将老花镜往上推了推,有些不悦地说:“我说别说了,你就别再说了。你没看到今天的场景啊?女婿带着气,句句冲着毅夫去。” “那是上官少雄太小心眼了,还算是大家子弟呢,却跟小家穷小子没什么两样。” “话也不能这么说,”秦汉棋虽然不是很喜欢上官少雄,总觉得女婿这个人不开朗,喜欢在心里作文章。但既是成了一家人,那就不能再挑刺了了。“少雄会吃毅夫的醋,那也是因为他介意多多,喜欢多多。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惦记?” “嗯,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老头子,我真的越来越喜欢范毅夫了,越看越顺眼。” “你到底是喜欢毅夫那个人,还是他送的别墅和礼物?” “当然是他这个人啦,我是那样眼皮子浅的人?” 林汉棋从后面走到前面,一面手小手电照着黑乎乎的楼道,一边说:“小心,看着脚下。” 宋芝借题发挥:“你看看,这哪是人住的地方?一不小心,不是葳腿就是折手。昨天302的老陈就在楼道上摔了一跤,小腿粉碎性骨折!秦老夫子,我们还是赶紧把别墅给装修了吧,赶紧搬离这个鬼地方。” “我总觉得不好接受毅夫的别墅,这个礼物太大太沉重了。” “你不收我收!”宋芝生气地说:“你喜欢住这里那就继续住这里,我可不想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要不,我们买套面积小一点的新房子?买套小房子,钱还是够的吧?” “那点钱我是拿来养老的!” “离老我们还有好些年吧?再说了,我们俩都有退休工资,节省一点,养老也是够的。” 宋芝哼了一声说:“你要是不接受范毅夫的,那好,我明天就去找上官少雄,让他给我们买套大房子。这也是应该的,我们养大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给了他,他这点回报还不应该吗?” “打住打住,你千万别添乱,”秦汉棋是了解老伴的,宋芝除了长有一双势利眼外,还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这点,跟秦多多很相像。“女儿也不易,我们就不要跟他们添麻烦了。” “她有什么不易的?掉进福窝里了,吃香的喝辣的,开着名车,住着别墅。” “你呀,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总觉得多多过的好象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你是老花眼,看不清,我不怪你。” 说着,宋芝扭身进了屋。 第八十二章 夜深难寐见诡异 更新时间:2013-11-26 18:06:20 本章字数:13106 回到家,秦多多也不像往常那样等上官少雄,径直上楼。 等上官少雄停好车上楼的时候,秦多多已泡在浴缸里了。 上官少雄走到露天凉台。 城郊的夜,永远是那么的宁静,几座各自为阵营的别墅,静默地矗立着,偶尔有一两个窗户飞出浑黄的灯光。远远望去,那灯光就象一只只带着心思的眼睛,窥探着黑夜的秘密。 上官少雄觉得像自己的眼睛。 他好想探出秦多多的心思。 抽着香烟,任烟雾与夜的黑色交融在一起。带着清草气息的空气中,混合进一缕缕香草味。 天空上,孤星点点。黑暗中,火星点点。 微弱的星光,映红了上官少雄阴郁的面孔,带着凉意的夜风,同时蛰疼了裸露的肌肤。 当他将第十个烟头摁在花盆里的时候,身后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上官少雄转身进屋,摸着黑,将半开的窗户关严实。 有些恼火地按亮他自己那一侧的台灯。 秦多多已睡下了,背对着上官少雄,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只露出小半个脑袋。 “被窝里空气不好。”上官少雄将被子扯开。 秦多多翻身坐起,跳下床,将窗户重新打开:“屋里空气不好。” 秦多多有打开窗户睡觉的习惯,但此刻,上官少雄很容易看出,她在生气,她在针对自己。 上官少雄脱掉外衣,穿着绒衣绒裤就跳上床,“你干嘛,你还有理了?” 秦多多闭着眼睛,不作声,身子往床沿移了移。 “是不是我突然前去让你们不舒服了?” “上官少雄,你太无聊了吧?” “怎么会无聊呢?今晚看了一场精彩的大戏,我兴奋得很哪。” “有病!” “我没病,你们这对师兄妹才有病吧?”上官少雄冷冷地说,伸手就去撩秦多多的被子:“你给我起来,给我说说,你和范毅夫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多多蜷缩着身子,不说话。 “不好意思说是吧?那我替你说,”上官少雄又点起一颗烟,捻在指尖上,任烟雾在眼前萦绕,“青梅竹马的情侣吧?我有些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没走到一起去?看你那个老娘,就差没给范毅夫擦屁股了,你那个老爹也是,那张老脸一直像朵花似地开着。多多,你那对势利的父母既然那样巴结着范毅夫,而你又这样喜欢他,走到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你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又是范毅夫,又是范毅夫! 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秦多多承认,老妈侍人接物确实有些势利,可让上官少雄如此贬低与轻视,她当然不允许。父母再不好也是自己的父母,自己可以说,但别人不可以嫌弃与鄙视。 “上官少雄,我有什么错,你可以说,但绝不允许你说我的父母!”秦多多坐起,狠狠地挽了挽头发,咬着牙说:“假如你硬要把我和范毅夫捏到一块说去,随你,你爱说不说。” “脑羞成怒了吧?我不就是说中事实的真相吗?”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秦多多不想说了,她跳下床,从衣橱里抽出一床被子。 上官少雄一把抓住秦多多的手臂:“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秦多多仰起头,直直地看着上官少雄那张充满玩味与怒气的脸,冷笑道:“这不是逃避,是不想跟你这个胡搅蛮缠的人说话。我累了,我要睡觉了。” “我胡搅蛮缠?”上官少雄委屈极了,也气愤极了!提高声调:“撇开别墅和送你妈的生日礼物,我想请你解释一下,范毅夫跟酒店里的员工说,他是为岳母做寿,让大家多尽点心。你听听,范毅夫竟然跟别人说,你妈是他的岳母!” 秦多多一愣:“不可能!范毅夫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那要不要找店里的员工来当面对质啊?” 见上官少雄一脸的正色,再说,上官少雄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 天底下,没有一个人会为自己所说的谎言而生气。 “他……他也许是为了提醒酒店不要怠慢吧?” “他一个堂堂的大公司老总,是酒店的财神爷,他们拼命巴结还怕巴结不上呢,用得着说你妈是他的岳母?” 这话也有道理。 但秦多多还是有些不信,范毅夫会那样说吗?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他一下。假如他真敢那么说,我饶不了他!” 上官少雄一把夺过手机,似笑非笑地说:“别找借口和他打电话!” 秦多多差点气死! 她的火也上来了。 “上官少雄,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怎么啦,这样说话不好?不好就别做。” 我的老天! “我做什么了我?上官少雄,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反过来跟我闹!” “跟我算账?你凭什么跟我算账?”上官少雄哼声连连。他真的想不明白,明明是秦多多有错,她反过来还要跟自己算账。这还有天理吗?“我倒要听听理由是什么?” 穿着睡裙的秦多多站在床底上,赤着双脚,春夜的天气还是很冷的。但因为很生气,所以,她没感觉到寒意。“上官少雄,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爸妈,没错,他们既没有地位也没有财势,是一介普通老百姓。但是,再下里巴人,他也有人格,也有尊严!你既然娶我了秦多多,我父母就是你的岳父岳母!我没指望你有多么的孝顺他们,但你不可以看轻他们!看不起他们,也就是看不起我秦多多!既然看不起我秦多多,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 一言中矢。 但上官少雄不承认:“谁说看不起你爸妈了?我是不喜欢看到他们那样对待范毅夫!” “他们怎么对待一个人,那是他们的自由,别人无权过问!” “对别人怎样我不管,但他们那样对待范毅夫就是不行!” “我没觉得他们对范毅夫有多么的好。就是特别一些,那也是因为范毅夫曾在我家待了三年,彼此间有一份感情。” “是吗?感情!”上官少雄嗤笑道:“你不是说过吗?当年,你妈对他如仇人一般,狠不得撵他出去。这会儿又讲有感情了?” 绕来绕去又绕去范毅夫的身上。 秦多多有些无语了。 老妈确实有些势利,秦多多也很反感。日常生活中,她也常会提醒老妈,甚至,劈头盖脑地教训一通。 “没话说了吧?” 秦多多不肯服输:“我是懒得理你。” 上官少雄看了一眼秦多多,见穿着单薄的她浑身打颤,又心疼又是不悦,抓起被子就将秦多多裹上,然后甩在床上:“心里有愧就开始行苦肉计?受冻感冒不用花钱啊?” 秦多多拼命挣脱,上官少雄连被子紧紧抱着。 “我行苦肉计?”秦多多苦笑不得:“对不起,我不会像某些人会演戏。” 想起上官晓月,秦多多的嘴角更是撮得高高的:“要不,你请你亲爱的妹妹来教教我?” 上官少雄的声音,一下子低弱了下去,手头上的劲儿也少了许多。“我在说你的问题呢,你扯到别人的身上干什么?” “上官晓月是别人吗?那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妹妹吗?她—” 上官少雄急了,将秦多多压在了身底下,伸手就把那张小嘴给捂上。 秦多多气坏了,张口便咬。 哎哟一声,口内,顿时弥漫起一股血腥味。 上官少雄一个痉挛,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他的身体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却松开了嘴,移开了唇。 伸出舌尖,伸出摸了一下。灯光下,手指肚上殷红斑驳。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舌头,又疼又麻的感觉。 秦多多也太过分了! “你!”上官少雄咬了咬唇,眉头倒竖:“你还真敢咬啊!” 秦多多翻身坐起,抓过被子围着半隐半现的身子,她冷着脸迎向愤怒的上官少雄:“为什么不敢?你这是对我耍流氓!对待流氓行为,我的任何行动都是正当防卫!没把你的舌头咬下来算是我的仁慈了。” 上官少雄一愣,脸上浮起了一缕讽刺:“耍流氓?这说法太有新意了。我和你是领了证的夫妻,夫妻之间的这些小动作是正常的亲热,天下哪对夫妻没有这些小动作?” “上官少雄,我觉得你应该普及一下法律知识。” 上官少雄不置可否。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婚内强奸,是犯法的!” 上官少雄不由地嘿嘿一笑,但很快将笑容凝固在唇边。他斜睨了秦多多一眼,慢腾腾地说:“我纠正你一下,刚才,我根本就没想和你做那个事。你,太自作多情了吧?” 秦多多的脸,一下子染上了红晕,她气急地说:“婚内调戏也是犯罪!只要是违背我的意愿,你对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犯法的!” “是吗?还有这样的法律?你拿来我看看。” 此刻的秦多多真有些恨那些法学专家,为什么不把婚内强奸的法律解释往深处往远处延伸一些?至少得让自己找到支撑的法律依据嘛。 “自己上图书馆看去!” 秦多多狠狠地说。 当她看到上官少雄的唇角缓缓地流下一丝血液时,内心顿时有了淡淡的悔意。自己下嘴也太重了些。 将一包餐巾纸朝上官少雄扔了过去。 上官少雄没接。他走进浴室,用冰凉的自来水清洗了一下那条受伤的舌头。当他看到浴盆里的水渐渐地变成了红色时,又火大了。 这女人也太狠了吧? “秦多多,假如由此而影响了我的说话功能,你负全责!” 秦多多钻进了被筒里,轻哼了一声:“就算哑巴了也不影响你的正常生活,我负什么责?实在要我负责任,没问题,一日三餐还是供得起的。我向你保证,至少比露丝的待遇要好。” 露丝是猫,自己是个伟岸的大男人,秦多多竟然将两者搁在一起。 上官少雄越想越愤怒。 他狠狠地瞪着微眯着眼睛的秦多多。 表面上,秦多多很平静,安静得,如夜空中的那轮圆月。 实际上,她很不平静,那两排如蝶翅的睫毛,不住地抖颤着,舞动着。眼睑下的阴影,不住地变幻着图案,长长短短。 闭上眼睛不说话的秦多多,委实比睁着大眼睛张牙舞爪的秦多多可爱!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萝莉脸,白腻而富有光泽,紧致的腮上,盛开两朵娇艳的桃花。玉鼻高耸,樱唇微启,一绺秀发散乱在枕上,散发出幽幽的蓝光……真的是一个让男人们见了无不倾心的尤物! 别说是范毅夫了,就是自己这个心冷血冷的人,不也是被秦多多一步一步地牵入情爱的泥潭,成了她的俘虏?为了她,自己竟然费心费力地欺骗起上官晓月来! 这要换上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见秦多多很恬静地躺着,甚至,还响起一阵阵轻微均匀的呼吸声,上官少雄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搁进了冰窖里! 曾几时,秦多多一看到自己便叫着嚷着交军粮。自己曾那样厌她躲她羞辱她,她没有半点的退却,勇往直前。 今天,自己这样诱她惑她,她却没有半点反应。不对,她有反应,有很强的反应,她将自己的舌头都咬出血来了。只是,这个反应不是上官少雄所期待的。 是个相反的反应。 反常,太反常了。 假如说,以前的秦多多表现出那样的热情与执着,是因为爱自己的话。那么,现在这么冷淡地对待自己,那是因为她不爱自己了,她的心里有了别的男人了。 越想越气,越想,那火就越大。 “秦多多,你不许睡,我有话要说!” 上官少雄用力去扯被子,他要剥掉秦多多身上的那层保护壳,他要把秦多多暴露在自己的睽睽目光下! 秦多多双手紧紧地拉着被子的两角,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好,你装睡是吗?那我倒要好好的欣赏欣赏你美丽的睡姿!”说着,上官少雄拖过椅子,在床前坐下。 秦多多依旧不作声。 秦多多表现的越冷漠越淡然,上官少雄越生气。 屋内,光线融融,一片静谧,小金钟走动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烦燥与刺耳。 啪地一下,上官少雄将小金钟扔进了抽屉里。 嘭地一声,将抽屉重重地推了回去。 如此惊天动地的声音,依然没惊醒秦多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在床上躺着,一个在椅上坐着,这样的对峙,自然是坐着的那位先败下阵来。 上官少雄强力地将连天的哈欠硬逼回到嗓子眼里,他不能在秦多多面前表现出睡意阑珊的样子。 也许,秦多多真的睡熟了,她轻轻地发出一声梦呓,转了个身,背对着上官少雄。 “秦多多,秦多多!”上官少雄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就去推秦多多的肩膀,命令道:“你马上给我醒来!” 其实,秦多多根本没睡着,她坚持着不让自己去见周公,就是想看看,上官少雄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秦多多微阖着双眼,喃喃地说:“老公,我的睡姿你还……还没有欣赏够呀?那……那我接着睡,你接着欣……欣赏哈。老公,晚安……。” 说着,又睡着了。 上官少雄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半夜不睡,欣赏秦多多的睡姿?自己真是有病了。 这也怪不得秦多多,不是自己说,要欣赏秦多多的睡姿的吗? 上官少雄气乎乎地站起来,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饿了,去找点东西吃。” 尤嫌不足,又哼哼地说了一句:“吃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高档酒席呢。” 说着,偷看了秦多多一眼。 秦多多纹丝不动。 他只得怏怏不乐地出去。 听到重重的关门声,秦多多一下子转过身子笑了。 她断定,上官少雄绝对不是去找吃的,而是,去找睡的。 没过一会儿,秦多多翻身起床,抱起一床被子走了出去。 过道上,只亮着两盏昏暗的节能灯。 露丝睡在楼梯转角的那个精致的猫窝里,听到动静,它潜了过来,趴着前爪,肚皮贴在地面,翘起尾巴,朝秦多多喵呜地叫了一声。 秦多多有些奇怪,这露丝有个习惯,那就是,上官晓月在家的时候,它会睡在楼上的窝里,而上官晓月值夜班的时候,它会将范姨床前的那块小地毯当作休憩的所在。 听范姨说过,露丝是上官晓月很小的时候从外面拣来的。只是,露丝是范姨一手养大养活的。畜生也通人性,也懂得寂寞。 上官晓月不是搬到单位宿舍住去了吗? 露丝怎么还睡在楼上的窝里呢? 也许是露丝以为上官晓月回家了吧? 秦多多对露丝轻轻地说了一句:“你要是怕孤单,就到楼下去找范姨吧,上官晓月不在家呢。” 露丝似乎没听懂,又喵呜了一声,掉头又回到了窝里。 推开紧邻的客房,一阵浓郁的香草味便冲了出来。 秦多多咳嗽了几声,用手在前面扇了几下。 越发肯定,上官少雄就在客房。 客房里漆黑一团,秦多多依照着记忆中小床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嗵地一下,将被子扔过去。 显然是砸着人了。 黑暗中,有个人阴声阴气地说了一句:“不需要你献殷勤,给我拿走。” 上官少雄。 秦多多转身就走,边走边撂下一句:“我主要是为我自己考虑。” 上官少雄一愣。 “你要是生病了,不得我照顾你啊?” 原来是这个意思。 上官少雄将大半截的烟头狠狠地掐灭在手中的烟灰缸里。 秦多多带笑走回到自己的卧室。 重新躺下,躺在宽大的床上,身边又没有聒噪,按理,贪睡的秦多多应该很快进入梦乡。 事实是,秦多多数了上千只羊后也没睡着,依旧目光炯炯地看着天花板上那如水波般晃来晃去的光纹。 眼看快天亮了,她烦燥死了,把睡不着的责任推到了月亮的身上。 爬起来冲过去将窗门关上。 第一次不喜欢开窗睡觉。 关窗门的时候,眼神下意识地往旁边的客房一瞟。 奇怪了,客房里竟然传来出淡淡的灯光。 上官少雄也睡不着啊? 哼,这种心思丑恶的人就该睡不着。 秦多多正想转身,却突然看到玻璃窗上若隐若现地映着一张面孔。定睛看时,又不见了。 上官少雄跟自己一样,站在窗前往外张望? 似乎不像。 贴在窗上的那张面孔,型号似乎更小些。 秦多多打开通往露天凉台的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她想走到客房的窗下去看看,可一堵墙拦住了去路。 这堵墙以前是没有的,是因为上官晓月曾从客房通过凉台走到哥嫂的卧室而激怒了公公,公公一声令下,在客房与露天凉台之间垒起了一道与整体很不协调的砖墙。 公公的用意是将一切会影响小俩口感情与安宁的不利因素都挡在砖墙外面。 曾经很感动,曾经很感谢。可是,此刻,秦多多觉得公公有些多此一举。 墙,不仅挡住了上官晓月轻蹑的脚步,同时挡住了秦多多好奇的心。 秦多多在墙旁站了一会儿,怏怏地往回走。 满脑子都是对墙那头的好奇与想象。 没注意脚下,一脚踢翻了一只小花盆。咣当一声,震天动地。 秦多多被吓了一大跳,一只蟑螂从黑暗里跳出,挪动着长长的胡须向屋里闪去。 掖着心跳,秦多多回头一看,客房的灯光熄灭了,只有暗沉的星辉投射在冰凉的窗台上。 难道,上官少雄偷偷地回到卧室来了? 心头有一阵喜悦滚过。 卧室静悄悄,只有那抹灯光依然撑着倦怠的眼神不离不弃地望着秦多多。 让重新回到床上,被窝里也是一片凉意。 按灭了台灯,秦多多让自己与黑夜一同沉沦。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大脑有些苍白有些迷糊的时候,秦多多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是露丝在夜游吧?这露丝,跟自己一样,也失眠了吗?也是因为跟男人生气而无法入睡? 嘿嘿,露丝才不会因为某只公猫的绝情而生气,它的情和爱,永远不会固定在一只公猫上。秦多多曾好几次见到,与露丝相亲相爱的并不是同一只公猫。 砰。 什么动静? 不象是露丝的脚步声,而是关门声。 是上官少雄离去了? 秦多多看了看时间,三点还差一刻。上官少雄不会半夜三更离家回部队,往常,总是在六点离开,八点就可以到驻地。 秦多多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不会是进小偷了吧? 曾听陈姨说过,去年家里进过贼,那贼很奇怪,不偷钱不偷金银首饰,专偷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书,比如,公文包。 秦多多胆子不大,但好奇心重。 秦多多悄悄爬起来,她要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进贼了。 她赤着脚,一步一步地走到门口,又百倍小心地拉开房门。 房门半掩,秦多多探出头。 楼道上,很安静。那两只节能灯仍然很兢职地坚守着岗位,昏黄一片。露丝果然没睡着,瞪着弹珠一般的眼睛望着秦多多。 秦多多第一眼就望向隔壁的客房。 客房的门关着,没有动静。 第二眼,投向正对面的那道门,公公的卧室。同样是没有动静。 当她第三眼望向斜对过的那道门时,秦多多愣住了,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涌到了头顶上! 只见,门上挂着的那只布偶,这会儿不住地晃荡着。 不用说,刚才的关门声是那里传来的。 上官晓月不是搬到单位住去了吗? 会是谁关的门? 无疑,是小偷! 秦多多想起,电视的法律节目里,不时地教育观众在遇到类似的情况时,不能着急发慌,最好不要和歹人面对面,以免被歹徒所伤。 她将门关好,悄悄地潜回到床上,在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拨出去一组号码。 手是乱抖的,心是狂跳的。 幸好,上官少雄很快就接电话了。 “老公,不好了,不好了……” 上官少雄半倚在床上,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手机响起的时候,他一个寒颤,下意识的,以为是刚离去的那个人打来的。 神情,更有些落寞而孤淡了。 他第一次,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第一次,他厌恶这样的日子;第一次,他希望结束这样的日子。 他知道,自己在变化,在受一个人的牵引而变化。在秦多多没到来之前,在秦多多没在自己的心里扎下根之前,他多么期待那种日子,他多么期望快点和那个人生活在一起。 可是,现在不想了,不愿意了。 他只想和秦多多在一起,吵也在一起,闹也在一起。笑在一起,生气也在一起。 朝夕在一起,生死在一起。 心里有了这么对的在一起,上官少雄对那个人不由地产生了倦怠,产生了冷淡。由此,便有了今夜的突然袭击,便有了今夜那痛苦的哭泣。 手机里,传来了秦多多清晰的声音。 上官少雄为之一振,心里的阴霾顿时散去,全身紧绷的神经顿时舒展开了。 “怎么啦?是不是我不在身边你害怕了?”戏谑,发自内心。开心,来自内心深处。 “不是啦,老公,家里进小偷啦,真的真的,我听到楼道上响起了脚步声,我看到晓月房门上的那只布玩偶在晃来晃去,”秦多多早已把先于前的不愉快弃至脑后,慌不择言地说:“肯定是小偷进了晓月的房里了,老公,我们报警吧,我们快去抓小偷吧?” 听了半天,上官少雄明白了。 同时也有些窝火了。 晓月这是故意将门发出那样大的动静的,是成心的。 他真的没料到,上官晓月竟然会半夜潜回家,而且,竟然跑到客房去。 上官少雄很意外,话语中难免带些火气。 结果是,上官晓月抽抽答答地哭了半天。回房的时候,她将房门关得震天响。 让上官少雄揪心的是,关门声果然惊动了秦多多。 更让上官少雄,秦多多以为上官晓月的房里进贼了。 “不可能的,家里这么多人,怎么会进小偷呢?好了,你别胡思乱想,好好睡觉。” “你不相信?那我自己去看看。” 秦多多如此说,上官少雄更慌忙了。 小偷是肯定没有,但秦多多会发现,上官晓月在她自己的房里。 秦多多已对晓月产生了不满和怀疑,上官晓月明明说搬到单位住去了,突然潜回家,此举会加深秦多多对她的怀疑。 上官少雄赶紧起床,他叮嘱了一句:“你千万别出去,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秦多多反而不紧张了,因为,自己的身后有个强大的男人。 上官少雄关切备致的语气与举动,让秦多多感到很温暖很安全。 就算真的进了小偷又有什么关系? 一阵疾速的脚步声过后,上官少雄推门进来。 “老婆……” 上去就把秦多多搂进怀里。 秦多多心花怒放,上官少雄这是第一次唤自己“老婆”啊。老婆这个称唤很平常很普通,很多男女在相识几天后便互称老公老婆了。可对上官少雄来说,这段路程却走了一个多月。 “老公,”秦多多瘫在温热的怀抱里,抚着上官少雄冰凉的脸,动情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睡到客房去的,那里一定很冷吧?” “不冷,”上官少雄轻轻地将秦多多放进被窝里,双手仍然紧紧地搂抱着娇小的身子:“好好睡吧,不早了。” 秦多多刚闭上眼睛突然睁开,“老公,不可以睡,我们得去抓小偷!” “小傻瓜,哪来的小偷?” “真的真的,”秦多多挣脱开上官少雄的手,翻身坐起:“那小偷一定在晓月的房里。” 上官少雄将秦多多按下:“好好好,你说有就有,你好好躺着,我去看看。” “老公,我跟你一块去。” “不好,万一真的有小偷伤到你怎么办?躺好,我去看看就回来。” 秦多多从抽屉拿出那只女子防身电棍:“老公,把这个带上。” 上官少雄扑嗤一下笑了,“我一个军人,哪用得上你们女孩的防身武器?” 嘻嘻。 上官少雄径直走到斜对过的门前,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弄出了一点动静,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秦多多赶紧坐起来:“怎么样,老公?” 上官少雄一边脱外衣一边笑着说:“哪来的小偷?我进去看了,什么也没有。” “那……那个布玩偶为什么一直在晃动?” “很可能是气流的作用吧?”上官少雄知道,这个症结没解开,秦多多会一直念到天亮。“你这边门一开,再加上我们这里的窗门是打开的,空气从窗门里灌进来,从门里吹出去,布玩偶也就开始动手动脚了。” 唔,这很有道理。 秦多多放心了。 反手抱住上官少雄火热的身子,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还是老公厉害,赛过福尔摩斯了。” “现在可以放心地睡觉了吧?” “嗯。”秦多多美美地闭上眼睛,过一会儿又睁开:“老公,你不会又到客房睡去吧?” 上官少雄轻轻地拍着秦多多的背,安慰道:“不会,我再也不去客房睡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睡在你的身边。乖,闭上眼睛好好睡,老公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秦多多美的,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相处这么久,上官少雄何曾跟自己说过如此甜蜜的话语? 这一个夜晚,秦多多做了一夜粉色的玫瑰梦。 这一个夜晚,上官少雄眼睁睁到天亮。 他静静地敲着,右手臂枕在秦多多的脑袋之下已经渐渐地麻木。但他不愿抽出手臂,他喜欢这种感觉,更不愿惊醒秦多多。 脑子里,一片纷乱,全是在客房里发生的情景。 上官少雄像个高超的剪辑师,将乱糟糟的场景剪贴成流动的画面: 孤零零地躺在客房的单人床上,被子的单薄更是增添了身上的寒意,他翻来转去睡不着。范毅夫的身影,就象镌刻在脑海似的,无论怎样驱赶都赶不走。 这个该死的男人,他竟然敢觊觎我上官少雄的女人!依他的脾气,他真想找范毅夫决斗,斗个你死我活! 可是,不行!自己是个军人,军人就有很多的约束与义务。 怎么办? 好办,只要让秦多多尽快怀上自己的孩子,范毅夫便会断了念头。有可能喜欢一个有夫之妇,但不会喜欢孩子他妈吧? 上官少雄矛盾极了。 为了堵住上官晓月的口,拖迟秦多多离开自己的脚步和时间,上官少雄暗地给秦多多服用避孕药,极力不让秦多多怀孕。可是,为了阻断范毅夫的邪念,又得赶紧让秦多多怀孕。 这真是难煞上官少雄了。 卡答。 打断了上官少雄的苦思,抬头一看,只见,门,缓缓地开了,闪进一个人来。 一开始,上官少雄还以为是秦多多呢。 好开心滴说,高傲的秦多多放下身段过来示好了。 “哥……” 啊? 上官少雄猛地按亮了台灯。 可不是上官晓月吗? 上官晓月穿着一身牛仔,带着一脸清媚的笑意朝自己走来。 翻身坐起,纳罕极了:“你……。你怎么回来了?” 上官晓月款款地在床沿坐下,伸手替上官少雄掖了掖被子:“想你了,所以下了夜班就回来了。” 上官少雄压低了声音:“别胡闹,回你自己房间去。” “我不,”上官晓月站了起来,脱掉外面的衣服,掀开被子就要钻进去:“我要睡在这。” 上官少雄吓坏了,不住地瞟向门外。这客房紧邻着卧室,万一被秦多多听到看到,那还了得? “不行!马上回房去!” “哥,你就这么狠心,就一点都不想我吗?”上官晓月倒进上官少雄的怀里,抚摸着那僵硬的身子,继续施展着诱惑的手段:“哥,我们有多久没在一起了?” 上官少雄将怀中的人用力一推,沉下脸来:“你再不离开,我要生气了!” 望着上官少雄冰冷的面孔,上官晓月嘤嘤地哭了,边哭边说:“哥,你变了……你变心了,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哥了……” 上官少雄扯过被子将上官晓月连头带脚地蒙住,不让哭声传出去。 “好了,别哭了,是你多想了,我还是我,什么也没变。”为了安抚上官晓月,更为了让上官晓月走出客房,上官少雄只能耐下心来与之周旋。只是,他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心痛了,此刻的他,只是应付,甚至,带有一些不耐烦。“晓月,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搬到单位住去,我呢,尽快让多多怀上孩子。你这样出尔反尔,事情只能朝坏的方向发展。假如你还想跟我在一起,那就得照计划行事。” 上官晓月停止了哭泣,无助地望着上官少雄:“哥,我好担心从此后就会失去哥……。” “怎么会呢?是你多想了。” 上官少雄说的很无力,连他自己都感到这话说得很空洞。 上官晓月知道,她和上官少雄之间的关系就像是牛皮筋,扯得太松,上官少雄离自己会越来越远;扯得太紧,很可能会扯断,会永远失去上官少雄。 这真是一门高深的技术啊。 她不能逼他太紧。 只能楚楚可怜地站起来:“好,我听哥的,希望哥不要辜负我的一片苦心才好。” “不会的不会的……” 上官少雄迫不及待地希望她走。 上官晓月看出来了。 她装作很温柔地离开。 在关上房门的时候,终于露出了她愤懑的心情。 ……。 越想,心头越乱。 上官少雄的脑袋里,塞满了乱麻。 第八十三章 范学长,这个面子你敢不卖? 更新时间:2013-11-27 19:06:56 本章字数:13331 心情很好,醒来也很早,把上官少雄送上车,秦多多随意地吃了几口早餐便驾车来到公司。 还没到上班时间,办公室空荡荡的,路过陈妍的座位时,她停了下来。 “哎,这么早你在干嘛呢?” 电脑桌上搁着一只大大的纸箱,陈妍半弯着腰,在整理抽屉里的东西。 陈妍抬起头,将手里的几样女孩的小物件丢进纸箱里,额头上,沁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清场,走人。” 秦多多扭身望了一眼方总的办公室,压低声音问:“给你下最后的通谍了?” 陈妍不屑地撇了撇嘴:“姑奶奶还等那个人渣赶哪?我先炒了他!” “姐们如此有骨气,我当刮目相看哦。”秦多多冲陈妍晃了晃大拇指:“走,我送你回家。” 陈妍抱起纸箱,满怀感激:“还不是因为有你和小艾在身后做我坚强的后盾?我这辈子最大的财富就是有了你们俩—” “又来了又来了,”秦多多抬起纸箱的一头:“我最讨厌你像老太太那样了,叽叽歪歪的。” 同事们还没到,所以,陈妍少了一道与同事们告别的程序。 上了车,刚还满脸春风的陈妍突然沉郁下来,她转身望了一眼身后,那座办公楼。 秦多多看了一眼她,很理解陈妍此刻的心情,毕竟在这里工作了两年,有几分感情。 “多多,这纸箱先放在你车子的后备箱里吧?” 秦多多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你要是乍然把这些东西拿回家去,你的爷爷奶奶一定会怀疑的。万一知道你丢了工作,老人家会揪心担忧的。” “可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啊。” 秦多多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车子,在经红绿灯的地方转了个弯,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咦,你这是去哪啊?” 显然不是回家的路。 “我带你去找个人,你的工作问题必须交给他。” “谁呀?” “你到地方就知道了。” 陈妍暗想,秦多多的公公是广济药业公司的常务董事,广济药业是上市公司,据说底下的员工就有好几千人。这么大的公司,岗位一定会有。 秦多多一定是把自己带去见她的公公吧? 心里,顿时腾起万分的感激。 “谢谢你,多多。” “又说谢,我最烦你这个了,”秦多多扭头看着陈妍,诡密地一笑,“说不定我还得感谢你呢。” “感谢我?我不懂。” “嘻嘻,到时就懂了。” 转过湖滨大道,车子往本市最繁华最热闹的商业大街驰去。很快,在一栋高耸入云的大楼前停下。 门岗好森严,横在门前的栏杆迟迟不举起。 秦多多连按了几下喇叭。 一位穿戴整齐的保安快走地走过来,向秦多多敬了一个礼:“小姐,您找谁?” “找你们的老总。” “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秦多多回答得很干脆。 保安退后了几步,黑红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对不起,没有经过预约,我不能放您进去。” “那你跟你们的老总打个电话,就说我秦多多来了。” 保安还是摇头,苦笑:“我一个小小的保安,哪能直接跟老总打电话啊?” 切! 秦多多爆了一声粗,不耐烦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这个鼻涕虫,架子还端得真大,他以为他是谁啊?国家主席?” 陈妍这才明白,并不是来找秦多多的公公,而是那位阳光帅气的范毅夫。 她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小脸上,顿时殷红一片。 “别为难保安了,要不,你给那位范总打个电话?” 陈妍的话提醒了秦多多。 从包里抓出手机。 “喂,赶紧下来迎接大美女!”电话一接通,秦多多便没头没脑地叫道。 范毅夫正在跟市场总监了解上半年的市场营销状况,接到秦多多的电话,他欣喜异常,站起来就走。 总监的话才说了一半呢,有些尴尬地坐在原位上。 “对不起,我有急事,等下午有时间我再找你。”话刚说完,范毅夫便没影了。 在大家的心目中,范总虽然年轻,但很沉稳,说活稳重,办事牢靠,还从没看到今天这样率性的举动呢。 一步三跳冲到大门口,范毅夫老远就挥退了保安,冲到车前,满脸堆笑地说:“范某接驾来临,请秦大美女恕罪。” “还得请另一个美女同时怒罪。”秦多多跳下车,将钥匙交给保安。 范毅夫这才看到,车上还有一个人,这人,他熟悉。 陈妍。 好心情,乍然间打了折扣。 他不想见到陈妍。 尽管,这个女孩模样秀气,举止文雅,可一想到秦多多是推她出来做挡箭牌,范毅夫便有些不悦。 “陈小姐,你好。”碍着秦多多的面子,范毅夫从车前绕过去,很绅士地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陈妍的粉面上立时滚烫发热。 “你……你好。” 下车的时候,因为心内慌乱,陈妍差点摔倒。 她扶着车门直喘气。 范毅夫却早已走到秦多多的身边嘘寒问暖去了。 “范大老总,这整栋楼都是恒业公司的?”秦多多抬起头,打量着直耸入云的高楼:“多少层?” 范毅夫很随意地答了一句:“是啊,不高,也就二十一层吧。” 二十一层,又处在最繁华之处,这大楼的价值就得要用天文数字去表述了。 秦多多又上上下下,毫无顾忌地打量了一下范毅夫,“你是挖到金矿了,还是得到哪个高人资助了?短短的十几年,你怎么能积累到了如此丰厚的财富?” 范毅夫显然不愿多谈这个问题,他闪过一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两位美女到我的办公室去坐坐。” 他当然知道,秦多多无事不登三宝殿。更知道,秦多多带着陈妍一块过来,这事,显然跟陈妍有关。 范毅夫猜想,秦多多到此,一定是当媒人来了。 真是晕死,秦多多还是百折不挠啊,自己拒绝了N次,她竟然把当事人领到自己的面前来了。 范毅夫领着秦多多和陈妍走进了电梯。 从一层,一路没停,直接升到了十八层。 “这一路上来,怎么没人进来呀?”陈妍为了打破僵局,怯怯地笑了笑,说。 秦多多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这一定是范老总的专用电梯。” 范毅夫赞叹地看了秦多多一眼,点了点头。 秦多多的心里有些喟叹了,曾几时,范毅夫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如今,竟然电梯都是他一个人专用的。 这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来到总裁办公室,范毅夫挥退了身材高挑面容秀雅的女秘书,亲自泡咖啡招呼这两位女客。 坐在布置得很雅致的会客室里,秦多多端起了桌上的广口玻璃瓶看了看,取笑道:“堂堂的大总裁,竟然喜欢这么土气的幸运星,你折的?” 瓶子里,装了大半瓶的幸运星,五颜六色,很好看,但与周边高档典雅的氛围有些不相宜。 范毅夫在一侧坐下,很悠然地仰躺在沙发上,笑道:“你看看,看看是谁折的?” “这我哪看得出来?我又不是神仙。” 范毅夫嗬嗬笑,“你再仔细看看。” 秦多多索性伸手从瓶子里抓出一把。 躺在手掌心里的五色幸运星,看样子有些年头了,纸色有些发暗。再仔细一看,这些幸运星的样子都有些怪。 马上看出异样来了。 别人折的幸运星都是五角的,而这个却是四角的。 这一下触动了秦多多内心深处的某个记忆。 自己,曾为了给老妈送生日礼物而化了几个晚上折了一千只幸运星,可自己别出心裁,把幸运星折成四角的。 折成后,兴致勃勃地捧去送老妈。 原以为,此举能得到老公的称赞呢。 没想到,老妈迷信,一看到幸运星是四角的,便不顾女儿的心意和辛劳,撇着嘴说:“从来没见过四角的,四角不吉利,你想让你妈早死啊?” 冰冷的水从头浇下,浇了个透心凉。 秦多多生气了,将幸运星往垃圾篓一扔,绷着小脸跑了。 …… “难道……这是……”秦多多猜测着。 范毅夫哈哈一笑,将秦多多手中的幸运星小心地放回到广口瓶里,“没错,这就是被你丢掉的那些幸运星。当时,我觉得这些星得太漂亮了,丢掉太可惜了,便趁师母不注意,从垃圾篓里悄悄地拣起来,悄悄地藏在书包里。” 说到这,范毅夫脸上的表情惭惭地冷凝了起来,“这么多年来,很多东西都被我扔掉了,只有这些幸运星我一直带在身边,就算到了地狱,这些幸运星也一直在我贴身的口袋里放着,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身边。” 秦多多和陈妍都是冰雪聪明的女孩,从幸运星上,她们一下便明白了范毅夫的话外之意。 秦多多感到很难为情,扭过头去。 陈妍却感到一阵阵的心寒。 难怪,范毅夫那样明确而强力地拒绝自己,原来是他一直心仪着秦多多啊。 陈妍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 和秦多多相比,无论哪方面,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就算秦多多已经结婚了,已名花有主,但在男人们的眼里,秦多多依旧比自己更有吸引力。自己要是个男人的话,也一定会选择秦多多而不是自己。 秦多多看穿了陈妍的心思,她轻轻地将陈妍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马上转移话题:“范大老总,你老说你到过地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妍感激地笑了笑,很苍白。 范毅夫心头一沉,没有直面回答,而是笑着问:“两大美女光临鄙公司,一定是有事吩咐吧?” “对,”秦多多赶紧说:“吩咐倒不敢,我们是有事求范总来着。” “别一口一个范总来着,还是叫师兄亲切。”范毅夫揣度着她们的来意,心想,只要秦多多不是当着陈妍的面当起媒人来,自己什么都可以答应她。“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照办。” “师兄,你肯定能办到的,”秦多多坏坏地一笑,皱了皱眉尖,一付愁苦的样子:“我失业了,你能不能在你的公司给我安排个位置啊?” 啊? 范毅夫先是一愣,随即喜笑颜笑,也不问情由,满口答应:“行啊,告诉师兄,你想做什么?” “我想当总裁呢,你让位吧,”秦多多白了他一眼,笑道:“我一个学中文专业的,能做什么,你自己度量着办吧。” “你不会是拿师兄开玩笑吧?” 范毅夫有些不信。 秦多多在那家文化传播公司干得好好的,她为什么要离开呀? “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秦多多拉下脸来,正色地说:“求到你的门下了,你不会拒之不管吧?” 见秦多多不象开玩笑的样子,范毅夫放心了,也开心了。 秦多多若肯到自己的公司来,别说是安排一个工作岗位,就算真的把总裁的位置让出来也心甘情愿。 一想到以后可以和秦多多朝夕相处,可以在同一座大楼工作,范毅夫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如花儿般绽放了。 “这样吧,你曲尊到董事会当个秘书好不好?原先的黄秘书正要离职,她考上公务员了。” 秦多多看了一眼有些茫然的陈妍,笑着说:“董事会的秘书啊?好啊,不过,我得先小人后君子,待遇之类的,我的先说清楚。” “你还担心师兄亏待你啊?”范毅夫从茶几上拿过文件夹:“要不要我立个字据?” “那倒不必。” “那你说说,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秦多多脱口就说:“五险三金必须保障,工资嘛,我不向你多要,跟我在上个公司差不多就行,八千左右吧。” “我还以为你能提出什么高要求来呢,竟然是这么低的要求,”范毅夫帅气地挥了挥手:“其他的照办,工资待遇嘛,我再给你每月加一万。” 秦多多与陈妍互看了一看,高兴地跳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师兄,你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你也太小瞧你师兄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要不,拉勾?” “拉勾就拉勾!”秦多多伸出手指,一把勾住范毅夫的手指,用力地攥了两下,松开:“我不需要你一百年不变,但你至少保证,在我工作期间不能改变。”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摇着头:“不对不对,工资也不能永远是一万八吧?得水涨船高,得一年一年的往上涨。” “这个不用担心,在我恒业公司工作的员工们,工资系数是年年递增的,他们为我创造巨额的财富,我当然不能亏待他们。” 范毅夫眯缝着双眸不住地偷看着秦多多。 他觉得秦多多今天的表现和反应有些奇怪,她并不是个爱财的人哪。 “这么说,我工作的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对,板上定钉钉。” “好!”秦多多将小手往范毅夫的肩上一拍,豪情地说:“够义气,你这个师兄我算是没白交!” 范毅夫宠溺地望着秦多多,双眼,直直地盯在那张桃花般娇艳的面蛋上,他狠不得自己变成蜜蜂,在那朵花儿上狠狠地蛰一大口。 秦多多端起刚续的咖啡抿了一小口,抬头望着范毅夫乐。 “傻妮子,你笑什么?” “师兄,我还有个请求。”秦多多笑得乐不可支,浑身乱颤,手中的咖啡也溢了出来,“你一定得答应我哦。” 范毅夫接过咖啡杯,又溺爱地递给湿巾:“答应答应……喝咖啡的时候别笑,小心呛着。” “真的答应?”秦多多抹了抹嘴,又紧跟一步。 “只要你不是让我去上天揽月下海捉鳖之外,我都答应你。” 遇上这样的难缠鬼,范毅夫只有连连感叹了。但他喜欢这种难缠的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秦多多敛起笑,装作很为难地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提出辞呈了,可我们方总一时不肯放我。没办法,为了救你的急,你公司的董事会秘书不是走了吗?为了你的公司,为了你的事业,所以,我只好请我的好姐妹先到贵公司来替我先上班。帅兄,我这样做可都是为了你啊。” 范毅夫一听就明白了,绕来绕去,秦多多是要把陈妍塞进自己的公司啊。 上了秦多多的圈套了, 他咬了咬牙,点了点秦多多的额头:“你这个鬼丫头啊……” 哈哈哈。 秦多多舒心地大笑:“陈妍是代替我来公司上班的,师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陈妍这才明白,秦多多这是虚晃一枪,她这样做是为了自己的工作呀。 真是难为她了。 陈妍的眼眶都红了,“多多,这……这不太好吧?” 秦多多拿眼一瞪:“这有什么不好的?妍丫头,你不会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我吧?你要是不帮,那你算什么好姐妹好闺蜜的?” 陈妍怯怯地看了一眼范毅夫。 一切的主动权在他的身上。 范毅夫无奈了,自己什么都答应秦多多了还拉了勾。 只能挺着胸脯上了:“好,我代表恒业公司欢迎陈妍小姐的加盟。” “太好了太好了,”秦多多连连叫道:“师兄,赶紧签合同,赶紧的。” 范毅夫苦笑着站了起来,打开会客室的门:“真秘书,你领陈妍小姐去人力资源部去办个手续。” 真秘书? “还有姓真的人呀?” “当然,”范毅夫看着陈妍走出去的背影,冲秦多多瞪了瞪眼,压低声音威吓道:“挖坑让我跳,以后找你算账!” 秦多多嘻嘻笑个不停:“真秘书领着陈妍去办手续,这手续不会是假的吧?” “我是看在你的面上收下她,要不然—” “多谢多谢,”秦多多一抱拳,“改天,我让陈妍请你吃饭。” “她的饭局我不会参加的,若是你亲自安排,我到是可以考虑的。” “我呸!”秦多多耸了耸小鼻子:“还考虑呢,你以为你是谁啊?在别人面前你是范大总裁,在我面前,你就是个鼻涕虫!” 这个样子的秦多多可爱极了,范毅夫真想伸手去揪揪那玉管般的小鼻梁。 “好啊,过河拆桥,有你这么办事的吗?” “是陈妍过你的河,我拆我的桥,关你什么事?要想让人感谢啊,让陈妍好好谢谢你吧。我相信,陈妍一定会发自内心地感谢你的。” “不需要。” “那你需要什么?”秦多多朝范毅夫挑了挑眉,坏坏地笑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范大总裁,接下来就要看你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范毅夫急了:“你要是怀揣着别的心思,对不起,我马上通知人事部门阻止和陈小姐签合同。” 秦多多看见范毅夫真急了,只得改口:“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这还差不多。”又警告道:“从此以后不准再提。” “不提就不提,你以为你真的是香饽饽,陈妍离了你就要当女光棍啊?” 范毅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人吧,看上去看聪明的样子,可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想不明白呢?” 秦多多明白范毅夫的意思,她拿起风衣和包,急急地逃离:“我去看看,陈妍的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不等范毅夫回答,秦多多早跑得没影了。 办入职手续还真有些累赘,秦多多在车上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陈妍。 “好了,”陈妍欢天喜地地跳上车:“多多,我真得好好谢谢你。” 秦多多还是那句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接下来就得看你自己的了。” 陈妍当然明白秦多多的话外之意,秀气的脸上升起一抹难色,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座办公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会好好工作的,绝对不会丢你的脸。” 秦多多一边发动车,一边嗨了一声:“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多多,这个话题以后别提了。” “为什么?你不是对他很有好感吗?” 陈妍端端正正地坐着,双手交握着,眼里流露出一丝悲伤:“那又有什么用?没到恒业公司之前,我以为范总就是那种一般人口里的老总,现在社会上,开个小杂货店就敢自称老总,满大街都是老总。今天到了公司我才明白,范总竟然是位真正的老总,身家过亿。我一无才貌二无背景三无高学历,标准的三无产品。跟范总,那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什么身家过亿什么真正的老总,在我的眼里,他就是个到处蹭饭吃的鼻涕虫!妍丫头,你怎么这么没自信哪?就算他是个这总那总好了,他也是苦出身,他没有资格嫌弃你什么。” “多多你错了,”陈妍继续叹着气说:“他苦出身没错,但他现在发达了,眼界高了。而且,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女孩有的是想投进他怀抱的,他不要挑花眼了,他怎么会看上我呢?” 秦多多承认陈妍的话说得没错,只是:“事有人为,干嘛这么泄气?” 陈妍抬头看了看秦多多。 上午的阳光,融融地投进车内,在秦多多的脸上亲热地抚摸着。越发显得肌肤胜雪,眉眼如画。 “我若是你的话,我就有信心。” “你也不差啊,你忘了,我们上中学的时候,是有名的三枝花?” 陈妍苦笑了笑,“跟你站在一起的话,我什么花也不是了。” “取笑我是吧?我现在是残花败柳,哪能跟你这朵娇嫩的黄花相比?” 陈妍收住了笑,正色地说:“我看得出来,范总对你很爱慕。” “胡说八道!”秦多多心虚地娇斥了一声,“我是个有夫之妇,他知道的。” “你有老公,人家还那样喜欢着你,这才体现你的魅力啊。” “别再胡说了,被我老公听到的话,又该通宵折腾我了。” 陈妍侧身望着秦多多:“你老公也发现了,吃醋了?” 回想起昨晚的情景,秦多多又好笑又好气:“我真没想到,那个一本正经满脸冰霜的上官指导员,竟然会因为范毅夫替我妈做生日而气成了蹦蹦乱跳的青蛙。” 范毅夫为秦妈妈做寿? 是报师恩还是为了讨好秦多多? 应该是后者的成分居多。 陈妍的心,再次往下坠。 她明知自己攀不上范毅夫,可是,当看到范毅夫如此巴结着秦多多,陈妍的心里又有一些不舒服。 陈妍晃了晃脑袋,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白眼狼!自己的工作还是秦多多出面才办妥的呢,怎么能吃秦多多的醋呢? “嘻嘻,这说明,你家的上官指导员很在意你很爱你。” “是吗?但愿如此,”秦多多娇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你不知道,我老公昨晚简直就是掉进醋缸里了,一个晚上讽刺带挖苦,气得我把他赶到客房睡去。” “那……你小俩口今天还僵着?” 秦多多摇了摇头,笑道:“早和好了,这还得拜那个‘贼’所赐呢。” “贼?你家进小偷了?”陈妍好紧张。 “虚惊一场啦,是我看错了。” “嘿嘿,你家老公来个英雄救美,趁机跑进你的房间?” 秦多多白了陈妍一眼:“你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却什么都懂。”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姐儿俩正在相互嘲笑,秦多多的手机响了。 “你帮我接一下,肯定是我老公。” 陈妍拿起手机,看也不看地笑说:“上官指导员,你好啊。” 对方一愣,随口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挂错了。” 陈妍举着手机,嘟哝了一句:“打错电话的。” 嗯。 过了几秒钟,手机又响了。 手机还在陈妍的手里。 秦多多呶了呶嘴:“接。” 这回,陈妍多了一份小心,很谨慎地问了一句:“哪位,你找谁?” 对方还是怔忡了片刻,随后疑惑地问:“这是不是秦多多小姐的手机?” “是啊,你是?” “我是她的一位朋友,请她接电话。” 对方说了好几名话了,陈妍已经听出对方是谁。 她将手机贴在秦多多的耳边,悄声地说:“是范总的电话。” 秦多多摇了摇脑袋,摆脱掉手机,“开车接电话要扣分的,你帮我接一下,问他有什么事情。” 陈妍只得接了:“范总,我是陈妍。多多在开车,请问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转达的吗?” 手机,突然陷入了沉寂。 陈妍将手机移开了一些,轻轻地对秦多多说了一句:“范总好象挂机了。” “神经病,没事挂什么电话,不理他!” 陈妍有些不甘心,把手机重新放到耳边听了听。 手机里又有人讲话了:“请你转告多多,今天中午我请她吃饭,地点:美女私房菜馆,时间,十二点。” 不等陈妍回答,对方撂了电话。 “他又说什么了?” 陈妍将话传达了一遍,心里有些发酸。 范总明明知道是自己接的电话,可他请秦多多吃饭,对自己竟连客气一声都没有。 随后又悲叹了一声,有什么好客气的?他是堂堂的大总裁,自己只是一个小职员,一个靠他吃饭的小职员。 秦多多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十分,快到吃饭的时间了。 将车子掉转个头,朝另外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多多,你在路边停下吧,我打车回去。” “回去干嘛,一块吃饭去。” “这不好,范总请的是你,我跟着去算个怎么回事?” 秦多多哼了一声:“我费了这么大的劲,范毅夫给了那么大的面子,你不打算出回血请请我们啊?” “当然得好好请你和范总吃餐饭,但是,今天是他请你的。” “那有什么关系?你买单就好了。” 话说到这份上,陈妍自然不好再拒绝。 在小巷里七转八弯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 美女私房菜馆。 秦多多拉着陈妍走上浅浅的台阶。 这是一座明清时的建筑,雕花门洞,镌刻砖墙,一股古朴气息扑面而来 一位长得很秀丽的女孩,穿着一袭绛红旗袍,款款地迎了出来:“秦小姐,欢迎光临。” 秦多多站住,眉梢微微挑起:“你怎么知道我姓秦?” 那女孩淡淡一笑说:“范总跟我们描述过秦小姐的模样。” 秦多多觉得好笑,这个范毅夫吃饱撑的,跟菜馆里的人乱说什么呀。 旗袍女孩一边往前引导,一边仍是浅笑如风,“范总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他时常带他最要好的朋友来我们这里用餐。有一次,我们老板跟他开玩笑,问他为什么没把女朋友一块带来。” “他怎么说?”秦多多随口问。 “他说女朋友还在丈母娘的肚子里呢。”旗袍女孩在前头端庄地走着,“大家都不信,像范总这样的,有形有款的男人,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后来,范总承认了,说他有女朋友,还说,他的女朋友姓秦,长得非常漂亮,眉眼像韩国明星陈乔恩。” 又回头看了一眼秦多多:“你一下车,我便认出你来了。秦小姐,范总说的真没错,你确实很漂亮,跟陈乔恩确实有几分相像。” 这个该死的范毅夫,到处胡说八道,看来得好好收拾他了。 秦多多沉下脸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的,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旗袍女孩纳罕地又看了秦多多一眼,不再说话,心里开始做文章。这位秦多多真够狂的,能当上范总的女朋友算是烧了高香,她怎么还是一脸的不高兴呢? 绕过一个花木葱笼的小院子,旗袍女孩将秦多多和陈妍带到了一座白墙黑瓦的平房前,推开其中的一道雕花房门:“请,范总已在里头候着二位小姐了。” 陈妍有些踌躇,一只脚迈进门槛,另一只脚留在门外。 自己这样贸然进去,范总会不会不高兴哪? 秦多多却顾不得那么多,扯着陈妍就走了进去:“范毅夫,你在哪?” 外头光线明亮,屋内稍嫌偏暗,里头的情景一时看不清。 “小师妹,好大的火气!”范毅夫从隔壁走了出来。 这是两室的套间,外屋摆放着仿古的长案与八仙桌椅,角落里有两只高大的花瓶,雕花的横格上,垂下一绺绺绿叶青藤…… 秦多多斜了他一眼。 范毅夫在第一时间看到了秦多多身后的陈妍。 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疾速敛去。 “陈小姐,谢谢你陪我的小师妹过来。” 这话,直接点醒陈妍的陪客身份。 陈妍更是窘迫。 秦多多哼了一声:“鼻涕虫,你干嘛要跟别人胡说八道?” 范毅夫领头朝里间走去,明知故问:“我胡说什么了?” 里间才是用餐的所在。 环境很雅致,小轩窗,小圆凳,小鼓凳,身后是一橱线装本的书籍。 “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秦多多气鼓鼓的。 “我没数,要不,你给个数?”范毅夫笑着,从服务小姐的手里接过茶壶,一边斟茶一边笑道:“别绷着面孔好不好?好歹给我一个面子嘛。” 陈妍忙去抢茶壶,陪着笑说:“范总,今天的这顿饭我来请。我一是感谢范总给了我一个工作的平台,二是感谢多多的仗义相助。” 对陈妍的突然出现,范毅夫很恼火,可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 “心意嘛,我和多多领了,但还是让我来买单吧?”范毅夫在秦多多身边坐下,就好象是位极具温柔与体贴的夫君一般,附过去问:“小师妹,你说呢?” “行啊,反正你有得是钱,不花白不花,”秦多多还是绷着脸:“我可先说定了,这顿饭就算陈妍还了你的人情,至于你要抢着买单,那是你的事情,我们不管。” “好好好,陈小姐请客,我买单。” 秦多多只是咧了咧嘴,微微地一笑便重新沉下脸来:“我再跟你说一遍,假如再跟外人胡说八道,别说师兄妹做不成,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当着陈妍的面,听秦多多的喝斥与拒绝,范毅夫的难堪显而易见。 但范毅夫的心态胜过一般人。 他频频点头:“我保证我保证……” 见范毅夫的神态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秦多多噗嗤一下笑了:“你保证什么?” 范毅夫双手一摊,“对不起,我忘了。” 秦多多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你变坏了,比小时候坏多了。” “你没变,动不动提脚踹人,”范毅夫一脸的疼色,附下身子揉搓着小腿,“你是个大美女呃,请你注意形象。” “我是美女,却不是淑女。” 范毅夫脱口说出:“在我心里,你就是—”说到这,赶紧咽下。 刚才,范毅夫想说,在我心里,你就是天上的仙女。 “是什么?”秦多多追问。 “疯女!”范毅夫取笑道:“从小到大,动不动就踹人,动不动就骂人,不是疯女是什么?” 咚! 一下,秦多多举起筷子狠狠地打了范毅夫的头:“你才是呢,你是个疯子,成天胡说八道的疯子!” “疯子疯女,天生的一对。” 秦多多红了脸,瞪大眼睛:“你再胡说,我可真要生气了。” “好好,别生气别生气,”范毅夫冲门外侍立的服务员叫了一声:“可以上菜了。” 酒菜上齐后,秦多多正色地说:“师兄,我是个有夫之妇,请你别再乱开玩笑。” 范毅夫看着秦多多笑,一边不停地往秦多多面前的碟子里夹菜。 一直被当成透明人的陈妍,这会儿插了一句:“来的路上多多还说呢,就为了范总在新通泰酒店开的那个玩笑,她家的老公吃了她一晚上的醋呢。” “陈妍!”秦多羞赧地阻止。 范毅夫却饶有兴趣地问:“是吗?真有这回事?” “别听陈妍胡说。” 陈妍笑了笑,端起鲍鱼羹,小心翼翼地喝了起来。 “小师妹,我妹夫真找你碴了?他是怎么说你的?”范毅夫脸上的笑容渐渐地隐去,眸底里,流露出浓浓的关切:“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你想哪去了?” 范毅夫若有所思地望着秦多多。 心疼之余,内心深处竟然飘起了一缕欣慰。 嘿嘿,上官少雄吃醋了,把他沉到醋缸醋河醋江醋海才好呢。 无形中,范毅夫早就站到了上官少雄的对立面去了。 第八十四章 意外撞见 更新时间:2013-11-28 19:09:10 本章字数:13491 这家餐馆的菜肴确实不错,味道清淡而新鲜,且大部分都是美容养生的药膳。 走出菜馆的时候,秦多多意犹未尽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频频点头:“不错,我以后还会来的。” 又冲范毅夫调侃了一句:“你是从哪儿找到这么一家环境典雅,菜品精致,又非常适合我们女孩美容养生的地界?连那些碗碟的造型都很别致。范大师兄,你是不是常来这?我看你跟美女老板挺熟悉的嘛。” “孤陋寡闻了吧?这家私房菜馆开张有七八年了。据我看,本市的小朋友都知道这个地方。” “哼,我孤陋寡闻,你是闻色起舞。你对这里这么熟悉,一定是冲着那位美女老板来的吧?” 范毅夫嗬嗬一笑:“怎么,吃醋了?” “你酿的醋不酸,我不吃。” “谁酿的醋酸呀?” 秦多多丢给他一个卫生球,拉着陈妍就朝停车处跑去。 在一片车海里找到了自己的车,秦多多和陈妍正想上车,不远处传来了范毅夫的叫喊声:“多多,你看,这车是不是你老公的?” 秦多多一愣,随即发动了车子:“不可能,少雄今天去团部汇报工作,今晚都有可能不回家呢。他怎么会在这里?” “同样的越野车多着呢,范总一定看错了。”陈妍随身附合。 “小师妹,上官少雄的车牌号是不是Z7856?” 秦多多一愣,没错,平时的时候,车子挂民用牌,只有在部队特殊情况下才挂军牌。 民用牌号确实是Z7856。 砰地撞开车门,秦多多跑了过去。 陈妍赶紧跟了过去。 在众多的各种型号的轿车中,上官少雄的那辆漆成军绿色的越野车显得特别显眼,鹤立鸡群的感觉。 没错,不用看车牌也能断定,这车就是上官少雄的。 秦多多在原地愣了一会,脸上飘起了两朵羞忿的红云。 她从范毅夫的手里抢过手机。 “喂,你在哪?” 带着火气,秦多多将过场白全省略了,直截了当地问。 一开始,上官少雄看到陌生号码有些吃惊,所以,有些怔忡,当他听清是秦多多的声音时,更是吃惊,有些支吾地说:“我能在哪?当然……当然在驻地了。对了,我不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今天……今天去团部吗?” 好个团部! 秦多多的脸,滚烫火热。当着范毅夫和陈妍的面,她更是羞愧难当。 她用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笑了笑:“哦,我忘了。那你忙吧,再见。” 将手机递还给范毅夫,秦多多什么话也不说,扭头就走。 “多多,这车不是你老公的吧?”陈妍在身后边追边问。 “不是!”秦多多回答得很干脆,很果绝。 可细心的范毅夫却从秦多多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呜咽。 他叫过陈妍:“你有车本吧?” “有的。” “那好,麻烦你把车子给我送回公司去。”说着,把车钥匙丢给陈妍,随后上了秦多多的车。 陈妍望着如箭一般离去的奥迪A8,傻傻的看着。 车子在大街上狂奔了一会,秦多多才发现后座上的范毅夫。 “你上来干什么?” “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不是很好吗?对了,陈妍呢?” “她开我车回去了。” 秦多多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在转过街心花园时,秦多多突然掉转车头,朝来路返回去。 “你要去哪?” 眼看差点和一辆公交车相撞,范毅夫吓出一身冷汗! “小祖宗,你开慢些行吗?” 嘎地一下,秦多多来了个紧急刹车,黑着脸:“你给我下车!” 范毅夫不动:“我不下,我的车子让陈妍开回去了。” “那就打车。” “打车很贵的。”范毅夫嬉笑着,他发现秦多多的小脸阴郁得,似乎要滴下水来。 啪地一下,秦多多将范毅夫的包丢出窗外。 范毅夫不得不下车。 刚拣起包,秦多多已驾车疾速离去。 看到车子朝那条小巷子飞奔而去,范毅夫有些明白了。 那辆军绿色的越野车一定是上官少雄的,秦多多不肯承认,那是她不好意思。 此刻,她一定是返回美女私房菜馆。 不行,处在盛怒下的秦多多一定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范毅夫不担心上官少雄会怎么样,他担心秦多多会受到伤害。 赶紧拉下一辆出租车:“快,美女私房菜馆。” 将范毅夫甩下后,秦多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私房菜馆。 餐馆后停车场。 远远望去,那辆军绿色的越野车仍停在原处。 秦多多哼了一声,转身冲进了餐馆。 秦多多的模样实在是太招人注意了,印象深刻,她刚冲进小院,那位曾接待过的旗袍小姐便迎了上来:“秦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拉在这了?” 秦多多不作声,冲到那一排平房前,秦多多回头:“小姐,今天的客人中,有没有一个姓上官的?” 这家餐馆的生意非常火爆,没有预订根本没有位置。 上官少雄要在这里吃饭,那就必须得预订。 除非,是别人请他吃饭。 “秦小姐你稍等,我替去你查查。” “谢谢。” 秦多多站在香樟树下直喘气。 好个上官少雄,到美女私房菜馆吃餐饭也没什么,你为什么要骗人? 潜意识里,闪过一个情节,上官少雄难道是带着女孩来的? 四月的季节,正是香樟树开花的时候,微风吹拂,米粒大小的花朵便纷纷扬扬地飘散下来,落在秦多多的发间,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秦小姐,确实有位姓上官的客人,在枫桥月明。” 枫桥月明,好雅致的名称。 “嗯,谢谢。”秦多多走了几步又问:“你知道上官先生请了几位客人吗?” 不能造次,得把情况弄清楚。 旗袍小姐一愣,随后笑道:“是上官小姐,不是上官先生。至于请了几位客人,对不起,我不清楚,枫桥月明里的客人不是我招呼的。” 上官小姐? 难道是上官晓月? 她为什么会开着上官少雄的车子来吃饭呢? 今天早上,秦多多是亲眼看到上官少雄驾车离家的呀。 秦多多让旗袍小姐忙她的,自己穿过小花园朝那排长长的平房走去。 枫桥月明座落在平房的转弯角,掩没在一片浓密高大的棕榈林里。 好个幽静的去所。 在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秦多多才屈指敲门。 “请进。” 屋里头响起了很响亮却带着磁声的回答。 秦多多的脑袋里嗡了一下,仿佛被人猛击了一棍! 这声音,不是上官少雄的吗? 上官晓月请客预订,请的是上官少雄? 这也没什么,上官少雄为什么要骗自己说去团部办事呢? 哗啦一声,猛地撞开房门,径直朝里间走去。 里头只有两个人。两个人都惊住了,保持着就餐的原生态,直愣愣地望着秦多多。 秦多多的脸色在霎时涨得通红,她嘴角一勾,笑微微地说:“好啊,你们两兄妹跑到这么个好地方来吃饭,也不叫上我!” 说着,抓起一瓶番石榴汁就往嘴里灌。 鲜红如血的液体,从嘴角两旁流了下来,如小溪般地流了下来。 上官少雄最先反应过来,一边夺过瓶子:“不可以这样喝,容易呛到。” 秦多多伸手去抢,仍然笑着说:“怎么这么小气?不就是这一瓶饮料吗?” 上官少雄将子瓶举得高高的,他偷睨了一言不发的上官晓月一眼,心里徒生了埋怨,上官晓月她怎么能这样一声不吭?她怎么也得解释解释吧。 “别闹了,来,坐下来吃点吧?” 上官少雄将秦多多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很疑惑,秦多多是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用餐的?这个地方不好找啊。 “你们好好吃吧,我吃过了,”秦多多冷笑着,指着其中的一道药膳:“晓月,这道当归百合兔,是这个菜馆的当家菜。它不仅能补气补血,还能养颜美容,你可以多吃点,瞧你脸上,眼袋和色斑都出来了,” 上官晓月从惊讶到羞忿,她有些阴阳怪气地说:“谢谢嫂子的关心。嫂子,看样子你挺熟悉这里的,是这里的常客吗?” “哪是什么常客?我也是第一次来。要不是中午在这里吃饭,我还不知道你们俩兄妹也在这里呢。” 原来是这样。 “是吗?我还以为嫂子是查哥来着。” “有什么好查的?难道你哥有做不起我的事情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秦多多看了上官少雄一眼,亲昵地将身子倚进他的怀里,轻哼了一声:“他敢!” 上官晓月冷笑:“这有什么不敢的?当今社会,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我倒觉得,男人出轨不能全怪男的,也要怪女人自己没有吸引力。” “上官晓月,我怎么听你的话里有话呢?” 听得姑嫂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往着,话里话外,火药味越来越大。上官少雄咬了咬唇,极力把话题扯开:“多多,你和谁一起来的呀?” 秦多多挑衅地挑了挑眉尖:“范毅夫!” 他? 上官少雄浓眉一蹙:“你怎么又跟他在一起?” “不行啊?你不是跟上官晓月在一起吗?”秦多多将风衣一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果汁,与上官晓月面前的杯子碰了碰,淡然地说:“要不是他领我来这里吃饭,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好地方呢,更不知道,我老公为了跟小姑子吃饭,竟然跟我撒谎!” 上官少雄的脸一红,扭过头去:“我……我也是临时过来的。” 上官晓月歪着头,一直看着秦多多,这会儿,她又说话了:“是我请我哥过来的,嫂子,当妹妹的请哥吃餐饭,不犯法吧?” “不犯法,怎么会犯法呢?就算是乱伦也不犯法,顶多只能算是违反了社会公德。”说着,秦多多一仰脖,一杯满满的果汁便落肚了。 “秦多多,你胡说什么呢?这果汁不至于喝醉了吧?不许再喝了!”上官少雄用力夺过秦多多的杯子,将杯子往桌上狠狠地一放,搀住秦多多的手臂:“走,我送你回家!” 秦多多劈手甩开:“不,我不想回家,我还没跟你俩喝呢。” 又冲着上官晓月笑着说:“你这个小姑子当得太不地道了,你哥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你请上官少雄吃饭,怎么也得把我这个嫂子捎上吧?” “对不起,我忘了。”上官晓月的眼神越来越凌厉,越来越冰冷。上官少雄对秦多多流溢出来的,是柔情,是关切,是恐慌。 假如,对秦多多没有爱,没有感情。秦多多的突然到来,上官少雄为什么会惧怕,为什么会恐慌? 再次验证,上官少雄真的喜欢上秦多多了。 这个念头,就像一条毒蛇,在狠狠地啃噬着上官晓月的心。 上官晓月很想为上官少雄顾一份面子,打个圆场。可是,心里的嫉火在熊熊燃烧,她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秦多多冷眼看了一眼梗着脖颈的上官晓月,笑语如珠:“忘了?不是吧?是担心我打搅你们兄妹的就餐环境吧?上官晓月啊,这你就多心了,你是我老公的妹妹,是我秦多多的小姑子,就算你把我当成仇敌一样对待,我也不会跟你一般见识,也不会跟你过不去。” 从来,无论上官晓月对秦多多做什么说什么,她不会连名带姓地叫上官晓月。 今天,一口一个上官晓月! 显然,秦多多生气了,很生气! “晓月怎么会把你当仇敌看待呢?胡思乱想什么呢?”上官少雄一脸的苍白,无力地笑道。他很窝火上官晓月的态度,她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这个时候,上官晓月应该找个最合适的借口来解释他俩为什么背着秦多多来这里用餐! 秦多多用眼角挑了一眼上官少雄,眼底里,全是寒意:“上官少雄,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这……我……” “理亏了吧?什么这啊我的,你跟上官晓月来这里吃饭,我没觉得不正常,不正常的是,你竟然骗我!既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为什么要骗我呢?退一步说,上官晓月请你吃饭,你完全可以约我一起来呀。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阳光的话要说,见不得阳光的事情要办?” 秦多多一针见血! 上官少雄哑口无言。 上官晓月见上官少雄在秦多多面前节节败退,如此一付羞窘的样子,她真的火大了。 她忘记了彼此的约定,她忘记了自己的承诺。 “秦多多,你别血口喷人好不好?什么见不得人见不得阳光的?我和我哥吃餐饭又怎么啦,你这么不依不饶的?就算我和我哥有什么,你也管不着!” 秦多多愣住了,她没想到,上官晓月竟然会这样回答。 上官少雄涨紫了面孔,厉声喝道:“晓月,你胡说什么?别再添乱了,你先走吧!” 上官晓月的眼眶红了,慢慢的,腾起了一片湿雾。 哥从来没对自己这样厉言疾色过,而且,还是当着秦多多的面。 她抓起外衣和包就冲了出去。 跑出门外的时候,心酸的泪,终于滚落了下来。 边哭边跑,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随后赶来的范毅夫。 范毅夫匆匆地道了一声对不起,继续往前走。 可又觉得这个纤弱且哭个不住的女孩有些面熟,他回身,试探地喊了一声:“上官晓月?” 上官晓月猛地回头,泪眼婆娑中,她根本认不出对方是谁,“你……” 没错,果然是上官晓月! 范毅夫心一沉,他顾不得许多就往里头跑。 上官少雄在这里吃饭,他的妹妹从这里哭着跑出去。 出什么事了? 屋里,秦多多和上官少雄对峙着。 “多多,我们回去吧?”上官少雄惴惴不安取下风衣,替秦多多披上:“下午我不回驻地了,陪你回家去看看爸妈吧?” 上官少雄的这付低声下气的样子,更是让秦多多充满了怀疑与不悦。 不是因为心虚,上官少雄什么时候主动提出回家去看老爸老妈? 秦多多按坐不动,用纤指敲了敲桌面:“急什么?这么一桌好菜浪费了多可惜?” “你不是已经吃过饭了?” “范毅夫没上官晓月这么大方,我还没吃饱呢。”说着,站起来从消毒柜里取出一付干净的碗筷:“我得尝尝,上官晓月为她亲爱的哥哥点的这些菜!” 上官少雄心里明镜似的,秦多多不是没吃饱,而是在找事,她心里的气还没消。 只得坐下。 “那好,我陪你再吃点。” “不必!你还不赶紧去追上官晓月?我看她哭来着,别因为想不开而做出什么傻事来,”秦多多将那碗显然是没动过箸筷的银耳红枣莲子羹端至自己的面前,舀了一大口放进嘴里,“不错,比我老妈炖得好吃多了。” 傻事? 上官少雄的心,咯噔了一下。 昨晚,上官晓月临离开客房的时候,也曾说了这么一句话:“哥,你明天中午要是不准时到达的话,我有可能会做傻事哦。” 上官少雄知道,上官晓月是因为气愤和妒忌才这样说的。但不能不防,她真的会这么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上官晓月做出什么傻事,自己这辈子都无法走出那个阴影。 就因为这个,上官少雄才不得不向团长请假,假说身体突然不适,须得回城看病。 回城的路上,闪烁在上官少雄脑海里的,全是昨晚的情景。 到了地,上官晓月已经如一阵春风似地迎了出来。 上官少雄很无奈:“你真会给我添乱,我今天要去团部有事呢。” 什么时候,哥的公事会比自己更重要? 上官晓月的脸色,更是苍白无光。 “哥,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上官晓月亲昵地拉着上官少雄的手,将他带进挂着枫桥月明牌子的套间里。 晓月的生日?不对,她的生日是农历的四月初十。 “哥,十五年前的今天,”上官晓月将上官少雄按坐在雕花的圈椅,笑吟吟地提醒着,“你想起来了吗?” 上官少雄哦了一声,想起来了,脸上的表情和缓了一些。 他主动拿起红酒,给自己和上官晓月都斟了大半怀酒。举起,略有感慨:“时间过得好快,十五年过去了。” 上官晓月给上官少雄盛了一碗烫,娇嗔道:“我却觉得过的好慢好慢,这一个月的时间,就好象是一个世纪。” 上官少雄当然明白她的话意,淡然一笑,不作声,大口地喝起酒来。 上官晓月拦住:“哥,闷酒伤身,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晓月,我知道,你对哥用情很深,但我们事先已经说好,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上官少雄不忍心伤害上官晓月的一片真情,但她这样按耐不住,昨晚出现在他的床前,今天又请他过来吃饭,明天又会是什么? 他很担心会出乱子。 这餐饭,上官少雄只是一个劲地灌酒,而上官晓月看出上官少雄的不悦与沉闷,她也由此不开心,也不住地喝酒。 幸好,俩人的酒量都不错。 “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晓月,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真的不希望节外生枝!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见面好了。” “是哥不想见我了吧?”上官晓月想起昨晚回家遇到的情景,心疼得,手上的高脚杯不住地晃荡。 昨晚,从同事婚宴上回到宿舍的上官晓月心情异常不好,她触景生情了。 婚宴上,那对新人无比幸福地笑着。 当他俩向上官晓月敬酒的时候,新娘笑咪咪地说了一句:“晓月,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这句话,如刺一般,深深地刺进了上官晓月的内心深处! 不等婚宴结束便离开了。 在空荡荡的宿舍里流了一会儿泪,她忍不住回到了家。 家,对他没有吸引力。吸引她的,是上官少雄。 果然如猜测的那样,上官少雄已回到了家,而且,在卧室里。 上官晓月偷偷地溜到客房,走到凉台上,在那堵令人憎恨的墙底下徘徊。 上官少雄和秦多多他俩的卧室紧挨着这间客房,而且,他们的窗户是打开着的,他俩的动静一一地从窗户里流了出来,落进了上官晓月的耳里。 他俩在调情,他俩在嬉闹,他俩在…… 上官晓月的心都要碎了。 她不敢再听下去了,再在墙根下待着,上官晓月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上官晓月坐立不安,心乱如麻。她的脑海里,不停地编积着上官少雄和秦多多亲热的画面。 她故意将门虚掩着,她在窃听着斜对过那间房里的动静。 当她听到上官少雄从卧室走出,走进隔壁的客房时,上官晓月差点狂呼起来。 她猜想,上官少雄一定是和秦多多闹矛盾了,赌气睡进了客房。 上官晓月心急如焚地等着,等着四周都安睡了,她才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客房。 …… “你看,你又多想了吧?”上官少雄有些苍白地笑了笑。 “哥,我跟你说,假如你找借口甩我,那我可不依。”上官晓月仍旧带着一脸楚楚可怜的笑容:“我发现,哥好象是真心喜欢上秦多多了。” “胡说什么呢?”上官少雄咬了咬唇,试探地笑道:“假如哥真的喜欢上她了,你会怎么样?” 上官晓月的眸底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残戾,但表面上一点变化也没有,委婉地说:“我能怎么样呢?我这辈子只认定哥了,哥要是负我,我只有一个字,死!” 上官少雄全身哆嗦了一下,上官晓月是有这种为情执着的基因的,他相信,上官晓月是会那么做的。 “跟你开玩笑呢,哥怎么会喜欢上她呢。”他只能这么说。 “我知道哥是跟我开玩笑,”上官晓月的心,依旧冰凉。她早已从上官少雄的言行中发现了端倪。她不当面揭穿,是不想把上官少雄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一旦逼到角落,上官少雄很可能会孤注一掷。“哥是个重情重义重承诺的人,怎么会为了秦多多而辜负我们多年的感情呢?” 上官少雄只能发出一声声的冷叹了。 氛围,变得有些僵冷。 就在这时,秦多多似乎是从天而降。 ……。 见上官少雄失神地望着自己,秦多多哼了一声:“发什么傻?我脸上没花,上官晓月的脸上大概有花,你去看她吧!” 秦多多不停地提起上官晓月,上官少雄莫然地发火了:“你有完没完?” 这下,秦多多发飚了! 她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上狠狠地一砸!“没完!上官少雄,今天好天气,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你把你和上官晓月的关系好好的跟我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上官少雄也不示弱,将手中的杯子用力地砸在桌上。 杯子破了,鲜艳的液体在桌上蔓延,随后嘀嘀答答地往地上流淌。 清脆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范毅夫。 他早就站在门外了。 “师妹,你没事吧?”范毅夫冲了进去。 屋内那两个如乌眼鸡一般的人,都愣住了。 范毅夫也顾不得多说什么,一把拉过秦多多,着急忙慌地上下打量:“你没事吧,没事吧?” 秦多多缓过来,甩掉范毅夫的拉扯:“我没事,你怎么又回来了?” 范毅夫看了看浪籍的四周,又看了一眼上官少雄,最后,将目光盯在了秦多多通红的小脸上:“你真的没事,你确定?” 上官少雄缓过神来,他咬了咬唇,走到秦多多的身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挑衅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再说,我们小俩口有事没事,跟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秦多多用力挣脱,上官少雄拽得死死的。 范毅夫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但他很快就平静下来,“对不起,我不是外人,在我的心里,多多就是我的小妹妹。你若敢欺负她,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上官少雄冷笑了,笑声里,带着很残忍的意味与嘲讽! “小妹妹?你算什么东西,叫起她小妹妹来?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别有用心吧?”上官少雄越想越窝火:“姓范的,有本事泡别的女人去,你觊觎我的老婆,算什么男人?” 秦多多气急败坏地喊:“上官少雄,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你们三天两头鬼混在一起,刚才,你指责我跟晓月在一起吃饭,似乎,我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可是,”上官少雄的目光越来越冷,越来越犀利:“你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又跟姓范的在这里吃饭,你们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要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做?” “我和师兄之间清清白白,根本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龌龊!而且,我们并不是两个人。” “是吗?”上官少雄故意大幅度地转动身子,东看西瞧:“可惜的是,我只看到你们两个人!” 范毅夫不得不解释:“今天是陈妍陈小姐请我和多多吃饭。” 陈妍,上官少雄是认识的,秦多多的铁杆闺蜜。 “姓范的,有种做还没有种承认?什么陈妍请你们吃的饭,她好端端的凭什么请你们吃饭?她人呢,在哪呢?” “很简单,陈小姐从原来的公司辞职了,现在是我公司董事会的秘书。陈小姐为了表达感激之情,所以请我们吃个便饭。” 上官少雄一愣,随即朝秦多多低吼了一声:“这件好事一定是你牵线搭桥的吧?”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吗?”秦多多脖子一梗,小脸绷得铁紧:“我为我失业的姐妹找个工作,犯法吗?” “哼哼,不犯法,怎么会犯法呢?”想起昨晚,自己正和秦多多缠绵亲热来着,范毅夫却好好的打电话来,坏了好事不说,还弄得小俩口差点打起架来。这范毅夫绝对是怀揣祸心,他对秦多多绝对是不安好意。上官少雄一把扯过秦多多:“马上跟我回家!” “我不!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上官少雄用剜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秦多多,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不走?怎么,你还想跟他走吗?” 秦多多气得,双唇抖索个不止,张口就爆了一句比较文明的粗:“上官少雄,你不仅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而且还是王九蛋的弟弟!” “我小人?我王八蛋?”没想到,秦多多公开站在范毅夫的那边骂起自己来!上官少雄的那个火呀,差点把房子给点着了,五官扭曲,很是狰狞。“你再说一遍试试!” 说着,情不自禁地举起手。 范毅夫一看,不好,上官少雄竟然想打秦多多! 他一下将秦多多拉到自己的身后,非常冷静地说:“有什么话好好说,但绝对不许动手!你若伤多多一根毫发,我绝对不会允许的!” “你不允许?你算什么东西来干涉我家里的事情?识相的,给我滚,否则,我不能保证你不伤一根毫发!” 上官少雄把拳头捏得嘎嘎直响。 范毅夫笑了笑说:“看在你是我妹夫的份上,我不会跟你动手。但我想告诉你,真要动手的话,你这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也不是我的对手!我曾在地狱呆过将近六年的时间,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识过,我这不是危言耸听,以后,你会知道的。” 说着,拉起秦多多的手:“走,我送你回去!” 上官少雄有些怔忡,他从范毅夫淡然的脸上看出一丝隐藏的威力,他相信,范毅夫说的是真话。 但是,上官少雄怎么可能当着秦多多的面就这样威风扫地甘拜下风? “我今天就算会受到军纪惩处也要跟你较量较量!”上官少雄一脚踢开眼前的椅子。 “妹夫有这个雅兴的话,我愿意奉陪。”范毅夫缓缓地脱掉外衣。 眼看两人真的要打起来了,秦多多将范毅夫往门外一推,厉声喝道:“鼻涕虫,你马上给我走!你要是再停留一分钟,别怪我秦多多翻脸不认人!” 范毅夫停顿了数秒,拿起外衣就走,走到门口,他掉转头:“有什么事情马上给我打电话!” 秦多多白了他一眼,真是个多事的鼻涕虫,他还嫌不够乱哪? 范毅夫很快消失在那片树从中。 上官少雄冷眼看着秦多多,拍了拍手掌:“好感动人哪,真是情深意长。” “滚滚滚!全给我滚!” “要滚一起滚,我可不放心把你这么漂亮的小娇妻留在这,谁知道姓范的躲在哪个角落啊?” 再次觉得,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既然说不清,那就不说。唾沫虽然不花钱,但留着唾沫可以杀细菌。 秦多多冷哼了一声,抓起衣服和包就走。 “干嘛走的那么快,去追那个姓范的?” 上官少雄在身后嘲笑。 秦多多不作声,飞也似地跑出院子。 上官少雄紧追其后,仍在讽刺:“小心摔倒!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等你一会?” 秦多多紧紧地咬住牙,飞快地跑到停车场。 上车,发动。 嗵地一声,上官少雄跳上车来。 “你给我滚下去!” “凭什么我要滚下去?”上官少雄拍了拍车门:“这车是我父亲买的,你无权让我滚吧?” “那好,我滚!” 秦多多转身就要下车。 上官少雄一把抓住秦多多的手臂:“你现在是我的老婆,哪都不许去!” “就算是你的老婆,我又没卖给你,你没有权利管我上哪!” “我今天就管了,你怎么着吧!”上官少雄抓住秦多多就把她拽拉到带副驾驶座上,秦多多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到了主驾驶座上。 “你,”秦多多咬了咬牙:“你是小人,更是个无赖!” “多谢你的赞誉!”上官少雄一脸的沉郁,将车驰上了大街,车速在一百四十码以上。 “你到底想干嘛?”秦多多惊恐地抓住车前扶手:“太快了,减速!” “怎么,怕死啊?怕死了再也见不到姓范那小子啊?没关系啊,我们要是死了,把他捎带上,这样,你就不会异地苦相思了。” “上官少雄,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我很无语。” “无语?那是因为羞愧难当,无法有语。” 秦多多将座椅放下,斜躺着,闭上眼睛。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秦多多连半句都不想说。要死就死吧,这样活着太难受了。 车子如发狂般地往前奔,一路不知闯过了多少红灯。 交警已发现这辆如吃了兴奋剂的奥迪A8。在拦截无果的情况下,两辆巡逻车在后面追了上来。 从倒车镜里看到了身后的情景,上官少雄大笑:“来吧,追来吧,我看我们谁跑得快。” 秦多多往后一看,急了,她伸手就抓过方向盘,用力地往右边一打,左脚踩在了刹车上! 吱! 一阵剧烈的刹车声响过后,车子撞上了人行道,不得已停下了。 秦多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车,将上官少雄拉下车,自己跳上车去,坐在主驾位上。 “你马上离开这里!” 上官少雄愣愣地看着秦多多。 秦多多一顿脚:“快走!你一个当兵的违反交规闯红灯,还是酒驾,你想找死啊?” “那你……” “我一个老百姓,顶多把十二分扣了重新再去考!”秦多多厉声喝道:“滚,快给我滚!你再不走,我开车朝前面的那辆大货车撞过去!不信,那你等着。” 说着,秦多多发动了车子。 秦多多的个性是说一不二,上官少雄是了解的。 何况,此时他已经冷静下来。 当兵的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他拦下一部出租车,钻了进去,却迟迟没让司机开动。 两辆巡逻车很快追了上来。 两位警察大步地走过去,朝秦多多敬了一个礼,然后索要驾照。 秦多多只好装作生病的样子,托着头,有气无力地说:“对不起,我……头痛病又犯了,急着去医院……” 秦多多娇怯的样子,让两位年青的交警深感怜爱,但是,毕竟是违反了交通规则,他们态度很和蔼可亲:“我们马上送您去医院,然后再去交警队。” “谢谢。谢谢……” 上官少雄眼巴巴地看着秦多多坐上了巡逻车。 就在这时,一个人猛地拍了拍出租车的车窗。 上官少雄一看,竟然是范毅夫! 上官少雄正想发火,范毅夫冷冷地说:“赶紧去找你父亲吧,你父亲跟公安局的蔡局长很熟。” 说着,快步地跳上了另一辆出租车。 第八十五章 惊心的偷听 更新时间:2013-11-29 19:04:10 本章字数:13636 交警队的门口,停着好几辆豪车。 秦多多和公公上官云河一走出交警队,几个人就迎了上来。 小艾和陈妍,上官少雄,范毅夫。 “爸,谢谢您,让您在百忙中跑这一趟。”秦多多将上官云河送进车内。 “是爸得谢谢你,要不然少雄这小子得有麻烦事了。”上官云河冲儿子皱了皱眉头:“你跟我回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上官少雄这回不敢执拗,表现的很顺从。在上车之前望了一眼秦多多,“你不跟我们一块回去吗?” 眼神里,带着内疚,带着祈求,带着愧意。 父亲说的没错,今天假如不是秦多多出面顶缸,真够自己喝一壶的。 秦多多上了自己的车,摇了摇头。然后扮出笑脸:“小艾、陈妍,快上车呀,列队欢迎该结束了吧?” 小艾和陈妍相视一笑,朝秦多多跑去。 一直站在树下的的范毅夫走过来:“开车慢点。” “放心,不会再来这里了。” 秦多多摇上了车窗。 上官云河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范毅夫,将憋了许久的话问出来:“他怎么会来?” “他们在一块吃午饭来着!”上官少雄狠狠地回答。 “范总只不过当了亲家的几年学生,他与多多之间的来往也过密了些吧?”上官云河收回了目光,懒散地斜倚在后座上,“前两天才一起吃的晚饭,今天又凑在一起。小子呃,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上官少雄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父亲的话,一下子击中了他内心最虚弱的所在。 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尤其是父亲的那句:前两天才一起吃的晚饭! 这事,怎么没听秦多多提起过? 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爸爸,停车。”他失口喊。 上官云河睁开眼,不满地哼了一声:“你呀,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示意司机依旧往前开。 “我有……有事要问她。” 这个“她”,自然是秦多多。 “我知道你要问她什么。我告诉你,在这种事情上,你一急躁一发火就等于输了第一步,理智一失,你就很可能会做一件于己有损于人有益的蠢事来。” 上官少雄不作声,但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看到,秦多多的车从眼前飞了过去,而范毅夫的车子紧随其后。 “你若是朝多多发脾气发威,那只能是赶鸟入林。你要明白,范毅夫和你的条件不差上下,甚至,在某方面要超过你。在这种情况下,对多多你要持怀柔政策,极力隐藏你自己的锋芒与怒气。我看得出来,秦多多是个很感性的女孩,只要你动之以情,我相信,没人能破坏你们的婚姻。”上官云河又说。 这道理,上官少雄当然懂。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上官云河又缓缓地闭上眼睛:“男人,不仅要征服女人的身体,更要征服女人的心!否则,你就不算是个真正男人!” 上官少雄和司机都怔忡住了。 上官云河历来给人的感觉是惜字如金,外表严肃。 司机跟了上官云河多年,但跟上官少雄一样,对上官云河很是敬畏。这会儿不觉地笑问:“上官先生,假如征服不了女人的心那该怎么办?就不当男人了?” “至少不配当男人!” “那,什么叫征服女人的心哪?”已经结婚数年的司机挠了挠头。 “你觉得呢?” “成家一起过日子就算是呗?” “那只能叫凑和过日子!”上官云河笑了笑:“一个女人的心若是被你征服了,她会为你生,为你死,无论你贫穷富贵,无论你健康疾病,她都会心甘情愿地和你厮守在一起。” “现在这样的社会,女人们都很现实,会有这种女人吗?” “有,当然有,只是你没有碰到而已。” 司机从后视镜里偷看了上官云河一眼,他很想问一句:老先生,你遇见过吗? 不敢问出口。 上官少雄一直很纳罕,父亲突然变得如此健谈,且交谈的内容如此异样,这还是自己那位雍容肃穆的父亲吗? 见上官少雄一直不开腔,上官云河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哪下车?” 上官少雄的那辆越野车还停在美女私房菜馆的车场里呢。 上官云河皱了皱眉头:“你找过去的?是谁告诉你,你老婆在那里吃饭?” “我……我也在那里吃饭,碰上的……”上官少雄有些羞赧,扭头看着窗外, 窗外的景致飞驰而过。高层建筑,树木,行人…… “今天既不是休息日也不是休假,大中午的你跑那里去吃饭,跟谁?” 上官少雄停顿了一下,如实交待。他相信,就算自己不说,父亲也会知道的。一问秦多多,不是什么都知情了吗? 上官云河一听,一下子坐正了身子,语气,变得冷冽无比:“小陈,直接回家!” 司机看了一侧副驾座的上官少雄,低声地问了一句:“不去那家菜馆拿车了?” 不等上官少雄回答,上官云河阴沉着脸说:“不去了,先回家!” 上官少雄顿时有些忐忑,他感觉到,父亲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 到了家,上官云河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跟我来。” 率自上楼。 而秦多多带着小艾与陈妍在大街上兜了一大圈后,一直生着闷气的秦多多突然有了个想法:“你俩忙你们的去吧,我回家一趟。” 小艾侧过身子看了一眼秦多多,不放心地说:“你回家干嘛?跟上官少雄吵架去啊?别去了,这个时候冷他一冷,让他主动去找你。” “对,反正小艾今天是晚班,我也没正式去公司报道。多多,我们陪你到处去转转吧?散散心。” 秦多多晃了晃脑袋:“你们想错了,我干嘛去找他吵架啊?吵架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生气,大伤元气,我才不会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 “那你……” “我回家去拿换洗的衣服。” “干嘛,离家出走?”两闺蜜急急地问。 “我?”秦多多失声笑道:“你们看我像是离家出走的人吗?我才不干那弱智白智的事情呢。除非,我打算再也不回到那个家还差不多。” “那你拿换洗衣服干什么?” “今年的五一晚会不是请了几个明星大腕吗?公司照例要派人去和她们接洽签订合同。我准备向公司毛遂自荐,这次就让他们派我去,我趁机去上海好好玩几天。” 秦多多若自动请战,公司一定会准许的。 小艾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你和上官少雄都冷静冷静。” “我够冷静的了,要冷静,是他,上官少雄!” 秦多多冷笑着说。 “要不要我去找上官那小子收拾他一通?敢在我姐们的眼里揉沙子,他活腻味了他!惹我火了,我拿手术剪剪了他那个东东,看他四处惹腥!”小艾挽衣撂袖,义愤填膺。 秦多多脸一红:“你能不能不胡说八道?真恶心!” “小艾你没听清楚吧?上官少雄不是跟别的女人一起吃饭。” 还是黄花闺女一枚的陈毁,害羞极了。 “成天跟自己的妹妹腻歪在一起,更变态!”小艾用手肘子捅了捅陈妍:“怎么样,我们去找上官那小子算账去?” 陈妍抿着嘴笑,不作声。 小俩口之间的事情,外人是最难掺和的。这点,陈妍深有体会。 那次,小艾与她的那位牛朗为了一件鸡毛先蒜皮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陈妍前去劝和。 站在好姐妹的立场上,陈妍先是安慰了小艾一番,见小艾气得柳眉倒竖,在卧室里如巫婆般地跳来跳去,叫骂不断。陈妍很仗义,冲到牛朗的公司,逮着牛朗就是一顿痛骂。然后,押着牛朗回家给小艾道歉。 陈妍原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 没承想,第二天,小艾一大早将陈妍从被窝里扯出来,叫着嚷着说陈妍让她的牛朗在同事面前大失了面子,还说了一大堆陈妍此举很不妥的话来。 陈妍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不知好歹的小艾,自己是为了她打抱不平啊。她倒好,和牛朗和好了,却怪到自己的头上了。 陈奶奶知道孙女是为这件事情生气,老人哈哈大笑,说:“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最好别掺和。小俩口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好,打架的时候,外人是朋友,和好的时候,你这个外人就是多余的。” “你不去我去!” 秦多多一下子绷紧了脸,厉声说:“你敢去的话,明天别说你认识我!” 见秦多多真生气的样子,小艾委屈地撇了撇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这都是为了捍卫你的尊严嘛。” 秦多多心头一热,和缓了语气:“好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你们就别瞎操心。” 小艾一时又想到了别处,不禁又气急了起来:“上官少雄跟他妹到底是什么关系?他那个妹妹怎么那么招人烦哪?哪有一天到晚成天黏着哥哥的妹妹?知道的人,说他们兄妹感情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乱那个啥呢。” “乱你个头啦,上官少雄不是那样的人。”秦多多最恨的,就是这个字眼。因为,她也曾无数次地想起这个字眼。 有怀疑,但不承认,打死都不愿承认! “秦多多,你千万别让上官少雄的某些言行蒙住了你明亮美丽的双眼,这年头什么变态的事情都会发生。别说是兄妹啦,女儿跟亲生父亲的都有。” 真恶心。 “别说了,别人也许是兄妹乱那个啥,但上官少雄绝对不会!”秦多多色厉内荏地辩解。 小艾却从另一方面来反驳秦多多:“别说的这么肯定。多多,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吗?” 秦多多翻了翻白眼:“我跟你说的话多得跟海水一样,我哪记得我说的哪些话?” “就是上官少雄性冷淡的那件事情。” 小艾是过来人,又是男科医生,所以她说的坦然,面无改色。 而陈妍就不同了,一下子红了脸,捶了小艾一拳头,扭脸望向窗外。 “他没那种毛病!” “你确定?” 秦多多既害羞又有一丝甜蜜:“当然。” 小艾更是严肃起来:“假如他身体没这方面的毛病,那就更说明问题!” “什么问题?” “他的心,一定另有归属。否则,怎么会有那样的表现?” 秦多多有些心虚地阻止:“别乱说好不好?那怎么可能?” 陈妍扯了扯小艾的袖子。 小艾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到了小艾家的楼下,秦多多一刻也没有停留,道了一声拜拜便掉转车头。 到了云庐,秦多多很诧异地发现,门口停着老公公的那辆宝马。 陈嫂正在院子里侍弄菜,见秦多多突然回来,直起腰笑了笑,跟汇报似地说:“范姨去裁缝店了,老先生和少爷前脚刚到家呢。” 秦多多一愣,两个大忙人同时待在家里,有些不正常。 “是吗?” 秦多多淡淡地应了一句,转身从陈嫂的身边走过。 “少奶奶,”陈嫂又叫了一声,压低声音说:“老先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少爷也好象不开心的样子。” 嗯。 秦多多不想多问,快步地上楼。 上官少雄并没有在卧室,秦多多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个简单的行李箱,秦多多正要拎着下楼,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从对面的那间屋里传出来! 秦多多一愣,公公的房间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走过去。 正要敲门,公公严厉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越来越不象话了,你忘了以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 “爸……。” 这怯懦而又低沉的声音,是上官少雄的。 彪悍的上官少雄,竟也有如此低下的时候。 秦多多停住了脚步。 “我容忍她随我们家的姓,容留她在这个家住下来,我是有条件的,难道,你全忘光了?” “我没…。没忘……” “没忘?那你为什么成天跟她纠缠在一起?上官少雄,你太让我失望了,竟然会为那么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货色去伤自己老婆的心!” “爸,不是这样的……晓月也不容易……” “不要跟我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上官云河提高声音大喝道:“今天,我再给你指两条路,一是,跟她彻底断绝关系,二是,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这两条,你看着办!” 听到这,秦多多傻眼了。 显然,在公公嘴里的那个不男不女的货色是指上官晓月! 一个当父亲的,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女儿呢? 尤其是,从公公的怒喝中,上官晓月似乎跟上官家没有关系似的,什么叫做,容忍她随我们家的姓?假如真是上官家的人,一生下来注定就是姓上官的,还需要哪个人容不容忍吗? 听到公爹最后的通牒,秦多多更是吃惊了。 这两个选择,有违人性吧? 公爹的意思是,上官少雄假如不跟妹妹断绝关系,那就必须跟父亲脱离关系。 天底下,还有如此残忍的选择吗? 公公这是怎么了? 秦多多继续潜听着。 “爸,你为什么要逼我?”上官少雄低低地喊了一句,那呜咽声,就好象是掉进陷阱里的猎物在无力地挣扎,“你以为不是这样说的……” “没错,以前,我答应你,只要你娶秦多多为妻为我们上官家留下香火,其他的,你要离婚,你要和谁在一起,我任你取舍。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多多这个女孩秀外慧中,有涵养有气度,她应该是我们家最合适的儿媳妇!” 什么,公公和上官少雄之间,还有这种约定? 秦多多打了个寒颤,全身的毛孔在倾刻间倒竖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上官少雄竟然是在如此的条件下才和自己结婚的。他根本不爱自己,也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他答应和自己结婚,是和公公有条件的。 自己,成了传宗接代的工具。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给上官少雄生下了孩子,上官少雄便可以随时和自己离婚! 难怪,上官少雄对自己一直很冷淡。一开始还以为他有性冷淡,却原来,他果如小艾所说的那样,是心有所属! “其实,我也发现多多真是个好女孩,她很善良,很单纯,同时也很阳光。跟她在一起,我不知不觉地受了她的影响,也慢慢地喜欢上了她。” 这是上官少雄惴惴的声音。 “这很好嘛,既然有这么一个好的开端,你就应该和多多好好的过下去,别再东想西想的,更不要做出让多多伤心的事情来。”上官云河愤忿的语调里多了一个欣喜的音节。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也不能眼看着晓月她沉浸在痛苦当中,我想把事情处理好…。” “你想面面俱到,既想和多多在一起,又不想得罪她。事情有这么容易?她能轻易地放过你?上官少雄,你怎么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拖泥带水只能害人害已。我真后悔当时跟你的那个约定,答应你把那个祸害留在家里。也怪多多太粗心大意,她竟然一点都没发现你的异常。” 听到这里,秦多多什么都明白了。 上官少雄竟然和妹妹……! 全身的血,在瞬间冲上了大脑! 双手攥拳,嫉火冲天,她想冲进去,她要揪过上官少雄,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害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毁了自己一生! 就在秦多多的手抚上房门的时候,里头传来了上官少雄沉闷的几句话:“以前,我一直故意冷淡她来着,我希望在不是很伤害她的情况下让她主动离去,可是,她太单纯了,她竟然一直以为我有病,还不停地给我找医生抓中药调理身体。后来,后来……” 上官云河的声调一下子拨得高高的:“后来怎么样?” “我发现自己慢慢的喜欢上她了,尤其是那次她为我中箭……” “这不是好事吗?” “可是,晓月她……” 秦多多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冲下楼去。 范姨正坐在院里择菜。 “少奶奶,你这是怎么啦?” 见秦多多神色异样,脸色苍白,眼里含着泪……范姨赶紧站起来问。 “没……没事!” 秦多多冲进车库。可想到车是公公送的,秦多多扭头又跑。 上官家的东西,她不屑! 跑出别墅区,她在路口有些怔忡了。 这里离市区远,没有直通的班车,也很难拦到出租车。 想了想,她给小艾打了个电话。 “喂,你在哪?你赶紧过来接我一下。” 小艾正在上班,正在给一位男患者检查身体。 “我忙着呢,你自己不是有车吗?” 秦多多低吼了起来:“再忙也给我滚过来!” 小艾跟患者说了一声对不起,急忙走出检查间,她听出秦多多有些异样。 不像开玩笑,也不像是恶作剧。 肯定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好好,我马上来。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家门口,云庐!” 在家里? 这问题就更大了。 小艾猛地想起,今天在美女私房菜馆遇上的事情。 秦多多很可能跟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闹上了。 赶紧过去,给秦多多助一臂之力。 向科室领导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小艾匆匆驾车离开区院,在路上,小艾给陈妍打了个电话,“哎,你可以请会儿假吗?” 陈妍刚从总裁办公室出来,抱着一大撂的材料。她想趁还没正式上岗前,先熟悉熟悉一下业务。 “干嘛?”陈妍压低声音。 有些紧张,回头望了一眼。她发现范总裁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了自己一眼。 “多多那丫头好象遇上麻烦了,她让我去她家里接呢,”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小艾断定,上官少雄一定欺负秦多多了。“你跟我一块去。” “多多她?她能遇上什么麻烦?”在陈妍的心目中,秦多多阳光开朗,无所不能,天底下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得到她的。 小艾有些急了:“我再过五分钟就到你公司了,见面的时候再跟你细说。” 说着,竟然掐断了电话。 陈妍有些为难了,今天第一天上班就请假,这有些不太合适吧? 陈妍又回过头去。 范毅夫已站了起来,脸上沉稳大气的神色不见了,焦灼地问:“多多她怎么了?”。 “小艾说她遇上什么麻烦了。” 范毅夫心头一惊,很自然地和陈妍想到一块去了。 他神色严峻地说了一句:“她在哪?我们一块过去。” 抓起车钥匙。 陈妍自然不能拒绝范总裁与自己同行。 两人到了楼下,片刻,小艾驾车飞驰过来。 “陈妍,快上车!”小艾像着火似地大叫。 陈妍看了一眼已坐在车内的范毅夫。 “你坐我车吧,让你的朋友在前头带路。” 范毅夫吩咐道。 小艾听陈妍如此说,深深地看了一眼范毅夫,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离云庐足有五百米的地方接到了秦多多。 此刻的秦多多,只穿着紧身毛衣与法兰绒的短裙抖抖索索地站在阳光下。中午的阳光很充足很明亮很温暖。 可看上去,秦多多似乎很冷的样子,双手紧紧地抱着身子,蜷缩着。 “多多!”范毅夫的奔驰赶在小艾她们的前面,车还没停稳他就跳了下去,冲过去,心疼地一把将秦多多搂进怀里。 秦多多没像往常那样像刺猬似地将范毅夫推开,而是一下子瘫软在对方温暖宽阔的怀抱里,憋了许久的泪,终于潺潺地流了下来。 很范毅夫胸前的羊绒衣湿了一大片。 “你这是怎么啦,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多多的双肩在剧烈地cho抖,娇小的身子如打摆子般地打着颤。 范毅夫赶紧脱下风衣,将秦多多裹了起来。 “上官少雄,他……他是个混蛋!”秦多多哭着喊了出来!泪,如泉水一般喷涌了出来。 在范毅夫的记忆里,秦多多似乎是没有泪腺的,她除了笑还是笑,当然,会恶作剧,会使坏,还会撒娇发脾气。 在她家蹭了三年的饭,范毅夫还从未看见过秦多多哭泣、流泪! 上官少雄? 范毅夫心一沉,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他对你怎么样了?” 秦多多嘤嘤地哭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也无法说,她怎能跟一个外人说,自己倾心爱着的老公,竟然是个道德败坏的男人,跟妹妹乱伦? 这样的话,她说不出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范毅夫将秦多多抱起,轻轻地放在后座上:“别哭了小师妹,你再哭,师兄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要不,哥陪你一块哭?可是,你哭起来,那是雨打梨花,哀婉动人,哭美人一个。我要是咧开大嘴哭,人家会不会说我是鳄鱼泪啊?对了,你看,我这付样子像不像沙皮狗啊?” 说着,范毅夫嘴一咧,眉头一蹙,五官全扭曲了起来。 秦多多看了一眼皱皮皱脑的范毅夫,噗嗤一下笑了。可不像沙皮狗嘛。 可笑容,就像冬日里的阳光,那样的寡淡,那样的苍白,那样的短暂。 她伏在座位上,又哭了起来。 小艾和陈妍赶到了。 “多多,秦多多,你到底是怎么啦?”小艾用力地推着蒙面痛哭的秦多多:“你快说呀,你想急死我啊?” 陈妍爬上车,将秦多多搂进自己的怀里,柔声细语地问:“多多,有什么委屈和痛苦你就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 手,在秦多多的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着,像个大姐姐似的。 秦多多的哭声,渐渐地弱了下去。 “秦多多,我从来没见你哭过,我还以为你是不会哭的铁娘子呢!没想到,你也会哭,而且,还会哭得这样稀里哗啦的!”小艾叉着腰在车外不知该怎么安慰秦多多:“说,到底是怎么啦?” 小艾回身望了一眼云庐的方向,猜测道:“是上官少雄欺负你了?还是你公公,或是那个不顺眼的小姑子给你气受了?” 小姑子! 秦多多的心,仿佛被捅进了一把生了锈的匕首!这把匕首很钝,在一点一点地往内心深处慢慢地扎去! “你不要跟我提她,不要跟我提那两个狗男女!”秦多多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 狗男女! 小艾是最了解秦多多的,秦多多有什么话都会跟小艾说。 她一下子就想起秦多多曾说过的话。 一把抓过秦多多,虎视眈眈地望着这张满是泪痕的俏脸蛋:“你的意思是,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 “不许提,我恶心!”秦多多一阵的干呕。 呕得脸红耳赤,发乱身颤。 范毅夫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毫不客气地推开小艾:“不要再问了!” 说完,一个大步便迈进了车里。 点火起动,在瞬间完成。 “喂,你把多多带到哪去?” 小艾倒退了几步才站稳。 奔驰已扬尘而去。 “陈妍,你照顾好多多,我下班后去找你们。” 小艾扯着嗓子跳着脚在扬起的尘土中大叫。 陈妍听到了,伸出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奔驰很快离开小道驰上了大道。 秦多多已经不哭了,她靠在陈妍的肩膀上,阖着眼,只是,她的眼睫上沾着点点泪珠,晶莹剔透,就好象秋草上的霜露。 范毅夫不住地从后视镜里偷看着秦多多。 秦多多这付无声无息的情状,他更是心痛。 他情愿秦多多张牙舞爪地叫骂一通,他情愿秦多多痛痛快快地大哭。 也不希望她把痛苦全咽在心里。 “小师妹,你一定没去过我的住处吧?你要是到过我那个地方,我相信你再也不想返回红尘了。” 秦多多不作声。 “多多,去我那里看看?” 秦多多好象是睡着一般,仍然不作声。 “你要是不去啊,那就是你的损失了。” 还是不说话。 范毅夫有些尴尬。 陈妍打破窘境:“范总,您的家在哪啊?听您的意思,您家在远离红尘的仙境?” “是啊,要不,你陪多多去看看?” 陈妍冰雪聪明,她一下子接住了范毅夫抛过来的难题。对范总裁的心思,她很清楚。 范总是想把秦多多带到他的住处去。 也好。 这个时候,秦多多肯定不想回娘家,更不愿意回夫家。去别的地方散散心也好。 看得出来,范总对秦多多很关心很呵护。再说,有自己陪着,秦多多不会出什么事。 “好啊,”陈妍抿嘴笑了笑:“可是,我今天刚上班呃,不好意思就请假吧?” “我准你的假了,从今天开始,你的工作任各就是陪着多多。什么时候不需要你陪了,你什么时候回公司去。” “好的。” 秦多多缓缓地睁开红肿的双眼,轻声地说了一句:“陪我干嘛?你上你的班去。” “范总刚才说了,陪你就是上班。” 范毅夫频频点头:“对,没错。” 秦多多坐正了身子,捋了捋乱糟糟的长发,有些难为情地说:“我不需要谁陪着……。方总答应让我去上海出差了,我准备明天一早就走。” 嘎地一声,范毅夫来了个紧急刹车! 嘭地一下,没有防备的秦多多和陈妍往前撞去! “范毅夫,你干什么呀你?” 秦多多揉着被撞疼的额头,嗔怪道。 陈妍被撞了个眼冒金花,但她不敢抗议,在新老板面前,她自然不敢撒野。再说,陈妍本身就不是个会撒野的女孩。 车已停在了路旁。 范毅夫扭过身:“你刚才说什么?去上海出差?” 秦多多点了点头。 “我建议你别去。要是不好说,我给方总打个电话。” “我要去!” “你这个状态我真的不放心,这回就算了,下次再去好吗?”范毅夫像哄孩子似地哄着。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死不了!” “什么死了活的,不许乱说!”范毅夫蹙了蹙眉锋,又深深地看了秦多多一眼,想说什么,却又强行咽下。好半天,他才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你去吧,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陈妍却叫了起来:“范总,警察!” 没错,一位交警正在车外朝范毅夫敬礼呢。 不等警察开口,范毅夫便将驾驶证等证件递了出去,然后还含笑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知道这里是不能停车的,我接受处罚。而且,我马上就走。” 警察是个中年男子,他一边翻看着证件,一边咕哝了一句:“既然知道这里不能停车,那你为什么把车停在慢车道上?”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的爱人突然不舒服,所以我一着急就停下来了。”范毅夫如斯说。 警察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落寞又气息奄奄的秦多多,很爽快地放行了:“那还不赶紧送医院?你停下来看就能看出你老婆得的是什么毛病了?快走吧,别耽误了。” “好的。” 范毅夫嘿嘿一笑,脚下轻轻一点,奔驰又以稳捷的速度朝前奔去。] 秦多多红了眼,狠狠地在范毅夫的肩头上捶了一拳!“谁是你老婆?” “你听错了,我没说你是我的老婆,我说的是,你是我的爱人!”范毅夫一板一眼地说。 “那不一样吗?” “怎么会一样呢?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我懒得理你。”秦多多闭上了眼睛。 陈妍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心里闪过一丝酸溜溜的醋味。原来,范总是把秦多多看成了爱人,难怪他象躲疫似地躲着自己。 陈妍当然有自知之明,自己,无论是外貌才干还是家庭出身都比不上秦多多。自己要是个男人的话,也会爱上秦多多。 “小师妹,前面不远处就要拐弯了,去我家吧,好吗?” “不去。” 陈妍看了一眼为难的范毅夫,又看了一眼态度冷漠的秦多多,轻轻咬起了耳朵:“多多,我们就去范总的家去看看好了,反正你也不想回家。再说,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转身就走啊。” 秦多多想想也是,那个家是不想再回去了,娘家也不好回去,自己脚上的血泡得自己去挑,何必让老人去着急担心。 本来打算去小艾家住两天的。 “小艾家也不合适啊,她的那个牛朗在家呢。” 也是。 这么说来,去范毅夫家还算是个不错的退路。 反正身边有陈妍陪着,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见秦多多微阖着眼默不作声,陈妍自作主张:“范总,多多答应去你家了。” “好嘞。”范毅夫好兴奋,他扭头看了一眼秦多多:“坐好喽小师妹,本师兄准备来一场疯狂的飙车!” “范总,市区里都有摄像头的。”陈妍小心地提醒着。 “没关系,顶多就是扣分罚款。” 秦多多猛地睁开眼睛,“你是不是被钱烧的呀?” 范毅夫咧嘴一乐:“你总算开口了?” 原来是逗自己说话的。 秦多多轻哼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 “多多,我一直不明白,那次,我被班里的几个臭小子欺负,你冲过去对他们拳打脚踢。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要帮我呢?” “我才不是帮你呢,我是路见不平拨刀相助。”秦多多忍不住开口了。 “你那时才是个小学生,面对那几个牛高马大的初中生,你不怕被他们揍吗?” “他们敢吗?”秦多多不屑地撇了撇嘴:“我料定他们不敢,他们敢打班主任的宝贝女儿?” “嗬嗬,没想到小小年纪的你,有这么深的心机。” 哼。 范毅夫继续逗秦多多说话:“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秦多多眯缝着双眼,斜睨了范毅夫一眼。 “后来,你为什么要跟他们说,我是你的哥呢?你当时,不会真的希望我能当你的哥吧?” “我才不要这个流着大鼻涕的哥呢,我那样说,就是想震慑那班坏小子一下,让他们不敢再欺负你。” “我跟你既没有兄妹关系,你平时又那样不喜欢我,我挨打挨骂的,关你什么事呢?你完全不必挺身而出嘛。” “打狗还要看主人面,他们要欺负你,就是不行!” 范毅夫哈哈大笑了,笑过之后说:“小师妹,你把我当成你家的狗了?” 这话有些不好回答。 说是吧?秦多多不好意思,再怎么贬低,也不能把范毅夫和狗比到一起去。 不是吧,那又是什么呢? 索性不回答。 见状,范毅夫赶紧转移话题:“多多,等会我要送个礼物给你。这件礼物我已经准备了好久了,一直踌躇着要不要给你。” “什么东西?” “到家你就知道了。” 第八十六章 人间仙境话衷肠 更新时间:2013-11-30 19:13:20 本章字数:12820 在市区转来转去,奔驰直接往郊外而去。 沿路,草木森森,鸟鸣阵阵。茵绿中,点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 “范总,你的家不在市区啊?”此话一出,陈妍很是懊恼,如今的有钱人,几个是住在城里的? “对。确切地说,不仅不是在市区,而是在深山里。” 深山里? 在陈妍的理解与仅有的常识里,有钱人大多住在交通较为发达的郊外,但鲜少有人住进深山老林里。 “范总说笑了吧?” “到了地你就知道了。” 见秦多多闭着眼倚在陈妍的怀里,一声不吭,范毅夫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十几分钟后,奔驰离开省道往一条乡间小路奔去。 “多多,你看,你快看!”陈妍指着窗外因受惊扰而腾空飞起的鸟儿:“这鸟又白又大,而且脚那么长,红红的,是什么鸟呀?” 范毅夫赶紧按下中央锁的开关。 车窗缓缓地降了下来,一股带着清草气息的风便扑了进来。 秦多多抬起头往外看了一眼,嗔怪了一声:“这也不知道?不是白鹭吗?小时候我们学校的那片树林里常有这么一群鸟,忘记了?” 陈妍像个大姐姐似地笑了笑。她的用意,只是想将陷在困顿与痛苦中的秦多多给拉出来。 “没错,不瞒你们说,那时我常想,这白鹭鸟这么大,它的肉一定好吃。” 秦多多朝范毅夫翻了翻眼白:“你就知道吃!我家亏待你了,不让你吃肉了?还想吃鸟肉!太没有爱心了。” 陈妍却笑着问:“范总到过我们学校?” 范毅夫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的树林里有白鹭鸟?” 范毅夫一时语塞。但他马上就知道陈妍的用意,她是在为自己辩白。既然没到过学校,那么自然就没见过白鹭鸟,没见到白鹭,就更谈不上想吃鸟肉了。 好个冰雪聪明明的女孩。 范毅夫不由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陈妍。 陈妍感觉到了,小脸,刷地一下红了。 秦多多却没注意到这些。 她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略带寒意的风,吹起了她的丝发,一片青青的落叶,在风中摇摇欲坠,秦多多伸手把它接住。 “这叶子还没老呢,怎么就成落叶了?”举着叶子,阳光照在叶子上,上面的脉络异常分明,颜色很是清翠。叶柄处,渗出一丝丝黏黏的液体。 “可能是风大,也可能是被虫蛀掉了。”陈妍据实回答。 “一个人要是遇上了人生的暴风骤雨,遇上了一条专啃人骨血的虫,那这个人是不是也很快会凋零啊?” 秦多多抚着叶面,嗅着那股子淡淡的清香,喃喃地问。 陈妍不知作何回答。 范毅夫将车窗关上了一半,他有些担心地偷看着秦多多,踌躇了好一会儿,范毅夫笑道:“人生是一条漫长的路,在这条路上会遇到各种美景,自然也会遇上狂风暴雨。遇上也不可怕,我们预先穿好雨衣,找个能相依相扶的同伴继续前行。你要相信,风雨后才能见到彩虹,更美的风景就在风雨后。至于那条虫嘛,简单,做个外科手术把它摘了不就完事了?” “这样的大道理我也会讲,可真要遇上了你就没这么轻松了。”秦多多哼了一声。 范毅夫淡淡一笑:“我的小师妹,你并不知道我曾经经历过什么。我不仅遇上过大风大浪,而且,还遇上了不止一条你所说的那种啃人骨肉的虫!可最后怎么样呢?我不是照样挺过来了?并且比以前活得更好,活得更精彩。” 秦多多眯缝着眼看了看范毅夫。 这样类似的话,范毅夫已不止一次提到过,什么地狱啦,什么练狱啊……等等,似乎他曾有过不平凡的经历。 见多多又不语了,范毅夫赶紧找话题:“多多,你知道我初中毕业后去哪了吗?” 这个,也正是秦多多想知道的。 范毅夫初中一毕业就离开了原来的学校。当时,秦多多很想问问父亲,那个鼻涕虫到底去哪了。可她不好意思张嘴,平时那么讨厌他,现在再也不来蹭吃蹭喝了,多好? 在那段时间,秦多多突然感到很空虚很无聊,就好象一个练拳击的人失去了对手。 后来听母亲提了一句,说范毅夫被一个亲戚什么的给领走了。 “不是亲戚,而是我的姐姐,亲姐姐!” 姐姐? “你不是孤儿吗?怎么还会有姐姐?” 范毅夫依然淡淡地笑着,只有他自己感觉到,心,好象被刀子在拉割一般,疼痛难忍。过去的经历,他从来不曾跟别人提起。 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想跟秦多多说说。 “我父母生了我姐姐很多年后才有了我,我和我姐姐相差很多岁。在我两岁的时候,我父亲爱上了别的女人而跟我妈妈离了婚。我姐跟了我妈远嫁到外地,我随了我父亲。我八岁的时候,我父亲意外身亡,我被街道居委会送进了福利院。初中毕业那年,有个年轻的女人突然找到了我,说她是我亲姐,还说我的亲妈在一起车祸中去世了。” “从此你和你姐就生活在一起了?那你姐姐现在还跟你在一起吗?” 范毅夫摇了摇头:“我也在找我的姐姐,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怎么会这样呢?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大学毕业后发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结果是,把我姐给弄丢了。”范毅夫含含糊糊地说。 秦多多看出来了,范毅夫似乎对这个问题不愿多讲,便不再寻根问底的。 “师兄,你有你姐姐的照片吗?假如有的话你把照片给我,我在媒体的熟人多,让媒体帮忙找找,一定会很快找到的。” 秦多多说。 陈妍用力地点着头:“我也能助一臂之力。” “谢谢,我想,我会找到我姐姐的。” “有眉目了吗?” 范毅夫略一迟疑,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经过了一条坑坑洼洼的泥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水泥路。水泥路的两侧,错落有致地种植着杨柳与四季桂花。近处,绿的是柳条,红的粉的是月季花,远处,青山迭翠,小道盘旋……转进了一个山谷。 “哎,这里还有水车呀?太漂亮了。” 从小生活在农村的陈妍,一眼就认出水坝口的那个高大的物件。 水车? 秦多多凑到窗前看,可不,一架水车正吱扭吱扭地转动着,随着每一下的转动,水流喷射出来,水声哗哗响,在山谷间特别清脆悦耳。 “从进入这个山谷起,这方圆几十里就是我的天下了。”范毅夫拍了拍方向盘,很爽朗地笑着。 四周,太漂亮了。 小路的左侧,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陈妍惊喜地叫道:“范总,这是板栗树吧?” 范毅夫点了点头。 右侧,草木繁茂,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流过。 “这里下车吧,”秦多多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这里离你家不远了吧?” “远着呢,”范毅夫指着半山腰那个黑色的东西:“那里才是,看见没?那是房子的屋脊。” 望着空旷寂静的四周,秦多多问:“这里就住着你一个人?” “对呀,我就是这片山野的主人,唯一的男主人。”范毅夫笑吟吟地看了一眼秦多多:“怎么样,你愿意来当个女主人吗?” “你这个人就是不能跟你好好说话,一说就开始胡说八道!”秦多多生气了。 “嘿嘿,开玩笑,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哈。” 陈妍羡慕地看着秦多多,心想,假如范毅夫会跟自己这么说,请自己来这里当个女主人,自己一定会开心地跳起来。 秦多多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在绿海中盘旋了七八分钟,终于到了范毅夫的家。 这是一片开阔地,绿树掩映中,一排有着五六个窗口的平房。白墙黑瓦,窗户也是黑色的,显得很显目。 屋前,是一大片果林,秦多多也认不出是哪几种水果树,树下,几只肥硕的鸡正悠闲地啄着食,人来了,一点儿也不惊慌,连头也不抬。 “这是你养的?”秦多多难以置信,一个亿万资产的大老总,竟然会在深山老林里养鸡。 “是啊。” “多多,快看,这里还有山羊和兔子呢。”陈妍在另一头咋咋唬唬地叫。 茶树的一侧,是一片草地,几只山羊正埋头苦嚼,而两只大白兔,却被惊起,在草丛中蹦蹦跳跳,一会儿便不见了。 “这也是你养的?” “是的,我不仅养了鸡鸭兔和山羊,种了大片的果树,还在屋后种了一大片的蔬菜呢。你们今天来,我准备做一顿绿色环保的晚宴给两位小姐尝尝。弱弱地说一句,别人可没有这个口福哦。”范毅夫哈哈地笑着,率先朝平房走去。 “这地方真的好,山青水秀,鸟语花香,空气质量一定更好,真是个世外桃源。”秦多多用力地来几个深呼吸。 成天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城堡里,整个大气都被污染了。 陈妍学着秦多多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吸着,“这里的氧离子一定很高。” “那是当然。” “这么好的地方,人家真心邀你来当女主人,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让人家下不了台。” “我有吗?” 对范毅夫颐指气使,秦多多早已习惯。 “当然。换上别人,他早就该生气了。” 生气?范毅夫会生气吗?在秦多多的记忆里,既没有这个印象,也没有这个概念。 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掺漏下来,跌落在地上,好似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金子。 秦多多弯腰拣起一个青涩的果实,望着果实上面的绒毛,心里,仿佛也长了一层厚厚的毛毛似的,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自己和上官少雄有爱情吗?假如有的话,也如这个果实一段,青涩,没有生命力。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嫁的,自己爱的男人,竟然是个品行低下的败坏者! 真的要崩溃了。 难怪,上官晓月从自已和上官少雄谈恋爱后便如刺猬一般地对待自己,有事没事张嘴便刺,时时处处和自己过不去。 难怪,上官晓月会在自己的开水里放安眠药,她是看不得自己和上官少雄缠绵行夫妻之事啊。 难怪,上官晓月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尽管,事后上官晓月承认是她在跟自己开玩笑。现在看来,这并不是玩笑,而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上官少雄在一个月期满时没跟自己离婚,没有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肯定是出什么意外了。 至于是什么意外,秦多多不想想,真的不想想。 恶心,一阵阵的反胃! 秦多多扶着树干蹲下了身子。 哇……哇…… 翻江倒海的乱吐。 陈妍吓坏了,跑过去:“多多,你这是怎么了,是晕车,还是吃坏了肚子了?” 在秦多多抖颤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秦多多喘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那怎么会吐得这么厉害?” 秦多多还是摇了摇头。 她搭着陈妍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的脸色很难看,多多,你到底哪不舒服?” 秦多多无力地将整个身体倚进了陈妍的怀里,哑着嗓子说:“我……我要跟那个混蛋离婚!” 陈妍连抱带拽地将秦多多弄到不远处的木椅上坐下。 “多多,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刚才说,什么上官少雄狗男女,是不是他跟哪个女搞婚外情?” 秦多多苍白的脸上浮上了一丝羞红,她无力地闭上眼睛,双唇,不住地抖颤。 “多多,你说话呀,告诉我,是不是那样?” 秦多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陈妍一下子站了起来,提高嗓音:“你不说,好,我这就去找上官少雄!” “别去!”秦多多一把拉住陈妍的胳膊:“不要去找那种不是人的东西!” 陈妍将秦多多搂过来,将一绺乱发别在耳后,心痛地说:“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能慢慢的告诉我吗?” 秦多多伏在陈妍的怀里,感受着友情的温暖,她几度哽咽,终于含悲带恨地说:“上官少雄,跟上官晓月乱来!” 啊? “上官晓月不是他的妹妹吗?这怎么可能?” 唇弧往上扯了扯,一丝苦笑在秦多多清瘦的脸上闪过:“我亲耳听到的……陈妍,你说,上官少雄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啊,要不是我亲耳听到他跟他父亲的谈话,我……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 “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陈妍在心里权衡着秦多多与上官晓月。 可无论如论比较,秦多多都要胜上官晓月一筹,无论是长相学历还是气质。 上官少雄,怎么会把美貌可爱的妻子放在一边,和自己的妹妹搞在一起? 这……。这不是心灵扭曲、变态吗? “对,他就是个变态!”秦多多咬着牙,声嘶力竭地说道:“我无法跟这种变态的人生活在一起,离婚,马上离婚!” “假如他真是这样的人,”陈妍倒吸着凉气,义愤填膺:“多多,我支持你跟他离婚,一天都不要跟他过了!” 小姐妹在说悄悄话的时候,在屋里等了半天也不见她俩跟进去的范毅夫转身走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到身后,他想吓秦多多一下,逗她开心开心。 秦多多和陈妍的对话一一地落进了耳里。 真没想到,上官少雄竟然如此不堪,竟然与妹妹胡搞!可怜的多多,竟然遭受这样的侮辱! 范毅夫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凝固了。 他真想把秦多多紧紧地搂在怀里,告诉她,没关系,勇敢地往前走!离开上官少雄,我范毅夫会给你最深厚的情爱,最美满的生活! 可是,他不敢上前,他转身悄悄地溜回到屋去。 他担心,秦多多一旦知道自己知道了她的隐情,会窘迫,会难为情,会觉得颜面尽失。 秦多多很坚强,但她同时是个女孩子,女孩子的自尊心很脆弱。 范毅夫站在窗前,远远地看着秦多多。心,就好象在风中飘落的枯叶,往下坠,往下坠! 上官少雄太不是东西了,太不知道珍惜了上天对他的特殊关照了。秦多多是个多好的姑娘,美丽,阳光,洒脱,善良,似乎天底下所有的美德她具备齐全!上官少雄难道不知道,他娶了秦多多,羡煞了世间多少好男子? 当然包括范毅夫! 既然把天下奇珍娶回了家,你上官少雄就应该好好珍惜,好好疼爱,尽所有的力量让秦多多幸福和快乐! 可是,上官少雄你不仅没让秦多多感到快乐与幸福,反而让她流泪,让她难堪,让她痛苦! 上官少雄,你真该死! 你跟你父亲,都是衣冠禽兽,都得下地狱! 上官家满门该死! 砰地一拳,范毅夫狠狠地砸在了窗台上。 丝毫没感觉疼痛,殷红的血丝却从手背上渗了出来。 范毅夫吮着伤口,英气十足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也好,上官少雄与其妹如此一来,反倒帮了自己的一个大忙! 自已有机会得到秦多多了。 自己的复仇计划再也不用缩手缩脚,担心投鼠忌器伤了秦多多! 好,很好! 范毅夫换上了一脸会心阳光的笑容,站在窗前冲着树底下喊:“两位美女,请进屋来。清茶已泡好,静候美人儿细品。” 秦多多从包里掏出随身带着的化妆盒,细细地遮去泪痕,重新淡施脂粉,轻点红唇。 转眼便是娇艳无比,容光夺目。 “对,这才是我熟悉的秦多多!我们才不要为那样的人渣去伤心难过。走,范总在叫我们进去喝茶呢。” 嗯。 走了几步,秦多多有些羞涩地说:“你别告诉他。” “我知道。” 走进平房,范毅夫迎了过来,伸手便去接过秦多多手中的坤包,然后很自然地拉开椅子,笑容满面:“让小生侍候美丽的秦小姐就坐。请。” 小生? 秦多多噗嗤一下笑了,但笑容如悬在山岗后的落日一般,转瞬便消失了。 范毅夫很稔熟地洗茶泡茶。 “范总,你学过茶道?这,叫春风拂面吧?”陈妍满眼爱慕地望着儒雅的范毅夫。 在陈妍看来,范毅夫实在是个十全十美的好男人。有帅气的外貌,有过亿的资产,有春风拂面的待人态度,而且,更具有富人们大抵不具备的生活情趣。 “我曾经遇上过一个高人,他是福建安溪人,爱喝茶,更懂得茶道。说起来,我喝茶的历史跟那位高人的影响是分不开的,”范毅夫拿起摄子,将烫过的小玉杯一个个地夹出来,放在各自的面前:“陈小姐也学过茶道?” 陈妍有些拘谨地摇了摇头:“我没学过,倒是多多在高中的时候专门学习过茶道。在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多多常邀一班姐们上她的宿舍去喝茶。” “是吗?多多小姐还专门学过茶道?太好了,我终于遇上知音了。多多小姐,你可愿意为我和陈小姐表演一下茶道?” “我可不想班门弄斧,”秦多多翘起兰花指,很优雅地端起小玉杯,她没有急于放到唇边,而是放至鼻下细细地闻了闻,淡然一笑:“这是大红袍,产自福建的武夷山。” “多多小姐好灵的鼻子,好渊博的知识。” “少奉承我了。” 范毅夫欣喜地发现,秦多多不反对自己喊她“秦小姐”了。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声“秦小姐”换来了秦多多满脸的不悦与当众的指责。 三人围坐着,喝着茶聊着天。 陈妍因为范毅夫在座,所以显得比往日还拘束,而秦多多心里搁着天大的事情,就好象一块大磨盘压在心头上,所以她也不怎么说话,表情有些恹恹的。 所以,范毅夫就承担了主讲人的角色。 “多多,你品得出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但你知道这茶为什么叫大红袍吗?” 秦多多摇了摇头。 陈妍看得出来,范总一直不停地说着话,不停地插科打诨,目的就是想逗秦多多开心。 唉,秦多多真好命。 陈妍见秦多多无情无绪的,也很着急,收起一波又一波的醋浪,笑着问:“范总,这茶为什么叫大红袍呀?你一定知道,给我和多多讲讲呗。” “那我就讲讲?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讲完大红袍的来历后,多多和陈妍小姐每人都得讲一个笑话。怎么样,这个条件很公道吧?” “行,我们也不能白喝范总的好茶不是?”陈妍推了推有些出神的秦多多:“你说对吧?” 嗯。 秦多多不置可否。 “好了,多多同意了,范总你快说。” “好,”范毅夫提起壶给大家重新换了一杯热茶,用抓茶叶的钳子往茶桌上轻轻地一拍,来了个开场白:“话说远古当年,” 范毅夫一派说书人的样子,秦多多和陈妍忍不住笑了。 见秦多多笑了,尽管笑容很苍白很寡淡,但范毅夫觉得很满足,仿佛得到了世间的大奖似的,兴致勃勃地往下说:“有位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举人要进京赶考,可这个举人是个穷举人,身上只带着几两碎银子的盘缠,走到福建武夷山地界的时候便山穷水尽,风雪交加的一个夜晚饿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醒了过来。这时候,他觉得自己浑身有劲,全身暖和和的,嘴里甘甜,腹中食饱,” “是不是遇到神仙了?”陈妍忍不住插嘴问。 秦多多扯了扯陈妍的衣袖。 “别打断,听我慢慢的道来!”范毅夫又在桌上拍了一下,摇头晃脑地说:“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到了冥界,是阎罗王设宴招待他呢。等他看清四周的环境时才发现,自己还活着呢。这里是山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人烟。一片矮树林全被厚实的雪给盖住了,只剩下一棵长相有些奇特的树孤零零地矗立着,他记得,自己当时就是走到这棵树下后晕倒的。” “难道这是个树精?” 范毅夫诡秘地笑了笑,并不直接揭秘,而是继续往下说:“天亮了,他想马上离开。可是,奇怪的是,他无法迈动腿。一抬脚,头皮就生疼生疼,好象有谁在身后揪住他的头发似的。一开始,他还以为树枝把他的头发给挂住了呢。回头细看,没有啊。可是,他转身一走,头发又被揪住。试了不知多少遍,他依然走不出那棵树下。他急坏了,席地一走,拍着泥地哭道:‘土地公啊,各路神仙爷爷啊,求你们别再跟我开玩笑了,我不敢再耽搁了,再耽搁下去,我进不了考场了。’” 范毅夫说的神情兼备,秦多多的注意力不觉地被他吸引了过去。 她直勾勾地望着范毅夫。 范毅夫一喜,越发的绘声绘色:“不知土地公和神仙爷爷们是没上班哪,还是上班开小差出溜了,反正没听到那秀才的哀求,穷秀才无论是走还是跑,都无法走出那棵树底下。这下,秀才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陈妍忍不住又问。 秦多多却淡淡地一笑,继续品她的茶。 “天,很快就黑了,被拘在树底下的秀才只能倚靠在树干上闭目休息。原以为,天寒地冻的,不被冰死也要被饿死。可是,他却不可思议地美美地睡着了。在梦里,一位穿着绿色衣裳的美女从树里走出来,给秀才披上衣服,又从食漆蓝里拿出一大堆好吃吃的食物,有酒有肉。秀才也不客气,一边大嚼一边问:‘姑娘,你从哪儿来?昨晚也是你给我送的衣食吗?’ 姑娘抿嘴笑了笑,不答话。 秀才又问:‘姑娘,你为什么要给我送食物和衣裳?你们之间并不相识啊。’ 姑娘还是没答话,从远处传来了一声闷闷的说话声;‘酸秀才,你有福气,她和你有夫妻情缘。不过,你一年之中就得把她娶了,否则—’ 秀才赶紧问:‘否则怎么样?’ 那闷闷的声音消失了。 秀才偷偷地看了一眼身边这位替自己斟酒夹菜的姑娘,心想,如此美丽又贤惠的女子,就算和自己没有夫妻缘份,自己也要想办法娶回家。一年之中?容易。秀才很自信,明天的春季大考一定能金榜题名,高中魁首,到时一定要风风光光地把姑娘娶回家。 于是,秀才便很真切地对姑娘表白了心思。 姑娘红了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秀才便醒来了,他看见,自己穿着皮棉大衣,一个大大的包袱里头,有换洗的衣服,散碎的银两,还有一些干粮。 秀才怀揣着对姑娘的感恩上路了。” 听到这,秦多多不屑地扬了扬眉梢:“这么老套的故事……。一定是秀才中了状元,然后回来娶那位神仙姑娘了。” “错!” 啊? 秦多多和陈妍齐齐发出纳罕的惊呼。 “那秀才在来年的春考中并没有考中,落榜了。在百般的失落过后,秀才决定留在京中等待三年后的再一次考试。” “不是说让他一年之内就得把那姑娘娶回家吗?” “秀才当然没忘记自己的承诺,但他想,自己一介布衣如何面对那好姑娘?再说,身无分文,他拿什么回乡?秀才觉得,那姑娘不是凡人,她在遥远的地方一定会知道他的心思,也一定会在原地等他回去的。三年后,秀才果然高中。饮过了琼林宴,秀才穿着皇帝亲赐的大红锦袍,快马加鞭地往回赶,来到武夷山,他摒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宿在那棵树下,期盼那位姑娘出现与他成婚。 可是,一觉睡醒,那姑娘根本没出现。秀才不死心,连在树底下过了三个晚上,那姑娘却杳如黄鹤,无影无踪。在手下人的催促之下,秀才只得悲怆地离去。临去之前,他将那件大红袍披在了那棵树上。第二年他再次回乡路过武夷山,那棵树非常茂繁,秀才怀念那位姑娘,便扯了一把树叶准备带回去。秀才在偶然之间将一片树叶含进嘴里,突然间,他感到唇舌间甘甜生津,回味无穷。秀才当即雇了当地人好好照顾这棵树,因有茶为媒的说法,所以,秀才将这棵树名叫大红袍,字叫茶。这,就是大红袍的来历。” “真遗憾,那秀才跟神仙姑娘最终没在一起。”陈妍长叹了一口气。 范毅夫歪着头笑咪咪地看着一言不发的秦多多:“小师妹,换上你是那位姑娘,你会一直等着那秀才吗?” “不会!”回答得很是干脆。 “那姑娘不是很爱那秀才吗?她为什么不再等等呢?” “没有诚信的男人,再优秀也是个人渣,等什么等?” 范毅夫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缓缓地放了下来。 秦多多跟小时候一样,嫉恶如仇,上官少雄如此背负和羞辱她,她一定不会再留在上官少雄的身边了。 在范毅夫对秦多多越来越牵挂,越来越爱恋的时候,正愁没机会得到秦多多呢,上官少雄竟然会出这种事情。 真是老天有眼! “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现在轮到两位美女了,”范毅夫重新泡了一壶新茶,扭头问:“你们两位,谁先说?” 陈妍羞涩地推辞道:“我从小就不会说笑话,还是,还是让多多说吧,她最会说笑话了,她的笑话逗死人了。” “那就请小师妹先说?” 秦多多苦笑了笑,自己哪有什么心情说笑话? 她站了起来:“坐也坐了,茶也喝了,我们回去吧。” 陈妍看了一眼范毅夫,她希望范毅夫出面相留。一是有这难得的机会和范毅夫在一起,陈妍一时半刻不愿离去。二呢,她担心秦多多回去找上官少雄大闹。 无论是离婚与否,陈妍希望秦多多在冷静后再做决定。 “这可不行,晚餐的饭菜我全准备好了。”范毅夫坐着不动,没有送客的意思:“小师妹,你难得来一趟,我正想好好的展现一下我的厨艺呢。” “我还有事呢,以后有机会让你表现。” 秦多多不容分说,拿起了外衣和包。 “多多你就这么不赏脸?”范毅夫转身从里间的厨房端出了一只大脸盆:“你看看,现杀的鸡鸭,两条刚从房后那条河里抓上来的河鱼,还有一堆刚从菜地里现摘的蔬菜。你俩要是走了,这不是浪费了吗?” “范总,你刚才一直在泡茶讲故事,是谁杀的鸡鸭呀?”陈妍问。 “我请了附近的一个农民当帮工,我住在城里的时候,由他来照顾家畜和菜地果林。” 哦。 秦多多边往外走边说:“怕浪费?很简单,把这些菜全送给那位帮工好了。” 范毅夫大叫:“多多,你太大方了,我这些食物全是绿色环保的,不能用金钱去计算。不是小师妹你们过来,一般的人还没有这个口福呢。” “多谢了。” 说完,秦多多夺门而去。 范毅夫见拦不住,他摇了摇车钥匙说:“这里离城里有几十公里,而且,没有公交车,没有出租车,请问小师妹,你准备如何离去?” “你怎么把我们弄来的,就怎么把我们弄回去!”秦多多的口气很硬,不容商量。 范毅夫呵呵笑:“我今天打算住在这了。” “那把车钥匙给我。”秦多多朝范毅夫伸出手。 “那绝对不行,你把车开走了,我明天一早如何去公司啊?” 秦多多一顿脚一咬牙:“那好,我走路出山。不就是几十公里吗?我走!” “走着出去?”范毅夫看了看天空:“天色有些暗了,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你一个人敢走山路?不是我吓唬你,这山虽然不高,但听附近的农民说,夜里常有野兽出没,有野猪,有果子狸,上次我半夜开车回这里的时候还撞死了一头狼呢。” 秦多多有些胆怯了。 “多多,要不,我们就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就当是农家乐了。”陈妍劝道。 秦多多觉得,自己心头的那把火一直无法熄灭。她必须马上找到上官少雄,马上摊牌,马上离婚! 她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陈妍看穿了秦多多的心思,在耳边极小声地说:“就算你要跟上官少雄离婚,那也得明天!等你赶回城,那民政局早也下班了。” 这话也有理。 秦多多收住了脚步。 范毅夫走到门外,开始驱赶还在草丛中溜达的兔子。 这会儿回过头,笑着说:“师妹,我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 秦多多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天空,望着夕阳在树梢后头沉浮,发愣。 她承认,范毅夫和陈妍的话都对。 可是,总觉得无法让自己安定下来。 “是这样,我公司有位军嫂,她丈夫是守海岛的军人。他们结婚五年,可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半年,时间一长,那位军嫂便忍受不了这样孤孤单单的生活,向他老公提出离婚。她老公自然不答应,这离婚之事就这样搁浅了。后来听公司的法律顾问说,只要军人不答应,配偶的另一方就无法离婚。小师妹,还有这种明显偏向军人一方的法律?” 秦多多一愣,范毅夫的话提醒了她。假如上官少雄不同意离婚,自己是不是就离不成了? 没错,好象确有这回事呢。 “不知道!”秦多多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范毅夫将山羊牵进圈里,拿过毛巾擦了擦手,笑着对秦多多说:“这样吧,你明天有时间问问上官少雄,看看具体是怎么规定的。弄清楚了,我也好帮手下的人尽快地达成她的心愿。” “你还真善心,连员工的婚姻你都要管。”秦多多嘲讽道。 “你这就不懂了,婚姻不合谐,势必影响工作。别看我表面上是关心员工的生活,实际是上为我公司的工作着想。” 哼! 陈妍见秦多多不再执意闹着走了,便拿过外衣和包,将秦多多拉进屋里,压低声音说:“你也别一门心思叫着嚷着离婚,上官少雄若是不答应,你闹也白闹。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这些七规定八规定弄清楚再说。” 秦多多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第八十七章 与她摊牌 更新时间:2013-12-1 19:14:03 本章字数:13595 屋内的父子根本没想到秦多多会听到他们们的谈话。 父子俩的谈话,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上官云河有些疲惫地示意儿子:“你下午就别去部队了,把多多找回家来,好好陪陪她,多跟她说说好话。多多是个多么知道顾全大局的女孩子啊,在那样盛怒的情况下,她还能挺身出来保全你。小子,你有这样的妻子是你的福气,你得知道珍惜!记住,千万不能让多多知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嗯。” “去吧。” 上官少雄回到自己的卧室便给秦多多打电话。 现在是下午三点,秦多多一定在单位。 他先往办公室打。 铃声响了很久才听到有个嗲声嗲气的人接起来:“喂,你找谁呀?” “秦多多。” “她没来上班呃,你要是有事就打她的手机吧。拜拜了你哪。” 接着打手机。 没人接,一直没人接。 上官少雄急得直跳脚,无奈,他只得给秦多多发了一条短信:亲爱的,对不起,今天让你生气了。你在哪里?告诉我,我来接你,老公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原以为,秦多多但凡看到这样的信息一定会消气的,一定会给自己回电话的。 没想到,石沉大海。 只得再打电话。 手机却处在关机状态。 上官少雄当然没想到,秦多多一怒之下将手机丢出了窗外! 手机四分五裂,当然不能再为主人工作了。 上这少雄举着手机发呆。 上官云河走了进来:“怎么了?” “多多她不接电话……” “活该!放着那么好的老婆不知道珍惜,现在才知道着急。” 上官少雄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这会儿又发青。六神无主地偷看了父亲一眼,喃喃地说:“爸,你帮帮我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上官云河冷哼了一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爸爸,求你了,求你给多多打个电话,我的电话她……她不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上官云河真心喜欢着这个儿媳妇,他不愿失去她。转身披上外衣,走出门去。 上官少雄赶紧随后。 父子俩一前一后下楼。 陈嫂迎上来,怯生生地说:“少奶奶她……她是怎么啦?” 秦多多? “什么个意思?”上官云河蹙了蹙眉。 “刚才看少奶奶她气呼呼地跑出去,脸色发青,我……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少奶奶说没事。可我看就象有事,我还从来没看到少奶奶气成那样……” 陈嫂平时话少,不知为什么,此刻却说个没完。 上官少雄一惊,赶紧打断陈嫂的话:“你说,少奶奶刚才在家里?” “嗯,前脚到家,后脚又出去了。少雄,你赶紧去追少奶奶吧,我看少***气色很不好,很生气的样子……。” 上官少雄一下明白了,秦多多一定是听到了自己和父亲的说话。 怎么办怎么办? 上官云河狠狠地瞪了上官少雄一眼,“看你怎么收场!” “爸,这……”上官少雄顿时六神无主,整个人如霜打一般。 “什么这啊那的,还不赶紧去找她?” “可是……可是,她一定听见我们的谈话了,我……我不知该跟她说什么……” “没有的东西!”上官云河一脸阴寒,一边急急地往院里走,一边喝斥:“从小我就教育你,平时不惹事,有事不怕事!遇到这么点小事就不知所措,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概,你真不像是我上官云河的种!现在知道紧张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爸,我……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早就警告过你,你不听,全当耳旁风。现在才知道急了,晚了!” 上官云河走出院门,又回头吩咐陈嫂:“少奶奶要是回家来,你赶紧给我们打电话。” 陈嫂重重地点着头。 上官云河径直走到车库,也不叫司机,直接坐进了驾驶座上。 上官少雄呆呆地站在原地。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上车!”上官云河喝道。 上官少雄回过神来,赶紧上车:“爸,我来开吧?” 很少看到父亲亲自开车。 “给我坐好吧!”上官云河阴沉着脸,动作麻利地点火起动。 “爸,我们……我们这是去哪?” “去找多多,还能去哪?难道在家等也等得到她回来?” “可……上哪找她去?我给她单位打过电话,她同事说她下午没去单位。”望着迅疾往后倒去的街景,上官少雄为难地苦着脸。 “只能先去她娘家看看了。女孩子一生气,最喜欢往娘家跑。” 上官少雄却觉得,秦多多不是那样的人。她不喜欢跟娘家父母诉苦,也不喜欢跑娘家。 “那也只能先去她娘家看看了!”上官云河倒竖起长寿眉:“你知道她会在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 上官少雄心想,假如自己知道秦多多在哪,还用劳动父亲大人亲自出面? 唉! 父亲的一声声叹息,如一把把尖刀,直接刺向上官少雄的内心深处! 这么多年来,上官少雄极力维护好和父亲的关系,极力维持家里的表面平和。在父亲面前,他小心翼翼,尽量做好各种事情。 以免引发父亲动怒,将上官晓月赶出家门。 可是,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假如秦多多提出离婚,父亲在一怒之下肯定迁怒到上官晓月身上。 将上官晓月赶出家门倒没什关系,如今上官晓月已长大成人,有了谋身的职业,没有上官家的这个庇护所同样可以生存下去。 可怕的是,那隐藏多年的往事一旦被泄漏出去,自己如何做人?如何在部队再呆下去?部队不比地方,军人的道德品质是放在第一位的。 越想越揪心,越想越觉得未日马上就要来到。 “我想知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上官云河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忿恨,在他紧蹙的眉宇间若隐若现:“你要有心理准备,多多不是那种很现实的女孩,我看得出来,她很感性,视情爱至上。假如我猜得没错的话,她很可能会跟你提出离婚!” 上官少雄的脑袋里一片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来。 见上官少雄不作声,上官云河更是生气,提高声调:“你是打算继续这样下去,还是想和秦多多好好的过日子?” “我……我想和多多她好好过日子,可是……” “可是什么?你担心上官晓月会从中作梗?” “也不全是,我对晓月她……她是有承诺的……” 上官云河火大了,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见你的鬼!承诺!你对秦多多不是同样有承诺吗?那结婚证就是最大的承诺!怎么,你只想到对那个货色负有承诺,就没想到和秦多多也有承诺吗?” 这…… 上官少雄很惊悚地望了一眼盛怒中的父亲,在他的记忆中,无论自己做错什么,父亲都鲜少这样发脾气。 显然,父亲是气极了。 嘎地一下,上官云河来了个紧急刹车。 依着惯性,宝马在马路上滑行了几十米后才不情愿地停了下来。 “爸……” 上官云河侧过身子,皱着眉锋望着愁眉不展的上官少雄:“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打算和秦多多一块过下去?” 嗯。 “是不是准备和上官晓月一刀两断?” 上官少雄的脸上流过一丝难色,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得先把秦多多找回家。秦多多这头的法码越来越重,再加上父亲这一边,上官少雄根本不敢说自己还想和上官晓月继续纠缠下去。 而且,自己越来越离不开秦多多了。 “好,这还差不多。否则,我根本没必要去你岳父家。”上官云河重新发动车子,铁青的脸上有了一丝和缓的笑意:“你要记住你刚才的承诺。” 宝马,以和主人性格完全不附的速度朝前狂奔。 到了秦家的楼下,上官云河又嘱咐了上官少雄一遍:“不管使用什么办法,哪怕下跪也要把多多请回家去!只要把多多带回家,其他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听父亲如此说,上官少雄有些放心了。 “谢谢爸。” “不必,你少让**点心就好了!” 上了楼,上官少雄赶紧上前敲门。 门,好半天才开。 是宋芝。 宋芝刚打麻将回来,输了百把块钱,心里正不爽呢,听见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她以为老头子下课回来了呢,一边开门一边骂了一句:“敲什么敲,你自己不是带着钥匙吗?” “亲家母,你好哇。”上官云河凑上前去,带着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 “妈……” 宋芝一看,原来是女婿和亲家公来了。 “是亲家公你呀?我还以为是我那个死老夫子回来了呢。”宋芝怔忡了一会,马上喜笑颜开地往里让客:“快请进快请进,亲家公是大贵客啊,真是难得。” 女婿这回跟往常不一样,两手都提着东西。一看包装就知道不便宜,宋芝很是开心。 “亲家母说笑了。”上官云河气宇不凡地走进屋。 “少雄,你怎么站在外面呀,快进来呀,在丈人家里还客气?”宋芝继续大着嗓门在招呼。 上官云河站在客厅,打量着沙发上的那付毛笔字的横幅,真心赞道:“亲家的字是越发的好了。” 宋芝一边泡茶一边很轻视地撇了撇嘴:“那又有什么用?当不得吃当不得喝的。”转身又奉承起上官云河来:“哪能跟亲家公你比呀?豪华的别墅住着,宝马车开着,家里还有佣人侍候着,出来进去的,哪个人不得仰着脖子上赶着巴结亲家呀?” “亲家母啊,你只看到我表面的风光,不知道我们这个行业的辛苦啊。一有病人,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随叫随到。” 上官少雄已悄悄地在各个房间查看了一遍,“妈,多多呢?” 宋芝一愣:“她?没回来呀,这丫头,有了老公哪有老爹老娘哦,好几天没回来了,也不知她在忙什么。” 没回家? 上官云河犀利的目光在宋芝平和与热情的脸上扫过。 他断定,宋芝没说假话。 假如秦多多在家里,她一定会在母亲面前哭诉。这天底下的哪个母亲,能在听了女儿的这种委屈还能如此镇定? 何况,宋芝只是个很普通的退休女工,她没有那么好的涵养。而且,这位亲家母的脾气他是领教过的。 那天,秦多多与上官少雄大喜的日子,婚礼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那就是秦多多的敬酒礼服有点小瑕疵,腰间的那朵蝴蝶结貌似订的有些歪了。按理,这也没什么,有多少人会去注意那只装饰用的蝴蝶结呢? 亲家母宋芝却如临大敌,吵吵嚷嚷的,当即把婚庆公司的人叫到眼前,大声责问这是怎么回事。婚庆公司的驻场代表赶紧道歉,并表示马上让人送一件新的过来。 可宋芝不依不饶,她要让婚庆公司赔偿损失,精神损失。 要不是秦多多将母亲扯到一边狠狠地压制了一番,那天还不知会出什么洋相呢。 就是这样的一个妈,她能坐视女儿受这样天大的委屈而无动于衷? 所以,上官云河断定,秦多多没有回娘家,同时,对上官家发生的事情,亲家母并不知情。 上官云河在失望的同时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来的路上他还一直担心着,亲家母会如何发飙呢。 “亲家母,近来身体还好吧?”上官云河不等宋芝问他们的来意,便笑着说:“俩孩子结婚一个多月了才登门拜访,失礼了。” 宋芝也在心里嘀咕,猜测女婿父子俩突然来家到底有何事。 “亲家公客气了,我知道你忙,哪有闲工夫窜门?” 又望了一眼神色有些拘谨的女婿,随口问了一句:“今天既不是节假日又不是双休日,你怎么有空啊?” 上官少雄望了一眼父亲,嘿嘿地笑了两声。 “看望岳父岳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一定非得在节假日的时候啊。亲家母,我这儿子从小被我宠坏了,礼节礼仪上有差错的地方,你不要跟他客气,当面指出来。女婿是半个子,你和亲家对他要严格管教,对他越严越好。” “亲家,你这话说严重了。只要他对多多好好的,小俩口恩恩爱爱的过日子,其他的,无所谓啦。”宋芝大气地挥了挥手。 “亲家母太迁就我这小子了,少雄有你这样宽宏大量的岳母,那真是他的福气。”上官云河将一大包东西从提袋里拿出来,递给宋芝:“亲家母,这是冬虫夏草,很滋补的,无论是炖汤还是泡茶都很好的。” 宋芝当然知道,这冬虫草夏草的珍贵与价位。那隔壁的姜婶,前几天不知从哪弄来了几根冬虫夏草,瞧她的那个轻狂劲,高举头顶,蹿到东又蹿到西,逢人就说是冬虫夏草。 嗒,这么一大包,少说也有上百根吧? 哼,待会儿就拿给姜婶看看,眼红眼红她,她那几根算什么呀? 兴奋之极。 忙接过,笑容满面:“你来就来吧,还带东西来。” “应该的应该的……” “这包是鱼翅,这包是海参,还有,这是我为亲家和亲家母调配的中药,也请亲家母收下。” 鱼翅海参?要不是上回范毅夫请吃饭上了这两道菜,宋芝连见也没见过。虽说吃过了一回,但这两样是稀罕物,宋芝欢喜的紧。 尤其听说,亲家公还为自己配了中药,这更是让宋芝喜出望外。她当然知道,亲家公是有名的中医专家,是专为大富大贵和当大官的人看病的,一般的人连见他一面都难。 “谢谢,太谢谢亲家了。” “亲家母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上官云河很谦逊。 眼看亲家母乐得两只眼眯成了两条细缝,上官云河适时地抓住机会,叹了一口气说:“我今天来呀,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亲家母,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启齿。” 看在这么多贵重的礼物上,宋芝豪气地挥了挥肥厚的手掌:“亲家有话请尽管说,我们又不是外人,自家人客气什么呀?说吧说吧,什么事?” “唉,怪来怪去怪少雄不懂事,不懂得谦让,时不时地惹多多生气。今天为了一件小事,小俩口闹矛盾了,多多一气之下从家里跑了。我以为多多是跑回娘家呢,所以赶紧领着少雄登门来赔礼道歉,接她回家。没想到多多没回来。” 不等上官云河说完,宋芝急了,猛地拍大腿,朝上官少雄瞪圆了眼珠子:“小子,你又怎么欺骗我姑娘了?你是骂她了还是打她了?” “妈妈,我没有,真的没有……” 上官少雄心虚地看着岳母,他知道,岳母性子爆,说不给你面子就不给你面子。 上官云河打圆场:“亲家母过虑了,少雄哪敢动手打骂多多?就算他有这个胆子,我也不允许!亲家母把那么好的一个姑娘送给我当儿媳妇,我疼她爱她还来不及呢。” “那丫头怎么会离家出走?” “是这样,今天少雄跟人喝多了几口,和多多辩了几句,多多一气之下就跑了。” 是这样。 宋芝是了解自家女儿的,是个受不得一点委屈的主。 “这死丫头,有什么事不能说开的,跑什么跑?我这就给她打个电话。” 说着,就要去摸手机。 “妈妈,多多的手机是关机。” “关机啊?那她会跑哪去?好好的关什么机?这个死孩子。” “多多会不会到小姐妹家去玩了?亲家母,你能不能给她玩得要好的小姐妹打个电话,问问多多有没有在她们哪儿?” 上官云河的话提醒了宋芝。 “多多有两个很要好的姐妹,小艾和陈妍。”宋芝从衣袋里摸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我先给小艾打个电话,那两个孩子中,多多跟小艾走得更近一些。” 电话,很快就通了。 “小艾啊,我是秦妈妈。” “是秦妈妈啊?您好您好。” “多多有没有在你那儿啊?” “没有啊,我在医院上班呢。秦妈妈,您找多多啊?给她打电话呗。” “她的手机关机了,找不到她。对了小艾,今天你见到过多多吗?” “有的,下午还见面来着。”小艾说到这,突然有些担心了,在和秦多多分手的时候,秦多多的状态很令人不放心。 秦多多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等秦妈妈发问,小艾急急地说:“多多可能和陈妍在一起,秦妈妈,我这就给陈妍打电话,然后再给您回话。” “好,谢谢你了,小艾。” 在等小艾电话时,宋芝脸上的表情有些松驰,对上官父子说:“小艾说多多跟陈妍在一起呢,这我就放心了,陈妍那孩子说话行事很稳妥的,应该不会有事。” “那就好,那就好。” 没过一会儿,小艾回话了:“秦妈妈,您放心吧,多多和陈妍在那位范总的家里呢。” 范总的家里? “是不是那个范毅夫啊?” “我也不知道那位范总叫什么名字,不过,我知道,多多把陈妍介绍到那位范总的公司去上班了。” “那我知道是谁了。” 宋芝挂断电话,笑着对上官云河说:“亲家你放心,多多和她的一个小姐妹在她的那个范师兄家里玩呢。等她回来我好好说说她,让她回自已家去。” 范毅夫? 上官少雄的脸色马上变了。 “亲家母千万别说多多,她没错,全是少雄的错!”上官云河站起来:“打搅亲家母多时,我们该告辞了。” 上官少雄阴着脸轻轻地说了一句:“她们跑到他家里干什么?” “多多不是把陈妍介绍到她范师兄的公司去工作了吗?我想,大概是陈妍那孩子知恩图报去感谢她范总了吧?” 上官少雄的脸色越发沉郁了。 知子莫若父,上官云河扯了一下儿子的衣袖,用眼色示意了上官少雄一下。 走出门去。 宋芝也不强留,客人一走,拿着东西到左邻右舍去炫耀一番,尤其要在储飞妈和姜婶面前好好晃晃。 父子俩回到车上,上官云河看了一眼脸色依旧没有恢复常态的上官少雄,故意问:“你这是怎么啦?” “我要去找那个姓范的,他成天黏着秦多多干什么?惹我火了,我告他个破坏军婚罪!” 上官云河冷冷一笑:“找人家干什么?事情全出在你自己身上。假如你一心一意对秦多多好,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想,那个姓范的也没有机会钻孔子。” “可是……。” “可是什么?我早就警告过你,那位范总很有来头,各方面比起来不比你差,假如他真对多多不怀好意,那么,你将遇上了劲敌。可你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不提高警惕不说,还继续和上官晓月纠缠在一起。你这样做,无疑是赶鸟入林,驱鱼入渊!” “爸,我…。我也有苦衷的……” “有什么苦衷?一个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要懂得权衡,懂得舍弃。否则,你难成大器!” 上官少雄无语了。 他知道自己无法更改父亲的想法和决定。而且,他很清楚地看到,自己和上官晓月的路越来越狭窄,越来越难走。前面,是一条死路! 和秦多多离婚并不难,但是,离婚对一个军人来说,杀伤力是巨大的。再加上有上官晓月这一出,自己将被这不堪的恋情彻底葬送前程! 何况,上官少雄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秦多多了,他舍不得她,一想到要和她离婚,上官少雄的心,仿若被人啃噬一般,疼痛难忍。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上官少雄恍恍惚惚地看了一眼父亲,目光茫然而无措。 “我……我要去找秦多多……” “现在去找她?别说一时找不到,就算找到,多多会听得进你说的话,她会跟你回家?”上官云河嗤笑道。 “我能找得到的,不是说……说她在姓范的那个人那里吗?” 一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上官少雄觉得自己快要变成炸药了,随便的一点小火星就能引爆! “在这个时候,你一定要保持冷静,否则,全盘皆输!” “依爸爸的意思?” “先晾着,等秦多多回来找你再说。我告诉你,在很多事情上,谁先主动谁就先败下阵来,所以,你一定得沉住气,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这能行吗? 秦多多电话不接,这本身就说明她很生气! 哪个女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生气? 上官少雄有些置疑父亲的说法,更有些担心。秦多多在百般痛苦与失意之时,身边有那么个很优秀且对秦多多万般呵护与怜爱的范毅夫,她很可能会移情别恋。 这样的时候,女人最容易变心。 女人是很脆弱的,同时,也是很感性的。 不,决不能给范毅夫提供这样的机会! “嗯,听爸的。”上官少雄在父亲面前敷衍了一声。 上官云河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送儿子到了云庐门前,上官云河又叮嘱了一声:“在见到秦多多之前,你必须彻底了断与上官晓月的关系!要不然,这次就算把秦多多找回家,你接下来的日子仍然如坐火炉。” 嗯。 上官云河晚上有应酬,先走了。 上官少雄来到车库,上了自己的车。却没有马上离开,他恹恹地倚靠在座位上,很无力,也很无助。 父亲说的没错,要想把秦多多找回来,必须先彻底了断与上官晓月的关系。 可是,跟上官晓月如何开口? 在纷乱的脑海里,晓月哀怨痛楚的眼神不时地来回滚动,他想起她的小时候,他想起她十七岁时为他所做的那个重大决定和付出,他想起他们的第一次亲吻和拥抱…… 泪,沿着冰冷的脸颊慢慢地滚落下来。 不知为什么,秦多多那张美艳的脸蛋很快取代了那张哀怨的面孔。想起她古灵精怪的行为,想起了她风趣幽默的笑谈,想起她在床上那令人着迷的疯狂,想起她美轮美奂的身躯,想起她绰约多姿的风貌,想起……想起…… 脑海里,心底里,全是秦多多的音容笑貌。 为了上官晓月而放弃秦多多吗? 不,不可以! 上官少雄撕心裂肺地喊叫出声! 咚咚咚! 清脆的敲击声将煎熬着的上官少雄惊醒,他抬起通红的眼睛看了一眼车窗外。 是范姨。 “少雄,少奶奶没事吧?” “没事,她能有什么事?”上官少雄有些不耐烦。 范姨的舌头飞快地在唇上转了一圈,忧心忡忡地说:“陈姨刚才跟我说,她去你们房间整理的时候,发现房间很乱,床上沙发上全是少***衣服,还有,那只皮箱也拿出来放在地板上。少雄,你和少奶奶没吵架吧?” 这样看样,秦多多当时就想离去。 “没事,她可能是想整理一下,。”上官少雄艰难地找到一个借口:“少奶奶可能是想整理一下换季的衣服吧?临时有事就把手头上的事情搁下了。范姨,你让陈嫂把房间整理好,少奶奶待会就要回家了。” “好的。” 范姨走了几步又回头:“晓月也刚回来,少雄,你晚饭在家吃吗?” 上官晓月在家? 上官少雄迟疑片刻,跳下车:“嗯,现在赶回部队也赶不上晚饭的点了。” 快步走进屋,更是三步两步地跑上楼。 范姨望着上官少雄的背影,嘴角噙着一抹很复杂的笑容。但笑容很快敛去,眼里流露出一丝无奈与怜惜。 跑到二楼,上官少雄径直朝上官晓月的房间走去。 轻轻地叩了两下。 “晓月,晓月!” 没人应答。 轻轻地推开虚掩的门。 房间没人。 奇怪,范姨不是说晓月在家吗? 楼上的阅览室及电脑室看了看,也没有晓月的影子。 上官少雄怏怏地推开自己的房门。 愣住了。 上官晓月竟然在里头,她靠窗站着,手里拿着秦多多的一件毛衣。 “你……你怎么在这?” 上官晓月将毛衣一丢,笑着迎了过来:“哥,你怎么回来了?” 上官少雄将皮箱塞进橱子里,扭头望了一眼一脸笑容的上官晓月:“我临时有事回家一下,你呢?你怎么会在我们的房间里,在干什么呢?” “哥,你别忙了,箱子放进去不是还得拿出来?”上官晓月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指着满床的衣服说:“这些都是她的吧?都是要带走的吧?” 上官少雄脸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都听说了,她将家里弄成一团糟,然后气急败坏地跑出去。哥,我猜,一定是你跟她摊牌了吧?” “你想多了吧?我什么都没跟她说。” 看到上官晓月一脸的喜色,好象是过节一般,上官少雄的心,更不舒服了。这上官晓月也太冷酷了一些吧? “真的?”上官晓月仰起脸。 “真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公开摊牌?哥,我可是仁至义尽了,退了一步又一步。一开始,你说给你一个月,然后,一个月到了,你又说再给你一段时间,让她怀上孩子再说。可是,又过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还是没怀上。我想请问,假如她不会生孩子,那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这样跟她耗下去?哥,我怎么总觉得你是在找借口和她在一起呢?” “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她是个正常的女人,怎么会怀不上?”上官少雄皱紧了眉头。第一次,在听到上官晓月攻击秦多多的时候会感到如此刺耳,第一次忍不住要替秦多多说几句话:“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她一定会怀孕,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你的意思是,嘲笑我不是个正常的女人?”上官晓月先是怔忡,然后怒火万丈,她觉得,上官少雄句句都是冲着自己来的!“我没想到,连你都这样笑话我了!哥,你别忘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 上官少雄当然承认,上官晓月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因为爱自己。 可是,因这个爱而要失去秦多多,上官少雄实在是不愿意。 这个爱,太沉重,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既然说到这,上官少雄觉得,这是跟上官晓月摊开说明的最好时机。 “晓月,你坐下,哥有话要跟你说。” “哥不会是想跟我说分手的事情吧?” 上官少雄一脸的难色,站在原地,咬了咬唇,“晓月,你能好好的听哥说吗?” “可是啊。” 上官晓月的心开始砰砰乱跳,她从上官少雄的脸上看出了答案。 日夜悬心的担忧终于要来了。 但她装得很坦然很平和。 “晓月,你是一心为哥好吗?” “那当然,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希望哥好了。” “谢谢你,晓月,”上官少雄在沙发上坐下,低着头,望着脚面:“哥也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哥好。” “哥,你别拐弯抹角了,有话就直说吧。” “嗯,晓月,我们……我们还是分手吧?”好不容易说出这一句,上官少雄连大气也不敢喘,他很紧张地望了一眼上官晓月,又低下了头:“你知道的,爸爸对我们在一起一直抱着强烈反对的态度,而且,哥是军人,军人的婚恋是受到法律特别保护的。我要是提出和多多她离婚,多多若是不同意,那这件事情一定会弄得满天飞,哥在部队的前程就算完了。” 果然是这样。 上官晓月忍着心头的巨痛,冷笑道:“多多?叫得多亲热呀。哥,你别找那么多借口了,你直接说喜欢上了秦多多不就完了?何必把前程啊,你老爸啊扯出来当挡箭牌?”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上官少雄实不忍心太伤害上官晓月,他无力地说:“哥也是很痛苦,辜负你,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晓月,你原谅哥好吗?” “不好!”上官晓月莞尔一笑,坐到上官少雄的身边,将头倚靠在宽阔的肩膀上:“哥既然不是喜欢上秦多多,那我放心了。哥,你别想那么多,我会等你的,一直等到秦多多同意离婚为止。” 天哪! 上官少雄真想狠狠地打自己一巴掌! 绕来绕去怎么又绕到这里来了? “晓月,哥是这个家的独子,爸爸虽是个闻名遐迩的中医专家,但他的思想仍然很传统,他一直希望我能快点为他,为这个家生个孩子传宗接代。这件事,我责无旁贷。晓月,你能理解哥吗?” 上官少雄只能打感情牌。 “我不是说了吗?我会一直等哥的,等到多久都等,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不懂事地催着哥。哥,我,虽然会很痛苦,但我保证不会再给哥添烦恼,我会安静地等待着秦多多给你生个孩子,”上官晓月咬着牙,眼里阴寒一片,脸上却带着笑:“你不是说秦多多是个正常的女人吗?既然是正常的,那么迟早都会怀孕的。哥,我不急,我等着。” 上官少雄无路可退了:“可是,多多好象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她……假如真是那样的话,她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啊? 上官晓月乐坏了,她晃着身子,喜滋滋地说:“那太好了,也省得哥跟她摊牌的那一出了。” “晓月,哥说了这么多,你难道还不明白哥的意思?”上官少雄无奈了,狠一咬唇:“让多多回来,别无他法,我只能跟你分手!否则,秦多多根本就不可能回来!” “什么?”上官晓月一下子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上官少雄:“你是打算永远和秦多多过下去了?” “对,撇开你来说,多多是最好的结婚对象,爸爸也很喜欢她。” “撇开我?你决心撇开我了?”上官晓月步步紧逼。 她的心,已碎成了片。 从秦多多进这个家门之后,上官晓月一直有这个担心,担心秦多多有一天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这一天,果然到了。 上官晓月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这么快。 “晓月,哥也是没有办法,你成全哥好吗?”上官少雄哀哀地求着。 “不好!”上官晓月猛地站了起来,怒火,再也不隐藏,在脸上流溢。她指着自己的身子,哈哈大笑:“为了你,我变成了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身子。现在可好,你竟然要离开我,要和我分手!上官少雄,我告诉你,你想也别想!除非,等我死了,或是,你死了!” 一直以来,上官晓月以柔弱呈现在上官少雄的面前。 今天的这付泼妇一样的模样,上官少雄还是第一次看见。 惊讶过后,上官少雄也有些火了。 他也站起来,沉着脸说:“情爱,是双方的事情,是你情我愿的。晓月,我希望你冷静冷静。” 言外之意是,我要走,你拦得住吗?既使拦下,又有什么意思? 一片火辣辣的心竟然被弃至半道,能冷静得下来吗? 但上官晓月很了解上官少雄的脾气,硬抗,绝对是鸡飞蛋打的事情。 她强力地按耐下自己的火气,苍白地笑了笑,从上官少雄的身边走过,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心里,已有了主意。 上官少雄,我断了你的后路,让你无路可退,你还会跟我提分手吗? 第八十八章 爱,滋生在点滴的关心之中 更新时间:2013-12-2 19:02:29 本章字数:13006 这天晚上,秦多多和上官晓月一样,没有一点睡意。 山里的夜特别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夜风调戏树叶的声音。 范毅夫心细,他知道秦多多有择席的毛病,将两个女孩分别安置在两间客房里。 只是,范毅夫好心办了坏事,一个人睡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再加上心里塞满了闹心的事情,秦多多辗转反侧,眼看天都快亮了,她还睁着大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看。 乱伦!自己的老公竟然和妹妹乱伦! 这个事实,让秦多多实在无法接受! 她宁愿上官少雄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也不愿有这样不堪入目的事实存在。 秦多多觉得自己的情感之路真是不幸极了,初恋的男友是个双性恋者,而丈夫,却是个乱伦者! 老天,你对我秦多多为何如此薄待,难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了吗? 风,呼呼的,从木窗的缝隙里钻了进来,扑在秦多多满是泪痕的脸上。 冰冷,僵硬。 她轻轻坐起,披衣走了出去。 来到客厅。 “多多,你怎么起来了?”躺在沙发上的范毅夫似乎也没睡着,一咕噜坐了起来。 “口渴,”秦多多拉了拉毛衣,有些羞窘地说:“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吧?” “哪有,我是自然醒,”范毅夫赶紧站起,一边倒着开水一边看着秦多多:“你没睡着?” 秦多多接过开水,避开目光,她不想让范毅夫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与憔悴的神态。“睡着了,也是刚刚自然醒。” 昏黄的灯光下,范毅夫早把秦多多的神情摄入了眼底,他心疼极了。 中午从美女私房菜馆出来的时候,范毅夫已发现秦多多有些异常。当他看到秦多多痛不欲生地哭泣,尤其是他听到秦多多那忿愤的话语:别跟我提那两个狗男女! 范毅夫恍然大悟,他知道,秦多多的痛苦是什么! 上官少雄这人太不是东西了,他这是在暴殄天物啊! 这个时候,范毅夫不能劝慰,也不可以询问,他能做的,只能是将秦多多带离那个痛苦的所在,只能很无力地逗她开心。 所以,他带她到山里的这个家来,他插浑打科地讲笑话说故事,目的只是想把秦多多的注意力转移掉。 明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但他还是要试一试。 秦多多进了睡房后,范毅夫还是不放心,他担心自己会睡得太死,所以他不敢回房,裹着外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客厅就在秦多多卧房的外面,抬头就能看见。 夜,越来越深,山涧里的栖鸟偶尔会发出一两声梦呓,风,将这呢喃声传开,传得好远,听上去好空洞。 范毅夫不时地抬头看那扇紧闭的房门,他更憎恨屋外透进来的声响,他生怕那些声响将秦多多的动静给遮没。 多多肯定睡不着。 她一定很难过,一定在翻来覆去想个不停。她是个多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啊,这辈子只要她伤害男人的,哪轮得到男人来伤她的心? 偏偏上官少雄伤了她的心。 而且,还是以一件那么可恶不堪的事实来重重地伤害秦多多。 上官少雄,你真该死!你知道吗?你有幸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按说,你要好好的珍惜,好好的疼爱,将世上最美好的情爱都回报给秦多多,这还只是以报万一。 可你倒好,竟然如此贱踏秦多多!你不爱她可以,你可以不娶她,可以不跟她结婚!你既然娶了她,你就得对她负责任,你就得无条件地让她幸福和快乐! 否则,你哪凉快滚哪去! 上官少雄,秦多多骂得没错,你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王八蛋!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回想着秦多多那凄楚的哭声,那不停耸动着的脊背和瘦俏的双肩,范毅夫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真想冲回城去,抓过上官少雄狠狠地揍他一顿,揍他个鼻青脸肿,打他个满地找牙! “多多,师兄这会儿睡不着,你陪师兄聊聊?”见秦多多转身又要进屋,范毅夫努力扮出一付笑脸。 “没什么好聊的。”心里堵得慌,秦多多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范毅夫拉住秦多多的手臂,俊逸的脸上满是恳求的神色:“好师妹,陪师兄坐坐呗。从我回到这个城市后,我们还没这样单独说过话呢。” 可不,有他俩在一起的时候,身边总是有人,有时是家人,有时是朋友。 秦多多恹恹地坐了下来。 范毅夫从卧室里拿来了一条薄毛毯,细致地替秦多多盖上:“山里的温度比较低,夜晚更低。” “谢谢。” “多多,我已经习惯你对我横眉竖眼张牙舞爪的样子,猛地一客气,我反而不适应了。” 秦多多淡淡地笑了笑,但笑意很快凝固在唇边。 她斜倚在沙发上,蜷缩着,闭上眼睛。 “多多,”范毅夫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偷看了秦多多一眼,斟酌着语句:“你心里有事的话就跟我说说吧,也许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我至少可以当个最好的听众。” 秦多多不作声。 心里却翻腾得厉害。 她当然知道,范毅夫不是傻瓜白痴,自己白天的表现肯定引起了他的关注。 秦多多很想把心里的委屈通通地倒出来,很想找个人好好地发泄发泄。 只是,在范毅夫面前,合适吗? “多多,不瞒你说,小的时候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了。你还记得那次,你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冲那几个坏小子勇敢地说我是你的哥哥,你还记得那件事情吗?” 秦多多扯了扯唇角,默默地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我就当你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我暗暗发誓,以后要当你的保护神!我不准任何人欺负你,一旦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会拼了命地去保护你!这个誓言,我至今还记忆犹新,而且,我准备继续这样下去。” 冰冷的心头滚过了一阵热浪,秦多多微微地睁开眼睛,苦笑道:“我那时那样对待你,你不记恨吗?” “我只记住你对我的好。再说,你那时候还小,我怎么能跟一个小小女孩去计较长短呢?” 秦多多暗自赞叹了一下,越来越发现范毅夫是个很男人的男人。 “多多,我知道很多事情你不愿意跟秦老师和师母说,你害怕老人会为你担心。但是,你可以跟我说啊,你不是早就说我是你的哥哥了吗?妹妹有事,不跟哥哥说,那能跟谁说呀?” 灯光下的范毅夫,表情肃穆,眼里流露的,全是真诚和关切。 秦多多咬了咬牙,刚张嘴,眼眶便红了。 范毅夫心疼坏了,他真想把秦多多一把搂进怀里,极尽温柔和安抚。但他不敢造次,他担心秦多多会生气。 “是不是上官少雄他……”范毅夫一咬牙,“他背叛了你,在外面有女人了?” 秦多多的心,仿佛被尖刀狠狠地刺进去又拨出来,最后,连血带肉地喷出来! “是!”秦多多紧紧地攥紧拳头,失色的脸上闪过一抹羞红。她转过脸,直直地望着范毅夫,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可你知道,他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范毅夫摇了摇头。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当小三的女人比比皆是,这哪能猜得到呢? “上官晓月!” “什么?”范毅夫怀疑自己听错了,或是,秦多多太过气愤,把人名说错了。“你刚才说谁?” “上官晓月,我那位可爱的小姑子!” “上官少雄跟他的妹妹?”范毅夫置疑了:“这不可能吧?上官晓月可是上官少雄的亲妹妹啊。” “我也不相信,可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 “多多,你是听谁说的呀?这太不可思议了。也许是别人无中生有吧?上官少雄怎么可能跟他妹子……” “我亲耳听到的,这也有错吗?”秦多多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怒火,从幽深的眸底里喷射出来! 当范毅夫听说,秦多多亲耳听到上官父子的对话后,他不再置疑,而是怜爱地看着秦多多:“小傻瓜,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你早应该从他们的日常点滴中发现蛛丝马迹,你怎么会一点都没感觉呢?” “说来说去,是我自己太傻太善良了,其实,我也发现了,只是从不愿往那方面去想。结婚前,我和小官少雄但凡有约会,十次有五次,他会带上上官晓月。当时,我相信上官少雄说的,他们兄妹感情深,上官晓月很黏他。结婚后,我发现上官晓月跟我好象有仇似的,平时说话总是夹枪带棒,阴阳怪气。我以为她从小没有妈妈,没有母爱的关爱,性格有些扭曲。所以对她总是迁让,不跟她计较。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件事情,让我开始怀疑起来,”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可你知道吗?对别人太过善良,在很多时候会让自己受伤的呀,”范毅夫站起来给秦多多重新换了一杯热水:“喝口茶润润嗓子,慢慢说。” 秦多多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冰冷的身子顿时暖和了许多。 她捧着瓷杯,眼睛低垂着,看着毛毯上的图案,心绪乱的,跟图案上繁杂的花瓣一段,剥了一层又一层。 “结婚后没多久,我便发现了开水事件。” 范毅夫贪婪而心疼地看着秦多多,一眼不带眨地看着,生怕一眨眼秦多多便会不见似的。 “开水事件?” “对,我有个习惯,时不时会口喝,每天临睡之前都会放一杯开水在床头柜上。结婚的第一天开始,我很高兴,因为我还没吩咐下人准备呢,一杯温度适宜的水就放在床前。接下来天天都如此,我以为是范姨为我准备的,有一天,我很正式地为此向范姨表示了感谢。可没想到,范姨却说,她根本就没为我准备开水。” “那是谁这么好心,知道你有这个习惯?” 秦多多哼了一声,“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那水是上官晓月给我准备的。” “她?”范毅夫很意外,“她为什么会那么做?多多,那开水里没下毒吧?” “毒倒没有,但是,水里放了安定。” “安眠药啊?为什么要在水里给你放安眠药?你喝了吗?”范毅夫紧张了起来,向前凑了凑,直勾勾地看着秦多多:“你没喝吧?” “我喝了呀,连着喝了好几天。那几天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喝了开水后不久便犯困。直到听上官晓月说,我才知道,上官晓月竟然在我的开水里放了安眠药!” “她……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以前想不通,一直以为她在恶作剧,现在明白了,她是在妒忌,她不想我和上官少雄在一起,”说到这,秦多多脸红了,她撇开范毅夫灼灼的目光,声音放低,却很清晰:“她要让我在婚后的每一个夜晚都是昏睡着的,”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可怕的,还在后头呢。” 范毅夫正襟危坐。 “师兄,你肯定想象不到,我秦多多,竟然成了人家的生育工具!如此可悲的下场,不用说别人想象不到,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秦多多的小脸胀得发紫,右手,用力地拍着脑袋:“我秦多多自忖不比别人差,甚至,各方面还比人家略好一些,可是,我挑来挑去挑花了眼,不仅挑了一个品德丑恶的老公,还成了人家利用的工具!想起这些,我狠不得把自己给宰了!” 范毅夫赶紧将秦多多的手紧紧地抓住,心疼地说:“别打了,小傻瓜,你不疼我还疼呢。” 手,任范毅夫握着,眼神,茫然而流散,她喃喃地说:“你没想到吧?在我结婚前,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订了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 “一个月的约定。” 范毅夫将探询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秦多多的脸上。 “一个月内让我怀孕,生下孩子和我离婚!这就是他们居心险恶的约定!” “啊?”范毅夫大叫了一声,脸色徒然变得铁青,双眼睁得又圆又大:“我没听错吧?” “没有,没听错!” “上官少雄,你真不是个东西!多多说的没错,你这种人渣就该去死!”范毅夫火冒三丈!他相信,假如此刻上官少雄在眼前的话,他会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打他个你死我活! “一个月期满时,上官少雄跟你提出离婚了?” “没有,”秦多多摇了摇头,蹙着眉尖说:“我也纳闷,既然有那么一个约定,上官少雄为什么没践行呢?现在,这个该死的婚姻已经存在了四十五天,可至今没见他行动。” 又冷笑道:“假如上官少雄有在我面前表示出一点那种意思,我秦多多岂会赖在他的身边?我妈早就说过,两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还怕没有吗?离了上官少雄那个混蛋,我秦多多难道会当一辈子的女光棍?哼!” “当然不会,绝对不会!”范毅夫突然红了脸,转过脸去:“离开那个人渣,多多只会过得越来越好。像小师妹条件这么好的女孩,男人不要排队打抢哦。” 秦多多没心思想,她沉浸在被人玩耍被人戏弄的愤怒之中! “我现在回想起来,上官晓月当时那些许多不能理解的言行,现在全都明白了。我记得结婚一周月的前一天,上官晓月冲我嚷嚷,说我好日子不长了,说有个暗恋上官少雄多年的女人要从幕后走到台前来跟我竞争了。当时,我没往别处想,我只当是上官晓月在故意挑拨我和上官少雄的关系。现在想,上官晓月说的都是实话!” “多多,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有,我要跟他离婚,明天天一亮就跟他去办离婚!” 范毅夫的脸上闪过一丝会心的笑容,但是,笑容很快消失,眉宇中凝聚着一团浓郁的难色……“多多,你想过没有,上官少雄是个军人,若他不同意离婚,你是很难离婚的。” “为什么?” 秦多多恶狠狠地问。 “婚姻法规定的。”接下来的话,范毅夫强行地咽了下去。他很想说,自从得知秦多多结婚后,并且老公是个军人后,范毅夫曾化了很多个夜晚去研究婚姻法。 越研究,心头越凉。 “我就不信了,婚姻法难道是专门为他们当兵的制定的吗?实在不行,我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再说了,上官少雄不是跟他那个情妹妹有约定吗?他应该很希望我主动离开他,离开那个家吧?应该求之不得吧?” 范毅夫却没有秦多多这么乐观,既然有一个月的约定,上官少雄期满时为何不向秦多多提出离婚?这说明,上官少雄改变了心思。 很可能,他不想离婚了。 站在男人的立场,范毅夫觉得,秦多多是最好的妻子人选择。她,要相貌有相貌,要学历有学历,而且,她这个人的性格很好很阳光。 而那个上官晓月,无论是外貌还是其他方面都不如秦多多,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到这一点。 上官少雄也长着眼睛的,长着一对所谓的凤眸。再说,他能不知道,与自己妹妹乱伦是不道德的,是不能长久的?顶多,也是一时变态的心理所致。 想到这些,范毅夫的心情很复杂。 他既希望秦多多马上跟上官少雄离婚,又觉得那样的话,对秦多多的打击太大了。 “我倒是觉得,你找上官少雄好好聊聊,把事情摆在明面上。也许,”范毅夫斟酌着语句:“也许,有些事情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秦多多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说:“我亲耳听到他们父子俩的说话,我亲身感受到上官晓月的敌意,我亲眼看到上官晓月有违常态的所作所为。范师兄,你不会站在那个人渣的立场上帮他说话吧?” 这怎么可能? 范毅夫苦笑道:“我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无条件的。我会那样说,那是不想让你办错事情,免得以后又要后悔。” “我办错事情?范毅夫,我唯一办错的,就是嫁给那个混蛋!” “别生气别生气,气坏身体就太不值了,千万别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范毅夫像个大哥哥似的,轻轻地拍了拍秦多多的后背。 秦多多站了起来:“我累了,想睡觉了。” “好,能睡着那是最好的,”范毅夫赶紧站起来,摁亮大灯:“你好好睡,睡不着再出来找我聊天。” 秦多多回过头看了一眼疲惫的范毅夫:“你不睡啊?马上要天亮了。” “睡觉的点过了,不想睡了。” 也许是把苦水倒掉了,秦多多回到房间不久便睡着了。 范毅夫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轻轻地关上了窗户,然后,替秦多多掖了掖被角,然后,站在床沿痴痴地看着睡着了的秦多多,心里涌动着难以遏制的情愫,他很想吻去她眼角的泪珠,他很想轻轻地试去,她眉宇间的愁云。 但他没有动弹,而是一眼不眨地看着秦多多。 隔壁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咳嗽。 范毅夫一惊,赶紧关掉台灯,赶紧溜了出去。 天,渐渐地亮了。 在一阵阵鸟鸣声中,秦多多睁开了眼睛。 她在第一时间看了看手机,还早,差一刻七点。 她轻轻地起床。 要去办离婚,至少要找到上官少雄,还有,得准备材料,比如结婚证之类的。 穿戴好,秦多多轻地走出房间。 客厅里,范毅夫睡得正香,高大的身子蜷缩在沙发上,那块薄毛毯一半盖在身上,一半落在地板上。 秦多多走过去,将毛毯拣起,轻轻地盖在范毅夫的身上。 “多多,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秦多多回过头。 陈妍也起来了,她一边用手指梳着长发,一边走出来。 秦多多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范毅夫,将食指竖在唇间,示意禁声,然后拉着陈妍快步地走出屋子。 山里的春晨,还格外的有些凉意。天空雾蒙蒙的,草木上还滴着露珠。 几只黑色的鸟儿在树间跳来跃去,间尔啁啾。 “多多,昨晚一夜没睡好吧?”陈妍看着秦多多的脸:“你看,眼袋都出来了?” 其实,陈妍也一夜难眠。 一开始,她在想秦多多的事情,为好友担心。 后来,她想起了范毅夫,心头更是凉透了。从自己和秦多多随范毅夫到这里后,范毅夫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秦多多,几乎每句话都是跟秦多多说的。自己,连陪衬都算不上,范毅夫简直视自己为透明人。 深受打击。 陈妍一门心思想引起范毅夫的注意,可是,无论陈妍说什么做什么,范毅夫都没有反应。 在床上边叹气边辗转,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秦多多和范毅夫的说话声。 深夜不睡,他们俩都在说什么呀? 陈妍有心,轻轻地将房门拉开一条细窄的门缝。 秦多多和范毅夫的对话,全落入陈妍的耳里。 天哪,真没想到,秦多多的婚后生活,竟然是如此不幸! 在此之前,陈妍总觉得秦多多是上天的宠儿,上天把天底下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秦多多没有直面回答,而是,“陈妍,你是跟我一块回去,还是和范毅夫一块走?我觉得,这次机会难得,你和他多聊聊。” 陈妍一脸的苦笑,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屋里,压低声音说:“你就别为**心了,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情吧。再说了,我现在也看明白了,范总他……他的心全在你的身上…。” “胡说!你哪只眼睛看见他的心在我的身上?我告诉你,今天这样独处的机会真的很难得,你要好好把握。这样吧,我有事要先回城,把范毅夫的车先开走,等我事情办完了再回来接你们。” “多多,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我陪你一块去吧,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去打老虎,你陪着干什么。放心吧,我很快就能办好事情。” 陈妍迟迟疑疑地说:“我……我一个人待着这不好吧?”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陈妍,我跟你说,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你这样消极胆怯,幸福只能从身边溜走。” 陈妍好感动,秦多多都要去离婚了,她还一门心思地关心着自己的情感。陈妍为自己狭隘的心思而羞愧。曾经,自己为了范毅夫一心在秦多多身上还妒忌过秦多多! “多多,谢谢你,不过,今天我一定要陪着你。否则,算什么好姐妹?” 秦多多的眼眶泛红了,她从陈妍的头上拣去一片落叶,摇了摇头,哑着嗓子:“真的不需要……没事,不就是离婚吗?在结婚证上盖一个戳,然后领回一本离婚证不就完事大吉了?” “傻多多,事情没那么简单,范总不是说了吗?假如是军婚的话,军人若是不同意,配偶方是很难离成的,”说到这,陈妍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昨晚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但不是故意的,我……” “没事,听到就听到呗,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秦多多装作轻松,可她的心,却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假如上官少雄不同意离婚的话,这个婚岂不是一时离不掉? 这个婚姻法也太不人道了吧?只知道保护军人,难道就不需要保护军人的妻子了吗? 难道,当军嫂就这么倒霉,除了要比常人付出更大的牺牲之外,连婚姻都不能自主? 不行,得马上找到上官少雄,秦多多觉得自己的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不把大山移掉,她喘不过气来。 摸了摸外衣口袋,她朝陈妍伸出手:“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 电话,很快就通了。 对方,很快就说话了:“请问您是哪位?” 上官少雄! 声音很急促,还带着一丝嘶哑,看样子,他很可能也是一夜没睡。 “是我!” 秦多多简短地说。 上官少雄激动了,冲着手机就大叫:“多多,多多!你在哪,你在哪呢?” 秦多多极力压制住怒火,淡然地说:“你不必知道我在哪,只要知道,民政局在什么位置就行。” 上官少雄愣了半天,然后急切地说:“多多,快告诉我,你在哪?我马上来接你!” “不必!”秦多多冷冷的:“上午九点,带上结婚证和户口薄到区民政局,我也会准时到达。” 说完,掐断电话。 将手机还给陈妍,转身走进屋。 没过一会儿,秦多多拿着车钥匙出来,交待陈妍:“等范毅夫醒来跟他说一声,我把他的车开走了。” 陈妍拉住秦多多:“还是让我跟你一块去吧?我真的很不放心。” “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呢?”秦多多蹙了蹙眉尖,环视四周:“你看这里山青水秀,鸟语花香,真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妍,把握机会,听我的,没错。你呢,给范毅夫做个早餐,替他整理整理家里的卫生,陪他一块喂喂鸡鸭。这感情,不就是在生活的点滴中产生的吗?” 陈妍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搂了搂秦多多:“你呀,自己的心事这么重还关心别人,你能不能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啊?” “我没事啊,有什么事?”秦多多摇了摇脑袋,极力让自己脸上的笑颜更动人些,更欢快些:“离婚算什么大事?我倒觉得,这婚一离,我全身轻松!” “多多,上官少雄真的和他妹妹那样……那样吗?我怎么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呢?他是一个军人,他怎么能做那样违反伦理道德的事情呢?” “你以为军人就都是好人?军人里头也有人渣!要不是我亲耳听到,别说你不相信,我也不信!” “你说,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秦多多转头凝视着陈妍。 “比如,你误会了他们父子俩的话意?也许,他们在说别的事情,你却往那上面想了。” “不可能的!”秦多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算我误会了他们的话意,可日常生活出现的那些反常行为呢?那怎么解释?陈妍,你不懂这其中的隐情,我现在要马上走,没时间跟你多说,等事情办妥了我们再联系。” 说完,大步地走向车库。 车子,很快从车库里出来,很快在陈妍的面前飞驰而过。 “多多,你小心,慢点!” 秦多多从车窗里伸出手,朝陈妍摆了摆手。 也许是外面的动静太大了,范毅夫一咕噜爬起来,冲到门口就问:“谁把车子开走了?” “范总,是多多,”陈妍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怯生生地说:“是多多把车开走了。” 什么? 范毅夫一拍脑袋,自己怎么睡得这么死呢? 他匆匆地穿上外衣,朝陈妍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走呢?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陈妍当然不好意思说,秦多多把自己留下,是为了跟范总有更多接触的机会。 “是……是多多不让我叫醒您的,”看到范毅夫一脸不悦,陈妍更慌乱了:“要不……要不我给多多打个电话?” “你不知道她的手机被砸了?”范毅夫斜睨了陈妍一眼,从裤带里摸出手机。 陈妍这才想起,秦多多不是拿自己的手机跟上官少雄打的电话吗? “喂,刘凯,马上来山庄接我!”范毅夫匆匆说了一句,然后对陈妍说:“公司的司机马上来接我,你一块走吗?” 当然,范毅夫都走了,自己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跟这群鸡鸭羊兔谈恋爱啊? “我跟范总您一块走。” 范毅夫嗯了一声,走进屋里。 陈妍忙跟上,在身后讨好地说:“范总,车子到这里还得有一会儿的功夫,我给您做份简单的早餐吧?” “不用,我没心情吃。” “范总,”陈妍一边叠着沙发上的毯子,一边另找话题:“要不要把鸡和鸭它们放出来?” “这些不需要你操心,”范毅夫有些莫名的窝火,这个陈妍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知道秦多多心情不好,明知道秦多多抱着离婚的念头出去的,她怎么不陪着一块去?“你怎么能让多多一个人走呢?雾这么大,山道又九曲十八弯的,加上她的心情那么乱,我真的很担心。” 范毅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责备的语气越来越重。 陈妍很难堪。 在范毅夫的眼里只有秦多多,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只能让范毅夫更加讨厌。 陈妍气馁了。 她喃喃地说:“对不起……其实,我也挺担心的,可是,可是多多死活不让我一块走,还说…。还说……” 还说下面没了下文。 “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说的话你能听?”范毅夫拿出包站在门外等候,一付很焦灼的样子望着小路:“怎么搞的,怎么还没来?” 陈妍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被秦多多关了机。 把手机打开。 一下子涌出了无数条未接电话转成的自动短信。 看了看,全是同个号码。 不用说,肯定是上官少雄的。 “范总,您别着急,才过去十分钟呢。” 陈妍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起来,歇斯底里地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的号码,陈妍有些紧张地说:“是……是上官少雄的电话……” 范毅夫看了一眼陈妍:“他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刚才……刚才多多用我的手机给上官少雄打过电话……” 嗯。 又示意陈妍:“那你接电话呀。”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范毅夫轻哼了一声,转身走到那棵山茶树下,从包里拿出烟卷,点了一颗。 平时他不喜欢抽烟,可不知为什么,此刻特别有烟瘾。 “喂……” 陈妍接起电话。 “喂,您是哪位?” “陈妍。” 手机突然一片静寂,电流的沙沙声显得特别刺耳。 陈妍正想挂断,手机里又传来了上官少雄有些窘迫的声音:“是陈小姐……请问,多多在你身边吗?” “没有,她走了。” “走了?她去哪了?” “她说她去民政局了!”说到这,陈妍的火上来了,气呼呼地说:“上官少雄,你太不是个东西了,有了多多这样优秀的妻子还不知足,竟然还跟你妹妹……上官少雄,你太恶心了!” 上官少雄被骂得脸红耳赤,心里有些埋怨秦多多,为什么要把家里的事情跟外人讲?但他还是耐心地说:“陈小姐,我和多多之间的事情,你不了解。” “我全了解,多多什么都跟我说了!上官少雄,你要是还有一点人性,那就赶紧和多多去办离婚!” “陈小姐,俗话说,劝人合不劝人离,你怎么还劝人去离婚呢?” “那是因为,你办的不是人事!” 上官少雄也没时间介意陈妍的态度,火急火燎地问:“陈小姐,多多走了多长时间了?” “十几分钟了。” “她是从哪儿出发的?” 上官少雄问这话的意思是,秦多多会出现在哪个路口,最好在到民政局之前将秦多多拦下。 陈妍想也没想,直通通地说:“从云灵山。” “你们到云灵山干什么?那里人迹荒芜,多多没出什么事吧?” 上官少雄更着急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秦多太生气,拉着女伴到荒山野岭过了一夜。 “能出什么事?我们是受范总的邀请,到范总的山庄来度假的。” 范毅夫? 上官少雄的口气越发的不客气了,他狠狠地说了一句:“姓范的真会见缝插针哪,请你转告他,别觊觎别人的老婆,多多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他,让他死了那份心!” 说完,挂断了电话。 陈妍举着手机有些怔忡。 范毅夫走过来:“他跟你说什么?” “他……”陈妍欲言又止,怎么能把上官少雄的那番话转告范毅夫呢? 看陈妍一脸的难色,范毅夫便知道,上官少雄绝没有好话。 他不再追问,但脸色异常难看。 半个小时后,一辆商务车来到了山庄前。 上车后,范毅夫黑着脸吩咐:“去上城区民政局!” “范总,这好吗?” 陈妍惴惴地问。 秦多多和上官少雄离婚,范毅夫赶过去,这算怎么回事?弄不好还会激怒上官少雄。 范毅夫看了陈妍一眼,沉思了片刻,对司机说:“回公司。” 第八十九章 如此阴险的女人 更新时间:2013-12-3 19:04:03 本章字数:12905 秦多多一夜未归,这可乐坏了上官晓月。 一大早她就下楼,在院子里截住正准备外出的上官少雄。 “哥,这么早准备去哪啊?” 上官少雄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表情很平和的上官晓月,有些狐疑,上官晓月真能很淡定地接受自己提出的分手? “有点事。” “是去找嫂子吧?”说到这,上官晓月马上转移话题,走过去亲昵地挽着上官少雄的手腕:“肯定没吃早饭吧?哥,再大的事情也得吃饭呀。” 上官少雄哪有心思吃饭? “哥,都怪我,昨晚我不该那样说话的。”上官晓月一付很愧疚的样子,低着头,看着脚尖:“一晚上,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想明白了,既然真心爱你,那就得为你着想,我怎能还给你添堵添乱呢?你的前程若是毁了,那我这辈子都无法安心的。哥,我决定了,从今以后退出你的生活,成全你跟嫂子,当你的亲妹子!” “晓月,你……你真是这么想的?”上官少雄又惊又喜,他一把抓住上官晓月的手,眼里精光闪闪:“假如真是这样,哥会感激你一辈子,也会疼爱呵护你一辈子!” 上官晓月含泪带笑,娇俏地说:“哥,我不需要你感激,只要还能让我当你的妹妹,这辈子我就知足了。” 上官少雄心内的五味罐打翻了,什么滋味都有。他万万没想到,上官晓月竟能如此顾全自己和大局。 原以为,上官晓月会执意地无边无际地纠缠下去。 “晓月,谢谢你,太谢谢你了。”上官少雄口不择言地表示着。 “哥准备怎么谢我?” “你说。” 上官晓月莞尔一笑,拖着上官少雄的手往屋里走:“那好,你陪我好好的吃顿早饭吧,全当谢我了。” 上官少雄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 估摸了一下秦多多回到城里的时间,算算还有节余。 “好,我们吃早饭去。”上官少雄心头的阴霾被驱之大半,他反手拉起上官晓月的手,亲热地进了餐厅。 范姨正在厨房忙碌着,见兄妹如此亲热的情状,她有些愕然,更有些莫名的气愤。心想,少奶奶离家出走,一夜未归,作为老公的少雄,竟然跟没事人一样,和妹妹有说有笑的,亏他笑得出来。 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拿着铲勺叮零当啷地乱敲起来。 上官晓月浅浅一笑,“我去看看,早饭好了没。” 说着进了厨房。 牛奶和面包已经好了,正在微波炉里保着温呢。 上官晓月一边端出来,一边悄声地说:“范姨,大清早的,你沉个脸给谁看哪?” 范姨也不答,手里发出的动静更大了。 “我知道,不就是秦多多一夜没回来吗?这有什么呀,不回来就不回来呗,你乐得省心呢。” “晓月,我看你很开心似的。” “为什么不开心?难道,她不回来,我还得哭鼻子不成?她要是一辈子不回来,我是不是得去死啊?” 上官晓月笑咪咪的,心情异常的好。 范姨看了一眼上官晓月,舌头在双唇上飞快地转了几圈,忿忿地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少奶奶是你的嫂子,是你哥的老婆,都是一家人,总得关心关心吧?” 上官晓月端起托盘,压低声音说:“哥的老婆是谁还不一定呢。” 范姨怔忡,上官晓月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上官少雄想换老婆不成? 这可不成。 于公于私,范姨都不想让秦多多这么快离开上官家。 “哥,快喝吧,我试过了,不烫也不凉,刚刚好。”上官晓月将牛奶放在上官少雄的面前,然后,很温柔地往面包片上涂着果子酱。 上官少雄朝上官晓月点了点头,疲惫的脸上现出一丝感动的笑意:“谢谢。” “又说谢?”上官晓月娇嗔地说:“以后不许再说这个谢字。” “好。”上官少雄大口大口地喝着牛奶。 上官晓月将涂好果子酱的面包片放到上官少雄面前,眼看牛奶快见底了,她很开心地说:“哥,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上官少雄下意识地将视线往手机上扫过,估摸秦多多已在半路了。 上官晓月将上官少雄的表情摄入了眼底,她的心,如扎进一根刺,暗自冷笑:哼,你急着去找秦多多?我偏让你去不成! 勉强咽下两片面包,上官少雄站了起来。走了两步,他扶着头,皱着眉头说:“怎么回事?有些头晕。” 上官晓月赶紧站起来搀着,很紧张地问:“怎么啦,怎么个头晕法?” “好象……好象很困的样子……” “一定是昨晚没休息好,”上官晓月扶着上官少雄往客厅走:“哥,到沙发上去歇会。” 在沙发上倚靠了一会,头晕的症状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晓月,我……怎么会有腾云驾雾的感……感觉啊……” “哥,你这是因为休息不好,再加上心情不好导致的,休息休息就好了。” 上官少雄挣扎坐起来,迷迷糊糊地说:“我不能休息,我……我要去找多多……要去找她,找她……” “你这个样子怎么去找啊?要不,我去找嫂子吧?”上官晓月从旁边拿起一件外衣,轻轻地替上官少雄盖上:“哥,嫂子在哪啊?” 上官少雄努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努力将不断闭下来的眼皮往上撑,往上撑!“不……我要自己去……去找!我……我要亲自去接……。接多多回家……回家……她去云灵山了,我……我去路口接她……” 上官晓月故作为难地喊叫一声,“哥,你这个样子怎么开得了车?你不能去,不能去的!要不然,我给嫂子打个电话吧?” 范姨闻声走过来,看到上官少雄歪歪斜斜地躺在沙发上,她也慌了:“少雄这是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哥很可能是累了困了。” 范姨有些不信,刚才用早餐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工夫就困成这样了? “我是护士,你还不信我的?放心好了范姨,我哥睡上一觉就没事了。”上官晓月俯下身子,轻轻地喊了两声:“哥,哥!” 上官少雄没答应。 上官晓月站起身,苦笑了笑:“看哥累的,都是秦多多闹的。她一夜没回家,我哥醒着等了一夜。” “晓月,你哥嫂没出什么事吧?” “我不知道啊,应该没有吧?”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头,总觉得这个家好象要出什么事似的。” 上官晓月白了范姨一眼:“你别乌鸦嘴好不好?会出什么事?真要出事的话,那也是出好事。” 说着,从上官少雄的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吩咐范姨:“我先去医院,过会儿就回来,你看着我哥,有什么事情马上给我打电话。” “嗯。” 很快,上官晓月将上官少雄的那辆越野车开出车库。 范姨见状,跑出去叫住上官晓月:“你把少雄的车开走了,他醒来要出去怎么办?” 上官晓月很不悦,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冷冷地说了一句:“这事不用你管。再说,我哥一时半会醒不来。” 说完,摇上车窗。 范姨望着车子的背影,心里嘀咕:你上官晓月怎么知道上官少雄一时半会醒不来? 越野车,如一阵绿色的飓风,疾速地穿过小道,穿过大街,然后,朝郊外的另一头飞驰而去。 二十分钟后,越野车停在了云灵山的路口。 上官晓月相信,秦多多一准还没盘出山道。 她在路口恭候。 清晨的阳光,从山那头探出头来,先是只露出小半只面孔,渐渐的,一只圆圆的球迈着如老人的步履,慢慢地往空中挪移。 灿烂的光线,从空中倾泻下来,满地的金光。 路边的野草,叶片中含着晶莹的露珠,清风一吹,抖落了一地的珍珠。 半空中,不时地飞过一阵又一阵的鸟儿,迎着太阳光展翅飞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好闻的青草气息。 十分钟后,从远处传来了汽车的行驶声,展眼一看,只见蜿蜒的山道上过来了一辆豪华轿车。 上官晓月眼尖,是辆新款奔驰。 她有些懈怠,这并不是秦多多的车。 转念又一想,刚才出来的时候,明明看见秦多多的那辆奥迪A8还停在车库里。 也许秦多多驾着别人的车也说不定。 上官晓月走到路口的中央站住。 奔驰很快来到了面前。 嘎地一声巨响,车子来了个急刹车。 “你找死啊?要找死也要找个好地方吧?”车里的人怒不可遏,没等看清对方张嘴便骂。 心情坏透了,这个时候不爆粗,什么时候爆粗? 上官晓月一喜,果然是秦多多。 她笑嘻嘻地走过去,拍了拍车窗:“我可敬的嫂子,大清早的,火气怎么这么大?” 秦多多定晴一看,竟然是上官晓月! 她阴着脸,冷冷地看了一眼上官晓月:“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等嫂子啊。” “等我干嘛?” 看到上官晓月,秦多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和你之间,有这等与被等的关系吗?” 上官晓月却不计较秦多多的态度,拉开车门,爬进副驾驶座,笑容满面:“当然有,你即将作为我哥的前妻,相对我这位后妻来说,我俩不得有个手续交接的关系吗?” 真是太恶心了! 秦多多努力压制住满腹的怒火,冷笑道:“你还真迫不及待啊。不过,上官晓月,就算我即将成为某人的前妻,你似乎也难以成为某人的后妻吧?婚姻法里规定,五代之内的近亲都不可以结婚,何况你们是亲兄妹?” 说到这,秦多多感到一阵阵的恶心!:“我跟你无话可说,请你下车!” 上官晓月按坐不动,眯缝着双眸,挑恤般地看着秦多多:“我说完就会主动下车的,哥还在家里呢,我没时间陪你闲聊。” 秦多哼了一声,微阖上眼,仰靠着,任温暖的太阳透过车窗照着苍白而明净的脸蛋上。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并不是上官少雄的亲妹妹!” “你刚才说什么?”秦多多猛地睁开眼睛,灼灼地望着上官晓月。 “我说,我并不是上官少雄的亲妹妹!我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你别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想得那么肮脏,我们不是乱伦,是正常的男女之爱!”上官晓月笑着,很舒心地笑着:“秦多多,你别再说我是第三者了,真要论起来的话,你才是第三者!我和我哥,从我十七岁那年就相爱了!” 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不是亲兄妹? “你,”秦多多咬了咬牙:“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家去问老头子,他会告诉你,这十几年来,他是如何讨厌我排斥我的。假如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会对我那么冷漠吗?”上官晓月拍了拍车子,冷笑道:“连你这个儿媳他都给买了好车,我却得天天去挤公交。你,你就没想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秦多多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想起牛朗调查的结果,小艾曾经跟自己说过,上官少雄是上官云河的独子,他没有兄弟姐妹! “你!就算是这样,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秦多多煞白的脸上腾起一抹红晕,激动的红晕!“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无关!你给我下去,我不想看见你!” 上官晓月打开车门,跳下车,笑着回头:“当然有关系。一呢,证明我跟我哥不是乱伦,我们之间的爱是可以放在阳光下的,是光明正大的。你尽可以放心了,我和我哥是可以结婚的,二呢,你赶紧跟我哥去办离婚吧?我哥着急着呢。” 面对着这样的羞辱,秦多多真想冲过去,一巴掌掴死上官晓月! 但她忍住,强行忍住。 淡淡地笑了笑:“放心吧,我一刻都不想耽误。你转告上官少雄,马上到区民政局去。” 上官晓月跳上了越野车,摇下车窗,冲秦多多摇了摇手,笑道:“我这就去接我哥。你看见没,哥担心我截不到你,还让我把他的车开过来。可见,他的心里有多着急,有多想和你离婚!” 那辆绿色的越野车,秦多多早就看见了。 她用力地扮出笑脸,同样朝上官晓月挥了挥手:“彼此彼此。” “等下等下。”上官晓月尖声地喊。 秦多多冷冷地看着窗外。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和哥相爱在你进家门之先,却没有结婚?” 没错,这确是个疑问,只是,秦多多不屑问。 “不屑知道。” “不会吧?你一定很想知道,”上官晓月歪着头看着秦多多,一派悲天悯人:“我免费告诉你吧,那是因为,我因身体问题不能生育,你呢,就是一个生育工具。我和哥有个约定,等你生了孩子之后就炒你鱿鱼,和我结婚!秦多多,你这下明白了吗?本来嘛,我委曲求全,准备给你更多的时间留在我哥的身边,让你生下孩子后再离开。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你倒反过来提出离婚了。好吧,那我们只好成全你了。” 自己果然是个生育工具! “多谢你们的成全!”秦多多咬着牙,脸上带着笑。 说完,脚下一用力,呼地一声,奔驰从越野车的身边飘过,拐进大路,向前飞奔而去。 上官晓月坐在车里笑了,很开心地笑了。 这下,上官少雄与秦多多之间的结越来越深,秦多多是不会原谅上官少雄的。 他们的结局,只能是以离婚画上一个大大的句号。 接下来,得回去把上官少雄唤醒,然后,将上官少雄弄到区民政局去。 奔驰在宽敞的大道上狂奔了好一会儿,车速才缓缓地降了下来。 连速降下来的同时,秦多多憋了许久的泪,终于滚落了下来。 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竟然不是亲兄妹! 也就是说,他们完全可以成为夫妻! 为什么一直没在一起,那是因为上官晓月不能生孩子! 上官少雄,你真是个王八蛋!你跟我今生无仇,前世无冤,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天底下的女人多的是,你要找个生育工具完全可以找别人,你为什么要找上我秦多多? 我前世踩你的尾巴了,还是今生把你的孩子投进井里了? 上官少雄,我和你誓不两立! 到了区民政局,单位的办事人员刚上班,有的在倒开水,有的在吞吃早餐。 “小姐,你是来办结婚证的吧?来得好早哦。” 见大厅里突然来了一位神色严峻模样异常漂亮的女孩,结婚办证处的两个男办事员急忙迎出来,脸上堆着笑搭讪着。 他们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样夺目的女孩肯定是来结婚的,怎么可能是来办离婚呢?那个男人又不是瞎了眼睛! “不,我是来办离婚的!”秦多多淡然一笑,朝办公室走去:“对不起,我能用一下你们的电话吗?” “可以,可以!”男办事员一愣,随后怜香惜玉地看了一眼秦多多,心里暗想,靠,那个男人真是瞎了狗眼了,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的女人他也舍得离掉? 另一男办事员赶紧递上自己的手机。 “我还是用你们的单位电话吧?” 男办事员一脸的舍出血本的慷慨:“没关系没关系,就用我的手机打好了。” “谢谢。”秦多多接过,走到一个角落。 秦多多很快拨出去一组号码。 可是,响了许久也没人接。 秦多多又拨打云庐的座机。 这倒很快有人接起。 “喂,哪位?” 是范姨。 “范姨,你让上官少雄接电话!”秦多多火急火燎,见办事员们一个个朝自己看过来,秦多多羞涩地压低声音:“他在家吧?赶紧让他接电话。” “少奶奶,少雄睡着呢。” 这个时候还睡着?他故意的吧?秦多多冷下脸来:“把他叫醒!” “少奶奶,”范姨为难地说:“少雄一大早就嚷头晕,后来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少奶奶,你有什么急事吗?要不,先让少雄睡会,然后我叫醒他让他去找你?” “不行,马上叫醒他,我有急事!” 范姨被秦多多的声势所吓到,“那……那好吧,少奶奶请稍等……” 嗯。 手机里,很清晰地传来范姨小心翼翼的叫喊声:“少雄,少雄!你醒醒,醒醒,少奶奶有事找你啊。” 上官少雄唔了一声,转过身子又呼呼睡着了。 范姨只得又冲着手机说:“少奶奶,少雄睡得太死了,我叫不醒。” 秦多多一躁脚:“叫不醒也得叫醒!范姨,你弄碗清水倒在他脸上,看他醒不醒!” 秦多多觉得,上官少雄一定在装蒜,装死。 范姨当然不敢那么干。 只能拼命去摇上官少雄的肩膀:“少雄,少雄你醒醒啊,少奶奶有急事找你啊,少雄,快醒醒!” 少奶奶这三个字,果然如天底下最强大的清醒剂! 上官少雄嗯啊了一声,用力地睁开眼睛:“范姨,你刚才……刚才说什么?” 范姨赶紧将话筒扯过来,贴到上官少雄的耳边,轻轻地说:“少***电话!” 秦多多的。 上官少雄算是彻底清醒了,他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抢过话筒,慌不迭地叫道:“多多,是你吗,是你吗?” 叫喊声太大了,震耳欲聋。秦多多将手机移远了一些,强压着怒气,“上官少雄,你马上给我到区民政局来!” “多多,我也有话要跟你说,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什么也不需要说,你带好结婚证及相关材料就好!” “不,多多,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舍不得你,我不能放你走……” 秦多多哈哈大笑:“上官少雄,你太搞笑了吧?舍不得我,不肯放我走?你这话说给谁听啊?你不是急着要跟我离婚吗?你不是忙着和上官晓月结婚吗?上官少雄,废话少说,你马上过来!” “我要过来接你,但不是跟你离婚!” 这下,秦多多火了,大声吼道:“不离婚?上官少雄,你是不是还没玩够?对不起,我不奉陪!我告诉你,假如今天你不过来办手续,等会我就冲到你们的团部,找你的领导,把你的丑事好好的摆上桌面!” “多多,我知道你生气,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你等着,我马上过来,马上过来……” 秦多多一下子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还给人家:“谢谢。” 那男办事员接过手机,看着气得脸色发青的秦多多,悄悄地问了一句:“小姐,你真的是办离婚哪?” 秦多多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刚才听你的话意,你老公是当兵的?” 秦多多还是点了点头。 男办事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摊了摊手:“这就难办了,假如你老公不同意离婚,你这个婚是很难离掉的。” “这么说,假如他一辈子不同意,我就得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了?” “原则上是这样的。” “我就不信了,这个世界还有这么欺负人!” “小姐,这不是欺负人,而是出于保护军人的利益考虑。” 秦多多狠狠地攥紧拳头,凶巴巴地逼视男办事员:“光想着保护军人了,那我们老百姓的利益就可以任意践踏了?” 男办事员倒退了几步,讪讪地说:“小姐,这婚姻法不是我制定的,”又用极细小的声音继续道:“我倒希望你这个婚马上离掉,这……这不是给人机会嘛……” 另一个女办事员将男办事员扯进了办公室。 却说上官少雄,撂掉话筒就往外跑,范姨拿着包与外衣在身后喊:“少雄,外头凉,穿上外衣。” 上官少雄一把夺过。 范姨愁眉不展地望着上官少雄,喃喃地问了一句:“你……要和少奶奶离婚?我……我没听错吧?” “没有的事,你放心,离不了,我绝对不会答应的!”说着就要走。 从院子里传来了一声笑:“哥,你这是何苦呢?秦多多执意不要你了,你强拉着又有什么意思?” 上官少雄看了一眼上官晓月,不作声,匆匆走出去。 上官晓月拦住:“哥,听我一句劝,强扭的瓜不甜。你就算把她的人给强行留下,可她的心早就在别人的身上了,留下这空皮囊有什么用?” “什么在别人的身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昨晚和那个姓范的男人在一起,早上刚从山里出来。你说,孤男寡女的独居一夜,能干什么好事?哥,你要是不想戴绿帽子,那就赶紧把手续办了吧。” 上官少雄一惊,脸色阴沉得如暴风雨的前夜!他已知道秦多多昨晚和范毅夫在一起,可这消息从上官晓月的嘴里说出来,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秦多多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她。”说完,他朝车库跑去。 上官晓月追上去,紧紧抓住上官少雄的衣袖,带着怒意的秀目死死地盯在那张紧张而又慌乱的俊脸上,似笑非笑:“哥,你就这么了解秦多多?” “当然。” “那你觉得,她是不是一心要跟你离婚?” 上官少雄收住脚步,有些不自信,却信誓旦旦:“我相信,只要我把整个事情如实地跟她说清楚,请求她谅解,她应该不会执意要走的。” 上官晓月哼了一声:“哥,我说你一点都不了解秦多多!我打保票,这回,哪怕你说出花来,她也要跟你离婚!” “我不答应,她也离不成!”上官少雄甩掉上官晓月的攀扯,三步两步跳上了车。 “哥,你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秦多多的身上了,那么,我呢,你准备如何安置我?” “晓月,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说好了吗?什么叫说好?我变成这付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的今后该怎么办?你为我想过吗?”上官晓月的眼眶红了,她恶狠狠地抓住车子的把手:“你不觉得这样做对我太残忍了?哥,我告诉你,事情没这么简单,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已经背弃了我们的誓约,那么,我顾不得许多了,我就得为我自己作打算。我先申明,昨天你所说的,我概不承认,也不赞同,你自己看着办!” 上官少雄像看外星人似地看着上官晓月。才过了个把小时啊,上官晓月又变了付腔调。他急得直咬唇,但此刻他没工夫和上官晓月多说,秦多多还在民政局等着呢。 “晓月,等我先把多多劝回家再说好吗?求你了!” 说完,脚下猛地一个用力,呼地一下,车子绝尘而去。 上官晓月情知拦不住,在身后冷冷一笑:“上官少雄,你既然如此狠心,如此绝情,那就别怪我无情无义!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站在大厅的秦多多,同样急得火冒三丈,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上官少雄还没到。 家里离区民政局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就算堵车,顶多三四十分钟就能到达。 哼,上官少雄一定是在故意拖延。 想了想,秦多多只得厚着脸皮又问那位男办事员借用手机:“对不起,我还能再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可以,你尽管用,”男办事员一边在材料上盖着戳,一边偷眼看了一下门外,怜惜地问:“你老公还没来啊?” 那对办离婚的年轻人朝秦多多看了一眼,窃窃私语。 秦多多脸一红,默默地嗯了一声。 直接打上官少雄的手机。 手机一直响,一直响,却一直无人应答。 好,我让你躲着,我让你不接电话! 秦多多把手机还给对方,转身就出了民政局。 十五分钟后,秦多多回到了云庐。 院门大开,院子里空荡荡的,连平时常在院子里拾缀的陈嫂也不见了。 秦多多无心去关心其他,蹭蹭蹭地冲上楼。 她断定,上官少雄绝对躲在卧室里。 真不像个男人,既然做得出那样不要脸的事情来,为什么没勇气担当? 冲进屋去。 屋里根本没人。 转身走到过道,就听到隔壁的门也同时开了,传来了公公上官云河急促而慌乱的声音:“好好好,我马上赶到。” 秦多多走过去:“爸爸,你回来了?我正好有事要找您。” 要和上官少雄离婚,要离开这个家,无论如何得跟公公说一声吧?再怎么样,公公对自己还是很疼爱的。 而且,秦多多觉得,必须把自己为什么要离婚的情因告诉公公,免得公公误会与责备。 上官云河走出来看了一眼秦多多,也不及问别的,着急忙慌地说:“正好你也回来了,快,快跟我走!” “爸,发生什么事情了?” “少雄在苗圃的那个转变角出车祸了!” 啊? 秦多多惊叫了一声,手里的手袋,啪地一下掉在了地面上。 “爸,你刚才说什么,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一个多小时前上官少雄还好好的呢,转眼的工夫就出事了? 上官云河急急地往下走:“赶紧过去,也不知道到底伤得怎么样了。” 尽管恨透了上官少雄,可秦多多的心,仍然狂跳个不停! 上官少雄出车祸了,上官少雄出车祸了! 他现在在哪,他现在怎么样了? 秦多多抖抖嗦嗦,全身的血液在某个地方凝固了。身体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只见斜对过的那道门打开了,探出上官晓月的那张让人厌恶的面孔。 “怎么啦怎么啦?”上官晓月见秦多多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直勾勾地望着脚面,她着急地冲过去,抓住秦多多的肩头用力地摇晃。 “上官少雄他…。他出车祸了……” 什么? 上官晓月的身子晃了几下,“你……你说什么?” “少雄出车祸了。” 上官晓月的双手,紧紧地抓住秦多多的双肩,尖长的指甲,似乎要钻进娇嫩的皮肉里。 秦多多的魂魄,早已不知飞到何处,她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上官晓月的慌乱。 “你胡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上官晓月一头撞向秦多多!“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一听说我哥要跟你离婚,你便造出如此歹毒的谣来!秦多多,你去死吧,你快去死吧!” 秦多多左边的颊上,被撞得通红。 她捂着脸,神色迷离,喃喃地说:“我没有,我干嘛造这个谣啊……我恨他,我要跟他离婚,我却不希望他出事……” “你还说,还说!”上官晓月朝秦多多乱打乱踢:“你才出车祸呢,你才出事故呢!” “你给我住手!”上官云河返过身拉起秦多多的手,厉声喝道。 上官晓月看了看穿戴整齐一脸肃穆的上官云河,又看了看魂不守舍的秦多多。她呀地一声哭了起来:“爸,我哥真的出事了,真的出事了?” “祸害!有你这么个祸害,不出事才有鬼呢!”上官云河朝秦多多低喝了一声:“快走,别听这个疯子的疯言疯语!” “我也要去,等等我呀。” 上官云河横眉竖眼,砰地一下关上车门:“走!” 秦多多回头看时,只见上官晓月跌跌撞撞追在身后。 “多多,刚才你说什么?说要跟少雄离婚?” 秦多多回过神来,轻轻的,但很坚决地点了点头:“是。” “为什么?少雄哪做错了?跟爸说说,爸爸一定替你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上官云河将秦多多冰冷的手握在掌心里,叹了一口气:“你们年轻人哪,别动不动就把离婚两字挂在嘴边。发生什么事情夫妻俩要多沟通,爸觉得,你和少雄的感情是深厚的,刚才一听说少雄出车祸了,看把你紧张的。” 秦多多轻轻地把手抽回,低着头:“爸爸,我相信您知道我为什么会提出离婚!” 上官云河顿了顿,脸露难色,“多多,我想,有些事情你可能误会了。” “爸,我没误会,而且,上官晓月亲口跟我说,她和上官少雄相爱了多年,并且说,她不是上官少雄的亲妹妹,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我可能会误会某些事情,但对上官晓月亲口说的话,我想我不至于听错吧?” 上官晓月! 上官云河的脸上闪过一丝残戾的神色,哼,这个祸害,真后悔当年答应把她留下。好,很好,且让她再蹦达几天! “多多,爸爸有个请求,你能答应吗?” “请说。” “少雄出了车祸,无论是什么事情,我们都把它放后退一退,行吗?” 秦多多愣了愣,默默地点了点头。 无论是多恨上官少雄,无论自己是多么的想逃离那个人。但是,怎么也得等上官少雄伤好了再说吧? 何况,上官少雄生死未卜,也不知伤情到底如何。 老人们常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自己好歹和他做了四十多天的夫妻。 换上一个不相识的人,秦多多也不愿在这坎节上步步紧逼。总得给人一个喘气的机会吧。 “多多,你真是个好女孩,善良的女孩,爸在这里代少雄谢谢你。” 秦多多咧了咧唇角,无声地苦笑了笑。 眼看快到了市立医院,上官云河皱着眉头说:“真闹不明白,少雄算是个老司机了,而且,那段路鲜有车辆和行人,他怎么会在哪儿出车祸呢?” 司机回过头,有些惊悚地提醒:“上官先生,那年,您开着车不也是在那个路段出的事故吗?幸亏您反应快才没出什么大事。” 上官云河嗯了一声,脸色有些沉郁,“上次我就觉得事出突然,这次少雄又在那个地段发生事故。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得好好查查了。” 秦多多想起陈嫂曾说过的那件事故,问:“爸爸,我听陈嫂说过,当时爸就怀疑是有人动了刹车系统,可为什么后来就没有接着往下查呢?” 上官云河暗自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但愿少雄没出什么大事……” 第九十章 求你了,别离婚 更新时间:2013-12-4 17:58:54 本章字数:12744 幸好,上官少雄没出什么大事,在最紧要的关头,他将失去控制的越野车往旁边的那个大土墩撞过去! 土墩的土是新土,并不厚实,所以,带给的冲击力并不大。 上官少雄只是被一时撞晕了。 被人送进医院后,医生诊断是轻微脑震荡,让他住院观察两天。 他很窝火地躺在病床,心里一直放心不下秦多多。 “护士小姐,我的手机呢?” 他亮起那双凤眸气恨恨地盯着在身边忙碌的护士,真想一把扯掉缠着自己身上这线那线的。 有那么严重吗,又是测血压又是测心率的? “对不起,医生嘱咐过,你现在不可以接电话。”护士指着床头柜上那台仪器:“会干扰它的频率的。” “我就用一下,一下就好。” “不可以。” “我两句话就好,请你宽容一下好吗?” “真的不可以。”护士很尽职,油盐不进 “我有急事,你们担当得起吗?”左求不行,右求也不行,上官少雄火了:“我告诉你,我是个军人,军人有军事行动,你要是给我耽搁了,你承担不起!” 护士早已得知这位英气逼人的小伙子是位军人,她们看到过他的军人身份证。 可是,这有关医院的规定呀。 护士迟疑了片刻,脸上依旧带着天使般灿烂的笑容:“解放军大叔,我去请示一下住院医生好吗?你请稍等。” 解放军大叔? 上官少雄抚了一把面孔,嘟哝了一句:“我有那么老吗?” “不老,这是对您的尊称!”见病人一直沉着脸,护士小姐觉得有必要调侃调侃缓冲一下紧张的气氛:“您平时看韩剧吗?韩剧里,女孩们管师哥都叫大叔。” 上官少雄扯了扯唇弧,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他着急地挥了挥手:“快去,快去!” 没过一会儿,护士小姐回来了,无可奈何地冲上官少雄笑了笑:“解叔军大叔,对不起,大夫不同意。” 不同意? 上官少雄一下子坐直身子,伸手就去拨身上的那些管:“那好,你把衣服给我拿过来,我马上出院!” 护士小姐紧张地按住上官少雄的手,苦着脸说:“那就更不可以了。” “那你说怎么办?”上官少雄又亮起丹凤眼:“耽误了大事,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那……”护士转了几下眼珠,想出了个主意:“你把事情和和对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帮你打,然后,把通话内容转告给你。解放军大叔,你说,这样可好?” 听她一口一个叫“解放军大叔”,声音动听悦耳,极象春天初啼的黄鹂鸟,上官少雄心头的火气稍稍减灭了一些。但是,找秦多多纯粹是私事,怎么也扯不上军国大事。再说,夫妻之间的悄悄话,怎好让一个外人去传达? 不妥。 “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小护士也有些急了:“那我就没办法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这下,算是激怒上官少雄了。 他将针头一拨就下床。 鲜红的血,从针孔里冒了出来,很快染红了血掌,一滴滴地往下流淌。 护士吓坏了,冲过去用棉签按住针孔,急声地叫人:“护士长,你快来,快来呀!” 呼拉拉一下,跑进来一群人。 “怎么回事?”跑在最前面的是护士长,她威严地问。 “少雄,你没事吧,没事吧?”随后赶来的上官云河气喘吁吁地挤到病床前。 上官少雄的目光,落在了人群后的秦多多身上。 心情一阵的激动,他大叫大嚷:“多多,秦多多!” 大家把目光纷纷投向身后。 秦多多脸一红,走到床前,神色很复杂,有愤怒,有尴尬,也有几分心疼:“你……你还好吧?” “好好,我没事,没事,好着呢。”说着,一把抓住秦多多的手,生怕她转眼即逝。 得知著名的中医专家过来,医院的几位正付院长很快赶过来,请上官云河到办公室坐坐。 临出病房,上官云河让医生护士全出去,将空间留给小俩口。 “老婆……”上官少雄痴热地望着一脸冰冷的秦多多,心里有许多话,却不知说什么好。 秦多多一个激灵,这称呼,曾是那样的令人幸福和甜蜜,如今,却似乎成了嘲讽。 她用力地抽出手,在离床远远的地方站着。 “你……好好的怎么会发生事故?”恁管心里有多少恨,看见自己曾爱过的男人躺在病床上,心里多少还有些不忍。 “想着你在民政局等着,我心里急,车速可能快了些。但是,很奇怪,刹车系统突然失灵,刹车踩死都刹不住车,要不是那里有一个大土墩,我能不能活着跟你说话都两说,”上官少雄拍了拍床沿,哀求道:“你坐下好吗?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又是刹车系统失灵! 秦多多有些警觉了,心想,这很可能是有人为的因素! 这得告诉公公,让他好好查查。 就算要离开上官家了,秦多多仍希望那个家平安无事。 “医生怎么说?全身都检查过了吗?”秦多多避开上官少雄热辣辣的目光,偏过头,问。 “统统检查过。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只是轻微的脑震荡。” 哦。 “那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 秦多多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那好,我等你出院后再去办手续。” 什么? 上官少雄火热的心,仿佛被泼上了冷水,顿时凉透了。 “多多,我们不提这个话题好吗?” “好。” 上官少雄没想到秦多多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兴奋之极,朝秦多多伸出手:“老婆,谢谢你,谢谢你!” 秦多多往后倒退几步,依旧很冷淡:“我答应你现在不提那个话提,但你出院后必须马上去办手续,我一刻都不愿多等!” “老婆,你别这样好吗?” “别这样叫我,我恶心!” 看着瞬时变得怒火万丈的秦多多,上官少雄一脸愧色地低下头,心虚地央求道:“多多,你能听我好好的跟你说说吗?” “我不想听,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你没必要再说。” “有些,有些一定是误会……” “是吗?”秦多多将眉梢高高地挑起,一脸的鄙夷:“你是不是想说,你和上官晓月之前的那种关系,是我误会的?你和她之间的那个约定,也是我误会的?上官少雄,假如你还有一丝人性,那你就麻溜地把手续给办了,给你我都留点面子吧。” 上官少雄的脸,涨得通红通红。 “多多,我爱你,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不能!”上官少雄用力地揪着极短的发茬,极度的痛苦,让他的五官紧紧地扭曲着。 “打住!”秦多多冷冷地看了上官少雄一眼:“别再跟我说那么恶心的话!” “我真的爱上你了,多多!” 秦多多转身就走。 “哎哟!”上官少雄大叫一声,倒了下去。 秦多多吓了一跳,转回头,只见上官少雄紧闭双眼,双手抱着头,不停地喊疼。 “你怎么啦?” “我……。我感到头像要裂开似的……”上官少雄边说,边偷偷地望着秦多多。 “那我去叫医生。” 上官少雄趁机拉住秦多多的衣袖,用小绵羊般的眼神,哀哀地看着秦多多:“不用,你就是最好的医生。” 秦多多莫名地红了脸,用力地甩掉上官少雄的手。 就在这时,一个人冲了进来,哇哇地大哭:“哥,你没事吧,没事吧?你哪伤着了,疼吗?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 秦多多看了一眼来人,扭身就往外走。 上官晓月却一把抓住秦多多,又哭又叫:“姓秦的,你太不是人了,我哥伤成这样了,你还来气他!我告诉你,我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神经病!上官晓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气他?放开我!”秦多多冷笑道。 “你还不承认?刚才,我亲眼看到你气我哥来着!” “多多在跟我说话,什么她气我来着,你有病啊?”上官少雄忍无可忍,低低地吼了一声:“你来干什么?净添乱!” 秦多多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多多,你别走,别走!”上官少雄急呼呼地在身后大叫。 秦多多权当没听见。 上官少雄将气撒在上官晓月的身上:“你是不是没看到我死,你就不甘心哪?” 上官晓月委屈地说:“哥,你怎么这样是非不分啊?我一听说你出事了,连滚带爬往医院赶,你却这样对我……” “你走吧,”上官少雄无力地挥了挥手:“我累了,我想睡会。” “哥,让我来照顾你吧,你身边没人,我不放心。” “不用,这里全是医生、护士,再说,我是有老婆有家室的人,照顾我的,也不该是你呀。” 眼看一个极好的解释机会就这样被上官晓月破坏掉,上官少雄气急败坏。而且,他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早上,自己为什么会晕沉沉地睡过去?吃早饭之前自己还好好的,用完早餐后便开始头晕。 这绝对不正常。 难道,早餐里放了什么东西吗? 范姨应该没这个胆子吧?再说,也没有那个理由。 想起上官晓月前后两个截然不同的态度,想起上官晓月曾给秦多多的开水里放安眠药,上官少雄一个激灵,早上的牛奶是上官晓月端给自己的! 没想到,上官少雄竟然会说如此剜人心的话! 上官晓月先是一愣,随即哭出了声:“好,你有老婆,你有家室,那我问你,我算是什么?这么多年,我等来等去,换来的就是这种结果?” 人的心态都是这样的。 当一个人做了对不起另一个人的事情后,他的心情是愧疚的,是无颜以对的。所以,在这个时间段,他会不停地说好话,不停地请求对方的原谅。可是,当被伤害的那个人假如一再提起,他的心里就会产生一些变化,就会觉得有些烦燥,就会有些抵触。被伤害之人假如接着继续重提那些事,那么,他心里的火就会烧起来了,就会脑羞成怒,就会有异常的想法,就会为自己的行为找辩白的借口,就会把责任全推到对方的身上。 上官少雄的心态,也经历了这样的演变。 他当然明白,是自己背弃了对上官晓月的承诺,自己对不起她。想起她往后的生活,上官少雄也是一筹莫展。可是,当上官晓月一而再再而三地责问他的时候,他火了。 “晓月,这也不能全怪我吧?当时,我就跟你说的很明白,希望你慎重考虑,不要去做那个手术。我还跟你说过,世事难料,谁知道前面的路会出现什么状况?可你却说,无论怎样,你都心甘情愿那样做。还说,无论我们是否能成正果,你都不后悔,你都要跟我在一起。现在,你却把责任全推到我的头上。我知道,是我上官少雄对不起你,但这也是有很多因素的,我上官少雄也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上官晓月停止哭泣,睁着泪眼望着上官少雄,死死地望着:“哥,我真不相信,这些话是你说的……” “晓月,我很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爱,但是,我已经说过,我们的前头是绝路,是悬崖峭壁,我们得悬崖勒马啊。我也不想瞒你,我,”上官少雄一咬唇,扭过脸:“我喜欢上秦多多了,我想跟她过一辈子!” “跟秦多多过一辈子?”上官晓月冷笑道:“我要是过得不幸福,别人也休想!” 昨天以前,上官少雄总以为自己是了解上官晓月的,总认为她柔弱不堪,她步步迁让,实在让人怜惜。可从昨天开始,上官少雄第一次发现上官晓月还有另一面! 冷酷,绝然。她若沉下脸来,绝对会让人做恶梦。 真的没想到,上官晓月还有这样的阴阳两面。 相比之下,上官少雄越发觉得秦多多的可爱与难舍。 秦多多阳光又率性,心里有什么说什么。而且,心肠好,勇于认错。跟范姨闹得那么僵,可一听说范姨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她马上改变了态度,对范姨百般迁就,百般的和气。以至,那样脸冷心冷的范姨都被她感动,成了她坚定不移的拥趸! 这不得不说,秦多多拥有超强的人格魅力。 换上上官晓月,她绝对做不到。 “晓月,哥再跟你说一遍,你有气就冲我来,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你若是冲秦多多去,对不起,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伤害她的!” 上官晓月嗤笑:“我真想不通,秦多多跟你才一个多月吧?我跟你有多少年了?你竟然会为了她而跟我下战书!哥,你说,我是幸,还是不幸?” “我希望我们生平共处,你还是我最可爱的妹妹。以后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有任何困难,你来找我,我义不容辞!” “妹妹?哈哈,妹妹!”上官晓月笑出了泪花,她指着自己平板清瘦的身板,哈哈大笑:“哥,我真的是妹妹吗?以前,秦多多没出现之前,你为什么没把我当成妹妹?现在,有了秦多多,我退而求其次,变成了妹妹!不,我不当你的妹妹,绝不!” “那你想怎么办?”上官少雄有些沉不住气了。 “还是老想法,我要当你的妻子,爱人!”上官晓月在床边坐下,换了一付柔媚的眼神,娇娇地望着上官少雄:“我体谅哥的难处,我不会逼哥马上跟秦多多离婚。我会在一旁耐心地等着,至到她生下孩子。” “晓月!”上官少雄用力地咬了咬唇,“说来说去,怎么又绕到这儿来了?我再说一遍,假如我没爱上秦多多,那么,我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等她生了孩子后就和你在一起。可现在不一样了,我爱上了秦多多,我想跟她在一起!在一起,懂吗?懂得这个意思吗?所以,我只能辜负你了。退一步说,就算秦多多生了孩子后离开了我,可爸爸能答应我们在一起吗?爸爸对你的身世知道的一清二楚,万一嚷出去,我是一个军人,军人有很多的条令与纪律管着,我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除非,我不要前程不要军籍!” 上官晓月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用力地抓起上官少雄那只输液的手臂,残戾地一笑,说:“现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可当初你为什么不说?” 输液的针,用力地扎进血管里,输液管里,很快红成了一片。上官少雄无暇顾及,他抬头看着上官晓月,“当时也有说,只是,事情没到眼前,顾虑不到那么多。再说,你不是说了吗?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你都不后悔!你还说,你只重视过程,不重视结果!” 上官晓月哼了一声,挑了挑眉:“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事情没到眼前顾不了那么多。我也可以说,那时我年轻,想得不周全。现在我长大了成熟了,我得为我自己的将来着想!哥,我这有错吗?” “没错,你想的没错!可是,我现在对你没了那种激情,而且,”上官少雄死死地咬了咬唇,脸上飞过一抹羞惭:“现在每每想起,我常为自己以前的行为而羞愧!爸爸骂得没错,我就是个心灵扭曲的变态人!” 面对上官少雄的自责,上官晓月觉得,那句句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骂得好,骂得真好!你不就是想骂我是个变态人吗?骂吧,大声地骂!”上官晓月仍是紧抓住上官少雄的手不放,居高临下地讽喻道:“我是个变态人,可你这个正常人不是跟我这个变态人混了这么多年吗?上官少雄,你也不算什么好鸟!” 鲜血,一直在倒流,整条输液管都是红的。 上官少雄气极,根本没感到手臂的疼痛。 “晓月,我是在说我,没有说你的意思。假如你硬要往自己的身上揽,那我也没有办法。还有,我从我爸那里要了一百万给你,聊作补偿。” “一百万?我这个人就值一百万?上官少雄,别说是一百万,就算是一千万一万万,我也不要!再跟你说一句,我只要你这个人,不要钱!” 上官少雄越来越讨厌上官晓月了,他黑着脸,冷冷地说:“要不要,是你的事情,给不给,是我的事。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没有秦多多,我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让我感到很陌生,也很可怕!” 上官晓月将抓住的手臂狠狠地一甩,狠声道:“那我们走着瞧,我不会就这样善罢干休的!” “啊!” 上官少雄不提防,喊痛出声。 他抱着输液的那只手,望着血红的输液管,心里,除了悲凉还是悲凉。他缓缓地说:“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等着。” 上官云河刚好这个时候进来,见状,他马上调了一下输液管,让上官少雄垂着手,然后冲上官晓月低喝道:“你来干什么?给我滚!” 上官晓月站着不动,斜睨着上官云河,嗤嗤笑道:“老家伙,你叫谁滚哪?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滚,你们不付出代价,我哪都不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 “简单,让你的儿子把秦多多给休了,然后把我给娶了!” “你做梦!”上官云河发怒了,“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让我的儿子娶你这么个不男不女的货色!” “老不死的,你说谁不男不女的?”上官晓月瞪圆细长的双眸,手指差点指上了上官云河的脸上,“老东西,你听着,这辈子,我跟你儿子的缘份深的很哪,我是不会离开你儿子的,你放心好了。” “晓月,你怎么能这样跟爸爸说话?再怎么说,爸爸养你十多年,没有恩情也有功劳!”上官少雄沉声阻止,又觉得父亲的话也有些伤人,便扯了扯上官云河的衣袖:“爸,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上官云河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儿子一眼,气得说话都带着颤音:“都怪你,早听我的话,何至于有现在的麻烦?” “对不起,爸爸……” 医生护士就在门外,上官云河不想把家丑丢到公众面前,便主动先退,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刚才,秦多多在离开医院之前找到了上官云河,将她的怀疑告诉了公公。 父亲一走,上官少雄便躺了下去,闭上双眼,一动不动的,任是上官晓月说什么也不答一字。 上官晓月既伤心气愤,又无奈,在病床前恶狠狠地下了通牒后,只得走出病房。 上官少雄烦燥不安地躺了一会,又坐了起来, 门,又被推开。 “刚测的血压,怎么又来了?”上官少雄扭着身子,不耐烦地说。 “是我!” 抬眼看,不是护士,是父亲上官云河。 “爸,你还没走?” “刚出医院大门,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么? 上官少雄抬起头,将询问的目光锁定在父亲紧锁的眉宇间。 “多多回家之前跟我说,说你早饭后好好的晕睡了过去?” “嗯。” “什么症状?” “就好象很有睡意似的。” “一起床就那样吗?” “不是的,是早饭后突然有了那种昏沉沉的感觉,”上官少雄很火大,“要不是头晕,我想我不至于发生事故。” “听多多说,你是喝了牛奶后才产生了头晕的症状?” “对。” “你从来没有头晕的毛病,我看,那杯牛奶很成问题。牛奶是范姨给倒的吧?” “不是,是她,”上官少雄艰难地吐出几个句:“是晓月端给我的。” “她?”上官云河略一沉吟,微微点了点了点头:“我觉得很诡异,她很可能是因为你现在喜欢上多多而迁怒于你,在你的牛奶里给你下什么药。她是护士,拿点药对她而言是很容易的事情。” “她……她不可能这么做吧?”尽管心里已有了怀疑,但上官少雄实在不愿这么想。上官晓月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口口声声说她是用命来爱自己。她,会给自己下药吗?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早就跟你说过,她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是个狠角色。可你每每都替她开解,说她柔弱,说她性格好,脾气好,现在发现,不尽然了吧?” 上官晓月那恶魔般的表情在眼前不停地闪动,上官少雄没法反驳父亲的话,只得低下头去。 “现在,关键的不是她,而是多多!多多执意要跟你离婚,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想,我不想!爸爸,求你去劝劝她,让多多别跟我离婚!”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爸爸,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我终于知道,多多是最好的妻子人选,而且,我越来越喜欢她了,我不能没有她!爸,求你把多多留下,无论用什么办法,请把她给留下!” “唉,多多的脾气你应该是了解一些了,别看她成天笑咪咪的,不笑不说话,可她很有原则也很有分寸,什么能退让,什么不能退让,她心里最有数。我担心的是,你伤她太深,她无法原谅你,哪怕我亲自出面,她也很可能会驳我的面子。” “那怎么办呢?爸,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上官少雄不住地拿手打着脑袋。 “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吗去了?” “爸,我知道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儿子,有些事情能改,有些事情改了也无剂于事。” 上官少雄发了一声哀鸣:“难道,难道我就这样彻底失去多多?不,我不甘愿,我不甘心哪!爸,你知道吗?多多真的很好,各方面都很好,在现代的女孩中,她属凤毛麟角!假如这次真的失去她,我相信,我这辈子都找不到像她这样好的女孩!” “你呀,真是作孽哦。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多多试试。” “谢谢爸,”上官少雄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但笑意很快流走,换上的是,愁容。“爸,你打算如何跟多多说?” 上官云河略一沉吟,说:“我想,不能实话实说。在多多面前,我必须得一口否认你和那个货色的关系,得找个别的说法。” “这……。多多会相信吗?”上官少雄吞吞吐吐地说:“上官晓月她……她把一切都告诉了多多。有的没的,她什么都说了。再说,多多也不是个傻瓜,她有感觉,她曾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她怀疑我和上官晓月的关系不正常……” “现在只能一口咬定,你和上官晓月没有那种关系。否则,就算你跪下来求多多,多多也不会谅解你的。天底下有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有一个多年的情人?多多心高心傲,她更不可能容忍了。” 这话没错。 “小子呃,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哦,多多秀外慧中,喜欢她追求她的男人不计其数,那位范总不是一直觊觎着多多吗?所以,假如你这一头一承认,那她会不顾一切地跟你离婚。反正,身后要接她的人多的是,她根本不用发愁,她只会越嫁越好!” 范毅夫! 父亲的话,彻底击中了上官少雄脆弱的心脏。 没错,秦多多和范毅夫走得很近,范毅夫的种种表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对秦多多怀揣着别样的心思。昨晚,他俩不是在一起吗? 一想起这个,上官少雄肝肠寸断,他一刻也按耐不住了,连声催道:“爸,你赶紧去找多多,赶紧去!” “别着急,我先处理好车子的事情再去找多多。” 车子的事情? “嗯,多多提醒的没错,你的车子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刹车失灵的现象?更奇怪的是,那次,我也是在苗圃的那个转角发生车祸。实在是不可思议,那里既没什么车辆,行人也很少,而且,视野宽阔,并不是事故的频发路段,可我们父子俩偏偏都在那里发生了车祸。” “这确实有些诡异。” “你的车子现在在哪?” “在交警队吧?” “好,我这就去找公安局的蔡局长,让他派两个有经验的痕迹专家去现场看看,再好好的检查一下车子。” “对,我也觉得莫名其妙,那个路段我也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了,每次去连队或回家都得走那条路,我闭着眼睛也能走。没想到,却在那里出事了。我真的想不通。” “会不会是你脑袋迷糊,再加上心里搁着事情,误踩了油门?” “不是的,当时头确实还有些晕,又担心多多等得太久,车速可能比平时快了些。但是,我很清楚地记得,当时车子准备转弯,车速要减下来,可是,我挂不上档,猛地踩刹车,刹车也踩不动,我几乎都踩到底了,车子依旧冲前面蹿去!要不是不远处有个大土墩,车子一定会继续往前狂奔!”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上官少雄心有余悸。 “我记得你的车子在上个月刚做的保养,刹车系统不应该有问题的。”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呢,我从驻地回家,一路很顺,没什么毛病呀。” “我越想越觉得有人为的因素,”上官云河急急地往外走:“你好好休息,晚上爸再来看你。” “爸,有时间的话就去找多多吧,我这里就不用来了,没事的,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上官云河笑了笑:“放心吧,我会去找多多的。” 离开医院。 到在交警队的停车场时,蔡局长已派来一位资深的事故勘查专家。 “辛苦您了。” 上官云河朝对方伸出手。 “应该的应该的,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何况蔡局长叮嘱,让我一定要细心地完成任务。上官先生,您请到办公室坐会,我马上开始检查。”勘查专家说完,戴上手套,示意手下将那辆撞痕累累地越野车给吊起来。 钻进车盘底下。 交警队的队长已在办公室候着,泡了一壶好茶。 “上官先生您请坐,检查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张队长,我又来了。” 上次因为交通事故,上官云河已经和这位队长打过交道,所以,熟人见面,少了几分客套。 张队长对上次的事故记忆犹新,一边斟茶一边笑道:“上回若不是上官先生执意不让再查下去,我本来是打算查个水落石出的。” “这全怪我,人老了,思想僵硬了。” 张队长在上官云河的对面坐下,将一撂刚递上来的勘查报告递给了上官云河:“上官先生,事故调查组已报上结果,您看看。” “你们的动作还真快。” “人命关天,我们不敢怠慢。” 上官云河将材料放在茶几上,有些沉重地说:“蔡局长刚才在电话里已跟我说过了,说你们勘查的结果是,档位和刹车系统都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张队长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请专家过来再勘查一遍,您放心,我们也好放心。” “对不起,不是不相信你们,我只是想更确定一些。” “上官先生,您这样做也是对的,我们交警队坚决支持。” 上官云河笑了笑,又问:“现场是个怎么状况?” “和你公子说的一样,刹车的拖痕有十二米。显然,发生事故并不是因为操作上的失当,而是,刹车系统失灵。当时,你公子在转弯时采取了减档的措施,当发现减不了档时只得赶紧刹车,可是,刹车失灵。要不是你公子当时脑子清楚,采取了得当的避险措施,这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云河的脸色越来越沉郁。 很快,专家检测完毕,来到办公室。 “上官先生,我检测的结果和交警队出的报告基本一样。刹车系统和档位,确实存在人为破坏的因素。” 上官云河站了起来,伸出手:“谢谢,非常感谢。” 专家很忙,寒喧了几句便告辞了。 张队长将客人送走,返回身,拿起从车子下取下来的刹车片,看了又看,团皱起眉锋,问:“上官先生,您觉得,会是什么人动了刹车系统和挡位呢?” 上官云河的脑海里迅速地闪过一个人影,但很快否决:不可能!上回,上官云河怀疑是范姨动了手脚,因惧怕牵扯出其他,上官云河在第一时间阻止公安部门的进一步调查,交通事故不了了之。 范姨有可能恨自己,但她对少雄一直都很疼爱,像个母亲似地照顾着少雄。她,怎么可能下死手去害少雄呢? 那会是谁呢? 少雄说,车子昨晚还好好的,从部队开回家。车子在车库里停了一夜,今天一早便发生了车祸。也就是说,会在车子上动手脚的人,一定是家里的人! 自己当然不会动这个手脚,虎毒不食子,就算儿子成了自己的仇人,自己也舍不得动儿子分毫。 范姨的嫌疑是第一个可以排除的。 秦多多呢?尽管她很生气,很恨上官少雄,但她没作案的时间。听说,秦多多昨晚一夜未归,和那个范总在一起。 剩下的,只有上官晓月了。 可是,上官晓月不是深爱着少雄吗?她怎么会下得了这个黑手? 似乎也不是她。 那到底是谁呢? 见上官云河默不作声,张队长建议:“上官先生,要不,通知刑警队吧?让他们去做进一步的调查。既然是人为的,那这个人必须得绳之以法,不能放之任之。” 这个…… 上官云河很担心这两起事故都是家人所为,假如一旦查明,那岂不是家丑外扬了? 还是私底下先查吧? “谢谢张队长了。张队长,我有个请求,不知你能答应否?”上官云河放下身段,面露献好的笑容。 这对上官云河来说,实在是难得。 上官老先生是个闻名全国的专家,又是局长的好友,张队长又是摆手又是摆头:“上官先生,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我照办就是。” “听说你是干刑警出身,我想,我想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处理,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你工作业务的范畴。”上官云河有些为难地说:“事情没明了之前,我不想太声张。” 张队长一下子明白了上官云河的意思。 他马上答应:“好的,上官先生,我把工作交待一下就跟你走。” 第九十一章 怀疑 更新时间:2013-12-5 18:21:47 本章字数:12995 上官云河带着交警队的张队长回到云庐。 范姨刚买菜回来,见到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进院子,心头一紧,“上官先生,少雄没事吧?我正准备买好菜去医院看看他呢。” “少雄没事,只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你不用去医院,他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上官云河与张队长低语几句,一前一后进了客厅。 走到楼梯口,上官云河看了一眼换鞋处,回过头:“少奶奶在家?” 范姨随在身后,有些紧张地望着警察的背影,心里在打鼓,既然上官少雄没出什么大事,这警察来家里干什么? “嗯,少奶奶刚从医院回来,说是要出差,回家收拾东西。” 秦多多要出差? 上官云河将几个监控探头的安装位置一一指给张队长,张队长点了点头,各自忙去了。 范姨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警察,这会儿忍不住问了一句:“上官先生,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上官云河淡淡地应了一句。 “那警察为什么来家里?” “没你的事,忙你的去吧。”上官云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叫正在擦楼梯扶手的陈嫂:“别弄了,先下去。” 这是怎么啦,搞得这么神经兮兮的,连人都赶出去? 见上官云河上楼了,范姨随着张队长在屋里屋外转。 她一直知道家里装了监控探头,但只知道大门口装了一个。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家里装了这么多探头,第一次知道,这些探头的位置。 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暗自欣幸,幸亏自己没有乱动,否则,不定什么时候把自己监控到了。 上官云河径直来到儿子的卧室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请进。” 秦多多果然在家。 “多多,你这是在干嘛呢?要整理,让陈嫂来,何必自己亲自动手?”上官云河故意装作不知道,笑呵呵地说。 “我要去上海出差。” “哦,去上海啊,”上官云河走进去,拿起桌上的一份杂志翻了翻,说:“上海是个好地方大都市,你们年轻人是得多到外面去走走,开阔开阔眼界。” 秦多多苍白地笑了笑,不作声。心里却有个声音说,去上海,那是为了暂时逃离这个蒙羞与痛苦的地方! “多多,爸跟你商量个事。” “爸请说。”对公公,秦多多恨不起来。进入这个家后,公公一直很善待她。 “少雄还在医院里,这次,你能不能别去出差了?你要是不好说的话,我去跟你们的方总说。” “爸,别,”秦多多依旧忙着收拾,手脚不停,也不敢抬头去看公公一眼,“是我自己主动要求去的。至于上官少雄,爸放心,有人会照顾他的,在他的眼里心里,我是多余的。我有自知之明,我离开,我成全他们。” 秦多多还是沉浸在巨大的痛恨之中!这辈子追求幸福追求爱情,追来追去竟然成了他人的生育工具! 上官云河并不知道秦多多曾听到他和上官少雄的对话,并不知道,上官晓月曾对秦多多说过那样的话。 所以,上官云河循着他自己的心思说:“多多,你是不是误听了什么?爸告诉你,少雄的心里只有你,不可能有别人的。” 秦多多一边把衣服塞进箱子,一边咬了咬牙说:“爸,我没误听什么,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在我离去之前,我很感谢这段时间来您对我的照顾和疼爱,您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这是怎么了?多多呀,有什么话跟爸爸好好说说。”上官云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昨天,您和上官少雄的对话,我全听见了。” 什么? 上官云河没料到是这样。 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假如硬留,那是很难留下秦多多的。秦多多心高气傲,对少雄是一片真心。但她突然知道自己一心爱恋着的丈夫竟然是在那种情况下娶的她,换上任何女人都无法接受! “多多,你能坐下来好好的听爸说几句吗?爸爸有话要跟你说。” 上官云河说的很诚恳,很亲切,也很委婉。 秦多多停住了手,怏怏地在床沿坐下。 垂着头,右手,扯着床罩的花边,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扯着。仿佛,全部的怒气都化在手指头上。 “既然你听见了我和少雄的对话,那我就不再隐瞒,有话直说了。” 秦多多竖起了耳朵。 “我简要地说吧,”上官云河暗中叹了一口气,说:“一,上官晓月不是我的女儿,也就是说,不是少雄的亲妹妹。” 秦多多愣了愣,尽管,这个消息已经不算新闻,但她还是有些怔忡了。这么说来,上官晓月并没有说假话! “爸,我想问一句,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是一对恋人吧?”秦多多冷冷地问。 “这怎么说呢?孽缘,孽缘哪!” “爸爸,我说的没错吧?”秦多多紧追不舍。 上官云河避过秦多多炯炯的盯视,扭过头,看着墙上的婚纱照,喘着气说:“多多,你安静听我说。” “好。” “上官晓月,是少雄从一个古镇领回来的孤儿!” 嗯? “对,十二年前,少雄把她领了回来。当时,上官晓月十岁,而少雄十七岁。” “爸刚才说,上官晓月是从古镇来的?就是那个有牛栏山的古镇吗?” “是,就是你受伤的那个古镇。” “上官晓月她……她没有一个家人了吗?”此话一出,秦多多感到自己蠢极了。公公明明说上官晓月是个孤儿。既然是孤儿,哪来的家人? “听说是没有了。听少雄说,上官晓月来到我们家之前有一个姐姐,这个姐姐因感情问题而自杀。” 秦多多心里咯噔了一下,脑海里闪现出一个模糊的场景:古镇……绣花楼……讲解员贾师傅…… “上官少雄有没有说,他是如何认识晓月的?” “这倒说了。”上官云河微微地蹙着眉,显然,他对以下讲述的故事并不感冒,甚至,有些排斥和反感。“说上官晓月从小失了父母,由唯一的姐姐带着长大。这姐姐的男朋友是少雄的新生教官。” 秦多多突然明白了:“我知道了,那位教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古镇的时候听一个讲解员说的。” “哦。那位教官生前的时候对少雄很关心很照顾,还救过少雄的命。那次,少雄和几位新生在军训后偷偷去江里游泳,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江水太深,少雄沉了下去。周边的同学都傻眼了,不知道去搭救,只知道拼命地叫喊。教官听到呼救声后,不顾一切地跳下江去,将少雄救起。教官牺牲后,少雄在毕业的那个暑假去看望教官的女朋友,却发现教官的女朋友已为情而死,留下一个十岁的妹妹。” 妹妹? 秦多多喃喃地说:“我记得那个男讲解员说,那位教官的女朋友留下的是一个弟弟呀,怎么会是妹妹呢?” 上官云河迟疑片刻,苦笑了笑:“可能是那个讲解员说错了吧,或是,你听错了。” 秦多多也不再追究,是弟弟或是妹妹,跟自已又有什么关系? 明白一点的就是,原来,上官晓月的姐姐就是闹鬼古宅的那个女讲解员,也就是当地人眼中的“扫把星”,会克死人的妖女! 原来,那位给自己讲女讲解员生平的贾师傅,就是上官晓月的姐姐的最后一任男友! 明白了,什么也明白了。 秦多多有些释然。 上官晓月是上官少雄收养的孤儿,他对上官晓月的感情自然跟别人不一样,更深厚更亲密一些。 见秦多多的神色有些缓和,上官云河趁热打铁:“少雄跟晓月的关系确实比别家兄妹要更亲近些,对上官晓月来说,少雄不仅是她的恩人,是她的哥哥,更是她的父亲!爸跟你保证,少雄跟上官晓月只是兄妹关系!” “可是,上官晓月她……她跟我说,她和上官少雄相爱多年,还说我才是第三者,破坏了她和上官少雄的感情……” 上官云河哼了一声,脸色铁青,紧蹙着眉宇说:“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精,早知这样,我就死活不答应让她进家门就好了。她呀,跟她的那个姐姐一样,是个祸害,扫帚星!多多,你千万别信她的话,她会那样说,纯粹是别有用心。爸不敢说,上官晓月对少雄没有别的想法,但爸能保证,少雄对她绝对没有男女之情!” “既然是这样,上官少雄他……他为什么不跟我说真话?为什么不告诉我上官晓月的真实身世?” “我想,他大概是担心你会产生别的想法吧?阴差阳错啊,越是小心就越出问题。不过,此举也正表明,少雄他在乎你,喜欢你。” 秦多多继续低着头。 “多多啊,刚才在医院里你也看到了,少雄一见到你,就好象见到稀世珍宝似的,拉着你不放。我回来之前,这小子一直跟我说,让我好好劝劝你,劝你千万别提出离婚!还说,就算你坚持离婚,他坚决不答应就完了。说这些话的时候,这小子没用,还流下泪来。你不知道,自打他成人后就再也没见他哭过,今天,他却为离婚这件事情哭了。多多,我看见少雄断线似的泪水,心里真不好受啊。我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他若是真像上官晓月说的那样,他和她是多年的恋人,那么,他会很高兴答应你离婚的要求,还会这样死缠活缠地不放吗?从这点来说,上官晓月纯粹就是胡中生有!” “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上官少雄是她的恩人,她更应该希望她的恩人,她的兄长的生活能幸福美满,怎么还能搞破坏呢?”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上雄对她只是兄妹情份,而上官晓月,则很可能有其他的想法。一旦有了其他的想法,那她的所作所为就一定会带有私心的印迹。这点,也不难理解啊。” 没错。 假如上官晓月在日常生活中慢慢地爱上了上官少雄,那她自然会异常憎恨上官少雄和其他女人的婚姻,看到别的女人日夜和她爱着的男人在一起,她当然不舒服,甚至很痛苦。一旦想不开,她很可能就会做一些违背伦理的事情,比如,在夫妻之间挑拨离间,与那个情敌横竖过不去,处处作对头,恨不得一气就拆散心上人的婚姻! 这很好理解。 秦多多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承认公公的话很有道理。 “还有,爸还得提醒你。我也知道,你很可能也了解,军婚跟普通婚姻不一样,假如军人不同意离婚,这个婚是很难离成的。爸这样说,不是威胁你,而是想跟你说,无论是爸,还是少雄,都不会让你离去的。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都希望做一辈子最亲最热的亲人!好多多,你能理解爸和少雄的一片心意吗?” 见秦多多的脸色稍有缓和,上官云河重重地吁出一口气,有些疲惫地望着秦多多,眉宇间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多多,你现在不会再生少雄的气了吧?” 秦多多淡淡一笑,依旧低头头,不说话。心里乱糟糟的,她无法说服自己,上官少雄是清白的。 上官云河站了起来,很欣慰地说:“你好好想想,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你能想明白这件事情的。” 当上官云河满意地走出儿子的卧房时,秦多多突然想起了什么。 “爸爸!” “孩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秦多多的脸色又变得异常的阴沉。 “爸,我还有一个想不明白的问题。” “你说吧。” “对不起,昨天,我很偶然地听到您和上官少雄的争吵。当时,上官少雄说,他和您有一个约定。您说,娶我是为了延续上官家的香火。假如我怀了孩子,上官少雄要离婚要怎么样都可以。听这话,我只是个生育的工具。上官少雄,当初似乎并不愿意跟我结婚。他答应跟我结婚是有先决条件的,那就是让上官晓月继续在这个家呆下去。爸爸,我没听错吧?没理解错吧?” 上官云河的脸,一阵的滚烫,矢口否认是不可能的。 因为,自己和上官少雄争吵的时候,秦多多就在门外,她当得听得一清二楚。 毕竟,做为专家的上官云河的脑子比常人要好用得多,他很快找到了借口:“多多,爸跟你说实话,当初我决定把你娶进家门的时候,少雄那小子有些抵触。他不想马上就结婚,原因就是担心未来的老婆会跟上官晓月处得不好。你也知道,这年头,婆媳关系不好处理,同样,姑嫂也不好相处。一句话,少雄他是喜欢你的,但又担心上官晓月会受委屈。所以,一直拖着。我在旁边看着着急,便利用了一个激将法,说假如你把多多娶进门,让我们上官家有了后代,我就随你去,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察看了一眼秦多多的脸色,上官云河接着往下说:“这小子果然上当了,其实,他的心里是有你的,爱你的。只是因为上官晓月的关系。少雄这小子,长处不多,但有一条,那就是,他很重情重义。他跟我说过,对上官晓月好,就是在回报曾对他有救命之恩的教官!不瞒你说,为了上官晓月,少雄不知跟我吵了多少次。平时,少雄对我是很尊敬的。” 秦多多心头的那个阴霾,在渐渐地散去。 “多多,假如你不喜欢上官晓月,我这就让她搬出去,永远不许再踏进我们家的门!” “爸,不必这样吧?” “多多,你的心真是金子做的,少雄这小子啊,真不知前世烧了什么高香,娶了你这么个菩萨心肠的妻子!”上官云河走出房门又回头,脸上的笑容已不见了:“不过,我还是决定,不再承让上官晓月是我们家的人,并且,不许姓上官姓!” “这事,就这样说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公公既然坚持这么说,秦多多也就不想再说什么了。而且,她心里一直很乱,她需要好好的静一静再做决定。 上官云河来到楼下,张队长也正好检查完毕。 将张队长请进他那间中式的客厅里,慌不迭地问:“怎么样张队长,检查出什么来了吗?” 张队长一边收拾着他的那个箱子,一边摇了摇头,有些羞赧地说:“不好思意,一无所获。” “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上官云河一边请张队长坐下,一边亲自泡茶。 “很奇怪,除了大门口的那个监控探头是开着的之外,其他的三个探头竟然全是关闭的。上官先生,是您亲自亲掉的吗?” “没有啊,自从装上去之后,监控探头一直是开着的。”上官云河愣了愣:“张队长,你没弄错吧?” “这怎么能弄错呢?一目了然,打开连接的电脑,视频里一片空白。上官先生若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张队长笑了笑,又说:“上官先生很久没去看视频了吧?” 确实,这段时间很忙,家里忙着办喜事,公司也很忙,一味新的中成药投入临床试验中,上官云河得时刻盯住。再加上,有那么多非富即贵的要人要找他调理身子。 上官云河忙得脚不沾地。 “那么,从大门口的那个视频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上官云河一边斟茶一边问。 “谢谢,”张队长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挠了挠头皮,“没有,从昨天下午三点开始,也就是说,越野车回来的那一刻起,到今天早上你儿子把车开出去,这车一直在车库。可惜的是,车库里的探头已被关掉。” 真奇怪,这探头是谁关掉的? 再说,这些探头的位置都很隐秘,家里的人谁也不知道,连上官少雄都不知道。 家里,难道出鬼了? 上官云河越想越觉得可怕。 但他丝毫没改色,依旧很淡定。 淡然笑了笑:“可能是线路不通了吧?很可能是我儿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弄关了,他在家就喜欢捣古这些电之类的东西。” 这也有可能。 “要不,我再检测一下电路?” “不用麻烦了,既然查不出什么,那就算了。我也觉得,假如这起事故真是人为的。那一定不会是我家里的人。” 嗯。 张队长站起来要告辞。 “张队长,辛苦你了,”上官云河将一条中华烟塞进了张队长的包里:“病人家属送的,我不吸烟,放着也是浪费。” 烟酒不分家,张队长也不客气:“多谢。” “张队长,我有个不情之请。” “上官先生客气了。” 上官云河指了指张队长提着的箱子,笑了笑,没说话。 张队长一点就明,笑着说:“上官先生放心,我没到过你家。” “嗬嗬,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在社会上造成什么负面的影响。你也知道,我浪有虚名,不得不有所顾虑。” “我明白的,上官先生再见。” 送走了张队长,上官去世河一下子沉下脸来,默不作声地走进了那间常年锁着的书房。 打开连接监控的电脑。 果然如张队长所说的,家里的监控探头只有门口的那只在正常的工作,其他的,一片雪花。 他来回地看着视频画面。 突然,有些倦怠的目光定格了。 画面中,出现了上官少雄的那辆越野车,车子向门外驰去。看了看时间,是早上七点。 这么早,少雄上哪去? 上官云河专注地看着。 一会儿,越野车又出现在画面里,看样子是从外面回来,时间,指向八点。 来去一个小时,少雄去干什么? 上官云河正在默想,更奇怪的画面又出现了。 上午九点,越野车又往外开去。 少雄出来进去的要干什么? 对了,他不是说,一大早用了早餐后感到头晕,后来昏沉沉地在沙发上睡着了?还说是接到了秦多多的催促电话才被范姨叫醒? 上官云河赶紧倒视频倒回到早上七点,重看。 越野车缓缓地向门外的那条小路往前驶去。 越野车缓缓地从远处往院门口驶过来。 上官云河仔细一看,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并不是上官少雄。 竟然是上官晓月。 也就是说,七点开车出去的,是上官晓月。 再仔细辩认。 九点开车出去的,才是上官少雄! 那么早,上官晓月把上官少雄的车开出去干什么?一个小时后又匆匆地开回来。 上官云河越想越觉得可疑,他将电脑关掉,走出来,“范姨,上官晓月昨晚在家里住吗?” “有的。” “她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少雄离开后她就走了。” 疑团,似乎越来越明了。 上官云河皱起眉头,吩咐了一声:“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马上回来,就说少雄让你给她打的电话。” “好的。” 上官云河来到西式客厅,站在窗前,焦灼地等待着上官晓月的到来。 天,阴沉沉雾蒙蒙的,眼看要下雨。半空中,盘旋着一圈小黑虫。院子里,花木繁荣,两只白鹭在花丛中踱步…… 四十分钟后,上官云河终于盼来了他所等待的人。 上官晓月一迈进屋里,上官云河就挥退范姨,并让陈嫂也出去。 “你跟我进来!” 上官云河朝上官晓月低喝了一声,扭身走进中式客厅。 上官晓月站在原地,不动弹,冷冷地问:“上官少雄呢?” “我有话问你,你给我进来!” 上官晓月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她转身去找范姨算账,范姨已上楼。 “不关范姨的事,是我让她这么说的。” 上官晓月双手交叉在胸前,一付敌对的架势,“你找我干什么?我跟你之间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吗?” “本来没有,我根本不屑跟你这种东西说话,但今天,我不得不说。” 上官晓月冷冷地看着。 “你给我滚进来!还得我三请四请吗?”上官云河在客厅再次喝道。 哼,谅上官云河这老家伙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上官晓月慢腾腾地走进去。 “老东西,你说话客气些,否则,我转身就走。”上官晓月也不客气。既然都闹翻了,既然上官少雄那么绝情,自己再也没必要顾及他老爹了。 啪! 上官云河猛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厉声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开少雄的车子?” 上官晓月一愣,装呆充愣:“我什么时候开过他的车?” “我提醒你一下,今天早上七点,你把车子开出去,八点又开回来!记起来了吗?” “我没有……” “真是不见棺材不见泪啊,我要不要给你看段视频?”上官云河嘿嘿嘿冷笑三声,斜睨着上官晓月:“家里有监控探头,你不该不知道吧?” 当然知道,而且,还知道探头都装在什么位置。 正因为事先都做好了准备,所以,上官晓月一点都不惊慌,她才不会再上老家伙的当呢。 “好啊。” 上官云河很火大,但脸不改色心不跳,翘起二朗腿,“你真的不承认开过少雄的车?” “没有就是没有!” “贱人!”上官云河一下子提高声调,恶狠狠地看着上官晓月:“这么说来,一定是你动了少雄车子的刹车,否则,你为什么死活要否认开过车的事实?” 上官晓月退了一步,强词夺理:“就算我开过他的车,并不能说明我动过车子的刹车!老东西,你别冤枉人!” “这么说,你承认你开过少雄的车了?其实,就算你不承认也无剂于事,监控探头把当时的情景都摄下来了。” 这不可能!当时,不是把监控探头的总开头关了吗? 肯定是范姨告诉老头子的。 有范姨佐证,自己也不好执意否认。 “我承认,我开上官少雄的车子出去过。我刚才不承认,那是担心你把上官少雄出车祸的责任强加到我的身上,我害怕。是范姨那个老女人告诉你的吧?这该死的女人,要她多嘴!” 上官晓月相信,假如范姨此刻在眼前,自己一定会狠狠地扇她两个大耳光! “你错怪她了,”上官云河冷笑道:“把视频开关关掉的那个人一定想不到,门外的那个监控探头的线路是单独的,所以,她以为关掉了监控探头的总开关,实则上门外的监控探头却在工作。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行踪的原因!” 什么?这个该死的老狐狸!百密,却终还是有一疏! 见上官晓月不说话,上官云河继续追问:“我再问你,大早上的,你开少雄的车子上哪去?” 上官晓月已有些心虚和紧张了,不敢再像先前那样放肆,说话的声音也温和了许多:“哥不是突然头晕吗?我不放心把他一个人仍在家里,可又要去上班,所以,我开着哥的车去单位,请了假又急急忙忙地回来。怎么啦,我这也有错吗?” 上官云河阴冷地笑了笑:“有错没错,这很好辩别,我给你们的院长打个电话就可以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去请假。” 上官晓月松了一口气。 跟秦多多匆匆见了一面后,她立马开着车到了单位。 确实向护士长请过事假。 “打吧,你现在就打!” 上官晓月甚至将座机扯到上官云河的面前。 上官云河抬头看着上官晓月,他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他所需要的答案。 上官晓月也不示弱,迎着那道凌厉的目光,对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不大的空间里,寂静无声,空气中,浮动着难以言述的复杂因子。 最终,还是上官晓月败下阵来:“没事的话我要走了,我可没时间陪你闲聊。” 转身就走。 “站住!” “还有什么事?” “我问你,越野车的刹车系统是不是你弄坏的?”上官云河厉声喝道。 “不是!” “真的不是?” “不是就是不是!” “那好,我会把这件事情交给警方去处理。”上官云河朝上官晓月挥了挥手:“你走吧,我一刻都不想看到你。” “彼此彼此,你以为我喜欢看到一个老不死的糟老头啊?” 上官晓月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上官云河! “很好,现在,我告诉你两个决定,一。不许你姓上官,我明天就会登报申明;第二带上你的东西给我滚出这个家,从此不许再踏进一步!” “老不死的,你以为我喜欢跟你姓呀?我呸!姑奶奶不屑!”上官晓月连连朝地上吐着唾沫,“不许我踏进一步?那可得另说,那要看姑奶奶愿不愿意踏进!” 说着,上官晓月将包往肩上一甩,冲上官云河打了一个响指:“拜拜了,老东西!” 上官云河气得,全身的血液往大脑冲去! “妖孽啊,妖孽!” 可惜的是,上官晓月早就出了院门,她没听见。 “范姨,范姨!”上官云河扯着嗓子叫。 正在院子里接电话的范姨赶紧进来:“上官先生,有什么吩咐?” 上官云河气得浑身打颤,哆嗦着手,指着院子:“从今天开始,不许……不许那个妖孽进来!” 妖孽? “上官先生指的是,晓月小姐?” “什么晓月小姐?那简直就是个妖孽,不伦不类的妖孽!” 范姨微微地张了张嘴:“老先生,您这是怎么啦?晓月是您的女儿啊,她怎么会是妖孽呢?” “她不是我的女儿,她什么都不是!”上官云河站起来拿起包:“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许放那个妖孽进来!你若是违反我的决定,那么,你在这个家也不会待太久。” 说完,离开客厅,出门。 范姨愣住了。 来到这个家十一年,范姨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主人对自己如此不客气! 醒过神来,范姨也生气了,一脚将面前的小凳子踢开,骂骂咧咧起来:“敢对我发狠充主人,上官云河,你不怕我新账老账一起算吗?” 正在院子一偶给药草培土拨草的陈嫂抬起头:“范姨,怎么啦?” “没什么,拨你的草!” 陈嫂惊悚地看了一眼,不再说话,继续忙她的活。 “范姨……” 气呼呼的范姨回过头,见是秦多多,顿时强装笑容迎过去:“少奶奶,听说你今天要去上海出差?几点的车呀?” “傍晚五点半。” “哦,那今天早点做晚饭,少奶奶好吃了晚饭再上车。” “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在火车上吃的,”秦多多将范姨扯回屋里,轻声地说:“范姨,有件事情我想向你打听一下。” “什么事?” “听说你到这个家已经有十几年了?” 范姨点了点头:“是啊。” “你们来的时候,家里都有哪些人?” “有老先生,有少雄,还有晓月。对了,还有陈嫂,陈嫂比我早来一个月。” 秦多多皱了皱柳眉:“你这个十几年,到底是十几呀?” 范姨搬起手指算了算:“头尾十一年了。” 十一年。 上官少雄收留上官晓月有十二个年头了。 “少奶奶,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有,没什么。”说着,秦多多转身往楼上走去。走了几层楼阶,秦多多又回过头,苍白地笑了笑说:“范姨,刚才范毅夫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要你的电话号码。对不起,我没征求你的同意就把你的号码给他了。范姨,你不会怪我吧?” 范姨似乎一点也不惊诧,也不问问,范毅夫为什么会要她的电话,而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怎么会怪少奶奶呢?我感谢少奶奶还来不及呢。” 范姨的话,让秦多多听得莫名其妙,范姨要谢自己什么? “范姨,我不明白,臭鼻涕虫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你们,私下有接触吗?” “没有,除了那两次到我们家来见过面,其他时间哪有接触?” 哦。 范姨看着秦多多窈窕的背影,心说,对不起,少奶奶,刚才我跟你撒谎了。前两天,我在买菜的路上和范毅夫见了一面。 刚才的电话就是范毅夫打来的。 电话里,范毅夫约范姨晚上见面。 不知为什么,范姨对这位同姓的小伙子有着一种异常的亲切,她连声答应。换上别人,生性谨慎的范姨才不会答应和一个不算太熟悉的男人见面。 无论,老少。 这一个白天实在是太难熬了,好不容易将秦多多送出门,再打发陈嫂给上官少雄送晚餐。将家里的事情打点清楚,正准备出门,迎头碰上一个人。 “你……你怎么来了?” 范姨站在大门口。 她不惧怕上官云河的威胁,却不想马上离开上官家。任务还没完成,说什么都不能走。 权衡之下,只得暂且服从主人的指令。 “范姨要出去啊?”说着,上官晓月准备从范姨的身边经过。 范姨伸手拦住:“晓月,对不起,老先生吩咐过,不许你进去。” “范姨,你真的不放我进去?” “不是我不放,而是老先生吩咐了。晓月,我只是个下人,拿别人的钱,我得听喝呀。” “老东西又不在,你何必这样假模假式的?” 范姨指了指头顶上的监控探头:“这个,它全会拍下来。” 眼看,强行是进不去了。 得另想辙。 上官晓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曾偷偷地在电脑视频里看到,好几次,深更半夜之时,范姨趁家中没人的时候,举着个小手电,在楼上楼下地乱转。而且,很有规律,都是趁上官云河没在家的时候。 范姨,似乎在找什么。 “范姨,你得好好感谢我。” “感谢你什么?” “我把视频里的画面全洗了,要不然被那个老东西看见,你可说不清楚了。” 范姨很警觉地看着上官晓月。 上官晓月哈哈一笑,拍了拍范姨的肩膀:“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而且,我相信,我们会是很好的同盟者。范姨,知道什么叫同盟者吗?就是有共同的敌人,有共同的利益。” 范姨心内一动,身子不自觉地移开了。 上官晓月趁机走了进去。 第九十二章 路遇浪荡子 更新时间:2013-12-6 18:01:02 本章字数:13818 这两天,被留院观察的上官少雄如置身在荆棘丛中,半刻不得安宁。 当他听陈嫂说秦多多出差去了上海,心里,打翻了五味罐,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 猛听到这个消息,上官少雄心中一喜,好啊,这么说,秦多多暂且不会跟自己闹离婚了,看来,父亲的劝和发生作用了。 可随后,心里凉丝丝的。自己受伤躺在病床上,秦多多竟然不管不顾一声不吭地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她的心里没了自己! 在病床上折腾了几个来回,上官少雄还是忘了父亲的叮嘱,按耐不住地给秦多多打了个电话。 上官云河特地交待,让上官少雄在近期别去打扰秦多多,给彼此一个空间,让彼此都冷静冷静。还说,这个时候秦多多的怀里揣着一个炸药呢,稍不小心就会引爆那炸药,稍不小心就会被炸得魂飞魄散,难以收拾。 电话,通了,但响了许久也没人接。 再挂,继续无人接听。 是……火车上太嘈杂了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不愿意接? 上官少雄当然只愿意是前者。 无奈,他给她的手机上发了一条短信:老婆,出门在外要小心,注意安全,老公天天盼着你早日回来! 短信发出去后,上官少雄心急火燎地等着回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过道上,响起了一阵阵纷乱的脚步声。 又到了病人家属探视的时间。 没有回信,手机保持着绝对的安静。仿佛,它也知道医院的规定似的。 上官少雄很挫败地将手机塞到枕下,他不敢看见它,看见它,就好象看见秦多多那张冰冷的面孔。 他知道,没人会来看自己。父亲在公司忙着,秦多多出差了,战友们还不知道自己住院。而上官晓月更不可能来看自己了,她恨透了自己。自己也不想见她。 门外,一群一群的人走过,却没有一个是来看自己的。 上官少雄感到空前的孤单与冷清。 墙壁上的灯,悠悠地亮了起来,给寂静的病房,投下了蒙蒙的光晕。 上官少雄在光晕里翻来覆去。 他背着门,侧身躺着。 窗外,是一棵高大的香樟树。树冠如伞状,撑开,在黑暗中展示着它的生机与执着。几只栖息的小鸟,叽喳着,讲述着白天的见闻,充分享受着静夜的安逸。 上官少雄的目光,锁定在那树冠上。 他记得,某部小说里,将男人比喻成树冠,将女人比喻成小鸟。树冠密不漏风,栖身的小鸟才有安全感,才会快乐。 自己又是个什么样的树冠呢?千疮百孔,四处漏风,而且,还有虫蚁!这样的树冠,能给秦多多这只可爱的小鸟带来什么样的安全感? 只能是,风吹雨淋,只能是虫咬蚁啃! 太对不起秦多多了。 想起婚后的这些日子,想起自己对秦多多的伤害,上官少雄的眼眶红了,狠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真不是个东西! 他狠狠地骂着自己。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上官少雄没察觉,仍然沉浸在对自己的痛恨之中。 “哥,好点了吗?” 上官少雄如被蜂蛰,身子猛地打了一个颤。 回过身来。 黄悠悠的灯光下,上官晓月的那张笑脸显得那么突兀,那么空洞,那么的虚伪。 “你……你怎么来了?” 此刻,最不想见的就是上官晓月。 可偏偏,眼前晃动着她的脸。 “我怕你寂莫,来陪陪你,”上官晓月将一只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拿出一只红的发紫的蛇果:“我给你削个水果吧?” “不用,我喜欢一个人,安静。” 说着,上官少雄扭过头,继续面对着那个庞大的树冠。 上官晓月挑了挑唇角,一股阴戾之气从她细长的眸底里泄了出来。 好个上官少雄,他这不明摆着撵人吗? 上官晓月将蛇果扔回篮子里,然后一屁股在床沿边坐下。 病床晃了起来,连带着,那些线线管管的,全晃了起来。 上官少雄黑着脸蹙着眉头,“你坐到凳子上去。” 仍背着身子。 “那可不行,我得挨着你坐,这样才显得亲密。”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扭过头,“你走吧,我很累,想睡会。” 却没看上官晓月一眼。 上官晓月的心,一片悲凉的同时,升腾起一股怒火! 上官少雄太无情无义了。 眨眼间就变成这样。 “哥,你真的打算跟我彻底拜拜了?真的打算跟秦多多白头到老了?” 细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 上官少雄感觉到了。 他闭着眼,“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想再次重复。” “那你知道,秦多多上哪了?” “出差,上海。” 上官晓月有些挫败,原以为上官少雄不知道秦多多出差了呢,正想拿着这件事情好好的打击打击他。 “你这样在医院躺着,她狠得下心放任不管去游山玩水?” “是我让她去的,我没事,明天就可以出院。” 上官晓月的心里,仿佛有一大群蚂蚁在啃,在咬。明知道事实不是这样,但听上官少雄如此维护秦多多,她还是十二万分的难过与嫉恨。 “是吗?我怎么听说,秦多多直接从家里走的呢?” 上官少雄猛地睁开凤眸,直勾勾地看着幸灾乐祸的上官晓月:“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难道,我们夫妻之间要说个什么事,非得面对面?打电话发短信就不可以?” 夫妻,夫妻! 上官晓月的脸,扭成了天津麻花!脸色,沉郁得要滴下水来! “上官少雄,你非得这么说吗?” 上官晓月霍地站起身来,直逼上官少雄。 上官少雄冷冷一笑:“你逼的。你不想听,你完全可以在我面前消失!” 此刻,在上官少雄的心里,没了情愫,没了内疚,没了耐心,除了厌恶,剩下的,就是憎恨! “我逼的?”上官晓月喋喋地笑了起来,如夜隼般地号叫起来:“我逼你继续跟我在一起,我逼你跟秦多多离婚跟我结婚,你听了吗,顺从了吗?” “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你逼死我也不能相从!” “好,想死是吗?我奉陪!”上官晓月一把抽出那把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脖颈上:“我早就说过,假如有一天你敢负我,那么,我们一块到阴曹地府再做夫妻!” 上官少雄一惊,翻身坐起,一把扭住上官晓月的手腕,低吼道:“别乱来,把刀给我放下!” 上官晓月根本没想真死,只想吓唬吓唬上官少雄。 水果刀,当啷一下落地。 “哥,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我知道哥的心里还有我,”上官晓月反手抱住上官少雄,嘤嘤地又笑又哭:“哥,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有苦衷…。对不起,上午我不该那样口不择言地伤哥的心。哥,你原谅我吧……” 上官少雄无语了。 这要是搁在以前,上官少雄会在瞬间心软。 可是,当见识过上官晓月那骇人的另一面后,上官少雄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心软了。 一句话,如此有表演天分的上官晓月,只能让上官少雄越发心寒,越发讨厌。 他用力地推开上官晓月:“别哭了,让护士们听见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一脸泪水的上官晓月怔忡了。 上官少雄的冷漠,除了让她更加羞忿以外,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这还是那个对自己呵护有加疼爱有加的上官少雄吗? 哪次,自己一哭他不会服软? 哪次,自己一认错他就不会惊慌失措百般怜惜? 今天,却如一块茅厕的石头又冷又硬。 上官晓月再次将水果刀拿在手里,在空中比划:“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要活着和我结婚,还是一块死了到地狱里去当夫妻?” 上官少雄又气又急,他真恨自己,真是瞎了狗眼了,怎么会跟这种人纠缠在一起? 他豁出去了。 伸过脖子:“来吧,痛快地给我一刀!反正,这样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我提前告诉你一声,哪怕到阴曹地府,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上官晓月,你太让我吃惊了,我真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没料到,上官少雄的心是这样的硬,这样的冷,丝毫渗不进去一星半点。 上官晓月彻底崩溃了! 她举起刀用力地刺过去,狞笑道:“好,我成全你!死吧,去死吧!上官少雄,临死之前我告诉你,你车子的刹车系统是我动了手脚!” 啊? 闻言,上官少雄的身子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歪,继尔发出了一声惨叫! 水果刀,不偏不倚地扎中了肩窝处! 鲜红的血,汩汩地从刀口处流了下来,流经胸口,一滴滴地滴在雪白的被子上。 上官晓月傻眼了。 她没想到,上官少雄竟然不躲不藏。 上官少雄咬着牙,用力一掀,把刀拨下,捂着伤口,厉声喝道:“你还不滚吗?等着警察来抓?” 上官晓月一愣,转身跑出了病房。 疼痛,从伤口处漫延开了,传至全身的奇筋八脉。 坚持,咬牙坚持。 一秒,一秒,又是一秒。 算到上官晓月已跑出了医院,上官少雄这才按响了警铃。 “快来人……我受伤了……” 没过一会儿,冲进来一群值班的医生护士。 当她们看见眼前的这付情景,一个个愣住了。 她们都是外科的医护人员,对鲜血,对伤口,那是司空见惯。 但是,在眼皮底下发生这样的惨象,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还是护士长有经验,她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过去托住上官少雄的手臂,一边厉声吩咐护士们通知手术室准备手术。 凭她的经验,一看就知道,伤口不浅,必须缝合。 “你怎么不喊人呢?怎么不按铃呢?这是谁干的,你认识吗?” 上官少雄疼得呲着牙,却故作无所谓地说:“没别人,我自己戳的。” 自己戳的?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扎自己干什么?跟自己又没仇! 护士长也顾不得多问。 上官少雄被推进了手术室。 院方在第一时间通知了警方,也同时给上官云河打了电话。 上官老专家的唯一公子在医院里遭此伤害,院方深感责任重大。 上官云河正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这次新药的临床试验,又出现了六年前那样的意外。动物与人群,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副作用。 按说,这样的药是不能面市的。 可是,广济药业公司已通过媒体向外透风了,说这个月底就会出一款治疗肝癌的中成药,还特地表明,这是以上官云河为主的团体新近研制的。 假如不能如期面市,如何堵得住悠悠之口,如何面对殷殷期盼的病人与病人家属? 可是,就算能跟六年前那样,通过各种关系而强行上市,副作用那么大,上官云河同样会把自己处在风口浪尖上,很可能把自己的一生英名毁之一旦。 尤其是,范毅夫的恒业公司也在研制一种治疗肝癌的新药,据反映,此款药比广济公司生产的中成药,药效更强更好,副作用却是广济公司的十分之一。 两个公司生产同类的药物,而恒业公司生产的药品在各方面都比广济公司生产的要好。显然,假如同时上市,那么,广济公司注定要败在恒业公司的手下。 这……主抓这款药物研制的上官云河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的。 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这真是难坏了素称“难不倒”的上官云河! 正在会议室冲一群手下干将大发脾气呢,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上官云河大惊,怎么,上官少雄自残? 自残是医院的说辞。 上官云河不信,自己的儿子虽然有些内向,想问题处事会钻牛角尖,但不至于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情来。 哼,这是院方为了推卸责任才这样说的吧? 上官云河匆匆地说了一句:“你们继续再把那几味中药的剂量再重新斟酌一下,我有事出去一会。” 说完,抓起车钥匙就走。 赶到医院,上官少雄还在手术室没出来。 手术室外,除了正付院长在等候外,还有两位警察。 “小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云河顾不上寒暄,望着那盏亮着的红灯,皱着眉头问。 郑院长算是上官云河的学弟,两人毕业于同个中医大学,上官云河比郑院长早毕业几年。 “学长,您别紧张,伤口在肩窝处,幸好没伤到骨头。” 上官云河稍稍地放心一点。 “您就是病人的父亲?”警察不认识上官云河,听他们的对话,判定了上官云河的身份。 “是的。”上官云河这才注意到身边的警察,他将探询的目光投向郑院长。 “是这样学长,”郑院长赶紧解释:“少雄在医院无故被扎,尽管他一口承认是他自己所为。但我们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所以,我们自作主作,报了警。” “我儿子不会干这种蠢事的,决不会的!”上官云河断然否决。 “老先生,请问,你儿子在外面有什么仇家吗?” “没有,我儿子是个军人,他跟社会上的人基本没接触。” 警察点了点头:“就算有接触,地方上的人也不敢随意袭军。” 可是,自残,理由呢? 上官云河和警察聊了几句便将他们打发走:“我跟你们蔡局长很熟,有什么事情我会再通知你们的。” 警察已跟上官少雄聊过,既然苦主一再坚持是自己扎的,而且家属又似乎不愿有警察在场,所以,他们很爽快地告辞离去。 “学长,这真会是少雄自己扎的吗?他为什么这么做?是工作不顺心,还是生活出现什么意外了?”郑院长恂恂地望着上官云河:“早上才出了车祸,晚上又出了这档子事,我总觉得有些不正常。” “没什么不正常的,这浑小子这两天正跟媳妇闹矛盾呢,可能是心里憋气,想不开。” 跟老婆闹矛盾就自残?这同样让人无法接受。 郑院长是见过上官家儿媳的,秦多多的端方美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个小时后,上官少雄终于被推出来了。 睁开眼见到父亲,他有些羞窘,轻轻地叫了一声:“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官云河自然把某些话强咽了下去,只是附下身子,疼爱地抚了一下儿子的头,劝慰道:“没伤到筋骨,休息几天就好了。” 嗯。 一回到病房,上官云河马上请护士们出去,说由他来亲自护理儿子。 护士们看到自家的院长在这位老专家面前都如此恭敬卑微,她们就更不敢怠慢了,赶紧出去。 上官云河在床边的小方凳上坐下。 他凝视着上官少雄苍白失色的面孔,有些躲闪的眼神,直接问:“告诉我,谁干的?” “是……是我自己……” 上官云河威严地咳了一声:“在我面前还说假话?” “真……真的……” “跟我说实话!”上官云河压仰不住心头的怒火,低喝道。 上官少雄不敢去看父亲隼利的眼眸,扭过头,低低地说了一句:“我……我说的就是实话……”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拿刀扎自己?” “我……我心里烦……” “心里烦就扎自己?少雄,这完全不是你的性格!” “爸,别问了,反正,就是我自己扎的自己!” 话说的,没有底气,且,很飘忽。 知子莫如父。 上官云河哼了一声:“不可能!少雄,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上官晓月干的?” 上官少雄一惊,忙辩白:“不是……真的不是,怎么会是她呢?” “除了她,还会是谁?多多在上海,我不可能拿刀砍自己的儿子吧?剩下的,除了上官晓月还能是谁?你跟她摊牌了吧?” 上官少雄点了点头。 “这就更对了,她眼看多年的心血化为乌有,眼看你投进了秦多多的怀抱,她能不气,她能善罢甘休?凭我对她的了解,这是个外表柔弱心内阴狠且狡诈的人物!” 上官少雄不得不赞叹父亲的眼光是一流的。 自己,怎么会被她单纯的外表所蒙蔽呢? “真的不是她……真的是我自己…。” 上官云河苦笑了笑,不再追问下去。儿子不愿说真话,自然有他的苦衷和难处。 “不管是谁,从今往后绝不许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这是自然。 从今往后,自己再也不可能和上官晓月在一起,避她,应如避瘟疫。 “儿子,今天早上你开车来回进出家两次,去干什么了?”想起视频上的画面,上官云河故意问了一句。 上官少雄不知父亲问话的意思,应道:“哪有进出两次?早上我开车出门就遇上意外了。” 上官云河淡淡一笑:“你的意思是,你就只出去过一次?” 尽管有轻微的脑震荡,但记忆力还是没有受到损伤。 嗯。 “这就怪了,大门口的监控探头明明摄下你的车子两次进出院门的影像。一次是早上七点,另一次是早上九点。” “我出门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九点。” “那七点的那次,又是谁把车子开出去的?” 上官少雄的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 他想起上官晓月那恶狠狠的一句话:你车子的刹车系统就是我弄坏的! 当时,气氛那么紧张,又处在气头上,上官少雄并不相信上官晓月说的话。 这会儿,明白了。 上官云河盯着儿子有些慌乱的眼神,淡然一笑:“其实,我已经知道,七点的时候,是上官晓月把你的车开出去了。” 果然是上官晓月。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不会吧?她大清早的开我的车上哪去?” “她跟我解释是,看到你昏睡过去,她不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所以开你的车子赶到医院去请假。不过,我不信。交通队的事故鉴定报告出来了,上面说你的车子的刹车系统与挡位都遭到了破坏,这个搞破坏的人会是谁呢?除了上官晓月,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人来!” 明知道是上官晓月,可上官少雄不敢承认,否则,上官晓月就得吃牢饭了。 尽管对上官晓月没了往昔的情感,尽管对她已深恶痛绝,但上官少雄还是不想将她送进牢里。 “爸,不会是她吧,应该不会是她吧?” 上官少雄只能这么无力地辩白。 “傻儿子,你太善良了。我真担心,你保护的是一条毒蛇!”上官云河一针见血,洞若观火。 “爸……” “好了,什么都先别说,一切等养好伤再讲。”上官云河站了起来:“我这就找两位公司的保安过来,二十四小时看着你。” “爸,没必要这样紧张吧?” “有这个必要!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目的没达到,有些人是死活不会甘心的。你是我上官云河唯一的儿子,再也不能出这种意外了。” 说着,上官云河拿出手机打电话。 上官少雄情知没办法拒绝,想了想,喃喃地说:“爸,这件事情既不要告诉秦多多,也不必让部队的领导知道。” “我知道,部队上,我会给你找个借口请几天假的。” “谢谢爸……” 两位心腹保安专迅速赶到了医院。 上官云河交待了又交待,才在一遍又一遍的来电中匆匆离去。 单位还有一摊子的事情要处理呢。 夜色,越来越浓郁了。窗外的树冠已看不出造型,黑乎乎的一片。 此刻,秦多多在干什么呢? 上官少雄从枕下摸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既没有来电的显示,也没有短信的提示。 很安静,安静的如这间病房。 两位保安很尽职地坐下门口,一眼不眨地看着紧闭的病房门。 静寂的病房内,只有上官少雄一个人静静地躺着。 麻药退去,伤口隐隐的痛,一跳一跳的。 身体的痛,可以咬咬牙忍受。心里的疼,却无法忍。 真的没想的,上官晓月竟然会举刀刺向自己! 她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离不开自己,却可以残忍地举向相向!明知刹车坏了会出人命,她却可以毫无顾忌地把刹车系统破坏掉。 这是上官晓月吗?她的心怎么如此阴暗,如此凶残? 恍惚中,上官少雄真的不愿相信,这是上官晓月所为。 可是,就是她,就是她! 上官少雄用那只完好的手狠狠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瞎了眼了,竟与这种心肠歹毒的人混了这么多年! 想起和上官晓月在一起的情景,上官少雄真是悔青了肠子! 为了她,自己宁愿伤害那么美好的秦多多;为了她,自己一直和父亲对着干,一直伤父亲的心;为了她,宁愿舍弃美满的婚姻。 如今想来,自己真是太傻了,傻到无可救药! 思潮起伏,上官少雄很自然地想着秦多多。 没错,秦多多曾说过,上官晓月有两面性,很可怕。可自己当时根本不信秦多多的话,还责备秦多多无中生有诋毁上官晓月。 如今看来,秦多多的感觉是对的。 上官少雄叹着气,抚摸着冰冷的手机。墙上,挂着液晶电视,电视正在播报天气预报。 上海! 上官少雄赶紧给秦多多发短信:老婆,上海明天早上开始降温,你带的衣服够吗?要记得添加衣服,小心感冒。还有,你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发完短信,上官少雄恹恹地将手机塞回枕下,他猜想,秦多多一定还生气来着,一定不会给自己回信息的。 不回就不回吧,只要她能收到就行,只要她能感知到自己的惦记和关心就行。 突然,上官少雄的脑袋下感到一阵的颤动。 他一把将手机抓了出来。 一条短信息。 该不会又是一条垃圾信息吧? 上官少雄点开正想删掉,眼光,却被信息的内容给吸引住了。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放心。你养好自己的身体就是。 短短的四句话,却让上官少雄欣喜若狂! 是秦多多的信息,是秦多多的回应。 语句很短,且内容平淡无奇。可在上官少雄看来,这无疑是春雷,无疑是橄榄枝! 这样看来,父亲的话对秦多多真的起作用了。 他兴致勃勃地回话:亲爱的,你放心,我很好,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老婆,明天上午就可以到上海吧?路上要注意安全哦。对了,到了上海马上给我来个电话,好让我放心。亲爱的,想你。 发送键一点,上官少雄满脸堆笑地等着秦多多回话。 心里,在乐滋滋地想,接下来,多多会跟自己说什么呢?她会不会也跟自己来一句:想你? 一分钟过去了,又一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又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秦多多再也没回话。 上官少雄看了看时间,刚好十一点。 时间不早了,想必秦多多睡着了吧? 其实,秦多多根本没睡着。 当她接到第二条信息的时候,当她看到“亲爱的”“老婆”之类的语句时,五味纷呈,很不是滋味,打心眼里不想看到。 老公公的话,对秦多多多少是有影响的,但是,让秦多多马上改变态度,马上就去全盘接受上官少雄的一切,这还是有些困难。 尽管老公公发誓说,上官少雄跟上官晓月是清白的。可是,就算他们之间没有肉体的关系,就算上官少雄对上官晓月没那种意思。 可上官晓月呢? 秦多多不是白痴,不是眼盲,她早就发现,上官晓月对上官少雄怀着别样的情愫。 而且,上官晓月几次三番在秦多多面前暗示表白,上官晓月爱上官少雄,她和上官少雄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 上官晓月的种种表现,无不在表明,上官晓月和上官少雄之间,不像是公公说的那样,只是兄妹关系! 这……。到底是相信自己的感觉,还是相信公公? 她不想回信息,而且,似乎有一股气憋着,不让她搭理上官少雄。 火车,在黑暗中奋力地往前飞奔,上下辅的旅客,大多都已入睡。头顶上的灯已熄灭,卧铺车厢里模糊一片。只有对面中铺的那个旅客还在热火朝天地聊着电话。尽管已经压低了声音,可他的笑声依旧很刺耳。 听得出来,这年轻小伙正在跟女朋友打电话。 秦多多不时地看了那小伙一眼,不时地见他把手机举到唇边,吧吧地亲着手机屏,好象,手机就是他的心上人。 有些反感,更多的是眼热,更多的是,心酸! 小伙子的幸福与甜蜜,更衬出秦多多的孤清与痛苦。 好几次,秦多多想出言阻止。 但话语在嗓子眼里又强咽了下去。不能这么没胸襟吧?看不得别人的幸福? 做人不能这么狭隘。 秦多多转过身子,背朝着那小伙子。 双手,捂住双耳。 可依然抵挡不住,那幸福声浪的冲击!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 一定是上官少雄的! 如此一想,她便不想接了。 摁断。 将手机调成静音,然后塞进被窝里,免得扰民,免得突然吓自己一跳。 果如秦多多担心的,手机静默了不到一分钟又响了起来,而且,响个不停,似乎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势。 虽然是静音,可在寂静的空间内,静音的动静仍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那小伙停止了绵绵情话,热心地提醒秦多多:“小姐,小姐!你来电话了。” 对方喊了三声,秦多多才装作刚醒来的样子,淡淡地说了一句:“哦,谢谢。” 小伙直愣愣地看着秦多多,他发现,这位小姐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啊。 灼灼的目光直视,让秦多多不得不接起电话。 “喂,小学妹,睡着了?半天不接电话?” 未语先笑,传过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竟是范毅夫的电话。 秦多多被笑声感染了,不由地笑了笑说:“没呢,刚准备睡。” “哦,那我打扰美女的休息了?” “对,该当何罪?” “那,”范毅夫收住了笑,正色地说:“罚我亲自接站!” 什么? 秦多多扬了扬眉梢:“你知道我在哪,还接站?” “当然知道,秦大美女亲临上海,明天上午九点,上海南站。” 秦多多诧异极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范毅夫当然不能说,是陈妍无意泄的密,有心的自己亲自打电话向方总求证,获知了秦多多到达上海的车次与确切时间。 然后,买了张机票赶到了上海。 此刻,范毅夫正躺在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的大床上,乐悠悠地给秦多多打电话呢。 “嘿嘿,只要我有心,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秦多多没往深处想,淡淡地说:“既然知道我去上海,你在公司里如何接站?” 秦多多觉得,范毅夫纯粹就是在逗自己开心。 范毅夫也不解释,而是笑着说:“好好休息,睡一觉醒来,你除了发现到了上海,还会有一个大惊喜。” “什么惊喜?” “现在告诉你,那不是没惊也没喜了?” 秦多多没心思跟范毅夫胡说八道,懒懒地说了一句:“我累了,想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的。”范毅夫很爽快地答应了。跟往常不一样,以前吧,无论秦多多如何冷漠厌烦,他总想拉着她多说会话。 挂断电话,秦多多更没睡意了。 那个小伙已不再打热线电话,而是将热辣辣的注意力投向了秦多多。 “小姐,你到哪?” 秦多多客气地回了一句:“上海。” 然后,整理了一下毯子,准备睡觉。 那小伙却不肯就此收住,继续发问:“出差,还是去旅游哇?” 秦多多看这个小伙长相秀气,且对女朋友如此亲热,想必也不会是什么不良分子,便老实地说:“出差。” “你在什么单位高就啊?” 秦多多有些不悦了,觉得这个小伙太缠人了。 便哼哈了两句,面朝里躺下。 小伙很无趣,却不死心,继续搭讪:“小姐,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你男朋友吧?你男朋友好有艳福哦,女朋友长得这么漂亮,他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外出啊?” 对小伙先前的好感,在瞬间推翻。 秦多多不客气地说:“请你别叫我小姐,我不喜欢!对不起,我累了,不想说话。假如你睡不着的话,那就继续和女朋友聊天去。” “你不喜欢小姐这个称呼啊?也是,小姐这个称呼在某些地方是含有贬意的。那我称呼你什么呢?我看你的年纪一定比我小,我叫你小妹吧?” 秦多多不作声,任他自说自话。 见秦多多没反应,小伙以为秦多多默许了,便提高声调说:“小妹,我也是到上海,咱们是同路。请问,你预订宾馆了吗?要是没有的话就跟我一块走吧,我在上海有房产呢,在南京路附近,很热闹的地方。” “谢谢,不用。”又指着上下铺,蹙着眉头,压低声音说:“大家都休息了。” 说着,秦多多用毯子连头带脚地蒙上。 原以为,小伙见状会闭上嘴巴。 没想到。 “小妹,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秦多多不答话。 “我猜,一定是工薪族,假如有钱有势的话,他舍得让你出来奔波?早就金屋藏娇了。” 秦多多依然不说话。 “看来,我猜对了。唉,真是可惜啊,像小妹这么出色的美女,怎么也得找个富二代吧?再不济,也得找一个像我这样的,家产上亿的男朋友吧?” 秦多多气坏了,她想了想,转过身,使捉狭地说:“这位大哥,我也觉得可惜了,你要是没有女朋友的话,我倒是觉得,你当我的男朋友很合适。” 小伙喜坏了,一下坐起来。没提防,额头咚地一下撞在了中铺上。 他疼得呲牙咧嘴,又不好在秦多多面前表现出来。 “小妹,我那个女朋友算什么呀,随时可能说拜拜的,”他坐了起来,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兴高采烈地说:“只要小妹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这就打电话跟她分手。” 秦多多扭过身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别说是跟她分手了,让我马上跟你结婚都可以!”说着,他拿起手机。 看来,这小伙还当真了。 秦多多来气了,这人也不是个什么东西,刚还跟女朋友聊得火热呢,不时地亲着手机,这会儿却为了一个陌生女人而要跟女朋友分手。 男人,真不是好东西。 脑海中,翻腾起老妈常说的话。 她哼了一声,冷笑道:“你就是个人渣!” 小伙被秦多多骂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嘟嚷了一句:“不就长得有几分样子吗?神什么呀神?” 秦多多不想多事,硬是装满腹骂人的话给硬塞了回去。 第九十三章 他突然出现在眼前 更新时间:2013-12-7 19:03:27 本章字数:12936 上午九点,列车正点到达。 秦多多拿着简单的行李随着人流往车门走去。 “小妹,我帮你拿吧?”说着,一只手伸过来就要去接秦多多手里的拉杆箱。 秦多多抓住不放,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用,谢谢。” 昨天晚上后,秦多多再也没正眼瞧过这小伙。可小伙有恒心,而且,似乎要跟秦多多比耐力。秦多多越不理他,他越搭讪得厉害。从醒来到此刻,这几个小时里,他不停地唱着独角戏,乐此不疲。 秦多多真怀疑这个人的脑子有问题。 “小妹,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找住的地方?不是我危言耸听,上海这个地方跟别的城市不同,找个合心合意的宾馆不是很容易的。” “不需要。” 秦多多提起拉杆箱走下车去。 急步往前走,越走越快。 “小妹,你等下嘛,干嘛走那么快?你穿着高跟鞋呃,小心把美丽的小脚给葳了。”小伙在身后扯着嗓门大叫。 身前身后的旅客,一个个朝秦多多看过来。那目光,包含着各式各样的意思。 秦多多脸红了。 她猛地回过头,瞪大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请你别跟着我,也别乱叫。再胡搅蛮缠,我喊警察了。” 那小伙似乎是经验老道,他笑嘻嘻地跟在身后:“小妹,这怎么叫胡搅蛮缠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来着?还有,有位伟人说过,美,是没有国籍的,是属于全世界的。所以,我欣赏你夺目的美丽,爱你风姿绰约的步态,这,我没错呀。” 切,碰上二癞子了。 秦多多咬了咬银牙,轻哼了一声,小步跑了起来。 “小妹小妹,别跑呀,等着哥哥和你一块出站。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芳名呢,还有,手机号是多少,QQ号呢?” 秦多多攥紧了双拳,她真想一拳击在那张嬉笑着的臭脸上!但她强力克制住,孤身一个人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能忍则忍。 “过来,我来告诉你,她的芳名,她的手机号和QQ号!”一声高喝,从人群中响起。 秦多多抬头一看,天哪,竟然是范毅夫! “你……你怎么在这里?” 秦多多诧异极了,好象看到外星人来到地球似地看着范毅夫。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为了陪罪,我亲自接站,你忘了?多多,你等我一下,”范毅夫走向那个小伙,伸手把那个的肩膀给抓住,冷冷一笑:“怎么不说话了?刚才,我见你一路不停地鬼哭狼嚎地叫着。” 小伙想挣开,肩上的那双手好象是铁铸的,纹丝不动。 “你……你是谁?你管得着吗你?” 范毅夫手下稍一用力,那小伙便疼得哇哇大叫。 “你做别的任何事情,我管不着,也不屑管,但你骚扰我的女朋友,我就不得不管管你。” “你女朋友?”小伙偷看了一眼秦多多,在考究范毅夫的话是否是真的。 “怎么,不像啊?”范毅夫向秦多多招手:“过来,亲爱的,你给他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秦多多站着的位置虽然离他们有几步距离,但他们的对话她全听见了。 范毅夫竟然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这让秦多多有些不高兴,范毅夫太自以为是了。 但是,在那个讨厌的小伙面前,秦多多自然要维护范毅夫的面子。 “怎么啦,你不相信他是我,”秦多多停顿了片刻,有些紧涩地说:“你不信他是我男朋友?” 范毅夫咧开嘴笑了,冲秦多多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小伙有些气馁,但不愿服输,叽哩咕噜地说:“是又怎么样?就算他是你的老公,我该欣赏的,该调侃的,照旧。” 真是只煮不烂的猪头,还真不怕死啊! 范毅夫缓缓地举起拳头。 秦多多在第一时间拦下,拉起范毅夫就走:“好了,跟这种人渣有什么好计较的?别理他。” 范毅夫回头冲小伙晃了晃铁实的拳头,威吓道:“看在我女朋友的面上不跟你计较,小心,别让我看见你第二次!” 秦多多噗嗤一下笑了:“你放心,这偌大的上海,就算你想见他也见不到了。” 那是。 范毅夫从秦多多的手里接过箱子,很自然地挽起秦多多的手臂。 秦多多想抽回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别动,让我感受一下女朋友的温馨。”范毅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讨厌,再胡说八道,小心我踹你。”秦多多扭头看了一眼伟岸的范毅夫,很纳闷:“你昨天早上还在山庄呢,今天怎么会在上海出现?” 范毅夫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说:“你昨天上午不是在民政局吗?今天怎么会在上海?” 秦多多的脸一红:“你怎么知道我去过民政局?” 范毅夫当然不能说,这泄密者是陈妍。 “还是那句话,这天底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哼! “牛皮烘烘。”秦多多嗔怪了一句,又问:“你到上海来干什么?” “来当护花使者啊,你看,这一路多危险?要不是我及时出现,还不知那个小子想干什么呢。” “他顶多是嘴上缺德而已,能对我怎么样?朗朗乾坤,大清世界,还没有王法了?” “小学妹,你这就太自信了。许多违法的事情,不都是在朗朗乾坤下发生的吗?” 秦多多不想就这个问题跟范毅夫争论,而是又问:“你真的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来上海的?” 见秦多多很介意,范毅夫只得违心地否认了:“刚跟你开玩笑呢,我是公司有事,临时决定来上海的。” 秦多多一听,松了一口气。 相偕走出站口,范毅夫招了招手,一辆黑色的奔驰便缓缓地驶了过来。 不过秦多多回过神,奔驰已停在面前,司机跳下车来,很职业化地打开后座,并把手搭在车顶上:“范总请,秦小姐请。” 秦多多看了一眼司机,这人很陌生,好象不是恒业公司里的人。 “他是我恒业公司驻上海办事处的司机。” 范毅夫介绍道。 哦。 坐进车里,秦多多哇地一声发出了惊叫! 只见,车子里全是蓝色的玫瑰! 玫瑰花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枝干上没有刺,花朵上还有露珠。 “嘿嘿,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惊喜。这些蓝色妖姬,今天上午八点刚空运到上海,非常新鲜。” 这满车的蓝色妖姬,足足有上千朵吧? 后座上,并列坐着两个芭比娃娃。秦多多深懂行情,这两个娃娃是绝版,价格不菲。 这得花多少钱哪? “干吗呀,显摆你有钱啊?”秦多多将娃娃抱在怀里,很开心,那神态,像个孩子。 看着秦多多高兴的模样,范毅夫也很开心,他笑着说:“我这是补偿当年对你的亏欠。” “当年,亏欠?什么意思?” “你忘了?那年,你的那个长得像沙皮狗的芭比娃娃的头发掉了,你从早上哭到晚上。师母气坏了,抓过我就臭骂了一顿,硬说是我弄坏的。我冤枉极了,我承认,我摆弄过芭比娃娃,但没把她的头发弄掉啊。看你哭得声音都哑了,我当时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说,以后,长大赚钱了,我一定给你买很多很多芭比娃娃。” 是这样。 “既然不是你弄坏的,你对我有什么亏欠的?” “我也摆弄过啊,不管怎么说,那娃娃是我摆弄后坏掉的。”范毅夫伸手摸了一下娃娃那波浪似的金发卷,“所以,这件事情一直记在我的心里。今天,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秦多多很感动:“你不必这样,真让我心里过不去。” 范毅夫豪气地挥了挥手:“这有什么呀?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值。” 秦多多粉脸一红,扭过头去。 在市区绕来绕去绕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锦江饭店。 秦多多站在酒店前,自嘲道:“我可住不起这么豪华的地方,公司不给报销的。” “我给报销。”范毅夫很自然地拉起秦多多的手:“跟我走就是。” 门童赶紧过来拿行李。 进了电梯,范毅夫一直没松手,脸上一直带着会心的笑意。 秦多多几次想抽回,可被范毅夫死死拽住。 “别这么残忍嘛,让我当回临时的男朋友呗?”范毅夫一手撑在壁上,附下身子,笑着对秦多多说:“我有个请求,在上海这段时间,你可否当我的女朋友?” 秦多多打了范毅夫一下,娇嗔道:“再胡说,我掉头就走。” “别别别,我不说还不行吗?你可不能走,房间我都订下了。” 到了客房间,服务小姐疾速过来开门,然后闪到一边,甜美地笑着:“范总,有什么需要请给总台打电话,还有,按照您的吩咐,房间重新布置过了。您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请吩咐。” “谢谢。” 范毅夫拉着秦多多走进去。 一走进套房,秦多多怔忡住了。 这客房还真大啊,床上用品和窗饰都是真丝的,色彩淡雅,透出一股高贵之气。床头柜上,一大束蓝莹莹的玫瑰正睁着妖冶的眼睛看着秦多多笑呢。卧室的左侧,是一间会客厅,会客厅的面积不大,但装饰精致奢华,中间是一圈米色的真皮沙发,四周是绿色的盆景。床几上,除了摆着一篮红盈盈的樱桃外,还有一束蓝色妖姬。 转过客厅,秦多多更是惊讶,迎门,是一个长方形的会议室人。会议桌上,同样摆放着一瓶蓝色妖姬。会议室的后面,竟然是一个厨房。厨房内锃亮锃亮的,纤尘不染……“你……你还在这里做饭吃啊?” “高兴的时候自己为自己做几道菜未免不是件惬意的事情。” 秦多多还是第一次住进这样豪华的酒店,感概过后,摇着头说:“这样的套房,一个晚上总得几千块吧?范学长,真是有钱好啊,有钱,到处都能买到家的感觉。” “几千块的价位在锦江饭店,只能住到中等偏上的房间,”范毅夫走进厨房,从食品柜里拿出一台机器,扭过头笑问:“小师妹,我给你现煮一杯咖啡可好?” 现煮咖啡?平时喝的,都是速溶咖啡。 “好啊,我开开洋荤,”秦多多在各个房间窜来窜去,很兴奋:“这就是所谓的总统套房吧?以前,我只听别人提起过。今天,托学长的福,我也当回总统。” “当总统算不了什么,假如你想当女王,我也会竭尽全力。” “哼,有两个臭钱,口气就这么大。”秦多多嗤嗤地嘲笑:“那你说说,你怎么个竭尽全力法?” 范毅夫走到秦多多的面前,拉起她的双手,眼睛,带着火热,真勾勾地望着秦多多:“那你先说,你愿意当这个女王吗?” 秦多多从范毅夫的眼里看出了澎湃的激情和火一般痴热的爱恋,她有些慌神了,劈手夺过,跑出厨房。 “多多,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的意思,你能直接回答我吗?” 要说秦多多一点都不为范毅夫所动,那是假话。 可是,自己是有夫之妇啊。一根无形的绳索,早已经把自己的自由与未来给绑上了。 “你就是在开玩笑,明知道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和余地了。”秦多多有些恼怒,更有些失落。 假如没有上官少雄,这个有钱有形且深情款款的范毅夫,倒是个最合适的结婚对象。 “我知道你是已婚之身,但是,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心里有那个目的,只要努力地朝那个目前前行,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秦多多被逼到角落,无处可退。她无力地挣扎着:“谁跟你说我要改变已婚之身,谁跟你说,我心里还有其他的目的?范毅夫,你要是再跟我谈这么无聊的问题,我不住这了,我走!” 范毅夫伸手架在门框上,怜惜地望着秦多多:“多多,假如你现在过得很幸福,那么,我会忍痛站在一边看着你幸福,并且,祝福你。但是,你过得并不幸福,甚至可以说,你过得很糟!” 范毅夫的话,深深地刺痛了秦多多! 秦多多一下子沉下脸来,尖叫道:“我不幸福?我脸上写着,还是你亲眼所见?范毅夫,你别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别人的身上好不好?我告诉你,我过得很幸福很快乐!” “你这话,说给别人听还差不多,”范毅夫轻柔地抓住秦多多的肩膀,心疼地说:“一开始,我以为你真的过得很幸福很快乐,所以,我一直在旁边冷眼观看,一直守护在你的四周。可是,我发现,你其实过得很委屈,很痛苦。上官少雄那浑蛋,娶了你这么好的妻子却不知道珍惜,还跟上官晓月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你知道吗?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真恨不得冲到上官少雄的面前,狠揍他一顿!” “你弄错了,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只是兄妹的关系!”在外人面前,秦多多当然得维护自己的那可怜的自尊:“我还告诉你,上官晓月并不是上官少雄的亲妹妹,而是他在十二年前收留的一个孤女!上官少雄对上官晓月来说,只是一个有着恩情的兄长!” “是吗?”范毅夫无可奈何地扯了扯唇角,其实,上官少雄与上官晓月之间的那点猫腻他全了解清楚了,在了解上官云河的同时,顺带将他俩的关系弄清楚了。见秦多多执意这么说,范毅夫除了感到心疼外,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唤醒秦多多,如何将秦多多从那个泥坑里拉出来。 这几天,范毅夫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如何在不伤秦多多的情况下,将上官少雄的真实情况告诉秦多多。 今天,范毅夫实在是不忍心,实在是忍不住了。 可爱的秦多多,不能一辈子过这种被蒙蔽的生活吧? 上官少雄太欺负人了。 “当然是真的,我干吗要骗你?” 秦多多回答的,很没有底气,很空洞很苍白。 咖啡,煮沸了,咕嘟嘟,冒出一阵阵的香气。 范毅夫一边倒咖啡,一边似乎下了天大的决心。 在把咖啡递给秦多多的同时,他咬了咬牙说:“多多,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假如是有关上官少雄的,请免开尊口。” “就是有关他的,当我必须要开口,我不能看着你这样被人欺负而袖手旁观!” “你太危言耸听了吧?谁敢欺负我?欺负我的人还没出生呢,”秦多多优雅地啜了一口咖啡,故意转移话题:“这咖啡豆是正宗的巴西豆吧?味道特纯。” 范毅夫在餐桌旁坐下,望着秦多多故作淡定的样子,心里真不是滋味。 “多多,你觉得我会害你吗?”范毅夫突然问。 秦多多不提防,脱口回答:“当然不会。” 范毅夫的脸上流过一丝欣慰,他点了点头,正色地说:“谢谢你能这么认为。” “毛病,这有什么好谢的?”秦多多斜了范毅夫一眼,又喝了一小口咖啡,举了举杯子:“你的咖啡里不加奶也不加糖,不是太苦了吗?” 范毅夫举了举杯子,笑着说:“我喜欢喝清咖啡。虽然有些苦,但更能品尝到这苦中内含的滋味。” 秦多多不能理解,但从范毅夫的眼里看到一抹沧桑。她歪着头问:“范师兄,我总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似乎有过不寻常的经历。今天没事,你能跟我聊聊吗?” “你的眼光好毒哦,不错,我确实有过一段非同寻常的经历,一段让我涅磐重生的经历。不过,今天我不想说我自己的事情,我还是想跟你聊聊你的事情。” “我没什么事情好聊的。” 范毅夫沉吟良久,突然站起来,走到外间,从lv包里拿出几张纸,正准备走回餐厅,手机响了。 接起。 是公司的副总打来的电话。 “范总,广济公司的高层在昨天晚上和省卫生厅及药监局的领导有接触。我担心,他们的那个新药会比咱们提前上市。” 提前上市,意味着提前占领市场,意味着恒业公司生产的药品会滞后,会不被病人接受。人嘛,都有个先入为主的概念。 “上市?药物副作用超过百分之二就不可以上市,他上不了。”范毅夫回答的,有些心虚。 广济公司的上官云河,是个不能小瞧的能人,这天底下的事情,没有他办不了的。 果然。 副总说:“范总别忘了六年前的那件事情,当时,那只药的副作用同样超过百分之十,可它同样面市,而且,把广济公司也捎带上市了。上官云河的能量,我们还是不能轻视。” 那怎么办呢? 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将上官云河制约住。 只要把上官云河制约住了,广济公司就等于没有手脚,成了个瘫者。 范毅夫一咬牙一跺脚:“那好,我马上飞回去。” 挂断电话,范毅夫将材料塞回到包里。 算了,这回先不跟秦多多挑明了,自己不在她的身边,对她无法劝慰与开导,这么大的事情,她一定会伤心死。先缓缓,等多多回去再说。 范毅夫回到餐厅。 秦多多正站在窗前往外看呢,闻声,回过头:“干嘛去了,这么久?” “接了个电话,公司的。” “有事?” 范毅夫面露难色地走到秦多多的面前:“对不起,本想陪你几天的,可公司突然有事,急召我回去。多多,要不,等我事情处理完了再飞过来?” “不用,”秦多多摇了摇小手:“你忙你的,我也有事情要忙。你走吧,公司的事情要紧。” “好吧,你就住在这里,不用换房了,而且,那辆奔驰车这几天就供你驱使,我会跟司机说,让他随叫随到。” “不必了,地铁公交都很方便的。” 范毅夫不容分说:“这事就这样说定了,反对无效。” 既如此,秦多多也就不客气地接受了。 范毅夫当天下午离开上海。 秦多多开始工作。 其实,秦多多这算是美差,这回出来,只要与三位只能算是二流演员的接洽一下,再签订一个合同便可,细节问题已由前一拨的同事铺垫好了。 剩下的时间,秦多多可以东逛逛西逛逛,尽情享受春季的上海。上海很繁华,上海很时尚,上海很漂亮,唯让秦多多不满意的,就是来到上海这几天,天天下雨。 下雨天,出门很不方便,淅淅沥沥的雨,象一张银色的大网,将万物罩在其间。 这天傍晚,已在酒店里窝了一天的秦多多准备去城隍庙的美食广场去尝尝上海的特色小吃。蟹黄小笼包,灌汤包! 雨很大,也很密,秦多多第一次动用范毅夫赠给她的特权,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奔驰稳稳地停在了酒店的门口。 司机很尽职,将车停稳后,马上跳下车,将秦多多如迎皇后似地迎进车里,然后一脸带笑地请示:“秦小姐,我们去哪?” 秦多多刚把要去的目的地告诉司机,身后,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嗽叭声! 司机回头一看,老气横秋地皱了皱眉:“不就是一辆华城宝马吗?耍什么威风?” 本来要点火起动的,这会儿偏偏不走。 喇叭声像催命似地响个不停。 “师傅,我们走吧。”秦多多看了一眼身后,说。 “偏要煞煞破宝马的气焰!介有什么了不起的呀!” 司机年轻气盛,再加上,他是上海本地人,而那辆华城宝马挂着外地的车牌。 “还是不要多事吧,走。” 司机不得不听秦多多的指示,刚发动车子,只见车窗被砸得震天响,还传来了一声怒吼:“是睡着了还是死过去了,没听见喇叭响啊?” 车窗外,站在一个怒气冲天的男子。 雨大,天气灰蒙蒙的,男子是个啥模样看不太清楚。 司机正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了,见对方反倒打上门来,更是气急败坏,猛地推开车门,冲下车去,一把揪起那男子的衣襟,叫骂道:“侬骂谁呢,侬骂谁呢?侬这个十三点下三槛,敢爬到我的头上来,侬活得不耐烦了?” 那男子也不示弱,和司机推搡起来,嘴里同样不干不净地骂着:“会讲句侬啊侬的,就当自己是上海人啦?就算是上海人又怎么样?侬就是个瘪三!” 秦多多赶紧下车拉架:“好了好了,别吵了。” “秦小姐,对这种乡巴佬,阿拉眉头都不用皱一皱的,一脚就把伊踢出上海!” “我呸!你睁开狗眼看看,我是乡巴佬?乡巴佬开得起宝马?我看你才像个乡巴佬呢,别以为会说个侬啊侬的,就把自己当成上海人了。笑死人了,穿上龙袍就把自己当成皇上了。” 秦多多将司机猛地一推,然后脸上堆笑,转过身来:“这位先生,对不起,是我们挡着道了,我们这就走,” 说到这,秦多多嘎然停止了说话。 眼前的这位气得满脸通红的男子,不就是火车上遇到的那个纠缠不休的小伙吗? 那男子同时认出了秦多多。 “是你呀,小妹!”他冲秦多多伸出手去。 秦多多往后退了两步,“是,我们真是有缘哪,才分开两天又见面了。” 真是晕死,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 司机见秦多多和那个男人是让识的,便识趣地及时闭上了嘴。 不过,在临上车之前,司机还是不甘愿地撂下一句:“要不是看在秦小姐的面子上,阿拉玩不死侬!” 小伙再也顾不得和司机计较了,他担心秦多多会消失不见,死死地盯着秦多多。 这两天,他在上海的酒店宾馆找了个遍也没找到秦多多。 “小妹,这两天我找你找的好苦哇。” 秦多多白了他一眼:“你我非亲非故,找我干什么?” “谁说非亲非故?百年修得同船渡,我们在同一节车厢共度了一个晚上,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上辈子,上上辈子都是有缘的。” 秦多多嗤之以鼻,转身就要上车:“我没时间听你胡说八道,再见。” 小伙挡在面前,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秦多多:“小妹,这是我的名片。” 为了尽快打发眼前这个讨厌的人,秦多多只得接过,顺便扫了一眼,什么,这个家伙竟然是广济药业公司的市场营销总监? 也就是说,他跟公公是同个公司的同事。 见秦多多不说话,小伙扬胸挺肚地说:“我叫李爽,我父亲叫李本隆。我父亲是广济药业的董事长,如假包换。” 秦多多当然知道,广济药业公司的董事长确实叫李本隆,秦多多曾在婚礼上见过。当时,公公曾专门给秦多多引见。 秦多多眯起眼睛看了看,没错,这小子和他的老爹还真有几分相像,眉眼很粗旷,嘴却很小唇很薄。上半部像男人,下半部像女人,整个面容看上去极不协调。 不过,身材不错。健壮,高大。 要不是对此人的印象已搞坏,这姓李名爽的家伙还算顺眼。 看在公公的面子上,秦多多收敛起浑身的毛刺,客气地点了点头:“李总监,你好。” 见秦多多一下子客气了许多,李爽顿时觉得,是自己的这身华丽的身份让眼前的这个美女不得不低下她这颗美丽的头颅,兴奋极了。“小妹,天马上就要黑了,又是这么大的雨,你要上哪去啊?” 秦多多随口应了一句:“去城隍庙美食广场。” 李爽撇了撇小小的嘴角,不屑地说:“那里能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走,哥领你去个好地方,那里的食物才是人吃的。” 秦多多淡淡一笑:“对不起,我男朋友陪我一块去,李总监,你是不是连我的男朋友一块请啊?” 男朋友? 李爽迅速地看了一眼在近处停着的奔驰车,“你男朋友在车上?”又好象想起什么似的,歪着脑袋说:“你那个男朋友我瞧着很眼熟,好象在哪见过。” “对呀,”秦多多不能说破范毅夫的身份,“很正常,都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和工作,很可能有碰见过。” 李爽很挫败,找了半天,旷世美女找到了,可是,美女的男朋友却在身边守着。 根本找不到泡妞的机会。 但他不甘心。 “小妹,刚才那个不长眼睛的狗腿子叫你秦小姐,你姓秦是吗?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住在哪?” 秦多多再也不想假笑了,假笑笑得腮帮子疼。她扭身朝奔驰走去,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不能。” 钻进车子,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李爽看着那窈窕玲珑的背影,用力地咽了咽口水。 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美女见过无数,可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有味道如此美貌的女孩! 哼,别说你有男朋友,就算有老公又怎么样?我李爽想泡的女人,一个也跑不了。 李爽转身进入酒店大堂。 走近总台。 “小姐,刚才那位小姐住在哪间房?” 刚才,门道里吵闹起来的时候,总台小姐曾出来看了一眼。 所以,她们记得秦多多这个人。 “您指的是秦小姐?” “对,秦小姐,从H城来上海的秦小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又一张名片,再加上两条瑞士进口的巧克力,一齐递过去:“帮我查查,秦小姐住在哪间房。我们有个生意要谈,请帮帮忙。” 接受客人的巧克力,这不算违背酒店的清规戒律。 总台小姐很高兴地收下了。 在电脑里查了半天也没查到一位姓秦的女客。 李爽毕竟是跑市场的,脑袋活络,他想起一个人来,说:“很可能是秦小姐的男朋友订的房间。” 李爽的话提醒了总台小姐。 她们想起,秦小姐的男朋友是头一天住进的,而秦小姐是第二天才到的。 秦小姐长得非常漂亮,看一眼便让人难以忘记,而她的男朋友同样长得很帅,高高大大的,待人接物很温和,一脸阳光的笑容。 一对靓男靓女,让人记忆深刻。 一查便查出来了 “秦小姐的男朋友叫范毅夫,住在二十层的总统套房。” “哦,谢谢。” 李爽走出大堂,迅速钻进车里。 范毅夫?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还有,他们竟然住进了锦江饭店的总统套房!这么看来,那个叫范毅夫的男人的财力不容小看。 天色,越来越灰暗了,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车流如梭,人流如潮。 堵车,一段接一段地堵车。 幸好,上海是李爽最熟悉的城市,他将车子转进了弄堂,抄小路往城隍庙进发。从初中起就在上海当寄宿生,一直到大学毕业。要不是被老爸逼回老家去子承父业,他会在上海落户生根的。 上海是大都市,灯红酒绿,各色美女不要多得晃了眼睛。所以,平时有事没事,李爽总喜欢往上海跑。 这回,无意中撞见了秦多多,这让李爽大呼老天万岁,竟让他碰见如此美妙的尤物。 好不容易赶到美食广场,停车又成了一大难题。 开着车在周边晃了很久,才在离美食广场很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车位。 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八点。 心心念念的小美女应该到了吧? 李爽挤过人群,钻进了热火朝天的广场大棚。 就餐客人真是多呀,桌位全满,却还有客人不停地往里进。 大绷内雾气蒸腾,人声鼎沸,诱人的香味阵阵袭来。 李爽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两只眼睛四处巡看。 楼上楼下走遍了,并没有见到小美人。 难道,她说来美食广场,是故意骗自己的? 有可能! 李爽憋了一肚子的火,玩了一辈子的鹰,今天被一只雏鹰给啄瞎了眼睛。 不行,非得找到她不可。 转身走出美食广场。 车子,开得飞快,李爽相信,明天,不仅有罚单,很可能还有扣分。 但车速慢不下来,那颗心,蠢蠢欲动。 小美女不是有男朋友吗?好,先把她的男友赶走再说。 至于怎么个赶法,李爽相信,钱是万能的。 尽管她的男友貌似也很有钱,让她住进了总统套房。可再有钱,他能赛过自己吗? 回到锦江酒店,李爽直接往二十楼冲去。 出了电梯,一头撞上了楼层服务小姐。 “先生您是?” 李爽用不可一世的口吻说:“范毅夫范先生住在哪号?” “范先生?”服务小姐哦了一声,指着紧挨后花园的位置说:“您是指范总吗?他就住在2008。” 范总? 这么说,小美女的男朋友是个老总。 老总又怎么样?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老总,抓把扫帚扔出去,一准能砸上几个老总。 切,在自己面前,他也能横,也敢称老总? 李爽目空一切。 “他在吗?” 服务小姐很职业化地笑了笑说:“范总回去了,下午的航班。” 什么? 这怎么可能?秦大美女不是说她要跟男朋友一起去吃美食吗? “真的,机票还是我帮他订的呢,下午三点四十五分的航班。” 看样子,服务小姐不像是开玩笑。 这下,李爽乐坏了。 小美女一个人在上海,自己可算是有机可趁了。 “那范总的女朋友在房间里吗?” “女朋友?” “对,就是那位长得非常漂亮,简直可以当国际影星的一位小姐,长发,皮肤很白,大眼睛,身材高挑玲珑。”李爽连说带比划。 服务小姐恍然大悟,“哦,是秦小姐呀,她傍晚出去就没回来。” 没回酒店? 那她上哪去了? 李爽决定,到楼下的咖啡厅等秦多多。 他担心会错过时间,将一张名片递给服务小姐,外加一百元的小费:“等秦小姐回来,你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就在楼下的咖啡厅等着,我有要事必须见到秦小姐。” 看在小费的份上,服务小姐很爽快地答应了。 第九十四章 塞只鸡到你的被窝里 更新时间:2013-12-8 17:06:52 本章字数:13978 秦多多回到酒店的时候,已晚上十点。 刚到门前,还没打开房门,那位值班的服务小姐赶紧过来,清秀的脸上带着讨好的意味:“秦小姐,有位客人在等您。” 秦多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是:哎哟,是不是那位难缠的二流演员又答应去H城去演出了?下午的时候还说,不达到她提的那些条件,让秦多多免开尊口。 唉,这年头,怪事多多,怪人也多多。一只凡鸟,插上羽毛就当自己是凤凰。 “她在哪呢?” “在楼下咖啡厅。秦小姐,我把他请上来?” 秦多多摇了摇头,“还是我下去见她吧。” 不管对方如何倨傲,秦多多觉得,自己不必跟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去计较。 到了咖啡厅,秦多多放眼一看,并没有那位演员啊。 正要掉头而回,身后响起了一声热情的招呼:“秦小姐,我在这呢。” 秦多多转过头,这才发现,临窗的那个位置,绿树盆景后,露出一张笑脸来。 李爽! 真是见鬼了,怎么又见到他? 秦多多勉强地笑了笑,转身就走。 “秦小姐,秦小姐!”李爽追了过来,挡住秦多多的去路:“怎么见到我就跑呢?我又不是鬼。” 秦多多扯了扯唇角,不作声。心里却想,你跟鬼没什么两样,神出鬼没的。 “秦小姐,我请你喝杯咖啡。” “谢谢。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李总监,改天再叨扰吧。” “秦小姐,夜晚十点对上海来说,不晚,丰富的夜生活刚刚开始。上海我熟得很,假如秦小姐不想喝咖啡的话,我带你去外面转转?” “我没有游夜景的雅兴,再说,我的男朋友还在房间里等我呢。”无奈,秦多多只好又把“男朋友”搬出来。 李爽哈哈大笑,歪着头说:“秦小姐,你男朋友今晚怕是陪不了你了吧?” “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你的那位男朋友啊,他是今天下午三点四十五分的航班,回H城了。此刻,秦大美女是一个人独守空房啊。” 秦多多脸一红,小脸绷得紧紧的,要不是看在公公的份上,她真的想恶语相向了。 她忍了又忍:“那又怎么样?” “我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独守空房,我决定牺牲我的宝贵时间来陪你。” “哼,多谢,不过,我不需要。” “怎么能不需要呢?秦小姐正值如花年纪,对男人的渴望大概是如狼似虎吧?” 李爽越说越放肆,眼神越来越下流。 秦多多真的火大了。 “李爽,假如你还想保留最后一点面子的话,我请你快点滚蛋!” “我不滚,怎么能滚蛋呢?好不容易遇上仙女,我怎么也得把蛋留在你这儿。” 秦多多一咬牙,提高声调大叫:“服务小姐,服务小姐!” 刚还在吧台里的服务小姐,这会儿不知上哪去了。 “别叫了,我让她去休息了。秦小姐有什么吩咐?我来侍候你吧。” 说着,李爽竟然伸手来摸秦多多的脸蛋。 秦多多明白了,对付这种痞子,得智取,否则,纠缠到天亮也不会有结果的。 眉头一转,秦多多来了主意,顿时,笑靥如花:“谢谢,太谢谢你的美意了。不过。我这个人吧,对陪我的男人有特别的要求。” 见秦多多一改冷漠的态度,李爽心头一喜,一把抓住秦多多的手:“你说,什么要求?哪怕是上天摘星揽月,我都答应你。” 秦多多鄙视一笑,说:“亏你还是堂堂的总监,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我的意思是,我对人的本身有特别要求,而不是行为。” “哦哦,那你说说,怎么个特别要求。”李爽涎着脸。他想,这个小美妞如此推三阻四的,不就是想借此跟自己讨价还价吗?有什么呀,有钱壮着胆呢。 秦多多扫了李爽一眼:“有幸陪我的男人,一呢,得是外貌协会的会员,二呢,家里没有金山也得有银山,三呢,他必须得听我的话,一个字都不许违抗。” 李爽一听,满不在乎地说:“就这三条?” “对,就这三条!” “好办,我全附合,全答应。” 秦多多的脑子在飞快地运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二代”,今天不收拾收拾他,还以为天下无人了呢。 她再也顾不得公公的面子什么的了。再者,她很单纯地想,就算他跟公公是同个公司的,但自己的身份没暴露,眼前这个痞子也不可能会想到自己跟上官云河还有那层关系。 秦多多扫了李爽一眼,撇了撇嘴:“头一条你就不附合我的条件。” 李爽冲着走廊上的镜子照了又照,自恋地摸着那张不协调的面孔:“我觉得,我长得太帅了,上海滩里的许文强也自叹不如。” 我呸! 秦多多直想呕。 她笑嘻嘻地说:“你什么都好,就是眉毛太粗了,又黑又浓。相面的人说,这叫煞气,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凶多吉少。假如你把眉毛稍微修一修,你还是可以勉强地附合我的第一个条件的。” “那好,我现在就去隔壁的美容厅去修眉毛。” “不必这么麻烦,我随身带着修眉刀呢,我可以帮你修。” 真的呀? 李爽一蹦三丈高:“太好了,美女的小手在我的脸上摸呀摸的,这也是一种享受。” 享受?好,我让你享受享受! “第二条,”秦多多笑吟吟地说:“你家的金山银山嘛,我一时看不见,但至少得让我看见你的财力吧?” 靠,这个小美妞同样脱不了俗,同样是个拜金女。 拜金就好办,自己不缺的,就是钱。 “那怎么让你看见呢?”李爽微眯着眼,色色地盯着秦多多。 “这不简单吗?先去订套总统套房,我可不能在我男朋友订下的房间里见别的男人。其次,你见别的女孩,难道一点都不要表示表示吗?”说着,秦多多冲他眨了眨眼,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好说,不就是一套总统套房吗?确实简单,”对秦多多的暗示,李爽心知肚明,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秦小姐,这卡里还有一些钱,具体是多少,我心里没数。不过,你放心,不会太少,少说也有这个数。” 说着,伸出五个手指头。 也就是说,有上万的金额。 秦多多也不客气,接过,然后哼了一声说:“没想到,堂堂的上市公司的市场总监,身上带着的零花钱就这么几个。” 李爽很不爽了,被人看轻不爽,被大美女看轻,更是不爽,他扯着脖子说:“我的另外几张卡扔在家里忘带了,要不,我回家去一趟?” 来回一趟得好几个小时,岂不要误事? 秦多多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说:“算了,这回算我倒霉了,谁让我对你这么感兴趣呢?” 说着,还伸出手,娇俏地在李爽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点。 李爽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他喜滋滋地说:“我这就去订房间,你在这里等我哈。” “快去快回。” 李爽刚跑进电梯,秦多多便走进了另一部电梯。 秦多多记得,出了酒店往右拐,一百米左右,有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 走进药店。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一脸睡意地迎了过来:“小妹妹,侬要买啥?” 秦多多故意皱着眉头说:“我是出差来上海的,平时有择床的毛病。” 说到这,中年男子接过话去:“阿拉明白了,侬可是要买安眠药?” 秦多多点了点头:“师傅,你这里有药效比较强的安眠药吗?” 中年男子看了看花容月貌的秦多多,心里揣度,这女孩想必不会寻短见吧?再者,几粒的量,应该构不成生命的威胁。 “好的呀。” 从药店出来,秦多多又往前走了几步,那里有个自动取款机。 将李爽的卡塞了进去。 一查余额,嘿,这小子没说假话,卡里有五万多块钱。 秦多多取出一万,然后,迅速回到酒店。 从电梯出来,李爽正团团转地到处找秦多多。 猛一看到秦多多,李爽顿时眉开眼笑地冲过来:“你去哪了?刚才找不到你,还以为你要耍我呢。” “我可舍不得,”秦多多甩开李爽如八爪鱼般的手,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你先回你的房间,我换一下衣服就过去。” “你可要快点哦。” “放心吧。” 秦多多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电话就拨打留在卫生间里的电话。 “喂,你好。” 接电话的,是位嗓音很做作的女孩。当她听到秦多多的声音时,顿时愣了愣,平时,这个时间段,给自己打电话的,几乎是男性。 “小姐,我需要你的特殊服务。” 啊?对方是个同性恋啊? 秦多多且笑且生气:“我的性取向根本没问题。我告诉你吧,我这是为我的生意伙伴找的乐子。” 原来是这样。 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 “请问,你是买钟点还是包夜?” 秦多多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钟点呢,就是完事后就钱货两清,包夜呢,就是陪客人一个晚上。” 秦多多想了想:“包夜吧?” “包夜的价格可不便宜。你不知道我,我可是这带很有名气的夜莺。” 恶心,还夜莺呢,真是玷污了黄莺这美丽的鸟儿。 “没关系,我给你一万块钱,够了吧?” “夜莺”打算开价二千,没想到,对方这么大方,张口便给一万! 不会是拿自己开涮吧? 也不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假如对方拿自己开玩笑,哼,自己黑道白道都有人,谁怕谁呀? “勉强够了,”夜莺压仰住内心的喜悦,故作矜持,“请问,我到哪个酒店?几号房?” “一个小时后,到锦江大饭店2225号房,我会在那里等你。” 锦江大饭店,2225号房?这不是总统套房吗?去年,夜莺曾在那里陪过一个黄毛的老头。 这么说来,对方说给一万块嫖资不是虚的。 安排妥当,秦多多来到2225号的房门前。 李爽等得猴急猴急的,一听到按门铃声,他马上把门打开,谄媚地笑道:“秦小姐,你终于来了,我这是望穿秋水啊。” “我不是来了嘛。”见李爽已换了睡衣,她皱了皱眉:“我喜欢上床前洗个澡,你洗了吗?” “我以为你马上就会过来,所以,没急着洗,”又下作地笑道:“等会完事后再洗吧,反正那时也得洗。” 这货,真是要找死! 秦多多站在门口不进去了,故意生气地说:“那你就别上床了,我最讨厌不讲卫生的人了。” 见小美妞生气了,李爽生怕秦多多跑掉,便急急地说:“好好好,我这就去洗,这就去洗。” “这还差不多。” 李爽走到浴室门口又回过头,“你……你不会玩我鸽子吧?” 卡给她了,她万一趁自己进去洗澡溜掉,自己上哪找去? 秦多多鄙夷地一笑:“那么一点钱,我值得吗?” 也是。 李爽兴致勃勃地冲进了浴室。 浴室门关上了,秦多多还听见李爽在里头鬼哭狼嚎。哼,且让你得意一会。 秦多多从酒柜里拿出一瓶XO,又拿出两只酒杯。 将两粒眠药碾碎,放入其中的一只杯子中,又往杯中倒了一点酒。然后,将酒杯放在酒瓶的后面。 也就是五分钟吧,李爽火急火燎地出来了。 “这么快就洗好了?” “不是怕妹妹等急了嘛。”李爽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冲秦多多抛媚眼。 恶心,太恶心了。 秦多多抢过毛巾,故作体贴地说:“过来,我替你擦。” 没想到,这个小美妞对自己还如此细腻。 李爽喜不自胜地在皮凳上坐下。 秦多多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然后,抚了他的眉毛一把,说:“你的眉毛真的太有煞气了,我真担心跟你在一起会招祸呢。” 李爽没想别处想,很爽快地回答:“那听你的,请你帮我修一下眉。” 他相信,美女的眼光也是美的,是一流的。 “好吧,也就是你了,换上别人,休想让我做这种下里巴人做的事情。” 临了,秦多多还要发一通牢骚。 李爽越发的得意了,嘿嘿地笑了几声,闭上了眼睛:“来吧,让我好好享受享受。” “你就等着好好享受吧。”秦多多冷笑着,从化妆包里拿起刀片。 几分钟后,秦多多停住了手,拍了拍李爽的脑袋:“好了,太好看了。” “真的?我看看。”李爽扭过脑袋就要去照镜子。 秦多多早就料到这一着了。 她站在镜子前,挡住了李爽的视线,一手抓过酒瓶,娇嗔地说:“别耽搁时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喝杯酒后就上床吧?” 李爽的心,就好象有只小手在挠似的,痒痒的,酥酥的。他色迷迷地伸手搭上秦多多的小蛮腰:“嘿嘿,小美妞也抗不住了?” “何止抗不住?简直是一刻也等不了了。”秦多多笑着,然后,快速地往两个酒杯上倒酒。 酒杯晃了晃,秦多多将掺有安眠药的酒杯递给了李爽:“酒能助兴,来一杯吧。” 李爽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接过杯子,与秦多多手中的怀子碰了碰:“小美妞,喝完酒让我们共度春宵吧!” “好嘞。”秦多多表现得很快乐,很期待。 当她的目光从李爽那如葫芦瓜似的脸上扫过过,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李爽以为秦多多是因为跟自己在一起兴奋呢,更是欣喜若狂,拦腰就把秦多多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 秦多多挣开,拿起枕边的睡衣:“我还没洗澡呢,你稍等一会,我马上出来。” 李爽不满意了,仰身躺在床上,嘟嚷了一句:“又让我等,快点快点。” “我不会让你等多久的。”说完,秦多多进了浴室。 药店的那位师傅说过,这药是强效的,且起效神速,半小时内就会起作用。 秦多多根本没洗澡,她在浴室里消磨时间。 她有远见,在进浴室前,将一本漫画书给带进来了。 坐在马桶上,秦多多看得很入神,李爽在外面鬼叫了几次都没听见。 最后一次,她听到了,回答道:“我马上就出来。别叫了,我不就是想洗干净些,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大白妞嘛。” 李爽哼哼哈哈地说:“快出来吧,再洗,把皮都洗下来了……快出来,我……都等困了……” 困了才好呢。 听得李爽的声音已带着浓浓的倦意,且舌头不灵光,秦多多知道,药效发挥作用了。 她穿着白天的衣服走了出去。 果然,李爽已经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没有睡深,听见秦多多走进,强力撑开眼睛,喃喃地说:“来……快来……” 秦多多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俯看着李爽,爽朗地一笑:“你好好睡吧,等会有个夜莺会来陪你哦。” 夜……莺?“你……你叫夜莺啊……” 说着,头一歪,眼睛一闭,真正的睡着了。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秦多多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去开门。 果然是“夜莺”驾到。 秦多多让客人进来,指着昏睡着的李爽,轻声说:“你只要陪一个睡着的人一个晚上,这钱,就全归你了。” 说着,将一绺钱递给“夜莺”。 然后,顺便看了一眼“夜晚工作者”。 这“夜莺”长得还真不错,面容妩媚,身材窈窕,穿着打扮更是时尚新潮。要说硬从她的身上找出什么缺点来,那就是“夜莺”的妆化得太浓了。 这付样子在夜晚出现,有点吓人。 “夜莺”接过,当着秦多多的面点了点,又看了看床上的人,有些不信,一万块钱,就一个睡着的人睡一晚?这差事也太好干,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没错,这生意很好做,你一百年也碰不上这么一件,今天,你撞上好运了,”秦多多临出门又回头,“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给我拍几组艳照呗,我好欣赏欣赏,至于怎么拍,你懂得的。” 在江湖上行走了这么多年,当然懂得。 这事也不难办。 “没问题。” “这是我的手机号,拍好后发到这个号上。” “好的呀。” 一切妥当,秦多多安全撤退。 回到自己的房间,门一关,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真过瘾! 冼漱的时候,秦多多还在笑,差点把洗澡水呛进了肺管子里。 从浴室出来,秦多多根本没有睡意,想起李爽被自己修整后的模样,她忍不住就是想笑。 快乐的事情,需要跟人分享。 她摸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可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了。 这个时候,小艾肯定睡着了,而且,今天她在家,身边躺着的,肯定是牛郎。陈妍更不可以骚扰,她跟奶奶一个屋,老人家睡得早。 想来想去,秦多多很自然地拨出去一组号码。 范毅夫是个夜猫子,他说过,很少在十二点以前入睡。 果然,范毅夫在第一时间接起了电话。 “小学妹,这么晚还不睡,怎么,想学长了?”接到秦多多的电话,范毅夫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在此之前,他还在为公司的事情发愁呢。 “谁想你了?自恋狂!”秦多多轻斥了一句,忍不住又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听到秦多多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声,范毅夫也被感染了。他希望天天能听到秦多多的笑声,天天看到秦多多的笑脸。 将材料一扔,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近处远处的灯火,想着远在上海的那个可人儿,范毅夫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你就让我自恋自恋呗,干嘛这么残忍要戳破啊,”笑过之后,范毅夫正儿八经地问“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事找我。说吧,什么事?” 秦多多未语先笑,畅笑过后才把今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范毅夫。未了,她还笑:“哈哈,笑死我了,我在想,明天一早,当他看到自己的那付鬼样子的时候,他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我一想啊,就想笑。” 原来是这样。 范毅夫也撑不住大笑了。 这多多,真是个鬼灵精,亏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可是,笑着笑着,范毅夫开始紧张了。 “我看,你明天一早就换个住处吧?我担心那小子脑羞成怒来找你麻烦。” 很有这个可能。 可是。 “朗朗乾坤下,他还敢对我怎么样?我谅他没那个胆子吧?” 范毅夫忧心忡忡:“你别太乐观了,那小子既然是个标准的富二代,那他绝对不是个吃素的。你呀,还是躲开为妙。” “我不躲,我凭什么躲呀,这锦江大饭店又不是他家开的。” “多多,听话,你明天一早就搬离锦江大饭店。我等会就给小邱打过电话,让他这会儿就去办事处附近的宾馆去订个房间,让他一大早就去接你。”顿了顿,又严肃地说:“这事,你必须听我的,否则,我明天一大早就赶到上海,我说话算话!” 秦多多了解范毅夫的个性,跟自己一样,说到做到。 她只得答应:“好吧,估且替你省两个钱吧。” 也许是太过兴奋了吧,秦多多一直睡不着,翻来翻去的睡不着,这对她这个“睡虫”来说,真是太罕见了。 从李爽的身上,莫名地想到了上官少雄。 他这会儿怎么样了?是在医院呢,还是在家里? 秦多多翻看着上官少雄这几天发过来的短信,起码有几十条吧?内容,无一例外的是,表达惦记与想念。还有的,就是谆谆的嘱咐,一遍又一遍,不遗余力:老婆,在外要注意安全,上下车人多拥挤,你小心点;老婆,降温了,记得添加衣服;老婆,饭店里的饭菜要是不合胃口,你去外面的酒家吃,不要惦着省钱;老婆,事情若是办得不顺利,你也不要跟别人生气。身体是自己的,气坏了不值得……。 这样充满爱意与心疼的短信,若是换上之前,秦多多一定会感动得不知所措。 只是,现在接到上官少雄这样的短信,秦多多的心里涌起了抵触与反感。 他……变得如此热辣与关切,不会是因为心里有愧疚吧? 公公执意否认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之间有那种关系。 秦多多很想相信,但凭她的直觉,秦多多总觉得公公是为了维护儿子儿媳的婚姻才那样说的。 她总觉得,上官少雄与秦多多的关系不正常。 以前吧,怀疑他俩乱伦。如今,乱伦的嫌疑可以排除,但怎么也无法排除,他俩之间的那种暧昧关系。 想起往昔的点点滴滴,秦多多越发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对上官少雄的憎恨与厌恶,又一次在心头升腾! 看着那些火热的短信,秦多多突然感到,这是对自己的嘲讽与刺激。 狠狠地把手机丢了。 那狠劲,就好象是把上官少雄给扔出去了。 真解恨。 秦多多没想到,就这么一扔,一个号码就那样莫名地,迅速拨了出去。 对方很快接起了:“喂,是多多吗?你好吗?什么时候回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秦多多没听见,她气呼呼地想着那些乱糟糟的事情。她打算,回家后去找上官晓月好好谈谈,彻底弄清楚那件事情。 一阵清脆了音乐声响起。 秦多多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躺在地毯上的手机一闪一闪的。 有来电。 这么晚会是谁给自己打电话? 肯定是范毅夫的,肯定是他让司机把房间订下了,给自己回话来了。 抓起手机,看也不看,说:“范师兄,多谢了。” 手机,顿时处在一片静默状态。 “喂,范师兄,睡着了?干吗不说话?” 又是好一会儿,传来了一个怪怪的声音:“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的范学长,我是你老公!” 上官少雄? 秦多多一愣,随即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更正一下,是你先找的我。” 这可能吗? 自己什么时候给上官少雄打过电话了? 要跟自己搭讪,也不必找这样的借口吧? 上官少雄嘿嘿两声,声音变得很冷漠,“你可以看看自己手机的电话记录。” 秦多多翻看了看,还真是哈。 真见鬼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拨出去的? “对不起,可能是我按错了。”说着,秦多多就要挂电话。 上官少雄阻止,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一听见我的声音就不想说了?” “对,我不想跟你说话。” “我知道,你想跟你的范学长说话。” “无聊。” “是你无聊了吧?要不然,半夜三更找别的男人聊天?”上官少雄越说越火大,“秦多多,这么离不开男人,大半夜还找范毅夫?我提醒你一下,你现在还是有夫之妇,还是个军嫂,请你顾及自己的体面,更请你不要给军嫂这个称呼抹黑!” 劈头盖脑被上官少雄骂了一顿,秦多多气不打一处来,她咬着牙吼了一声:“神经病!我看你的脑袋真是被撞坏了!” 说完,摁了电话。又担心上官少雄继续纠缠,她把手机给关了。 果然如秦多多所担心的那样,上官少雄气急败坏地不停地打着秦多多的手机。 可打了无数遍,得到的回复只有同一句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秦多多,把手机打开,把手机打开! 上官少雄声嘶力竭地叫喊道。 可惜的是,秦多多根本听不到。 啪! 上官少雄把手机狠狠地朝窗户扔去! 窗门紧紧地关着,手机在玻璃上打了一个滚,落在了地面上。 手机后盖与电池飞了出去。 他撑着从床上起来,不经意却弄疼了肩胛上的伤处。 但上官少雄却觉得,心里的疼才是真正的疼! 秦多多一接起电话就叫“范师兄”,这说明他俩一直在联系着。大半夜的不睡觉,通热线电话,这会只是普通朋友吗?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秦多多和范毅夫之间,一定有不正常的关系。 秦多多去了上海,范毅夫会不会也跟去上海了? 不知为什么,上官少雄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么一个念头。 起初,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后,这念头就好象在脑海中生根似的。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这样发展下去。 上官少雄觉得,自己的那颗愤怒的心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盆! 火,都有燃尽的时候,都有熄灭的时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少雄渐渐地冷静下来。 自己太过激了,太猛浪了。 就算他们之间有那种苗头,自己也得强忍着,刚才的表现,只能将秦多多赶向范毅夫的怀抱。 夜色,越来越浓郁,浓郁得,令人窒息。 点燃了一棵香烟。 烟雾,在黑夜中静静地飘散,萦绕;手指尖上的那点点火光,就好象是一点鬼火,更象是鬼眼,在窥探上官少雄的心思。 这几天,他一直对秦多多怀揣示柔政策,父亲说过,女人的心都软,都是感性动物。 尽管,自己的条条短信如石沉大海,自己的去电,秦多多一直没接。 可是,上官少雄相信,秦多多肯定接到了,她一定会被自己炽热的情感给感化了。这是不容置疑的,秦多多深爱着自己的,从以前她日夜向自己索要“军粮”就可以看出。她现在那么生气和绝然,完全是因为她怀疑自己和上官晓月的关系。这点,上官少雄能理解,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染。 越是爱自己的男人,那个女人越生气。 秦多多一直没回应,并不等于她仍在生自己的气。 女孩子嘛,都是矜持的,都是端着架子的。只要给她一个台阶下,秦多多一定会回到自己的身边的。 上官少雄将手机拣起,重新拼好。 还好,手机没摔坏。 他斟酌了许久,还是给秦多多发了一条短信,一条长长的信息。 亲爱的,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是我不对,我不该东想西想乱怀疑的。不过,请老婆谅解,老公是因为太爱你太重视你的缘故,否则,我也就不会这么生气了。反过来,你也是因为太爱我的原因,所以对我的一举一动格外的在意。一在意,难免就会胡思乱想,就会把我对号入座。在此之前吧,我很委屈,所以很生气。现在,我终于理解你的心情了。老婆,我知道,你不会爱上别人的,你的心里只有我。而我也一样,爱你,亲爱的。 发送键用力一按,信息发出去了。 上官少雄吸着烟,静静地等着回信。 但他想,秦多多很可能睡着了,或是,自己刚才的发应让秦多不悦,她懒得回。 嘀嘀嘀。 短信的提示音。 上官少雄一看,喜不自胜,竟然是秦多多回信息了。 真是太出乎意外了。 打开短信,秦多多说:你不要把我跟你连在一起,我是我,你是你。我跟范毅夫之间的关系很正常很清白,而你,你能把你和上官晓月之间的关系说明白吗?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迅速回话:亲爱的,我跟上官晓月的关系同样是清白的。我发誓,我跟她只是兄妹关系。老婆,这次对我的教训也算够大的了,从今往后,我会特别注意彼此间的关系,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老婆你的身上。亲爱的,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让你误会这么深,我该死,我向老婆道歉。 上官少雄死死咬住,他跟上官晓月就是没那种关系。他相信父亲说的没错,只要矢口否认,秦多多无从确认,就算上官晓月承认也没用。 没有证据。 秦多多的回信也很快:我不信!而且,上官晓月几次三番在我面前说过,你和她之间是情人关系。撇开这不说,上官少雄,我不是弱智的,我的眼睛也不瞎,你和她之间的点点滴滴都落在我的眼里。 上官少雄回答:我再跟你申明一下,晓月是我从外面拣回来的孤儿,她对我很依赖。也许,她对我的感情超出了兄妹关系,但是,我对她仅限于兄妹的感情。老婆,请你相信我好吗? 秦多多感到很累,她知道,这个话题任这样说下去,说到明天明年也说不清楚。 她淡淡地回了一句:别说了,让我们彼此都冷静冷静吧。 看样子,秦多多又想关手机了。 上官少雄也顾不得发短信了,短信太慢。 他拨打了秦多多的电话。 秦多多不接,电话一响就摁掉。 上官少雄接着打,秦多多随后又摁掉。 今晚的上官少雄,也不知哪来的耐心,他不停地打,不停地拨打。 秦多多终于接电话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冷漠中带着火气。 “亲爱的,我只想跟你说,我爱你,我会越来越爱你,我会用我的后半生来补偿对你的伤害。多多,你在听吗?你听见我的说话了吗?” 上官少雄的语气,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柔和。 换上以前,秦多多一定会被感动个半死。 可此刻,心里仿佛堵着一团乱毛,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相信他。 心里,好象藏着两个小人。小人在打架,一会儿是这个胜了,一会儿又是那个胜了。 “我不是说过吗?我们都冷静冷静。” “不,我怕一冷静把你冷跑了。” 秦多多冰冷的心里悠过一丝暖流,眼眶,不由地潮湿了。 “你真要怕我跑了,以前为什么要那么对我?”想起被冷淡的日子,想起自己所受到的伤害,秦多多越说越寒:“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亲爱的,你原谅我这一回好吗?你放心,我以军人的荣誉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待你,一定会好好的跟你过日子。” 秦多多不作声。 上官少雄有些着急了。 他突然哎哟了一声。 “怎么啦?”秦多多问:“是不是又头疼了?” “不是,肩膀疼,疼得厉害。” 肩膀疼?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事故的时候碰到肩膀了?” 见秦多多的口吻中少了寒意多了几分关切,上官少雄只得往下表演:“那倒没有。” 顿了顿,故作难以出口地说:“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第二个人。”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前几天,也就是你去上海的那天晚上,我……我被上官晓月刺了一刀。” “啊?”秦多多发出惊呼:“她干吗要刺你?” “很简单,我把我的打算告诉她了。我说,假如她对我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就再也不跟她来往了,权当是陌生人。还告诉她,我爱秦多多,这个世界上我只爱她。在我的心里,晓月你只是我的妹妹。上官晓月听了就急了,抓过水果刀就向我刺过来。我一闪,水果刀刺中了我的肩膀。” 上官少雄的这几句话,彻底化解了秦多多心中的坚冰。上官少雄是为了彻底断绝与上官晓月的关系而负伤的,特别是,上官少雄在上官晓月面前表示,他只爱秦多多,他的心里只有秦多多! 好感动,好心疼。 “她怎么这样啊?太过分了。你……你报警了吗?现在伤口怎么样了?” 上官少雄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发现,秦多多算是基本谅解自己了。 这么说,还真得感谢上官晓月的这一刀啊。 第九十五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更新时间:2013-12-9 19:00:01 本章字数:13011 秦多多提前结束出差回到了家。 一是,她担心被李爽找到;二呢,她也担心上官少雄的伤势。再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普通朋友之间吧,也得关心关心。 秦多多突然回家,事先并没有预告。当上官少雄抬头一见到秦多多的时候,愣住了。 他正在小花园里散步,左手臂托着,绑着白色的吊带,很显眼。 “你……你怎么回来了?”上官少雄回过神,顿时欣喜异常,赶紧迎过去就想去接秦多多手中的拉杆箱:“事先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去车站接你呀。” “我自己来,”秦多多拉住不放,神色有些羞赧。彼此间打了多天的冷战,心里的隔膜没有完全消失,乍一见到上官少雄,秦多多多少有些不自然,她低下头,匆匆地问了一句:“伤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上官少雄偷看着秦多多,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有些怀疑,自己前两天的断定是否正确。 秦多多的表情,无一不落入上官少雄的凤眸里。她是喜还是怒,是原谅还是纠结不放? 上官少雄没看出来。 只觉得秦多多淡淡的,跟以往率性而外向的她完全不一样。 “好些了,”上官少雄为了引得秦多多的关注和同情,故意皱着眉头说:“就是伤口老不愈合,晚上老疼。” 秦多多走上台阶:“既然这样干嘛不在医院多住几天?” “我不是想回到我们自己的家嘛,在我们的房间里留有你的气息,我会感到莫名的安心。老婆,我真的好想你。在医院里的那几天,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回到家,看着你的照片,看着你的视频,嗅着你特有的气息,我每晚都睡得很好。” 秦多多下意识地扭身看了一眼上官少雄。 太奇怪了,这几天上官少雄变得让她都有些陌生了。 就算是在夫妻最亲近的那几天,她也没见上官少雄说过如此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 越发的不自然了。 俏脸,刷地红了。 “少奶奶,你可回来了?”范姨闻声迎了出来,接过行李,一脸溺爱的笑意:“我天天盼夜夜等,少奶奶你终于回来了。” “范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秦多多客气了一声,又说:“我给你和陈嫂都带有礼物呢,箱子先放在客厅里。” “少奶奶也太客气了,出趟差还给我们带礼物。”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算是我去趟上海的纪念吧。” 上官少雄亦步亦趋地随在身后,打趣道:“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啊?” 秦多多头也不抬,径直走进中式客厅:“没有。” “没有哇?”上官少雄故意大惊小怪:“连范姨和陈嫂都有份,我这个老公竟然没有?多多,你太偏心了,我抗议!” 秦多多抿了抿唇,脸上的冷意淡去一两分,神情缓和了一些,但她没有回答上官少雄的话,而是对范姨说:“陈嫂呢,叫陈嫂叫过来。” 范嫂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上官少雄,又看了一眼有些冷漠的秦多多,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换上以前,她一定会当个尽职的和事佬,将上官少雄和秦多多拉在一起,撮合在一起。 今天,她却希望上官少雄和秦多多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 上官少雄和少奶奶之间发生的事情,范姨已从另外一个人那里知道了。 她真没想到,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竟有那样乱七八糟的关系!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少奶奶太可怜了,怎么会遇上这样的老公呀! 范姨和陈嫂刚进客厅,秦多多便兴致勃勃地说:“范姨,这件短袖旗袍是你的,你试试看,看合不合身;陈嫂,这是台小按摩仪,腰痛的时候可以用它按摩。” “少奶奶,这件旗袍的花色我太喜欢了,谢谢少奶奶。” “喜欢就好,说谢字就见外了。” 陈嫂木讷地接过按摩仪,喃喃地说:“少奶奶怎么知道我腰疼啊?” “我好几次看到你扶着腰来着。” “少奶奶,你真是个有心人哪。” 看着范姨和陈嫂拿着礼物兴高采烈回房的背影,上官少雄很唏嘘:秦多多真是个有爱心的人,连家里的佣人都记挂在心上。 这样的女人,应该是最好的老婆人选。 有这样的老婆,家庭一定会和睦,亲人之间一定会相亲相爱。 家和万事兴,有秦多多,这个家一定会越来越兴旺。 父亲说的没错,秦多多就是旺家旺夫的好女人。 决不能把这么好的女人给轻易放走。 “累了吧老婆,快上楼去休息休息。”上官少雄提起拉杆箱:“看你都瘦了,一定是在外面没吃好休息好吧?等会儿我让范姨给你做好吃的。” 秦多多夺过箱子。一想到要和上官少雄厮守在一起,她就有些窘迫。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的那个阴影总是时而大,时而小,不能完全消失。 “我先回去看看……看看老爸老妈。”秦多多憋出了一个借口。 逃离。 上官少雄一愣,随即拉住秦多多的箱子:“要去看爸妈也不必带着箱子啊。老婆,你先上楼休息休息,等晚饭后我陪你去看爸妈,我也很久没去看他们了。” “不用,我自己去,”秦多多看了一眼上官少雄的伤手:“我老爸老妈还不知道你的手受伤吧?别过去了,免得让他们担心。” “我把袖子穿上,爸妈不会看出来的,”上官少雄拉着秦多多不放,恳切地央求道:“亲爱的,就算你不累不休息,可我想跟你说说话呀。一个多礼拜没见,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老婆,求你了,回我们自己的房间好吗?” 秦多多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上官少雄,心里五味杂陈,有心疼,有感动,更多的是,怨恨!她一直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公公和上官少雄的话,她一直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上官少雄是清白的,是无辜的,一切的错,都是上官晓月! 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上官少雄,你放手,我,”秦多多咬了咬牙,将那句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我觉得,我们俩人都需要冷静冷静,都需要好好想想,什么才是自己最需要的。我现在暂时不提离婚两字,等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秦多多的意思是,她要好好想想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之间的事情。而上官少雄则误会了秦多多的意思。 听到秦多多说不提离婚两字了,上官少雄将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可看到秦多多执意要回娘家,他又有些着急了。急切地说:“对不起老婆,是我误解了你和范毅夫的关系,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想的,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不该那样污谄你的清白。老婆,原谅我好吗?以后再也不会了。” 秦多多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们需要想的,不是这件事情。” 上官少雄明白了,他又气又急,又不敢发脾气,俊脸顿呈猪肝色:“多多,我已经跟你发誓过,我跟她绝对没有那种关系。而且,我也向你保证过,从此后,我会和上官晓月保持一定的距离,绝对不再让你产生误会。” 又举了举伤臂:“就算看在这个伤口上,我也不会再把上官晓月当成自己的妹妹了!她太残忍,心里太狭隘,我现在才算真正地认清她的为人了。以前,我总觉得她单纯,她柔弱,她善良。现在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这番话,倒是发自上官少雄的肺腹,也是大实话。 “上官少雄,我承认,我现在很乱。我很想相信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我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反驳,在猜疑。我想,还是给彼此一个空间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说。” “亲爱的,你还要想什么呀?事情都明摆着。”上官少雄一声长啸,愁肠百结,“我再说一遍,我跟上官晓月真的没事,真的没有!” 秦多多苦苦一笑,没有说话。心里却在说:有没有事,你说了不算! “反正,我不让你走。你实在要走,把我带上。” “上官少雄,你是个成年人,干嘛还跟小孩子一样?耍无赖有意思吗?”秦多多手一松,转身就往外走:“你抓住箱子吧,我娘家有的是我的衣服。” 上官少雄急出一身冷汗,边冲过去边叫:“范姨,范姨!快,快拦住少奶奶!” 范姨穿着旗袍正在镜子前臭美呢,听见喊声,赶紧冲出来。旗袍的下摆窄,冲到秦多多面前的时候差点摔倒。 “少奶奶……”气喘吁吁。 秦多多忙搀扶住,“小心!” “少奶奶,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我回娘家……” “少奶奶,今天就别去了吧?少奶奶出差这么久,我憋着劲要跟少奶奶做好吃的呢。少奶奶,这几天我又学了几道药膳,你好歹要给我这个面子吧?” 秦多多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苍白的笑容,她搂抱了一下范姨,亲热地说:“范姨,谢谢你。我过几天还会回来的呀,等我回来时再请你给我做好了。” “那不行,少奶奶可不能往我这火辣辣的心上泼冷水啊。”范姨拉着不放。 上官少雄感激地看了范姨一眼。 范姨却不卖上官少雄的账,心想,我才不是为你挽留少奶奶呢,我是为我自己! 少奶奶继续留在这个家里,很可能会成为自己最有力的同盟军。 “范姨,我,”秦多多欲言又止:“我真的想回家去看看老爸老妈啊。” “吃过晚饭再去看亲家外公亲家外婆啊,那也不晚。” 范姨执意如此。 上官少雄趁热打铁:“你看,范姨都这么说了,多多,我们不好拂却范姨的这片心意吧?” 唉。 秦多多无奈,只得转回身。 范姨欢欣鼓舞,边往厨房冲边笑道:“我这就做去,少奶奶,今天晚上我给你露两手。” “这个范姨,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她如此热情啊。整天绷着脸,时不时拿话呛我父亲。要不是看她工作干得很好,很勤奋,早就被我们赶走了。现在变了,变得特别招人喜欢。” “人心换人心,不是范姨变了,而是你们没有给她热情,她干嘛要给你们热情?”秦多多冷笑了笑,转身上楼。 既然不让走,那就暂且先住下。 再说,现在回娘家去,只能让父母不安。尤其是老妈,她一定会惊慌失措,一定会嚷得满大街都知道。 上官少雄很兴奋,紧随着秦多多上楼。 进了房间,门一关,上官少雄就将秦多多拥进怀里,吻,如雨点般地落在了那张鲜花一般娇艳的脸蛋上:“亲爱的,谢谢你,谢谢你……” 秦多多用力推开,有些恼怒:“我答应留下,不是因为你。上官少雄,我这个人虽然很豁达,但并不代表我的眼里能揉沙子。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一定要把你和上官晓月之间的事情弄清楚。没弄清楚,我是不会和你亲近的。” 秦多多的声音很轻,但表情坚决冷凝。 上官少雄有些怔忡。 无奈地笑道:“老婆,你打算怎么做?没有的事情,你怎么弄得清楚?” “这你就别管了,我有办法。”说着,从橱子里拿出被子枕头,往外走:“在没彻底弄清楚之前,我暂时住在客房。” 不容分说。 “这又是何必呢?你要弄所谓的清楚,也不妨碍你住在这个房间啊。” “我想,我还是住在客房比较好。”说完,进了客房,不等上官少雄回答。她已将门关上了。 上官少雄站在门外,推了推,门已反锁上。 他恹恹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站在露天凉台上,眼望四周,初夏的气息已从树叶的浓郁中不小心地透了出来。傍晚的阳光,已带着淡淡的热气。 秦多多这是什么意思?她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她还要接着调查自己和上官晓月的关系。上官少雄的心头,不由地往下沉。 前天电话里的秦多多,似乎比此刻的她要温情的多,也平和的多。 两天,秦多多又变回到原先的样子。 这两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有如此的反复? 唯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姓范的在秦多多面前鼓动,引诱。 上官少雄相信自己的直觉,范毅夫,对秦多多绝对怀揣着不良的心思。眼看有这种见缝插针的机会,范毅夫岂会坐失良机? 不行,绝不能任让范毅夫在自己和秦多多之间作耗! 将烟蒂摁在花盆里,上官少雄走进卧室。 露天凉台的那一头就是客房,要不是中间砌了一道墙,客房与主卧完全可以来往。以前,上官晓月不就是穿过客房走到露天凉台上来偷听新婚夫妻的隐密吗? 不能在凉台上打电话,秦多多会听见的。 上官少雄有心,早从秦多多的手机里获知了范毅夫的手机号码。 带着夺妻的愤怒,手指在键盘上疾速扫过。 然后,狠狠地将手机举到耳边。 让上官少雄没想到的是,手机里传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通话中? 不会又来纠缠秦多多吧? 上官少雄一个激灵,马上往秦多多的手机拨号。 果如上官少雄所猜想的,秦多多的手机也正处在通话之中。 上官少雄心里的那把火又给点燃了,他将手机一扔就冲出房去,他要责问秦多多,她为什么成天跟范毅夫打电话? 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没有交集,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在客房外站了站,上官少雄没有像往常那样冲过去朝秦多多发火。他很明白,就算此刻,秦多多确实跟范毅夫通电话,自己也无权去责问,同是成年的公民,谁规定不能自由地通电话?谁说,男女间通电话就一定有私情? 假如秦多多反诘自己,自己既没有证据又没有亲眼所见,凭什么认定他们之间一定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那绝对会将自己置于很被动的地步。 站在门外,听着秦多多明亮的笑声,想到秦多多这反复的行为,上官少雄将所有的怒火都投到范毅夫的身上! 对,不能去责怪秦多多,更不能借此去跟她争吵,那样做的话,只能让秦多多更加认为自己是个吃酸拈酸的小人,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上官少雄拿起车钥匙就走。 一路狂奔,四十分钟的路程,二十分钟就到了。 大门岗哨上的保安,见是一辆挂着军牌的军车,又听上官少雄口口声声说范毅夫是他的发小,也就随意问了几句,放行。 到了十八楼,上官少雄径直闯进职员所指的办公室。 女秘书正埋头在电脑里掏宝呢,见闯进来一位气势凶狠的军人,忙关了电脑站起来:“解放军同志,您是?” “找你们的范总。”上官少雄冷冷地说,推开女秘,朝那间关着门的总裁办公室大步走去。 女秘书赶紧拦在上官少雄的面前,面露难色:“上尉先生,您跟我们的范总有预约吗?” “我跟他是老熟人了,用不着预约!” 女秘书坚守岗位:“那就对不起了,没有经过预约,范总是不会见您的。” 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啊。 上官少雄在心里狠狠地爆了一句粗,但在女秘书面前,他还是保持着凛然的绅士风度。女秘书没错,这是她的职责所在。 “那好,你现在就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有一个叫上官少雄的上尉要见他!” 女秘书看了一眼穿着一身军礼服,气宇轩昂的上官少雄,料想这当兵的也不会是坏人。 “好吧,请稍候,我这就替您去通报。” 女秘书随即扭着水蛇腰,在那道门上轻轻地叩了两下。 “进。” 女秘书朝上官少雄笑了笑,推门进去,随后又把门掩上了。 就在这开门关门的当口,透过门缝,上官少雄看到范毅夫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电话,一脸笑意地说着。 哼,这个电话粥煲得也太久了吧?他们就不怕把粥煲焦了? 上官少雄断定,范毅夫一定是在跟秦多多通着电话。 算算时间,半个小时了。 越想,心头的火越大。 好不容易等得女秘书出来:“上尉先生,请。” 上官少雄冷冷地道了一声谢,大踏步走进了办公室。 范毅夫已站了起来,吩咐女秘书:“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打扰。” “好的,范总。” 女秘书掩门而去。 碍着秦多多的面子上,范毅夫还是很客气地冲上官少雄打了个招呼:“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啊。” 不等范毅夫让座,上官少雄已经在办公桌对面的那张椅上坐下,斜睨了上官少雄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我贸然过来,不会打搅你打电话吧?” 这话听去,明显是话里有话。 “要说没有,那是假话。不过,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打,所以,也不算打搅。”看上官少雄来者不善,范毅夫也不是很客气。“上官上尉,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是有事找我吧?” “范总一点就通,果然是商界的奇才,”上官少雄翘起二郎腿,身子往后靠了靠,眯缝起凤眼,凝视着范毅夫:“范总,我说话不喜欢转弯抹角,喜欢直来直去。” “我欣赏你的个性。请说吧,上官上尉。” “我要求你,不许给我老婆打电话,更不许私下有来往!” 范毅夫一愣,皱着眉头笑道:“上官上尉,我没听错吧?你不许我跟小师妹接触打电话?” “你的耳朵一点问题也没有,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范毅夫在老板椅上坐下,手指在锃亮的桌面上轻轻地叩着,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做不到。而且,我得提醒你一句,你无权对我提出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要求。” 上官少雄早就料到,范毅夫是不会答应的。 所以。 上官少雄既不恼怒也不发作,淡淡地说:“假如做不到,好办,我会向你的主管部门反映,控告你破坏军婚!到那时,你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范毅夫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行啊,你可以向任何部门控告!破坏军婚?这帽子也太大了吧?” 上官少雄被范毅夫笑得更火大了,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怒目相向:“你是不是觉得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破坏军婚是违法的,就算你再有钱,再样是犯罪!” 范毅夫收住了笑,看着气急败坏的上官少雄,摇了摇头:“上官少雄,你凭什么说我破坏了军婚?我破坏你什么了?你拿出证据来!” “你成天勾引我老婆,一天到晚给她打电话,这就是罪行!我想请问,你和她之间有那么多话要说吗?你们之间没有共同的利益与话题吧?” “上官少雄,你说我勾引你老婆,证据呢?请拿出来!” “姓范的,你真是厚颜无耻啊,这个时候还掷掷有词的!你还非要我把你的那些烂事说出来吗?” “烂事?我的烂事?好啊,你说,我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烂事呢。” “你为了讨好诱惑我老婆,先是以报师恩的名义送别墅送礼物,给我岳母过生日。我请问,你算老几啊,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岳母过生日?其次,你假借关心的名义将她引到你的山庄去!范毅夫,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范毅夫双手交叉环在胸前,轻蔑地看了上官少雄一眼,长叹了一口气:“上官少雄,我真替你悲哀!本来,我不想跟你作任何解释,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坦荡荡的。不过,此刻我改变主意了。” 上官少雄咬着唇,恶狠狠地盯着范毅夫。眼睛通红,绷得紧紧的腮帮子上,肌肉在滚来滚去。 “我给老师师母送别墅送礼物,那不是因为秦多多,而是,我报师恩!你肯定知道,我曾被秦老师收养三年,可以说,没有秦老师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当我看到老师还住在那么小的屋子时,送一套小小的别墅算什么?给师母过个生日也很正常,当年,我不知吃了多少师母做的饭。至于你的那个其次,我更是嗤之以鼻,什么叫借以关心之名把多多引到山庄去?提到这个事情,我觉得你应该脸红,是你的所作所为伤害了秦多多!我只是看她太痛苦了,带她到郊外放松放松!” 上官少雄轻轻地鼓了鼓掌,嘲笑道:“范毅夫,你真是个当今社会的活雷锋啊,不,是知恩图报的真君子!照你这么说,你对秦多多没有一丁点的觊觎之心,没有一点好感?你骗鬼去吧,少在我面前充善人!” “我从来就没否认,对秦多多,我从小就喜欢她。假如她还是未婚,我一定会尽一切可能把她追到手。可是,如今她已是有夫之妇,我虽然有些失望,但绝对不会去破坏她的生活。并且,会在一旁静静地祝福她。但是,无望,不等于撒手不管,我会时刻守在她的身边,一旦有人要伤害她,我第一个不答应!” 范毅夫攥紧了拳头。 “范毅夫啊范毅夫,你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什么叫时刻守在她的身边?这不是破坏又是什么?你别唱高调了,我早就看清楚你的狼子野心,不就是盼着秦多多和我离婚,再投向你的怀抱吗?” “假如多多的婚后生活是幸福美满的,我就算天天盼夜夜盼也盼不到秦多多。假如她的生活里充满欺骗与羞辱,这个世界上就算没我范毅夫,她照样要逃离你!上官少雄,幸福和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秦多多会做任何一个决定,都跟你有关。我建议你别在这儿闹了,有时间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吧。” 范毅夫教训的口吻,让上官少雄气坏了! 他猛地拍一下办公桌,高高地挑起凤眸,嗤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来教训我?” “谈不上教训,我只是好心的劝你几句。” “好心?见你的鬼去!” 哐当一声,那杯冷掉的茶被上官少雄扫到了地面上。 杯子碎了,清澈的茶水流了一地。 范毅夫皱了皱浓眉:“你要是在这儿撒野,对不起,我请你马上离开!” “离开可以,你必须答应我的要求,从此后不许再去找秦多多!” “无理的要求,我不会答应的。而且,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做不到!” “做不到是吗?那好,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道说道。” 范毅夫鄙夷地看了上官少雄一眼,将目光锁定在那条伤臂上:“你想用武力解决问题?对不起,现在不是时候。” “怎么,你害怕了?”上官少雄取笑道:“要是害怕,你趁早给我滚得远远的。” “我害怕你?”范毅夫哈哈大笑,抡了抡健壮的手臂,道:“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我曾在地狱时练过拳脚,你这个当兵的根本不是我对手。” 地狱?范毅夫一再提起这个词儿,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少雄也顾不得多想,迎头而上:“既然如此,为何不敢答应?” “什么叫不敢答应?我是不屑跟一个受伤的人过招,我不想让人说,我一个健康的人欺负一个残者!” 范毅夫怎么知道自己受伤了?这事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上官少雄对谁都刻意隐瞒着,连部队不知道实情,干部战士只知道上官少雄得了重感冒,需要休息几天。 哼,一定是秦多多告诉他的。 上官少雄的脸色越发暴戾了,他狠狠地咬了咬唇,狠狠地说:“绅士风度?不过,我根本不领你的情。” “我无需你领我的情,”范毅夫迟疑了一会,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我要是你,找个无人的角落去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的罪过。秦多多善良单纯,你几句话就把她弄得云山蒙罩的,我却很清醒,你过去的一切我都了解!假如你还不反省,还要走老路,假如你还尚存着一丝的良心,那么,我劝你还是放了秦多多吧!” 范毅夫的话,在上官少雄听来,句句都含着讥笑,句句都透着警告! “姓范的,我用不着你教训,滚你妈的蛋!”上官少雄无法克制内心的愤怒,他冲范毅夫咬牙切齿地叫嚷道:“我和秦多多之间,那是我们夫妻的私事,跟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堂堂的一个军人,竟然爆粗,我替你脸红!”范毅夫也不客气了。以前,他不了解上官少雄,所以,表面上还保持着礼敬。今天,他看到了上官少雄的真面目,在为秦多多感到悲哀的同时,又感到很气愤!“我再说一遍,你的事情,我不屑管,秦多多的事情,我必须管!” 说着,他按铃叫进了女秘书:“送这位上尉先生出去。” 上官少雄气呼呼地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渐渐地黑了下来,院子里的树巢中,栖鸟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他烦燥死了。 大叫了一声:“范姨,弄根杆子把这些鸟窝给捅了!” 范姨正在餐厅跟秦多多说着悄悄话呢。 听见叫嚷声,她走出去,面无表情地说:“这损阴德的事情我不干,你把鸟窝给捅了,让那些鸟儿住哪去?” “好,你积阴德,我来损阴德!”说着,上官少雄跑到院子角落拿来了一根竹杆,仰头就要乱捅。 秦多多赶紧出来阻止:“你干嘛呀你?好好的捅什么鸟窝?发疯了吧你?” 夺过竹杆。 上官少雄看了一眼秦多多,冷笑道:“对,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真是莫名其妙! 出去之前还甜言蜜语的,百般温存,转眼之间却变成了恶魔!脸色铁青,五官扭曲,眼底里燃烧着残戾的怒火! 秦多多将竹杆一扔,转身走进了屋。 上官少雄却一把拉住:“你就不关心关心,我为什么要疯掉?” “你要疯,我也管不着!” 上官少雄的变化,让秦多多感到害怕,也感到厌恶。 “不是我要疯,而是被你和你的范大学长给逼疯的!” 范毅夫? 秦多多扭头,“这跟范学长有什么关系?” “你少装了,你难道不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吗?那个姓范的,怕是在第一时间向你报告了吧?” 秦多多突然想起,刚才下楼的时候,陈嫂走过去跟自己咬耳朵,说上官少雄一脸不高兴地出去了。 陈嫂的话,秦多多也没往心里去。 看眼前这付情景,难道,上官少雄去找范毅夫的碴了?他凭什么这么做? “你……你去找范毅夫了?”秦多多试探地问。 “看你一付无辜的样子,还真会装啊。那个姓范的,平时有事没事都要给你打电话,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更有借口给你打电话了。” “今天他根本就没给我打过电话!”秦多多挑起眉梢,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证据确凿还诡辩?我出去的时候听到你在打电话,我到姓范的办公室时,他也在打电话。呵呵,这个热线电话也打得够久了吧?”上官少雄望着秦多多气得失了色的脸,心里窜起了一股报复后的快意!他得意洋洋:“我去找姓范的了,警告他不许再来找你!” 天哪!这是什么逻辑!俩个人同时打电话,难道就是一定在互打吗? 秦多多哭笑不得:“今天我们根本就没联系。我在客房的时候打过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老妈,告诉她我出差回来了。第二个是打个方总,向他简略地汇报了一下这次上海之行的情况。” 上官少雄不信地哼了一声。 秦多多将手机丢过去:“你查查电话记录好了。” 上官少雄接过,竟然当着秦多多的面翻看起来。 今天,秦多多和范毅夫果然没联系。 但是,上官少雄看出端倪来了。 今天没联系,往前的日子却有联系,而且,联系很频繁! 上官少雄刚有些心虚与气馁,这会儿好似又抓住秦多多的把柄了。 他将手机伸到秦多多的眼前,“我想请问,你们联系得这么频繁,究竟在说些什么?” 秦多多一把夺过手机:“你真无聊!” “我无聊吗?是你们无聊吧,要不然,半夜三更还电话联系?” 秦多多看了一眼时间,“什么半夜三更?还不到十一点。” “十一点?嘿嘿,在你们看来,是不是最佳的通话时间哪?夜深人静,软语娇音,姓范的还真懂得享受啊。” 我的老天! 秦多多咬了咬牙,急步走进了屋里。她不想跟上官少雄说话,半句都不愿意。 “哼,心里有鬼不敢说了吧?”上官少雄也紧随其后,“秦多多,我警告你,从今天开始,不许跟范毅夫联系。假如你们硬要凑在一起,对不起,我会告他破坏军婚!” 秦多多仍然不说话,几步就跑上楼,冲进客房,砰地一下关上了房门。 她在床沿坐下,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脚尖。 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办? 就算上官少雄跟上官晓月没有那回事,上官少雄的这种狭隘的个性,自己也无法容忍啊。 离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父母会同意吗?尤其是父亲。再说,上官少雄会愿意吗?假如上官少雄不同意,这个婚,难离! 回娘家?这更不是什么好办法了。逃走,那是弱者的行为,只能逃得了今天,能逃得过明天后天吗? 想来想去,秦多多觉得,暂且在这个家住下来,将上官少雄与上官晓月的关系彻底弄清楚。假如,上官少雄一直无端挑事,那么,再提出离婚也不迟。 咚咚咚。 秦多多以为上官少雄又换了一张面孔道歉来了。 便不作声,任敲门声响了又响。 “少奶奶,少奶奶!” 是范姨。 秦多多慢吞吞地把门打开。 “少奶奶,下楼吃晚饭了。” “我不饿,你们去吃吧。” 范姨走进屋子,按亮电灯。 秦多多扭过头。 范姨却看见秦多多的眼里含着热泪。 “少奶奶,别多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走,放宽心去吃晚饭,范姨为你做了两道新式药膳呢。” 范姨拉起秦多多的手。 秦多多不好意思再执拗,听话地随着范姨下楼。 “这少雄也太过分了,我们在旁边听着都替少奶奶委屈!少奶奶又没做错什么,跟朋友打打电话联系联系很正常的事情,他怎么能那样说少奶奶呢?” 秦多多的眼眶再次红了。 她哑着嗓子说:“别提他!” “好好,不提他。” “他呢?” 上官少雄若是同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秦多多担心自己吃不下。 “又出去了,听说上官老先生让他去公司有点事。” 嗯。 第九十六章 残酷的真相 更新时间:2013-12-10 19:00:02 本章字数:13743 这天晚上,上官云河突然回家了。 他没有直接回他的卧室,而是来到客房。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秦多多正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爸,您怎么回来了?” 门一打开,秦多多很是诧异。 听范姨说,这段时间老先生吃住都在公司里。 “听说多多回来了,爸回家来看看你。”上官云河笑呵呵地走进屋里,把提着的一兜东西放到桌子上:“爸给你配了药,全都是补血益气的。” “谢谢爸爸。其实,我身体挺好的,爸不必这样麻烦。” “女孩子十个有八个是体虚血亏的,爸看你双唇失色,就知道你也是。” “爸,您请坐,”秦多多将沙发上的衣服挂到衣架上,然后拿出茶叶准备泡茶。“我这没什么好茶,爸将就喝吧。” 上官云河环视了客房的四周,微微蹙了蹙眉锋:“多多啊,好好的为什么要住到客房来?是不是少雄那小子又惹你生气了?” “没……没有……” 秦多多不想多说,他们父子总归是父子,再怎么样公公也不会站到自己的这一边。 “我不信,一定是。这小子,几天不在旁边敲边鼓了,他又不知道收敛自己了。多多,告诉爸爸,少雄他怎么惹你生气了?” 上官云河坐在沙发的中间,慈爱地望着秦多多。 其实,他早就知道儿子儿媳又发生矛盾了。 傍晚,上官云河抽空给儿子打了个电话,问问感觉怎么样。上官少雄哼哈了两句便要挂电话。上官云河听出了异常。 再三询问上官少雄。 上官少雄没办法,只得将刚发生的事情跟父亲说了一遍,未了还气哼哼地说:“我饶不了他!等我的伤完全好了,我找姓范的算账去!” 上官云河一听急了。 这段时间因为各自即将上市的新药,上官云河常和范毅夫有接触。他可不想在事情没办妥之前与范毅夫闹掰。 “你马上到我公司来一趟,我有话要跟你说。”上官云河命令道。 上官少雄有些警畏父亲,父亲的话,不敢不听。但他知道,父亲为什么传召自己,还不是为了秦多多? 慢吞吞驾车到了广济药业公司。 上官云河已等得很着急了。 将儿子扯进他的那间私人会客室,还不等上官少雄坐稳,上官云河便开腔了:“多多今天刚回来,你又耍什么孩子脾气?我一再告诉你,让你先忍忍,无论什么事都要先忍住。你倒好,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啊吵的。” “怎么会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呢?这有关男人的尊严!” 上官少雄脸红脖子粗地顶撞道。 “上纲上线!”上官云河将一包中华烟扔到上官少雄的面前:“冷静冷静。” 上官少雄点起一根烟,用力地吸了一大口,“爸,这绝对不是上纲上线!你不知道,秦多多和范毅夫的联系非常频繁,远远超出普通朋友!” “就算是联系得很频繁,那又怎么样?现在的年轻人,哪个没有几个异性朋友?少雄,你不能以一个军人的眼光去看待当今社会风尚,地方和部队,还是不一样的。自然,军人有军纪管着,有条令约束着,再加上你们驻守在深山老林,跟异性接触的机会肯定不多。但秦多多是个地方女孩啊,你总不能用当兵的军纪去管束她吧?” 上官少雄承认父亲说的有道理。但是,他无法忍受秦多多和范毅夫在一起,他们就是打打电话也不行! 总觉得,心里有个虫子在咬,在啃,搅得他日夜不能安心。 “少雄,现在是你人生最关键的时候,无论秦多多做什么说什么,你都要保持一个平和淡定的心态,甚至是,卑躬屈膝也不为过。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和秦多多之间横着一个上官晓月呢。虽说我们都向她保证了又保证,极力否认你和上官晓月之间有那种关系。可秦多多不是傻瓜,她能感觉得到。你别看秦多多不吵也不闹,但她的心里绝对有阴影,绝对有疙瘩。这个时候你一再惹怒她,她会跟你算老账的。到那时,你哪怕是跪下也无剂于事,也留不住她。我教过你,女人都心软,只要你多说说好话,多做一些能打动她的事情,她是不会再跟你提出离婚的。” 父亲的这一段长话,句句都说到上官少雄的心底里。 只是。 他将额间皱成了一个川字:“我……我一看到他们在联系,心里就跟有一盆火似的。” “我理解,忍字头上一把刀,忍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爸,可是……我……我又忍不住了……” 上官云河唉了一声,淡定的脸上闪过一抹愁云,但快恢复常态。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成稳?遇到一点小事就这样惊慌失措的,”上官云河凝睇着上官少雄:“这回,还是我亲自出马吧。我相信,秦多多对我的话还是听的。” “谢谢爸爸。” …… 秦多多仍垂着头,脸上的神色渐渐地有了一缕凄迷。 “孩子,就算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一定是少雄又犯浑了,”上官云河坐到秦多多的身边,慈祥地将秦多多的小手抚在掌心里,昵爱地说:“告诉爸爸,到底是什么事情?” 公公的关切,公公的慈爱,在一直追问下,秦多多的眼眶再次红了。她哽咽地说:“爸……上官少雄他太过分了……” 上官云河静静地听着秦多多的叙述,秦多多几度哽咽地说不下去,上官云河的脸上全是疼惜的表情。 “孩子,对不起,爸代少雄跟你说声对不起。” “多多啊,苦了你了,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爸待会儿好好的教训他一通。” “孩子,别难过了,这事虽然是少雄做的不对,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太爱你太在意你了。他生怕你离开他,生怕你被别的男人诱惑。他深深知道,你太优秀了,优秀的让他没有自我没有自信……多多啊,就冲这一点,你能原谅他吗?爸求你了,就原谅他这次,假如他再犯,那爸坚决支持你,你想怎么做,爸都支持!”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秦多多还能说什么? 这个家,公公对自己是最好的。 无论怎样,这个面子还是要给公公的。 秦多多抬起头,羞窘地笑了笑。但笑容,如冬日里的太阳,很快消失不见了。 上官云河受到了鼓舞,在既定的基础上,再夯实一把。 “多多,爸的一个朋友准备开一家药膳馆,现在不是热门这个嘛?他呢,想邀我入个伙,他的用意我明白,是想我配药膳的方子来着。朋友的面子不好驳回,可我又没那闲工夫,你知道的,饮食行业虽然有钱赚,但很累人,得时不时有人在那儿盯着。我想来想去,多多,要不然你代替爸爸去当那个股东吧?赚的钱全归你。你上班比较闲,可以常去药膳馆看看。” 要让秦多多不胡思乱想,要让秦多多不再死纠缠着往事不放,那就得让秦多多有事干,把她的注意力引开。 而且,还有金钱在后面支撑着呢。秦多多虽然长得跟天仙似的,但她也是个凡夫俗子。生活在红尘里的人,没有不爱钱的。 “我……我做不来生意的……” “这又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你只要当好股东和老板就行。对了,还得会配药膳的方子。” “这个我也不会啊。” “简单,爸教你。你天姿聪慧,一教你就会了。” 秦多多有些心动了。 现在,市面上流行美容养生的药膳,自从那天范毅夫带她去美女私房菜馆吃过药膳后,秦多多很感兴趣。 “这……我怕我做不好,担心把药膳馆给搞砸了。” “不怕,哪那么容易搞砸呀。再说,有爸做你的坚强后盾呢,你怕什么?”上官云河揪着的心,一点一点地放下,此刻,完全放下。他已看明白了,秦多多算是基本答应了。为了把这件事情夯实喽,上官云河再往里投了一把柴:“你不是到过美女私房菜馆吃过饭吗?” 秦多多点了点头。 “那里所有的药膳方子都是爸提供的,菜品的味道不错吧?生意也很火呢。” “啊?”秦多多轻呼了一声,对公公更是起敬:“原来那里的药膳方子是爸提供的呀?难怪那么好吃,我吃了一次还想去吃呢。” 上官云河呵呵笑:“这都怪爸爸,早就该带你去尝尝了。不过,以后不怕没机会了,自己的店,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秦多多羞羞答答地笑了。 “就这样说定了,我们说干就干?”上官云河站起身。 秦多多疑惑地看着公公,喃喃地问:“这么晚了,还去店里?” 上官去河哈哈大笑,拍了拍秦多多的肩膀:“傻孩子,去什么店里?店还没开张呢,等着爸配出方子才能开业呢。” “那……。” “爸先教你几道常用的药膳方子。” “哦。” “走,跟爸爸去书房。” 秦多多顺从地跟着走。 到了楼下,上官云河径直朝那间永远是紧关着的书房走去。 秦多多站住了。 范姨说过,这间书房从来都是紧锁着的,公公偶尔进去,也是一进去就把门关上的。范姨来这个家这么多年,还从未进去过。 书房里的卫生都是上官云河亲自动的手。 “多多,进来呀。” 上官云河在书房里柔和地叫了一声。 “哎。” 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范姨站在餐厅的门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见秦多多转身,范姨窘迫地笑了笑,走回厨房。 “多多,你坐,爸先给你拿本书。” 秦多多在书房里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典型的书房,十四五个平米的面积,布置得很简陋,三面都是高高的书橱,橱子里全是书。 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书房吗?公公为什么如此小心呢? 秦多多很纳闷。 不过,她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这间书房没有窗户。屋内光线很暗,白天都得开着灯。 没有窗户不是很不透气吗? 秦多多是个睡觉都要开窗的人,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待了一会儿便觉得喘不过气来。 上官云河笑了笑,将书递给秦多多,然后,按了一下桌上的一个开关。 听得天花板上响起了轻微的呼呼声。 顿时感到畅快了许多。 秦多多翻开第一页,抬起头,很敬重地望着上官云河:“爸,这是您写的呀?” “是啊,还是十多年前的作品了。这几年忙着俗事,写书的事一搁再搁。” 上官云河坐到秦多多的一侧,接过书,翻开,指着说:“这道姜母鸭药膳,对选材比较讲究。鸭子必须是红面番鸭;姜,必须是老姜,糖,必须用当年的新糖。红枣、黑枣、党参、当归、黄芪、枸杞等,每样50克,多一点或少一点都不成。多了,药味太重,盖住了菜品本身具有的香味,少了,药效不够。别看只是这么一道鸭子,可制作起来颇费工夫。多多,爸还教你一个偏方,那就是在肉菜里放几个罗汉果。这味道啊,立马变得不一样。” 秦多多认真地听着,吐了吐舌头:“这么麻烦呀?” “药膳嘛,比别的美食多了一道药用的功效,自然要比普通的菜肴麻烦一些。”上官云河又起身从书橱里取出一本书,放到秦多多的手上:“这本是爸没有面市的书稿,这辈子也不打算面市。这里头,全是爸这几十年配制的药膳方子,除了爸自己,你是第一个看到此书的人。” 秦多多珍惜地捧起书。 书中,全是一味味中药材的名称。 看得脑瓜子疼。 “别急,慢慢来,先把那本药膳全科琢磨透了,然后再看爸的这本药膳金方,你就容易懂多了。” “好的。” “多多啊,爸交待你一句,这药膳金方可不能让别人看见哦,这是爸一生的心血。有了它,我们的药膳馆一定会脱颖而去,成为养生美容药膳业的领头羊。” “爸,我明白了。” “爸知道多多你聪明过人,一定不会辜负爸对你的期望。明天,爸带你去药膳馆看看,听说装修的差不多了。” “嗯。” 上官云河正要说什么,桌上的手机响了。 “多多你先看着,爸接个电话。” “爸爸请便。” 上官云河拿起手机,走到书橱前。“喂,董事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也不知对方说了句什么,上官云河的表情一下子冷凝了起来。 “好好,我马上回公司。” 秦多多站起身:“爸有事,那我就先上楼了。” 上官云河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秦多多说了第二遍的时候,他才哦了一声,拿起包。 上官云河匆匆地走了。 秦多多回到了楼上的客房。 路过主卧的时候,看见主卧的门开着,灯也亮着。 一定是上官少雄在里头。 便蹑手蹑脚钻进客房。 公公劝说了那么多,秦多多心里的火也被浇灭许多。可是,让她这会儿就原谅上官少雄,秦多多做不到。 撇开上官少雄的胡搅蛮缠,上官晓月的事情还横在心里头呢。 在灯下看了会书,秦多多正要去洗澡,手机响了。 抓过手机一看,是范毅夫的。 接,还是不接? 接吧,上官少雄就在隔壁,被他听到,秦多多担心上官少雄又会东扯西扯,找事。不接吧,又唯恐范毅夫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悦耳的音乐声,就这样不歇气地响着,好象一点不知道疲倦。 这范毅夫还真有耐心哪,自己不接的话,他很可能会让手机响到明天早晨。 只得接起。 “喂,你干嘛呀你?半夜不睡觉扰民?” 范毅夫爽朗地笑了两声,说:“现在才九点多,怎么到你的嘴里便成了半夜三更了?” 秦多多的心里藏着烦心事,笑不起来,很不耐烦:“说,什么事?” “别这样凶好吗?学长的胆子小,会吓破的。” “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有事快说,没事滚蛋!” 范毅夫收住了笑声,幽幽地问:“多多,你好吗?没事吧?” 秦多多烦燥地说:“你能不能盼人家一点好啊?我当然没事了,好得很。” 范毅夫才不信呢。 从上官少雄气势汹汹地离开他的办公室后,他一直悬着心,他担心上官少雄去找秦多多的麻烦。 一直担心着,一直想打电话来着。 可他踌躇着,一个很正常的电话,万一被上官少雄听到了,又算是一条罪状。他倒不怕上官少雄寻衅,他担心秦多多受气受伤害。 一个晚上,范毅夫痴痴地看着手机,颠过来倒过去地斟酌着,这个电话是打,还是不打。 最终,还是敌不过心内的焦虑。 终于听到秦多多的声音了。 范毅夫吁出一口长气。 可秦多多气急败坏的样子,范毅夫一猜便猜到,上官少雄一定找秦多多的事了。 “小师妹,是不是上官少雄他对你胡说八道了?” 秦多多一愣:“你怎么知道?” 范毅夫叹了一口气,却没对秦多多说实话,“我……我猜的。除了他,谁舍得惹你生气?” “不说他,”秦多多直通通地说:“有话快说,我还有事呢。” “我也没特别的事情,就是问问你好不好。” “无聊!睡你的大头觉去!”说完,率先摁断了电话。 拿着睡衣刚进浴室,手机又响了。 秦多多咬着牙冲出去。 一看,又是范毅夫的。 这下,她莫名地火大了:“范毅夫,你有完没完?” “没完!”范毅夫早就习惯秦多多这刺猬一般的禀性,依旧笑声朗朗地说:“怎么能完呢?完了不是死了翘辫子了吗?” 秦多多又想挂电话。 范毅夫在那头着急地喊:“等下等下,我有很正经的话要说。” 秦多多只得将手机贴在耳朵边。 “多多,你记住,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情,师兄我永远都站在你的身后!这个世上,你不仅有父母,还有我,你并不孤单!你相信师兄的话,你会幸福的,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说完,不等秦多多说话就把手机撂了。 秦多多觉得好笑又好笑,这范毅夫吃错什么药了,絮絮叨叨地说这么肉麻的话? 洗完澡出来,与一个人撞了满怀。 秦多多吓了一大跳,小脸煞白,眸底里全是惊慌的神色:“你……你怎么在这里?” 上官少雄赶紧用大大的浴袍将秦多多抱住,笑着说:“我早就在这里了,等美人出浴呢。” 秦多多默默地推开:“回去睡吧,不早了。” “我想跟你说说话。” 秦多多警惕地看了一眼上官少雄,心想,一定是上官少雄听见自己和范毅夫打电话了。上官少雄过来,肯定是找事。 便垂下眼皮,淡淡地说:“是不是想知道范毅夫在电话里都跟我说了什么?” 上官少雄的腮帮子隐隐地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咬住唇,脸上,飞过一缕冰冷的笑意,但很快敛去,依旧温情脉脉地说:“老婆,别打我的脸好吗?下午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小心眼,不该胡乱猜测你和范总的关系,不该往你的身上泼脏水!亲爱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老婆?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秦多多长叹了一口气,这样类似的话,上官少雄已经说过多次。 她已经不想听了。 “别说了,留着力气做个好梦吧。”秦多多取下浴帽,一边用干毛巾试着头发,一边冷冷地说:“我也困了,准备睡了。” 上官少雄的那团火,又在心里蠢蠢欲动。 刚才,秦多多和范毅夫的通话声音无一不落进上官少雄的耳朵里,当时,他就站在露天凉台的墙根下。 好啊,范毅夫竟然无视自己的警告,仍然厚着脸皮给秦多多打电话。 范毅夫如此行为,他无疑就是挑恤自己的底线,无疑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就是要找秦多多,你上官少雄能奈其何? 上官少雄火光乱迸! 他想起父亲的警醒与提示,死死地将紧攥着的拳头掰开。 在墙根下扔了无数个烟头后,上官少雄还是决定遵照父亲的指示,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走进客房。 “好好,坐了一夜的车肯定累了,多多,你休息吧,我不妨碍你。”说着,还特地走到窗门,将大开的窗门掩了大半,温柔地说:“虽然是夏季了,但晚上还是有些凉的。” 秦多多眼皮也不抬,也不说话。 但很惊讶,原以为上官少雄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难道上官少雄没听见自己接过电话?没听见电话内容? 这不可能呀,主卧的门开着,客房的门也开着。 秦多多默不作声地上了床。 上官少雄识趣地离开。 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老婆,要不要给你倒杯温水备着?你平时半夜的时候有喝水的习惯。” “不要,我现在没那个习惯了。” 想起上官晓月曾在自己的开水里放安眠药,秦多多就气不打一处来。 显然,上官少雄也想起这码事了,所以他的脸色有稍许的酡红。 他赶紧离开,生怕秦多多触景生情又提起上官晓月来。 躺在床上,秦多多怎么也睡不着,想想今晚有些古怪的范毅夫,想想有些异常的上官少雄,秦多多的脑子更乱了。 口渴的厉害,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可摸到的,是手机,而不是保温杯。 她翻身起床。 打开门,路过主卧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门关着,里头一片宁静。上官少雄肯定是睡着了。 原先属于上官晓月的那间房,此刻也是静悄悄的。门外的那个猫窝,空空的。 秦多多轻手轻脚地下楼。 拿着水杯,秦多多正准备上楼,她看见客厅的壁灯还亮着,便走过去准备熄灭。 她发现了诡异的事情。 那间书房,也就是自己晚上曾进去过的那间书房。房门虽然关着,可从底下透出了一缕光线。 可能是公公出来的时候忘了关灯了。 秦多多推了推房门,没想到,门无声地开了。 盈盈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人。 门里门外的人同时都惊诧住了。 “范姨你……” “少奶奶……” 看范姨还穿着一身白天的衣裳,显然不是上床后再起床进来的。 “范姨,你在干什么呢?”秦多多压低声音。 “我……。”范姨显然是没想到秦多多会突然出现,她很惊慌,拿着书的手在抖,身子在抖,灯光投映在她的脸上,腾起一片死色。“我……我见这书房门开着,就进来看看,看看需不需要归整一下,需……需不需要打扫一下……” 这话,秦多多不信。哪有大晚上的打扫卫生的? 这书房是时刻锁住的,范姨是怎么进来的? “钥匙……钥匙在门上插着呢。”为了佐证自己的话,范姨将手里捏着的钥匙递给了秦多多。 没错,这串钥匙是公公的。晚上领自己进来的时候,秦多多亲眼看到公公是用这串钥匙打开房门的。 钥匙串上,挂着一只可爱的小灰熊。 “哦,可能是爸走的匆忙,忘了把钥匙拨下了。” “少奶奶,这钥匙你就收起来吧,明天给老先生打个电话,免得老先生到处找钥匙。” “好的,”秦多多接过,率先走出书房:“范姨,你也早些去睡吧,晚安。” “晚安。” 秦多多回到客房,喝了大半杯水。 倚坐在床头。 她更睡不着了。 范姨的举止很可疑。 现在是夜里十点,按往常,范姨早就上床睡觉了。别看她是个帮佣多年的下人,可她在中医大家的家里待了这么多年,养生的那一套,她潜移默化,懂得很多。 范姨的作息时间很有规律。 什么进去看看需不需要规整,需不需要打扫卫生……。这显然是托词! 难道,范姨不知道公公的这个规定,那间书房是不许别人轻易进去的? 范姨冒着被主人斥责的危险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不是范姨的个性! 那么,范姨进去干什么呢? 范姨识字不多,平时从来没见她看过书报,连菜谱里的字都认不全。 奇怪,很奇怪。回想当时见到范姨时,她的手里正拿着一本书! 不看书不看报的人,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溜进禁地去拿本书,这太有违常态了。 咚咚,咚咚! 敲门声。 很轻,却很清脆。 难道上官少雄又来了?很可能,他一定又想跟自己说什么,又想对自己做些怀柔的事情。 不听,不看。 秦多多一咕噜地躺下,拉过被子连头蒙上。 咚咚,咚咚! 又是两声。 好象不是上官少雄的敲门声。 上官少雄的敲门声比较沉闷,而且,总是连叩三下。 秦多多翻身起来,走到门边,很轻地问了一句:“谁?” “我,少奶奶。” 是范姨。 秦多多打开门:“范姨,这么晚了还没睡?” 随手按亮了大灯。 灯光太刺眼了,两个人同时眯起了眼睛。 范姨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我看少奶奶晚饭吃得很少,这会儿肯定是饿了。” 秦多多凑过去一看,哇,银耳红枣羹! 红盈盈的枣儿,白生生的银耳,让人一看就有食欲。 “谢谢范姨,我还真有些饿了。” “饿了就赶紧吃。” 秦多多拿起勺子就吃。 范姨在旁边亲昵地看着。 “范姨,你先去睡吧,我会好好吃完的,决不糟蹋范姨的一片心意。” 范姨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范姨,你还有事?” 范姨的眼里流露出一股很复杂的意味,她支吾地说:“少奶奶,今晚……今晚的事情……你别告诉老先生好吗?” 秦多多扭头看了一眼范姨,心里的那个疑问越来越大了。“好。” 秦多多答应了一声,又随口问道:“为什么怕我公公知道?你进去打扫卫生,公公应该感谢你才是啊。” “唉,少奶奶,你不懂,老先生从来不让别人进去的。”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进去?” 范姨不回答,而是走过去,拉开房门看了看,又关上门,未了,还把安全锁也拨了下来。 范姨这么谨慎要干什么呀? “少奶奶,我要是把原委告诉你,你能保证替我保密吗?” “可以。” 范姨在秦多多的耳边极小声地说:“我找到我的亲弟弟了。” 啊? 惊讶过后,秦多多想,找到亲弟弟跟范姨进禁地有什么关系吗? “少奶奶,你知道我的亲弟弟是谁吗?” “不知道,”秦多多摇了摇头,又想起范姨以前曾说过的往事,不解地问:“你弟弟不是死了吗?” 范姨一脸幸福的光晕,“不,他没死,现在活得好好的。当年,是新疆监狱通知我说,我弟弟死了,这六年来,我一直当他死了。没想到,弟弟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天哪,真是没想到啊。” 秦多多打断范姨的絮叨:“你的弟弟到底是谁啊?” “你认识的。”范姨的舌头在唇上迅速地转了一圈,笑脸满面,那笑容一看就知道是发自内心的。“你的师兄,范毅夫!” 啊? 秦多多惊的,差点把手中的碗给打翻! “这……这是真的吗?” “真的,千真万确!”范姨很肯定地说:“当他跟我相认的时候,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当他说出小时候的许多事情,父母的情况后,我相信了。因为,那些事情外人是不知道的。” 秦多多还是不信:“你说,你和你弟弟是六年前见的最后一面?” “嗯,后来就传来弟弟的死迅。”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范毅夫第一次到我们家来时,你没有认出来?按理说,一个成年人,虽然经过了六年的变化,但变化一定不会太大,一定能一眼就认出来。”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我弟弟说,他整过容。” “整客?一个大男人整客?我虽然有很多年没见他了,但范师兄小时候的样子我还记住呢,不算丑,他为什么要去整客?” “少奶奶,你可能不知道,七年前,我弟弟大学毕业到了一家很好的公司,可就在那家公司里,他犯事了,被判了五年,送进新疆的监狱。” 秦多多哦了一声,难怪,范毅夫多次提起他曾在“地狱”里待过,原来是坐过牢啊。 “他犯了什么事被判刑?” 范姨自然不能把实情全说出来。“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嗯,那监狱为什么会传出他死掉的消息?” “听我弟弟说,当年他确实死了,不过是假死。被送到火葬场后又醒了过来,看守尸体的是位孤寡的老头,听了我弟弟可怜的身世,便想了个主意,用一具无名氏代替了我弟弟,让我弟弟隐性埋名逃走。唉,多亏那位老人家啊。要不,我弟弟就要被活活烧成灰了。” 秦多多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哪,好玄啊。 “那……这六年来他在哪儿呢,为什么现在才来和你相认?” “他一直在新疆。在牢里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位贵人,这位贵人帮他立了业,弟弟也算是命好,事业做得顺风顺水的,几年的工夫就积攒了那么大的家业。我弟弟说了,他是去年年底才回到家乡的,在此之前,他一直通过朋友在找我,可我一个单身的女人,一直在别人家里帮佣,他哪找得到我?要不是机缘凑巧,少奶奶把他带回家,我们姐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认呢。”说到这,范姨拉起秦多多的手,满脸的感激:“这我还得感谢少奶奶啊,更得感谢少***爸爸妈妈,是你们一家收留了我弟弟!我弟弟说过,没有秦老师就没有他的今天!谢谢啊,真是太谢谢了。” “范姨,这没什么好谢的,”秦多多将范姨扶到床沿坐下,“是范师兄先认出你的吧?” “是啊,我这个年纪,眉眼是不会改变的,只会越来越老。小毅说,他第一次就认出我来了。只是不敢贸然相认,拖来拖去就拖到前几天才相认。” “原来是这样,”秦多多真诚地说:“范姨,我真为你们高兴。” 范姨笑了笑,随后,脸上泛起了一抹愁云,她拉着秦多多的手,恳求道:“少奶奶,我今晚跟你说的事情,希望你替我保密!本来,我弟弟一直交待我,让我现在别说,谁都别说。可是,我觉得少***爸妈对我弟弟有恩,你呢,跟我弟弟又走得很近。而且,我弟弟曾悄悄地跟我说过,他喜欢少奶奶,不是一般的学长学妹的关系,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 秦多多红着脸打断:“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放心。” 范姨笑微微地看着秦多多:“少奶奶,我能问你一句话吗?” “可以啊。” “假如你没有结婚,或者你离婚了,你愿不愿意和我弟弟在一起?” 这问题太难回答了。 说心里话,秦多多越来越觉得范毅夫可爱可亲了。也曾想过,假如自己不曾结婚,那么范毅夫将是最佳的结婚对象。 幸好范姨也没打算让秦多多回答,而是说:“我弟弟的脾气一点都没变,跟小时候一样,拗的很,认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少奶奶啊,在我弟弟的心里,只有你,你说该怎么办哪?” 秦多多羞赧地咬了咬红唇:“你别理他,现在他没遇到喜欢的女孩,一旦遇上了,他才记不得我秦多多是谁呢。” “少奶奶,这你就说错了,我弟弟不是那样的人。他跟我说过,他只喜欢你,既然你结婚了,那么他就会好好的守在你的身边,不让别人欺负你。” “范姨,你得劝劝他,不可以这样做的。”秦多多急了:“他是你们范家唯一的男子,靠他传承香火呢,他怎么能为了我打单身呢?” “这我就没办法了,毅夫已经成人了,管理着那么大的一家公司,他决定的事情,我看我是劝不动的。” “这不行的,不行的!” 范姨拍了拍秦多多的手:“少奶奶,你别急,毅夫想做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相信,他是有头脑的,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我怎么觉得有罪恶感啊。” “那是少奶奶太心善,其实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怎么能没有呢?” 范姨转移话题:“少奶奶,少雄怎么能那样说你呢?我在旁边听着也替你不服。” “我不想提他,”秦多多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低沉,她也转移话题:“范姨,你大晚上的到那个书房干什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唉,还不是为了小毅。” 为了他? “嗯,他的公司不是也是制药的嘛,听说这次生产的药跟广剂公司做的一样。毅夫想让我看看,老先生这里有没有那个药成分的有关材料。唉,少奶奶,我知道做这样的事情是不对的。可为了弟弟,我不得不这么做。” “那……找到了吗?” “没有。” 秦多多贴在范姨的耳边说:“我有机会的话帮你找找看。” 反正广剂公司又不是公公的,公公只是有个小小的股东。而范毅夫则不一样了,整个恒业公司都是范毅夫一个人的。 “那就太谢谢少奶奶了。” 第九十七章 好啊,又在觊觎我的老婆 更新时间:2013-12-11 20:02:11 本章字数:12872 当范毅夫获知秦多多成了一家名为“玉人”药膳馆的老板时,已是多天以后了。 这几天,范毅夫忙得焦头烂额,新药品即将上市,仇敌即将要打击。尽管这样,他一直惦记着秦多多,每天抽出时间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的近况。 最想问的,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秦多多到底想不想跟上官少雄离婚?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只能借工作之便问问陈妍,有时也在给范姨打电话的时候“顺便”提提。 可她们的回答都模凌两可:不知道啊,只知道秦多多还住在上官家。 范毅夫准备忙过这阵去看看秦多多。 这天傍晚,范毅夫接待了一位挺有名气的医药代表。 生意谈成了,为了表示谢意与精诚合作之心,范毅夫向随口医药代表发出邀请:“张小姐,我请你吃个便饭吧。” 医药代表不客气,满口答应,并提出去“玉人”药膳馆。 “玉人”药膳馆? 这对各大酒店饭馆门儿清的范毅夫有些蒙了,这个城市,还有这个药膳馆? 张代表笑吟吟地说:“玉人药膳馆刚开张不久,也就是一二个礼拜。不过,我去过三次了,那药膳确实不错,味道独特,药用功效又很好,本城的白骨精们趋之若鹜呢。” “是吗?那我真是孤陋寡闻了。” “说起这位女老板的大后台,你应该认识。” “谁呀?” “著名的中医专家上官云河!玉人,就是他儿媳妇开的。” 啊?秦多多开的? 怎么没听她提起啊? 再说了,秦多多好端端的开起药膳馆来了,这怎么可能呢?她对生意上的事情一直不感兴趣的。 “确实是她。”医药代表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范毅夫:“这是秦老板的名片。” 范毅夫有些纳闷地接过。 名片上,在业务经理一栏确实填着秦多多的大名! 这丫头,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吭一声。 吃惊之余,范毅夫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 对中药一窍不通的秦多多开药膳馆,身后自然得有懂药膳的人支撑着。在背后当总老板的不是别人,是上官云河! 换句话说,假如秦多多一门心思要和上官少雄离婚,那么,她就算要开药膳馆也不会找上官云河当幕后老板!她会避瘟疫一样避开上官家,及上官家的人! 秦多多不准备跟上官少雄离婚了? 范毅夫再也没兴思跟医药代表聊下去了。 将张代表交给女秘去招呼后,他在第一时间抓起电话。 “喂,你在哪呢?”听得背景声音很嘈杂,范毅夫已料到秦多多在哪了。范毅夫的心里燃着一把莫名的火,这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责问的语气跟秦多多说话。 秦多多很忙,不时地回头与用餐的客人打着招呼。 “我在店里呢。有什么事吗?快说,我忙着呢。”秦多多急急地说。 “玉人”私房菜馆开张以来,生意莫名的红火,大家一开始冲着上官云河的名气而来,来过一次后就发现,这里的药膳真是名不虚传,深得白领们的喜爱。这样一来二去的,白领们的老公与男朋友也纷至沓来。一时间,天天爆满,座位都得在前两天预订,否则根本没有座位。 秦多多的心情似乎很好,声音拨得高高的,语调里透着一丝兴奋。搁在以前,范毅夫唯恐秦多多不开心。秦多多能多笑几声,范毅夫就好象拣到稀世珍宝似的。 而今天,范毅夫的心里仿佛被扎进了一根刺! 他幽幽地说了一句:“秦大老板,生意兴隆啊。” 秦多多一愣,尽管周边的环境很纷杂,但她还是听出了异样。 “是啊,你这个大老总又不过来给我捧场,你很过分哦。” “你又没通知我,我哪知道你开了药膳馆?” 秦多多皱了皱柳眉:“你不知道?这怎么可能,范姨没告诉你吗?” “她没跟我说啊,只说你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我还以为你单位里很忙呢。” 这话不假。这几天虽然没见到范毅夫,可他每天都有短信,每条短信里他都说,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身体哪能干好工作? “哦,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疏忽了,”秦多多一边说着话,一边从采买的手中接过购买单,匆匆地核对了一下账目后签了字,然后再接着说:“那我将功补过,今天正式通知范大师兄,并请师兄吃个便饭。” 范毅夫淡淡地说:“请吃饭就算了,不过,我有必要跟你见一面。你看,什么时间有空?越快越好。” “有事吗?” “对,很重要的事。” “那好,我等会有时间,那咱们晚上见吧?我请你吃好吃顿药膳。” “药膳”两字很平常,范毅夫平时也常有涉及。可今天从秦多多的嘴里吐出这两个字,他的心里格外的不爽。在他的眼里,“药膳”就代表上官云河,就代表上官少雄! 他相信,假如此刻药膳在面前,他很可能会一怒之下扫落在地! “我讨厌药膳,不喜欢吃!”范毅夫生硬地说。 秦多多哪能猜到范毅夫的心思?嗔怒道:“不吃拉倒,我喂狗!” “好,狗的东西喂狗最好最合适!”范毅夫气呼呼地说。 秦多多没听出范毅夫的话意,火了,冲着手机就骂道:“臭鼻涕虫,你才是狗呢!有病啊,好好的发什么邪火!” 说着,狠狠的关掉电话。 这个臭鼻涕虫,今天是哪条筋搭错了?好端端的来惹自己生气!秦多多想不明白,范毅夫素来脾气好,素来像个仆人似地讨好巴结自己。今天的范毅夫有些异常,他竟敢开口骂自己!&8226; 反了他了。 正要转身去厨房看看,电话又来了。 不用说,一定是范毅夫的。 “干吗?还没骂够?” 范毅夫嘿嘿一笑:“对不起,我没有骂你的意思。再个,我今天心情不好,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请小师妹原谅原谅。” 扬笑不打笑脸人。 秦多多哼了一声说:“你心情不好就要骂我啊?大臭涕虫,我警告你,也就这么一次,下不为例!” “当然当然,绝对没有第二次!假如再有一次,多多你就把我当成食材给炖了。” 秦多多嘻嘻笑了,气,消了。 “对了,你为什么心情不好?我听范姨说,你公司的新药马上要正式投产了,大把的真金白银就要往你的口袋里奔了,你还心情不好?是不是担心口袋太小装不下呀?要不,装到我的口袋里来吧,我不嫌多!” 秦多多的几句诙谐的笑谈,渐渐地驱散了范毅夫心里的阴霾,他笑道:“好啊,我真想把我所有的真金白银都交给你呢,就怕你不收。” “傻子才不收!跟什么都可以过不去,跟钱还有过不去的?” “多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财了?” “爱财有什么错?只有取之有道,都是君子!”正说着,大堂经理走过来和秦多多说事。秦多多忙说:“范师兄,我现在有事,晚上你过来,我们再聊。” “好吧,那晚上再见。” 范毅夫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 这秦多多就是个要命的妖精,就聊了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范毅夫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尽管,心里头的那个疙瘩依然存在。 看了看时间,离下班还有一会儿,范毅夫点开网页,准备看一下今天的药品试验的临床报告。 答,答,答! 三声轻轻地叩门声。 “进。” 女秘扭着好看的麻花身腰走了进来:“范总……” 范毅夫头也不抬,不耐烦地说:“你陪着那位张小姐就行了,我忙着呢。” 女秘书走近两步,压低声音说:“范总,有位姓上官的小姐要找您。我说没预约范总不会见她的,她却很肯定地说,只要说出她姓上官,范总就会见她的。” 姓上官的小姐? 范毅夫一个激灵,难道,是上官晓月? 他微微阖了一下首:“请她进来吧。” 女秘书用一种很郁闷的眼神看了一眼范毅夫,心想,这个长得并不是很漂亮的女孩到底是谁呀?为什么一说是姓上官的,范总就答应见她呢? 不解归不解,女秘书还是很快地将女客请进了总裁办公室。 “范总,你好啊。” 范毅夫看了一眼来人,果然是上官晓月。 那天在美女私房菜馆匆匆一见,转眼便是大半个月的时间。依然穿着一身牛仔衣的上官晓月比以前更清瘦了,眉眼之间更凌厉了。 范毅夫懒散散地指了指办公桌前的那张椅子:“请坐,上官小姐。” 上官晓月打量了一下精致肃穆的办公室的环境,斜睨了范毅夫一眼:“范总,你好大的气派啊,见你一面太难了,我数次被保安挡在大门外。今天要不是随着一个熟人进来,我又将无缘与范总会面。” “上官小姐,我记得我们之间并没有交集,你找我是?” “当然是有事,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请说吧,什么事?” 上官晓月看了看房门:“你们的人不会随意进来吧?” “不会,除了有我的传召之外。” “好大的架子!”上官晓月学着上官少雄咬了咬薄薄的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撂起长腿往另一条腿上一架,慢悠悠地说:“我来,是找同盟军来了。” “同盟军?我和你会成为同盟军吗?上官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上官晓月嗤笑了一声,却没有马上指明,而是指了指茶杯:“范总,客人来了,你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范毅夫闷哼了一声,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上官晓月。脸皮还真厚,端什么架子?要不是与生俱来的绅士风度在强力支撑着,范毅夫早就开口让她滚了。 勉为其难地站起来,勉为其难地倒了一杯白开水。 “对不起,我公司没茶叶,只能让你喝白开水了。” 其实,上好的西湖龙井和武夷山大红袍就在柜子里搁着呢。 显然,他用此举来表明心意,这里,不欢迎上官晓月! 上官晓月也不傻,她将开水杯一把推开,冷笑道:“范总,你不客气,我却不能不顾全一下你的利益。” “范某的利益需要你来顾全?我不明白,请上官小姐指点一二。” “在开始说正题之前,我想问范总一个问题。” “请说。”范毅夫饶有意趣地看着上官晓月。 “秦多多算不算范总的利益?” “不算!”范毅夫恼怒地皱紧眉头,脸色铁青:“你这样说,是亵渎秦多多,我不允许!” 上官晓月莫名地笑了起来,嘎嘎嘎! 好象是一群鸭子在叫唤。 “你笑什么?” “你不允许?范总,你的态度已经表明,秦多多就是你的利益!” “假如你来这里是为了讨论谁是谁的利益的话,那么,我请你马上离开,我可没时间跟你闲扯!” 范毅夫拉下脸来。 对待这种不择手段心机歹毒的女人,范毅夫觉得,不需再保持绅士的风度。绅士面对的,该是君子。 上官晓月按坐不动。 “范总稍安勿躁,”上官晓月摆了摆她的那只麻杆似的手臂,依旧笑得很灿烂:“好,我们换个说法。秦多多是你范大总裁的心肝宝贝,我这样说,你满意吗?” 这话确凿。 范毅夫取下眼镜,细细地擦着一尘不染的镜片。 不作声。 上官晓月看了一眼范毅夫,接着又说:“上官少雄是我的心肝宝贝!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十七岁那年起就开始等着他。现在,还在等他。” 范毅夫鄙夷地看了上官晓月一眼:“别忘了,他是有妇之夫!” “这正是我今天来找你的主要原因。” 范毅夫哼了一声,他已大致猜得出,上官晓月的来意。 “既然秦多多是你的心头大爱,而上官少雄是我的心头至宝,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联手行动,将属于我们的东西给抢回来呢?更何况,秦多多和上官少雄根本就是一对孽缘,秦多多不爱上官少雄,上官少雄的心思根本不在秦多多身上。把他们拆开,这是一起善举。”说着,看了一眼范毅夫,上官晓月薄薄的嘴角高高地撮起,一付势在必得的样子:“我相信,只要我和范总联手,我们一定能如愿所偿。” 上官晓月的话,范毅夫听着很舒服,但他不会卑鄙到跟上官晓月联手。用这样下流阴暗的手段,既使得到秦多多,范毅夫也不会开心的。 要得到秦多多,必须光明正大,必须在阳光下。 “对不起,我对你的提议丝毫不感兴趣。” 上官晓月凝视着范毅夫,她想从范毅夫的脸上看到其真实想法。她就不信,范毅夫会拒绝自己的合作与联系。 会如此说,不就是想在自己面前装一装吗? 真是既想当biao子,又想立牌坊! 对付这种财大气粗又彼有阅历的大财阀,上官晓月知道,得给人一个台阶下,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范毅夫主动钻进自己的圈套里。 “范总,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为了表明我的心意,我想跟你说说我的身世和经历,尽管,这很难启齿。” “对你的身世与经历,我依然不感兴趣。” 范毅夫拒人千里的冷漠与毫不顾忌的拒绝,让上官晓月很窝火,也有些窘迫。要不是揣着计划而来,她真想拂袖而去。 “范总,别这样冷淡嘛,我的这些身世和经历,对你能否得到秦多多那将是关键性的。” “上官小姐,你别动不动把秦多多拿来说事,这是对她极大的不尊重!” “好,我不提她,我只说我自己的故事。” 也不看范毅夫的反应,上官晓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上官晓月所说的身世与经历,范毅夫早已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再听一遍。 上官晓月一刻不停地说了近半个小时,范毅夫打断:“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和上官少雄相爱了那么多年,你俩为什么不结婚?” “我,”上官晓月咬了咬唇:“我天生不孕!” “你不会就是一个男人的身体吧?”范毅夫突然冒出了一句。 调查材料上注明,古镇里的那位女讲解员,她留在世上的是一个弟弟,而不是妹妹。 范毅夫百思不得其解,上官晓月既然是那位殉情的女讲解员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应该是弟弟才对,怎么会变成妹妹呢? 对这个问题,那位神通广大的私家侦探也没弄清楚。 为了尽快让范毅夫成为自己的同盟军,上官晓月豁出去了! “没错,十七岁前我是个男人的身体,十七岁后为了上官少雄才变成了女人的身体。也就是说,我是个变性人!” 什么? 范毅夫傻眼了。 他什么都设想过了,就是没想到,上官晓月竟然是个变性人! 但又有些不信。 范姨说过,她到上官家已经有十二个年头了,到上官家的那一年,上官晓月才十岁,是个不爱说话却成天黏着上官少雄的小女孩!既然她是十七岁才变得性,那十七岁之前应该是以小男孩的身份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啊。 素娟姐姐却说从进上官家那天起,上官晓月一直是个女孩装扮! 上官晓月冷冷一笑,一语点破:“我父母活着的时候,曾给我算了一个命,说我这辈子命运坎坷,和家人犯冲。唯一能解的,就是改变我的样子,让我以女孩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父母死后,我跟着我姐姐,姐姐也一直拿我当妹妹养着。时间一久,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地地道道的女孩!十岁那年,被上官少雄收留,来到了上官家,我一头长发,一身花衣,家里上下都把我当女孩看,从来没怀疑我的性别。” 原来是这样。 “上官云河他可是一只老狐狸,他没发现你是男扮女装?” “他很少在家,再说,我是个孤儿,他哪会注意到我的头上?”想起上官云河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排斥与冷淡,上官晓月的眼里,流露出极其的憎恨!“后来他还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那还是几年以后。” “你是为了上官少雄变得性?” 这太难理解了,上官少雄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变性的人! “是的。一开始,我喜欢上官少雄,那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在寻找安全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我发现自己对上官少雄的感觉不一样了,不再是兄妹般的感情,而是,男女间的那种火热的感觉!一天不见便想得慌,”说到这,上官晓月抬起头看了一眼范毅夫,当她从范毅夫的脸上看不到轻蔑的神色时,有些欣慰,继续往下说:“可我知道,我是个男的,我不能爱上上官少雄,更不可能和他朝夕相处相头到老。怎么办?我能想到的,只有通过手术把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范毅夫再次打断:“上官少雄呢?在你变性之前,他对你是什么感觉?也如你一样?” 假如一样的话,那么,上官少雄的性取向太有问题了。这不是同性恋吗?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在我变性前,上官少雄对我的亲昵并不排斥。当他听说我要去做变性手术,他是赞成的。做手术的钱,还是他给我的呢。” 这么说来,上官少雄的心态还真是有问题。 天哪,秦多多太不幸了,如此绝色的女孩,竟然找了这么个老公! 范毅夫有一种为秦多多痛哭一场的冲动! “既然你俩情投意合,你又为此做了变性手术,成了一个谁也看不出来的女人,那为什么上官少雄不跟你结婚,却跟秦多多结婚呢?” 上官晓月后面说的事情,范毅夫一无所知。原以为那个私家侦探把事情调查得很仔细呢,没想到漏洞这么大。 私家侦探的调查报告里只写明了上官晓月与上官少雄确有私情这回事,根本没提到上官晓月原来是个男儿之身! 这个该死的家伙,工作没做到位,却狮子大开口要了自己一大笔钱! “因为上官云河这个老不死的发现了我是个变性的女人,所以,他坚决不同意我跟上官少雄在一起。那个老不死的,是他毁了我的一生,我诅咒他,恨不得拿刀宰了他!” 范毅夫下意识地点着头,这话,他赞同! “至于上官少雄为什么会娶秦多多?很简单,就是让秦多多为上官家延续香火,为上官少雄生个孩子!在他们结婚前,上官少雄和老家伙口头上订了一个协议,秦多多一旦生下孩子,上官少雄可以随时和秦多多离婚,到那时,他就不会再反对我和上官少雄在一起。” 说到这,上官晓月笑吟吟地望着范毅夫:“你没想到吧?你心爱的女人,竟然成了别人的生育工具。” 砰! 范毅夫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桌上的电脑和摆设晃动了起来。 他相信,这话,上官晓月没有造谣更没有胡说,那天在山庄,秦多多和陈妍的对话里,也曾提到过这件事情。 两下里互相得到了印证。 秦多多确实是成了人家的生育工具。 范毅夫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愤怒,让上官晓月很高兴。范毅夫越气愤,成为自己的同盟军的可能性越大。 “只可惜的是,你心爱的秦多多尽管得知了这隐情后,却执意不肯相信。否则,以她的个性,她才不会继续留在上官少雄的身边呢。据我了解,上官父子俩在秦多多面前一口否定了我和上官少雄的私情,更否认了那个协定。范总,你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被人蒙蔽和欺骗,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不想为秦多多出头吗?” 当然生气,当然想为秦多多出头! 只是,范毅夫不想让上官晓月知道自己的心思。 一旦被她知道,自己就会很被动,就会被她牵着走。 范毅夫装作很冷漠地说:“上官晓月,我再说一遍,你想得到上官少雄,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我喜欢秦多多,同样跟你无关。所以,你想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会成为你的同盟军!不过,我警告你一句,你绝对不许伤害到秦多多,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上官晓月站了起来,她相信,自己的这番话一定会触动范毅夫的。 假如范毅夫真爱秦多多,那么,他一定会挽挽狂澜,于倒扶大厦之将倾!他表面上不同意成为自己的同盟军,可他接下来会做的,绝对是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只要范毅夫把秦多多这头给降服住,那么,重新得到失了单的上官少雄就不是一件难事。 “你放心,我不会故意伤害你的心上人的。前提是,她不要执迷不悟,不要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去!假如是那样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你心爱的秦多多会不受到伤害!” 说完,不等范毅夫说话便摇了摇手走出总裁办公室。 范毅夫望着上官晓月清泠泠的背影,回味着上官晓月话中之话。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吓人的念头,假如秦多多不离开上官少雄,上官晓月肯定会对秦多多做出很可怕的事情来! 就算自己得不到秦多多,也得赶紧把秦多多带离上官少雄! 范毅夫相信,秦多多一旦得知上官晓月所说的一切,不用自己多说,她也会毅然绝然地离开! 得马上找到秦多多! 驾车到达“玉人”药膳馆的时候,秦多多正在大堂和服务生在训话呢。 范毅夫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充满爱恋的目光一直没离开秦多多。 他发现,秦多多处在工作状态的时候,真有一种女强人的味道。 真是个多面体的小精灵! 秦多多训完话才发现范毅夫来了。 她迅速走过去:“范师兄大驾光临,怎么也不吱一声哪?” 范毅夫笑道:“秦老板正忙着,我哪敢打扰?” 秦多多接过茶壶,一边斟茶一边笑说:“少来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心过?” 范毅夫有滋有味地喝了一小口,环视着药膳馆内的装饰,脸上写着敬佩两字:“布置得很不错,古朴典雅却不乏有时尚的新元素,我相信,这里头一定有你的想法和心血。” 秦多多也谦逊:“那是,当时已装修的差不多了,我过来一看,当场提出几条改进意见,装修队连夜赶工才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范毅夫见秦多多的脸上流过一缕得意,便兜头泼了一瓢冷水:“我没想到,视钱财如粪土的秦大美女,竟然也入商流一族,赶上了做生意的时髦。” “这有什么?没人跟钱过不去。再说,我做的是积德的好事,这药膳哪,可以让天下的女人越来越美丽越来越健康越来越幸福。你说,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是大好事,不过,在让别的女人越来越漂亮越来幸福的之前,你是不是得让自己先过上幸福的生活?” “那当然,我现在过得也不错啊。” 秦多多歪着头,看着一脸阴郁的范毅夫。她觉得范毅夫话里有话,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 “范学长,我现在很忙,客人已络绎不绝的来了,这样吧,你先到我的办公室喝会茶,我招呼一下客人再陪你用餐。” “好吧。” 范毅夫一等,就是等了两个多小时。饥肠辘辘不说,心情也越来越着急。 他走出办公室,拉着一位上菜的男服务生问:“你们的秦老板呢?” “老板在陪客人呢。” “叫你们的老板过来!就说她的范师兄饿晕过去了。” 男服务生看了范毅夫一眼。 范毅夫拿眼一瞪:“照我说的跟她说,一个字都不许漏掉!” “好的,先生!”服务生端着托盘背着手,赶紧离开。 秦多多早把范毅夫在办公室喝茶的这码事给忘在脑后了。 今天就餐的客人特别多,大堂满座,连六个包厢也全客满。 而且,今天上官云河又带来一桌省政府的客人,秦多多不得不去应酬一下。 当男服务生进包间将范毅夫的话在秦多多的耳边如实地说了一遍时,秦多多哎哟了一声,对男服务生吩咐道:“你赶紧跟范先生说,我马上过去陪他用餐。” “好的,秦经理。” 正和客人举着杯说着话的上官云河,扭头看了一眼秦多多,但什么话也没说,依旧春风满面地与客人应酬着。 不过,当秦多多离去后,上官云河站了起来:“对不起,大家先喝着,我到外面接个电话。” 走出包间,上官云河找到那位男服务生,低声问:“刚才谁找秦经理?” “那位先生说他姓范,还说他是秦经理的师兄。” 上官云河心头一沉,好啊,范毅夫找到这里来了。 他挥退男服务生,随即给上官少雄打了个电话。 上官少雄刚从训练场回到宿舍,正准备去游泳呢,接到父亲的电话很是诧异。 父亲一般情况下不给他打电话。 这段时间上官少雄的心情舒畅极了,上官晓月销声匿迹,不再来纠缠;而秦多多,虽然没有明显说原谅自己,可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上官少雄知道,离真正原谅的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听父亲的嘱咐,这段时日上官少雄一直在驻地。表面上说是工作忙抽不不身,实际上是,给秦多多一定的空间和时间,让她能够尽快地放下心中的疑惑,尽快地回到自己的身边。 “爸……”现在是饭点,父亲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一定是有事。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听完后保持冷静。” 上官少雄心头一揪,脸色也变了,变得煞白!“爸,是不是秦多多出事了?” 上官云河威严地咳了一声,皱起眉头:“我告诉你冷静冷静,可你就还是这么毛躁!” 上官少雄将毛巾往脸盆上一扔,挠了挠板寸头,有些羞窘地说:“我总担心她会出事。” “你放心,她没事。不过,我觉得有些不妙。” “爸,她到底怎么啦?”上官少雄急得喊了起来。 正在门外等着上官少雄去游泳的龙跃龙排长,闻声冲进来:“指导员,发生啥子事情了?” “没事,出去!”上官少雄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问:“爸,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范毅夫,此刻正在玉人药膳馆!” 什么? 上官少雄愣了一愣,不由地埋怨起父亲来:“我早说过,不要让多多去做抛头露面的事情,您偏不,还帮她开个什么药膳馆。现在好了,有了那个地方,不是方便他们见面吗?” “你呀,鼠目寸光!我要不是把秦多多的注意力引来,这会儿你早被她甩了。这段时间她对你的态度不是温和多了吗?这不是药膳馆的功劳?” “可是,有了那个药膳馆,范毅夫不是三天两头就可以跑去见秦多多了?” 上官云河轻叹了一口气,“小子呃,假如秦多多有那个心思,没有那个药膳馆又怎么样?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他们哪里不能见面?” 这倒是。 “爸,我马上过去!我早就警告过姓范的,假如再去找秦多多,我饶不了他!” 上官云河冷笑了一声:“你冲过来和他打一架?这有用吗?别说你不一定打得过他,就算打得过又怎么样?一个军人和地方的老百姓起冲突,最终输的人,必定是你。你不担心受到部队的纪律处分哪?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前途,你觉得值吗?再说了,那样做,只能让秦多多越发的看轻你。” “难道,难道就任姓范的在我的眼里撒沙子?”上官少雄急吼吼地叫道。 上官云河稍一迟疑,说出了他的一个主意:“你过来可以,但是,你必须……” 一一地交待一番。 “爸,我明白了。” 却说范毅夫,等得差点要失去理智了,才等来了秦多多。 “对不起范师兄,客人实在太多了,让你久等了。”秦多多笑吟吟地一挥手,身后的一队服务生鱼贯而入。 一一地将香气扑鼻的菜品放在餐桌上。 “没事,久等也有好处,那就是可以多吃点。”乍一见到笑意盎然的秦多多,范毅夫的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此刻他觉得,等多长时间都值得。 秦多多一边盛汤一边扭头问:“范师兄,我觉得刚才在电话里你话里有话。说吧,什么事?” 范毅夫欲言又止,在心里对自己说,等会再说吧,别破坏这美好的气氛,让多多脸上的笑容多持久一会儿吧。 他知道,一旦让秦多多知道那些事情的真相,知道上官晓月曾找过他,秦多多一定会受不了的。 范毅夫左顾而言他,指着满桌的菜肴,东问问,右问问:“多多,这道菜叫什么?” “多多,这是鸽子吧?怎么有这么大的鸽子啊?” “多多,你说这是羊肚,我却觉得是牛的百页肚。” 秦多多耐着心解答后,又忍不住问:“学长,说吧,你肯定有事。” 范毅夫故作生气,将筷子一放:“小学妹,这就是你不对了,既然要请学长吃一顿美妙的大餐,你能不能先别问,让我尽情地饕餮一顿啊?你不停地打岔,是不是不想让我吃啊?” 秦多多指着范毅夫,娇嗔道:“好个鼻涕虫,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尖酸苛刻了?好吧好吧,你慢慢吃,等你吃好了再说。” 范毅夫满意了,抹着油嘴:“这还差不多。” 秦多多正要说话,一位女服务员匆匆进来,在秦多多的耳边说了几句。 秦多多的脸色有了些许的改变,站了起来,对范毅夫说:“你先吃着,我有点事,处理完了就过来。” 范毅夫看秦多多的脸色有些不对头,不放心地问:“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吗?” “不用,你帮不上的。”秦多多掉头就走。 刚走到门口,迎头碰上了一个人。 “亲爱的,你这是要上哪去呀?我听说范师兄大驾光临,特地赶过来陪他喝几杯。” 秦多多看了一眼上官少雄,见他一如平时,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看来,不像是来找事的。 她放心了,笑着说:“谁告诉你,范师兄在这呢?” 第九十八章 反复无常的男人 更新时间:2013-12-12 23:00:38 本章字数:12678 上官少雄的突然到来,让范毅夫很是诧异。 但很快就沉静下来,朝上官少雄伸出手:“你好。” 上官少雄用力抓住,用力地晃了晃,很热情地说:“范师兄,你来之前应该跟我说一声,我好过来陪你喝几杯呀。” 又亲昵地看了一眼秦多多:“我家多多酒量不是很好,近段呢,也不能喝酒。所以不好意思啊,多多不能陪你喝,我陪你喝,范师兄。” 秦多多有些羞窘地扭过脸去。 这段时间来,上官少雄在秦多多面前百般讨好万般小心,可秦多多总是以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来面对。 她的心里,始终有那么一个阴影。 纠结没解开,她无法接受上官少雄火一般的热情。 她很想找上官晓月谈谈,可上官晓月就好象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似的。云庐肯定是见不到她的影子了,公公说,他已将上官晓月彻底地逐出上官家。打她的手机吧?手机关机。有一天,见秦多多恹恹的不开心,小艾一急就给上官晓月的科室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同事说,上官晓月辞职了。 上官晓月找不到了,而上官少雄一再否认他跟上官晓月有那层关系。 秦多多尽管有很多的疑问,但无法得到确认。 再加上新开的“玉人”膳馆很忙,她也没时间多想。 渐渐的,在上官少雄的努力下,彼此之间的距离在慢慢的缩短。要不是秦多多那颗受过伤害的心在执意的阻挠,他俩很可能就会回到从前的日子。 上官少雄很期待,他觉得,那样的日子指日可待。 在这个时候,范毅夫却象个阴魂似的在秦多多的身旁飘来飘去,这怎么不让上官少雄心急如焚又气急败坏? 他真想跟范毅夫决斗!斗他个你死我活! 可父亲上官云河的话,时时在脑袋里回荡:面对一个强势的劲敌,你不能硬碰硬,得智取。尤其在秦多多面前,你得保持男人的尊严与大度,让对方自惭形秽,增加自己的分值和在秦多多心目中的份量。 这样做尽管很困难,但为了让秦多多重新回到自己的怀抱,上官少雄豁出去了。 “谢谢,我也不太善饮酒,高兴的时候偶尔喝一点,”范毅夫按耐着对不速之客的不悦,大大方方地坐下去,端起酒杯:“上官先生,这杯我先敬你。” 上官少雄端起秦多多面前的那杯酒,笑容满面:“应该是我敬你,不,应该是我和我家多多一起敬你。多多不能喝酒,我全权代替了吧?” 又笑着秦多多说:“老婆,你同意吗?” 范毅夫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在秦多多的脸上扫过。上官少雄一再说秦多多不适合喝酒,她怎么啦?她的酒量还是可以的。而且,上官少雄一口一个“我家的多多”,这让范毅夫如坐针毡,心里仿佛堵着一团毛刺。 秦多多红了脸。 她看得出来,上官少雄的表现有些故意。 秦多多匆匆地说了一句:“你俩先喝着,我外面有一大堆的事情呢。” “好,你忙去吧。”范毅夫如斯说。 “嗯,老婆,悠着点,别太累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上官少雄将秦多多送到门口,甚至当着范毅夫的面来了个美式拥抱。 秦多多涨紫了面孔挣脱掉,赶紧离开。 上官少雄在秦多多坐过的位置上坐下。 他一边斟酒一边笑吟吟地说:“范总,你没觉得我和我老婆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 范毅夫淡然一笑:“这是你们夫妻的事情,外人眼拙,而且这也无心去关注。” “是吗?”上官少雄端起酒杯跟范毅夫碰了碰,既然秦多多不在眼前,那么就不需要太绷着自己的神经,神经绷得太紧是会断的。只要不出大格,有必要跟范毅夫提醒提醒,免得范毅夫把自己当成透明人,肆意在自己的婚姻里点火烧山。“我还以为范师兄是最关心我家多多的呢。” “我关心我所该关心的。”范毅夫端起一饮而尽。 “范师兄,我能问一下,你这个‘该关心’,都代表那些范畴?”上官少雄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火焰,但很快消失,父亲说过,情敌相逢,冲动的那个一定会失去主动权。但是,保持温和的态势,不等于步步退让。恰当的时候,必须向对方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随人欺负的弱者! “你没必要知道,跟你无关。”范毅夫倒是有些沉不住气了。本来,今天来找秦多多,他打算把所了解的情况告诉秦多多。不是想破坏秦多多的婚姻,而是不想让她在茫然不知的情况下被人欺侮。假如,秦多多生活幸福美满,范毅夫尽管会很失落,但会为秦多多感到欣慰与开心,他会在一旁祝福她。 可是。 上官少雄吩咐服务生去拿大杯。 大杯拿来后,上官少雄斟了两大杯红酒,将其中的一杯递给范毅夫:“范师兄,来,小杯喝着没劲,我们来大杯的,一醉方休。” 范毅夫接过,却放到桌子上,“对不起,我酒量不太好,而且晚上还要回公司。这样吧,你大杯我小杯。” 说着,举起小杯又是一仰脖。 “那可不行,范师兄,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吗?”上官少雄话里有话:“我这个人吧,别的都好说,就是冤枉气不能受。” 显然,范毅夫听出了上官少雄的话外之意,又是那样很洒脱地笑了笑:“这不算欺负吧?你酒量好,我酒量差。酒量好的多喝点,叫尽兴而为,我酒量差少喝点,这叫量力而行。” “范师兄,你好口才。” 上官少雄一口一个“范师兄”,范毅夫听着很刺耳,也很别扭。他建议:“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你应该比我大一些。” “那怎么行?你是我老婆的学长,自然也是我的学长,这跟年纪大小没有关系。” 范毅夫笑了笑,没答话。但眼睛的余光,不时地落在上官少雄的脸上。今天的上官少雄跟往常有些不一样,很放松,很开心,完全不似以前的那付斗眼鸡小心眼的模样。 显然,上官少雄是有备而来。 他一定有事。 “范师兄,今天借酒盖脸,我能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吗?”果然,上官少雄在灌下二大酒红酒后,红着脸说。 “可以,假如是掏心窝子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说,不一定非得用酒盖住脸。” “谢谢,”上官少雄将一片哈蜜瓜放进嘴里,用力地嚼了嚼,吐出来说:“现在的东西真是乱套了,春未的季节就有了盛夏才有的水果。不过,毕竟不是正规季节出来的,味道太差了。” 同样是话里有话。 范毅夫忍不住回应了一句:“正规季节出来的东本也不一定全是好的,如今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要求也多了,这非正规季节出来的水果正好附合人们对食物不同时候的需求。” 上官少雄第一次发现,这个范毅夫的口才甚是了得。假如就这样文绉绉地说下去,自己似乎不是他的对手。 他将话题扯回到主题上去:“范师兄,说句实话,以前吧,我总觉得你对我家多多有觊觎之心,有不良企图。我也知道,我家多多长得漂亮,各方面都很出色,很招人喜欢,尤其是男人的喜欢。所以,我像惊弓之鸟,一天到晚紧绷着,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的。现在才明白,范师兄你是拿我家多多当亲妹子来呵护关心哪。范师兄,我真的错了,以前有冒犯范师兄的地方,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原谅我一片爱妻之心。” 范毅夫没想到上官少雄掏心窝子的话竟然是这样,他原以为,上官少雄又会像以前那样,对自己又是恐吓又是警告。 他一下子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回应。 上官少雄冷冷地笑了笑。 范毅夫想了想,让门旁站着的服务生出去。眼看房门又缓缓关上,他说:“上官少雄,我有话要跟你说。” 见范毅夫突然沉下脸来,上官少雄咬了咬唇,脸色也冷凝了起来,不客气地说:“请指教。” “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有什么说什么。” 上官少雄歪着脑袋看着范毅夫,眼里,已有了一抹挑衅的意味。 “上官少雄,我想知道,你对今后的生活有什么打算?”范毅夫将那杯满满的红杯端着手上,凝望着眼前鲜红的一片,斟酌着语句:“对不起,这本来算是你的个人隐私,但是,这涉及到多多的生活幸福,既然我一直把多多当成自己的亲人,我不得不过问,请你谅解。” 上官少雄的双拳,已在潜意识中紧紧地攥起,他脸上的肌肉,已在隐隐地抽搐着。狠狠地咬了咬唇,努力让脸上的笑容一如之前:“我理解范师兄的心情。你关心我老婆,自然要提出这个问题,这很正常,你无须说谅解这个词。” 范毅夫笑了笑,看着上官少雄。 “范师兄问我今后的打算,这很简单,那就是和多多好好的生活,早点要个孩子,努力把生活提高到一定的层次,努力让多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这就是我的打算,也是我的奋斗目标。” 这话若是搁在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听众也许会感动,也许会鼓掌。 可是范毅夫却觉得,上官少雄说的很空洞,很虚伪。 “你,”范毅夫紧盯着上官少雄的那双凤眸:“你有没有想过,让秦多多知道你的一切?你准备如何安顿上官晓月?我可听说,上官晓月发誓要找你要个说法。也就是说,她不会轻易放手的。” 上官少雄愣住了。 听范毅夫的话意,他似乎知道自己的隐情。 “范师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知道我的一切,什么叫安顿好上官晓月?” 在不了解范毅夫究竟掌握了自己多少内情的情况下,上官少雄只能装傻。 “我相信你是明白的,”范毅夫的神态越来越冷峻,“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上官少雄,我并没有恶意,前面我已经说过,我很关心多多的个人生活,而她的生活必然跟你有关系,你的一举一动跟她有关。所以,我希望你如实告诉我。” “我的一切,多多都知道,所以我不必再说什么。至于晓月妹妹,她已经是个成年人,她接下来的生活应该有她自己安排,我无权安顿。” “上官少雄,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说实话呢?我直白地说,我已经知道你所有的一切,包括你跟上官晓月多年的感情。” 上官少雄一愣,一股怒火在眸底里闪烁,他哼了一声:“我明白了,你们师兄妹的感情还真是太好了,这全是秦多多告诉你的吧?” “错了,秦多多什么都没说。我也不瞒你,为了秦多多,我曾找人私下调查过你。” 你! “范毅夫,你太过分了!”上官少雄不顾一切地站了起来,一把揪过范毅夫的衣领,气势汹汹地说:“是谁给你这么个权利,让你去调查我的?” 范毅夫轻轻一推,便把上官少雄推开,淡然地说:“为了秦多多的幸福,我不得不这么做。” “姓范的,少拿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搪塞!什么叫为了秦多多的幸福?她幸福与否跟你什么相干?你口口声声说你把秦多多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哼,不尽然吧,你对秦多多的心思昭然若揭,你就是一个觊觎别人老婆的小人!” “上官少雄,这才是你真实的一面吧?” 范毅夫为秦多多担心,这样一个反反复复的男人,能给她什么幸福? “别转移话题!”上官少雄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餐桌上的杯盘碗碟一起跳起舞!“你承不承认,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小人大人的,我不介意,我只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违反社会公德和秩序。倒是你,一方面跟上官晓月勾勾搭搭,一方面又对秦多多许以婚姻。你所做的一切,既伤害别人,又与社会公德不附。上官少雄,你必须面对这一切,然后做出正确的决择。否则,我不会眼看着你伤害秦多多而袖手旁观的!” 上官少雄的五官越来越扭曲,他真想将杯子里的酒泼到范毅夫的脸上!脑羞成怒:“我的事情用不到你管,你也没权利没资格教训我!” “假如光是你的事情,我根本不屑管!只可惜的是,你的一言一行牵扯到了秦多多,我不得不过问!” 范毅夫一口一个“秦多多”,上官少雄差点要爆炸了! “不许你提秦多多这个名字!” 范毅夫冷笑道:“这个嘛,你没有权利限制!”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恶狠狠地叫嚣:“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横在我和我老婆之间了?” “错!”范毅夫冷绝地摆了摆手:“我没有那个兴趣,我只关心秦多多!” 又是秦多多! 上官少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呀地一声大叫,冲过去,举拳就挥了过去:“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找死我成全你!” 这个时候,管他什么军纪管他什么条令!上官少雄的心里,只想一拳打死范毅夫! 范毅夫轻轻地一挪移,身子已闪到了窗前,他背着窗台站着,笑意一直浮在他阳光帅气的脸上,从桌上拿起烟,点上,却没放入口中,任香烟袅袅。“上官少雄,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在地狱里待过几年,练过几招绣花拳脚。虽然不管用吧,但对付你绰绰有余。你呢,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你这样激动,无疑证明我的话句句痛击你的内心深处!上官少雄,我觉得我们还是心平气和地坐下好好聊聊。男子汉,解决问题的方式不是打架,而是理智地处理问题。” 范毅夫的淡定,越发显示上官少雄的毛燥。但上官少雄也感觉出来了,范毅夫确实练过拳脚,否则,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地甩开自己。 要知道,上官少雄也练过军中擒拿术与格斗术,没有武功底子的人真的无法抵挡他的进攻。 “姓范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范毅夫摊了摊手:“我不想干什么呀,是你如此激动,三言还没过两语就挥拳教训人。” “你要是答应和秦多多断绝来往,我会视你为朋友,不会再有过节。” “这不可能,你的这个要求太过分了,”范毅夫断然拒绝:“而且,你没有这个权利这样要求我。就算你永远都是秦多多的丈夫,我依然有权利和秦多多当朋友。” “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秦多多了?”上官少雄虎视眈眈盯着范毅夫,似乎,想从对方的脸上剜下一大块肉来! “从我跟她认识那天起,我就没打算这辈子不和秦多多来往、联系!” 这下,上官少雄气得七窍生烟! “好,有我没你,有你没我!”上官少雄的脸涨得通红,他站在范毅夫的面前,满眼喷着怒火! 俩人的身高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只是,两个人的神态完全不一样。上官少雄气得象只盛怒的狮子,而范毅夫很淡然很悠闲,仿佛是只在草原上散步的千里马! “我不想这么做!这个世界多美好啊,我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范毅夫冷睨着上官少雄,微笑着说:“你要是不想活,那是你的事情,我管不着。我自己的命运呢,却是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一只话,有你,会有我,没有你,同样会有我!” “假如我没有的情况下也顺带把你带走呢?”上官少雄将拳头攥着咯吧直响。 “你带不走我的,任何人都带不走我,老天对我有特殊的眷顾!” “好,那我们就试试!”上官少雄掉头看了一眼门口:“怎么样,有勇气跟我去郊外较量一番?” “对不起,你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我很忙,不会因为你而耽误正事!” 范毅夫的口气里充满轻蔑与冷傲,这让上官少雄真的气坏了! 啪地一声脆响,上官少雄将一只高脚杯狠狠地砸地面上!“姓范的,既敢偷别人的老婆,你就不敢跟她的老公较量一番?你就是个懦夫,小人!” 里头的动静,终于惊醒了门口侍立的服务生。 他赶紧去找秦多多。 “秦经理,不好了不好了,他们打起来了。” “谁打起来了?”秦多多正举着杯跟几位常来的客人寒喧着呢,已有了几分醉意,星眼迷蒙,红晕呈现,另有一种情态。开饭馆的,这因酒精的原因,打架拌嘴的时有出现,不足为奇。 “你……你老公和那位范总……” 啊? 秦多多那微醺的酒意,立刻散了。 唉,一忙起来,怎么把他俩给忘了? 她跟客人们道路了声失陪,赶紧往那个包间跑去。 到了门口,也不及敲门便冲了进去。 上官少雄和范毅夫正面对面如斗鸡一般地站着呢。 见秦多多突然进来,俩人各自愣住了。 上官少雄最先回过神来,他笑着拥起秦多多:“老婆,你不是很忙吗?很忙就别来招呼我们了,我和范师兄都不是客人。” 范毅夫微微笑了笑,没说话。 秦多多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你们,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呀?” “我俩先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尽情地享受。酒足饭饱后,我和范师兄在窗前看风景呢。刚才我还跟范师兄说,你的这个‘玉人‘药膳馆的地址选得好极了,闹中取静。虽在闹市区,却在一条幽静的小巷子里。老婆啊,你太有眼光了。” 上官少雄明明知道,这药膳馆的馆址不是秦多多选的,而是父亲上官云河亲自选中的。 秦多多疑惑地看了看范毅夫。 上官少雄赶紧笑着问:“范师兄,我没乱说吧?” 范毅夫怔忡了片刻,艰难地点了点头。 不想让秦多多操心,不想让她闹心。 秦多多松了一口气,嗔怪那个“谎报军情”的服务生:“你是怎么搞的?” 服务生红了脸,他有些纳闷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大男人。明明听见包间里头一片闹腾,还砸了家伙什,这会儿两个人怎么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呢? 尤其是秦经理的老公,看他笑得满脸是皱褶,刚才数他最大声了,当时还听见他说,要去郊外决斗呢。 真会变脸,比四川的变脸还变得快。 上官少雄还有话要跟范毅夫“说”,今天不说,不知以后还会出什么事呢。所以,他笑着把秦多多推到门口:“亲爱的,你忙去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范师兄的。” 范毅夫也觉得还有话要说。所以,也推秦多多出去。 正是饭点的当口,馆里确实有许多事情需要秦多多亲自处理。所以,她看见两个大男人能这样心平气和地相处,秦多多很开心,也很放心。 秦多多一走,屋内的气氛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上官少雄挑恤地冷笑道:“姓范的,刚才为什么不揭穿我,为什么不跟秦多多说真话?” “我不想让她担心,再说,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跟她无关。” “好一个惜香怜玉伪君子!”上官少雄取笑道,“我是不是得替我老婆谢谢你啊?” “不用,我担心的是秦多多,不是担心你的老婆。” “秦多多是我老婆,我的老婆就是秦多多!范毅夫,你堂堂的一个大老总,连这点都不明白吗?” 范毅夫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八点半。公司事多,新药即将上市,对手在蠢蠢欲动,若不是为了秦多多,他真的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 “上官少雄,我想我们是不是能跟真正的男人那样说话?” “我一直是以一个真正男人的风度在跟你说话。” 范毅夫也不去纠正上官少雄,很肃穆地说:“你的事情,我全了解。上官晓月不是你的亲妹妹,你们已经有多年的情侣关系。假如你想和秦多多继续生活下去,那么你必须和上官晓月断绝关系。然后,把事情的本末一一地告诉秦多多。至于秦多多能否谅解,那就得看她的决定。假如你做不到,那么,请你离开秦多多,别再用假象拉着秦多多不放。你要知道,这对秦多多来说,是很残忍的,很不人道!” 上官少雄承认,范毅夫的这番话说的很正确,他正朝这方面努力。只是,他担心秦多多无法容忍他和上官晓月的那种关系,所以,一直否认着,一直不敢跟秦多多说真话。 不过,上官少雄对范毅夫劝他离开秦多多的建议,很是窝火!他用杀人的眼光看着范毅夫:“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什么关心秦多多,什么心疼秦多多,你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离开秦多多,你想得到秦多多!姓范的,你也太欺人太甚了吧?跑到我的面前来让我让出老婆!这天底下,还有这样可笑的事情?” 范毅夫很平淡很温和:“上官少雄,你别老是用你的眼光来看待这一切好吗?我承认,我喜欢秦多多,假如,她现在是未婚,或是离婚之身,那么我会不顾一切把她追求到手。但是,她现在是个有夫之妇,我只能将我的感情深深地埋在我的心底,我只能以秦多多兄长的身份出现在她的身边。我可以说,我对她的感情是纯粹的,是干净的,是可以放在阳光下的!” “很好,很好!”上官少雄拍了拍手掌,讥讽道:“你真是个伟大纯粹的人哪,我是不是得把你选上道德模范的光荣榜?” “我算不上伟大,但绝对是很干净很纯粹的人!”范毅夫离开窗口坐回到原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很优雅地轻啜了一口,说:“上官少雄,我希望你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想我说的话。” “我很冷静。” 范毅夫将烟扔到上官少雄的面前。他知道,上官少雄会吸烟。 上官少雄冷哼了一声,抓出一颗烟,点上,用力地吸了两大口才腾出嘴:“我也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我给你的提议。”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上官少雄,我一直希望你能自己亲口跟秦多多交待那一切。但现在看来,你似乎不太愿意。没办法,看来只能由我来跟她说。我希望你不要误解我在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我是在替我小师妹和我的老师师母着想,我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 什么? 范毅夫要把一切告诉秦多多? 这悠悠之口如何堵得住? 上官少雄又气又急。 他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拿起公筷,亲自给范毅夫夹菜,一边布菜一边说:“我知道范师兄是误听了别人的胡中生有才着急上火的,所以,我也不怪你。范师兄,你很忙,我自己家里的事情就由我自己来处理吧?” 范毅夫盯着上官少雄看:“你会把一切如实告诉秦多多?” “其实,我什么都告诉她了,夫妻之间嘛,当然需要坦诚相见。否则,那叫什么夫妻?” 上官少雄把什么都告诉秦多多了?这不太可能吧?假如秦多多知道,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是那种关系,且背着她一直有联系,凭秦多多的心高气傲,她能容忍,她能如此平静地当着她的少奶奶和秦经理? “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范毅夫不信,实在是难以置信。 “是啊,这有问题吗?” “那秦多多是如何看待你的问题的?” 上官少雄心内那股强力摁下去的怒火又是不住地往上窜!他真想一把掐死范毅夫! 忍了又忍,不直接回答,而是笑吟吟地反问:“范师兄不是看到秦多多的表现了吗?” 言外之意是,假如秦多多会介意,那她还会当着上官家的少奶奶,还会当着上官家出资开办的药膳馆经理吗? 范毅夫一时无语。 但他仍怀疑,秦多多被上官少雄蒙在鼓里。 “范师兄,我知道你很忙,公司有一大堆的事情,听我父亲说,恒业公司近来也准备上一味新药,在这么繁忙的情况下你仍然关心我老婆,我很感动,表示真心的感谢。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待秦多多的,把她当女王女神供着。实际上,我早就这么做了。”上官少雄又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你还没结婚,不知夫妻之情是怎么回事,所以呢,我也不跟你多说了,等你结婚后就知道了,我真的是非常爱我的妻子,也非常希望她幸福!” 范毅夫站了起来,微微一点头:“好,我暂且相信你的话。我还留给你一句话,那就是,我会在旁边看着你们的,我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给秦多多幸福和快乐!” “尽管放心,秦多多是我的老婆,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过的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范毅夫似乎觉得无话可说了。 上官少雄却觉得还有话。 “范师兄请留步。” 范毅夫转过身子。 “多多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她这个人外表看起来风轻云淡,其实心思很重。这段时间她身体不太好,睡眠也不好,医生嘱咐我别让她生气,凡事都顺着她来。” 范毅夫一听便有些着急:“她怎么身体不好了?哪方面不舒服?” “也不是什么毛病,”上官少雄很不满意范毅夫的态度,但此刻不敢计较,笑了笑说:“她怀孕了,孕期反应很大。” 啊? 秦多多怀孕了? 范毅夫显然有些着慌神了:“我……我怎么没听她说呢?” “她大概是不好意思吧?跟谁都没说,连小姐妹陈妍和小艾她们,多多也没告诉。” 范毅夫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下子被击倒了。 秦多多竟然怀孕了! 这消息也太突然了,更如一个炸弹,炸得范毅夫晕头转向。 他感觉到,眼前一片灰暗,好象前面是悬崖峭壁,无路可走。又好象有千万条路,他无法选择走哪条道? 范毅夫用一种茫然的眼神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上官少雄,默默地告辞。 看到范毅夫的脸上涌起一缕死人般的苍白,上官少雄得意极了,他对自己的临时起意那真是佩服极了,佩服的五体投地! 上官少雄目送着那骤然间变得异常萧瑟的背影,哼了一声,“范毅夫,跟我斗,你还得再在社会上混两年!” 抓起酒瓶,将剩下的大半瓶都灌进了肚子里。 然后,兴致勃勃地出去找秦多多。 秦多多刚从一间包厢里出来,看了一眼上官少雄的身后,随口问了一句:“范师兄呢?” 上官少雄陪着笑说:“他走了,接了一个女孩的电话就走了。临走之前让我替他向你告别呢,还说谢谢你的盛情招待。” “这个臭鼻涕虫,跟我还来这个虚的,”听说范毅夫是被一个女孩的电话叫走的,秦多多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快。“你们,你们没闹吧?” 上官少雄将秦多多的小手捉住,轻轻地抚摸着,溺爱地嗔怪了一句:“小傻瓜,你以为你的老公真的是那样狭隘的人哪?我会吃范师兄的醋,还不是因为太在意你,太爱你的缘故?现在,我了解了范师兄的心意,他今天很诚恳地跟我说了,他对你的感情只限于兄妹,根本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还说,他现在已有了意中人,让我别为无稽的事情介意呢,” 说到这,上官少雄歉意地笑了笑:“我真的太对不起范师兄了,误会了他,想起来就汗颜。” 秦多多微微地蹙了蹙眉尖:“他说,他有意中人了?” “是啊,他亲口跟我说的。这也很正常啊,像范师兄那样优秀的人,追他女孩应该有一个营一个团吧?” 这范毅夫,怎么从来没跟自己提起过呢? 上官少雄笑道:“这范师兄,别看他牛高马大的,可提起他的那位女友,竟然会红脸。他没有告诉你,一定是不好意思吧?” 本来,听到范毅夫有女朋友,秦多多应该感到高兴。可是,不知为什么,秦多多的心情一下子遭到了破坏,心里如塞了一团麻团,乱遭遭的。 “你先回去吧,我还得有一会儿呢。”秦多多说。 “我等你一块回去,”上官少雄显得恋恋不舍,“我一个人回去有什么意思?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无聊极了。老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我来。” “这里的事情你又不会,别在这里捣乱了,先回家吧。” “我不回家,我等着我老婆一块回去呢。” 上官少雄执意不走。 等秦多多一块走是一回事,另外,他很担心范毅夫会跟秦多多打电话求证秦多多怀孕的事情。自己在场的话,可以随机应变。 秦多多随后便忙去了。 上官少雄来到经理办公室。 秦多多的手机正扔在办公桌上, 上官少雄拿起来翻看。 当他看到范毅夫貌似每天都有给秦多多打电话的记录,心头火又起,好你个范毅夫,你这不是成心在我上官少雄的眼里撒沙子吗?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上官少雄三下五除二地将范毅夫的手机号和办公室的号码放进了黑名单里,又将手机进行了设置,让秦多多既收不到范毅夫的来电,同时,也无法给范毅夫打电话。 然后,将手机放回原处。 头顶上的吊灯,光线四射,很是明亮,可是,再亮的灯光也照不到上官少雄的内心深处。他的心,太阴黑了。 手机,响了。 打他手机的是,英连长。 “老鹰,啥事?” “少雄,你赶紧的回连队一趟,我有着急忙慌的事要跟你说。” 上官少雄看了一眼时间,快九点了,便皱着眉头说:“我明天一大早回去吧,现在太晚了。” “少雄,这关系到你的前途哦,我看耽误不得。” 有这么严重吗? 上官少雄有些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说。” “我要调走了。” 这个消息,上官少雄已从团首长那里知道了一星半点。 说实话,英连长调走了,上官少雄感到高兴。团长在话里曾隐约地告诉过上官少雄,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上官少雄有可能就任连长。 尽管连长与连指导员是同个级别,但连长是主抓军事的,而指导员只管政治思想工作,相比之下,连长的权力要远远大过指导员。 “我听说你荣调了,老鹰,恭喜你了,这几天我们找个时间好好庆贺庆贺,算小弟为你践行。” 英连长打断了上官少雄的话:“老弟,情况有些不妙,我听说你的那位老同学有可能顶替我的位置。” 什么? 上官少雄的脊梁上顿时沁出一层冷汗,他急急地说:“我马上赶回连队。” 第九十九章 发现重大秘密 更新时间:2013-12-13 19:24:47 本章字数:13759 从再次重逢以来,秦多多和范毅夫两人之间,第一次出现彼此联系链子的断裂。 秦多多相信了上官少雄的话,范毅夫既然有了女友,那自己最好少去打搅。尽管心里酸溜溜的,但她还是为范毅夫高兴。 而范毅夫,同样相信了上官少雄的谎言。他很痛苦地想,秦多多既然怀上了上官少雄的孩子,那么她的想法已经昭然若揭,她是打算跟上官少雄过下去了。说不难过,那是假话。不过,既然这是秦多多的选择,那么,就尊重她的选择吧。再加上这段时间忙得黑夜当白天使用, 所以,俩人不约而同相断了联系。 这天,秦多多到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范姨还在等门,听见车响,她赶紧披着衣服迎出来:“少奶奶,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店里忙,刚把最后的几个酒鬼送走。” 范姨接过秦多多的包,疼惜地说:“少奶奶,再忙也要顾及身子,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身子重,你得格外注意休息。”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范姨心里也很不爽,范毅夫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可如今少奶奶已怀上别人的孩子,再提离婚,怕是不可能了。 当范姨听范毅夫提起秦多多怀孕的时候,范姨诧异极了,不信:“不可能的事情,我都没听少奶奶提起过。” 范毅夫无奈地苦笑了笑:“也许是她不好意思吧?不是不可能,是很有可能,这事还是上官少雄告诉我的呢。” 既然是上官少雄跟自家小弟说的,那么就不会是假的。 身子重?秦多多还以为范姨是说她胖了呢。有些羞赧地摸了一把脸:“可不,尽管这么累,可我觉得这段时间确实胖了些。” 范姨已走进了屋里,这会儿回过头来:“少奶奶,我给你炖了一点补品,你上楼去洗把脸,我这就给你端上去。” “不用了范姨,晚饭我吃得饱饱的,不饿呢。” “不饿也得吃,你别忘了自己是有身子的人。” 秦多多正在换鞋,她只听见前半句,便笑着说:“你刚才不是说我胖了吗?那就更不敢吃夜宵了,吃夜宵更容易发胖。” 范姨歪着脑袋打量着秦多多:“少奶奶,有多少日子了?” 秦多多又理解错了。 “我觉得我开药膳馆后就开始发胖了,你都不知道,我每顿都能吃一大碗饭。” 见秦多多总是把话题扯到发胖的身上,范姨这才相信,范毅夫说的没错,少奶奶确实是害羞不好意思承认。 这有什么呀,结婚生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是跟自己喜欢的男人生孩子,这本身就是一件最大的幸福。 少奶奶,喜欢上官少雄吗? 以前,少奶奶确实喜欢上官少雄。此后,发生了上官晓月之事,范姨以为少奶奶会一气之下离开上官少雄。没想到,少奶奶竟然有那么大的气量把这一切都忍了下来。 说实话,范姨非常希望秦多多离开上官少雄,希望秦多多和范毅夫走到一起去。一开始,姐弟相认之始,当范姨得知事业做得那么大的弟弟竟然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她强烈反对,并骂范毅夫,是不是被秦多多美丽的外表遮住了明亮的眼睛?凭范毅夫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 可范毅夫却说,在他的心里,秦多多是天底下唯一让他动心的女人!别说她结婚了,就是结十次婚,只要秦多多恢复自由之身,他都将欢天喜地地将她迎娶回家! 为什么? 范姨真的不了解劫后重生的弟弟,为何如此执拗。 范毅夫便将小时候在秦家的点滴都一一地说给范姨听,最后说:“从她把我从一堆欺负我的坏孩子中救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暗自发誓,以后,我长大后一定娶她,一定好好的疼她爱她,决不让她被人欺负,我要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姐,你想像不到,她那时才是小学三年级的小学生,面对高大的初中生,她一点都不惧,冲那群坏孩子拳打脚踢!那付强悍的样子,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少***父母对范毅夫有恩,少奶奶对范毅夫有情,这点,范姨的心中也充满了感恩。 范毅夫在范姨面前表态了多次。范姨知道,自家的小弟自小就很执着,只要他认真了,别说八匹马拉不回来,就是八十匹也拉不回。 时间一长,范姨也就认可了弟弟的想法,秦多多确实是个秀外慧中的好女孩。她盼望着,秦多多能尽早地离开上官少雄,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是,范姨心里有个小九九,那就是希望秦多多在近段时间不要离开上官家,等自己的事情大功告成后再走。因为,少奶奶是个很好的帮手。 范姨实在是没想到,就在这样的时候,秦多多竟然怀孕了! 听到范毅夫用一种绝望的语调跟她提起时,范姨差点陪同弟弟哭出来。 弟弟呀,你的命太苦了,为什么老天这么不长眼,把所有的苦难都落在你的头上? …。 “范姨,我公公今天还是没回家吗?”这十来天,公公更是把家当成了旅馆,偶尔回来一下也是取衣服什么的,匆匆来匆匆去,秦多多已多天没见到公公的面了。 “嗯。” 秦多多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书房门,压低声音问:“范姨,你需要的那份材料找到了吗?” 范姨摇了摇头。 “少雄没回来吧?”秦多多扭头看了一眼静悄悄的楼梯。 其实,上官少雄已一个星期没回来了,据说,连队班子调整出了一点岔子。具体是什么,上官少雄说了,秦多多没往心里去,没记住。 “没有,家里只剩我跟少奶奶了。” “陈嫂呢?” “一大早回家去了,”范姨的舌头飞快地在唇上转了一圈,脸上有些难色:“少奶奶,对不起,在没有征求你的同意之下,我放了陈嫂的两天假。” “陈嫂家里有事?” “是,陈嫂也是个苦命人,家里有三个疯子,老公和一对儿女。昨天家里的亲戚打来电话,说她的那个疯子老公出事了,被那她的那个疯儿子砸破了脑袋。” 秦多多曾听陈嫂提起过,她家里有三个神经失常的病人,常年被关在铁栅栏里。陈嫂出来打工,家里的那几个病人就交给一位远亲去管理,陈嫂每个月回去一两天看看。 “是吗?严重吗?” “听说砸了碗大的一个洞,流了好多血。唉,真是作孽哦。” 真是太惨了。 “范姨,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要不然,我也好给范姨一点钱哪。别的忙帮不上,钱方面还是可以帮上一点忙的。” “我知道少奶奶很忙,忙完单位还得忙药膳馆里的事情,所以也就不敢打搅了。不过,少奶奶放心,我已经送陈嫂两千块钱了,说是你给她的。” “这,这不好,怎么能让你花钱呢?你忙进忙出的赚两个钱不容易,”秦多多打开包,抓进一叠钞票,递给范姨:“这钱,我是一定要还你的。” 范姨死活不收,最后只得说:“少奶奶,其实那钱也不是从我的口袋里掏出去的,是我弟弟给我的。我弟弟说了,少奶奶这么忙就别让你费心了。还一再嘱咐我,让我别告诉你呢。” 范毅夫还真是个细心的人哪。 秦多多感激地笑了笑:“范姨,你替我谢谢你弟弟,改天,我一定请他……他和女友吃饭。”说到后面,秦多多的声音有些嘶哑,神情有些不自然,她将目光移向书房,压低声音说:“今天正好,家里没人,我们进去再找找吧?” 范毅夫处处替自己想得那么周到,自己也总得替他做点事吧? 范姨苦笑地摇了摇头:“门锁着呢,我们怎么进得去?” “范姨,你看看,这是什么?”秦多多从坤包里拿出一枚钥匙,在范姨面前晃了晃:“我早就准备好了。” “少***意思是,这是那书房的钥匙?”范姨将眼睛瞪得奇大无比,舌头就像是上了润滑油的轱辘,在双唇上转个不停。 范姨真有些不信,那间书房,是日夜紧锁着的;那钥匙,是主人日夜随身带着的,除了那次,上官云河匆匆离去,将钥匙遗留在门上以外。那次,也是这么多年来仅有的一次。 少奶奶,她从哪拿来开门的钥匙? 哄自己开心吧? “没想到吧?”秦多多调皮地一笑,“那天,公公不是把钥匙落门上了吗?我当时就多了个心眼,拿了肥皂印了个模子,然后去配了把锁。” 啊? “这是真的?” “当然。” 范姨乐坏了,一把抓住秦多多的手不放,满脸的激动:“少奶奶,你太有心了。谢谢,太谢谢了,不光是我要谢谢你,我弟也要好好的谢谢你。” 秦多多抽出手,腼腆地笑了笑:“范毅夫为了我为了我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还没说个谢字呢,我做这么个小事何足挂齿?” “这不一样的,少奶奶。这一头,是你的公公,是你的夫家,而另外一头,对你而言,就是一个外人。你能为一个外人而做这样的事情,我知道,这不易,不易啊。” “范姨想多了,广济公司不是我公公一个人的,甚至可以说,我公公只是其中的一个股东。而恒业公司却是范师兄一个人的。光是衡量这个,我也得站在范师兄的这一边啊。何况,范师兄毕竟在我家生活了三年,我爸妈早把他当成自己人了。说心里话,我公公和范师兄相比较,我觉得范师兄更亲。” 范姨只有连声的叹息了,这么好的少奶奶,她怎么就不能成为自家的弟媳呢? “范姨,我还得叮嘱你一句,今晚的这件事情千万别跟范师兄说,我担心他知道后心里会对我产生愧疚。他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我不希望这点小事他又要记一辈子。” “真是个好少奶奶!你的心里全是别人,总是记着别人的好。可惜呀,我弟怎么这么没福气呢?” 秦多多莫名地红了脸,“范师兄的福气大着呢。范姨就不用替他操心了,他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 “哪有哇?” 秦多多只当范姨是谦逊,也不往下深究,而是贴在范姨的耳边说:“你把你的小手筒拿出来,我把电总闸给关掉。” 范姨一时反应不过来:“关电闸干嘛?” 秦多多压低声音说:“云庐里不是装有监控探头吗?” 范姨恍然大悟。 “还有,把大门反锁上,以防有人突然回家。” “好的。” 还是少奶奶心细哪。 几分钟后,整栋别墅处在黑暗之中。 小手电的那点光亮,就象只莹火虫,飘浮在寂静的黑夜中。 开门的时候耽误了一点工夫,配制的钥匙毕竟不是原装的,有些生涩。 好不容易把门打开,秦多多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俩人悄悄地潜进去。 “那么重要的材料,我想,应该会放在抽屉和橱子里,决不会随便丢在桌上吧?”见范姨急急忙忙地翻着办公桌上的那一大撂材料,秦多多如斯说。 “少奶奶说的有道理。” “范姨,你拿着手电,我来找,”秦多多蹲下身子,一一地拉开书桌的抽屉,不过,她很快站了起来:“不可能会放在抽屉里。” 少奶奶连找都没找,她怎么知道抽屉里没有那份材料? “很简单,这些抽屉全没上锁。既然是很重要的材料,公公一定会倍加小心的。” 这话也有道理。 “那……”范毅环顾着四周,面露疑色:“这书房里除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外,剩下的就是这三架书橱了。难道,这材料放在书橱里?” “我也不能断定,先找找吧。”说着,秦多多拉开左侧的那个书橱。 范姨看着这在只高高大大的书橱,橱里摆满了厚厚薄薄的书籍,没有上万,也有几千本吧?这怎么找啊? “把书一本本拿出来,然后再一本本按原来的秩序放回去。我公公是个很细心的人,千万别让他看出破绽。” “好的。少奶奶,太麻烦你了。” “又说客气话了。别说了,赶紧找吧。”秦多多把手电拿过来插在一本书上,让微亮的光线照在眼前的方寸之间。 范姨学着秦多多的样子,一本一本地抽出,翻了翻,然后又一本一本地按样放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电的光越来越弱了,秦多终于直起身子,窝火地说:“全找遍了,看来也不在书橱里。” 范姨捶了捶僵直的腰身,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苦着脸说:“是啊,每本书都翻过了,没有。我看,这材料肯定不在这个书房里。” 秦多多靠在书桌上,打量着这间书房,皱着眉头说:“那会放在哪儿呢?难道,我公公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公司里?” “有这个可能。公司里肯定有保险柜,楼下有保安,放在公司里应该很安全。” 秦多多叹气了,也泄气了:“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我就无能为力了,家里可以到处找找,公司里我可不敢去乱翻。” “就是能翻,我也不能让少奶奶去,那多危险哪。” “可是,”秦多多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假如这间书房里除了书以外什么都没有,我公公为何会那么小心一天到晚锁着?这不有些奇怪吗?” “可我们不是都找遍了吗?连一只蟑螂都被我们翻出来了,那么一撂的材料,难道比蟑螂还小吗?” 这话也没错。 “别急,范姨,只要那材料还在,只要那材料在这间书房里,相信我一定能找到的。” “谢谢少奶奶。” 秦多多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天哪,竟然是半夜一点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今晚先睡觉,明晚再找。” 少奶奶怀着身孕呢,可不能把她累着了。“好的,少奶奶。” 走出书房,范姨又说:“少奶奶一定饿了吧?我把补品热一下给少奶奶当夜宵。” 当了一个晚上的侦探,还真有点饿。 “好。”秦多多一边锁门一边回道。 “少奶奶在客厅里稍等一会,我马上就好。” 嗯。 在沙发上坐下,顺手在口袋里一摸,手机不见了。 再一想,嘿,手机落在书房里了。 秦多多只得重新进入书房。 也许是开门的动作大了些,带进去一阵风,发出了簌簌的响声。 秦多多定晴一看,嘿,这书橱与书橱之间的空隙中,挂着一本挂历。 这挂历的画面还真典雅,那上头有一把特好看的紫泥沙茶壶,壶的旁边,放着一枝含苞欲放的桃花。 秦多多学过茶道,见到茶壶很有亲切感,她不觉伸过手去翻挂历,想看看后面的页面是不是还是茶壶。 不知是动作的幅度大了些,挂历噗地一下落了下来。 秦多多正弯腰去拣挂历,眼睛,却发直了! 她看到原先挂着挂历的地方有一个正方形的小门。 小门没上锁,轻轻一拉就开了。 这是一个正方形的格子,里头摆着一个雕着花的木匣子。 小匣子上挂着一把很古老的铜锁。 秦多多很是高兴,看来,那份重要的材料应该放在这个小匣子里! 可高兴过后,秦多多有些沉郁了,如何打开这小匣子上的锁呢?总不能拿把锤子把它砸了吧? 将挂历小心翼翼地挂回原处,秦多多坐在书桌前,发着呆,想着开锁的办法。 会不会把钥匙放在书桌的抽屉里?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很有这个可能。因为,秦多多在公司里曾亲眼看到,公公有把公司的各类钥匙放在办公室抽屉的习惯。 家里的钥匙,很可能会放在家里的抽屉里。 她顺手拉开之前没打开过的抽屉。 书桌上共有五只抽屉,横着的,是大的;竖着的,是小抽屉。 秦多多一只一只抽屉地翻看着。 抽屉里确有很多资料,但不是范姨想要的那种。 当她翻到最底下的那只小抽屉时,一本医学杂志的底下放着一本看上去已经很陈旧的笔记本。 秦多多随手打开。 原来是日记本。 再一看日期,嘿,原本纸页已泛黄色,原来是十几年前的日记本。 秦多多没兴趣了解公公在十几年前的往事,正想放回去,视线,落在了一行字上: 今天,她出现了掉发、头痛身痛的症状,明天,是不是可以再加一毫克的量? 看样子貌似是药物的临床试验。 可是,秦多多又想,从字面上理解,这也不像哪,既然那个“她”出现了掉发气短的症状,那怎么还可以继续加量呢? 减量还差不多。 秦多多又往下翻了翻。 一九九七年十月五号。 今天,她一直嚷着头疼肚子疼睡不着觉,为了不让人察觉,我把她送到就近的区卫生院瞧病去。接待的大夫不年轻,却没瞧出什么,断定是神经方面的问题,开了一些营养神经的药物。 一九九七年十月八号 今天,她出现了幻觉,同时伴有呕吐。凭上次的经验,我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不多了。 一九九七年十月二十七号。 今天,她处在了弥留状态。看着她那张黄纸一般的面孔,听着她微弱的呼吸,我有一种奇特的兴奋!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终于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这是她自找的,别怪我别怪我…… 贱女人,你安心走吧,没人能发现你的死因。大家一致都会认为,你是因为呼吸循环功能严重衰竭才离开人世的。 …… 看到这,秦多多觉得,眼前阴风阵阵,脊梁上冒出了冰冷的汗,全身抖个不住。 这……很明显,这是公公利用药物将一个致人死地的过程! 这个“她”会是谁呢? “少奶奶,少奶奶!” 范姨在喊。 秦多多赶紧将日记本放回原处,关好抽屉走出去。 范姨已经在餐厅候着了。 见秦多多又从书房里出来,范姨很诧异:“少奶奶,你这是……” 秦多多举了举手机,有些魂不守舍地说:“把手机落在那里头了。” “哦,那可要小心,千万别让老先生知道我们曾进去过。” “不会的,他不会知道的……我饿了,我好饿…。” 秦多多神色茫然地往楼上走去。 范姨一把将秦多多拉住:“少奶奶,餐厅在这呢。” 秦多多哦了一声,扭身回去。 范姨看了一眼秦多多,发现很异常。脸色煞白,眼神流离,一付心不在蔫的样子。 “少奶奶,你没事吧?” “没事啊。” “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累了?” 秦多多摸了一把脸,佯装笑了笑:“可能是累了吧?都半夜了。” “对对,少奶奶赶紧把补品吃了,然后赶紧上楼休息。” 回到卧室,秦多多连每晚必须洗澡的程序都省略掉了。她的脑海里,全是刚才看到的内容。 她真的无法把儒雅庄重且对自己疼爱无比的公公,跟一个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这事发生在一九九七年,距现在已有十五年之久。 这个“她”到底是谁?公公为什么那么恨她,口口声声叫她贱女人,非得把她置死地才后快。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公公不顾一切地杀了她? 这一晚上,秦多多根本不敢闭眼,也闭不上,心里慌慌的,生怕眼睛一闭上,公公拿着毒药站在自己的床前。 第二天一早,秦多多恍恍惚惚下楼去。 范姨也刚起来,揉着眼睛打哈欠呢。 “少奶奶,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昨晚那么迟睡,今天该多睡会。” “我睡不着。” “怎么了少奶奶?”范姨凑近一看,大惊失色:“少奶奶,你眼睛红的像兔子,这是怎么回事啊?昨晚没睡好?” 秦多多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别大声叫……范姨,家里没别人吧?” “没有,就我们俩。” “范姨,我们昨晚进过书房这件事,千万别说漏了嘴,一个字都不能漏!否则,会出大事!” “我知道,老先生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秦多多看了范姨一眼,心里在嘀咕,范姨话里有话,她不会知道些什么吧? “范姨,你是哪年来这个家里的?”秦多多走到餐厅的椅子上坐下,抬起惊悚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范姨。 范姨一边系着围裙,一边随口应道:“我来到这个家十二个年头了,头尾十三年,我来的时候,少雄才十六七岁,那个上官晓月就更小了,还是个小毛丫头。这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过了十多年了。” “你来的时候,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哪?” “也就是现在这些人哪,老先生,少雄,上官晓月。我,再加上陈嫂。那时,家里还没你哪,少奶奶。” 这是自然,自己那时才十二岁。 “那我婆婆呢,她什么时候去世的?” “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我来到这个家的时候,你的那个没福气的婆婆已不在人世了。” 这么说,自己的婆婆至少死在十三年之前了。 “哦。” “你那个婆婆真没福气啊,要是活到现在,看到儿子长大成人还娶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她一定乐坏了。” 嗯。 秦多多用过早饭,和范姨说了一声就离开了家。 到了公司,上班时间还早,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 打开电脑,本来想把前几天就交下来的一份书稿好好的看一看,可是,眼睛虽然盯在稿页上,那些黑乎乎的字体,一个个变成了老公公慈祥又和蔼可亲的面孔! 日记里说,公公给那个“她”服用了一种名叫tuo盐的药物。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药? 秦多多打开百度,把要查的字眼输了过去。 tuo盐,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可溶性白色晶状物,这种tuo盐中的重要成分铊是一种放射性物质,对人体的伤害非常大,铊中毒的主要表现为恶心、呕吐、腹部绞痛,腹泻等,当患者中枢神经受损时,可出现神志不清、抽搐、休克等,中毒者多因呼吸循环功能衰竭而死亡! 天哪,日记中记载的症状果然和百度里查到的差不多。 秦多多无心上班了。 家里隐藏着那么可怕的一个人,秦多多觉得太没有安全感了。 可是,隐约中,她总觉得那件事情不会是公公干的。公公的声望那么大,事业那么成功,他为什么还要以身试法? 只有无知和感情冲动的人才会做出偏激的行为。 公公,多么沉稳,多么庄重,他怎么可能那么残忍地杀害一个女人呢? 秦多多觉得,有必须从侧面了解一下,那个“她”到底是谁。 日记里除了记载着“她”死的时间是一九九七年十月三十号,别的,“她”的信息一点也没有。 想来想去,秦多多决定去找上官少雄。 上官少雄和他父亲生活了那么多年,他应该知道一些吧?比如,公公的朋友圈子。被公公用如此办法杀害的“她”,一定是曾在他生活圈子里的人,公公总不至于去杀害一个无缘无故的人吧? 这个女人很可能跟公公有情感上的纠葛,否则,公公为什么口口声声骂“她”是贱女人? 到了驻地,已经是九点多钟。 秦多找到上官少雄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和一个陌生的军官在说笑。 “多多,你怎么来了?”上官少雄一跃而起,拉起秦多多的手,笑逐颜开:“刚才我还跟皇甫说呢,准备这个星期天回家看你去。” 当着外人的面,秦多多有些羞涩,将手抽回,“上午没事,我过来看看你。” 秦多多竟然主动来看自己,上官少雄异常的兴奋,他将秦多多的手重新抓住,拥着她走到那位陌生的军官面前,笑着解绍:“老婆,他叫皇甫明皓,是我大学里的同学。现在到我们这个连队当连长。” 又冲皇甫明皓说:“兄弟,这位是你的嫂子,我的老婆,她叫秦多多,是一家文化公司的外联编辑。” 皇甫明皓和秦多多同时向对方伸出手去。 秦多多抬头看了一眼,这皇甫明皓长得还真有特点,身材高大,站在一米八的上官少雄身边,他足足要高出一个头。一身平整的军装套在身上,威武刚毅。一张略显长形的国字脸,五官分明,目光深邃,他看人的时候,那目光就象一道X光线,可以穿透肺腹。尤其是,他长着一个鹰勾的鼻子,鼻管笔直,鼻尖似稍稍往里勾,给人的感觉是,有些压仰……比上官少雄还要帅。 “是嫂子啊?幸会幸会。”皇甫明皓用力地捶的上官少雄一拳:“你这小子,不声不响地就把这大事给办了,也不通知老同学一声。咱们嫂子长得跟天仙似的,你是从哪儿给找出来的?艳福不浅哪。” 秦多多红了脸,轻轻地说了一声:“你们有事,那我先走了。” “我们也没什么事,皇甫不是刚来报到吗?我给他介绍介绍连队的基本情况。”上官少雄一把攥住秦多多。 皇甫明皓有眼色,他呵呵一笑,抓起帽子就走:“小别胜新婚,我得识相点,赶紧走吧。” “皇甫连长,我真的没事……”秦多多羞答答地在身后说。 “嫂子,我不得不走啊,再不走,我兄弟准跟我急。”皇甫明皓朝后挥了挥军帽,大步地离去。走出办公室,他又回头,冲上官少雄挤了挤眼眼:“兄弟,嫂子难得来一趟,你好好陪陪。我呢,先到食堂,让炊事班加两个菜。” 不等上官少雄回答,皇甫明皓已走远了。 重而有力的脚步声,在长廊上响起。 确定皇甫明皓走远了,秦多多小声地问:“怎么调来个连长?那次不是已内定你为连长了吗?” 上官少雄沉下脸来,攥了攥拳:“皇甫这小子有后台,硬是把我给顶了。” “怎么会这样?这皇甫连长到底是什么后台呀?” “现在才听说,他的伯父是我们军区干部部的部长。” 干部部的部长,那就是专门管干部的。 后台够硬的。 这就难怪了。 看上官少雄一脸的沉郁,秦多多安慰道:“没事,你别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有门路,你有带兵的实战经验。我想,上级部门的领导也不是傻眼的,更不是傻瓜,你的才干他们是看得见的,是金子,哪里都能闪光。” “你不懂这其中的奥妙。如今部队也跟地方一样,背后有人没人,关系大着呢。” “再不济,你还可以转业啊,也不是非要在部队的这棵树上吊死!” “我既然穿上了这身毛虎皮,那我就一定要在部队干出个名堂!皇甫明皓不顾同学的情份而顶了我的位置,我不会让他那么舒服的。” “你,”秦多多有些紧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犯法的事情千万不能干!可以没前途,可以不当官,但不可以犯法!” “我知道,我才不会干犯法的事情呢。”上官少雄冷冷一笑,嘴角抿得高高的:“哼,别看他读过研究生,又有后台,在玩权术的方面,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你别乱来哈,人家有后台读过研究生,这本身又不是他的错。” “对,这确实不是他的错,他的错在于,不该顶了我上官少雄的位置!谁给我的心里扎刺,我会加倍奉还!” 秦多多打了一个冷颤,上官少雄这付狰狞的样子,让她感到恐惧和害怕。 她很自然地想起了那个笔记本。 假如,日记里记载的事情是真实的话,那么,公公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看上官少雄高挑着凤眸阴气扑面的样子……父子俩很想像啊。 上官少雄看出秦多多的恐慌了,忙将秦多多拥进怀里,将那绺垂至眼前的乱发捋到脑后,温情脉脉地问:“亲爱的,你过来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秦多多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借口:“明天是我们结婚两周月的纪念日……” 上官少雄一拍脑袋,懊恼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事情一忙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了。” 又笑着说:“老婆,你说,我是请你吃饭还是送花送礼物?” 上官少雄的心情瞬时好了起来。这是他这个星期里听到的,唯一的一个好消息。 他真的没想到,秦多多竟然会亲自来连队,她来连队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别忘了结婚纪念日。 也就是说,秦多多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纠结,彻底告别了不愉快的往昔。 这是上官少雄最乐意看到的。 太好了太好了。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你安排的,我都喜欢。”秦多多推开上官少雄的怀抱,走到办公桌前,顺手拿起台历翻看着。装作很无意地问:“你的生日是农历九月二十五吧?” “是呀,老婆,谢谢你还记住我的生日。” “这不是应该的吗?”又问:“那爸呢?你告诉我,我得记住,等爸爸生日那天,我们好好的替爸过生日。” 上官少雄两眼放光,他觉得,这幸福咋就这么快就蹦到眼前来了呢? “爸的生日是农历五月初十,也就是端午节过后的第五天。” “哦,那挺好记的。” “对了,那你的妈妈呢?我也得记住。我听我妈说,去世的亲人也要过生日,不过,那叫过冥日。以前是你和爸一块给妈妈过冥日,从今年开始,得由我这个儿媳妇给她老人家过了。” 上官少雄心花怒放,他将秦多多用力地搂进怀里,吻着她如画的眉眼,喃喃地说:“亲爱的,你太好了,太好了。老天,你对我实在是太偏爱了,竟然把如此美好的可人儿送到我的身边,谢谢,谢谢啊…。” 秦多多伸出手指,在上官少雄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娇俏地说:“你也太容易满足了,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你的爸妈,就是我的爸爸妈妈,孝顺父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跟美好两字搭不上边吧?” “谁说的?反正,我就是觉得,我的老婆不仅长得好,心灵也美,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 “别吹嘘了,再吹,我会飘到天上去,”秦多多收住了笑,将话题扯到今天的来意上:“妈妈去世多少年了?你们有没有年年都给她做冥日啊?” 上官少雄脱口回答:“妈妈去世十五年了,是九七年十月份去世的,那年,我刚上高中。有啊,爸年年都去坟上给妈妈过冥日,倒是我,临时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这几年都没去。今年,我一定带着你去给我们的妈妈做冥日,让妈妈认认她的这个孝顺的儿媳妇。” 上官少雄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可秦多多听不见了。 日记本里的那个“她”,死在九七年的十月三十日,而上官少雄的妈妈,也是九七年的十月份。 秦多多突然来了个灵感,这两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妈妈怎么那么年轻就去世了,到底是生什么病啊?”秦多多抬着看着上官少雄,一脸的悲戚:“爸还是那么有名的医生呢,他怎么不救救妈妈呀?” “小傻瓜,假如都能救得起来,这天底下就没有死人了。爸虽然是个名医,可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救世主啊。妈妈的病很奇怪,哪哪的医生都说不出个具体的病因,最后,把病归咎于神经系统的问题。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妈妈早就撒手走了。” 神经系统的毛病! 这跟日记里记载的,如出一辙! 毫无疑问,公公记录的那个“她”,就是可怜的婆婆! 可公公为什么把结发妻子给毒死?还有,婆婆做了什么事,让公公诅咒她是个贱人? 想得脑瓜子疼。 “我公司还有事情呢,我先走了。” 见秦多多突然不高兴了,要走,上官少雄拉住不放:“食堂为你特地加了餐,你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我还有事呢。” 秦多多只想马上逃离上官少雄! 尽管,毒死婆婆的事情是公公干的,可上官少雄的身上流着公公的血液,而且,上官少雄那狰狞的面目深深地镌刻在秦多多的心中。 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句话,在秦多多的脑海中不停地回响着。 第一百章 我没有怀孕! 更新时间:2013-12-14 18:02:41 本章字数:13292 白天浑浑浑噩噩的,傍晚,秦多多第一次没去药膳馆。 恹恹地回到家。 “少奶奶,今天回来的早,”范姨看了一眼屋外,落日还挂在屋后的树梢头上,一片金黄。“晚上不准备去药膳馆了?” “不去了,”秦多多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我有些累,晚饭别叫我吃了,你自己吃吧。” “身子不舒服?” “没有,就是觉得头晕沉沉的。” 范姨不信,急步走上楼梯,伸手在秦多多的额头摸了一把:“没有发烧啊,怎么会头晕呢?” “没事,范姨,我睡会就好,你别担心。” “少奶奶,要不,还是找医生看看吧?你怀着孩子,这可不能马虎。” 什么? 秦多多转过身,又好笑又好气地说:“谁说我怀着孩子?” “我听我弟说的,说少奶奶怀孕了。” “他鼻涕虫胡说八道!”秦多多气坏了,“他才怀孕了呢!” 范姨抬头看着秦多多,她不明白,少奶奶为什么一听见怀孕这两个字就如此着急上火?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有什么好羞躁的? “少奶奶,每个已婚的女人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很平常的事情。就好象我们院子里的那棵枣树,春天开花了,秋天结果实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范姨笑着劝慰道:“我知道,少奶奶面皮薄,又是初次当妈妈,难免会有些难为情。” “打住打住!”秦多多比划了一个手势,很无奈也很窝火:“范姨,你为什么偏要说我怀孕啊?明明是没有的事情。” “少奶奶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蒸)的了,绝对不是煮的!” “可我弟……他跟我说,少奶奶怀孕了,让我好好照顾你呢。”范姨一时不知该相信谁。 秦多多站在楼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范姨:“范毅夫这个臭鼻涕虫真是那么说的?这该死的,他干嘛要这样无中生有造我的谣啊?说我怀孕了,我自己还不知道呢,他却知道了,他是神仙哪?” 看秦多多一脸的正色,范姨也羞窘了,她一边嘟嚷:“不会吧?小毅会跟我开这种玩笑?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秦多多也无暇跟范姨多作解释,匆匆回到卧室,坤包还在手臂上挂着呢,她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 电话挂通的时候,秦多多有些担心,这正是晚饭的时候,范毅夫会不会在约会啊? “喂!”秦多多的声音很大,火气也很大。 “小师妹,你师兄虽然老了,耳朵还不聋,你不用这么大声。” 秦多多顾不上理会范毅夫的调侃,直截了当地问:“你干嘛要造我的谣?你说我怀孕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什么叫我说你怀孕了?我又不是先知先觉的圣贤,我怎么能知道你的事情?小师妹,你火气别这么大好吗?慢慢说。” “不是你跟范姨说的,说我怀孕了?” “没错,我承认,是我跟我姐说的。” “那你承认是你造的谣喽?” 范毅夫叫苦连天:“我的小师妹,我造你这种谣有意义吗?这不是你的老公说的吗?说你怀孕了,反应还很大,身体又不好。正因为这样,我才叮嘱我姐,让她好好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上官少雄说的?他想干什么呀? “你没乱讲?” “我发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秦多多咬了咬牙,这个该死的上官少雄,他干吗要跟范毅夫说这没影的事情?他的用意是什么? “好,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等下等下,”范毅夫将季报推得远远的,他已从秦多多的话里得到了一个让他欣喜若狂的信息,那就是,秦多多否认她怀孕! “干吗?” “你真的没……没怀孕啊?” “你才怀了呢,臭鼻涕虫!好了,你赶紧忙你的去,我不打扰了。” 范毅夫缠着不放:“我没什么好忙的,我还想跟你说几句话呢。十几天没联系了,你都好吧?” 秦多多撇了撇桃花般的唇角:“你不忙?别骗我了,天天忙着跟人约会,你还会想得起我秦多多是谁吗?” “我约会?跟谁约呀,我怎么不知道?” “少骗人了,我早就知道你有意中人了,范大总裁,什么时候把你的意中人领来,让我看看呀,也好让我请你俩吃顿便饭。” 这下,范毅夫急了,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提高声调:“我范毅夫什么时候骗过你秦多多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意中人了,看到我天天在约会?” “有就有呗,你急什么急?” “我没有,你硬说有,我能不急?说我天天在约会,那真是冤枉死我了。你这段时间没见到我,不知道我天天忙得脚后跟直打后脑勺!” 听范毅夫似乎在手机那头大嚷大叫,这也太不附合范毅夫沉稳的个性了。 “你真的没有在谈恋爱?”秦多多也不知为什么,竟然会问出这么一句话。这话一出,她的脸刷地红了。 这话不该问出口的。 “没有,没有,没有!小师妹,你要我说多少个没有才相信?” “这就怪了,你既然没有意中人,那上官少雄为什么说你有了意中人呢?还说你的那位意中人的各方面的条件很好,是一个领导干部的独生女。” 哼! 范毅夫突然想明白了,冷笑道:“我明白上官少雄的用意了。在我的面前,他说你怀孕了,跟你却说,我有女朋友了。他这样做,无非就是不让我们联系。嘿嘿,上官少雄还真有心机啊,这不,他的目的不是达成了吗?我们整整十四天没有联系了。” 原来是这样。 秦多多的俏脸上腾起羞忿的红晕! “很好,我这就找他去!” “别,”范毅夫阻止道:“何必多此一举?你这个时候去找他,一定很生气。气坏了身体可是自己的,我们已经识破了他的诡计,只要不再被他巧言蒙蔽就行了。” “我真的没想到,上官少雄竟然是这种玩弄手段的小人!” “有其父必有其子。” 秦多多一愣,这句话,已多次听范毅夫提起,而且,秦多多注意到,范毅夫每次提起上官云河的时候,都是带着鄙夷和愤恨!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吗?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公公的广济公司与范毅夫的恒业公司不是同个行业的吗?同行是冤家! “范师兄,我听范姨说,你让她找一份很重要的文件,那到底是什么啊?” 范毅夫迅疾地看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说:“这事别跟别人说,生死攸关的大事。你身边没人吧?没人听见吧?” “没有,整个家只有范姨和我,范姨还在楼下忙着呢。” “哦。那你今天怎么这么闲呢?往常这个时候,你不都是在药膳馆吗?” “今天不想去了。” 想起那本充满血腥味的笔记本,秦多多觉得毛骨悚然。一整天,她什么心思都没有。 怎么办,要报警吗? 报警的话,上官云河绝对逃不了法律的制裁。想起公公对自己的百般疼爱和照拂,秦多多有些迟疑,有些踌躇。 可不报警的话,那位冤死的婆婆会瞑目吗?自己的正义感与良心何在?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秦多多又不敢随意和外人提起,真是难煞了她。 “怎么啦,想师兄了?”范毅夫逗她。 虽然没见到秦多多的面,但范毅夫早就感觉到了,秦多多心情不好。 他见不得秦多多不高兴,他希望秦多多成天扬着张桃花般娇艳的脸蛋,跟自己张牙舞爪,跟自己任意发作她的小脾气。 “想你个头啦,鬼才想你呢。”秦多多露出了艰难的笑,娇嗔道。 郁闷了这么多天,范毅夫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灿烂的笑容。第一次,在办公室用一种很散漫的坐姿松开紧绷了多日的身体。 “我的头能被秦大小姐想起,荣幸之至。至于鬼嘛,那就免了,我这个人对女鬼没什么兴趣,这个世界上,我只对一个人感兴趣。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呀,对我是不是也感兴趣。” 秦多多聪慧之极,她哪能听不出范毅夫的话外之意? “不理你了,我要下楼了。” “别,我还有话没说呢。”范毅夫将双腿翘放在桌上,整个身子倚在宽大的老板椅里。 “快说。” “小师妹,我突然感到饿了。” 真奇怪,一听见秦多多那张牙舞爪的话语,范毅夫多日充得满满的胃,突然腾空了。 秦多多依旧沉浸在极度的气愤中,仿佛电话那头不是范毅夫,而是上官少雄! “你饿了关我什么事?” 范毅夫嘿嘿一笑,咧开雪白的牙:“怎么不关你的事?一是,你是开饭馆的老板,二是,是你让我有了饥饿感。” 秦多多没心思跟他胡侃:“懒得跟你胡说道,我有事,再见!” 范毅夫猜得到,接下来秦多多会做什么。 没错,他也很想去找上官少雄,他要问问,上官少雄为什么要这样胡中生有地造自己的谣言!上官少雄太卑鄙了,真是小人行径! 可是,他担心秦多多会由此气坏身子,为那样的一个阴险小人生气,不值当! “秦多多小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你看,今天晚上能否拨冗接见一下范某人?” “没空。” “我知道你很忙,我不是说了吗,请你拨冗接见?” “到底什么事?说!”秦多多显得很不耐烦。 “三言两语说不明白的,必须得面对面说。” 秦多多明白了范毅夫的意思,她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拿起车钥匙就走。 刚走下楼梯,手机响了。 “你到底要干嘛?”秦多多一边换鞋一边黑着脸问。 “小师妹,我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听范毅夫很正经的样子,秦多多不由地一愣:“什么大事?” 范毅夫抓过包,急急地离开办公室,故作很神秘地说:“有关我公司的大事。” 秦多多心头一松,对着手机白了一眼:“你公司的大事跟我有关吗?别烦我,我有正事!” 带着怒气,咚咚咚地跑出了屋子。 范毅夫很清晰地听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 秦多多出门了。 范毅夫这才真正的急了。 天黑了,绝不能让秦多多带着怒火开车上路。这种状态,绝对不安全。 “多多,我很严肃地跟你说,这事,关系到我的公司,也关系到你的公公,以及你公公所在的公司,你的家庭。我觉得,我必须在今天晚上把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一一地向你告知。” 范毅夫的话,让秦多多很自然地想起范姨近来所干的事情。范姨,不就是为了寻找一份有关两家药业公司生存大计的材料而日夜不安吗? 秦多多迟疑地站在院中,没回答。 范毅夫接着赶紧往下说:“多多,我现在已经在路上,正赶往那家你去过的美女私房菜馆。假如你对我还有一丝丝的关心,假如你想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请你这会儿也过去,我在那里恭候大驾!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但我希望在半小时后见到你。” 这个死鼻涕虫,把话说得柔中有刚,刚中有柔,让人无法拒绝。 “好吧好吧,真讨厌!” 范毅夫又是一阵嘿嘿地笑了。 秦多多把车子开出车库的时候,范姨追了出来:“少奶奶,少奶奶!你这是要上哪去啊?” 秦多多探出头,笑了笑:“我去见你的弟弟。” 去见自家的弟弟,这不是坏事。只是, 范姨本打算今晚再进书房,再做一次彻底的寻找。 “那……少奶奶什么时候回来?” 秦多多歪着头想了想:“说不准,不回来也有可能。” 心里打算着,见过范毅夫后再去找上官少雄。 范姨的心,咯噔了一下,今晚,少奶奶似乎不打算回家,这么说,少奶奶要和弟弟去过夜? 这样的念头一出,便在脑海里长根了,怎么都挥之不去。 这不太好吧?少奶奶还是上官家的儿媳妇呢,还是一个孩子的他妈呢。 “少奶奶,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要去了,大晚上的,你身子不方便。小毅那里,我跟他说去。” 秦多多皱了皱眉:“范姨,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有怀孕,没有!” “少奶奶,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范姨下意识觉得,范毅夫不会骗自己的,他说秦多多怀孕了,那一定是的。 “我没开玩笑。”说着,秦多多就要发动车子。 范姨趴在车门上,脸上露出一付很复杂的表情:“少奶奶,今天……今天不出去行不行啊?” 看范姨的表情跟往常不一样,秦多多扭头问:“范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我还想进书房……进书房看看……” 原来是这回事。 秦多多从包里摸出钥匙递给范姨:“你自己进去吧,进去之前你一定要把总电闸关掉,书房里头的东西要依原样放好,别让人看出来。” 范姨接过:“少奶奶放心。” 嗯。 秦多多驾车刚离开云庐,范姨就摸出手机打电话。 “小毅,你在哪里?” “姐,我有事,正在去私房菜馆的路上。” “小毅,你是不是去见少奶奶啊?”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 范毅夫不敢跟姐姐说真话。 姐姐很喜欢秦多多,但不喜欢自己和她纠缠在一起。 范毅夫理解一个当姐维护弟弟的心思。 “你不要嫌姐唠叨,咱们的爸妈没了,你就是姐唯一的亲人,姐不得不说。弟,少奶奶虽然是个好女子,姐也很喜欢,可是,她是有家有业的人,而且,她已怀上了孩子。老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门婚!我们不能做那样缺德的事情啊。” “姐,多多没有怀孕!” “你前几天不是说……” “那是上官少雄故意在我面前乱说的。” 范姨哦了一声,又说:“就算少奶奶没怀孕,她毕竟是人家的老婆,还是个军人的老婆。我听说,假如军人不肯离婚,那他老婆绝对走不了。还听说,军婚是受法律特别保护的,我真担心你会被别人戴上破坏军婚的帽子。” “姐啊,你想多了。” 范毅夫承认姐姐的担忧是正确的。 只是,他无法阻挡秦多多的魅力,他实在无法将秦多多放下。 断了联系的这十来天,范毅夫的心情很是杂乱,他告诫自己,既然秦多多已经怀上了上官少雄的孩子,那就说明秦多多已打算跟上官少雄继续过下去。自己,应该把对秦多多的那份心思和渴望给隐藏起来。 自己,只能在一边默默地祝福秦多多。 可是,他的心里一直有一股怨恨,他埋怨秦多多,既然上官少雄如此辜负和欺侮她,秦多多为什么还要跟上官少雄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给他生孩子! 秦多多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埋怨只是心头的一阵风,吹过了就吹过了,范毅夫想得更多的是,还是秦多多那夺目的光彩,那古灵精怪的神态,那风趣幽默的笑谈。 他想忘,却真的忘不了。 今天,他突然听说秦多多并没有怀孕,这个消息,无疑是一道强劲的春风,一下子吹走了心里那仅存的一点阴霾! 所有对秦多多不利的想法,在瞬间崩塌! 他要马上见到秦多多,他要告诉她,自已对她的期待,自己对她多年的渴望。 最主要的,他要把和上官云河之间的恩怨告诉她。他不想让事情爆发后,秦多多无所适从,怎么也得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小毅,那份文件我还会继续找的,只要文件在家里,我一定会找到的。” “姐,你要多加小心。” “你放心,少奶奶偷偷地配了一把书房的钥匙给我,我准备等会再进去找。” 秦多多竟然为了自己而偷配上官云河的私密钥匙,范毅夫在感动之余,也有些担心:“姐,你一定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同时再去做那些事情。否则,我不让你去冒这个险。你知道的,上官云河那个老家伙,心狠手辣,他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 挂断电话,范毅夫的心情更是愉悦了。 原以为,秦多多的心在上官少雄身上,在那个显赫的家里。可不尽然,她竟然会为自己而背叛上官云河,背叛夫家,这正好也说明,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份量远远地超过那个家,那个人! 到了美女私房菜馆,领位小姐笑着将范毅夫领到以前常去的那间包厢。 范毅夫站在门口不进去,对领位小位说:“我要‘花好月圆’的那间。” “范总,您不是一直很喜欢这间包房吗?总说这间房很幽静,前后套间的布置很清雅。今天为什么……” “今天我遇上了一件大大的喜事,所以,必须有对景的房名来衬托我的好心情。” “范总是……。请女朋友吃饭?”领位小姐看着范毅夫一脸的喜色,猜测道。 “杨小姐,你今天的好奇心太大了。” 领位小姐微微一笑:“对不起,范总,我去总台看看,看看‘花好月圆’有没有被客人订走。” “就算是有了别的客人,你必须想办法让他们退出来,我可以补偿他们,多少钱都可以。” 没过一会儿,领位小姐回来了:“范总,办妥了。请,我引你去‘花好月圆’。” “谢谢。” 进入包房,范毅夫看了看四周,又推开木窗。一轮皎洁的明月正挂在半空中,向大地投射下明亮的清辉。窗外有几棵造型很别致的梅树,此时虽不是花开季节,可那一树的绿叶,却有一种勃勃向上的生机。月光从枝叶的缝隙中跌落下去,一地的光斑,一地的金子在跳舞……“好,这个名字确实好。” “范总满意就好。” “杨小姐,等会麻烦你把我的客人给引到这里来。” “好的,您的客人是?” “秦小姐,你认识的。” “是秦小姐呀?”领位小姐一边斟茶一边妩媚地看着范毅夫笑:“范总,那秦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吧?” 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舒服啊? “以后告诉你,”范毅夫接过茶,笑吟吟地催促:“还不快去门口迎接?秦小姐马上就要到了。” “遵命!” 领班小姐调皮地挥了挥小手,迈着优雅的小碎步出去了。 果如范毅夫所想的,领班小姐刚到门口,秦多多已从车上下来了。 月色如乳水,融融地投照到秦多多的身上。 秦多多穿着一袭小碎花的旗袍裙,上身套着一件镂空的丝质中袖。素面朝天,一头长发很随意地披在脑后,却越发显得眉眼如画,淡雅、清纯。 好个美丽的秦小姐! 在吃味的同时,领班小姐带着浓浓的职业笑容迎上去:“秦小姐,您来了?快请,范总已在包房里等您了。” “哦,他已经到了?”秦多多随口应了一声。 “刚到,我引您进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事情就好了,我知道他在哪个房间。” 领位小姐抿着嘴笑:“今天范总不在那个‘清风柳岸’,他特地要了‘花好月圆’的那间。为了这间包房,我跟客人磨了好一会儿,又送了他们一张打折卡,客人才同意把‘花好月圆’那间房腾出来。” 秦多多哼了一声,说:“有两个臭钱就臭显摆,在哪个房间不能吃饭?非得这样折腾你们?” “秦小姐冤枉了范总的一片心了,范总说,今天他请女朋友吃饭,所以必须有对景的房名来衬托他的好心情。” 这个臭鼻涕虫,又胡说。 秦多多脸一红,心里头却如一头小鹿在乱撞乱拱,弥漫起一阵莫名的甜蜜。 走进跨院,老远便看到范毅夫站在廊下,眼巴巴地望这边看。 “秦小姐,您看,范总等不及了,到门外来迎接你了。” 站在灯下的范毅夫,神态依然是那样的俊朗,笑容依旧是很样的亲和与温情。 “多多,没堵车吧?”不顾领班小姐在面前,范毅夫几步跳过去,一把抓住秦多多的手:“是我考虑不周全,我应该开车过去接你的。” 秦多多羞赧地甩开,“这个时间段怎么会堵车?假如真堵,你过去接也是要被堵着。莫不是你范大总裁面子大,街上的车辆都得为你让行?” “你呀,嘴上的工夫是越来越见长了,我才说了这么一句,你滴里答拉的说了一大堆。” “谁叫你招我?” “我哪招你了?上天可鉴,我疼还疼不过来呢。” 秦多多的粉脸更是红晕密布了,她推了范毅夫一把:“你不是说饿了吗?饿了还有这力气说话?” 说着,小身子一摆,风摆杨柳地率先进屋。 范毅夫朝领班小姐一笑:“赶紧让人上菜。”赶紧跟进去。 秦多多已在紫檀木的小圆桌前坐下,环顾四周,“干嘛非要这间房?有什么特别吗?” “当然!”范毅夫指着桌上的那个小牌牌:“花好月圆!这个名字对人对景,我喜欢。” “毛病,吃个饭还有这么多的讲究。我看你呀,是被钱烧坏了。” 范毅夫将一杯玫瑰花茶放在秦多多的手上,大叫冤枉:“天地良心,这跟钱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其实,答案,那位领班小姐已提前说了,是跟自己有关。秦多多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这句话溜出来呢?这显然有逃逗范毅夫之嫌嘛。 果然。 “跟你有关呀。”望着秦多多娇羞的模样,范毅夫心头大乱。他真想把秦多多拥进怀里,然后吻着她花一般的娇靥,指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告诉她,什么叫做花好月圆! “一个管理着几千号员工的大总裁,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 “这不能怪我,小师妹,”范毅夫直勾勾地看着秦多多,笑道:“平时吧,我这个人给人的印象像个小老头,严肃而不喜多话。可不知为什么,一看到你就想跟你笑,想跟你说,尤其喜欢跟你胡说八道。所以,说来说去,这跟我无关,要怪,得怪你自己,为什么会让我产生这样奇怪的感觉。” “真是个猪八戒,惯会倒打一耙!” 看到秦多多笑得很甜很美,也很舒心,范毅夫放心了,开心地说:“我这把耙呀,专打你这个妖精。” “你才是妖精呢。” “你不是妖精吗?不是妖精的话,怎么会勾得某个人的心成天乱乱的,一天到晚都是你的影子在眼前晃来晃去?” 今天,范毅夫打算破釜沉舟了,把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都要跟秦多多说。 再不说出来,范毅夫担心自己要憋坏了。 秦多多的心,开始乱了节律。她红着脸嗔怪道:“你再胡说,我要生气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小师妹,你可千万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会变老的哦。” 秦多多正要回答,几个服务生上酒菜了。 酒菜一上齐,范毅夫便挥退了他们。 “多多,这是你喜欢吃的当归兔肉,”范毅夫殷勤地给秦多多夹菜盛汤:“这道淡菜汤也是你喜欢的,多喝点,我知道,你今晚没吃晚饭。” 秦多多斜了范毅夫一眼:“你真是个间谍,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只要有心,没有什么不知道的。”范毅夫一眼不带眨地看着秦多多。 秦多多移开目光,面上的红霞越来越灿烂压夺目,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这个臭鼻涕虫,他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也不怕把人看化了。 心跳得厉害,脸,烫得要命。 “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快说!”秦多多赶紧转移话题。 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但不好听,尤其会煞风景。 “也不着急,等我们吃完饭我再跟你说。” “可以边吃边说。” “不好,”范毅夫摇了摇头,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阴云:“我担心那个话题会影响咱俩的胃口。”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这样神神秘秘的?”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不能拿它来佐餐。” 秦多多噗嗤一下笑了,这个大鼻涕虫啊,说话怎么就这么风趣逗人笑呢?小的时候没看出他有这个基因和特长啊。 秦多多端起汤碗,喝了两口又放下:“范师兄,怀孕的这件事情真是上官少雄跟你说的?”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 “我真的有些不信,他上官少雄的心思怎么会这样的阴暗?” “我也不相信,他长得一表人才,受着良好的教育,又是一个堂堂的军人,他怎么会有这样见不得阳光的品行。多多,你不是说,他跟你说我有一个条件很好的意中人是吗?你是亲耳听到的吧?” 秦多多点了点头:“我亲耳听到的,绝对没错。” “这就得无条件地相信了,他上官少雄就是一个无所不用极的小人!我哪来的意中人,还各方面条件都好!条件再好,会有你小师妹好吗?我能随意瞧得上吗?这上官少雄啊,真会乱点鸳鸯谱!有机会见到,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问问他,他什么时候给我做的媒!”想起因为上官少雄无端的无中生有,自己与秦多多差点成了陌路人,范毅夫便会感到一阵无名的愤怒。 秦多多哭笑不得,给范毅夫的碗里夹了一块兔肉:“吃块肉消消火。你放心,你不找我,我也会去找他算账的。” “算账就不必了,我们放高姿态些,冷眼看着。古人不是说过吗?多行不义必自毙!” 秦多多的心头一沉,她又想起了那本笔记本,想到了公公的恶行。 她斟酌了半天,期期艾艾地说:“我今天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这件事情很重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事情把我们的小师妹难成这样?在我心目中,我的小师妹是无所不能的女神。” 秦多多笑不起来,恹恹地说:“别开玩笑了,我没心情开玩笑。” “好,不开玩笑,我们赶紧把晚餐给解决掉。” 半个小时后,范毅夫和秦多多离开餐桌,走进里头的套间。 秦多多在雕花的木沙发上坐下,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悄声问:“这里安全吗?没人来偷听吧?” 范毅夫在秦多多的身边坐下,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说:“放心,只要我在这里见客人,这里的人就不会进来,他们都习惯我的这个规矩了。我把我们见面的地点放在这,就是因为这里很保险。” “嗯,那就好。” 范毅夫将削好的苹果递给秦多多:“我们各自都有话要说,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还是……还是你先说吧?”秦多多的心里沉甸甸的,日记本之事不是小事。假如事情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那就会冤枉老公公了。 “好,我先说。”范毅夫狠狠咬了一口苹果,眯缝起来的双眼里,透出一道寒意四射的精光!“多多,你也许听我姐提起过我的一些事情,但我保证,你绝对不知道,我的具体经历。” 望着突然之间变了脸色的范毅夫,秦多多感到很陌生。她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大学毕业后,我坐了六年的牢!” “嗯,这事我听范姨提起过。”秦多多微微点了点头:“但范姨没告诉我,你为了什么坐牢。” “这还得从我毕业那年说起。我毕业后,很顺利地进入了广济公司。” 广济公司?不是公公所在的那个公司吗? “是的,上官云河当时就是公司的董事,也是我们研制部的顶头上司,我直接听命于他。” 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 “当时,公司正生产一种新药。我虽然是一个刚进单位的新人,但我是学制药出身,所以,很快就适应了工作,工作起来得心应手,很快成了上官云河得力的助手。有一天,董事会急需要一份新药的研制报告,而上官云河又在外地。上官云河一时赶不回来,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他的办公室。 那时我刚回到宿舍,接到电话当然不敢怠慢,赶紧赶到公司。公司的同事大多已下班,上官云河的那个秘书也不在。我依言在文件夹里找到了那份报告,正要走,却发现文件夹里还有另外一份材料,我随手拿起一看,傻眼了。” “是什么?”秦多多忍不住问。 “是一份新药的数据,很详细的数据材料。” “这有什么特别的吗?你傻什么眼啊。” “你不懂,这是一份新药的临床试验各阶段的数据。不内行的人,只看到一行行的数字,而我是学制药的,我当然能看见这其中所包含的实际内容。” 秦多多直直地看着范毅夫。 “跟你说这些,你不会懂得的。我直接说吧,这款新药根本不具备上市的条件,它的副作用远远大于百分之十!” “这药上市了吗?” “不仅上市了,而且,连带着,广济公司也通过了证监所的核准,成了一家上市公司。” “这药的副作用这么大,这患者吃了,不是更害人吗?” “对!所以,当我看到这份数据的时候,决心向上级部门报告,阻止新药在市场上流通。” “你应该这么做,但凡有良心的人都会这么做。” 范毅夫苦苦一笑:“我是这么做了,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后,我被莫名其妙地送进了牢房!” “谁把你送进去的?” “当时想不明白,后来知道了,这个人就是上官云河!” “他为什么这么做?” “很简单,就是不让我揭穿新药的真实面目。那新药,是他一手研制的,也是他一手促成上市的。” 明白了。 新药的存活与否,关系到公公的声誉威望与财富。 “后来呢?” “我在一夜之间成了囚犯!我当然不甘心了,被送到新疆的监狱后,我拼命向有关部门反映。可那些材实如泥牛入海,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应。那段时间,我不知写了多少份材料,但自始自终没人来搭理我。那年的年底,我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在监狱卫生所看了一天不管用,而且越来越重,第三天送到阿克苏的市医院,当天晚上就死了。” “这我也听范姨说过,”秦多多长叹着一口气,疼惜地看着范毅夫:“当时的情景真让人害怕。” “多多,我这辈子都得感谢那位看尸首的老伯,是他发现我还尚存一口气,是他用一具流浪汉的无名尸替换了我,我这才有了今天!” 这也太玄了,假如那位老伯没发现范毅夫还活着,范毅夫岂不要被人活活地烧成灰? 想想都后怕! “这医院也太玩忽职守了,竟然给一个活人下死亡证书!范师兄,你没去告那家医院?” 第一百零一章 谁是凶手? 更新时间:2013-12-15 18:02:18 本章字数:12504 “告医院,有用吗?再说,我当时并不敢公开跑去找院方,我担心我会再死一次!” “你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谋杀?”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那……这个要置你于死地的人会是谁?” “就是那个把我送进监狱的人!” 是公公上官云河? 秦多多全身的毛孔在刹那间竖了起来,脊背上,冒起了一阵阵地寒意! 假如,公公真把一个女人用tuo盐给毒品死了,那么,她相信公公能干得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只是,打心眼里不愿相信。 公公对自己是何等的慈爱,何等的关心?他会是一个那么残忍的杀人犯吗? “我知道你不信,这很正常,换上别的人,她也一定不信。上官云河在众人的眼里,是个救死扶伤的天堂使者,他儒雅,他温和,他有高深的本领,谁也不会把他跟一个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秦多多不知作何如答。 “我重新回到社会后,已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了。上官云河就是那个恶人,他为了不让他的罪行暴露在阳光之下,为了他所谓的名望,为了他贪婪的狼子野心,他当然得杀人灭口,让我这个唯一的知情人永远闭上嘴巴!” 秦多多知道,范毅夫绝对不会胡乱说话。他说的这一切,绝对不会是假的。 难怪,范毅夫第一次见到上官云河便表现出很特别的表情,难怪,范毅夫几次提起,他从地狱来。难怪,范毅夫三番五次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秦多多沉默了,上官云河是自己的公公,自己的公公竟然是陷害范毅夫的凶手! 这种关系,让她无法面对范毅夫。 她感到莫名的羞愧。 “小傻瓜,这跟你没关系,”范毅夫亲昵地拍了拍秦多多冰冷的小手,“他是他,你是你,我从来没把你们连在一起。” “我真的没想到,他……他是这么凶残的坏人!范师兄,你……你打算怎么办?” “血债血还!”范毅夫咬着牙,“我不会让他继续逍遥法外的。我已准备得差不多了,一旦取到那份材料,我就马上向药监及公安部门举报。” 材料? 秦多多随口问:“是不是你让范姨找的那份材料?” “对,”范毅夫将秦多多的小手轻轻地抚在自己的掌心里,声线低沉却充满了情意:“多多,提起这件事情,我还得好好谢谢你。我听我姐说了,你背着上官云河配了书房的钥匙,还亲自进去查找。小师妹,你能这样做,我真的很感动。” “是个有正义感的人,她就会这么做,你干嘛这么客气?”秦多多抽出自己的手,叹了一口气:“遗憾的是,我进去两趟了也没找到你要的那份材料。” “不急,慢慢来。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再等一些时候。” “也不知道范姨今晚会不会有收获。” “我真的很对不起我姐,为了我,她委屈自己当了仇家的佣人,为了帮我找到那份重要的材料,她担惊受怕去四处寻找。唉,等事情解决了,我马上就要把姐姐接到身边,让她的后半生过得衣食无忧,以报姐姐的大恩。” “应该的。” “范师兄,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说,我知无不言。” “六年前你被人差点送进了火化炉,肯定是身无分文。可为什么仅仅过了六年的时间,你就成了那么大一家公司的老总,你是凭什么发达起来的?” “我在新疆监狱的时候,遇上了一位贵人!可以说,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没有他,也就没有我范毅夫的今天!” “这位贵人,是犯人,还是警察?” “是一位判了死缓的犯人。他叫阿勒泰,是阿萨克族人,是藏医世家的后人,他本人也是一个藏医。据他说,他的几代先人当过喇嘛的御医,在当地很有名气。阿勒泰四十二岁的时候因为一个深爱的女人而误杀了人,被判了死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牢里十七年了,已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了。” 秦多多仰着头,很仔细地听着。 “你可能不了解监狱,监狱是一个改造人的地方,也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那些服刑的犯人,很多都是刑事犯,他们的人性早已扭曲,在牢里也不老实,老是欺负老实的犯人,和老弱病残的犯人。阿勒泰,就是那些人欺负的对象。” “犯人欺负犯人,那警察就不管吗?” “管,当然管,可他们哪管得过来?而且,犯人欺负犯人,他们怎么会当着警察的面实施?常常,夜深人静的之至时,便是犯人取乐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当牢头又让那几个狗腿子拿阿勒泰开心,强逼阿勒泰喝他们尿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从角落里拔出以前暗中备下准备自杀的那枚铁钉,呀地一声大叫,刺向发号施令的牢头!” “啊?你曾经准备自杀啊?” “是,刚被送到新疆监狱的时候,我真的不想活了,日夜想死。趁一次在建筑工地劳动的时候,把几枚长钉子悄悄地掖在鞋子里带回牢房。” “你怎么能那么做呢?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轻言死亡呢?”秦多多不觉责怪起来。 别看秦多多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是绷着小脸的,但范毅夫却感到无限的温暖。 “嘿嘿,后来我也想通了,”范毅夫像孩子借错事情那样羞红了脸,挠了挠头皮,继续往下说:“牢头被我扎中了左脸,顿时鲜血直流。同个监狱的犯人吓坏了,有的躲到一边装作没看见,有的嚷嚷说要喊警察。反倒是那个牢头,他嘿地一声把铁钉从伤口处拔出来,然后厉声喝住那乱了阵营的犯人,用手捂着眼睛说,假如谁敢跟警察多说一个字,我把他的狗头给拧下来丢进下水道!还说,假如警察问起来,大家必需必须得说,是他自己撞伤的!” “这个牢头还算不错。” “也不是什么不错,牢头当时快刑满释放了,那档子事情一旦被警察知道,他也吃不了兜着走,他是担心自己届时出不了监狱。” 哦。 “从那天起,不仅牢头对我毕恭毕敬的,那个阿勒泰对我更是亲近,有事没事总和我凑在一起。有一天,不知阿勒泰是着凉了还是吃坏肚子了,上吐下泻,整个监房被他弄得臭气熏天,那些犯人全都躲得远远的,还不住地小声咒骂。我觉得阿勒泰挺可怜的,一个快六十岁的老人,要是在家里的话早就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了。所以,” “所以,你肯定是尽心照顾那位可怜的老人了。” “没错。等阿勒泰病愈后,他把我当成了自家的亲人,什么事情都跟我说,听说我是学医出身,他更开心,说要把他一身的本领全都传给我。从那天起,每当休息的时候,每当同监牢的犯人睡着之后,阿勒泰就把他毕生所学一一地传绶给我。我悄悄跟你说吧,我公司这次准备上市的治疗肝癌的药物,药物的主要成分与配比就是阿勒泰告诉我的。” “哦,这位老人可真好。” “他的好,还不在于这一点呢。这辈子,我都得感他的恩情。” 秦多多将双唇弯成了椭圆形,有些不解,一个坐了十七年牢的老人,他还有什么东西给范毅夫,让范毅夫要感他一辈子的恩情? “前面我说过,阿勒泰的先人曾当过喇嘛的贴身御医,因为医术高明,几代喇嘛赏了他先人许多的稀世珍宝。阿勒泰没结过婚,没有后代,只有一个堂姐。两年后,阿勒泰死于一场春天的流感。在临终之时,他对我一直侍候他床前的我,断断续续地交待了他的后事,将藏珍宝的地点悄悄地告诉了我。” “这是真的吗?我怎么听去像基度山伯爵那本书里的情节啊?” “我当时也这么觉得,以为老人神智不清在胡说呢,所以也没往心里去。四年后,我死里逃生。因为我的真实身份已随着那位不知名的流浪汉的火化而成了一个黑户,自然不敢公开在这个社会上出现。我先是在一个不用提供身份证的小煤窑里干了半年,有了一些积蓄后就偷偷地回到了这里,我要找我的姐姐。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找到我姐。” 秦多多疑惑地看着范毅夫:“怎么会呢?你姐,就是范姨,她一直在上官家当保姆,在你入狱前就在那里的呀。” “我知道,我姐是用给人当佣人的钱供我上大学,我也知道,我姐一直在上官云河家当佣人。不瞒你说,当年我进入广济药业公司还是我姐替我在上官云河面前求来的呢。” 既然是这样,范毅夫为什么会找不到范姨?径直去上官云河家不就找到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姐在听说我的死迅后,伤心过度,大病了一块,曾在深山里的一座尼姑庙里住了一年多。要不是她一直想着查明我为什么入狱及所谓的死因,我姐很可能会在尼姑庙终老一生。” 这段经历,秦多多从未听范姨提起过。 “这很正常,我姐是因为要查清我的冤情才重新回到上官家的,她对上官家的人,当然会保持格外的警惕。” 秦多多苦笑了笑,这话有道理。 “很不巧的是,我去找我姐的时候,我姐在尼姑庙。等我离开了这个城市,我姐又从尼姑庙回到了上官家。” 这真是阴差阳错。 秦多多在为范毅夫感到惋惜的时候,同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范姨好好的怎么会怀疑上我公公呢?” 范毅夫长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容:“在小师妹面前,我可以直白说。那是我姐赶到医院看我时,我趁看守的警察没注意,偷偷地写了一张纸条塞给我姐。我把自己的怀疑写在纸条上。因不方便,我在纸条上只写着几个字。我记得当时写了广济公司和上官云河这几个字。” “哦,我明白了。你以为自己不久人世了,所以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你姐,让范姨替你去查清,为你报仇。” “对。” “可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公公在陷害你呢?” “七年前,我一个刚从学校进入社会的穷学生,根本就没有跟任何人结下仇恨。进入广济公司也只有半年时间。在那半年里,我跟同事的关系都很好。除了跟顶头上司上官云河因为那个新药的事情而冒犯了他几次以外,我的人缘非常好。” 这点,秦多多相信。范毅夫从小就不是一个会惹是生非的人。而且,他阳光,他不阴暗,他诚心待人,这样的人不太会竖敌。 “而且,我入狱的罪名就是偷改药方的量比!这个罪名,除了上官云河有资格给我按上以外,社会上的人根本没这个能力!” 也对,这个罪名很有特定性,很职业化。不是什么单位什么个人都可以让范毅夫背上那样的罪名的。 “我不敢在家乡多停留,很快离开这里,前往新疆。一是,去看看阿勒泰的堂姐,二呢,新疆是个多民族聚集的地方,容易藏人。 在新疆安顿下来后,我抱着不相信的心态找到了阿勒泰所说的藏宝地点。真出乎我所料啊,在那个山窟窿里,我真的看到了从来没见过的珍宝,有汉唐的玉饰,有明清的朝珠,有春秋战国的炉鼎和剑戟,还有我根本说不出年代的佛像、石兽和铜兽……反正,我在看到的那一刹那间傻眼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几天后,我通过一个玩古玩的大家,将两座石兽和两个金工佛像卖了出来,得到了一千万。” “啊?一千万啊?” “对,那时我觉得太值钱了,现在我才发现,当时被那个玩古玩的人算计了,他当时卖出的价,远远超过一千万。”说到这,范毅夫面露羞色,低下头:“等我有了那个财力,我一定把那几尊佛像和石铜兽给买回来。那些珍宝虽然是阿勒泰留给我的,但同时属于国家。” “嗯。” “当时,我用一千万做初始基金开办了恒业药业公司,因为有阿勒泰留下的那个藏药方子,我的公司很快就走上了正轨,一年后就晓有名气了。去年年底,我觉得自己已有能力与上官云河抗衡了,便把公司迁回家乡。” 秦多多陷入了沉默。 见秦多多既有些羞愧又有些不知所措,娇小的身子还是微微的颤抖,范毅夫好心疼,他将一杯滚烫的玫瑰香茶放在秦多多的手掌心里,安慰道:“小傻瓜,我已经说过,这跟你无关。他上官云河是上官云河,你是你。” “我总觉得对不起你。” “真是个可爱的小傻瓜!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干嘛把自己跟上官云河连在一起?就算他是你的公公,那只能代表你和他有一层亲戚关系,并不能代表你要替他赎罪!” 黄悠悠的灯光,映照在秦多多美丽而略显憔悴的俏脸蛋上,让人越发的疼惜不已。 “多多,几天没见,你好象瘦了。” 秦多多捧着热热的茶杯,叹了一口气,“遇上这样的事情,不吓个半死就不错了。” 范毅夫伸出手臂,将秦多多轻轻地拥进怀里,怜爱地说:“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跟我说说。别怕,有我在身边呢,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情伤害你的。” 一阵暖意,通过范毅夫的手臂传到了秦多多的身上,很快遍布全身的奇筋八脉。 她脸上的寒意消失了,换上的是,柔美的笑颜。 此刻,她第一次没有挣脱范毅夫的拥抱。她需要温暖,需要支撑,需要慰籍。 秦多多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你看看这个。” 范毅夫坐直身子,一手将秦多多的小手紧握着,一手点开其中的页面。 “这是什么?”他问。 “你先看再说。” 秦多多抽回手,站起来走到紧闭的窗前。 轻轻地推开雕花的木窗门。 一阵带着花香的气息,随着夜风灌了进来。 好舒爽。 窗外寂静无声,左右两侧的套间已没了就餐的客人,黑乎乎一片。过道上,那几只红灯笼还勤勉地工作着,随着夜风的抚摸,轻轻地摇晃着,摇出一地的红晕。 秦多多的思绪很乱很乱,脑海中,范毅夫所说的事情,就像在放电影似的,一幕幕过去,一幕幕地过来,来回不停。 嘭! 一声巨响! 秦多多吓了一大跳,转过身一看,只见范毅夫脸色铁青,五官扭曲,茶几上,瓷杯碎成了两半,茶水流了一地。 “范师兄,你这是……” 秦多多赶紧走过去。 “多多,这是从哪弄来的?”范毅夫举了举手机,脸色依然阴沉得可怕。 秦多多还是第一次看到范毅夫如此凶狠的模样,她惴惴地说:“我在……我在那间永远都锁着的书房的抽屉里看到一本日记本,日记本里记载的内容让我很惊诧,也很恐惧,所以,所以我就把那上面的内容都拍了下来。” “多多,我可以肯定,这里头的‘她’,不是别人,是上官云河的那位死了十五年的妻子茹英!” 秦多多也有这样的想法,但一直不敢肯定。 “你……你有什么依据,证明这个‘她’就是上官少雄的妈妈?” 范毅夫淡淡一笑:“不瞒你说,我早就开始着手调查上官家的一切了,包括上官家的成员和上官云河这几年的行踪及经历。我知道,上官云河的妻子叫茹英,她生前是一个政府部门的公务员,夫妻感情嘛,也不像上官云河在外界所说的那样,是相濡以沫相亲相爱,而是戴着假面具过日子。多多,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婆婆茹英,在生前曾有个初恋的情人,他们一直有来往。茹英是一九九七年十月三十号出世的,死亡通知书上注明是因呼吸功能衰竭而死。” 秦多多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婆婆的忌日是九七年十月三十号,而日记本中的“她”也是那天去世的。 天底下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吧? 难怪,公公在日记本里口口声声骂“她”是个贱人,该死的贱人。原来婆婆在外面一直有人,一直给上官云河戴着绿帽子呢。 “调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我一直很怀疑,我查看了茹英历年的单位体检报告,茹英的身体一直都挺好,平时连小感小冒都很少有,怎么会突然间呼吸功能衰竭而离世呢?看了这日记,我恍然大悟,原来,上官云河竟然用tuo盐毒死了他的结发妻子!理由很简单,那就是茹英与初恋情人的恋情被上官云河发现了,他无法容忍妻子给他戴上的这顶绿帽子!” 天哪,这也太可怕了。 “怎么能这样呢?上官云河既然不喜欢他妻子,他可以跟她离婚啊,可以不要她呀,为什么要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去毒死她?” 范毅夫冷笑道:“这种手段,正是上官云河的手法!你看看我就知道了,为了隐瞒事实真相,他竟然可以对一个无辜的人下黑手!先是把我投进监狱,还嫌不足,又利用监狱中的一二个败类及医院的某个丧心病狂的医生,将我送到了火葬场!想想这些,我觉得天底下没有上官云河不敢做的事情!” 秦多多无语了。 上官云河给自己的印象是多么的好啊,庄重,沉稳,儒雅,一付知识分子彬彬有礼的做派,尤其是,他对自己呵护疼爱有加,把自己当成亲闺女看待。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个恶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多多,你怎么啦?是不是害怕了?” 秦多多茫然地看了一眼范毅夫,神不守舍地说:“他对老婆都能下这个毒手,对我就更可以了……我偷偷进过他的书房,我偷偷看过他的日记。他要是发现了,他一定不会让我活着的……。” “多多,你别害怕别害怕……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再有害人的机会的……” “可是……可是,他还是我的公公,我们还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他要是想伤害我的话,很容易啊……” 范毅夫沉吟片刻,突然说:“多多,我有一件事情必须得跟你明说了。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那天,在玉人药膳馆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情才约你在那儿见面的。可正要说的时候,你临时有事走了,这事就一直搁在我的心里。” 见范毅夫说得很认真很肃穆,秦多多不由地正襟危坐,专注地看着范毅夫:“什么事情?看你这么严肃,怪吓人的。” “有关你的事情。” “我的?” “对,”范毅夫一咬牙,大大的眼里流出一丝复杂的意味,他的心,顿时好疼好疼,为秦多多。“多多,你知不知道,上官晓月是上官少雄收留的一个孤儿?” 秦多多点了点头:“我知道,上官云河和上官少雄都跟我说过。” “那他们有没有提起过,上官晓月的真实身份?” 秦多多一愣:“真实身份?有吧,她不就是那个古镇里的一个孤儿吗?她姐姐死后,被上官少雄领到家里了。” “这只是表面的身份?” “什么意思?”秦多多不懂了,晕头转向。 “其实,上官晓月是个男孩!” “啊?师兄,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上官晓月是个男孩!他十七岁的时候为了上官少雄而做了变性手术!” 秦多多如遭重击,呆呆地看着范毅夫。 上官晓月是个变性人!这……这怎么可能? “我有整形医院的第一手资料。多多,你必须相信我,我再次申明,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她……她为什么要做变性手术?” “我不是说了吗?为了上官少雄!” 为了上官少雄? “嗯,上官晓月在十岁的时候来到上官家,上官少雄很怜爱她,两人的关系很好,远远超过一般的亲兄妹。因为上官晓月小的时候算过命,说她会克父母克家人,必须得穿花衣花裙才能化解,所以,她从小就是女孩子打扮,不是很亲近的人,一直以为上官晓月是个女孩子。到了上官家后,上官晓月依旧是女孩的装扮。” 秦多多的脑海中闪过上官晓月的模样。虽然她不再是花衣花裙,一头短发。但她的言行举止,还是带着一个女孩子特有的印迹。 原来从小就被打扮成女孩子!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上官晓月慢慢地长大了,她有她的心思和感情,对上官少雄产生了一种男女间才有的情爱。可她说到底是个男孩子啊,上官少雄自然不能接受。所以,在上官晓月十七岁那年,上官晓月背着人到了整形医院,做了变性手术。当上官晓月成了整正的一个女人后,上官少雄和她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这什么意思?” 范毅夫苦笑道:“我的傻妹妹,这有什么不懂的?在一起的意思是,他俩相爱了!” 不! 秦多多发出一声惨叫,手脚挥舞:“不,上官少雄和上官云河都跟我保证过,就算上官晓月对上官少雄有那样一份心思,但上官少雄只是把上官晓月当成亲妹妹,他们之间是清白的,没有男女之情!” “小傻瓜,上官云河和上官少雄为了留住你,自然不敢跟你说出真相。”范毅夫不住地拍着秦多多越来越冰冷的小手,心疼地说:“多多,要不是不想让你继续受人欺骗取,我真的不忍心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的打击是巨大的。自己的老公,竟然有个多年的情人,而这个情人,又是个变性人!这对你来说,既是羞侮,更是重击!” 秦多多的眼眶里渐渐地弥漫起湿雾,她看了一眼范毅夫,强作一丝笑容:“范师兄,你不会因为喜欢我而故意虚构这样的一件事情吧?” 范毅夫很正色:“小师妹,你觉得我是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吗?我承认我喜欢你,我想永永远远地跟你在一起。但是,我说过,要得到你,必须光明正大的得到你,我绝不会使用卑劣的手段。你再好好回忆回忆,那天,你偷听到的,上官云河和上官少雄的对话?” 我容忍她随我们家的姓,容留她在这个家住下来,我是有条件的,难道,你全忘光了? 没忘?那你为什么成天跟她纠缠在一起?上官少雄,你太让我失望了,竟然会为那么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货色去伤自己老婆的心! 爸,不是这样的……晓月也不容易…… 不要跟我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上官云河提高声音大喝道:”今天,我再给你指两条路,一是,跟她彻底断绝关系,二是,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这两条,你看着办! …… 这才明白,公公上官云河为什么口口声声叫上官晓月:不男不女的货色! 细细想来,上官云河和上官少雄的对话里,确实有表露出上官晓月的真实身份,及,上官晓月与上官少雄的真实关系。 都怪自己太单纯了,像个傻瓜似地相信他父子俩的话,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被他们骗的团团转! 秦多多气坏了! 她死死地攥紧拳头,苍白的脸上飘起羞忿的红晕,声嘶力竭地喊:“上官少雄你死去吧,我马上要跟你离婚!” 范毅夫站起身重新倒了一杯香茗,亲手放至秦多多失色的唇边:“快喝口水。别生气,别急,离婚的事情慢慢来。” “不,我明天就要跟他离婚,我一天都不能再等了。一想到上官少雄竟然是那种人,我恶心,我狠不得宰了他!” “多多,我支持你离婚。但是,你也知道,和一个军人离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旦上官少雄执意不肯放你,那离婚之事就得搁浅。” “难道,我这辈子就非得跟那种不是人的东西过一辈子?”秦多多亮起大眼:“我就不信了,中国难道不是讲法制的社会?他要是不肯协议离婚,我到法院起诉他去!” “就是到法院起诉,你也不一定胜诉,法院会偏袒军人那一方。就算法院是公正公平的,接下来还得搞什么调解呀,劝和呀,不把你折腾得七死八活的,你这个婚很难离成。” “那……那怎么办?”秦多多没撤了。 “想个办法,让上官少雄不得不同意离婚!” 秦多多只有苦笑了。 上次闹离婚的事情还记忆犹新,上官少雄的态度是很明确的,他说过,要离婚,除非他死了! 死也不离婚! “他不会同意的。” “我会让他同意的!” 秦多多直愣愣地望着信心满满的范毅夫:“你有办法?” “放心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你不会……” 范毅夫一眼洞穿秦多多的心思,笑了笑说:“不会的,我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杀人越货的事情就更不会干了,我可不会因为那样的一个人而毁了自己大好的年华。” 秦多多吁出一口长气。 毕竟做过几十天的夫妻,无论上官少雄怎样伤害过自己,秦多多都不愿置上官少雄于死地。 范毅夫也暗赞叹了一声,真是个善心的好女孩啊,自己都被上官少雄伤成这样了,却还一心替他人着想。 这年头,这样的女孩太少了。 秦多多的形象在范毅夫的心目中越来越伟岸! 这个好女孩,这辈子一定得得到!范毅夫暗自对自己说。 眼看时间不早了,秦多多站了起来:“回家吧,不知道范姨有没有找到那份文件,我很担心呢。” “不用担心,我姐这个人办事很牢靠呢。” 秦多多蹙着眉尖:“我告诉过范姨,那本挂历的后面有个小洞,洞里放着一个上着锁的小匣子。范姨她,会不会把小匣子砸开了呀?假如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那样一定会引起上官云河的注意。” “我姐应该不会那么鲁莽吧?” “我不是担心嘛,我和范姨都觉得,家里找遍了也没找见那份文件,很可能,那文件藏在小匣子里了。这几天我正准备找机会找到那把开锁的钥匙呢,范姨可千万别冒失的行动啊。” “不会的不会的……” 秦多多却愁眉不展:“都怪我,在没取到钥匙之前不该把那个小匣子的事情告诉范姨。因为找了几年都没找到,又眼看你恒业公司和广济公司在斗的坎节上,范姨更是着急地想尽快找到那份文件。人在着急万分的情况下,是会失去理智的。” 听秦多多这么一说,范毅夫也有些着急了。 他拿出手机:“我给我姐打个电话。” “好”。 秦多多紧张地望着范毅夫,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还好,范姨很快就接电话了。 秦多多一把把手机抢过:“范姨,范姨,你在哪呢?” “我在自己的房间呢,少奶奶,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听范姨的声气很淡定平稳,似乎没发生什么事。 秦多多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笑着说:“你今晚没进那个书房啊?差点吓死我了,我真担心你会把那个小匣子不顾一切地砸开呢。” 范姨压低声音说:“不瞒少奶奶说,我还真有那样的想法呢。要不是上官云河突然回来,也许现在我已经找到那份材料了。” 声音低沉,充满了遗憾。 秦多多一愣:“你说什么?我公公突然回家了?范姨,你当时在哪,有没有让我公公遇上啊?” “差点就撞上了,当时我就在书房。之前我幸好听少***,把大门给反锁上了。” 秦多多的心,怦怦乱跳,好险哪。 “你……我公公进屋的时候,你有没有把书房整理好,门什么的都关好了?” “少奶奶放心,我把抽屉和门都按老样子关好了才去打开大门的。”范姨停顿了一会又说:“上官云河进屋的时候有些生气,责问我为什么把门反锁上,为什么开个门开得这么慢。” 秦多多赶紧问道:“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我睡着了,而且少奶奶天天晚上都待在药膳馆到半夜,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唔,这个理由倒是说的过去。 “我公公没怀疑吧?” “应该没怀疑吧?他说完就上楼去了,在书房里待了有一个小时吧?然后上楼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又走了。” 公公在书房里待了一个小时? 秦多多又开始紧张了:“范姨,我公公离开家的时候,神态有没有变化?比如,说话的语气有什么不一样?” “跟以前一样啊,我送他到门口的时候,上官云河还嘱咐我给你打个电话,你今晚要是不回家,让我把门重新反锁上,还说近来小区的治安不太好,隔壁的那栋楼进了贼了。” 哦。 秦多我松了一口气。 可是,她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范毅夫笑劝道:“放心吧,我姐说没事就是没事。” 但愿没事。 “走,我送你回家。” 到了家门口,秦多多款款地下车,回头问:“你不进去坐会啊?” 范毅夫看了看时间:“不了,时间不早了。再说,这云庐,楼上楼下装有探头,我不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给人口舌。” “你想得真周到。” 可不,一旦被上官少雄发现范毅夫大半夜还到这个家来,他一定会横生枝节。尽管要和他离婚了,但秦多多不想让上官少雄有肆意中伤自己的机会。 “那好,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放心吧,倒是你,”范毅夫悄声地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安全起见,我建议,这段时间你还是在药膳馆吃饭吧,不要吃这里的食物和水。” “你太小心了吧?上官云河不会好好的就给我下毒吧?” “反正听我的没错,上官云河是只老狐狸,不定哪天他会发现你的异常。对他而言,只要是站在他的对立面,那就是他的敌人,那就必须得死!” 秦多多越听越紧张,小脸煞白。 范毅夫心疼极了,“我只是让你提高警惕,也不是一定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啊。多多,从现在开始,你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有什么事情在第一时间跟我打电话,我的手机也是日夜开着,而且,这部手机只为你一个人开着,任何时候都能接到你的电话和信息。” “好。” 第一百零二章 蹊跷的事 更新时间:2013-12-16 18:02:56 本章字数:13108 上官少雄很敏感,他在很短的时间里便发现秦多多异常。 从那次从驻地回去后,秦多多再也没到部队去看过上官少雄。上官少雄抽空回到家吧?秦多多基本不在家,给她打电话,她老说忙;到药膳馆去等她一块回家,秦多多总是找各种理由推托。 看得出来,秦多多在有意地躲避他。 搁上以前,别说上官少雄反过来缠着她,就算上官少雄有事滞留在驻地,秦多多也会叫着嚷着冲到连队,抓住上官少雄交军粮。 上官少雄又气又恼又想不通,秦多多这是怎么了?前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已日趋正常,为什么转眼之间又变成这付模样? 跟那次闹矛盾时不一样。上回,秦多多如冰块一般,话里话外只有两个字:离婚。 这次,她根本没提离婚两字,面对上官少雄的热情,她会躲闪,会找借口,但脸上始终会带着甜美的微笑。尽管那笑容有些僵硬,但始终在笑。 假如她还在介意过去的那件事情,依上官少雄对秦多多的了解,直爽的秦多多是绝对不会跟他如此和气的。 那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难道,上官晓月又到秦多多面前生事了? 除此外,上官少雄找不出秦多多为何变个模样的理由。 独自从药膳馆出来,上官少雄摸出手机,将那个熟悉得不能熟悉的号码拨了起来。 让上官少雄无语的是,上官晓月的手机依然是处在关机状态。 自从在医院把上官少雄刺伤后,上官晓月就好象人间蒸发似的,人找不到,手机关机。 上官少雄想,上官晓月是不是担心自己要找她算账,所以来个彻底消失? 很可能是这样。 为了解开秦多多的变化之谜,上官少雄只得给上官晓月发了一条短信:你在哪?我有事找你。放心,上回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不会再追究,也不会报警。晓月,过去的事情都已过去,我希望我们仍是兄妹,仍是朋友。 后面的那两句,是上官少雄的违心之语,这辈子他都不想再见到上官晓月,更不想和她成兄妹当朋友。 上官晓月太可怕了。她的阴暗,她的凶狠,她的两面三刀,让上官少雄惊诧,让他恐惧! 此刻要如此说,纯粹是为了迷惑上官晓月,敦使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短信发出去后,上官少雄焦燥地等着回信。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眼看云庐就在不远处,眼看马上就要到家了,上官晓月依旧没有回信。 这该死的上官晓月,她到底在哪? 车子停在大门口,上官少雄不想一个人睡在那间空荡荡没有一点人气的新房里,他打算拿一些水果后就回连队去。没有秦多多的家,太冷清也太没有意思了。连队虽然有个讨厌的皇甫明皓,但还是可以找龙跃他们几个打打牌消磨消磨时间。 家里的水果太多了,都是那些受惠于父亲的病人和病人家属送的。 白放着也是烂掉,不如拿给战士们尝尝,也好给自己添点人气的指数。 打开大门,上官少雄大步走了进去。家里静悄悄的,上官少雄觉得像个坟场。廊下的那只路灯散发出幽暗的光色,黑暗中的花草盆景如一只只怪兽,安静地潜伏着。 父亲很少会在家,秦多多不肯回来,上官晓月已在这个家完全消失,家里,只剩下范姨和陈嫂。陈嫂这段时间也经常不在,听说家人住院,她得不时地回家去看看。 这偌大的家里,只有露丝才是常住人口。 走过客厅的时候,上官少雄下意识地看里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的是,范姨恰从那个转弯角走进客厅。 两人的视线一相对,都有些惊诧。 那转弯角是父亲的专用书房的所处位置,范姨到那里去干什么? 而范姨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好半天才问了一句:“少雄,你怎么回来了?少奶奶不在家呢,她在药膳馆呢。” “我知道。”上官少雄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上楼,边走边随口问了一句:“你在那里干什么?” “我…。我刚听到露丝在这里叫,还以为它逮到了老鼠了呢,所以…。所以过来看看。” 范姨怀抱着露丝,抚摸着露丝光滑的毛发,急中生智找了一个说辞。 嗯。 望着上官少雄的背影,范姨抚着怦怦乱跳的心口,吓出了一身冷汗。 上官少雄怎么会突然回来?少奶奶不是说上官少雄在近期都不会回家吗? 好险哪,差点被上官少雄撞上。在书房里再耽误一分钟,自己和上官少雄就会迎头碰上。 假如真是那样的话,范姨知道,就算自己长上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 上官少雄不再说话,打开卧室门进去。 从橱里拿了两件便衣,上官少雄又匆匆下楼,走进客厅,他拿起两只果篮便走 刚走到大门口,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她上下打量着上官少雄,问:“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不找谁,我是这家的主人。”上官少雄微蹙着眉头:“你……你是谁?” 这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朴素的衣裤,长着一张就算是见到N遍也记不住的大众面孔。 那女人一下子变得更加热情了,一下子抓住上官少雄的手,还不忘踮起脚在上官少雄的肩头上用力地拍了一下,笑道:“原来是少雄少爷啊?我听说过听说过。我是你家刚来的佣人,替代那个叫陈嫂的,大家都叫我花姐。我前天才来,不怪少爷不认识我。” 上官少雄厌恶地闪身,躲开了花姐的热情。 代替陈嫂的?陈嫂在这个家干了十几年,她好好的怎么就不干了?“陈嫂呢?” “听说回家侍候病人去了。” 上官少雄微微地点了点头。前段时间听秦多多提起过,陈嫂的老公被疯儿子打伤了,住进了医院。 听到门口有说话声,范姨赶紧从屋里出来,抱着露丝随在上官少雄的身后,看到花姐在门口,更是吃惊,花姐不是说回家去拿换洗的衣服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本来就已惊慌不已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刚才,自己进书房的情形,花姐没看见吧?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范姨有些结巴地问花姐:“你家不是在隔壁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花姐举了举手中的塑料袋,“刚到门口就遇上少爷了。唉,我那个傻老公这回办了件不傻的事情,知道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知道给我送衣服了,刚到车站,我就遇上了我老公。也好,省得我跑这一趟了。” 刚到家门口? 范姨的心,暂时落回到肚子里。 上官少雄已上车,正准备离去,范姨趴在车窗上,没话找话:“少雄,你是去药膳馆吗?见到少奶奶跟她说一声,让她别累着了,钱是赚不完的,身体要紧。” “我回连队。”上官少雄简短地说了一句,望着那个花姐走进院子的背影,问了一句:“家里怎么多了一个叫什么花姐的佣人?是谁找来的?” “是上官老先生找来的,说是代替陈嫂。” “陈嫂以后也不来了?” “看样子,老先生是不会让她再回来了。要不,怎么会找一个替代她的人呢?” “也许是暂时代替陈嫂的吧,等陈嫂家里的事情料理清楚,爸就会让那个女人走的。” 但愿如此。 可范姨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很不安。 陈嫂在这里吧,范姨横竖看她不顺眼,总是嫌陈嫂像个哑巴,个性太木讷。如今陈嫂走了,范姨又满心的舍不得了。毕竟两人相处了十多年,彼此间有了一份感情。 更主要的是,陈嫂离开得很突然,头天晚上她还跟范姨唠叨,很开心地说,她的老公已经出院了,还说乡镇给她家办了低保,公家还出钱把她的老公和那双疯儿女一块送进了精神病院。那天晚上,范姨第一次听到陈嫂说了那么多话,第一次看到她那么高兴。 奇怪的是,第二天一早,难得回家的上官云河跟范姨说,陈嫂辞工走了,她家里托人来喊陈嫂回家。 下午,上官云河就把那个花姐给领回来了。 范姨很纳闷,就算陈嫂辞工要走,看在两人相处了十几年的份上也得跟自己说一声吧?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这个陈嫂,真是长了一个榆木脑袋! 上官少雄一走,范姨将露丝一放,拿起小包也离开了上官家。 范姨没注意,身后二楼的那扇窗前,那个花姐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后,从围裙的兜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在小本本上草草地写了几个字。 范姨在黑暗中走了十几分钟,好不容易走到了通往大道的路口。 又等了十来分钟,她才坐上了出租车。 在城区的大街小巷转了大半个小时后,范姨终于到达她所要去的地方。 秦多多正在和采买的结账,看到范姨突然到来,很高兴也很诧异。跑出柜台拉住范姨的手:“范姨,你怎么来了?玉人药膳馆开业这么久,你还是第一次来这呢。” 范姨看了看周边的环境,笑了笑说:“要不是少奶奶天天不回家,我也不会找到这儿来。” 秦多多看得出来,范姨有事找自己。 便把范姨扯到大厅的一张空桌边坐下,悄声问:“范姨一定有事找我,什么事?” 大厅空荡荡的,没有客人,只有两三个服务员在搞卫生。 秦多多挥退了搞卫生的服务员,给范姨倒了一杯水,笑着说:“范姨,有话就说吧” “少奶奶,陈嫂走了。” 范姨没头没脑的话,秦多多一时听不明白:“走了?她走哪去了?” “回家去了,上官云河说,陈嫂辞工不干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天。” “这陈嫂,好好的干嘛要辞工啊?就算家里有事辞工吧,她也得跟我说一声呀。” “谁说不是?这陈嫂太无情无义了。我吧,平时常会骂她两句,她可能心里有气,不想跟我说声再见,那也情有可愿。而少奶奶你,对陈嫂那么好,给她买衣服买礼物,听说她老头子受伤住院,还给了那么多钱。陈嫂走得再急,她也得跟少奶奶说一声吧?她一声不吭,好象逃跑似地跑了,这陈嫂真不够意思。” 范姨絮絮叨叨地发着陈嫂的牢骚,秦多多越听,眉头蹙得越紧,这不像是陈嫂的作风呀。陈嫂这个人,平时虽然不爱说话,但为人的道理还是懂得的。上次从老家回到上官家,陈嫂把一大袋家乡的土特产硬要塞到秦多多的手里,不迭声地感谢秦多多,说要不是少奶奶给的那几千块钱,她老头很可能就要去阴曹地府了。还说,她要在上官家好好干,好好的侍候少奶奶,以后,还要给少奶奶带孩子呢。 这话,还在秦多多的耳边回响。陈嫂,却突然辞工走了。 有些奇怪。 范姨连连拍着大腿:“可不奇怪嘛,她头两天还跟我说,她老公和孩子都要有着落了,她可以安心地在上官家干下去了。怎么转眼工夫就不见了?这不是一件怪事吗?” “范姨,陈嫂是前天走的,你为什么当时没告诉我呀?” 范姨是满脸的懊恼:“唉,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嘛,是后来越想越觉得古怪,越想越觉得不正常。” “范姨,陈嫂走的前两天,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范姨摇着头:“没有啊,陈嫂从老家回来后,天天都很高兴的。不管我爱听还是不爱听,不停地跟我说她的老公和孩子……” “范姨,你好好想想。” 范姨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舌头在唇上绕了几圈后,突然说:“她走的头天下午,我弟请我去喝茶,我回到家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多了。按说,这个时间,陈嫂应该在院子里收拾她的那些瓜菜。可那天没有,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我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看她的表情,好象神魂出窍似的。当时我还以为她家又出什么事情了,还挤兑她,说要是家里再有这么多事情,你还不如趁早回家去算了。” 又担心地看着秦多多,猜测着:“少奶奶,陈嫂不会因为我这句气话而辞工不干的吧?” “不会,”秦多多笑了笑:“你平时说她的话比这个难听多了,也没见陈嫂往心里去,她早就习惯你的脾气了。陈嫂跟我说过,说你是个好人,就是脾气有些急燥。” “唉,想想,陈嫂也是个好人哪。” 秦多多抓住话题:“既然陈嫂家里的病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陈嫂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她发什么呆?” “我也想不明白。” 范姨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越发的小心低声:“少奶奶,家里来的那个花姐也怪怪的,成天跟在我的身后。” 秦多多的脸色越来越沉郁,她压低声音说:“那个花姐的来历我们不清楚,所以,这段时间你要格外的小心,我觉得,进书房找材料的事情最好先停下来。” “少奶奶,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小毅急等着那份材料呢。” 秦多多拍了拍范姨的手背:“这你放心,你弟弟跟我说过,六年都等过来了,不在乎再等一段时间。范姨,我们得先保护好自己才能帮师兄的忙,不是吗?” 范姨如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那……陈嫂……。” “先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假如家里真有事,我们能帮的,还是要帮她一下。” “少奶奶,你真好。”范姨一拍脑门,“嗨,我怎么没想到这档子事呢?陈嫂是有手机的,尽管她舍不得往外打,接是会接的呀。” 说打就打。 电话,很快就通了。 可是,一直没人接,一直没人接。 秦多多额间的那三道黑线越来越浓郁。 范姨紧张地望着秦多多。 当秦多多拨打了三次后,终于无奈地挂断电话:“没人接。” “这个陈嫂也真是的,接电话又不用花钱,她省个什么劲?” “范姨,陈嫂家的固定电话的号码你知道吗?” 范姨像挥大蒲扇似地挥了挥手:“她家哪有什么固定电话?就她那个手机,也是少雄不用了送给她的。” 这怎么办呢? 秦多多略一沉吟,说:“明天我去陈嫂的家乡看看。” “我也一块去吧?” “嗯,到时再说,”秦多多又叮嘱道:“我去找陈嫂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连你弟弟也别告诉。” 嗯。 范姨走后,秦多多趴在柜台上,开菜单,交待采卖明天该买哪些菜。 电话响了。 秦多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陈嫂回电话来了。 “喂,是陈嫂吗?你—” 对方笑嘻嘻地说:“我不是陈嫂,是范哥。” 是范毅夫。 秦多多笑骂道:“讨厌,你是谁的范哥。” “你的呀,还能是谁?小妞,在干嘛呢?” “忙着呢,有事吗?快说。”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小师妹,我请教一个问题。”范毅夫故作很正色。 秦多多稍一怔忡,也正色地回答:“你说。” “想你……想你是不是算一件事啊?”说到后面,范毅夫忍不住哈哈大笑。 秦多多脸一红,开骂了:“想你个头想!臭鼻涕虫,又欠骂了是吗?你还有这个瘾哪,每天不骂你,你睡不着觉!” 范毅夫早就习惯秦多多这种类似拒人千里的说话方式。说实话,哪天若是不让秦多多嗔怪几句骂几句,范毅夫反而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贱! 范毅夫已给自己下了一个字的断语了。 “对呀,我真的有这个瘾了。小师妹,你说怎么办啊?” “好办,凉拌!” 范毅夫又开心地大笑一阵,好不容易收住了笑,说:“我有正事找你。” 秦多多冲着手机白了一眼:“还好意思找我,我问你,你答应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上官少雄那边怎么一点都没动静?” 秦多多相信,假如范毅夫有行动,上官少雄绝对沉不住气,今晚绝对不会来找自己。就算来找自己也是来吵架的。 上官少雄一派温情、平和。 “妞,你别急嘛,饭得一口一口吃,一口是吃不成大胖子的。”范毅夫说话的音调里已没了风趣和调侃的意味,很严肃,很正色,俨然是在办公会议上的口吻:“你放心,事情正在进行中,稍安勿躁。” “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了,你知道吗?上官少雄刚还来找我,央求我回家。看到他笑咪咪的样子,我立马就想到上官晓月,想到他们丑恶的勾当!范师兄,我求你赶紧把这件事情给我办了吧?等我恢复自由的那天,我一定好好的谢谢你。” “你准备怎么谢我啊?” “你想让我怎么谢你?” “想法是有啦,不知你谢得起没有。” 秦多多不知不觉地上了范毅夫的道,轻蔑地撇了撇嘴:“你说要什么吧,还没有我秦多多谢不起的。” 下意识里,秦多多以为范毅夫会提个什么小礼物的要求。 他一个身家过亿的大老总,总不至于跟自己提物质上的要求吧。 “哈哈,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你看见咱秦大美女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范毅夫一下子收住了笑:“多多,我要你把你的一生交给我!” 秦多多怔忡住了。 范毅夫的心思,秦多多一直是清楚的。平时,范毅夫也常在玩笑里带着他的心思,秦多多只装作听不出个中味。 可今天这样直通通地表明,这还是第一次听到。 秦多多的俏脸红透了,仿佛是一朵开在春风里的花儿,娇艳可人。 她很想嗔骂范毅夫几句,可不知为什么,张了几次嘴也没把话骂出去。 神色有些慌乱,手足无措,手里抓住的笔,从松开的指尖上落下,落到了柜台上。 采买小伙看了一眼美女老板,拣起笔递给秦多多。 秦多多这才注意到,身边还站着那个采买小伙。 她不好意思地挥了挥手:“你先走吧。” 采买小伙用手指弹了弹刚开了一半的购买菜单:“秦经理,肉类的还没开呢。” “明天再说。” “明天……明天怕来不及吧?” 秦多多莫名的烦燥起来:“我说来得及就来得及!” 见惯了美女老板甜美的笑颜和温煦的笑语,乍一见到秦多多这付模样,愣住了。 “走你的吧。” 采买小伙不得不走了,边走还边说了一句:“干嘛呀,脸红成块红布?又不是我招的你,干嘛跟我发火?” 秦多多听见装作听不见。 电话的那头却有反应了,笑得更是畅快:“多多,你脸红了?快拍个视频发过来。” “滚你的!” 秦多多更是羞涩了:“我没时间陪你胡说,忙去了。” 就要摁手机。 “哎哎,等下等下。” 秦多多警告道:“不许跟我胡说,要不然,我不理你。” “好好,我跟你正说,不胡说。” 秦多多甜甜地笑了笑,不作声。 “多多,我向你发出正式的邀请,邀请你和秦老师秦伯母参加恒业公司的庆典。” “你公司有什么庆典?” 范毅夫的嗓子,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郁:“我的恩人,也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阿勒泰,明天是他的生辰。为了永远记念他对我的恩情,我把这一天当作公司的重大记念日。每年的一天,我公司都会举办一个盛大的庆典。” “你公司搞庆典,我怎么不知道?” “嘿嘿,这次庆典,我根本没请你们的那种文化公司,一手由我亲自策划。” “哇,范师兄,你真是多才多艺啊。” “别先乱夸哈,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呢。” 秦多多正想答应,突然想到一件事,顿时支支吾吾地说:“明天,明天我可能没时间……” 陈嫂的家在一个僻远的大山里,来回一趟,怕得两天时间吧? “那可不行,无论你有多重要的事情都得先搁下。小师妹,我恒业公司迁回家乡,这还是第一次举办这盛大的庆典,你要是不参加,我的兴奋指数马上就跌到冰点。” 秦多多想了想,看陈嫂也不是很着急的事情,往后推两天也没什么关系。“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答应参加。” “这才是我可爱的小师妹!”范毅夫欢呼了一声,随后交待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休息。” “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我会给你打电话,看看你睡着了没。” 秦多多气坏了:“你这不是成心不让我睡觉吗?” “嘿嘿。” “就知道嘿嘿,嘿嘿!不理你了,我回宿舍了。” “去吧,好好睡觉,做个好梦。” 秦多多正要挂断电话,却听得手机里传来范毅夫粗重不一的喘气声:“喂,你怎么还不挂断电话?” “你先挂。”范毅夫显得非常的温柔,那声音,若是掉在地上,一定会马上化成水。 “我不,你先挂。” 秦多多担心,自己这头一挂断,范毅夫又会打过来。 “听话,你先挂,”范毅夫恋恋不舍地说:“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有个好状态出现在庆典之上。放心,今晚我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你安心睡觉。我知道你这几天因为那件事情一直睡不好,昨晚我做梦了,梦见你瘦了。好好睡觉,听到了没?” 一阵阵暖意,如湖水一般,一浪又一浪地朝秦多多打去。 秦多多嗯了一声,赶紧挂断电话。 再听下去,秦多多担心自己会在范毅夫面前露怯,会感动的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听到对方已没了声音,手机里传来的是电流的沙沙声,范毅夫满眼含笑地挂断了电话。 随手,又抄起了办公室的电话。 他要找一个人。 “喂,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范总,我找到她了,她在省城的花样年华呢。” “花样年华?这是什么?”范毅夫蹙着眉头。 “这是一家整形医院。” “她在那里干什么?” “范总忘了?上次我不是告诉过您吗?上官晓月在十七岁那年做过变性手术。她的那个手术,就是在花样年华做的。” 哦。范毅夫想起来了。 “那她现在又要做什么?” “是这样的范总,上次的那个手术啊,留下后遗症了。上官晓月这次住进花样年华,就是治病去了。” 是这样。 “好,我知道了。” “范总,这次我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找到上官晓月的。若是别人的案子,我一是不接,二是,就是接了也不是那个数,我是看在范总的份上,我—” 范毅夫一下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轻哼了一声:“好了,别再说了,我给你双倍的价钱。前提是,你从来没见过上官晓月,更不认识我范毅夫。” “当然当然,我最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范毅夫看了看时间。 九点差一刻。上高速的话,到省城不用两小时。 范毅夫抓起包就走。 十点半时,范毅夫的奔驰到达花样年华的门口。 步上浅浅的台阶,透过落地玻璃往里看。 里头,静悄悄的,大堂里的灯光幽暗迷离。 推了推玻璃门,推不进去,仔细一看,竟然是反锁着的。 这才想到,整形医院跟正规医院不同,晚上是没有病人的,也不需要值班医生。 怎么办,就这样打道回府? 范毅夫担心,今天上官晓月在这里,明天后天万一离去呢?那又得费一番工夫去寻找。 想着秦多多那焦灼的心情,范毅夫真想马上找到上官晓月,马上让秦多多变成自由人。 在门外踱了一会儿步后,范毅夫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打电话。 没想到,电话想了半天也没人接。 范毅夫想了想,发了一条短信:上官晓月,我是范毅夫,现在就在花样年华的大门口。我想见你,有事相商。假如你还想回到上官少雄的身边,或是,想报复上官少雄,那么,请你出来见我。我只等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你若不出来,我马上就走。 发出后,范毅夫回到车上等着。 眼看马上就要十分钟了,玻璃门里头依旧一片静谧。 范毅夫的手已放在了车钥匙上,只等十分钟一过就发动车子。心里暗自打算,上官晓月若不出来见自己,那么,范毅夫就将见上官晓月的任务交给那位神通广大的私家侦探,让他去见上官晓月。 他可没那么多的时间花在等人上。 就在这时,玻璃门里响起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范毅夫凝神一看,只见上官晓月踩着高跟鞋从里头走了出来。 范毅夫把副驾驶座的门打开:“请上来,上官小姐。不,我应该称呼你晓月先吧?” 上官晓月慢腾腾地上了车,脸色铁青,扭头看着范毅夫:“你找我干什么?我跟你之间,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吗?” “共同的话题倒是没有,不过,我们可以殊途同归,”范毅夫发动车子,看了上官晓月一眼,摇了摇头:“晓月先生,你瘦多了,脸色也不好看。唉,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上官少雄他,值得你为他牺牲那么多?” 上官晓月的眸光越来越冷,越来越尖利:“你胡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上官晓月,我既然能在这里找到你,自然我也就知道了你的一切。你,原名叫陈晓,你姐叫陈丽。你姐的第一任男友是一个军人,是上官少雄的新生教官,教官为了救上官少雄牺牲了。后来你姐又找了一个男朋友,这男友姓贾,现在是古镇的那所古宅的讲解员。当时因为姓贾的那位男友的父母不同意他和你姐的婚事,你姐想不开,在古宅的那间绣房里自杀了。上官少雄为了报答教官的救命之恩,把十岁的你带回家,从此,你便成了上官云河的女儿,上官少雄的妹妹,” 说到这,范毅夫看了一眼上官晓月。 上官晓月扭过头,不作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对上官少雄的依恋便越来越深,十七岁那年,你为了能永远跟上官少雄在一起,便偷偷地去做了变性的手术,从此,这个世上少了一个腼腆的男孩,多了一个清秀的女孩。上官少雄少了一个妹妹,多了一个情人。”范毅夫笑问道:“陈晓,我有没有说错啊?” 没错,一点都没错。 事已至此,上官晓月也不再否认,恶狠狠地说:“是又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范毅夫,你为什么要在后面调查我?今晚,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们两人,原来是两股车道上跑的车,根本没有交集,可是,因为有上官少雄和秦多多的存在,我们俩之间出现了交集。” 上官晓月很聪明,一下子便猜倒范毅夫的来意。她眯缝着双眸,凝睇着范毅夫:“我明白了,你是想得到秦多多而想拉我下水吧?” 一路上,车辆并不多,行人就更少。偶尔一两辆名车从身边呼啸而过,留下一串放肆的笑声。 “现在的有钱子弟,也就是所谓的富二代,他们再这样不知约束自己,将很快走到公众的对立面去。”范毅夫并没有直接回答上官晓月的责问,而是若有所思地说。 上官晓月斜睨了他一眼:“请回答我的话!” “对不起,看到他们得意忘形的样子,我很自然地想到了上官少雄。上官少雄虽然不算什么富家子弟,但也算是挤身上流社会。他要是再这样放任下去,毁掉的,一定是他的前程!” “毁不毁掉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跟我没关系,我是在为你担心呢。” 哼! “范毅夫,有什么话赶紧说,我是从医院里偷跑出来的,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上官晓月提起被修整得很有型的柳眉,冷冰冰地说。 “好,我们言归正传。”范毅夫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深邃的眸底里,闪过一片阴霾:“上官晓月,我问你,你是不是还爱着上官少雄?” 爱上官少雄?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的心里还有爱吗?上官晓月反问着自己。 马上就有答案:不爱,什么都不爱了!心里,除了恨,还是恨! 但她没把答案说出来,而是淡淡地说:“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范毅夫没想到上官晓月是这种态度。 “你为了他,把自己从一个男人之身变成了女人之体。这份勇气,不是人人都具备的。要不是你太爱上官少雄,我相信你现在仍是一个男人之身。” “那又怎么样?” “你承认爱上官少雄了?” “无可奉告。” “你还想眼上官少雄在一起吗?” “无可奉告。” 几个连着的“无可奉告”,差点激怒了范毅夫地。但他努力让自己沉静再沉静。从这几个“无可奉告”中,他看出了上官晓月的意思。 上官晓月的心里还是有上官少雄的,她还是想跟上官少雄在一起的。她如此不愿谈起上官少雄,那是上官少雄伤她太深了。 心中有恨意。 爱得越深,恨得也越深。 范毅夫揪着的心放下了一小半。 他笑着说:“上官晓月,我有办法让秦多多离开上官少雄,给你腾位置,你想不想听听是什么办法吗?” 让秦多多离开上官少雄?这……无疑击中了上官晓月的内心之处。就算不再爱上官少雄了,上官晓月也不想看到他俩恩恩爱爱地在一起。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我看,是你想让上官少雄腾位置吧?” 范毅夫呵呵一笑,“这不是一样的道理吗?我们各得所需,两边皆大欢喜。” “你承认你想得到秦多多?” “没什么不可以承认的。秦多多太漂亮太美好,是个男人都想得到她。” “哼,你们这些臭男人,眼睛只盯着女人的那两个部位,”上官晓月讥讽道:“上官少雄不也是这种用下半身考虑问题的动物吗?现在怎么样,要被戴上绿帽子了吧?” “上官晓月,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和我配合吧?” “我能得到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得到秦多多,你得到上官少雄。就算你不爱上官少雄了,你还可以把他弄到身边来折磨他啊,让他偿还你的苦痛,你的付出!” 这话,上官晓月太爱听了。 “你说,到底要我做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想离婚,没门! 更新时间:2013-12-17 20:08:41 本章字数:12764 恒业药业公司的庆典晚会,盛况空前。 到场的,除了亲朋好友之外,更多是社会的名流,商界的奇才,还有就是才子名媛……客人来的太多,将五星级酒店的大厅充得满满的,到处是莺声燕语,到处是香鬓丽影,到处是晃动着的高脚杯…… 秦多多到达晚会现场的时候,庆典已开始了。那临时搭就的舞台上,一班从东南亚请来的舞女正在大跳草裙舞。热辣辣的舞姿,翻飞的草裙,若隐若现的勾魂之处,令心血沸腾的音乐,将庆典的气氛一下子冲到了顶点! 那些平时道貌岸然一本正经的达官贵人,淑女名媛,一个个随着音乐的节奏而忘形。 秦多多抿嘴笑了笑,这个范毅夫,原以为经他策划的晚会,一定如他其人,温和,文雅,顶多带着小幽默。没想到,他把晚会搞得这么疯狂,如此前卫! 秦多多在人群里找了许久才找到父母。 看到平日里连坐姿都是一丝不苟的父亲,这会儿竟然也扭着身子和着音乐在秀舞,秦多多忍不住笑了,趴在秦汉棋的耳边说:“老爸,你这跳的是什么呀?螃蟹出洞?” 秦汉棋扭头一看,笑了,“你怎么才来呀?刚才毅夫还在找你呢。” “我得把店里的事情安排好才能来吧?”秦多多放眼看去,除了人头还是人头。“咦,我老妈呢?” “刚还在身边呢,一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不用找她,你妈最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我看哪,说不定跑到台上跳舞去了。” 秦多多噗嗤一下大笑,指着台上那妖艳而性感的舞女们:“我老妈敢跟她们跳去?别把大家给吓跑了。” 嘿嘿,秦汉棋从服务生的手里接过一杯红酒,递给秦多多:“你去敬一下毅夫吧,他找你好几次了。” “好吧。” 人太多了,挤来挤去挤出一身臭汗。出汗不要紧,别糟蹋了特地为了今晚的庆典而换上的礼服。 秦多多拉过一个穿着西式长裙的女服务员:“小姐,麻烦你把范总找过来,就说有一个名 叫秦多多的人找他。” “好的,小姐请稍等。” 没过一会儿,范毅夫举着高脚杯从人群里挤过来了。 “多多,你怎么这么迟才来?好节目都错过了。”范毅夫扯了扯领带,满脸兴奋。 “我这还是抽空过来的呢,”秦多多看了一眼一身名牌西装革履的范毅夫,举杯与他碰了一下,笑道:“穿得好正式哦,俨然是个大帅哥。” “你也没马虎啊,绝世美女一个。你这一身高贵的礼服,让我这会场黯然失色。”说着,那双大眼就好象长了钩子似的,定在了秦多多的脸上,身上。 今晚,为了赴会,秦多多特地穿上一件真丝面质的黑色中袖旗袍,外搭一件乳白色的镂空披肩。长发高高挽起,脸上淡施脂粉。发间点缀着一个水钻发夹,天鹅般的玉颈上,挂着一串水钻项链。一双黑色缀着白水钻的高跟鞋,衬得她分外的高挑与婀娜…… “看什么呀看,我脸上有脏东西吗?”秦多多不由地抚了一把脸蛋。 “我在看……我看是不是天上的七仙女下凡了。” 秦多多脸一红,“讨厌,就知道胡说八道。” “我冤枉大了去了我,我一直在正说,可你一直说我在胡说。” 秦多多只得赶紧转移话题:“你刚才找我干什么?有事?” “客人来得太多,还有许多女客,我一个人招呼不过来,想找你当个临时的女主人,”说到这,范毅夫笑咪咪地看着秦多多:“能帮我这个忙吗?事成之后,我有重谢。” 既然是范毅夫开口相求,又是这样一个对她而言不是太难的忙,秦多多没理由拒绝。 在公司里,品貌出众口舌伶俐的秦多多,既是一个外联编辑,还时不时的充当各种晚会的主持人与公关人员。 她往外推他:“忙你的去吧,我会替你招呼着的。” “谢了。”范毅夫却不走,而是拉起秦多多的小手,朝会场的一个角落走去。 “你放手呀。” “不放,我要把你介绍给我的几位好朋友。” “没那个必要吧?我又不认识他们。” “见过一面不就认识了?”范毅夫拉着不放。 “这是群发公司的安董。” “这位是市工商所的邱所长。” “他是赫赫有名的肖一刀,市立医院的外科大夫。” “他,你肯定认识,常上电视给人上道德课的胡老师。” 范毅夫介绍一个,秦多多跟人碰一下杯,说两句客气的话。 临了,范毅夫将秦多多隆重推出:“我的小师妹,好朋友,秦多多小姐。” 一对美女靓男站在眼前,大家都把范毅夫的介绍往深处延伸。好朋友,不就是女朋友吗? 大伙对秦多多更是热情了。 那位安董拉着秦多多的小手不放,通身打量着秦多多,冲范毅夫哈哈大笑:“毅夫啊,你小子有眼光,这么漂亮的秦小姐被你找到了。我可告诉你啊,对秦小姐好点,要不然我们大家都不答应,” “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座位上的人全附合道:“对对对,安董说的没错。” 范毅夫一抱拳:“哥儿几个,你们放心,秦小姐在我的心里啊,就是一尊女神。我一个凡夫俗子,哪敢欺负女神哪?” 哈哈哈。 “秦小姐,假如毅夫敢冒犯你,你就去找我,我给你摆平出气。”安董摇晃着秦多多的手,狠不得将秦多多的身子拥进怀里。 “谢谢安董。”秦多多用力地将手抽回,急于离开眼睛里带着色彩的安董。她急忙找了个托词:“范总,我们不还得跟市政府的那几位领导去打个招呼?” 范毅夫明白了秦多多的意思:“对对,得赶紧过去一下,父母官是不能得罪的。” 离开那些人,秦多多不高兴地说:“你干嘛要把我介绍给那些人?别人还就算了,那个安董,真有些讨厌,他把我的手抓得那么紧,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天就让他下不了台。”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安董今天怎么会这样,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很本份很有长者风范的人哪。” “本份个鬼啦,你没看见他的那双眼睛,火都冒出来了。” 范毅夫嘿嘿一笑,伸手刮了一下秦多多的玉管鼻:“这也不能全怪他,要怪,得怪你。谁让你长得跟天仙似的?要让人不爱都难。” “你!”秦多多咬了咬牙,将手中的杯子塞到范毅夫的手上:“你自己招呼你的那群狐朋狗友去!” “好好好,我不再胡说了成吗?”范毅夫忙求饶。 “这还差不多。” 就在这时,范毅夫的肩膀被人重重地一拍:“原来你就是恒业公司的范老总啊,久闻其名,今天才第一次见到真佛。也不对,我们已经有过一面之缘了。” 范毅夫和秦多多同时回头。 范毅夫一时没认出对方来,伸出手去:“你好,请问你是哪位?我们有见过面吗?” 秦多多却认出来了,李爽! 还真是阴魂不散哪。 秦多多转身就要走。 李爽拦住秦多多,又对范毅夫笑道:“范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提醒一下,上海,车站……你想起来了吗?” 范毅夫哦了一声:“原来是你啊。” 心里却在嘀咕,自己并没有请这个人呀,他是怎么过来的? 李爽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范毅夫。 范毅夫一看,此人竟是广济公司的营销总监:李爽! “李总监,幸会幸会。” “对不起,我爸近来身体不适,我是替我爸来参加庆典的。” “你爸是?” “广济药业公司的李本隆!” “原来是李董的公子啊,失敬,失敬。” 秦多多趁他们在聊之机,抽身就走。 “秦小姐,我们是见过面的,你好象不认识我似的,”李爽提高声调,对旁边的人笑道:“那次,我差点坏了事。我以为秦小姐还没结婚呢,所以,在火车上对秦小姐展开追求攻势。没想到一下火车就被前去接站的范总揍了一拳,我这才知道,秦小姐是范总的女朋友。” “姓李的,你还好意思说呀?”秦多多甩开手,阴着脸离开。 旁听的人打着哈哈:“不打不相识嘛。” “可不,”李爽接着说:“可我这个人吧,跟牛一样执拗。我想,秦小姐跟范总不是没结婚吗?没结婚的女人,谁都有权利追求。所以,不死心,第二天追到秦小姐下榻的五星级酒店去了。你们说,我会在那里遇到什么事情?我说出来你们都不会相信。” 大家起哄:“快说快说,遇到什么事情了?” “范总和秦小姐住在锦江大饭店的总统套房里,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可找到后,秦小姐跟我玩了一个金蝉脱壳,她把一个妓女塞到我的被窝里,她自己却跑了。” 哈哈哈。 范毅夫一开始还有一丝笑模样,见李爽如此不堪,他沉下脸来:“李总监,你胡说什么?什么我跟秦小姐一起住在总统套房里?你亲眼所见?” “当然,”李爽只能一梗脖子到底了,上海的那口气在心里憋了很久了,今天终于找到了出气的机会。“范总,后来我才知道,秦小姐根本不是你的女朋友,顶多算你的露水老婆,你的情人。她的真实身份是,我们上官老董事的儿媳妇!” 啊? 大厅一片安静。 所有的目光都朝范毅夫看过来。 “不许你污侮秦小姐!”范毅夫一把揪住李爽的衣襟。 李爽哎哟哟地叫了起来:“上官老董事,你快来救救我啊……” 范毅夫定睛一看,只见上官云河一甩袖子离开大厅,朝门外走去。 怎么回事,上官云河这个老家伙怎么也来了? “嘿嘿,我是让他老人家看看,他的那位美丽的儿媳妇,是如何在外面勾引男人的!” “你!你混蛋!”范毅夫狠狠地扬起手掌。 啪地一下,打在了李爽的脸上! …… 上官云河气得七窍生烟! 他来庆典会场纯是被李爽死拽活拉地弄过来的,本来,他根本就没打算来。 来的路上他还想,也好,趁这个机会与范毅夫多聊聊,多掌握一些恒业公司的第一手材料。两家公司的新药都将面市,可上市的时间表都互相隐瞒着。 两味药用效果差不多的药物,谁先上市谁就先占领市场。 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进入会场,上官云河一直跟几位领导在叙旧,根本找不到单独和范毅夫聊天的机会。 上官云河打算,等庆典结束的时候找范毅夫聊聊。 没想到,半中途会出现如此丢人的场面。 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大厅,冲出酒店的大门。 不等司机把车开过来,上官云河就给上官少雄打电话。吼声如雷:“少雄,你马上到紫都酒店来!马上!” 上官少雄正和那班牌友在打扑克,他一边往自己的脸上贴白纸条,一边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也不管管你老婆,丢人现眼丢到这儿来了。”上官云河非常愤怒,连话都说不连贯了:“过来,马上给我滚过来!” “爸,到底是怎么啦?” “你老婆,和范毅夫,在公众面前扮演恩爱情侣呢。” 啊? 上官少雄将手中的牌一扔,呼地一下站起来。 龙跃正摸得一手好牌呢,大叫:“指导员你要干啥子喂,你可不能走!” “滚!”上官少雄猛地踢了龙跃一脚,抓起外衣就冲了出去。 “指导员这是怎么了?”其他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还是龙跃起发应得快,同时站了起来:“看样子不对头沙,快,赶紧报告皇甫连长!” 再说上官少雄从驻地驾车冲到紫都酒店的门口,总共用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正常情况下,得用一个小时零四十分钟。 庆典还没有结束,酒店的门口停住许多的名车豪车,里头的音乐声嘈杂声一阵一阵地传出来,灌进了上官少雄的耳朵里。 “少雄……” 上官云河从大堂里头走出来,阴沉着脸。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云河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上官少雄,最后,他细眯起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眸,“我真的没想到,秦多多竟然是这种女人!少雄,你马上把她给弄回家,我有话要问她。” 上官少雄的五官早已扭曲成一团,他的双手已攥成了铁拳! 范毅夫,是他心头的一个痛,一个结!一直来,范毅夫就像个鬼影似地围着秦多多打转,赶,赶不走;骂,骂不跑。 上官少雄曾无数次想,除非把范毅夫给宰了,否则,自己的这个心腹大患根办无法解决。 见儿子咬着牙阴着脸,一声不吭,上官云河提高声调哼了一声:“怎么,没胆量与姓范的那个小子交手?”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转身就走。 上官云河在身后低低地说了一声:“保持冷静,先让秦多多回家!” “知道了。” 上官少雄朝着喧闹的音乐声冲去。 找到秦多多的时候,她并没有跟范毅夫在一起,而是陪着她父母在一个角落里喝茶聊天。 本来,当秦多多看到公公气冲冲的背影就打算离开这里,可妈妈宋芝却一把拉住秦多多,气呼呼地说:“这个时候咱们偏不走。走了,人家还以为你真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呢。咱们光明磊落,走的正行的正,才不怕影子歪呢。” 秦多多想想也对。 “秦多多,你马上跟我回家!”一看到像个没事人一样在闲聊的秦多多,上官少雄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抓过秦多多的手臂便往外拖。 上官少雄的突然出现,让秦多多很意外。上官少雄当着父母的面对她颐指气使,秦多多更觉得脸上挂不住,她拼命地挣扎:“你放开我!” “回去!”上官少雄低吼了一声。 秦多多也不示弱,瞪圆了双眸:“我不回去!” “你今天必须回去!” “你没有权利这样要求我!” 老岳丈正捧着一杯新茶在细品呢,见状,站了起来:“少雄,发生什么事了?有话好好说,你这么大力气,会把多多扯疼的。” 老丈母娘可没有老伴的那份涵养,她猛地推了一把上官少雄,呲着一口大板牙:“姓上官的,你给我放开多多!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的宝贝女儿这样发狠!我家多多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说回去就回去?哼,我正要找你算账呢,你倒好,送上门来了!” “小宋,好好说好好说。”秦汉棋忙扯了扯宋芝的衣袖。 宋芝用力一甩,甩掉了老伴的攀扯,冲上官少雄狠狠地啐了一口:“不要脸的东西,跟那种不男不女的货色鬼混了那么多年,竟然还昧着良心娶我家多多!早知道这样,我宁愿把女儿嫁给一条狗一只猪也不能嫁给你!” “老妈!”秦多多轻声阻止。 上官少雄黑着脸,正眼也不看岳父岳母,伸手一抓,抓住了秦多多的肩膀:“你听见没有?马上给我回家!” “上官少雄,你给我放手!我告诉你,别说今天不会回那个家,明天后天,大大后天都不会再回去!”肩头被抓得生疼,秦多多边倒吸冷气边狠狠地说:“上官少雄你给我听好了,我要跟你离婚!你可以不答应,但我这回是铁了心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跟你离婚!” 上官少雄松了手,看了看岳父母,又看了看秦多多,冷笑道:“这么说,一家子都打定主意了,准备让秦多多改弦易辙嫁给那个姓范的?秦多多,你死了这份心吧,我上官少雄的女人,谁都别想惦记!” “我不想跟你说话,一句都不想!”秦多多拉起父母就往外走:“走,我们回家!” 上官少雄双手抱在脑前,拦在秦多多的面前:“你要弄清楚,你是我上官少雄的老婆,你得跟我回家,而不是回那个势利充满铜臭气的家!” “上官少雄,不许你侮辱我爸妈!”秦多多气得面色绯红,柳眉倒竖。 “不是吗?你父母不是看姓范的有两个钱,一门心思窜缀你跟我离婚去嫁给范毅夫吗?范毅夫会送你们别墅,不就是看在你的面上,不就是想得到你吗?”上官少雄继续冷笑。 这下,老夫子秦汉棋再也无法保持夫子的风范了。 “少雄啊,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家虽然素寒,但清清白白,是个书香书第。你说我们家充满了铜臭味,这话就说错了,我们爱钱,但不贪钱,凭本事吃饭,从来没想过要把女儿当作筹码去换取安逸的生活!至于毅夫送的那座别墅,我也觉得不妥,无功不受禄。但是,我要申明一下,那不是因为多多的缘故,而是,毅夫这孩子知恩图报,他是报答当年我的收留与教育之恩!” “我是不是得鼓掌啊?”上官少雄冲岳父继续冷嘲热讽,本来,岳父秦汉棋在他的心目中就没什么份量,这会儿更看不上眼了:“吃了你几餐剩饭剩菜就能换来一栋几百万的别墅,这生意还真好做啊。尊敬的岳父大人,你们的心思我门儿清,以前,你们拼命巴结着,生怕我不娶秦多多。现在有了个范毅夫,你们又恨不得让秦多多跟我离婚嫁给那个姓范的。我给你们留个底,我不会跟秦多多离婚的,决不!” 秦汉棋气得浑身直打颤,他不擅吵架,努力张了好几次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老脸涨得通红。 宋芝撂衣挽袖,指着上官少雄就大骂。什么荤得素的,有的没的,嘴上怎么痛快怎么骂! “一家都是疯子!”上官少雄倒退了几步,对撒起泼的岳母,他情知不是对手。 秦多多淡淡一笑,一手拉起父亲一手拉起母亲:“走,懒得跟这种疯子说话!” 走到大门口,门童赶紧将秦多多的那辆奥迪A8开过来。 秦多多带着父母正想上车,转身又回头,将车钥匙丢给上官少雄:“还给你,这是你爸送给我的,我现在物归原主。” 上官少雄没接。 车钥匙当啷落地。 “老爸老妈,我们打车回去。” 上官少雄在身后冷笑:“你那位亲爱的范总不是财大气粗吗?让他给你弄辆车子啊。” 秦多多站在路口,听见也装作没听见。 宋芝却气不过,一跳三丈高,挑衅道:“这很简单啊,只要我家多多开口,就算让毅夫送架飞机也不是难事!” “老妈,你胡说什么呢?那种疯子,你搭理他干什么?” 一直喜欢当和事佬的秦汉棋,这会儿却说:“上官少雄他,他太过分了。” 就在这时,一个一直隐在身后的人走到众人面前来了。 他大步走向秦汉棋。 “亲家,你好啊。” 秦汉棋回过头。 愣住了。 只见上官云河正从灯火阑珊处朝自己走来。 “你好,亲家。” 上官云河看了一眼扭过脸去的秦多多,又和一脸怒气的宋芝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笑着说:“对不起了亲家,少雄刚才情绪失控,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请你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 “不会的不会的…。”秦汉棋只能这么说。 宋芝却昂着头,气哼哼地说:“我没有那么大量,他说的,做的,全往心里去了。” “小宋,别这样跟亲家说话。”秦汉棋阻止了一声,又对上官云河说:“亲家,我这几天也正想找你聊聊,没想到今晚在这儿碰到你了。” “那好,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上官云河朝四周看了看,指着不远处说:“前面的路口有个茶楼,要不,咱们去喝杯茶?” “喝茶就不必了,”秦汉棋指着路边的那几把行人歇脚的椅子:“就坐那吧。” “好好,听亲家的。” “多多,你和你妈先回去。”秦汉棋吩咐道。 “亲家,你这话说的不对。”上官云河笑吟吟地说。 不对? 秦汉棋怔忡。 “多多是我家的儿媳,她应该跟少雄回去,而不是跟亲家母回家。我看,让少雄和多多送亲家母回去,然后小俩口再回他们自己的家去。” 这样的提议,秦汉棋自然不便反对。再怎么说,多多现在还是人家的老婆和儿媳。 秦汉棋将求询的目光投向秦多多。 秦多多将头一扭,很冷漠地说:“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这孩子,云庐不就是你的家吗?”上官云河说得很亲昵很慈爱,俨然是一位可亲可敬的长者。 换上以前,秦多多可以跟任何人过不去,但绝不会跟公公拗着来。可自从知道公公是那种道貌岸然心狠手辣的坏人之后,对上官云河的态度,在一夜间改变了。 她直通通地说:“不是!” 一直默不作声的上官少雄忍不住讽刺道:“你的家是不是在云灵山那个山庄啊?” “我不想跟你这个疯子说话!” 秦多多轻轻的回答,仿若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上官云河的脸上。他有些挂不住了。 “多多啊,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气,少雄在很多事情上确实处理的不好,爸跟你说过,我是站在你的那一边的。可是,今天当着你爸妈的面,爸也得说说你。” 秦多多一愣:“我有什么好被你说的?” “你知道少雄今天为什么情绪失控吗?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明明知道,秦多多偏说不知道。 “那好,”上官云河面向秦汉棋,很亲热地拉起秦汉棋的手说:“秦老夫子啊,我知道,我教育无方,少雄他的身上有很多缺点,但有一条我得说,那就是他对多多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是真诚和真切的。” 宋芝冷哼着插嘴:“既然对我家多多是真诚的真切的,那上官少雄为什么又要背着我家多多和那个上官晓月胡搞?” 上官少雄要辩解什么,上官云河挥了挥手,继续说:“少雄的那点子事,想必你们都知道了。我审明一点,那就是他俩之间是清白的。就算上官晓月对少雄存有那么一份意思,但少雄对她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两人的关系,绝对没有越过正常的兄妹关系!” 这回,轮到秦多多冷笑了。她看了一眼上官少雄,轻轻地旋起唇弧,一脸的嘲讽:“是吗?” 上官少雄不作声,心里很狐疑,看秦多多的情态,她似乎知道了一些她不该知道的事情。 否则,今晚的她,对自己不会如此冷漠,也不会如此嚣张。 上官云河却觉得自己的谎言编得天衣无缝,所以,他自顾自地往下说:“多多。爸在这个社会上晓有名气,你去打听打听,我跟谁说过假话?” 秦多多想反驳,秦汉棋冲秦多多摇了摇头,嗔怪道:“孩子,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不要插嘴,你且听你公公说。” 秦多多拉着妈妈走到离他们远几步的地方坐下。 “亲家,我实话实说吧,少雄今天的表现确实差强人意,但他也是有苦衷的,希望亲家亲家母看在他对多多一片真心的份上原谅他的轻狂。” “亲家,少雄说我们老俩口什么,那倒没关系,我们是长辈,不会跟一个孩子去计较。可是,他确实不该那样说多多的。我的孩子我知道,她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孩。少雄那样羞侮她,我们老俩口看着都很生气。” “亲家,我明天让少雄亲自登门陪礼道歉,他太不应该了太轻狂了,就算心里有天大的委屈也不能在岳父岳母的面前发泄啊,”话锋一转,上官云河的眸底里闪过一丝轻视与痛恨:“亲家,不是我护着自己的孩子,多多啊,她有些地方也确实有错。” “请亲家直言不讳。” “我简单地说吧,其一,多多怎么能单独住到范总的山庄去?她是有丈夫有家的人,这种做法成何体统?其二,多多去上海出差,范总也同时出现在上海。他们在车站遇见了我公司李董事长的公子李爽,范总竟然在李爽面前公开承认多多是他的女朋友,而多多也同样表白,范总是他的男朋友。随后,多多住进了大锦江饭店的总统套房,李爽了解到,那套总统套房是范总订下的。多多和范总不是一般的师兄妹吗?这如何解释他们的这种如情侣般的行径?” 上官云河依旧用他平时的语调轻声慢语地说着,在一旁听着的上官少雄,却是一脸狰狞,牙床咬得咯嘣直响。 他相信,假如范毅夫就在面前,他会不顾一切地与范毅夫打个你死我活! 范毅夫太欺负人了。 秦多多的上海之行所发生的事情,上官少雄还是第一次听说。 真是血液倒流啊。 上官云河用凌厉的目光阻止上官少雄的冒失。 秦汉棋也是第一次听说,他有些不信:“亲家的意思是,我家多多借出差之名和范毅夫住到一起去?” “我没这样说,别人,那位李总监倒是这样认为。”上官云河回答的很圆滑。 “这不可能,我了解我的女儿,她不会乱来的。” “年轻人,血气方刚,把持不住自己的时候也是有的。” 秦汉棋面对上官云河的话外之音很是生气,不由地提高嗓音:“绝对不会,就算我女儿迷失了本性,她也不会做出那样丢人败兴的事情来。” “亲家啊,我也不信,可是,大家在社会上都这样传开来了,不是花也被人家描成花了。你说,少雄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刚才,多多口口声声说要跟少雄离婚!这要是被大家知道了,人家一定会说,对呀,秦多多和范毅夫不是早就暗度陈仓了吗?现在自然要和上官少雄赶紧离婚了。现在的年轻人哪,做事凭一时性起,不知道前后左右得通盘考虑。” 上官云河的话说得很有技巧,那就是,假如秦多多执意离婚的话,那她跟范毅夫之间的事情就是真实的! 这也太歹毒了。 秦汉棋的脸,红了又红,他不住地搓着手,因为生气,他的声调也拨高了几分:“我相信,我家多多不是那种不守妇道的人,在她跟少雄的夫妻存续期间,她不会跟任何一个男人有那种不三不四的关系!她和范毅夫之间,只是师兄妹的关系,他们是清白的。至于多多提出要跟少雄离婚,这跟范毅夫没关系,纯粹是多多觉得过不下去了。这点,我想亲家也应该明白是为了什么!” 别看秦老夫子说话慢条斯理的,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柔中带刚,绵里藏针! 这回,轮到上官云河红脸了。 他狠狠地朝上官少雄瞪了一眼,都是这个小子,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可儿子的面子与利益,当老子还得维护:“亲家,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意思。没错,少雄和上官晓月确实走得比较近些,而且,上官晓月对少雄也确实有那份心思。可这也仅仅是上官晓月的单相思,跟少雄无关啊。再说,上官晓月是少雄从小收养的孤女,少雄对上官晓月的感情自然会亲近些,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亲家,这件事,我看还是让他们小俩口去掰扯吧?我看我们是说不清楚的。” “也好,那就请亲家劝多多回去,让小俩口有个单独的空间把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说清楚摆明白。” 秦汉棋把秦多多叫过来:“多多,今晚跟少雄回去,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也好,免得一天到晚弄得家翻宅乱的。” “我没什么可说的,要说的已经全说了。”秦多多不肯顺从。 上官少雄嗤笑道:“你不是想离婚吗?要离婚不得说说条件啊?” “只要能离婚,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这么着急干什么?想迫不及待地嫁给范毅夫啊?” 秦多多边向出租车招手边说:“你爱说什么都可以,我不屑回答。” 上官少雄一下就把秦多多抓进怀里,用力搂着,咬着唇笑道:“你今天还是我的老婆,你必须跟我回家!假如你执意不肯回去,那好,我去找那个姓范的好好理论理论。”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酒店,笑道:“庆典还没结束,重要的客人还在斛光交错,此时是让范大总裁更加扬名的最佳时刻。怎么样,我这就去找范毅夫?” 秦多多相信,失去理智的上官少雄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上官云河拦住有些发急的秦家父母:“小俩口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亲家、亲家母,我亲自送你们回家。” 这个时候,秦家父母自然不能把秦多多拉回家去。他们也想,女儿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有问题得解决问题,拖不是办法。 秦多多一咬牙一顿脚,猛地推开上官少雄,径直走向那辆军绿色的越野车。 她决定,今晚必须跟上官少雄说清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让上官少雄知道,自己,不仅知道他和上官晓月的真实关系,还知道上官晓月的真实身份! 上官少雄得意地一笑,几个大步便走到秦多多的身边,一把将秦多多拦腰抱起,一溜小跑,跑到停车处,将秦多多塞进了车子里。 忿忿关上车门的时候,上官少雄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范毅夫抱你的感觉有什么不同吗?” 秦多多将头一扭,闭上眼睛。 “亲爱的,你在车上好好的睡一觉,回到家老公给你交军粮!” 啊? “你给我停车!” “停车干什么?我现在狠不得飞回家去,飞到床上!”上官少雄一脚猛踩油门,伸出右手摸了一把秦多多气得胀紫的脸蛋,“老婆,好久没给你交军粮了,你一定很想吧?” “滚!臭流氓!”秦多多一个闪身躲过,却差点撞上了挡风玻璃。 “交军粮就是流氓?亲爱的老婆,你变化也太大了,这交军粮的名词,不是你发明的吗?” 秦多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上官少雄,我答应跟你回家,那是想跟你好好说说我们离婚的事情。你觉得,我们之间还需要那个名词存在的必要吗?” “离婚?”上官少雄阴笑了两声:“等交完军粮再说也不迟。” 秦多多觉得全身的血液在往头顶上奔涌。 “停车!” “不可能!老婆,你坐好喽!”上官少雄油门一踩到底,越野车象飓风似地,在不是太热闹的大街上飘了起来。 第一百零四章 躺好,我给你交军粮 更新时间:2013-12-18 19:14:06 本章字数:12864 就在越野车发疯般地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时候,一辆凯迪拉克如一阵狂风在身边刮了过去,然后,远远地挡在了路中间。 “小心前面!”秦多多发生了一声惨叫,一把抓住方向盘! 上官少雄从极端的愤怒中清醒过来,猛地一个急刹车。 嘎地一声巨响,越野车依照惯性继续向前冲去。 好险!在离凯迪拉克只有十多米的地方停下了。 “好狗不挡道,你找死啊?”上官少雄的心里正燃着火,摇下车窗张嘴就骂。 从凯迪拉克走下来几个人,朝越野车走过来。领头的那个也不逊,随即还击:“嗬,绿帽子戴着,口气还不小。我才不想找死呢,戴绿帽子的人都不想死,我这个专给人戴绿帽子的主更得好好活着了。” 又回头问身后:“哥几个,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对极了,传世名言,经典之语!”身后的那几个男人齐刷刷地回答。 就着暗淡的路灯,秦多多已看清窗外的人究竟是谁了。 她咬了咬银牙,低低地说了一句:“别理这只疯狗,我们走!” 上官少雄并不认识站在车前的那个人,听那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戴着绿帽子,上官少雄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拂开秦多多的手,嘭地一下跳下车。 “你是冲着我来的吗?”上官少雄双手插在裤兜,腮帮子上的肌肉抖动着,歪着脑袋看着眼前的这几个男人。 看样子,这几个挡道的人年纪都不大,大抵都在二十多到三十岁左右。 “也可以这么说吧。” 秦多多在车上愣了一小会,马上也跟着跳下去。她站到上官少雄和那伙人的中间,冷冷地说:“李爽,你到底想干什么?” 又冲上官少雄说:“你回到车上去,他是来找我麻烦的,跟你无关。” 李爽提起一脚就将越野车的车门踢上,狞笑着:“真是既当biao子又想立牌坊!既然这么护着你老公,干嘛又背着你老公在外面偷野男人?” “李爽,闭上你的鸟嘴!” 秦多多气坏了,粗也顺着怒火溜了出来。 “姓李的,有种我们单练!”上官少雄伸手就将秦多多扯到身后,低吼了一声:“给我上车去!裹什么乱?” “你别管,这头疯狗是冲着我来的。今天我要是避开了,他明天还会来捣乱!”秦多多猛地推了李爽一把,“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爽仗着人多,根本不惧。而且他想,上官少雄的父亲是广济公司的董事,自己的父亲是公司的董事长,就算看在父亲的面上,上官少雄也不敢撒野。 “我想跟你的老公聊聊你和你野男人的风流史。”说到这,李爽冲左右眨了眨眼睛。 左右的那帮小子嘻嘻嘻哈哈地笑了。 上官少雄胀紫了面皮:“好,既然你是找我的,那让她回到车上去。” “不行,我说的这风流史,你老婆是其中的女主角,她必须在场。” 看李爽的架势,秦多多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好吧,来吧。 “行,我倒想听听,这风流史到底有几分真材实料。”说着,倚靠在车上,玩味地看着李爽。 “姓李的,假如不想弄个手残腿断的,我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不能保证我的拳脚不在你的身上开武馆!” “上官少雄,别拿当兵的晃子来吓唬人。有几手三脚猫的工夫就敢在爷的面前显摆,你真是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李爽把头一摆,身后的那两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便闪到了李爽的面前。 秦多多一看就明白,李爽带着保镖呢。保镖的工夫一般不会差,上官少雄单枪匹马肯定要吃亏。 “上官少雄,我们走!”秦多多用力扯过上官少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你要是敢跟他们动手,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上官少雄一愣,秦多多趁势将上官少雄扯到车上。 李爽不罢休,走到车窗前,叩了叩窗门,讥讽道:“上官少雄,我真不知道,你一个堂堂的上尉,不仅被人戴了绿帽子,而且还是一个孬种!今天你要是跑了,明天我就让各大报纸刊登你老婆的风流艳史。不信,我们走着瞧!” 秦多多本来想息事宁人,她不想跟李爽纠缠下去。和上官少雄离婚的事情还梗在心里头呢,她没心思听鬼叫。 可李爽就是步步紧逼。 好,很好! 秦多多一声娇喝,抓起手机就又跳下车去。 她打开手机相册,举着,笑咪咪地说:“好啊,我明天也把这个寄到各大报纸的娱乐板去,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很喜欢这些照片的。” 照片? 李爽细眯着眼,看着秦多多,不知这位比花还娇艳的大美女又出什么妖蛾子。 而且,他发现,秦多多生气的时候比笑着时更美丽更诱人。 身前的那个保镖拿过手机一看,不觉哈哈大笑:“李总监,你……你怎么没有眉毛啊,看起来好玩死了……还有还有,跟你玩得不亦乐乎的女人是谁啊,脸蛋看不见,身材还真不错哦……” 听那个保镖这么一说,身前身后的那几个保镖全围上去看了。 看了,也笑翻天了。 李爽哼了一声,提脚就朝前面的那个保镖踢了一脚:“死你家祖宗了?笑得这么开心!” “李总,你看看嘛,好笑死了。” 秦多多却不给李爽这个机会,一把抢过手机,三步两步就跳上车。她趴在车窗上,笑意盎然:“李总监,本来呢,这些香艳的照片我只是当作收藏。可你不成全我,没办法,我只得拿出来给大家欣赏欣赏了。” 李爽并没有看到照片,当从保镖里的话中品出味道来了。什么没有眉毛了,什么和一个女人玩得不亦乐乎了……显然,是指在上海被秦多多算计的那次。 “秦多多,你把手机给我!”李爽用力地拍了一下车门。 “干吗要给你?”秦多多冷笑道:“我告诉你李爽,你假如再无中生有无事生非,那对不起了,我会把照片向社会公布,同时,我也会复制一份寄到广济公司的董事会,以及,你父亲的手中。我相信,你父亲是有头有脸的人,他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儿子如此下流,在外面胡作非为!不信,咱们试试!” 秦多多的这一招,算是击中了李爽的软肋。 李家有两个儿子,李爽是老大,底下有一个相差一岁的弟弟。父亲李本隆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董事长的位置来年就要移到两个儿子的其中一位。 这段时间,李爽和弟弟卯足了劲在父亲的面前大加表现,希望自己能荣登董事长的宝座。 假如秦多多手中的照片一旦流入社会,那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份量将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李爽有些后悔了,干嘛沉不住气来挑衅? 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自己当上了广济公司的董事长,收拾秦多多那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李爽冷哼了一声:“好,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手一挥,李爽率先向凯迪拉克走去。 其中的一个保镖回头看了一眼越野车,在李爽的耳边提醒道:“李总,那些照片……” “没事,我谅她不敢随便把照片流传出去。而且,照片的事,我会交待上官云河那个老家伙办妥的。” 李爽相信,自己一登上董事长的宝座,让上官云河做这么件小事,那是手拿擒来。 让他闷闷不乐的是,自己追过来是为了羞辱秦多多,是为了让秦多多的日子不好过。可反过来,却被秦多多拿住了把柄。 凯迪拉克在前面掉了一个头,在越野车的旁边呼地一下刮了过去。 上官少雄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会儿幽幽地问:“姓李的为什么一下子老实了?你用什么办法镇住了他?” “以毒攻毒!” 吐出了这四个字,秦多多将身子往后一靠,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秦多多,你还有多少事情我是不知道的?”想起李爽叫嚣的那些话,上官少雄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平静。 秦多多不答。 “你口口声声谴责我的人品有亏,骂我道德败坏。那么,我现在请问你,你和范毅夫在山庄过夜是什么行为?你和范毅夫在上海公开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出双入对又是什么行为?秦多多,你给我解释解释!” “上官少雄,我最后跟你说一次。在云灵山山庄过夜,这没错,确有其。但是,在山庄过夜的不仅有我跟范毅夫,还有陈妍!再个,在上海,我确实用范毅夫来做过挡箭牌,为什么说范毅夫是我的男朋友?那是因为那个李爽太缠人了,我被缠得没办法,只得说我是有男朋友的,男朋友就在饭店里呢。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你要硬往其他方面想,我也没办法!” “嗬,作挡箭牌?那你为什么不跟李爽说,你是有老公的,你老公叫上官少雄,是个军人!我不信,李爽若是知道你是军人的妻子,他还敢纠缠不放吗?明明是真有其事,却想出这么个借口!秦多多,你的脑子太好用了,反应也太快了。” 秦多多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冷眼看着上官少雄:“你硬要说成是借口,我也不想去纠正,你爱怎么想都行!” 说完,放倒座位,斜躺下去,再也不发一言。 “还有,”上官少雄恶狠狠地说:“你出差去上海,那范毅夫为什么也出现在上海?你们一定是事先约好的,在远离家乡远离熟人的地方鬼混幽会,亏你们想得出来!” 秦多多不作声。 “我早就发现有些苗头不对了,范毅夫有事没事就给你打电话,还在我面前叫嚣,说我没权利不准你们相互联系,还向我下战书,说我若是敢欺负你,他头一个就饶不了我!哼,他算个什么东西,他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秦多多一动不动。 “我明白的很,你现在一直追着我离婚,表面的理由是你很介意我跟上官晓月怎么怎么的,其实,你就是为了范毅夫!秦多多,你少在我面前玩心计,我不会上你的当的。我还要告诉你的是,我不会跟你离婚的,说死了我都不会离!我才不会成全你们呢!” 秦多多暗暗叹了一口气。 上官少雄跟上官晓月还真相像啊,一会儿唱红脸一会儿唱白脸,喜怒无常。高兴的时候甜言蜜语信誓旦旦,气急的时候恶语相向,恨不得一句话就把别人说死! 看透了上官少雄,秦多多离婚的决心就更大了。 见秦多多似乎睡着了,上官少雄恼怒地推了她一把。 秦多多的身子晃了两下,仍然没任何反应。 狭窄的空间内,气氛变得异常的窘迫,双方的呼吸声也变得异常的粗重。 一阵悦耳的音乐声骤然响起。 车内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上官少雄最先反应过来,“电话!” 秦多多从包里摸手机,摸了半天才摸到。 车内光线暗淡,秦多多看不清来电的号码,将手机的耳麦塞进了耳朵里:“喂,谁呀?” 上官少雄屏声静气地听着。 “小师妹,你现在在哪?” 一听是范毅夫的声音,秦多多不由地紧张了起来。她的心里并没有鬼,可她担心由此又会引来上官少雄的冷嘲热讽。 她累了倦了,实在不想再和上官少雄就因为范毅夫而纠缠不清。 “在车上呢,有什么事吗?” 刚才,范毅夫将几位重要的客人一送出门就去找秦多多。可找来找去没有秦多多的影子,后来还是一位服务生说,秦小姐好象跟她的爸妈走了。 这个秦多多,这个临时女主人当得真不咋样,客人还没走呢,她倒先走了,而且,也不跟自己说一声。 范毅夫走到休息室,跟秦老师打了个电话,先是客套一番,说今晚的客人太多,忽略老师和师母了。最后才问多多是不是也回到老师家了? 秦老师的一句话,让范毅夫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多多让少雄强行带回家了。唉,看少雄那急赤白脸的样子,我担心小俩口又要吵了。” 挂断电话,范毅夫坐立不安。 看样子,上官少雄是有备而来。 他将秦多多强行带回家,一定是为难秦多多。 怎么办?自己又不能冲到上官家去把秦多多救出来。 打电话也不行,万一被上官少雄知道了,又变成了秦多多的一条罪状。 这下,范毅夫再也没心思去应酬那些还留在会场上喝酒聊天的客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范毅夫悬着的心,越绷越紧,成了一个铁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计算着时间,会场这里到云庐大约需要四十分钟。晚上没有堵车的现象,四十分钟绰绰有余。 五十分钟后,范毅夫给范姨打了个电话,随意地喧寒了几句就直接问:“姐,多多回去了吗?” 范姨并不知道会场所发生的事情,她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打着瞌睡,一脑门子的黑线:“少奶奶近来不是一直住在药膳馆里吗?你怎么会到家里来找她?” 范毅夫也没工夫多作解释,着急地问:“你只说她有没有在家吧!” “没有,家里跟冰窖似的,除了我以外,就只有那个花姐。小毅,你这么晚找少奶奶有事吗?这几天好吗?感冒好了吧?” 范毅夫也没心思听范姨的问东问西,哼哈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秦多多没回家,上官少雄也没在家。 秦老师不是说多多是被上官少雄强行带走的吗?他把她带到哪去了? 范毅夫觉得,自己的后脊梁上沁出了一层冷汗,心狂跳个不停。 上官少雄不会伤害秦多多吧?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秦多多凶多吉少。 眼看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范毅夫忍不住又给范姨打了个电话。 “姐,多多回家了吧?” 范姨诧异极了:“没有啊。小毅,你不停地找少奶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我很好,什么事也没出。” 不等范姨发问。范毅夫又摁掉了电话。 在室内如困兽般走来走去。 看着时间像蜗牛似地爬行着,范毅夫再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给秦多多打电话! “你们在两小时之前就离开了酒店,怎么这会儿还在车上?多多,你没事吧,没事吧?” “我们在逛车河呢……没事,我挂了。”说着,秦多多一把掐掉了电话。 又担心范毅夫接着又打过来,秦多多把手机关机了。 上官少雄摇晃着身子,冷冷地打量着秦多多:“是范毅夫的电话吧?” “对。”既然心中坦荡荡,那就没必要常戚戚。 “真体贴真关心哪,真是情意绵绵哪,我好感动哦。你俩分开没多大会工夫吧?他就来电话讨好献殷勤了?跟我说说,他都怎么体贴你的,我也学学。” “上官少雄,你别这么无聊行吗?他只是发现我提早离开,问我到家了没。这朋友之间最基本的关心,应该很正常吧,你为什么会想得那么龌龊呢?” “我无聊,我龌龊?秦多多,你还要脸不要脸哪?我看,你就是一个没有羞耻之心的dang妇!” “你…。你再骂一句!”秦多多气得,两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人骂自己是:dang妇! “气急败坏了吧?脑羞成怒了吧?秦多多,从今往后,你没有资格指责我这指责我那。跟你比起来,我干净的很!” 秦多多气的浑身打颤,她指着上官少雄:“好,我很脏,我是dang妇。你这么个干净的人,怎么能跟我这么肮脏的人在一起呢?上官少雄,不要多说了,明天,明天我们就离婚去!” “离婚?我可舍不得!dang妇有dang妇的好处,可以调剂我的雄性荷尔蒙,可以让我更像个男人!” “你…。你就是个混蛋!” “那也是你造就的。” 马上就要离开大道转进小路了,秦多多一把抓住方向盘,厉声喝道:“停车,让我下去!” “还没到家呢。” “我不会跟你到那个家去的。” “那可由不得你。” 秦多多咬牙切齿地大叫:“你真的不停车?那好,我们来个同归于尽!”说着,伸出脚就去踩油门! 越野车,顿时如喝了酒似地在小路上横七竖八地乱扭了起来。 “你放手,放手!” “不放!”秦多多紧抓住方向盘,腿,用力地踩在油门上。 眼看越野车朝旁边的一个门脸房撞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车门一把被人拉开,秦多多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人抓出了越野车! “你……你是谁?”秦多多惊魂未定,凝视在黑暗中的这个人。 “嫂子,我是皇甫明皓。” 皇甫明皓? “嫂子记不起我了?我是刚下到连队的那个书呆子。” 秦多多哦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是皇甫连长啊……” 秦多多曾在第一次相见后,在背后跟一位军属嘀咕了一声:这个皇甫连长是研究生毕业,军营里来了个书呆子。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话竟然传到了皇甫明皓的耳朵里。 真是背后不能说人。 上官少雄将车停下,抹了一把冷汗走过来,当他看清是皇甫明皓时,眉头锁得更紧了:“你怎么在这?” 皇甫明皓当然不能说,自己接到龙跃他们的报告后,吓了一跳,赶紧开车来追,可上官少雄开得太快了,早就没影了。皇甫明皓不放心,只得一路慢慢的朝云庐开来。来云庐的道他又不熟悉,一路打听,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 在一家昼夜小吃店前停下,再次打听具体位置的时候,皇甫明皓竟然看到远远过来了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 没错,是上官少雄的座驾。 但皇甫明皓惊讶极了,越野车在道上扭着S型,凭他对上官少雄车技的了解,车子肯定出了问题。情急之下,他以敏捷的身段从车子里跳出,一个箭步就跃到副驾驶座旁,连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便把秦多多拉下了车。 “我到连队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今天是周未,我想过来拜访一下伯父和嫂子,没想到正好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少雄,你玩什么车技,不知道嫂子在车上啊?看到嫂子给吓的。” 皇甫明皓笑着,故意这么说。 其实,他从上官少雄的行为上已看出了答案。 自从自己到了这个连队任连长后,上官少雄有了变化。尽管,上官少雄一直努力保持着和以往学生时代的亲热,但皇甫明皓看出来了,上官少雄的这种亲热有些虚假,有些僵硬,更有些疏远。 皇甫明皓理解上官少雄的心情。上官少雄一直盼着在连长的位置上提拨成副营,相对而言,主抓军事的主官比较容易被提拨。 冷不丁的,连长的位置换成了他人,而这个人又是以往同寝室的大学同学,竞争对手,这让上官少雄当然很难接受现实。 所以,皇甫明皓处处让着上官少雄,同时,也很关心上官少雄的生活细节。 他从龙跃他们那几个一毛一那里了解到,近来上官少雄的家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指导员的脾气变得很古怪,时不时地暴跳如雷。 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假如家里有事,那么,很可能是婚姻出了问题。 皇甫明皓虽然还没结婚,谈了多年的女友在出国后也销声匿迹,可他没吃过猪肉看过猪跑,战友,同学,乃至亲人的婚姻中出现的问题,他见识的多了。 会是什么问题呢? 闪过皇甫明皓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上官少雄的妻子漂亮得让人瞠目,这样的女人,是男人们惦记的尤物,就算女人没有那份外心,但外界的诱惑也不一定能抵挡得住。军人妻子的生活,要比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得孤单,过得冷清,过得艰难。上官少雄虽然能隔三岔五地回家一趟,但怎么也比不上天天在一起的夫妻吧? 一旦有一位很温情很体贴且各方面条件都很出色的男人出现在军人妻子的面前,很难想象,军人的妻子能不动芳心。 军人的妻子也是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凡人。她们需要自己的丈夫能时刻守在身边,能给她们依靠,给她们温情,供她们任性撒娇,能为她们遮风挡雨。 可是,她们的丈夫远离家远离妻儿,对妻儿的承诺对家庭的责任,只能化作一句句对不起。而她们的思念,她们的爱,会在日夜滋生的埋怨中渐渐的淡失。这个时候,别的男人很容易趁虚而入。 前几天,那位天津籍的副团长就收到了离婚协议书,他妻子因为忍受不了长年的分离而提出离婚。 军人难,军人的妻子更难。 这几天,皇甫明皓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上官少雄聊聊。只是,上官少雄不给他这个机会,皇甫明皓一提起秦多多,上官少雄便拿别的话题引开。 上官少雄躲闪的态度,越发让皇甫明皓觉得,上官少雄的个人生活出现了问题,而这个问题的所在,很可能在秦多多的身上。 今天就算不是不放心上官少雄,皇甫明皓也准备找秦多多好好聊聊。 皇甫明皓的心里,一直有股负疚感。尽管不是自己成心要占上官少雄的位置,是上级领导的主意和分配,但皇甫明皓总觉得对不起上官少雄似的。 工作上已不顺心,决不能再让上官少雄的个人生活也不顺心。 皇甫明皓就是这样想的。 …。 上官少雄看了一眼一脸关切的皇甫明皓,心里哼了一声:少来这套,猫哭耗子假慈悲!嘴里却说:“今晚太晚了,再说,我爸也没在家。这样吧,改天,改天我一定请你来家里吃顿饭。” 皇甫明皓笑了笑:“到了你家门口了,我过门而不入,有失礼仪吧?” 秦多多惊魂稍定,这才向救命恩人道歉,并发出邀请:“皇甫连长,既然到了家门口了,那就请进去喝杯茶吧。今天真是亏了你了,要不然,真不知会出什么大事呢。” 黑暗中,上官少雄狠狠地瞪了秦多多一眼。 秦多多还他一个得意的笑容!上官少雄不是叫嚣着要交军粮吗?正好,把皇甫连长请到家里去,看他还交什么军粮! “嫂子,不会打扰吧?” “有什么好打扰的?只要不影响你的工作,任何时候都欢迎你到家里来做客。” 秦多多越发热情洋溢了。 她早就知道,上官少雄对皇甫连长占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耿耿于怀,私下曾多次说,他不会让皇甫明皓好过的,既然他不仁,自己决不会有义! 嘿嘿,上官少雄不是讨厌皇甫明皓吗?那好,自己偏就要表现出对皇甫明皓的热情,气死上官少雄! “那就谢谢嫂子了,”皇甫明皓拍了一下上官少雄的肩膀:“愣住干什么?前面带路。” 上官少雄用阴冷的目光在秦多多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扯住秦多多的手:“走,上车!” 秦多多一甩袖子,蹬蹬蹬地走向那辆市面上很少见的吉普车,临上车前,还笑靥地说:“皇甫连长,我坐你的车行吗?” 皇甫明皓有些突然,看了看秦多多,又看了看上官少雄,不知作何回答 “皇甫连长,快过来呀,我给你领路。”秦多多又娇音答答地喊。 “那谢谢嫂子了。”皇甫明皓只得上车。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腮帮子上的肌肉如跳舞地抽搐了几下,猛地打开车门,砰地一下,重重地关上车门。 秦多多抿着嘴乐,皇甫明皓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淡然一笑:“嫂子,我的吉普车可比不上上官兄的名车哦。” “是吗?在我的眼里,没有车好坏之分,只有人好坏之分。”秦多多看了一眼在身边飞驰而过的车子,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皇甫连长,跟着那辆车走就是。” 皇甫明皓一边小心地开着车,一边不停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秦多多。许久,他喃喃地问了一句:“嫂子,你和少雄是不是闹意见了?” “有吗?” “但愿没有。假如有的话,我请嫂子谅解一下少雄,近来他工作很忙,大集团军的演习下个月就要开始,他有关心照顾嫂子不到的地方,请你看在我的面上原谅一下少雄。” 仅仅是关心照顾不到吗? 秦多多苦笑了笑,没有说话。 “嫂子,少雄和我是军校的同学,在学校的时候我们相处得很好,是上下铺。现在又凑到一个连队搭班工作,我俩还是挺有缘分的。我对少雄是比较了解的,他这个人不太爱表现,但心里很有主见,你别以为他表面上跟你没有甜言蜜语,你就觉得他冷落你不在乎你。不是的,少雄是把对你的感情和惦记都埋在心底里,他是个很沉稳的人,也是很有爱心和责任感的人。” “是吗?” “我跟他相处那么多年,是最了解他的人。” “是吗?” 秦多多心想,你说你了解上官少雄,可上官少雄在背后妒忌你算计你,你知道吗? “当然。” “嫂子,一句话,少雄是很爱你的。我们私底下聊天的时候,他动不动就提你。说你…。说你是天底下唯一让他爱不够的女人。” “是吗?” 秦多多的一句句冷淡的“是吗”,让皇甫明皓更是觉得,上官少雄和秦多多之间有问题。 越野车,已在前面不远处停住了。 “前面就是云庐。”秦多多指着那块闪着莹黄灯光的牌匾。 “一直听少雄提起,今天终于见到了云庐真面目。” 到了地,上官少雄已站在门口。 伸手拉开吉普的车门,把手伸给秦多多。 秦多多好象没看见,跳下车,站在敞开的大门口:“皇甫连长,请进。”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将忿恨的目光从秦多多的身上移到皇甫明皓的身上:“大连长同志,请吧。” “搞什么呀你!”皇甫明皓当胸捶了上官少雄一拳,笑着走进院子。 范姨在里屋听到了动静,赶紧披衣出来。 而那个花姐已上床了,听到范姨的咳嗽声也赶紧起来,随范姨迎到门口。 “少奶奶,你怎么回来了?”范姨接过秦多多的包,很是惊诧。她已从范毅夫那里得知,秦多多在近段就会跟上官少雄提出离婚。 花姐挤上前去,拉起秦多多的手,使劲地摇晃,亲热地说:“你就是少奶奶啊?我叫花姐,是刚来的佣人。少奶奶,我来这个家好几天了,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你。少奶奶,你真是个大美人哪,比电视明星还漂亮…。” 范姨将花姐一推,不客气地说:“少奶奶刚到家,你让少奶奶进屋去歇会再说好吗?” 花姐有些羞窘,傻傻地笑了笑:“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见到少奶奶就很开心,一开心就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秦多多对花姐笑了笑,然后向范姨介绍:“这位是皇甫连长,你赶紧去泡茶。” 范姨警惕地看了一眼穿着一身军常服,眉目分明,气宇轩昂的皇甫明皓。 这位皇甫连长,长得很有特色,目光深邃,鹰勾鼻,笑容里带着一丝探究,有些深不可测。跟上官少雄和范毅夫都不一样,上官少雄阴冷,范毅夫阳光。 秦多多一反常态,殷勤地领着皇甫明皓楼上楼下转了个遍,然后请他到中式客厅去喝茶。 上官少雄俨然成了一个局外人。 他气哼哼地看着秦多多。 秦多多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和皇甫明皓说个不停,不住地爆发出一阵黄莺鸟般清亮的笑声。 皇甫明皓看出了异常,神情有些窘迫。 上官少雄一直不说话,端着茶杯,却一口茶水也没落肚。 皇甫明皓坐了十几分钟就站了起来:“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伯父。” 上官少雄也不挽留,站了起来:“我送你。” 皇甫明皓拍了拍上官少雄的肩头,笑道:“别送了,好好陪陪嫂子吧。” 秦多多却一再挽留:“再坐会儿吧,时间还早呢。今天,我还在这个家,下回,我可能就不是这个家的人了。” 什么? 皇甫明皓歪过头看了一眼秦多多,俊逸的脸上写满了疑问两个字。 上官少雄又气又急,将秦多多扯到身后,勉强笑道:“她的意思是,她很忙,平时很少在家里…。” 哦。 秦多多正要反驳,上官少雄拥着皇甫明皓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今晚我就不回连队了,麻烦老弟多操点心。” “放心吧,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上官少雄把皇甫明皓送到门口便转回身。 秦多多已上楼,正在客房里整理床铺。 上官少雄一手撑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手脚忙乱的秦多多:“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在我面前表现出一付dang妇的样子,成心让我难堪?” “我表现,那是我的事;你会感到难堪,那是你的事。”秦多多将盘着的头发缓缓地放下来,把盘发的夹子往桌上一扔:“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睡觉?你睡不着吧?” 秦多多站起来走到上官少雄的面前,笑了笑:“对,我睡不着,我把一件大事给忘了。” 上官少雄一脸冷笑,居高临下地望着秦多多。 “上官少雄,我正式向你提出离婚!”秦多多一字一句地说。 “秦多多,我也正式告诉你,我不会答应离婚的,永远都不!” “好,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只能向法院离起诉讼!” “请便!不过,我顺便告诉你,没有哪个法院敢随便判决军人的离婚案!” “我相信,法院不是姓上官的。”说着,秦多多就要掩门。 上官少雄用脚顶住房门,阴笑地看着秦多多:“就算别人离婚了,今天你还是我上官少雄的老婆。既然是老婆,就得履行老婆的职责和义务。” 秦多多涨红了脸:“上官少雄,我们之间已是这样的关系,你再这样说有意思吗?” “有意思,怎么没意思呢?” “你不走是吗?那我走!”秦多多抄起外衣就要冲出门。 上官少雄轻轻一抓,如老鹰抓小鸡似地将秦多多抓住,然后,用力一推,秦多多便如一片树叶,晃悠悠地扑到在床上。 嘭地一下,上官少雄将房门踢上,然后,一边脱着衣服一边狞笑道:“来吧,躺好,我给你交军粮!” 第一百零五章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更新时间:2013-12-19 20:07:40 本章字数:13167 秦多多瞪着她的那双大眼里,眸底里,一片火光! “上官少雄,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会跟你拼命!” 上官少雄就不明白了,眼前的秦多多,如此娇小,如此恬静的可人儿,娇嫩的如一块水豆腐,新艳得如一朵晨间刚盛开的桃花,还闪烁着滴滴露珠呢,可她为什么总是要将小小的自已置身于一种危险之中呢?为什么不能低下她那颗美丽的头颅?为什么就不能学学其她女人那样乖巧,那样善解人意装聋作哑呢? 在秦多多面前,上官少雄总会感到一种无形的沮丧与愤怒!自已和范毅夫相比,不管是长相,学历,还是出身,乃至事业,都不输对方。 就因为上官晓月,就因为曾经的那段往事,秦多多就这样不依不饶,就这样无情无义? “动你?不是你所希望的吗?你忘了,是谁天天叫嚷着让我交军粮的?今天我想主动上交,你却装模作样的装贞节烈女。秦多多,在我面前你装什么装啊,我还不了解你吗?” 上官少雄双手交叉在胸前,俯瞰着秦多多。 “上官少雄,你走不走?”秦多多从枕头上拿过手机:“你信不信我会报警?” “你给我站起来!”上官少雄一把抢过手机,啪地一下扔在地板上。抓住秦多多的手腕,用力一拽,硬把她从床上拖了起来。 秦多多冷冷地,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看着上官少雄。 “看什么看?”上官少雄将外衣往床上一扔,“滚到洗浴室去,给我去放水,我要洗澡。” 秦多多冷哼了一声,从衣架上拿起自已的包和外衣,默默地往外走。 跟人可以理论,跟一只发了狂的野兽根本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沟通。 “上哪?”上官少雄一把夺下包朝秦多多的头上敲去:“又想找野男人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我死了,我也要拉你陪葬!” 脑袋,嗡地一下,秦多多眼睛一黑,差点摔倒。扶着桌子站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睛才恢复了正常。她抬起雾蒙蒙的眼眸,有些惊诧地看了上官少雄一眼。这段时间来,上官少雄时而 发疯会说些让秦多多无法接受的疯话,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动手! 她的心,彻底死了。 “看什么看?还不给我滚?以前对你太客气了。从今往后,我告诉你秦多多,对你,我看最合适的办法就是家暴!你这样烂贱的女人,不打,你学不了乖!”上官少雄的五官扭曲了起来,面目异常的狰狞。他朝秦多多缓缓地举起了手。 秦多多告诉自己,此时此刻,在无法逃避无人救援的情况下,首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自己,宁肯受些屈辱。 她从床头柜上拿过紫色的束发带,将一头散发轻轻地挽在脑后。 然后,走进浴室。不一会儿,传出了潺潺的流水声。 夜深了,四周静得如置身在一个空旷的荒野。带着凉意的夜风,不时地掀起柔和的窗纱。一只飞虫,在窗帘上挣扎,极力想冲破禁錮,飞向外面的世界。 上官少雄将身上的所有衣服卸掉后,光着身子走进浴室。 秦多多拧紧水龙头刚要站起身,抬头却看见了赤身露体的上官少雄正用一种野兽的狞笑盯着自己看。 秦多多的脸,在瞬间红透了。她忙低下头,有些惊慌地准备逃离。 上官少雄一把抱住,将秦多多的身子使劲地贴向自已精裸的胸膛,哈哈笑道:“亲爱的,看见自家老公美妙的裸体,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好好看看,是你的老公更性感更诱人呢,还是你的老情人更惹火?” 秦多多奋力将顶上来的火热推开,羞怒交加:“放开我!上官少雄,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猥琐的小人!” “我猥琐?”上官少雄冷笑三声,张嘴就咬住秦多多的双唇,用力地吮吸着,直到,口中有了咸咸的腥味。“范毅夫不猥琐是吗?他跟你睡觉的姿势很伟大很高尚?” 嘶拉一下,秦多多的内衣被撕成了两半。 秦多多不顾疼痛,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上官少雄!一边紧紧地拉住被撕开的衣襟,遮住若隐若现的玉体,一边喘着粗气说:“上官少雄,你太无耻了!” 无耻?上官少雄哈哈大笑,直笑得古铜的肤色散发出一抹暧昧的光亮来。 他一伸手,用力一拽,秦楚楚的这身已破损的衣物成了多余的碎片,一扬,抛向了浴室的四周。 秦多多如刺猬一般地团缩起自已抖索的身子,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你……你想干什么?” 哆嗦的桃唇,惊慌的神情,羞红的脸蛋,愤忿的星眸,隐约的肉体……一切的一切,让上官少雄的生理,自然而然地发生了骤变! 不!上官少雄强行压制着内心火一般燃烧的欲望,将浴室的门反锁上,拨下钥匙,然后跳进了浴缸。强行占有她,消遣她,很容易,但不解恨! 今天,就是要彻底地将这个敢往自已头上戴绿帽子的女人踩在脚底下,彻底地摧毁她的自尊! 上官少雄疯了!从他听到父亲的那番话开始,从他听到李爽的那些话开始,他就无法再让自己平静下来了! 他再也无法让自己保持温和的态度,他再也无法让自己在秦多多面前假装示弱。 他再也无法戴着一个假面具和秦多多相处。 既然秦多多无视自己的尊严,无视自己的面子,无视自己的存在,那么,这种女人再漂亮又有何用? 留着,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报复,为了折磨! “紧张什么?你这种四处勾引男人的贱女人,太脏了,我根本就不想碰!滚过来,给我洗澡按摩!” 秦多多扯过一件浴袍,将身子包裹起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背对着上官少雄。 上官少雄风顺手抓起一个盛满浴液的瓶子就朝秦多多扔过去:“没听见?” 盛着淡蓝色浴液的瓶子,在秦多多背上着陆。 “啪”地一声,在秦多多的背上流下了一绺蓝色的液体,流向她浑圆的臀部,滴落在蓝白相间的进口地砖上,一滴,一滴…… 秦多多紧紧地咬住唇,转身就走。 可是,门已被反锁上,打不开。 “走?往哪走?”上官少雄湿淋淋地从浴缸里爬出来,一把揪住秦多多的长发,拖至浴缸旁,用力地一掷:“你能跑到哪去?” 扑通一下,秦多多跌坐在浴缸边。 “很好,你这个样子很动人,我很享受!”说着,上官少雄反手抓过秦楚楚的腰带,一下子将她掀进了浴缸里。 “你放开我,放开我……”秦多多猝不及防,被呛了两大口水。 “放开?那怎么行?节目才刚开始,我还没正式演出呢。”一手将秦多多按在水里,另一只手便抓住了秦多多胸前的那只温润的小鸽子,用力地揉搓着。 一股钻心的疼痛,让秦多多终于忍受不住了!她啊地一声大叫,抓起一罐洗发露就朝上官少雄的头上砸去! “啊!”上官少雄发出了一声惨叫,一把捂着额头。 秦多多趁机从浴缸里爬出去,冲到门前用力地踢着门,大叫:“范姨,范姨救命啊!快救救我啊!” “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上官少雄抹了一把额头,手堂上,丝丝血迹。 越发的火了。 他一下从浴缸里站起来。 秦多多很慌乱,当她看见洗漱台上的那把刮胡子刀时,一把攥在手上,指着上官少雄:“你敢过来,我今天就跟你死磕了!” 秦多多的个性,上官少雄是了解的。 他一时僵硬住了。 秦多多反身又踢打着紧闭的门,咣咣咣!声音很大,很刺耳! 伴着踢门声的,还有秦多多惊慌失措的呼救声:“范姨,范姨!快,快把门砸开!” 几秒钟后,楼梯上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其实,范姨自从上官少雄和秦多多上楼后就一直站在楼梯口,她有些不放心。 当楼上传来异样的动静及秦多多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时,范姨一个激灵,大叫一声:“不好!” 随手拿起楼梯口的那个拖把就往上冲。 “少奶奶,你在哪,在哪啊?” “我在客房的浴室……范姨,快把门给砸了!” “少奶奶别急啊,我这就把门砸开!” 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咣当咣当咣当,震得整栋楼都跳了起来! 砰地一下,整道门被刀劈开了。 “少奶奶!” 秦多多也顾不得理会范姨,浑身湿淋淋地往楼下冲。楼梯上,滴了一路的水。 范姨一愣,看了一眼浑身赤裸的上官少雄,脸一红,拿过秦多多的外衣就往下追去:“少奶奶,少奶奶你等一下。” 秦多多根本没听见,就算是听见,她也不会停下! 唯一的一个心愿就是,尽快逃离这个人间魔窟,尽快逃离那只禽兽! 哗啦地拉开门,秦多多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夜风,吹过来,吹得身子生凉,浸透了水的浴袍沉甸甸地贴在身上,象绳索似地捆住了手脚。 秦多多还是奋力地往前跑。 黑间中,沿路有几盏昏昏欲睡的路灯,凄迷的光色,好象心生怜悯,融融地笼罩着这道楚楚可怜的身影。轻重不一的脚步声,惊起了路边的栖鸟。栖鸟从梦中醒来,不悦地啁啾着,生着气地从巢里飞出,在半空中盘旋。 “少奶奶,你等下等下啊,把衣服穿上,夜里凉啊……” 范姨的叫喊声,在寂静的黑夜,显得格外的刺耳与突兀。 路旁的一栋乡间小院,一下子亮起了好几盏灯。 不知是脚步不稳,还是踩到了什么烂瓜皮,秦多多扑通一下摔倒了。 裸露的膝盖与手臂,直接与小路上的石子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哎哟! 秦多多忍不住呼了一声痛! 她想爬起来,手臂与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半天都爬不起来。 这时,从黑暗中传来了一声紧急的刹车声。 随后便跑过来一个人,一把搀起秦多多:“嫂子,你这是怎么啦?” 秦多多定晴一看,竟然是皇甫明皓! “你……你怎么在这?” “我走到半路才发现,我的包还在你家里呢。” 嗯。 秦多多甩开皇甫明皓的手,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走路一歪一斜的,很艰难的样子。 皇甫明皓看着穿着一袭浴袍的秦多多,心里直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啦?刚还好好的呢。 “少奶奶,你等等,等我一下……” 范姨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 “你……你是少雄家的人吧?”皇甫明皓拦着范姨。 范姨抬头看了一眼皇甫明皓,他身上的那套显目的军装让范姨一下子便想起他是谁。 她一把拉过皇甫明皓的手臂,气急地央求道:“那个……那个姓什么的连长,麻烦你把我帮少奶奶给拦住好吗?天这么黑,又穿着一件湿透的睡袍,少奶奶可怎么好啊?” “你家少奶奶到底怎么啦?” 范姨一顿脚:“你别问了,快去追啊……” “好好好,你别急,我马上去追!” 话刚撂下,皇甫明皓的身影便不见了。 真是个当兵的,身手就是不一样。范姨嘀咕了一句,站在了原地。 在转向大道的转弯角,皇甫明皓终于追到了秦多多。 “嫂子,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谢谢。” “嫂子,你穿成这样上哪去?你身上带着钱了吗?”皇甫明皓看了看寂静的四周:“这段路很冷清,打个车也不容易。” 这个,秦多多当然知道。 刚才情势紧急从云庐里跑出来,别说带钱了,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秦多多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浴袍,有些踌躇了。 就算能等到出租车,就算司机怜花惜玉免收自己的车费,自己的这付鬼样子不把人吓跑才有鬼呢。 “嫂子,我的车子就在后面,你等一下,我去开过来。”皇甫明皓说。 “不用麻烦了,我……。我等出租车……”秦多多说得很迟疑,很没有底气。说完,她继续朝前面走去。 皇甫明皓一急,顾不得多想,拦腰就把秦多多抱起,往停车的地方一路小跑。 秦多多猝不及防,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她挣扎着:“你放下我,快放下……” “嫂子,恕我冒昧了。” 皇甫明皓将秦多多放进吉普车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跳进车子里。 一边发动一边问:“嫂子,我送你回家吧?” “不,我死也不回那个家!”秦多多浑身抖索着,咬着牙,切着齿:“你要是敢把我送回去,我就跳车!” “嫂子,你别急,不回家就不回家,”皇甫明皓把外面的军衣脱下,轻轻地披在秦多多的身上:“那……我给少雄打个电话?” “不许给他打电话!从今往后,我跟他没关系!” 皇甫明皓纳罕地看了一眼秦多多,试探地问:“嫂子,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秦多多冷笑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看着从窗外闪过去的独院与树木,不作声。 “那,”皇甫明皓疑惑了:“嫂子准备上哪?” 秦多多一时也没主张了。 回娘家?自己这付鬼样子能回去吗?没得让父母担心难过。 去闺蜜那?也不方便,各人有各人的生活。 去药膳馆的宿舍?不去!药膳馆是上官云河投资的,从现在开始,自己要和上官家的一切撇清关系! 那……。只有去找范毅夫了。 也不行,现在是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让上官少雄再找到攻击污辱自已的借口。以前和范毅夫的关系清白的如一张纸的情况下,上官少雄还能说出那么肮脏的话来,一旦知道自己今晚去投奔范毅夫,明天还不知上官少雄会说出什么脏话来呢。 “皇甫连长,你能借我一点钱吗?我住宾馆去。” 皇甫明皓相劝,却又不知说什么,“我认识一家宾馆的老板,嫂子愿意去那住吗?” 只要有个单独的地方供自己歇息与舔伤,秦多多当然愿意。 吉普车拐上了大道。 沿路的街景也明亮了许多,璀璨了许多。 “嫂子,能跟我说说,你和少雄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多多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好说的,说出来只能让别人嗤笑!” 皇甫明皓正色地说:“嫂子,这话不对。你和少雄之间发生了问题,做为战友和同学的我,除了劝解,除了帮忙,没有笑的义务。” “谢谢你,皇甫连长。” “嫂子,跟我说说吧,假如是少雄的错,我明天一定找他好好谈谈。” “皇甫连长,这个错,谈谈是没用的。我已经决定了,和上官少雄离婚!” “离婚?”皇甫明皓一愣,脚下差点踩上油门:“我没听错吧?嫂子准备离婚?” “没错,一个字都没错!” “什么事会闹到离婚的地步?嫂子,我妈常说,小俩口打架不记仇,争争吵吵是常有的事,扯到离婚的头上就太过了。” “皇甫连长,假如你知道我和上官少雄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的话,我相信,你就不会这样劝我,你也许会觉得,我的决定是对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严重?” 秦多多欲言又止,皇甫明皓是上官少雄的战友,若把真相告诉他,他很可能站在上官少雄的那一边。 不愿节外生枝。 秦多多淡然一笑,不回答。 见秦多多不愿意多说,皇甫明皓也不再多问。 半个小时后,吉普车来到了一个名叫聚春园的酒店。 停下,皇甫明皓跳下车,将秦多多扶下车。 “嫂子,住在这里好吗?” 看酒店的外表装修就知道,这是一家高档的酒店。 “好。” “嫂子,你在大堂的沙发上先坐会,我去登记一个房间。” “谢谢你了,皇甫连长。” “不管气。” 几分钟后,皇甫明皓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位穿着时尚个子娇小的女孩:“嫂子,走吧,506室。” 那女孩是个自来熟,一见面就挽起秦多多的手臂,上下打量:“姐姐,你全身湿透,是不是刚从游泳池出来的呀?也不对,没人穿着浴袍下泳池的呀。” 皇甫明皓冲那女孩咳了一声,微微蹙着眉锋:“明慧,你胡说什么呢?” 又笑着对秦多多说:“嫂子,这是我妹妹皇甫明慧,从小就是个话唠,而且,口不择言,嫂子别计较哈。” 原来是皇甫连长的妹妹。 秦多多羞涩地说:“我喜欢心直口快的人,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 “明慧,赶紧带嫂子上楼去,还有,把你的衣服拿几件出来给嫂子换洗。” 皇甫明皓吩咐道。 皇甫明慧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秦多多,为难地咬了咬唇:“哥,我的衣服,这位姐姐貌似穿不上吧?” 也是,皇甫明慧娇小玲珑,秦多多虽然瘦削,但身材高挑。 “嫂子,你先跟明慧上楼,我出去一会就回来。”说完,皇甫明皓转身就走。 秦多多紧张了一下,叫了一声:“皇甫连长,你不许给他打电话,更不许告诉他我在这。” “放心吧,嫂子说不准就不准。” 秦多多这才放心跟皇甫明慧上楼。 进了房间,皇甫明慧推开浴室的门,走进去,一边放水一边问:“姐姐,我听我哥一口一个叫你嫂子,难道,你老公也是当兵的?” 秦多多脸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你这个样子是怎么啦?和老公在水里打水仗了?” 秦多多的脸简直成了一块红布。 面对如芭比娃娃一样可爱的皇甫明慧,秦多多不知该如何回答。 “姐姐,你老公和我哥是一个部队的?” 嗯。 “同个连队吗?” 嗯。 “也是国防科大毕业的?” 嗯。 “姐,你老公叫什么呀?” 秦多多不想回答,可碍在如此热情的小姑娘的面上,她不得不回答:“上官少雄。” “啊?是他啊,我认得他,他是指导员。我上次去连队看我哥的时候,我还到过他们的宿舍呢。” 哦。 “我看上官指导员虽然不爱说话,可脾气很好啊,”皇甫明慧看了一眼狼狈的秦多多:“你俩没打架吧?” “没……没有……” “没打架,你干吗穿着一件湿湿的浴袍住到酒店里来?” 皇甫明慧的话,算是直接捅到了秦多多的心肺窝子! 换上别人如此紧追不舍,秦多多早就要生气了。 可是,今天沦落到这种地步,自己是投靠别人来了,有什么权利朝人家发脾气? “明慧妹妹,我自己来,”秦多多拿起浴巾,将皇甫明慧推出浴室:“你忙你的去,怎么好让你为我放洗澡水呢?” 皇甫明慧站在门外,大声地说:“姐,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电话号码就在桌子的那本酒店店志上。” “好的,谢谢明慧妹妹。” “不客气,你是我哥带回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脆亮亮的声音一落,娇小的身影便欢蹦乱跳地闪进了电梯里。 秦多多从浴室出来,坐在化妆凳上,望着镜子里憔悴落寞的自己,眼泪,不由地滚落下来。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会落到这种地步。 以前,在影视里,在小说里,那些遭老公欺辱逃出家门的女人,秦多多总是很同情,总是义愤填膺。没想到,今天自己也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答答答。 有人叩门。 秦多多以为是皇甫明慧又来了,便站起来开门,勉强扮出笑颜:“明慧妹妹,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好了,我这里没事。” 门一开,探进了一张关切的面孔。 “嫂子,我方便进来吗?” 秦多多下意识地扯了扯浴袍的衣带,羞赧地笑了笑,“请进。” 皇甫明皓的手里提着很多个纸袋。 递给秦多多:“嫂子,这是我给你买的衣裙,也不知合不合身。你先试试,不合适我再去换。” “这,”秦多多满心感激,她看了一眼俊逸的皇甫明皓,接过纸袋:“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嫂子,你现在就去试试,不合身的话我马上去换,我跟店里说好的,让她们等我一下。” 秦多多拿着纸袋进了浴室。 打开一看,秦多多越发的脸红了,纸袋里什么都有,有胸罩内裤,有丝袜有衬衣有裙子,还有一双镂空的春秋高跟鞋! 皇甫明皓考虑得也太周全了。 秦多多一一地试过,还真合适,这尺寸就好象是比着自己的身材量的。 浴室门一开,秦多多羞答答地走出来:“皇甫连长,你看合适吗?” 皇甫明皓抬头一看,愣住了。 这个美人儿,是从画里下来的吗? 白色的皱纱窄腰衬衫,浅蓝色的西装短裙,没着丝袜的美腿纤长细致,散发出健康的光泽。纤足上,套着那双为了这套衣裙而搭配的深蓝色春秋高跟鞋,一步一移,袅袅婷婷,恍若湖柳扬依……太漂亮了。 见皇甫明皓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秦多多更是羞窘,提高声调:“谢谢皇甫连长,这衣服和鞋子都很合适。” “是合适,这衣裙就像是给你订制似的。”皇甫明皓答非所问。 秦多多在皇甫明皓的对面坐下,将水果推过去,“皇甫连长,吃点水果。” 皇甫明皓拿起一串进品葡萄,却没往嘴里放,而是支吾地问了一声:“嫂子,不跟少雄说一声,我担心他会到处去找。” “他不会去找我的,假如他还有那份心,他就不会对我下那么重的手。”说着,秦多多撂起额头的留海。 左侧的额问,有一块青紫色的伤痕,非常显目。 “是少雄他……他打的?” “是,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秦多多回答得很淡然,心里头却像煮沸的开水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滚烫的水泡。 这上官少雄也太过分了,对这样美丽的女孩竟然下得了这种毒手? “少雄太不该了,怎么能打女人呢?嫂子,这是为什么呀,你能跟我说说吗?” 秦多多依然用一种置身事外的嗓音说:“他怀疑我跟一个学长有暧昧关系,同时,还把你也扯了进去。” 说到这,秦多多笑了笑,“对不起,无缘无辜把你扯进去,真是不好意思。” 皇甫明皓很是诧异:“把我扯进去?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少雄骂我生性烂贱,说我对你放电,勾引你,否则你不会执意上他上官家的门的。” 什么? “这……嫂子,你一定是弄错了少雄的意思了,他肯定不会这样说你的。” “我千分之千没有弄错!” “这少雄,胡说什么呢?我去你们家,那纯粹是为了拜访上官伯父和嫂子的,跟嫂子的放不放电有什么关系?” “他自己也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可他偏要这样羞辱我!” 皇甫明皓苦笑了笑,古潭般深邃的眸底里流露出一丝无奈:“嫂子,少雄会这样紧张,那是因为他太在乎你,太爱你的缘故。你想啊,假如少雄对你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他才不会在意你跟哪个男人说话,跟哪个男人在一起呢。” “皇甫连长,谢谢你的好意。你不了解上官少雄,我也是今晚才真正的了解!他不是人,他是个心灵扭曲的大变态!” “嫂子,消消气消消气,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让少雄来给你陪礼道歉。” 秦多多一下子拉下脸来:“皇甫连长,假如你明天把他找过来,我现在就走。而且,从此后我们就不是朋友!” “这……。” “你不用为难,我明天就会离开这里,我不会告诉他,你的好心与收留。” 皇甫明皓摇了摇头:“我不担心少雄会知道今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为难的。嫂子在没有改变主意前,尽可以在这里住下。这家酒店是我妹妹开的,你爱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 “谢谢。” 毕竟俩人才相识不久,彼此间又一时找不到共同的话题,这些寒喧的话一说完,俩人同时都无话了。 皇甫明皓的双手不住地抚摸着,一会儿是左手抓住右手,一会儿又是右手捂住了左手。 秦多多不住地扯着衬衫的袖子,好象不够长似的。 皇甫明皓站了起来:“嫂子,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回连队去。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给我妹妹打电话,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着,在酒店注意事项的那本书上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 “好的。” 皇甫明皓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真的不需要告诉少雄一声?” “没那个必要。” 唉。 皇甫明皓轻叹了一口气,正要离去,身后的秦多多突然说:“皇甫连长,你们当兵的离婚真的那么难吗?假如你们不同意,我们真的就无法甩掉军嫂的那个头衔?” 皇甫明皓有些怔忡,扭头看着秦多多:“嫂子,你真想离婚?” “婚姻大事,我不会拿来开玩笑。” 皇甫明皓重新走回房间:“嫂子,这么说,这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的了。” “闹到离婚的份上,你和少雄之间一定出了什么大事。嫂子,能跟我说说吗?也许,你们之间有某种误会也说不定。” “没有误会,全是我的亲身经历。” 秦多多仍是不愿多说。上官少雄无情无义,但她还是不想把他最后的那层遮羞布给扯下。 “嫂子……” “皇甫连长,假如你是想劝我们合,那么,我请你别费那个劲了。这个婚,我离定了。” “嫂子,你可能不了解军婚的内涵,这军婚啊……” 秦多多接过话去:“我知道,军人的婚姻,假如军人一方不同意,那么,这个婚很难离成。不过,我下决心了,假如上官少雄不肯协议离婚,那么,我会向法院起诉!一级法院不准,我向中级法院起诉,中级法院不判,我向高级法院起诉!我就不信了,我这辈子非得跟一个禽兽般的人纠缠一生!” “嫂子,你在气头上,说什么都能理解,可说少雄是禽兽,这话有些过了。” “过吗?我觉得一点也不为过。假如你知道他今晚是怎么对我的,他在婚前婚后又做了些什么,你就不会这样说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嫂子又不肯说,真是急死我了。”皇甫明皓有些恼怒地将乌黑的头发往后一甩,深潭目细眯起来:“嫂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请你要慎重。婚姻不能儿戏,不能吵个嘴就闹离婚。” “我很慎重,也想得很透切。谢谢皇甫连长的提醒。”秦多多看了看时间:“不早了,皇甫连长回去吧。” 既然如此,皇甫明皓只得站起:“嫂子好好休息。” “好,你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秦多多将皇甫明皓送到门口。 皇甫明皓挥了挥手,隐进了电梯里。 秦多多转回身,将房门关好锁上。 坐在床上,秦多多一点睡意都没有,两眼炯炯地望着花瓶里的那束仿真花。她觉得,自己也是仿真花,花儿虽然很漂亮很娇艳,可它没有活力和生命力。 嘀零零…… 房里的座机突然响了。 秦多多吓了一大跳,然后接起,却不说话,静听着。万一是上官少雄打来的呢? 不会,他不会知道自己在这的。皇甫明皓应该会遵守诺言,不会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上官少雄的吧? “喂,您好。” 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听声气貌似很年轻。 秦多多放心了,也喂了一下:“请问你找谁?” “小姐您好,你寂寞吗?需要我陪吗?需要的话,我马上上来。” 啊? 碰到揽生意的牛郎了。 “不要不要!”秦多多慌不迭地掷下话筒。 为了防止再打进来,秦多多把电话线给扯掉了。 可是,她突然想到,自己得给范姨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要不然,范姨得急死。 重新把电话线接上。 范姨的手机很快就打通了。 “喂,范姨,我在一个酒店住下了,你放心吧,我很好。” 范姨吁出一口长气:“那就好那就好,阿弥陀佛。” “范姨,他还在家吧?” 范姨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没在,少奶奶你刚跑出去不久,少雄也开车走了。” 少奶奶! 秦多多冷哼了一声,说:“范姨,以后别叫我少奶奶了,明天开始,我不再是上官少雄的老婆,他答不答应离婚,都不是!以后,你叫我名字吧,叫我多多!” “好,就叫你多多。”范姨想到了一个问题:“多多啊,你住在哪里?明天我给你送衣服去。” “不用送了,那位皇甫连长都给我买了。” “皇甫连长?” “是,要不是他送到我他妹妹开的酒店住下,又给我买了一大堆的衣服鞋子,这会儿我不知该怎么办呢。” “真是个好人,以后得好好谢谢他。” 秦多多很唏嘘,身边的全是好人,可为什么,单单自己的丈夫是个坏人呢? “少,”范姨忙改口:“多多,明天,明天我们还要不要去找陈嫂了?” 此话一出,范姨有些责备自己了,秦多多遇上了这样闹心的事情,哪有心思再去管别人? “去,当然得去。陈嫂突然这样一声不吭地消失了,我总有个不祥的预感。”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管怎么样,亲眼看过后才能放心。” “多多,你也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秦多多兀自嘲讽:“不说好人有好报吗?我这个大大的好人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呢?” “多多,你千万别这么想这么说,好人也有多磨,不是有句古话吗?叫好事多磨。等过了这一阵,你的生活一定会很美好的。” “托范姨你的吉言。” “对了多多,明天我们在哪个地方碰头?” 秦多多想了想:“范姨,等会你给你弟弟打个电话,借他的车用一用。” 范姨知道秦多多不屑用上官家的车,很爽快地答应了。 “明天八点,我们在恒业公司的大门口会合。” “好的。 第一百零六章 我弟对你真是一片真心 更新时间:2013-12-20 20:10:41 本章字数:13311 八点整,秦多多准时到达恒业公司的大楼前。 范姨已在那里等候着了,与范姨一块站着车旁向远处眺望的,还有范毅夫。 “多多……”范姨冲着秦多多挥手。 秦多多抿嘴一笑,“范姨你们好早哦。” 偷偷地看了一眼范毅夫。 还好,神色没有异常,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也就是说,范姨并没有把昨晚的事情告诉范毅夫。 “多多,你们要去找陈嫂,我陪你们去吧?我听说陈嫂的家在一个很僻远的深山里,道不好走。” “不用,我们能找到,”秦多多拉开车门,又回头打量了车身:“你什么时候弄了这么辆保时捷的新车?” 范毅夫淡然一笑,脸上浮现出一片灿烂的光晕。 不答。 范姨很爱惜地摸了摸车子,笑着说:“小毅一听说你要用车,连夜给一家车行打电话。可问了好几家也没有这种牌子的现车,小毅急了,给省城的一个开车行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这车是连夜从省城开过来的。” “你公司不是有好几辆车子吗?随便哪辆都可以,干嘛非得保时捷啊?” “送给你的车子,当然得好车,得附合你身份的车,而且,必须得新车。” “送给我的?”秦多多仿佛遇到了火炭,一下子跳开:“你要弄明白,我是向你借车,不是向你要车。” “干嘛这么紧张?”范毅夫将秦多多推上车:“我早就想送你一辆车了,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现在同样不能接受你这样的馈赠。” 范姨爬上后座,笑嘻嘻地说:“多多,小毅送给你的,你收下就是,不要白不要。我要是会开车,我也要他给我送一辆。” “那可不行,这个礼物太沉重了。范姨,你知道这辆车的价值吗?” 范毅夫沉下脸来:“就算它值几百万几千万,那又怎么样?多多,你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哪有当面拒绝人家送的礼物?” “假如是样小礼物,我会什么也不说就收下。可它是保时捷啊,我不敢收。” “你不收也得收下了,我已经连夜办好了手续。” 说着,将一大撂有关车子的材料递给秦多多。 秦多多细细一看,天哪,车子主人的一栏,竟然是秦多多。 “你……你没我的身份证,怎么办这些手续的?” “嘿嘿,我找了熟人,而且我背得下你的身份证号码……” 哼,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反正,反正我不能接受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好了,先别说了,赶紧走吧。导航系统我已经给你设置好了,你照着提示走就行。不过,离开高速进入小路的时候,你最好停下来问问,别走错了。还有,我把路上要遇到的几个岔口都标在纸上,出现路线不明的时候,让我姐拿出来看看。” 范姨拍了拍很简朴的皮包。 范毅夫真是好细心哪。 “谢谢范师兄。” 范毅夫在秦多多的头上轻轻地叩了一下:“又说谢,真是个屡教不改的家伙。” 嘻嘻。 “真的不需要我陪着去?” “真的不用。放心吧,我们一定早去早回。”秦多多冲范毅夫摇了摇手。 发动车子。 “哎,等下等下。” 车子滑出去老远,听得身后传来了范毅夫紧张的叫喊声。 秦多多赶紧刹车。 回头望着喘着粗气跑过来的范毅夫:“有事?” 范毅夫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到了地给我打个电话。” 秦多多往左右一看,“我手机忘带了。” 同时也想到了一个问题,有些羞赧地说:“范师兄,我包也忘记带上了,口袋里的钱不多,你先借一点钱给我。陈嫂家里困难,别的帮不上,给她留点钱吧。” 新裙子的口袋里放有六百块钱,也不知皇甫明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秦多多还是早上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的,心里一阵的感动,别看皇甫明皓长得那么粗旷,心思却很细腻。 包是女孩随身的伴侣,女孩出门,别的都有可能忘记,但包和手袋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范毅夫疑惑地看了秦多多一眼。 范姨却赞许地点着头:“多多呀,真是个善心的活菩萨!” 秦多多红了脸:“干嘛呀,不肯啊?你放心,我一回家就还给你。” “坏丫头,我有说过不肯吗?”范毅夫从裤袋里摸出一个皮夹,塞到秦多多的手里:“不知里头有多少,不够的话就拿卡去取吧。” 秦多多把皮夹里的钞票拿在手上,将皮夹递回去:“深山老林里哪有什么自动取款机?” 也是。 秦多多点了点钞票,“刚好三千块。” 范毅夫嗔怪地打了一下秦多多的手:“别数了,不用还,就当是我送给陈嫂的。” “那可不行,我们这是桥归桥路归路,一码归一码。”秦多多扬了扬钞票:“这是我向你借的,我回来就还你。” 范姨也看不过去了,夺过钞票塞进秦多多西装裙的口袋里,笑道:“跟小毅有什么好客气的?他有钱,多多,咱们不还他。” “那不行的。” “多多,我说行就行。”范姨不容分说。 范毅夫额前的那三道黑线越发明显了,他很敏感地发现,今天之前,姐姐称呼秦多多还是一口一个少奶奶,今天怎么就换成了多多了? 昨天,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要不然,姐姐不会有这样的变化,秦多多出门也不会穿一套从没见她穿过的职业套装。而且,秦多多竟然不带手机不带包。 范毅夫将自己的手机放在秦多多的手里:“带上我的,你到了陈嫂家往我办公室或另外一只手机上打。” “好吧。”秦多多将手机放在储藏抽屉里。 点火起动。 “等下。” 秦多多伸出头去,大叫:“还有什么事?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呀?” 范毅夫嘿嘿一笑,盯着秦多多看了半天,说:“看你的样子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开车一定要小心。开累了,就停在路边歇会。” 又冲范姨说:“姐,别忘了把参茶给多多喝。” 范姨唉了一声,拍了拍黑皮包:“小毅,你就放心吧。参茶我带着呢,等多多渴了就拿给她喝。” 嘿嘿。 秦多多心头一热,看了一眼范毅夫。埋头一笑,发动了车子。 开出去很远,秦多多从倒车镜里看到,范毅夫还站在原地,一直朝这边望着,望着。 “多多,我弟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哪。我呢,也希望你俩有个好结果。” 秦多多有些羞窘,她当然能感到范毅夫的一片真心,可是,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范姨,你劝劝他,让他赶紧找个好女孩结婚,我……我不能耽误他……” “他要是肯听,这会儿还会打单身?小毅跟我说过了,说这辈子就等着你,你一辈子不离婚,他一辈子不结婚!” “这…。有这个必要吗?天底下比我秦多多好的女孩有的是,他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以前也这么劝过他,小毅却说,好女孩是很多,但秦多多只有一个。” “范姨有空的时候就劝劝他,我不能耽误他终身。”秦多多苦笑道:“昨晚的情景你是看到的,上官少雄是不会轻易放我走的。” 范姨狠狠地捶了一下大腿,舌头在唇上飞快地绕了一圈,气呼呼地说:“以前吧,我总觉得少雄是个不错的人,脸上没什么笑容,心地不坏。可自打我知道他和上官晓月的那件丑事后,尤其是看到昨晚他那样欺负你,我恨死他了!多多,我坚决支持你离婚!上官少雄要是拉着你不放,小毅说了,他会想办法让上官少雄同意离婚的。” “范师兄能有什么办法?”秦多多叹了一口气:“那样说,他是安慰我的。” “不,我看小毅一定有办法,他不是个随意许诺的人。” “我自己的事情,我真不想把他扯进去。可是,光凭我的力量,我根本不是上官少雄的对手。他若是死活咬着不松口,这个婚,还真难离成。” “多多,你也别太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事在人为。” “谢谢范姨。” 范姨扭过脸看着秦多多:“多多,我有个要求,不知能不能说。” 秦多多微微一笑:“跟我干嘛这么客气啊?说,什么要求。” “多多,假如你能如愿地离了婚,可千万别跟了别人哦,你得嫁给我弟弟。我今天就先把你给号下,你谁都不许跟,要找人也一定得找我弟。” 秦多多有些苍白的脸上再次浮上了桃色的红晕。 “范姨,我能不能离成婚还两码事呢,说那个也太早了。” “恁管早和迟,反正,你必须得答应我,离了婚就跟我弟结婚。” “范姨……。” “好,就这样说定了。”范姨从脖子里扯下一个用红绳子串着的玉佩,给秦多多挂上:“这是我妈临终的时候交给我的,说小毅有朝一日有了老婆后,把玉佩给她,当作见面礼。今天,我就把这块玉佩当成定礼吧?” “范姨,这不行的,不行的……”秦多多脸红耳赤的,双手握着方向盘,无法将玉佩解下。 “我说行就行。别乱动了,小心开车。” 秦多多的心,通通乱跳,小小的玉佩,恍若是一团火,映红了面颊,同样,烤热了全身。 太阳,渐渐地透过晨雾,慢慢地爬上了中空,一道道金光,从云层的缝隙中投射下来,眼前一片明亮。 头顶上,蓝天白云,清脆的鸽哨响过,一阵雪白的鸽子朝太阳处飞去。 “多多,你要打起精神来,好日子就象这天气,破过乌云就是太阳,阳光当头照呢。” “嗯。”秦多多用力地点了点头。 陈嫂的家还真难找,一路停下车打听,到了她家的那个村子,已是下午四点多了。 山里的天黑的早,四点多就灰蒙蒙的,站在村口望去,牛羊络绎不绝地从各个路口往村里走,炊烟袅袅,几个背着书包的孩子蹦蹦跳跳地在小路上边玩边跑,栖鸟,一群又一群,往树林的方向迁徙……“乡下有乡下的美。” 秦多多谢过路边浇菜的一位老农,上车,说。 范姨笑了笑:“可我看到的,是乡下的落后和贫穷。” “这就是各花入各眼,每个人看的角度不同,看到的结果也不同。” “嘿嘿,所以你就不要一直把小毅往外推了,哪怕有七仙女站在他的面前,他的眼里心里也只有你。” “范姨,这怎么能扯到这上头来?” “一样的道理嘛。” “我们走吧,陈嫂的家还有一段路呢。”秦多多赶紧转移话题。 “这个陈嫂,等会见到她,我一定好好骂她一顿,大家在一个锅里吃了十几年的饭,临了临了,她竟敢一声不吭地溜掉,做人也太差了。” “肯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她能有什么事?家里的三个疯子全由国家管了,不用她操心了。” 秦多多抿嘴笑,没说话。心里却想,范姨没结过婚,无法理解一个已婚妇女肩上所担负的责任。一个家有太多的事了,有太多要操心要担忧的事情了。 好容易到了陈嫂的家。 这个乡村不大,总共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各家各户的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留在家里的,全是老弱病残。 村子座落在三面环山的峡谷里,一座座木质结构的黄泥房掩在葱郁的树林之中。 这里远离城区,空气质量好,却和当代的时尚与进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显出一派古朴与静谧。 见村里突然来了一辆小轿车,那些老人妇女和小孩一个个呼爹妈唤娘地涌过来看热闹。 看到车子里下来如年画里的美人一般的秦多多,更是惊诧不已,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秦多多被大家看得有些难为情,小声问一直向她靠近的一个小姑娘:“小妹妹,陈嫂家是那个门啊?” 陈嫂? 范姨从包里抓出一把水果糖,挨个地分派,笑着解释:“就是家里有三个疯子的陈嫂,她娘家的名字叫林秀英。” “哦,是陈旺家啊?你们找她干什么?”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虽然接过了糖果,却很警惕地看了一眼秦多多和范姨。 “陈嫂不是一直在城里打工吗?前几天突然回来了,说也不说一声,我们不放心,过来看看她。” 哦,是这样。 “陈旺家的前两天得了怪病,送进乡卫生院了。” 还是那个中年妇女如是说。 什么? “陈嫂住院了?她生什么病啊?”秦多多和范姨诧异极了。 “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了,回家的第二天就说不出话来了。” 说不出话来了? 秦多多也不及深究,只问了一句:“乡卫生院在哪,离这里有多远,怎么走?”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村里离乡卫生院有四十多里地呢,还是小路,你们头次来,难找。” “就是,那路又窄又小,七转八拐的,太难走了。” “上个月县里来了个干部,就在离我们村不远的那段小路给翻了车,听说现在那大干部还躺在床上呢。” 秦多多一听,心里有些发毛了。 自己驾车的技术并不老练,天色渐黑,再加上路这么难走。能安全顺利地开到乡镇吗? 还是范姨有办法,她从包里掏出两包中华烟,递给一位挤在最前面的小伙子:“小兄弟,这烟给你,你能领我们去乡卫生院吗?” 秦多多纳罕地看着范姨,范姨的那个包真是百宝箱啊,什么都有。 “嘿嘿,我知道乡下兴这个。” 小伙子穿着一条裤管烂成条条的裤子,上衣已看不清原色,头发象鸡窝似的堆着,一看就知道他的家境并不好。 没抽过这么高档的香烟,并不等于他不识货。 两包软中华,算起来有一二百块钱呢。 这对他们来说,是个不少的收入。 他一把将烟抢过,扯了扯裤腰,兴高采烈地爬上车子,脏兮兮的五官扭成了团。他用力地拍着车窗:“走走,赶紧走。” 有了这个小伙子的一路指点,秦多多算是比较顺利地把车开到了乡卫生院的门口。 秦多多跳下车,对舍不得下车的小伙笑道:“麻烦你了,”又看了看天色,有些为难地说:“天这么黑了,我没时间送你回村子了。到你们村里有班车吗?” “没班车,隔壁村子有班车,不过,那是早上和中午各有一班,现在没有了。” “那……。”秦多多递给他一张百无大钞:“这样吧,麻烦你找个小旅馆坐下,明天一大早买车票回家。” 住个宿也就十块八块的,车票五块,加起来也就是十几块。 还可以纯赚七八十块。 要是随便找个桥洞口猫一宿,然后明早走路回家,这花销就全省了。 小伙子咧开大嘴笑嘻嘻地接过,然后很小心地掖进里头的口袋里。 秦多多挽着范姨刚往前走了几步,秦多多突然想到了什么,东张西望地看了看:“我们总不能空着手去看病人吧?得买点水果和营养品。”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上哪买去?” 那个小伙子已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好几步了,听见这话,他又扯着裤子跑过来,涎着笑:“小姐小姐,我知道哪儿有买水果的。” “那麻烦你再领我们去?” 小伙说:“有好长一段路呢,乡下的路不好走,小姐穿着高跟鞋,别把脚给崴了。要不,你们在这儿等着,我替你们买去?” “也好。”秦多多单纯,爽快地递两百块钱给小伙子。 小伙子欢天喜地地往另一头跑去,老远还听到他不成调的口哨声。 “多多,那小子不会拿着钱跑了吧?” “应该不会吧?我看那小伙子挺老实的样子。” “表面是看不出来的。就像上官少雄,不知道的人,谁能相信他会干出那样的事情?” 秦多多一下子沉下脸来:“不要跟我提他!” “好好好,不提不提,就当他当作一个屁给放喽。” 秦多多噗嗤一下笑了。 站在乡卫生院的门口。 山里的夜风还真有些蛰人,没过一会儿,秦多多的小脸就觉得生疼,一摸,热辣辣的。 “怎么还不来?” 范姨踮脚眺望。 通往黑暗的那条小道,在黄悠悠的路灯映照下,仿佛是一条扭来扭去的羊肠。 秦多多看了看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 她皱了皱眉:“应该回来了吧?这一个乡镇所在地能有多大?” “不是去种果树去了,就是拿钱跑了。” “不会吧?” 范姨凉薄地笑了笑:“没有什么不会的,看那个小子猥猥琐琐的就不象是好人。” “好人坏人,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范姨用力忍住,才没将上官少雄又提溜出来。 又等了一会儿,秦多多不耐烦了:“不等了,我们先进去看陈嫂,等再,卫生院都要关门了。” “这个臭小子,真要是敢昧着良心昧了那两百块钱,我们明天就回村里去找他,看我不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秦多多噗嗤一下笑了:“至于吗两百块钱?跑来跑去油钱都有了。抽筋剥皮,那我更不敢了,那是犯法的。” 见秦多多真乐了,范姨舒心地笑了:“两百块钱买了一个笑,值。” “范姨,你真好。” “那是因为你好,不是你对我好,我这个人的脾气就象茅厕里的石头,又硬又臭,才不会主动对人家好呢。” 秦多多挽着范姨往里走。 此刻正是晚上探视时间,不时地有人进进出出。可每个与秦多多打照面的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少,都会扭头去看衣着时尚,容貌漂亮的秦多多。 秦多多在这些穿着扑素乃至有些土气的乡下人中间,显得鹤立鸡群,特别显目。 “多多,你太好看了。你看,那几个男人看你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范姨,小声点,”秦多多羞窘地推了一下范姨,转身问一位端着托盘的护士:“小姐,有位叫林秀英的病人住在哪个房间?” “林秀英?”护士指着长廊的未端:“最后的那间,12号13床。” “好的,谢谢。” 秦多多拉着范姨就走。 走了几步又回身:“护士小姐,我再向你打听一下,那位林秀英到底生了什么病,严重吗?” 护士上下打量了秦多多一眼,眼里流露出既眼红又妒忌的眼神,口气里不约有了不耐烦:“你去问医生,我不是她的责任护士,不知道。” 范姨一下白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态度?” 秦多多将范姨拉起就走:“算了算了,别跟人家计较。护士这行很辛苦的,又脏又累,一个人成天跟病人打交道,心情哪会好?” “你呀,就是会替别人说话。” “也不对,我这也算是为自己说话。” 范姨仰起头,不解地看着秦多多。 “你看,你要是跟人计较,自己的心里必定不舒服,必定生气,生气会影响身体健康。所以,我不计较就不生气,不生气就不会影响健康。这算下来,最后是不是算为自己着想呢?” 范姨笑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哈。” “当然。” 在长长的过道里找来找去,终于找到医生值班室。 轻轻地叩了一下门。 没人答应。 又叩了二下。 还是没人答应。 “还是先去看看陈嫂吧?” 嗯。 范姨狠狠地捶了一下门:“乡下医院就是乡下医院,护士跟吃了枪药似的,医生连个鬼影也不见。” 推开12号病房的门,秦多多一下子收住了脚步。 这是病房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闹市呢。 只见小小的病房里放着三张病床,那两张病床前挤满了人,一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家里的猪啊鸡啊什么的,有个看上去就像是乡间农妇的老年女人,正扯着嗓子在讲笑话。 只有陈嫂的床前冷冷清清的。 秦多多赶紧走进去,附下身子轻声地叫道:“陈嫂,陈嫂!” 陈嫂似乎是睡着了,侧着身子,一动不动。 “这个呆子,在这样的地方也能睡得着。”范姨嗔怪了一句,走上前去推了推陈嫂的肩膀:“哎,醒醒、醒醒,你看谁来了?” 同病室的人,像得了口令似的,整齐划一地看过来。大家看了看床上孤零零的陈嫂,又看了看衣着光鲜的秦多多,不相信她俩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陈嫂缓缓地转过身。 当她看到床前站着秦多多和范姨时,顿时张大了嘴,啊地一声大叫,坐了起来,一手拉住秦多多,一手拉过范姨,不等开口,满脸的泪水。 几天不见,陈嫂清瘦多了。 “陈嫂,你到底是怎么啦?前几天还好好的呢,怎么一回来就生病了?” 范姨将陈嫂的手狠狠地一甩,埋怨道:“你也太不是东西了吧?辞工就辞工吧,好歹得说一声哪。就算是跟我有意见不愿跟我说,那你也得跟多多说一下吧?多多平时待你多好啊,你就忍心这样不辞而别?你太害人了,害得多多开着车跑了这么远的路来找你,我们都放心不下你!” “范姨!”秦多多阻止道,又细声细语地问:“陈嫂,医生跟你说,你到底是什么病?” 陈嫂默默地流着,指了指嘴。 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那张床的病人欠起身子,怜悯地说:“可怜哪,她是个哑巴,住进来这几天,我就没听到她说过话。” 哑巴? 秦多多还没反应过来呢,范姨就跳起来了,冲那个病人嚷嚷:“你才是哑巴呢,你没听见她说话,不等于她就是哑巴!” 那病人委屈极了,撇了撇唇角:“又不是我说的,是医生说的。不信,你们去问医生啊,还有,你们可以跟她说话呀,看她能不能答话。” 范姨瞪了那人一眼,转身坐在床沿,“陈嫂,你说几句话给她们听听!哑巴,竟然说你是哑巴!” 陈嫂恹恹地哭出了声,张开嘴,指着,唔唔地大叫。 泪水流得更欢了。 隔壁床的病人得意了,反驳道:“你看你看,不是哑巴是什么?” 秦多多和范姨再也无心跟那人说什么了,她们发现,陈嫂似乎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陈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几天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啦?” 陈嫂一直张着嘴,咿里呜鲁地又是比划又是乱叫。泪,如泉水般地喷涌而出。 秦多霍地一下站起来:“范姨,你在这儿守着陈嫂,我去找医生问问。” “好的。” 秦多多一路小跑跑到值班室前,心情焦灼,也就顾不得保持淑女形象,攥起粉拳就捶。 咚咚咚! 依然是没人应答。 秦多多推门进去。 小小的办公室根本没人。 秦多多转身出去,在药房的窗口前问:“值班医生在哪?” “在值班室呗。” “没人。” “肯定在,你大声点喊。” 肯室在? 那值班室小小的,一览无余,医生一个大活人在能在哪? “你去叫就是。”药房医生不由分说。 秦多多只得重新回到医生值班室。 “喂,有人吗?”为了配合自己的喊叫声,秦多多提起椅子重重地扔了一下。 咣当! 还是没人答应。 秦多多转身就要走的时候,突然,吱哑一声,一块白帘布掀了起来,探出了一张潮红的面孔:“你……你找谁?” 秦多多定晴一看,原来白帘布的后面是一道门。从门的缝隙中,她看到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孔,同时,闪过一道年轻女子的身影。 原来是,这值班医生躲在里屋跟人幽会呢。 上班时间,也太过分了。 “找你!”秦多多说话的口气有些冲,她见中年医生似乎光着膀子,更不悦:“你穿好衣服马上出来!” 几分钟后,中年医生慢吞吞地出来了。 “你有什么事?”好事被人无辜打断,中年医生很生气。但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那被风霜侵袭的脸上,泛起了讨好的笑容:“小姐,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说话的热气,直往秦多多的面上喷。 秦多多倒退两步,皱了皱眉:“我想问问,12号房13号床的那位病人,她到底是什么毛病?” 中年医生被秦多多高涨的气势所征服,乖乖地打开诊疗纪录,翻了半天才说:“她是因为突然不会说话被送到这里来的,来的时候高烧40度。这几天经过我的治疗,体温是降下来了,但还是无法说话。” “查出病因了吗?” “查不出来,我猜测是,高烧引起的。” “猜测?”秦多多苦笑不得:“你治病是靠猜测的?” 中年医生被秦多多说得有些恼火,将诊疗本一扔:“我们这里条件有限,看小姐你像是个大城市的人,我建议你把病人转到大地方的医院去。” 医生的话提醒了秦多多。 她哼了一声:“没错,像你这样的,只能误人性命!打搅了,你还是去干你的事情去吧!” 说完,扭身就走 回到病房,秦多多将范姨拉到一边,“我看,还是把陈嫂接回去吧,这里的医疗水平,我实在不敢恭维。” “听你的。” 秦多多趴在陈嫂的耳边说:“陈嫂,你放心,我这就打120叫救护车,把你接回城里去治疗。” 旁边的人一个个露出羡慕的神色,更有人大着嗓门说:“这个哑巴还算是有福气,大医院怎么也得比这个全是土医生的强。” “范姨,你替陈嫂收拾收拾,救护车今晚就会赶来的。” 嗯。 范姨手脚麻利地收拾着衣服碗盆的,还不忘跟范姨说了一声:“你也就是遇上我们多多了,换上别人,谁管你哦。” 陈嫂感激地点着头,泪流满面。可当秦多多要去扶她的时候,她却突然拼命推开秦多多,眼里流出一股惊慌,嘴里啊啊地叫着,手用力地摇着。 范姨看出了陈嫂的意思:“你……你不想跟我们回去?” 陈嫂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就奇了。 “为什么呀?你傻了啊,发烧把脑子烧焦了?住在这种地方,”范姨环视了四周一眼,舌头飞快地绕了唇上一圈:“你能把你的病治好啊?” 陈嫂依旧啊啊啊地叫着。 秦多多苦笑了笑:“陈嫂,我听不懂你的话啊。” “就是,你省省力气吧,什么也别说了,跟我们回城!” 陈嫂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一把将秦多多的手拉过去,拉进了被窝里。 秦多多还没发应过来,却觉得手掌里多了一样东西,纸质的东西。 “陈嫂,这是什么呀?” 陈嫂做了一个将东西放在口袋里的动作。 秦多多觉得陈嫂太异常了,趁大家没注意的当口,将那叠东西放进了裙子的口袋里,然后说了一句:“范姨,你看着陈嫂,我上趟厕所。” “这里的厕所……你敢去吗?” “没办法,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 “那就快去。” 到了那个臭气熏天的厕所,秦多多差点要作呕。 她强忍住,见四周没人,把口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这是一撂文字资料。 细细一看,秦多多傻眼了。 这资料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数据及一些药物成分的说明。 这……这会不会是范姨一直在找的那份材料? 事关重大,秦多多准备马上给范毅夫打电话。 摸出手机一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机里,起码有几十个未接电话,以及,短信! 每条短信的内容都一样:多多,到了吗?赶紧给我回电话。 晕倒,事情一忙,把范毅夫的交待给忘到脑后去了。 赶紧拨号码。 范毅夫似乎就在话机前等着,响了两声就接起了:“喂,多多吗?” “嗯,是我。对不起,我忘了跟你报声平安了。” 范毅夫吁出一口长气:“你这个小家伙,差点把我吓坏了。电话没人接,短信不回,我真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没事,我和范姨都好好的呢,你放心吧。” “怎么这么晚才想着给我打电话?找到陈嫂了吗?” “陈嫂是找到了,但她住院了,莫名其妙地成了一个哑巴!” 这消息让范毅夫很是吃惊:“好好的,怎么会成了哑巴?” “还有更让你吃惊的事情呢,刚才,陈嫂偷偷地交了一份资料给我,我看了一下,资料上全是各种药物的成分和试验数据。我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你要的那些材料啊?” 范毅夫果真很吃惊,好半天才问:“陈嫂她,她从哪儿弄来的?” 范姨找了几年都没有找到,陈嫂却突然有这样的材料,这太让人诧异了。 “陈嫂现在只会啊啊地叫,什么也说不出来。” 范毅夫沉默了一会:“这样吧,我马上赶过来。假如那份材料果然是我要的那份,那么陈嫂的处境很让人担忧。” “你觉得会是什么个情况?” 范毅夫也没心思多说说,匆匆地说了一句:“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赶过去。在我到达之前,你和我姐不要离开陈嫂。还有,你和我姐也要注意自身安全,千万别睡着!” 秦多多被范毅夫紧张的神情弄得更紧张了:“没这么严重吧?” “小心没大错,我总觉得陈嫂的突然失语跟那些材料有关系。” 想想,也对,陈嫂好端端的不会说话,而且,偷偷摸摸地交给自己那样一撂材料。 “我知道了,放心好了。山道不好走,路上小心点。” “放心,我很快就会赶到。” 回到病房,探视的亲朋好友都开始陆续的撤离。 陈嫂热切地望着秦多多。 秦多多明白陈嫂的意思,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看过了,你放心,我和范姨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的。” 陈嫂腊黄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放心的笑容。 “范姨,你去打点水,我们给陈嫂擦个身吧?看样子,陈嫂好象很多天没有洗澡了,身上都有味了。” “好。” 范姨端着脸盘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呀地一声:“你怎么在这?你这个浑小子,我还以为你拿着钱跑了呢。” 第一百零七章 终于见到真面目 更新时间:2013-12-21 20:11:11 本章字数:13332 秦多多闻声一抬头,嗬,范姨扯着一个人的耳朵走了进来。 哟哟哟。 小伙连声叫唤:“你松手、松手,我的耳朵都要被你揪下来了。” “揪下来活该!说,你是不是想拿着钱跑路?” 秦多多走过去,“范姨,你松开手。” 范姨不情愿地嘟嚷:“要不是看在多多你的面上,我今天非得到这臭小子的狗耳给揪下来!” “你买个水果也不用这么久吧?”秦多多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小伙:“水果呢?” “水果店……水果店关门了。” 隔壁床的病人插了一句嘴:“镇里有好几家水果店,这个点哪会关门?” 嘿嘿。 小伙的脏手在衣襟上用力地搓了几把,有些羞涩。 范姨朝他伸过手去:“把钱还我!” 小伙把手伸进了破衬衫的里头,抓绕了半天也没拿出钱来。 嘿嘿。 “嘿你个鬼,你不会想把钱给胡花了吧?” “没……没有,我跑回来找你们的时候,不小心掉……掉了……” “放你个臭狗屁,你一个大活人捏着两张钱会不小心掉掉?哼,一定是昧下了。”范姨摩拳擦掌:“滚过来,让我搜一搜!” 秦多多阻止道:“算了,他说丢了就算是丢了。反正钱不多,只有两百块钱而已。” 范姨冲那小伙冷哼了一声:“要不是我家妹子替你说话,今天非扒了你这身烂皮!” 小伙感激地冲秦多多笑了笑。 “钱掉了就掉了,你跑回来干什么?”秦多多一边让范姨去打水,一边问。 “钱是真掉了,不过,”他又看了一眼秦多多,怯生生地说:“我怕你们等久了,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这小伙还算诚实。 要是换上一个滑头一些的,他才不会跑回来找抽呢。他完全可以脚底一抹油溜掉,根本不用担心秦多多能找到他。 “好了,那事就算过去了,你走吧。” 小伙子支支吾吾:“我把那么多钱给丢了,心里怪不得劲的。小姐,我……。要不,我替你做点事吧?” “不用,这里也没什么事。”秦多多翻着陈嫂的换洗衣服,挥手摇了摇:“你走吧,找个小旅店住下,明天好一早回家去。” 小伙子没走,反而凑到病床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流着泪的陈嫂,打了个招呼:“嫂子,你好点了没?” 陈嫂含泪带笑地点了点头。 小伙又悄悄地问:“这位菩萨心肠的美女是你的什么人哪?” 陈嫂啊啊了两声,指了指嘴。 “陈嫂,你啊什么呀,说话呀。” 秦多多将小伙推开:“陈嫂现在不会说话。” “啊?不会说话?这咋回事呢?前几天还会说几句呢。” “你别在这儿捣乱了,陈嫂病了,病得不轻,不能说话。你走吧。” 没想到小伙反身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论起来,嫂子跟我还是没出五代的本家呢,我既然来了,那怎么也得为她做点事吧。小姐,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去,我这个人从小营养不良,重体力活干不动,但巧活还是能干的,比如叫个人呀跑个腿什么的,保证没问题。” 范姨刚巧端着热水进来,听这话,不由地冷笑了三笑:“那我问你,买水果算不算体力活?” “嘿嘿。” “买个水果都能把钱给买丢掉的主,还敢在这里吧吧的吹老牛。走吧走吧,别在这里烦人了。” 小伙早就看出来了,这两个城里人,年轻漂亮的脾气好,说话还带着笑模样。这个中年妇女碰不得,身上长着刺呢。 他不理范姨,继续纠缠秦多多:“小姐,就让我留下吧,我嫂子命苦,我哥我两个侄都是这里有毛病,”指了指脑袋,“没人来照顾她。我既然来了,也好歹帮点忙吧,也算亲戚一场。” 小伙既然这么说,秦多多也不好再驱赶他了。 “好吧,你到门口的长椅上坐着去,有什么事情我会叫你的。” 小伙不肯。 范姨拿眼一瞪:“陈嫂要擦个身子,你这个大小伙想站在旁边参观哪?” 小伙脸一红,提腿就跑;“不想不想,这哪能参观呢。一参观,眼睛红了,长鸡眼了。” 哈哈。 范姨笑了两声赶紧捂紧了嘴巴。 替陈嫂擦了身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裤,陈嫂感到很舒适,她冲秦多多和范姨比划着,意思是,谢谢她俩。 “范姨,你到门口看着去,我有话要问陈嫂。”秦多多看了一眼另外两张病床上的病人,见她俩都已昏昏欲睡的状态,跟范姨悄悄地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哦。 范姨走出去,和那个小伙拉起呱来。 中心意思还是,那两百块钱到底是昧下了,还是真丢了。 “丢了丢了,真的丢了,我要是撤谎,全家不得好死。” 这毒誓都发了,范姨自然不能再持怀疑的态度了。没人会为了两百块钱而把全家人的性命都陪上吧? 范姨不知道的是,那钱,是真丢了。但是,不是为了买水果丢掉的,而是为了找公共电话。找公共电话,是为了打一个很要紧的电话。 电话打了,捏在手里的钱却没有了。 范姨的声音很大,秦多多只得出来交待一声:“里头的人都睡了,你们说话小声点。” 嗯嗯。 回身,秦多多在床沿上坐下,一手拉过陈嫂粗糙的手,嘴,贴在陈嫂的耳边:“你告诉我,那份材料是从哪儿来的?” 又想到陈嫂说不出话来,便又说:“我说,你点头或摇头就行。” 陈嫂点了点头。 “是从上官家拿出来的,是吗?” 陈嫂略一迟疑,重重地点了点。 “是从上官云河的卧室里拿到的?” 陈嫂在家里是专管楼上楼下的卫生的,上官云河卧室里的卫生,也是她的工作范围。 陈嫂摇了摇头。 “是楼上书房?” 陈嫂还是摇了摇头。 秦多多屏住了声气,神色有些紧张:“你……你不会是从楼下那个成天锁住的书房里拿到的吧?” 这话一问出口,秦多多自己也摇头了。自己和范姨先后进去了好几次,所有的书都翻过了,所有的抽屉都打开过了。 她们根本没见到过这份材料。 再说,陈嫂怎么进得去呢? 让秦多多惊诧得要命的是,陈嫂竟然点了点头。 “你是说,你是从楼下那间书房里拿来的?” 嗯嗯嗯! 陈嫂也很激动,手脚开始乱舞。 这也太奇怪了。 “陈嫂,那书房不是整天锁着的吗?你怎么进去的?” 陈嫂比了几个手势,可秦多多一个也看不懂。这可急坏了秦多多。 她想了想,站了起来:“你等一下哈,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陈嫂很依恋地看着秦多多。 走出房门,范姨站了起来:“多多,你这是要上哪去?” 秦多多已知事态有些严重,所以,当着小伙的面她没说真话:“我去一下洗手间,范姨,你哪都别去,就在门口守着。” “你放心吧,小心点,那厕所太脏了,脚都下不去。” “我会小心点的。” 秦多多往外走,走到转弯的地方,趁范姨没注意,一下子溜到了药房的窗口前:“医生,麻烦你给我几张纸好吗?” 啪地一下,正在聊天的医生将几张空白的处方扔了出来。 “谢谢,再请借我一枝笔。” 那人嘟嚷了一声,显得有些不耐烦:“真多事。” 秦多多忍气吞声:“谢谢。” 回到病房,秦多多用自己的身影挡住了他人的视线,轻轻地将纸笔放在陈嫂面前:“我问,你写。” 陈嫂拿起笔,摇了摇头,又拍了拍纸,苦笑了笑。 秦多多明白了她的意思,陈嫂说,她不会写字,没念过书。 那……秦多多又想起了一个主意:“不会写,那你会画吧?这样吧,我问,你画。” 陈嫂终于点了点头。 秦多多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进的书房?” 陈嫂想了想,在纸上画了一个男人,男人提着一个箱子,手里拿着一把钥匙。 秦多多看着,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你找了一个开锁的师傅?” 嗯嗯。 “那……你为什么要进书房去?” 陈嫂抓住笔,飞快地画了一个女人,又指了指门口。 “你是说,范姨?范姨怎么啦?是她让你进去的?” 不可能啊,范姨怎么会这么轻举妄动? 陈嫂又是一顿的摇头。 纸上,出现了一个门框和两个女人。 这是什么意思呢? 秦多多想了半天。 陈嫂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秦多多。 秦多多边看边猜度:“是不是说,我和范姨走进这个门去?” 嗯嗯。 自己和范姨走进门去,这跟陈嫂偷偷进入书房没有必然的联系啊。 陈嫂也有些急了,在纸上又是一通的猛画。在两个女人的中间画了一个水果,又画了一张歪歪扭扭的桌子,桌子上有书。看样子,抽屉是打开的, 这是什么水果? 秦多多问:“是葡萄?” 陈嫂摇头。 “是圣女果?” 也不是。 “是枣?” 嗯嗯嗯。 两个女人进入门里,拿着枣,打开抽屉。 秦多多马上想到了,脸上涌了起激奋的红晕:“你的意思是,你看到了我们范姨进了那个书房,并且看到我俩打开抽屉在找东西?这个枣,是找的意思吧?” 陈嫂把笔重重一放,叹了一口长气,脸上露出了笑模样。 秦多多惊呆了。 那天,自己和范姨进入那间书房时,陈嫂并不在家啊,她怎么能看到那一幕呢? 陈嫂又艰难地拿起笔,又画了一个枣,又画了一张床,然后,指了指自己,眼睛睁得奇大无比。 这回,秦多多好猜测多了。 “你是说,你很早就上床睡觉了,可半夜醒来了。” 嗯嗯。 “然后,你下楼的时候看到我和范姨进入了那间书房?” 嗯嗯。 天哪,好险! 秦多多的脸色吓得铁青,她颤声地问:“这件事情,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 陈嫂在纸上打了几个大大的X! “跟任何人都没有提起过?” 陈嫂重重地点着头。 秦多多放下心来。 但她同时想到,就算陈嫂意外看见自己和范姨进了书房,看见在翻抽屉。那陈嫂进去干什么?有什么意图? 陈嫂拍了拍秦多多的胸口,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意思很明了,陈嫂说秦多多是个好人。 可是。 陈嫂将自己的手放在秦多多的手背上,又拉过秦多多的另一只手叠在自己的手背上,再后再加上她自己的另一只手,然后用力地摇晃了几下,最后,攥紧拳头。 “我猜,你是不是说,大家团结起来,力量才大?” 陈嫂面露微笑。 秦多多把整个意思串联了起来:陈嫂那天在无意间看到自己和范姨到书房里去找东西,但没找到,陈嫂一直觉得秦多多对她好,是个好人,所以,她想帮她一把,偷偷地找了个开锁的师傅把书房打开,然后趁没人的时候进了书房。 秦多多很是感动,她将陈嫂搂进怀里,“谢谢你,陈嫂!” 但她很快就想到一个问题:陈嫂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陈嫂在纸上画了一个茶壶,又画了一个门,再画了一个小箱子,然后冲秦多多笑了笑。 这下,秦多多笑不出来了。 “陈嫂,你的意思是,你从挂历后面看到了一个小洞,在小洞里还有一个小匣子?陈嫂,你是无意中发现那个小匣子的吧?那些材料,全是藏在小匣子里的?” 陈嫂拍了拍秦多多的手背,算是赞同秦多多的话。 “太谢谢你了,”但秦多多很快忧心忡忡:“你把那个小匣子砸开了?我记得小匣子上着锁呢。” 要真是这么做的话,上官云河绝对会发现。 陈嫂摇了摇头,又将第一张翻出来放到最上面。 陈嫂的意思是,小匣子同样是请那个锁匠打开的。 秦多多吓出一身冷汗,这也太冒险了。 突然,秦多多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上官云河发现了陈嫂的行踪,他用了某种手段让陈嫂致哑,然后将她辞掉! 很可能!自己和范姨进书房之前,会把整栋楼的监控摄像头关掉,而陈嫂根本不懂这个。 也就是说,上官云河一定在视频里看到了陈嫂进入书房的身影! “陈嫂,上官云河有没有问你,进过那间书房?” 陈嫂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回答的?” 陈嫂拼命摇头。 “你否认了对吗?” 嗯。 秦多多没有一丝轻松的神情,上官云河是何等精明的人,陈嫂就算死命的不承认也没用。何况,他既然把那份材料锁在小匣子内,藏在那么隐密的地方,这说明这份材料至关重要。陈嫂进去过后,那份材料不见了,上官云河会放过陈嫂? 陈嫂伸过手,将秦多多骤然变得冰冷的小手握在手里,不住地抚摸,脸上挂着安慰的笑容,她指了指秦多多口袋里的材料,又在纸上写了一个二字。 这二字代表什么? 秦多多细细一想:“你是说,这材料有两份?” 嗯嗯。 怎么会有两份呢? 难道是? “你拿去复印了?”秦多多猜道? 陈嫂冲秦多多直竖大拇指。 “那这份材料是复印的那份?” 陈嫂将大拇指直接竖到了秦多多眼前。 假如她能开口说话,她一定会说,少奶奶,你真是太聪明了! “陈嫂,你太冒险了,吓死我了。” 陈嫂把手伸到秦多多的胸口,不停地拍着,然后摇摇头。意思是,别怕别怕,没事的。 唉,陈嫂考虑事情太简单了。 很可能,陈嫂招惹了一个马蜂窝! “陈嫂,是上官云河把你辞退的吧?” 嗯。 “那你在走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你知道吗?我担心死了。” 陈嫂在纸上画了一辆车子。 “是,”秦多多凝眸着,揣度着:“是上官云河派车直接送你回家的?” 陈嫂点头。 秦多多越来越紧张了。 上官云河没有任何理由把陈嫂辞退掉,然后,还用车子把陈嫂送回乡下。他这样做,无疑就是不让陈嫂跟任何人接触。 太阴险了。 “那他给你吃过什么喝过什么吗?”知道了这么多的隐情,秦多多更有理由相信,陈嫂的突然哑口跟上官云河有关! 陈嫂摇了摇头。 就算上官云河没有公开给陈嫂吃什么喝什么,可他是个中医专家,他要在陈嫂的饮食里放点什么,那真是太容易了。 秦多多小心地把纸条叠好,小心地放在口袋里。 又小声叮嘱:“你刚才说的这些,可千万别跟任何一个人说。” 嗯。 秦多多替陈嫂掖了掖被子,“你好好休息一会,救护车很快就会到了。” 陈嫂像个听话的孩子,顺从地闭上了疲惫的双眼。这么多天了,陈嫂第一次感到了倦意。说实话,自从被上官云河辞退送回老家后,陈嫂的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总觉得上官云河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有了好心聪明的少奶奶在身边,陈嫂感到空前的安稳。她很快地睡着了。 秦多多走到门口,见范姨虽然很困却强睁着双眼,便说:“要不,你在长椅上躺会?” “不用不用,小毅说他很快就会到了。” “他跟你打电话了?” “嗯,还一再交待我,让我别睡着呢。” “他也太小心了。”秦多多压低声音:“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那小伙正在打瞌睡,前仰后合。 范姨踢了了一脚:“让你去小旅馆睡,不去,却在这里睡得跟猪一样。” “范姨!” 小伙被踢醒,一跃而起:“怎么啦怎么啦,那女人跑了?” “说什么鬼话呢?什么女人跑了?”范姨白了他一眼,站起身。 当小伙看清眼前的时候,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喃喃地问:“我刚才说什么梦话了?” 秦多多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女人跑了?这什么意思? “你怕是在梦里娶媳妇,梦里的媳妇跑了吧?瞧你那德性。” 范姨撇了撇嘴。 嘿嘿。 小伙站起来扯了扯裤腰,走到病房前看了一眼,然后,走到病房正对门的那把椅子上坐下。 重新闭上了眼。 小伙这有些不正常的举动,让秦多多更是疑心。 秦多多将范姨扯进病房内,依窗着着,将刚才和陈嫂交谈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范姨。 啊? “还有这种事啊?”范姨失声叫道。 秦多多嘘了一声:“小点声。” 范姨压低声音说:“没想到陈嫂还是这样有心的人!以前哪,我一直看不上她,总是有事没事欺负她。陈嫂却一点也不计仇,她真是个好人哪。” “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等师兄和救护车过来。在这之前,千万不能发生任何意外。” 范姨伸出舌头在干涩的唇上飞快地舔了一遍,有些轻敌:“不会有什么意外吧?陈嫂都睡着了,睡得好香。” “她睡着了,我们俩绝对不能睡着。” “好。” 夜,越来越深了。 但医院的夜,跟外面不一样,依旧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脚步声,说话声,此起彼伏。 眼看十一点快到了,秦多多终于盼来了她所盼着的人。 范毅夫冲了过来,一把抓住秦多多:“你们还好吧,没事吧?” 当着范姨的面,秦多多有些不好意思,推开,“我们都好,没事。” 范姨将范毅夫按在椅子上坐下,心疼地说:“跑了这么长的路,你一定累坏了吧?” “姐,我不累。” 范毅夫看了看病房,悄声问:“陈嫂还好吧?” “身体还好,就是不会说话了,我已经叫了市里的救护车,我想,救护车很快就会到了吧?” “你考虑的很周全,在这种乡下的卫生院,医疗水平与医疗技术都不能跟市里的比。” “嗯。” “小毅,你想都想不到,陈嫂都为了你做了些什么!等她回到城市,你一定要好好的报答她。”范姨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秦多多赶紧制止。 范姨看了一眼身前身后,摇着头说:“没事,没人。” 咦,那个小伙怎么不见了? “可能是熬不住,睡觉去了。神出鬼没的,看样子就不像是个好东西!” 秦多多拉住范毅夫的手,极小声地说:“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有很重要的东西给你看。” 又吩咐范姨:“你回病房看着陈嫂,一步也别离开哦。” “放心吧,一个跳蚤我也不会放它进去。”推着秦多多,满脸的笑容:“走吧走吧,俩人好好的说说话。” 秦多多红了脸,娇嗔道:“你想错了,我是想把那件大事跟他说。” 范姨还是笑咪咪地看着秦多多和范毅夫,“我怎么想错了?我什么也没说啊,只是说你俩去好好的说说话。多多啊,我看是你想错了吧?” 心里却说,怎么回事啊,这两人怎么越看越顺眼,真是天设一对,地造一双,再也没有比他俩更般配的人了。 “姐!” “走吧走吧。” 范毅夫很自然地挽起秦多多的手臂,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地说:“到你的车里说吧,那里没人,更安全。” 秦多多想甩开,范毅夫却象是强力胶似的,沾着不放:“还是让我搀着你这位皇太后吧,外面的路不平,灯光又暗,夜又深。” 挣脱不开,秦多多只能依着范毅夫。 也不知怎么的,心头上流过一阵又一阵的暖流。小脸红扑扑的,眼里流露出来的,是不经意的柔情。 范毅夫看了一眼秦多多便舍不得将目光移开了。 此刻的秦多多跟往常太不一样了,太令人着迷了。 在很多时候,男人更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在这样的女人面前,他们的自信、雄心和被需要感会极度的膨胀! 平时的秦多多,常让范毅夫觉得是只小刺猥。 眼前的她,柔情似水,娇弱无比。 范毅夫将秦多多一把拉进怀里:“别怕别怕,身边有我呢。” “我才没害怕呢。” 秦多多嘴硬,其实,在范毅夫到达之前,她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但她看到范毅夫的那一瞬间,心里的重担在倾刻间放了下来,随后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 “对对对,咱们的多多小美女,才不是那种弱女子呢。” “讨厌。” 一声娇嗔,在范毅夫听来,如一声黄莺初啼,更似如菩萨之音,他的全身都要酥了。 火辣辣的目光,锁定在那张比月光还皎洁的脸蛋上。他很想吻下去,吻她光洁的额头,吻她坚挺的鼻尖,吻如比花朵还娇艳的红唇…… 但他不敢造次,他担心秦多多会生气。 “讨厌这两字的前面是加了引号的吧?” 秦多多当然能感受到范毅夫火热的情怀。她很渴望很期待,却又很害怕,在躲闪,在逃避。 “别闹,我有很严肃的话要跟你说。”范毅夫刚用遥控开车锁,秦多多就钻出范毅夫的怀抱,迅疾地跳上了车。 她的视线下意识地扫过车子的一侧。 看到一个人影闪了过去,消失在那一片路灯的盲区。 这背影好熟悉。 却一时想不起来。 范毅夫坐到了车后座,他拍了拍座位:“来这儿坐。你坐在前面说,我在后面听,有点像听领导作报告似的。过来,好吗?” 秦多多从裙子口袋里掏出那撂材料递给范毅夫:“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说着,拧亮了车顶灯。 见秦多多的表情变得很严肃,范毅夫也收起嬉笑之色。 他低头看了起来。 秦多多转过身,静静地看着范毅夫。 突然。 嘭地一下,范毅夫狠狠地砸在靠背上!“六年了,终于又见到了。” “材料上面那些数据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件事情吗?就是六年前,我是广济药业公司的一名新药研制部的成员却无辜被人送进监狱的那件事?” 秦多多点了点头。 “六年前,广济药业新研制一味治疗哮喘的新药,由上官云河领头研发和实验。我当时是那个研制小组的成员,血气方刚的我很快在临床实验的逐日报告中发现了异常,那就是,这味药的副作用极大,远远地超出上市的要求。按说,这味药必须停止生产。可是,上官云河为了他的名声和前程,将原始记录隐匿了,伪造了一份实验记录。” “我记得,你为了这件事情找上官云河表明了你的看法。上官云河很生气,警告你,假如再多管闲事,你在广济公司的位置就不保。你的工作当时是通过上官云河的关系进入了广济公司的,对你而言,上官云河不仅是你的顶头上司,也是你的恩人。” “对,当时,上官云河还以为我被吓住了,他继续将那味药推向市场。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我当然不能只顾私情而昧着良心,我便向公司董事会及市药监局反映了情况。可是,我等来等去,却把自己莫名地送进了新疆的监狱。” “我想,这幕后的操纵者一定是上官云河吧?” “我怀疑就是他。可是,这得事实说话。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办法找这份原始数据,只有找到这份原始记录,我才能把上官云河彻底拉下马!没想到,”范毅夫很感慨,也很欣慰:“没想到陈嫂却帮我找到了,真得好好感谢陈嫂啊。” 秦多多从前面的位置爬到后座去,又拿出了一撂纸张,递给范毅夫:“这是陈嫂画的画。你要是看明白了就知道,陈嫂为了得到这份数据,都遭了什么罪。” 范毅夫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看了一遍再看一遍,然后扭头看着秦多多,苦笑道:“说实话,我一张都没看明白。” “笨死了。”秦多多娇俏地打了一下范毅夫的手背,拿过画纸,一张一张地讲解起来。 秦多多讲解完之后,蹙紧了眉头:“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那就是陈嫂会变成哑巴,很可能是上官云河发现了陈嫂私自进入书房而对陈嫂下的手。他知道陈嫂不识字,只要把她的嘴给闭上,他的秘密就不会暴露,可他没想到的是,看上去呆头呆脑的陈嫂,竟然会把材料复印了一份。” “陈嫂太聪明了,可我也太对不起陈嫂了,好端端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哑巴。”范毅夫长吁短叹。 “假如陈嫂是上官云河害成哑巴的,那他一定给陈嫂的饮食中下了某种药。下药的事情对上官云河来说,易如反掌!他对结发妻子都能下得了那个狠心,对陈嫂还算是客气了,只是把她变成个哑巴!” “上官云河,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范毅夫忿痛极了:“他这辈子害的人也太多了,他必须得遭报应!” 秦多多将范毅夫紧攥的拳头轻轻地拉过来,摩挲着:“你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跑不了。毅夫,这份材料要是交给有关部门,真的能制裁上官云河吗?” “可以,一定能!”范毅夫将秦多多再次拥进怀里。刚才,他亲耳听到秦多多叫他:毅夫!这还是第一次听秦多多这样称呼自己! 很普通的称呼,却让范毅夫的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多多,你再叫一声,再叫我一声!” 秦多多羞红了脸,故意装作茫然不知:“叫什么呀叫?” “小坏蛋,你故意的!”说着,范毅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捧起秦多多的脸蛋,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下去! 一开始,秦多多有些猝不及防,怔忡住了。 当火热的吻一路下来,范毅夫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口中的那缕香草气越来越浓郁的时候,秦多多如被惊吓的小兔子,猛地推开范毅夫,砰地一直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多多,你……” 范毅夫又是窘迫又是尴尬,一时不知所措。 秦多多好生心疼。 她回转身,依俯在车门上,红着脸儿说:“现在别急,等我离婚后,假如你到时能接受一个离婚女,那我很愿意跟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多多,在我的眼里,你从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最单纯也是最完美的女孩!我说过,我会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为了这一天,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谢谢。” “又说谢,我今天要罚你!”说着,伸手把秦多多一把拉上车。 “别闹别闹!”见范毅夫的脸又越凑越近,秦多多赶紧把他撑开。“哎哟,你听见救护车的声音了吗?” 范毅夫凝神静气地听了一会,伸出手指轻轻地扯了扯秦多多绵厚的耳垂:“好灵的耳力,赶得上顺风耳了。” “毅夫,我突然有个主意。” “说,小精灵,又有什么主意了?” “你看,你开了一辆车,我也开来一辆车,再加上来了一辆救护车,我们四个人坐三辆车,这怎么坐呢?我想,让陈嫂一个人上救护车,我有些不放心。现在是关键时期,千万不能马虎。” 范毅夫哦了一声:“那就让我姐陪着陈嫂上救护车,我俩各开着车殿后。” 秦多多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放心范姨,范姨毕竟是个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女人,万一有什么事情,她很难独自面对的。”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我们四个人全坐我开来的保时捷,我们连夜回去,大家在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你的车先留在这,明天让公司的司机过来把它开回去。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呢?因为保时捷是新车,把它放在这乡下有些不安全。而你的这辆越野车是旧车,在这里丢一夜也应该没什么关系。” “好,”范毅夫一口答应:“还是我们家的多多有主见。” “谁是你家多多?讨厌。” 范毅夫哈哈大笑,“你呀,老天注定的,从你一生下来,你就是我们家的多多,这是迟早的事情。” “好了,别胡说了,你看,救护车过来了。你去拦住他们,找个理由把他们打发了。” “好的。”范毅夫从包里拿出几张大钞跳下车去。 救护车滴都滴都一路鸣着笛向这边驶过来。 “师傅,大夫,辛苦了。真是对不起,让你们白跑了一趟,这点钱给你们买包烟抽。”说着,把钱塞到了司机的手里。 大夫背着药箱跳下车:“这怎么回事啊?” “病人情况危急,我已经找了一辆车把她先送走了。” 哦,是这样。 救护车掉了个头,往来的方向走了。 “救护车不是免费的吗?他们怎么能收钱呢?”秦多多不满地说。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们大老远跑一趟也够辛苦的,给他们几个钱,让他们不至于在心里咒骂我们无事生非。有的时候啊,钱是能通神的。” “哼,又臭显摆你的那几个臭钱。” 范毅夫一把将秦多多抓进怀里,一边往住院部走,一边悄声地说:“更正一下,那不是我的臭钱,是你的臭钱。不久的将来,连我这个人都是你的啦,那些身外之物就更是你的了。” “我才不要呢。” “你是不要我的钱呢,还是不要我这个人?” 秦多多挣脱开温暖的怀抱,笑着往里头跑,边跑边说:“都不要,全不要……” “这可由不得你了,你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 “我,你家的臭鼻涕虫!” “哈哈,你也承认自己是臭鼻涕虫了?” “只要是秦大美女玉旨亲封的,我什么都承认!” 范毅夫的心情格外的好,找了多年的证据终于找到了,而秦多多,一改往日的冷拒,明确表示,一旦和上官少雄离了婚,她愿意接受自己的求爱。 后者,是范毅夫最大的心愿。 如今,心愿快要达成,胜利的曙光已在前头召唤,这怎让范毅夫不欣喜若狂? 第一百零八章 再次入圈套 更新时间:2013-12-22 20:05:55 本章字数:13491 却说上官少雄见秦多多一下子从水里站起来如逃命似地逃出去,有些怔忡,等他反应过来追下楼去的时候,秦多多已不见了。 花姐从屋里揉着眼睛出来:“少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吵?” 上官少雄沉黑着脸:“你看见少奶奶了吗?” “少奶奶不是上楼了吗?” “哼,也不知老头子是怎么想的,从哪弄来一只呆瓜!”上官少雄狠狠地在楼下转了一圈,甚至还跑到车库里去看了看。 车子静静地停在车库里,秦多多却不见了。 她穿着一件湿淋淋的浴袍能跑哪去? “范姨呢?” “不……不知道啊,应该在她自己的屋里睡觉吧?” “睡你个鬼!”上官少雄终于开骂了!明明听秦多多大叫范姨救命,明明看到浴室的门被范姨拿刀劈开,范姨怎么可能还在屋里睡觉呢? 花姐睁着她那双迷离的眼看着上官少雄。 上官少雄冷哼了一声,再次跑到车库。 他想,秦多多穿成那样,肯定跑不远。这段路鲜少能打到出租车,尤其是夜晚。 他飞快地把越野车给开出来,在倒车的时候,因为心慌,把父亲的那辆宝马给刮了一下。 管它,就算是撞烂了也没心情过问了。 开出院门,越野车如飞了似地在黑暗中往前驶去。 很快,到了山岔口。 打量了一下东西通透的大道,上官少雄把车停下了。 秦多多会上哪去? 往东走,娘家;往西走,陈妍的家。还有,范毅夫的公司。 上官少雄踌躇了一会,摸出手机。 他觉得,秦多多回娘家的可能性最大。因为,秦多多是很在乎外表的,她不可能穿着浴袍跑到外面去。 凑在有些发黄的灯光下,上官少雄有些生疏地拨出去一组号码。 也许是老人都睡得早,过了好一阵岳母用那特有的大嗓门接起了电话:“喂,谁呀?” “妈,是我,少雄。” 是女婿的电话。 这让宋芝很是惊讶,自打有这个女婿后,他的来电就若黎明时的星星,瘳廖,少之又少,一个巴掌都凑不齐。 “你……你有事?” “妈,多多回家了吗?” 宋芝一愣,随即火急火燎地问:“没有啊,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没吵架没吵架,”上官少雄当然不敢承认,假如让丈母娘知道自己和她的宝贝女儿吵架了,她肯定在第一时间打上门来,这个老女人可不是好惹的。“我回家没看到多多,还以为她回去了呢。我这就往药膳馆打电话,她一定还在那里忙着。” “哦,那你赶紧叫她回家,这么晚了还忙什么忙?真是个傻姑娘,嫁人了还去赚什么钱?有福不知道享。有了男人,就得让男人养着,要不嫁人干什么?”宋芝转身又教训起上官少雄来:“你可得待我家多多好一点,要不然,我窜缀她眼你离婚!喜欢多多的男人多了去了,都排到我家门口来了!”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一股寒意从眸底里飞了出来。 老东西,你敢! “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疼多多的。”上官少雄急急地挂断电话,再听老岳母讲下去,上官少雄担心自己把手机给捏碎! 不在娘家,那么,给她的两个闺蜜打个电话问问。 小艾正在跟她的男朋友在滚床单呢,这会儿来了电话,很是不耐烦,抓过手机,怒气冲冲:“喂,小艾不在!” 这声音,显然是小艾的。 上官少雄又气又好笑:“小艾,是我。” 处在热火朝天的小艾根本听不出对方是谁,母狮般地吼了一声:“管你是谁!” 啪地一下,随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上官少雄气坏了,重拨过去,小艾却把手机关了。 “该死的女人!”上官少雄狠狠地骂了一声,又给陈妍打电话。 陈妍倒是很热情地接起了电话,“是少雄啊,有事吗?” “多多在你那吗?” “没有啊,怎么啦,多多没回家?”陈妍也有些着急起来。这几天,她从秦多多的嘴里多少知道了一些内情,也知道秦多多准备和上官少雄离婚,更知道,范毅夫对秦多多的那一片至诚至真的心! 失落之余,陈妍还是为好友高兴。不管怎么样,历经磨难的秦多多终于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没有。” 陈妍有些急了:“你……你没对秦多多怎么样吧?” 上官少雄冷笑着,心说,我就是对她太客气了,否则她敢这么猖狂?从此后,我让她好看! 嘴里却说:“怎么可能呢?我疼她爱她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陈妍又问:“那怎么会找不见多多呢?你没跟她打电话?” “她手机没带。”上官少雄忍了又忍,努力让自己的声气一如往常般的平和:“很可能还在药膳馆忙着吧,我这就过去接她。陈妍,晚安。” 不等陈妍再发话,上官少雄挂断了电话。 心里的那股火,蹭地一下窜了上来! 没有回娘家,也没去闺蜜那,剩下的,除了去范毅夫那里,秦多多还能去哪? 绝对是去范毅夫那里了! 将手机一扔,方向盘一打,车子往西边的方向疾驰而去。 到了恒业公司的楼下,保安依旧很有职业操守地拦下他,尽管,对这位长相帅气带着一脸怒气的男子有些面熟,保安还是不让进:“对不起,没有预约你不能进去。” “我跟范毅夫是老熟人了,不用预约!”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进去,”保安指着左侧那宽敞的停车场:“你看到没,今天公司召开中层以上的重要会议,到现在还没结束呢,从范总到底下的各部门领导,大家还没吃晚饭呢。” 范毅夫在开会? 上官少雄看了一眼那黑压压的车辆,相信,保安没说假话。 掉头就要走。 保安反而追上来了:“先生先生,要不,你留个联系方式,等范总开完会我跟他报告一声?” “不用了。” 范毅夫开着会,秦多多自然不会在这。 开着车,在街上冒目地兜着圈子。 秦多多会上哪去呢?穿着浴袍,肯定身无分文,就算住酒店也没钱哪。 上官少雄料定,秦多多一定回家了。刚才是气急了冲出家门,气消了自然就回去了。 如此一想,上官少雄马上驾车往家赶。 到了家门口,刚刹住车子便扯着嗓子叫:“范姨,范姨!” 范姨已经回家了,正在屋里默默地想心事呢。她在想,少奶奶现在在哪呢,那个叫皇甫的连长可不可靠,他会不会对少奶奶使坏啊? 应该不会吧?皇甫连长是个军人啊。 军人又怎么样?上官少雄不也是军人吗?他不是照样对少奶奶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怎么办? 范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给范毅夫打个电话,让他去找找少奶奶。 电话打过去了,对方却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再打,仍是这个回答。 怎么关机了呀?小毅平时很少关机的。 肯定是公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范姨无奈,心却很焦灼,如一只困兽般在卧室里来回的走动。 听到上官少雄的高喊声,范姨赶紧走出去。 她既想看到少奶奶能随着上官少雄回来,又不想看到。 很矛盾。 “少……少雄……”看到过浴室的那付情景,范姨对上官少雄的那一点仅有的好感,消失殆尽。连叫他的名字都有些不自然,有些别扭。 “少奶奶回来了吧?”上官少雄跳下车,冲进屋里。 “没有啊。” 没有? 上官少雄猛地收住脚步,恶煞般地看着范姨:“你说少奶奶没回家?” “是啊,我还以为你把少奶奶找回来了呢。” 说完,范姨看了不看就往里走。 这该死的下人,现在越发猖獗了,竟敢跟自己摔脸子!要不是心里憋着心事,上官少雄真想好好教训范姨一番。 这一夜,上官少雄通宵没合眼。他没有反省自己的行为,而是一直在猜想,秦多多到底在哪。 第二天一早,上官少雄就下楼了,顶着一对熊猫眼下楼了。 很诧异的是,来到餐厅一看,桌上冷冰冰的,什么也没有,厨房里,冷灶冷锅,范姨根本不在里头。 上官少雄阴着脸叫:“范姨,范姨!” 范姨没过来,倒是那个花姐吸着拖鞋跑过来了:“少爷,你叫范姨啊?” “她人呢?怎么没准备早点?” 花姐扑到厨房门口看了看,又跑到范姨的卧室去瞧了瞧,回来说:“范姨不在家呢。” 这真是要造反了! 很好,等范姨回来,上官少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她辞退! 两只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保姆还怕没有吗? 上官少雄忍着火把车子开出来。 花姐追过来:“少爷少爷,要不,我给你做早餐吧?” “不用。” 花姐还想在这帅气的少主人面前讨个好,拉住车门不放:“少爷,我做的早餐不会比范姨的差,你还是吃一口再走吧。空肚子去上班对身体不好的。” 上官少雄哼了一声,脚下一用力,越野车呼地一下蹿出了大门。 花姐猝不及防,嘭地一下被甩在了坚硬的地上,半天爬不起身来。 路上,上官少雄跟皇甫明皓打电话:“喂,我家里有事,今天就不回连队了。” 皇甫明皓从昨晚开始就很纠结,怎么办,要不要把秦多多的去向告诉上官少雄?告诉吧,秦多多一再要求,不许把她的行踪告诉上官少雄。不告诉吧,上官少雄肯定会找晕了头。而且,日后一旦知道秦多多是被自己带走藏起来的,上官少雄一定会和自己翻脸。 这真是难煞了皇甫明皓。 上官少雄一夜没睡,皇甫明皓也是。 “家里有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帮忙?”皇甫明皓试探地问。 “不用,你帮不上的。”上官少雄简略地说。家丑不可外扬,在皇甫明皓面前就更不可以外露了。 无形中,上官少雄早把皇甫明皓看成是事业道路上的绊脚石,是他的仇敌! “那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思虑了半天,皇甫明皓还是决定把秦多多的去向暂时瞒住上官少雄。他觉得,自己是一片好心,就算上官少雄以后知道了,他也会谅解自己的。 挂断电话,上官少雄直接到了秦多多的公司。 他相信,今天不是双休日,秦多多一定在单位上班。 门卫是认识上官少雄的,脸上一堆笑,拦车的杠子就升了起来。 上官少雄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直接把车开到公司的正门口。 正是上班时间,进去大楼的人很多。 上官少雄径直冲进秦多多的那间大办公室。 办公室里已有同事在办公,就是那个娘娘腔的男同事。他是见过上官少雄的,扭着身子站起来,边很女人地将头发往后捋,边很妩媚地笑说:“上官上尉,你家夫人还没来呢。” 还没来? 上官少雄看了看时间。皱了皱眉,这个时候还没到,她不准备上班了? 那人同样纳闷,娇嘀嘀地打了一下上官少雄:“你这该死的,怎么一大早来单位找多多啊,多多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吗?” 好恶心!上官少雄嫌恶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才回答了一句:“昨晚我没回家。” 喂。 娘娘腔追上来,亲热地拉住上官少雄:“别急着走啊,我有话要跟你说呢。很久之前就想找你了,一定没找到机会。” 上官少雄不得不回头:“你……你和我有话说?” 这也太奇怪了吧?自己又不认识他。 “上尉,我很想知道,你们军营里没有女人,你们当兵的每一个夜晚是怎么过的?有没有男男之恋哪?” 什么? 上官少雄一时没听明白。 娘娘腔嘻嘻一笑,又是那样妖孽般地打了一下上官少雄,同时,还飞了一个媚眼:“连男男之恋也不懂啊?真是个小傻瓜!男男之恋就是,一个男人爱一个男人呗。” 同性恋! 上官少雄脸红了!狠狠地撂下一句:“你有病!” 大步离去。 娘娘腔看着上官少雄健硕的背影,花痴般地说:“我是有病,你能替我治嘛?” 幸亏上官少雄没听见。 回到车上,上官少雄的思绪一下子更乱了。 看得出来,那娘娘腔绝对是个同性恋。 由那个娘娘腔的身上想到了自己,上官少雄第一次对自己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自己对娘娘腔如此恶心,那么,在秦多多的眼里,自己不也是一个同性恋吗? 尽管,上官少雄一直不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者。可是,跟上官晓月混了那么多年,上官晓月说到底还是个男人! 真***恶心! 上官少雄猛地击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思想一走神,差点和前面的那辆公交车来个亲密的接吻。 找了一圈,又打了无数个电话,依然没找到秦多多。 秦多多就好象在这个地球上消失似的。 气急败坏,上官少雄只得回到云庐。 走进院子,正在搞卫生的花姐赶紧跑下楼来:“少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啦?”上官少雄皱了皱眉头。 “范姨不见了,也不知到哪去了。” 范姨还没回来? “给她打电话,让她马上回家!再不回来,让她卷铺盖滚蛋!” 花姐怯怯地看了一眼上官少雄,喃喃地说:“会不会也让老先生赶跑了?” “什么意思?” “那个陈嫂是老先生辞退的,这范姨,会不会也是让老先生辞掉了?” 老父亲一门心思在他的事业上,有少会顾及到家里的事情,他好端端的怎么把干了那么多年的陈嫂给辞掉? 令人难以理解。 “你觉得老先生把范姨赶跑了?范姨在这个家干了这么多年,又没出什么大错,老先生干嘛要赶她走?” 花姐觉得,少主人是老先生的独生儿子,有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必瞒着他。便诡秘地一笑,压低声音说:“范姨会不会和陈嫂一样,干了不该干的事情?” 这也就是说,陈嫂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而导至父亲动怒,把陈嫂赶走? 会是什么事情,让父亲如此动怒? 陈嫂是个目不识丁的乡下农妇,她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老先生没跟你说?” “没有。”上官少雄看了一眼神神秘秘的花姐,冷哼了一声:“你知道?” 既然老先生没跟少主人说,那花姐自然得有话藏三分,支吾地说:“不知道…。不过,我看得出来,老先生很生气的样子。” 这个家真是出鬼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都这么令人难以置信。 花姐当着上官少雄的面打电话,听了半天,将手机递过去,一脸的纳闷:“少爷你听听,怎么会不在服务区啊?” 上官少雄并没有接过手机。这花姐看上去傻傻笨笨的,可让她听几句话还是能够听清楚的吧? 没在服务区就是没在服务区。 范姨,到底跑到哪个地方去了?那地方一定偏僻,否则,怎么可能没有信号呢? 上官少雄回到楼上。 望着婚纱照里,那个笑意盎然的秦多多,上官少雄如坐针毡,秦多多,她究竟去了哪儿? 两个人同时消失,上官少雄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秦多多不会和范姨在一起吧? 要不然,不会这么凑巧。 手机,突然响了。 把胡思乱想的上官少雄吓了一大跳。 他第一反应就是,秦多多在得知自己这样四处找她,她被感动了,主动给自己打过来了。 抓出手机,看也不看,堆起满脸的笑容,温情脉脉地说:“老婆,你到底去哪了?急死我了都。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乱发脾气的。可是,老婆,你要相信,我会那样发疯,真是因为太爱你太在乎你了……亲爱的,你原谅我好吗?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 手机那端,悄无声息。电流的沙沙声,显得异常闹心。 “亲爱的,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再不会出现昨晚的那种情景了。老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那头,依然没有应答。 上官少雄很疑惑,举着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这号码从来没见过,不是秦多多的号。 “喂,你到底是谁呀?” 手机里依旧是沙沙沙的电流声。 肯定是秦多多! 秦多多不是把手机丢在家里吗?这个号一定是她新买的。 “老婆,我知道是你。说一句话好吗?我求你了。我知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重犯了,你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手机里,终于传来了慢条斯理的应答:“好感人的情话哦,我觉得可以上世界吉尼期榜了。” 随后,是一阵轻重不一的鼓掌声。 啊?不是秦多多! “你……怎么会是你?”上官少雄胀红了脸,口舌也异常的不灵便起来。 “为什么不会是我呢?哥,你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 上官少雄沉默了一会,有些气急地说:“你这段时间上哪去了?” 上官晓月嗬嗬一笑:“哥,你还会关心我上哪吗?” 上官少雄不想跟她多纠缠,简洁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没有就不能找你了?哥,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你太冷酷了吧?” “我很忙,有时间再联系。”说完,便要挂电话。 “等下,”上官晓月提高声音:“我真有事找你。” “有事你说,”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找个地方见个面。” 上官少雄冷笑道:“我可不敢跟你见面,弄不好又被你刺一刀。” 上官晓月嘿嘿了两声:“对不起,哥,那天是我太激动了,一时失去理智。你放心,今天的我很理智,我不会再做出那种伤人的事情。” 上官少雄不作声。 “哥,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上官晓月转而幽幽地说:“难道,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竟连一面都不愿意见了?” 迟疑了半日,上官少雄终于吐口:“好吧,一小时后在我们以前常去的咖啡馆见。” “好的,谢谢哥。” 上官少雄苦笑地放下手机。 现在,无论上官晓月如何表现,上官少雄都不为所动了。 他已看到过上官晓月最凶残最无情的一面,早已不信,上官晓月的温柔中还能有几分真心! 见一面也好,自从上官晓月在医院里刺了他一刀后便销声匿迹,看在以前上官晓月为他做了那么大的牺牲的份上,上官少雄曾找过她几次。 可一直没找到。 讨厌她,厌恶她,不等于撒手不管。看在教官的面上,上官少雄也不能不管上官晓月! 到了地,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上官晓月站在门口。 远远望去,穿着一身牛仔衣的上官晓月消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好。 上官少雄的心,未免有些难过。 “哥,好快哦。”上官晓月走过来,很殷勤地拉开车门。 “你早来了?” “我也是刚到,”上官晓月好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亲热地挽起上官少雄的胳膊:“还是老位置。” 嗯。 上官少雄甩了甩胳膊,上官晓月就象藤条似地缠着他。 “哥,这段时间好吗?那伤,全好了吗?”上官晓月一脸疼惜地抚摸着肩胛处的伤口:“我真该死,那天真是被鬼迷住了,怎么能向自己最心爱的哥下手呢?” 上官少雄打了个寒颤。 他用力地抽出手臂:“全好了,没事。” 上官晓月叹着长气,直勾勾地望着上官少雄:“怎么可能没事呢?就算肩上的伤口痊愈了,可心里的伤口一定是好不了的,永远也好不了的。哥,你一定恨死我吧,你一定不想再见到我了吧?” 上官晓月泪盈盈的样子,让上官少雄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暖流。他忘不了上官晓月那付恶魔般的嘴脸,同时,他也忘不了以前俩人相爱的时光。 他将上官晓月按坐在位置上,努力让自己的口吻保持平稳和冷静:“别说这个了,我现在挺好的,你放心。” 上官晓月仰起脸,痴痴地望着上官少雄:“哥,你一点都不好,不好。我听出来了,你和秦多多在闹矛盾,秦多多离家出家了……” 上官少雄生怕上官晓月再次见缝插针,便赶紧把缝隙给堵上:“我和她挺好的,什么离家出走了,这怎么可能?” 马上转移话题:“你这段时间上哪了?” 上官晓月扯起薄薄的唇角无力地笑了笑:“哥现在还会管我上哪了吗?哥现在肯定讨厌死我了,恨死我了,巴不得我死了,巴不得我永远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胡说什么呢?”上官少雄一边往上官晓月的杯子里放方糖,一边接着问:“告诉我,你到底上哪了?干嘛要求辞职?” 此刻,当然不能回答这个话题,上官晓月已打算把这个话题放到最后来回答。她相信,这个话题一定会是一个重型炸弹!一旦亮相,上官少雄一定会随自己走。 上官晓月是了解上官少雄的,别看他表面上冷得像刚从冰窖里出来,可他还算是个有情义的人。 上官少雄就算看在那位救过他命的教官面上,他也不至于会置自己的生死不管。 “我心情不好,到外地去旅游了。” 原来是这样。 “那为什么把手机号给换了?” “我想重新开始生活,不再让哥那样为我揪心,所以,我把所有能换的全换了。” “傻瓜!就算去旅游,换了手机号,你总得告诉我一声吧?我们成不了情侣,但可以当兄妹吧?” 不可能! 上官晓月在心里狠狠地叫嚷:上官少雄,这辈子,我们在阳间成不了情侣,那就到地下去吧!反正,我不好过,你也休想! 表面上却装得温婉又怯生生的,让人不得不心生怜悯:“哥,我是不想让你为**心。” “你这样子突然失踪,我不是更担心?” “对不起,哥。” “好了,别说这个了,你在电话里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吗?快说吧,说完之后我还得马上走。” “哥是去找秦多多?” 上官少雄也不置可否,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看着上官晓月,等着她开口。 “哥,我先申明,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都是真心的为你着想。”上官晓月一边慢吞吞地搅伴着咖啡,一边缓缓地说:“假如哥不信,那么,所有的话我就不说了。” “你说吧,我相信。” 说实话,上官少雄根本就不信。经历了上官晓月太多的反复变化,她现在说的话,还能信吗? “哥,你别再想着让秦多多回去了,我跟你说,她绝对不会再回到你的身边了。” 上官少雄一愣,沉下脸来:“你胡说!你这样说有什么依据?” “哥,你知道吗?秦多多把我的身世都了解得透透的了,她知道我以前是男儿身,是为了你才做了变性手术,同时,她也知道,我们之间一直是恋人关系,而不是你和你爸所说的,是清白的兄妹关系!” 上官少雄愣住了。 突然,他一把抓住上官晓月的手,眼内充血,低吼了一声:“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的?” “你醒醒吧,秦多多真的知道了一切。我觉得,她的离家,一定跟这件事情有关。” 才不是呢,秦多多离家,是因为自己对她施了家暴! 但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说给别人听? “胡扯!” 上官晓月也不计较上官少雄的态度,反手将上官少雄的手拉住,悲悲戚戚地说:“哥,你冷静冷静好吗?事情真的是这样,你必须得面对啊。” 上官少雄一把抽回,冷笑道:“我知道了,你不死心,今天又找这么一个拙劣的说法。上官晓月,假如你说的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个,请你免开尊口!对不起,我没时间听你胡说八道!” 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上官晓月也不拦着,歪着头看着上官少雄笑:“哥,我实话跟你说吧,对你,我已经死心了。今天跟你说这话,那是看在过去的情份上,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再这样下去。” 上官少雄站着,他看了一眼上官晓月。在吩咐,上官晓月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别这样看我,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了。假如你知道这话是谁告诉我的,你就会相信了。” “谁告诉你的?” “范毅夫!” “他?” “对,前几天范毅夫找到我,跟我说,他爱秦多多,非她莫娶!当时,我还笑他单相思,秦多多是不会离婚不会嫁给他的。他胸有成竹地说,秦多多一定会和你离婚,因为,她知道了我的身世及我们的一切!” 上官少雄狠狠地咬了咬唇:“范毅夫为什么要找你说这些?” “很简单啊,他是想让我重新回到你身边,这样,秦多多不是更容易抽身了吗?” 这很附合范毅夫的心思。 “哼,他还真会打如意算盘!只可惜的是,我偏偏就不听他的安排!秦多多想离婚,她门都没有!这辈子,就算吊,也要把她吊死!” “哥,这又何必呢?” “你懂什么?”上官少雄喝斥了一声。 上官晓月捧住心口,孱弱地叹了一口气:“本来我的身体根本就不能允许我这样操心,可是,你是我的哥,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我怎能在旁边冷眼看着你越陷越深哪?哥,秦多多要走就让她走吧,这天底下的好女孩有的是,凭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好女孩找不到?” 这话,听上去还算顺耳。 他看出异常。 “晓月,你这是怎么啦,你哪不舒服?看你的样子病恹恹的。” “唉,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刚才说去旅游什么的,那是假话,我骗你的。” “那你去哪了?” “我去省城住院去了。” “住院?”上官少雄一惊:“你生什么病了要住院?” 上官晓月故意扭捏:“也没什么啦,都过去了。” 上官晓月越这样,上官少雄越着急:“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我要是实话实说了,你可千万别着急哈。”临了,上官晓月还卖了一个关子。 “好好,你说你说。” “那次住变性手术留下后遗症了。”上官晓月一字一句地说。 什么? “这是真的?” 上官晓月点了点头。 “医生怎么说?” “他们……他们说,身上的脏器发生了恶变!哥,我可能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上官晓月抓过上官少雄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边说边滴下泪来:“以后,没有我的日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秦多多要走就走吧,你别把自己大好的年华浪费在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的身上。哥,人家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哀。我一个快死的人,说的全是掏心窝子的话!” 上官少雄当然不信。 上官晓月虽然清瘦了一些,可她怎么会患上恶疾呢?不可能呀。 “哥,给你看看这个。”上官晓月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撂诊疗报告来。 上官少雄疑惑地看了上官晓月一看,接过。 细细地看着。 医生的字,是鬼画符,外行人根本看不懂。 可是,那张CT的报告单上却很清楚地写着:肿瘤已转移,肺部已出现瘤细胞! “你……你得了癌症?”上官少雄直愣愣地看着上官晓月,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他浑身打起颤来。 “哥,别难过,我都不难过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老天要让我死,我不得不死。也好,死了,哥也就不用那么揪心了,反正我这个人打小就是个多余的,娘不疼爹不娘。好不容易遇上了哥,原以为这辈子终于可以生活在温暖之中了,没想到出现了一个秦多多!不过,我不怪秦多多,就算没有秦多多也会有别的女人!我会是这样的结局,全是老天安排好的。我现在什么也不怪,什么也不怨,静静地等待着老天爷来召唤!” 上官晓月说的很平静,消瘦的脸上甚至浮起一缕淡定的笑容。 这太不像上官晓月的作风了。 上官少雄的心,如针刺般的疼! 虽然不再爱晓月,可是,她今天成了这样,全是因为自己啊。 他上前一把将晓月拥进了怀里,咬着牙说:“就算真的是得了癌症也不怕,现在的医学那么发达,很多癌症是可以治好的。走,晓月,哥送你进最好的肿瘤医院!” 上官晓月的心里暗喜,可她就是要作耗,一把推开上官少雄,笑着说:“哥,我不想治疗了,医生说,我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让我回家养着去。既然这样,我何必要让自己最后的一段日子活得那么痛苦?”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过几天舒心的日子。然后,到阎罗王那里去报到。” “别胡说!” 上官少雄红了眼。他出身中医大家,虽然对医学上的东西不感兴趣,但他知道,既然医生都觉得没必要再治下去,那晓月的病情一定是很严重了。 对没有生存希望的病人,医生常会让他们回家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干就干什么,满足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愿望! “哥,我说的是真心话。” “我知道我知道,”上官少雄心乱如麻,他怎么也没想到,上官晓月竟然得了癌症,而且是,无法医治的癌症!“晓月,哥陪你去度假吧?” 上官少雄突然说。 这正是上官晓月所期盼的。 “哥,不要!”上官晓月摇着头说:“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最后的时光是那么的惨状,我不想!” “小傻瓜!这个时候哥应该陪着你。” “那秦多多……” “不管她了,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上官晓月大喜。 却百般推脱:“哥,真的不要!我真的不忍心看着你受那样的煎熬。你就让我静静地走吧,假如下辈子有缘,我们再见吧?” 上官晓月越这样说,上官少雄越难受。 “别说了,你我各自回家准备一下,然后就走。” 上官晓月苍白地笑了笑:“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哥。除了哥,我没什么好准备的。” 唉,可怜的晓月啊。 “那好,你在这里等我,一小时后我来接你。” “哥,这样……好吗?我真的不需要哥陪着,真的……” “别说了,你好好等着,我马上赶回来。” 望着上官少雄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上官晓月阴恻恻地笑了。 第一百零九章 沉沦 更新时间:2013-12-23 19:05:24 本章字数:13085 上官少雄向营团领导打电话,说家人病重,必须马上去省城,请休假。 尽管部队马上就要演习了,营团领导还是极富人性的,答应准假。 离开家的时候,上官少雄跟花姐交待了一句:“我爸回来的时候跟他说一声,我会很长一段时间不回家。部队很忙,要演习。” “跟少奶奶说过吗?少奶奶回来,我也是这样跟她说吗?” 上官少雄嫌她话多,一下子沉下脸来:“这不是你管的事情。” “老先生说,家里的事情我都得过问一下,无论大小事。”花姐真没有眼色,跟在上官少雄的身后,嘟嘟嚷嚷。 上官少雄拿眼一瞪:“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啊?” “人物不人物的,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反正拿人家的一份钱,就得为人家出一份力。我这每月三千块的工资,也不是白拿的。” 什么,三千块? 痴人说梦吧? 范姨和陈嫂干了那么多年,工资好象才二千多。这个看上去像呆头鹅一样的女人,一来就有三千块的薪水? “真的真的,我来之前老先生跟我说死了的。说每月工资三千,假如干的好,还能给我发奖金呢。” 晕倒! 老头子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上官少雄也无暇顾及花姐,提着行李急急地上了车。 “哎,少爷,你还没说呢,少奶奶要是回来,我怎么跟她说?” 遇上这样一根筋的女人,上官少雄真是烦透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砰地一下关上了车门。 哼,秦多多,你会玩消失,我同样也会。看咱们俩谁扛得过谁! 到咖啡馆接上上官晓月,上官少雄开着车上路了。 “哥,我们这是去哪啊?”上官晓月兴奋至极,心想,你上官少雄再精明,比鬼还精明,可你照样掉进了我的圈套里。 “带你到邻县的一个度假山庄。那里空气好,有原始森林,养病养身体是最合适不过的。” “谢谢哥。我能在临死之前还有和哥过一段如些美好的日子,我死也暝目了。” “别这样说,晓月,相信哥,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上官晓月抿嘴笑了笑。 “哥,你陪我去度假,跟秦多多说过了吗?她怎么说呀?” “你别管别人了,管好你自己吧。” “哥,我还是那句话,秦多多不适合你。等我死了,你就和秦多多离婚吧,找个爱你心疼你的女孩过日子,我就算到了另一个世界也好放心。” 这番话,让上官少雄很感动,他的眼里涌起了泪花,颤着声说:“你不会死的,哥不会让你死的。” “哥说傻话了,你不想让我死,那该死的癌症要让我死呀。” “不许再说!再说,哥真的要生气了。” “好,我不说,我听哥的。” 上官晓月又变成以前那付柔情似水的模样。 对上官晓月的反感,在一点点地消失。 上官晓月对上官少雄的变化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她很明白,这一切都拜“癌症”所赐,所以,她换上一脸的痛楚,环抱着身子,声音微弱地说:“哥,我有些不舒服,想睡会。” “好,哥把车开稳些,你好好歇会。” 在进入邻县境内的时候,上官少雄的手机响了, 上官少雄拿起一看,竟然是父亲上官云河的。 一定是父亲得知自己离家的消息,打电话来求证的。 上官晓月还在身边呢,上官少雄不想跟父亲多说什么。假如让父亲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一定会大发雷霆,把自己抓回去,父亲才不会管上官晓月的死活呢。甚至可以说,父亲巴不得上官晓月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将手机丢回原处。 铃声嘎然而止, 没过一会,手机又响了。 上官少雄不接。 “哥,电话。”上官晓月支起身子,好象很艰难地拿起手机,递给上官少雄。 “不管他,肯定是连队打来的。我既然已经休假了,连队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着。” 上官晓月其实早就看清了来电的号码。但她很聪明,没有当场揭穿,而是说:“就是,哥难得休回假,就得放下工作好好休。这些人也真是的,好烦哦。” 上官少雄笑了笑。 上官晓月挂了电话。 可是,上官云河偏不让上官少雄他俩省心,一分钟后,刺耳的铃声再次响起,而且,响个不停,不间歇地响着。 上官少雄火了!“晓月,把手机给关了!” “哎!” 上官晓月心花怒放地应了一声。 这是她所期待的。她希望上官少雄跟外界断绝联系,这样,自己才好方便实施计划。为了达到目的,上官晓月设想了两个方案。我们且把它称为第一号方案和第二号方案。 假如第一号方案失败,上官晓月会启动第二号方案。 反正,目的就是一个。 中午一点多,军绿色的越野车终于到了名叫凤凰的山庄。 这是一个处处体现出农家乐的山庄,山庄座落在一个山脚下,绿色掩映,小溪环绕。村子不大,全是一栋栋的平房,房前房后全是茵绿的果树林木。更让上称奇的是,这有几十户人家,几乎家家门口都挂着招牌,什么回家乐,什么桑田欢,什么林中游…… “哥,我们就住这里吧?”上官晓月指着竹林边上的一栋砖构的平房,这房檐下挂着“又一春”的横匾。 “好。” 上官晓月亲热地挽着上官少雄的手:“哥,这个名字还真好!又一春!我们再次在一起,可不是迎来再一春吗?” 闻言,上官少雄有些不舒服。他陪上官晓月来这里,是因为心生怜悯,是不愿让上官晓月在最后的岁月过得那么孤单,不想让她凄凄惶惶地离开人世。 而不是来和上官晓月重温鸾梦! 在心底里,上官少雄还是想和秦多多在一起。而且,他也很自信,只要自己不同意离婚,秦多多绝对跑不掉。 同时,他也为自己的行为找注解和借口。那天晚上对秦多多那样,纯是秦多多太气人了,行为太放肆了,否则,自己是舍不得对秦多多动手的,更舍不得羞侮她! 他觉得,趁这段时间冷落秦多多一下,对秦多多也是一个教训。 “又一春”的老板是一位中年农妇,她矮矮胖胖的,圆圆的脸庞,一笑,五官全团缩了起来,挤成一堆的肥肉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细缝。 她热情地接过上官少雄手里的行李,乐呵呵地说:“我一看就知道你俩是一对刚成亲的小两口!好啊,我这‘又一春’是装修后刚开张,你俩是新生活刚开张,真是双喜临门哪。欢迎,热烈欢迎!” 上官少雄有些羞窘,喃喃地说:“我们…。我们不是……我们是……是……” 越着急越说不全话。 上官晓月甜甜一笑:“老板娘,一看就知道,你是位见过世面的女强人,你的眼光,那绝对是一流的。” 上官晓月这话说的太有水平了。 短短的几句,虽然一句都没有扯到她和上官少雄的关系。但让人一听,便能猜到她和上官少雄的关系。 “这姑娘,真会说话。”老板娘一边往楼上引,一边笑着说:“两位新人,怎么称呼你们呢?我娘家姓葛,可大家都叫我笑尿嫂。” 笑尿嫂? 这称喟也太搞笑了。 “我叫少雄,她叫晓月。” 老板娘频频地点着她那个肥硕的头:“一听这名儿就知道是一对,少雄,晓月!好,很好,你俩也随大家一样,叫我笑尿嫂好了。” 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大笑:“笑尿嫂,大家为什么要这样叫你啊?” 眼看老板娘口口声声把自己当成上官少雄的妻子,上官晓月开心极了,笑声也特别的脆。 看到上官晓月如此开心,上官少雄心里的阴霾也渐渐地散去。 老板娘嘿嘿笑个不停,说:“我打小就爱笑,成亲那天,乡下人爱闹,小伙子大姑娘们揪着我俩表演节目。我哪会表演啥节目啊,便扯起破锣嗓子唱了一首歌。大家不依,非得让我跳舞。你们看看,我这身材,能跳舞嘛?真要跳起来,不成了大象起舞了?” 哈哈哈! 老板娘等上官少雄他俩笑够了,接着又笑道:“没办法,我说,我给大家说个笑话吧?笑话,我肚子里倒是装了几个。于是,我便学着我爹的派头,绘声绘色地说了一个故事。” 说到这,老板娘推开房间门,“你们看看,这个房间合适吗?不喜欢的话,我给你们换一间。” 上官少雄探头一看,这间小屋面积不大,但家电很齐全,床椅桌凳,电话空调,而且,墙上还挂着液晶电视。 这里的条件出乎上官少雄的意料,他很满意:“不错不错,”又扭头问上官晓月:“你看,这间好吗?” “好。” 老板娘得意地说:“还有电脑的线路呢,假如你们带着电脑,那就可以直接上网。” “真不错。”上官少雄走进屋去,推开窗子。窗外,是一棵茂盛的桂花树,这树太高大了,足有三层楼高。 上官晓月进卫生间看了看,出来,更是赞不绝口,从行李袋里拿出一大包零食递给老板娘:“一点小意思,请收下。” 老板娘接过,笑得合不拢嘴:“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们来我家住,那是给我面子哩,我怎么还能要你们的东西哩?” “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点小零食而已,给孩子吃吧。”看老板娘也就是三四十岁的样子,想必孩子的年纪也不会太大。 老板娘的笑容,在瞬间消失。她转过熊一般的腰身,沉闷地说了一句:“你们先歇会,我让厨房的给你们准备午饭。” 老板娘是怎么啦? 上官晓月拉住老板娘,“笑……笑尿嫂,”刚说了这几个字,上官晓月便忍不住嘻嘻地笑了,上官少雄也跟着笑。笑完之后,上官晓月说:“笑尿嫂,不用麻烦了,我们在来的路上吃过午饭了。对了,你还没说你的那个笑话呢。” “好,”老板娘一拍大腿,一屁股坐在竹椅上。在竹椅咯吱咯吱的伴叫下,老板娘笑着说:“从前,有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有一天,他老婆突然死了。老婆死的那天,他嚎了两声,把老婆送到山头的那天,一回家就哈哈大笑,乐了。” “为什么呀?中年死老婆,那是一大惨事啊。” “他才不惨呢,他是真开心。为什么呢,他的老婆比他大好几岁,从他结婚起,他老婆就把他当成孩子来管。就算他半夜起床去撒尿,他也得向老婆报告,得到批准才可以去茅厕。每次看到他家门前晒被褥,左邻右舍就知道,那个男人又尿床了。老婆不批准,他就得憋着,憋不住,不就得尿床上了?” 嘻嘻,还有这样强悍的女人? “被这样一个女人拘着,那男人活得累活得苦啊,你们说,他怎么会希望自己一辈子都这样活着呢?谁不希望自己是女人手中的宝,心头的肉?所以,这样的老婆死了,他不唱歌不跳舞还算是有情有义了呢。” 嘿嘿。 上官晓月若有所思地看了上官少雄一眼。老板娘的话给了上官晓月的一个启示,那就是,男人都需要疼需要哄的,太强势了,只会把男人赶得远远的。 想起自己对上官少雄的所作所为,尤其是那次拿刀刺他的情景,上官晓月觉得自己真不该那样做。 心里,闪过了一个新的念头。假如,这次上官少雄能回心转意,能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那么,那两套计划彻底作废! 上官少雄的结局,就看他如何选择了。 “老婆才过了五七,那男人就开始张罗娶后妻了。他对媒人说,要找的女人一定要比他小五六岁以上,绝对不要大的,大一岁都不行!” “为什么?太大不行,大一岁有什么关系?”上官晓月显然是被故事吸引住了,问。 而上官少雄却走出房门,他要去看看环境,看看左右还有没有空房。跟上官晓月共住一个房间总是不妥,万一让秦多多知道了,这又是一条离开自己的理由和借口! “他原先的老婆不是比他大五六岁嘛,他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害怕再娶个大老婆来管着他。” “哦。后来呢?” “没过几天,媒人喜滋滋地来告诉他,邻村有个寡妇,无儿无女,芳龄三十四,比他小一岁,问他要不要,并拿给他一张那女人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虽然不是很好看,但也过得去。他对后妻的要求不高,只要是比他小就行。” “他把她娶回家了?” “对,一个月后就娶回家了。洞房那天,男人陪乡亲们喝得大醉,回屋的时候,看到女人已上床了,红蜡烛已经熄灭,黑灯瞎火。他摸着黑过去,忙不迭地滚进被窝里。一摸那女人的身子,他有些疑问,问,你到底是几岁?我看你不像是三十四岁。女人憋了半天,吭哧吭味地说,其实,其实我比你大一岁!” “哈哈,找来找去,还是找了一个比他大一岁的女人。” 老板娘挥了挥笸箩一样的大手,唉了一声说:“可惜的是,不是。” 上官晓月专注地盯着老板娘。 “那男人虽然很窝火,但转念又一想,人都已经娶回家了,酒席也摆了,大一岁就大一岁吧,只要不是母老虎就行。所以,他含糊不清地跟女人提要求,不许管他喝酒,不许管他跟别的女人过话,不许半夜不让他撒尿…。一大堆的条件,那女人全答应了。” “真有意思。” “有意思还在后头呢。”老板娘未语先笑,笑了许久才在上官晓月不住的催问下止住,带着笑往下说:“俩口子办完事后,男人又问,我看你不像是三十六岁的人,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多少岁?你放心,我们已经成了夫妻了,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只要你说实话,我一定会跟你好好过日子的。那女人又是半天不吭气,男人又问了一遍,女人只得说,她不是三十四岁,而是四十四岁!” “啊?四十四岁啊?那不是大男人九岁了吗?那男人肯定不要她了吧?” 老板娘摇了摇头:“男人气坏了,从女人的身上爬起来就跳下床。走到堂屋,看见摆着很多的嫁妆,牛栏里拴着一头大黄牛,羊圈里有公羊母羊,还带着小羊羔。再转到猪圈,几只肥猪正在哼哼。看到这些女人陪嫁过来的嫁妆,男人叹了一口气,心想,反正那女人答应了自己的条件,看在这么丰厚的嫁妆份上,就先跟那个女人过下去吧。他重新回到了床上。” “后来呢,后来呢?” “睡到半夜,男人醒来,爬起身到了厨房。回到床上的时候,把那女人惊醒了。女人问,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去干啥了?男人实话实话,我去厨房把盐罐的盖子盖上,别让耗子把盐偷吃了。女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说,我活到六十四了也没听说耗子会偷盐吃!” “哈哈哈,六十四岁!我的天哪,足足大她老公二十九岁,当他的老妈还有余!”上官晓月笑得直不起身来。 老板娘笑道:“我把这个笑话刚说完,屋里的人全笑得喘不过气来,一个本家的嫂子也不知怎么了,一下子湿了裤裆!从那天开始,大家就不叫我名字而叫我笑尿嫂了。” 原来,笑尿嫂是这么个来历。 笑尿嫂站了起来:“你们先歇息一会,假如你爱听我说笑话啊,你找我去。我别的没啥特长,倒会讲几个笑话。” 上官晓月站了起来:“好,我最喜欢听笑话了。” 笑尿嫂走出房去,上官晓月才发现,上官少雄不知什么时候不在屋里了。 忙走出去找。 楼上没有。 下楼。 在那片浓密的竹林里看到上官少雄正背对着自己站在一杆修竹下。 他在干什么呢? 上官晓月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会不会在打电话?会不会是给秦多多打电话? 这念头一出,上官晓月的脸上便浮出了一丝残戾的冷笑。 哼,上官少雄,你要是还这样念念不忘,小心我对你实施计划! 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上官少雄的手中,确实抓着手机。此刻,他抽着烟,目光有些发直,整个人被灰色的烟雾所笼罩。 上官晓月猜得没错,刚才,上官少雄确实给秦多多打电话。只是,秦多多并没有接电话。打到家里,接电话的花姐告诉上官少雄,少奶奶还是没回家,少***手机一直在响。还有,老先生回过家一趟,听说少爷去演习了,他转身就去打电话了。 花姐还在嘀里答拉的说个不停,上官少雄有些紧张了。 父亲一定是往部队上打过电话了,他一定知道自己撒谎了。 为提防父亲给自己打电话,上官少雄只得把手机再次关掉。 “哥,你在干嘛呢?” “我……我在呼吸大自然的新鲜空气……”上官少雄缓缓地转过身:“你怎么下楼来了?身体不好得多休息。” “我挺好的,哥带我到这里来,我感到身体一下子好了许多,”上官晓月看了一眼上官少雄手中的手机,笑着问:“给谁打电话呢,给秦多多?” “没……没有。”上官少雄既有些慌乱又有些恼火。 他这辈子最讨厌被人管制与约束了。 也不怪他,天底下的男人都不喜欢女人管束。 “我觉得你应该给她打个电话!” 上官少雄望着笑吟吟的上官晓月:“为什么一定要给她打?” “哥要跟她离婚,不打电话怎么办离婚呀?” “我……我什么时候说要跟她离婚?”上官少雄脱口而出。 上官晓月的眸底里腾地一下升起了寒意! 但她还是笑着说:“哥,我说错了,是秦多多要跟你离婚!” 上官少雄脸一红,神色有些怒意:“你别听那个姓范的胡说八道!他那样说,纯粹是为了他卑鄙无耻的小人心理!” “哥,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范毅夫会那么猖狂,那样有恃无恐,你以为仅仅是他的小人心理在作祟?绝对不是。秦多多若不是给了他一个定心丸,他一个堂堂的老总,会那样不顾一切地和你争夺秦多多吗?哥,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我一个就要死的人,已经没有任何的奢望和企求了。我唯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你幸福!” 上官少雄的眼睛红了。 他轻轻地拉起上官晓月冰冷的手,不住地摩挲,哽咽地说:“晓月,别说这个话,你不会死的,你会好好活着的。” “哥,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其实,我一点都不怕死,而且,觉得死就是一种解脱,我很快就要去见我的姐姐和爸妈了,也会见到那位差点就要成为我姐夫的教官!见到他时,我一定会告诉他,他的牺牲是值得的,他救下了一位才智双全有情有义的人!” 上官少雄的脸也红了,他既难过又羞赧地说:“你绝对不会死的,哥保证。” 提起那位为了救自己而死在那条江里的教官,上官少雄更是将感恩与愧疚化成对上官晓月的心疼与爱怜。 上官晓月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哥又不是神仙,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我的。” “别说了别说了。”上官少雄心乱如麻。尽管上官晓月一直表现出她的淡然,她的无为,但从她的眸底里却看出她的渴望,她的心思。 她还是想跟自己在一起的,哪怕,在生命最后的这段时光。 上官少雄很想成全上官晓月的心愿。 可是,假如那样的话,日后如何跟秦多多解释?一旦被秦多多知道,秦多多只能跑得更远。 “走,哥,我们回屋去,我有点累了,双腿一点力气也没有。” “好。”上官少雄一把将上官晓月抱起,大步地走回去。 到了屋里,上官晓月安静地躺在床上,上官少雄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合着眼一脸憔悴的上官晓月。心里的那股怜惜,如潮水般地涌上心头。 晓月她是为了自己才变成了这付样子,假如不是为了自己,此刻的晓月一定快快乐乐地工作着生活着,也许,身边还有个美丽可爱的姑娘爱着她守着她。因为自己,她颠覆了人生轨迹,并把她自己送上了不归路! 对上官晓月的恨,对上官晓月的反感,随着这愧疚的浪潮而一波波地消退。 更多的是,内疚和怜爱。 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份怜爱不是以往的那种迸发出火光的情爱,而是,亲人般的爱。 也许,上官晓月真的累极了,真的虚弱极了,没过一会儿,她竟然沉沉地睡去。 上官少雄替她掖了掖被角,又站在床前呆呆地看了上官晓月一会,转身走出屋子。 来到楼下,找到老板娘的老公。 “大哥,我想把刚才订下的那间房退了。” 就在笑尿嫂和上官晓月说笑话的时候,上官少雄悄悄地下楼,找到在门外编竹筐的老板娘的老公,提出再要一间房。 那男人很实诚,他一边手脚不停地忙乱着,一边头也不回:“你小俩口住一间房就妥了,咋还要两间房呢?你这个小兄弟啊,你有钱也不能这么乱花啊,你们小俩口的日子才开始,以后花钱的日子还长着呢。” 一口一个小俩口,上官少雄有些窘迫,但没去更正,而是找了一个借口:“我这段时间失眠的厉害,身边稍有动静就睡不着。这次来这里疗养,就是想治治我的失眠症。” 原来是这样。 男人放下手中的活,拍了拍手,陪着上官少雄进屋。 把紧邻的那间房给订下。 前后还不到一小时呢,怎么又来退房了?都是成年人了,咋这么打不定主意? 上官少雄胀紫了面皮,支支吾吾地说:“她……她胆小,在陌生的地方不敢一个人……一个人睡觉……” 这时,笑尿嫂从外面进来,拎着一筐刚采摘下来的大棚黄瓜。她将几根顶花带刺的黄瓜递给上官少雄:“你们尝尝鲜,是头茬的,咬上一口,咯吱咯吱的,又脆又甜。” 又冲男人嚷嚷:“赶紧给他退了,哪有两口子住到两间房里的?刚才我就说嘛,这成什么样子?刚结婚的小俩口,正是狠不得把身子都化在对方身上的时候,哪有分开来住的?” “你……你……”男人红了脸,“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扭身走了出去。 “真是个窝囊废!”笑尿嫂骂了一句,从里屋拿出几张钞票递给上官少雄:“你这样做才是对的,女人嘛,得陪,得哄,得体谅女人的心思。不能撒手不管,不要像我那死老公一样,成天就知道干活吃饭放屁,别的什么也不管。把钱拿着,好好回去陪媳妇去。” 上官少雄想笑又不敢笑,推却道:“订金就别退了,我们要在你家住一段时间呢。” “桥归桥路归路,亲兄弟明算账。这是另外一间房的订金,既然退了不用了,那订金自然是归还。” 别看笑尿嫂长得像个冬瓜样,这为人和性格还很是让人喜欢的。 这天晚饭后,上官少雄陪着上官晓月在村道上散了一会步。回房后,趁上官晓月进卫生间洗澡的时候,上官少雄又偷偷地给秦多多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可是,仍然没人接。 也就是说,秦多多还是没回云庐。 她到底去哪儿了? 一天一夜不回家。 听上官晓月的话意是,秦多多和范毅夫在一起。 上官晓月在泡澡,料想不会很快就出来。 上官少雄再也忍不住了,给范毅夫打电话。 让上官少雄没想到的是,范毅夫的手机,竟然是关机! 在窗前默默地站了一会,上官少雄从通迅录里找出恒业公司总裁办公室的固话号码。 打过去。 同样,电话很快就打通了。可是,接电话的人不是范毅夫,而是一个嗲嗲的女人:“您好,总裁办公室。请问,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 上官少雄一愣,随即简洁地说:“我找范毅夫,请他接电话。” “范总不在,出差了。” 出差了? “上哪去了,什么时候走的?” “范总没告知他的行踪,”女声顿了顿,接着用一成不变的嗓音说:“范总是今天临时出差的。” 今天才走的,秦多多是昨晚消失的。 他们两人,会在一起吗? 会不会是,范毅夫借着出差的名头把秦多多带到某个地方去销魂了? 很有这个可能! 上官少雄的火,蹭地一下冒了出来。 好个范毅夫,你还真会钻孔子啊。 上官少雄的拳头,不由地攥紧了。 “哥,我忘把睡衣拿进来了,麻烦你把睡衣给我递进来好吗?” 此刻,上官少雄的心思全在范毅夫和秦多多的身上,脱口发作:“我没空,你自己出来拿。” 正美滋滋地躺在浴缸里玩着浴泡做着美梦的上官晓月吓了一跳,上官少雄这又是怎么啦? “哥,我光着身子怎么出来呀?求你了哥,帮我拿进来呗?” 上官晓月柔声柔气,未尾,还加了一句:“哎哟,头怎么这么晕啊?” 上官少雄将手机一丢就冲了进去:“怎么啦怎么啦?” 上官晓月斜躺在水里,水面上漂浮着腥红的玫瑰花瓣。花瓣的间隙,隐约地露出了白腻的肌肤与玲珑的身腰。上官晓月微阖着眼,一手抬着脑袋,一手无力地摇了摇:“也不知怎么了,头一下子就开始发晕了……哥,好晕,好象眼前的这一切都在转,都在转……” 声音越来越低。 上官少雄吓坏了,一把抱起裸身的上官晓月,也顾不得擦试,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晓月,晓月!” “哥,别走,别走,”上官晓月伸出清弱的手臂,拉着上官少雄:“我担心……我担心我眼睛一闭就死了,哥,你别离开我,看着我……。” 上官少雄的眼眶红成了兔子,他哑着声音说:“哥不走,哥陪着你。你放心,你不会死的,绝对不会死的。” 上官晓月搂过上官少雄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赤果的身体:“哥,我冷,我好冷……” 说话时,上官晓月不停地打着冷颤,连嘴唇也在不停地抖动。 上官少雄的心,这会儿彻底迷失了方向。以前的那种缠绵的感觉,这会儿又一一地涌上了心头。 他猛地把上官晓月搂进了怀里,紧紧地搂着。 上官晓月得意地笑了。 她反手搂住上官少雄,呢喃着:“哥,我想你,好想你……我就要走了,哥,我想带着哥的爱走,那样,我会很幸福地走,有哥的气息和爱相伴,黄泉路上也不会感到孤单……”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上官少雄一下吻住了上官晓月那冰冷的双唇。 上官晓月热烈地回吻着,闲着的双手,很熟练地,在极短的瞬间脱下了两人的所有衣服。 衣物满天飞。 喘气声顿起。 黑暗中,两人再次沉沦了。 只是,上官少雄不知道,在他用力地要着上官晓月的时候,上官晓月偷偷地把灯打开了。同时打开的,还有摄像机。 搏斗结束了。 上官少雄一身大汗地一动不动。 上官晓月满意地支起身子,从枕边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毛巾,一边替他试汗一边温柔地说:“哥,谢谢你,有这么一回,我死了都瞑目了。” 上官少雄很疲乏,不想说话。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许再说…。再说死字……” “好,我听哥的,不说,永远都不说。” 上官少雄昏昏欲睡。 上官晓月却双目炯炯地望着上官少雄。 “哥,你别睡,先别睡,我还有话要说。” “明天再说好吗?” “不好,哥,我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谁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着跟你说呀?” 上官晓月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抑止的伤楚。 上官少雄的心好象被谁扯了一下,好疼。 他猛地睁开眼睛,心疼地说:“好好,哥不睡。你说,想说什么就说。” “哥,你答应我,跟秦多多离婚!” 什么? 上官少雄不作声。 “哥,我要你答应我,回去后跟秦多多离婚!”上官晓月提高了声调:“我这完全是为了你着想。本来,我不想跟你说的,怕你伤心。可看你这么痴迷,我不得不说,要不然我死都不放心哪。” “你想说什么?” “范毅夫和秦多多早已超过普通朋友的关系,他们早有了肉体上的关系。这是范毅夫亲口跟我说的,我想,绝对不会有假。” 上官少雄的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 上官少雄想起了自己几次见范毅夫的情景,范毅夫曾当着他的面说,假如秦多多是离婚之身,他一定会把她追到手!他还公开承认,他喜欢秦多多,爱秦多多,无论怎样,范毅夫都要守护着秦多多! 想起了,范毅夫在上海和秦多多在一起的情景;想起了范毅夫在人前承认秦多多是他的女朋友;想起范毅夫以女婿的身份给秦多多的老妈过生日,想起……。太多太多了! 砰地一下,铁实的拳头砸在了床上! 大床晃了几晃。 “哥,你也别生气,为那种不要脸的人生气不值得。哥条件这么好,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哥,我趁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再跟哥说一遍,你还是跟秦多多离了吧,那种女人能给你带来什么?只有一顶绿帽子!” 上官少雄一把将上官晓月娇弱的身子抓进了怀里,气哼哼地说:“好,我答应,我回去就跟那姓秦的离婚!” “太好了哥,你这样我才能彻底放心地走啊。” “别走,哪都不走……” “好,不走。哥,你累了,闭上眼睛好好睡觉。”上官晓月一下一下地拍着上官少雄的后背。 上官少雄渐渐地睡熟了。 做梦了。 梦里,出现了秦多多,同时,还有那个该死的范毅夫。 他俩手拉手地走在桃花盛开的小路,一边走一边唱着歌,俩人还不时地亲吻拥抱…… 上官少雄气坏了,大叫:“你放开她!她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上官晓月被上官少雄的梦话给惊醒,她摇了摇上官少雄的肩头:“你刚才说什么?谁是你的?” “秦多多是我的,是我的!” 上官晓月的脸,一下子比黑夜还阴郁! 她冷笑地问:“你不是要跟她离婚了吗?怎么会永远都是你的呢?” “我不离,我不会离的,不会……” 上官少雄翻了一个身,又睡沉了。 上官晓月翻身坐起。 她拿起摄像机看了看,低低一笑:“不离?那就别怪我采取措施!” 第一百一十章 意外车祸 更新时间:2013-12-24 19:11:39 本章字数:13432 上官少雄被上官晓月一步步牵着走进陷阱的时候,秦多多正昏迷着,躺着市立医院的病床上。 头天晚上,一行人准备妥当向城里进发的时候,已是半夜十一点多。 范毅夫心疼秦多多,说不什么都不让秦多多摸方向盘。 秦多多看了一眼陡然间消瘦了一圈的范毅夫,也很疼惜,抓住方向盘不放:“你这两天连着开会,眼里都是红血丝。还是我来开吧,你好抓紧时间眯一会儿。” “我不累,真的不累。倒是你,在这么难走的山路上开了大半天,肯定累坏了。听话,你坐到后面去,好好睡会。” “我不。” “好多多,你听我一句好吗?别让我着急。” 一直抿着嘴笑的范姨这会儿慢悠悠地说:“俩人别争了,再争来争去天都要亮了。我看,还是让小毅开吧,小毅总归是男人,男人的身子总比女人要瓷实一些。” 坐在后座上的陈嫂虽说不出话来,却不停地伸着大拇指点着头。 秦多多嘟起了小嘴:“我知道,范姨偏心,他是你弟弟,你当然是偏向他了。” 范姨嗬嗬一笑,伸出舌头在唇上很舒适地转了几圈,然后说道:“我不偏他,我偏你,你是我弟媳呢。” “范姨!”秦多多羞红了脸。 范姨从副驾驶座下去,坐到后座上,“你俩坐近些,好说些体已的话。” “我才没有呢。”秦多多坐上了副驾驶座。 “你放心,我和陈嫂都没带耳朵,听不见的,无论你俩说什么,我俩都听不见。” 范毅夫红着脸扭过头:“姐,别跟多多开玩笑了,她脸皮薄,你看,她脖子都红透了。” 范姨开了句玩笑:“是吗是吗?我怎么没看到呢?还是我家弟弟的眼神好,这么暗的灯下也看得这么清楚。” 陈嫂咧着嘴傻笑。 “走吧,快走吧。再不走,范姨会一直拿我们开玩笑的。”秦多多催促着。 “是,遵命!” 点火起动。 保时捷,轻轻地滑进了黑夜之中。 “这款车不错,提速很快,而且,刹车也很快捷。”范毅夫一边感受着新车带来的快感,一边感喟道。 范姨插嘴说:“当然快捷了,要不怎么叫保时捷呢?” 有道理。 “多多,你要是困了就闭上眼睛睡会,到城里还得四个多小时呢。” 说实话,秦多多确实有些累。可是,自己睡着范毅夫一个人开着车,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这样的山间小道,他会感到枯燥! “我不困!”秦多多强力地睁大眼睛。 范毅夫看了秦多多一眼,真想吻她一下,可碍着姐姐和陈嫂在身后坐着,他不好意思。“还说不困呢,眼皮不住地往下耷拉。多多,我要不要给你找根火柴或是牙签哪?” 秦多多一愣:“我要那个干吗?” “给你撑眼皮啊。” 哈哈哈。 秦多多轻轻地捶了他一拳:“你就会忽悠我!” 范毅夫故意大叫:“我哪敢啊,敢跟你忽悠,我还要不要在你眼皮底下混了?” 范姨笑着嗔怪:“我还不知道小毅你这么油嘴滑舌的。” “范姨,你也不说说他,他专门欺负我!” “他敢欺负你,我头一个不答应。不过,我相信小毅舍不得欺负你,他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呢。” “姐!” “范姨!” “好好好,不跟你们说笑了。我困了,先眯会。” 范姨将陈嫂的手一拉,“来,靠在我的肩上睡会。” 陈嫂听话地闭上眼睛。 车内,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范毅夫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身后,压低声音说:“她们都睡了,你也睡会儿吧?别撑着了,把你累坏了,我可要心疼的。” 秦多多甜甜地一笑,斜睨了范毅夫一眼。 “听话,马上闭上眼睛。我数一二三,假如数到三的时候还不合上眼睛,我就要对你采取革命行动了。” 革命行动? “是什么?” 范毅夫的脸上全是阳光的笑容,极小声地说:“抱你搂你,吻你亲你!” “你敢!”秦多多下意识地朝车门旁退了退。 范毅夫嘿嘿一笑:“没有什么我不敢的。要不,你试试?” 说着,一手握着方向盘,装腔作势地把另一只手朝秦多多伸了过来。 秦多多红了脸,忙求饶:“好,我闭上眼睛就是。” “这还差不多。”范毅夫收回了手,正色地说:“好了,乖乖地睡会儿。” 嗯。 看着秦多多睡眼迷离的样子,范毅夫的心里充满了甜蜜与幸福之感。幸福之门,已在不远处闪烁着灼灼的光芒。往前走去,很快就会进入幸福之门。 到真正拥有秦多多的那一天,范毅夫暗自跟自己说,要倾尽所有来使秦多多幸福!秦多多是手中的宝,心里的至爱,自己这辈子能得到她,那是老天对自己的眷顾,自己就是陪上性命也要让秦多多生活在幸福的海洋之中。 他相信,秦多多很快就会恢复自由之身,自己很快就会得到秦多多。 他自己对自己笑了,笑得很舒心,很幸福。 保时捷,如一柄利刃,轻轻地刺破了静夜的宁静。转出乡间小道,旋上了盘山公路。 就在范毅夫减速转弯的时候,发生意外了! 保时捷,突然如喝了酒的醉汉一样,呼啸着朝前面奔去! 拼命地踩刹车,可刚还灵便的刹车,就好象老人僵硬的手脚,一点都使不上劲! 眼看着,保时捷朝前面撞去! 情急之下,范毅夫迅疾打开副驾座上的车门,猛地一把将秦多多推了出去!他看清了,右侧是一个浅浅的斜坡,坡上是一层半人高的茅草,秦多多从车里滚出去,想必不会有大碍! 啊! 秦多多发出一声惨叫。 看到秦多多翻了两滚被一块大石头挡住了,范毅夫放心了,他用力地握着方向盘,极力让车子避开正面的撞击。 可是,保时捷根本不听话! 嘭地一声巨响,保时捷和前面的那棵几人都抱不拢的大樟树给迎头撞上了。 ……。 秦多多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三天下午。 “我…。我怎么在这啊?”秦多多托起欲裂的头颅,看着四周雪白的墙,又看了一眼床旁那个打瞌睡的中年妇女:“我…。我这是怎么啦?” 中年妇女是医院常聘的护工,见多了人生惨烈的遭遇与生离死别,她神情淡淡的,站起来看了看滴液管,漫无表情地说:“你醒了?昏迷那么多天,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说着,跑出去叫医生了。 出车祸了? 秦多多这才看清,自己睡在病床上,身上还牵着许多管,床头柜上还摆着仪器。 脑袋一阵阵的发晕,而且,像被人扯着的那般生疼。 可是,秦多多在最短的时间里想起,没错,自己确实发生车祸了,当时,范毅夫将自己猛地推出车外。 当自己向坡底滚下去的时候,亲眼看到那辆保时捷向前面疯一般地撞去! 天哪! 秦多多抱着脑袋,大叫了一声:“来人,快来人!” 值班医生与护士已跑了过来。 “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苏醒过来了。”医生赶紧给秦多多检查身体:“感觉怎么样?” 秦多多一把抓住医生的手,急急地问:“还有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你躺下躺下,”医生听了听心跳,又看了看秦多多的眼底,“跟你同时送进医院的,还有一男一女。女的是好象是个哑巴,送来的时候是清醒的,但不会说话,她是股骨粉碎性骨折,那男的很严重,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啊? 秦多多猛地翻身坐起,失声喊叫:“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 “别乱动,你虽然只是脑震荡,但比较严重,得好好躺着。”护士赶紧将秦多多按住:“小心头晕。” “不,我一定要去,我马上要去看他!求你们了,让我去看看他吧?”秦多多红了眼,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我是……我是他的女朋友,我不放心他呀……” 女朋友? “你是范总的女朋友?”病房的责任护士附下身子,一边量着血压一边说:“小姐,那你姓什么叫什么呀?你被送进医院已三天了,可因为你身上没有任何的证件能证明你的身份,所以一直没和你家人联系。” “别,别让我爸妈知道,我担心他爸妈会吓坏的。” 护士长有四十来岁了,是一个女孩的母亲,她很感慨地说了一句:“你这姑娘,真有孝心。可不,要是让你爸妈看到你这样,可不得吓坏了?”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那个男伤员是范总啊?” “他的身上带着驾驶证、身份证和名片呢,一查不就清楚了?” “大夫,你就让我去看看他吧,我不放心哪,求你们了!”秦多多边说边要下床,嘶哑着声音:“你们要是不让我去,那我就拒绝治疗!” 责任护士为难地看着主治大夫和护士长。 主治大夫和护士长低声地商量了两句,点头同意:“那好,你坐轮椅,让护士推着你去看看。不过,先说好,你不能进去,就在门外看看,不能超过五分钟。” 只要能让自己过去看看范毅夫,秦多多什么都能答应。 “好好。” 很快,小护士推着秦多多到了ICU的病房前。 看到ICU这几个英文字母,秦多多的泪流了下来。 不用说,范毅夫的伤势不轻! “小姐,你看一眼就走吧。你放心,你男朋友只是处在昏迷中,没生命危险。”护士只得哄骗着。 “那医生刚才说……他很严重……” “那是刚进来的时候很严重,经过这几天的救治,范总已经脱离危险了。” 秦多多扶着护士的肩膀站了起来。 病房内只有一张病床,病床上,一个浑身缠着白纱布的雪人正一动不动地躺着。床边,坐着一个正在玩手机的年轻人。 “毅夫,毅夫!我看你来了,你听见了吗?”秦多多扑到门上,忘情地拍着门,大哭了起来:“你听见答应我一声哪,毅夫,毅夫!” “小姐,你别叫了,范先生这会儿也听不见。”小护士用力拽着秦多多:“走吧,我们回病房去。” “不,我不走,我要进去陪他,我要把他唤醒!”秦多多回过头,拼命地摇着护士的手:“求你了,让我进去陪着他,陪他度过难关!求你了,护士小姐!” “不行,这绝对不行,你自己还是个病人呢。” “我没事的,我不就脑袋给震一下吗?现在全好了。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不行,我也没权利答应你!小姐,我们回病房!”说着,连抱带扶地将秦多多弄回到轮椅上,推着就走。 别看小护士瘦瘦小小的,力气还真不小。 回到病房,秦多多突然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医护人员赶过来的时候,秦多多晕了过去。 主治医生诊断:是因为脑震荡,再加上精神受刺激而引起的。 “从现在开始,绝对不能再让她去ICU看她的男朋友去了!”主治医生交待护士和护工:“还有,弄清楚她家人的情况,马上通知她家属。” “这……怎么弄得清呀?这小姐还昏迷着呢。” 护士长拿眼一瞪:“这还不容易?那位范总,他公司已派人二十四小时守在病房里呢,你们去问问公司的员工不就知道了?” 对呀,这位小姐既然是他们范总的女朋友,那看护范总的员工一定知道老板的女朋友的详细情况。 责任护士真的很尽职,她很快就去ICU找人。 但她很快又回来了,愁眉不展地向护士长汇报:“真奇怪,那位陪护员工竟然说他们的范总没有女朋友,是个钻石王老五!” “这怎么回事?难道,是这位小姐乱扯一通的?”护士长纳闷地摇着头:“不可能呀,看这小姐难过成这样,要不是她的男朋友,她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啊?” 护工淡淡地插了一句:“那男人既然当总,那肯定很有钱吧?现在的女孩子啊,看到有钱的男人,无论丑俊,无论年老年轻,像苍蝇一样地扑上去。我看哪,别是这个姑娘暗中喜欢那个什么总的,她自己给自己封的女朋友吧。” “不可能!这位小姐长得这么漂亮,要找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容易的很,她才不会那么犯贱呢。现代的女孩子也不像你说的那么下贱。钱很重要,但要扑的那个男人的品行也很重要!”小护士的年纪跟秦多多差不多。刚才听护工那样贬低当代的女孩,她一肚子的窝火。要不是护士长在身边,她早就喝斥过去了。 护工轻哼了一声,坐回到原位,翻着白眼不作声了。 “更年期,看年轻的女孩死活不顺眼!她不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吗?至于吗?”护士低嘀了一声。 还是让护士长听见了。 护士长凌厉地看了她一眼,低喝道:“工作时间,废话少说!” 走出去之前又交待一句:“尽快找她的家人过来,咱们医院也总不能一直垫付医院费吧?” 夜晚降临的时候,秦多多终于又醒了过来。 病房内,那位护工在啃着瓜子,见秦多多醒来了,她不情愿地站起来,拍了拍手:“醒来了?你饿不?” 秦多多摇了摇头:“麻烦你扶我坐起来好吗?头昏的很,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护工站在床前,冷冷地说:“没力气就躺着,坐起来干什么?医生吩咐过了,让你躺着,大小便都不准起来。” 秦多多脸一红:“我又没有瘫痪……” “听你的,还是听医生的?”护工依旧用冰冷的态度说:“你要是不饿,那我先去吃饭了。” 说着,不等秦多多有所表示,她扭着身子走了。 秦多多一愣,这护工太过分了,怎么能是这种态度? 女护工却一边往食堂走一边忿忿地想:别看那个女孩长得跟天仙似的,可一点人事也不懂!要想让自己侍候好她,她不得额外出点血啊?这几天可好,守着个活死人啥也没进账。那一天六十块钱,是够吃饭还是够住宿的? 就是那一天六十块钱,到现在也没落口袋。那女孩的身上什么也没有,连内衣都又破又碎还沾满了血迹,是光着身子换上病号服的。 不行,得让那姑娘让家人过来,赶紧把这几天护理的钱要到手。要不然,哪天那姑娘偷偷地溜了,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一大通? 如此一想,护工也不饿了,扭头回病房。 “小姐,你把你爸妈和家人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秦多多一愣,“我不是说过吗?我不想让我爸妈知道我出了车祸了。” 护工翻了翻白眼:“那请问,你这护理的工钱谁给出?” “当然是我自己了。” 女护工把手掌往前一伸:“那好,先结这三天的,每天六十,三六一八。你给我一百八十块钱。” 秦多多羞窘地说:“你放心,等我出院了,我一起给,一分都不会少的。” “那不行,万一你跑了,我找鬼要去啊?” 护工如此不客气,秦多多有些火了:“你放一百个心,我就是缺谁,也不会缺你这几个钱的!” “说什么都是虚的,你先把这三天的工钱给我结了。” “我真想不通,这么大的医院怎么会有你这种没素质的护工!好了,我不想要了,你明天不用来了。” “没关系,要请护工的病人多着呢,排着队等着我呢,”护工把手掌伸到秦多多的眼皮底下:“拿来,一百八!” 秦多多的这个气啊,再加上头疼发晕,她喘着粗气:“好,你把值班护士给我叫进来。” 护工站着不动,“你不会趁我去叫护士的时候开溜吧?” 秦多多咬了咬牙,脸色变得铁青,她回身按了一下响铃。 很快,一个护士跑过来:“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秦多多虚弱地说:“护士小姐,能用一下你的电话吗?” “小姐,大夫有医嘱,你是脑部受伤,不能用电话,得防电波辐射。” “没事,我就是跟一个朋友简单地说两句话。” “那好吧。” 护士跑回护理站拿来了手机。 “先说好,就说两句。” “好的,谢谢。” 秦多多用颤抖的手指艰难地拨出去一组号码。 马上接通了。 “喂,是小艾吗?我秦多多!你别问了,马上带着钱到医院,我住在脑外科病房,十三楼。对,十三楼!还有,你不许跟我爸妈说我在医院里。嗯,对,你马上来,我等你。” 说完,挂断了电话。 护士透出了一口气,刚才护士长临下班的时候还一直交待,交待上晚班的护士要把病人的家属给找来,一是让家属来交医疗费,再一个,那就是病人家属有知情权。 “小姐,你朋友马上会过来吧?” “会,一定会来。” “那先把医药费给交了好吗?” “放心吧,我让她带着钱过来呢。” “那就好,小姐,你躺下,好好休息。”护士小姐将秦多多安顿好,出去了。 护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秦多多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四十分钟后,小艾和陈妍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多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接到你的电话,把我们给吓坏了!”小艾和陈妍,扑到病床前,惊慌失惜。 秦多多一手拉着一个,含泪说道:“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俩了呢。” 小艾一把捂着秦多多的嘴:“呸呸,胡说八道!你的命长着呢,比龟还长!” 陈妍看了看床头挂着的脾子,喃喃地念出声:“车祸?脑震荡?” 猛地抬起头:“多多,你是因为车祸?” “是,真倒霉!”秦多多让小艾把病床摇起来,声音虚弱地说:“你们来得正好,先把我的医药费给交了,然后陪我去看看他吧。医生也不肯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可我知道,他现在还没醒过来,一定伤得很重。其实,他是完全有时间跳车的,他是因为我而耽搁了最佳的逃生时间啊……”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噗嗤嗤地滚落了下来。 他? 小艾忍住了:“他……他是谁?” 陈妍却一下明白了过来:“多多,你出车祸的时候跟范总在一起?” 秦多多哭着点了点头:“要不是他推了一把,今天受重伤的人应该是我!” “你们……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小艾问。 陈妍也问:“我听说范总是在一个盘山公路的一个转弯的地方出了车祸,你们到山里去干什么?” 秦多多自然不能把真相告诉她俩,催促道:“快去交医药费,然后陪我去看他,快点!” 小艾应声就走。 女护工看到小艾从包里拿出一大撂的钞票,顿时放心了,凑到床前,涎着笑说:“多多,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买好吃的去。” 秦多多冷冷一笑,从小艾的包里抽出两百块钱丢过去:“你走吧,零头不用找了。” 护工拿起钱,小心地塞到内衣口袋,满脸堆着笑:“我不走了,哪都不走了。我就在这儿侍候小姐你。” “我用不起你这样的大人物。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无奈,女护工只得拿起保温杯离开,边走还边恶狠狠地说:“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神气什么呀,你以为傍着的大款就能当富婆啊?就算富婆又怎么样?那个男人的命根子都没了,就算真的能跟他在一起,你也得当活寡妇!” 陈妍一听,小脸通红,她厉声喝道:“王八女人,滚你的,你胡说什么?” 秦多多一坐起来就感到天旋地转,太阳穴还别别地乱跳,疼得脑门子直出冷汗。所以,女护工的话她没听清楚。 “妍,她…。她说什么?” 陈妍坐在床上,将秦多多的身子移到位自己的身上,苍白地笑了笑:“没说什么,我只是看这个女人很讨厌。” “那个护工确实没有职业操守,我是没力气和她吵。她该骂,你骂得好。” 陈妍笑了笑,但笑得很勉强很空洞。 小艾很快就回来了。 “谢谢你,小艾,等我出院后就把钱还给你。” 小艾脸一沉:“要不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小心我骂你!” “对不起……”秦多多倚在陈妍的怀里直喘粗气:“你俩……。陪我去看看他,我总得知道他到底伤成怎么样了吧?” “算了吧你,你东倒西歪的样子,还去看别人呢,赶紧躺下!” 秦多多摇了摇头:“我躺不住了,心里像搁了个火盆似的。小艾、陈妍,你俩扶着我过去好吗?” “那也要问问医生,允不允许!” “别去问了,问了也是白问,他们肯定不答应,”秦多多央求着:“好小艾好陈妍,求你们了,行吗?我要是没弄清他的状况,我在床上怎么躺得住啊?” 范毅夫的伤势,早就经过护理员工的嘴,弄得公司上下全知道了。 陈妍三天前就知道范毅夫出了车祸住进了医院,也曾来看过好几次。她万万没想到,范总出车祸的时候,秦多多也在车上。 “多多,你别去看了,我老实告诉你吧,范总全身粉碎性骨折,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医院,”陈妍扭过脸去,眼里泛起了泪花,咬了咬牙,“医院已经下了三次的病危通知书了!” 啊? 秦多多发出一声惨叫,眼皮一翻,又晕了过去! 小艾吓坏了,大叫:“快叫医生,快叫医生!” 陈妍跌跌撞撞地冲出病房:“医生,医生!快来人,她晕过去了,她晕过去了!” 很快,过道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秦多多的床前顿时围满了赶来抢救的医护人员。 陈妍和小艾暂时退出病房。 小艾趴在玻璃窗上看了一眼,埋怨道:“你跟她说那个干吗?你不知道她和你们的范总走得很近啊?” 陈妍哭丧着脸说:“她一直嚷着要去看范总,我一急之下就说出来了。唉,我真该死。” “别该死不该死了,我看多多的状态不是太好,她又不肯让她爸妈知道,我看,我们俩轮班来守她吧?换上别人我还真不放心。” “好,我赞成。” 小艾给牛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几天都不回家了。牛朗在电话随口问了一句:“干嘛,又要加班啊?” 小艾莫名地吼了起来:“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 “你好好的冲牛朗发什么火?” “看多多的这个样子,心里不是急嘛。” “急也不能跟牛朗发火呀,他又没错。” 小艾烦燥地一摆手:“别管牛朗不牛朗的了,我在想,我们要不要通知上官少雄啊?不管怎么样,上官少雄现在还是多多的老公,他有责任来照顾多多吧?” “可是,”陈妍皱着眉:“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多她正跟上官少雄闹离婚呢。而且,上官少雄要是来医院,不是很快就会知道范总也在这里,很快就会知道,多多是和范总在一起出的车祸?” “既然都要离婚了,管他知不知道。” “那也不好,你想,上官少雄一旦知道多多和范总一起外出,一起出的车祸,那多多就会多一条莫名的罪状,上官少雄就更好拿捏多多了。” 这个担心也有道理。 “那就不告诉?” “暂时不告诉,等多多伤势稳定后再征求她的意见吧?” “好,”小艾拍了一下陈妍的肩头,赞许了一声:“难得你这么有主见。” 病房门,开了,走出来了一个护士。 小艾赶紧拦住:“护士小姐,多多她怎么样了?” 护士戴着口罩,但从她的眼里看出了责备:“你们都跟她说什么了?” “没…。没说什么呀……只是告诉她,那位范总的真实伤势……”陈妍恂恂不安地说。 护士的眼里流过一丝严厉:“你们怎么这么冒失?干嘛要告诉她这个?你们不知道那位伤得很重的男人是她男朋友吗?真是的。” 男朋友? “是啊,病人亲口跟我们说的,那位范总是她的男朋友。” 护士转身离去。 小艾冲陈妍皱了皱眉:“看来,他们的关系已有了质的飞跃,难怪多多一听到范总的伤势就急得晕过去了。” “唉,我这张破嘴!” 夜色,渐渐地浓了起来,走廊上响起了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陈妍守在床前,寸步不移。 “渴……好渴……”昏迷中的秦多多喃喃地说,不停地舔着一道道血丝的双唇。 陈妍大喜,扑过去抓住秦多多的手,连声问道:“多多,多多!你醒了是吗?你要喝水是吗?” 秦多多缓缓地睁开眼睛。 “妍……头好晕,你……你扶我坐会好吗?躺着一身都疼……” 陈妍倒了一杯温水,一手撑起秦多多的头,一边慢慢地喂她喝:“慢点,慢慢喝…。” 秦多多喝了两口便摇了摇头,看了看昏黄的灯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晚上八点了。小艾回去休息,半夜再来接我的班。” 秦多多苍白的脸上浮现起一缕愧色:“太麻烦了,我没事,你俩不用这样轮班在这里的。” “那不行,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和小艾哪能放心?” “真辛苦你俩了,谢谢。”秦多多虚弱地说。 陈妍伸手捂着秦多多的嘴,嗔怪道:“我们之间还说谢字?你有没有把我们当姐妹当朋友啊?” 秦多多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不说了,以后也不说了。” “这就对了,”陈妍坐在床沿,握着秦多多的手:“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我没有胃口,你看这一瓶瓶药水打进去,我哪会饿?”秦多多反手抚着陈妍,眼里流露出悲戚:“妍,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刚才?我说什么了?” “你说,医生都给毅夫下了三次的病危通知书了,真是这样吗?” 陈妍唉了一声,说:“我弄错了,把隔壁房间的病人当成范总了。你放心,医生说了,范总伤势不重,只是从昏迷中没醒过来而已。” “既然伤势不重,那为什么一直昏迷着?” “反正生命没有危险,你就放心养好你自己的伤吧。等你养好了,才能去照顾范总啊。” 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秦多多。 她嗯了一声:“我要好好吃东西,好好的配合医生,争取早日恢复健康。” “这就对了,”陈妍站起来:“我出去给你买夜宵去,你好好躺着,我马上回来。” 秦多多像个听话的孩子哎了一声,突然好象想起什么似的,“陈妍,你等一下。” 陈妍转过身。 “你知道范姨伤得怎么样?我只听医生提到过陈嫂,说陈嫂是股骨粉碎性骨折。” “出车祸的时候范姨也在车上?” “嗯。” “你们这么多人在车人,到底去哪儿呀,去干什么?” “我现在不能说,等以后会告诉你的,”秦多多又想起了一件事,招手让陈妍走近,低声地说:“医生不让我下床,你替我走一趟。你到范总的病房去看看,看看他那儿有没有一个棕色的LV皮包。假如有的话,你悄悄地拿过来给我。” “好的。” “再打听一下范姨的情况。” “哎。” 没过多大会工夫,陈妍提着多层保温盒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 “多多!” “怎么啦?”秦多多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陈妍,不由地慌了:“是不是毅夫的伤势又严重了?” “不是不是,”陈妍将那只包递给秦多多,“你看是不是这个?” “是,是毅夫的。”秦多多打开包,翻看了看,当她看到那份材料还在的时候,不由地喘出了一口粗气:“既然不是,那你慌什么呀?” “刚才去范总的病房,今天在病房值班的是总经办的秘书小文。我俩在工作中常有接触,所以比较熟悉。我假装去看范总,与小文说了几句话。我借口要范总的身份证去办理出国手续,本来没出这个意外的话,下个月范总要去欧洲。小文不假思索地将这个包给了我,说了一句:‘范总要是醒来知道他姐姐已不在人世了,那该多伤心呢?他们姐弟俩分别了这么多年才相认,这会儿又天人永隔了。’我一急,忙问是哪个姐姐?小文压低声音说,就是范姨。这件事情整个公司只有他知道,因为他是范总从新疆带过来的,他们是兄弟,范总什么都会对他说。” 秦多多已经听不到陈妍在说什么了,只听见,范姨不在了,范姨死了! “不,不可能!范姨不会死的,她怎么会死呢?前几天她还跟我说,让我早点嫁给她弟弟,早点生个孩子,她希望她能亲自帮忙照看。她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她怎么会死?不会的不会的!” 陈妍这才发现,自己又犯了个大错误,怎能把这事告诉秦多多呢? “多多,多多!你别急,别急!也许小文弄错了也有可能!” 秦多多一把扯掉输液管,扶着床就要下去:“我去问医生,我问个明白!” “我的祖宗,你别乱动好不好?”陈妍紧紧地按住秦多多,一边冲门口大叫:“来人哪,快来人哪……” “别喊了,没事的……” “什么没事?你看血流了一手了!” 值班的护士跑过来,见状赶紧处理伤口,重新打上点滴。同时也责怪了几句:“这一天全是你的事了,一会儿昏过去,一会儿拔输液管。多多小姐,我们要照顾的病人不止你一个,请你体谅体谅一下我们当护士的好吗?” 秦多多羞红了红,不吱声。 陈妍不高兴了:“你这护士说话还真不好听。什么个意思?你们护士的职业不就是照顾病人的吗?要不然医院养着你们干什么吃的?她昏过去又不是她愿意的,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你怎么能怪她呢?你这样的态度,我觉得有必要跟你们的院长反映反映!” 秦多多阻止道:“别多事,这都怪我不好。” 护士有些害怕了,若被病人或家属投诉,轻则扣奖金,重则开除。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的,请两位小姐多多谅解。” 秦多多忙说:“你放心,她不会去投诉的。我知道你们这个行业是很辛苦的。” 护士感激地看了秦多多一眼:“谢谢你,多多小姐。” 秦多多趁机问:“护士小姐,我想请问一件事。” 护士有感秦多多的阻止,赶紧笑道:“你问。” “那天我被送进医院的,同时还有几个人哪?” “三个,一个你,一个范总,另外一个是哑巴。” “有没有一个叫范素娟的中年女人?” “没有啊,就你仨。对了,我听处理事故的警察说,当场死了一个,是个女人。” 秦多多终于相信了。 范姨死了。 她潺潺地流下泪来。 第一百十一章 关心则乱 更新时间:2013-12-25 16:59:41 本章字数:13681 皇甫明皓也惊愕极了。 一大早,他跑完早操就给皇甫明慧打电话,想问问秦多多昨晚怎么样。 可明慧那丫头一边在被窝里嗯嗯啊啊打太极拳,一边睡眼惺忪地说:“干嘛问我呀?大早上的吵死人了!你不会往她手机打呀?” “她手机不是没带身上嘛。” 皇甫明慧不情愿地爬起来,嘟嘟嚷嚷:“她是你什么人呃,要你这么关心?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见你对哪个女孩这么上心过呢,对我也没这么关心过呢……。” 皇甫明皓脸一红,鹰眼里流露出一丝羞赧:“别胡说八道,赶紧去看看。你这丫头,小没良心的……她不是我战友的妻子嘛,我理应该关心关心吧?” “少来了,你不是有那么多战友的妻子吗?为什么不去关心关心,偏偏关心她秦多多?” 皇甫明皓就好象被人洞穿了心思似的,那英气十足的俊脸成了一张新娘的红盖头! “别胡搅蛮缠了,我没时间跟你胡扯,明慧,秦多多就交给你了,我们这几天在做演习前的准备,没时间过去。” “知道了知道了,忙你的去吧,”皇甫明慧不耐烦地套上靴子,最后还不忘用老妈的口吻叮嘱了一遍:“人家的闲事你少管,还是管管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吧。跟你差不多大的伙伴和战友都结婚成家了,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好了,管家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说完,皇甫明皓挂断了电话。 洗漱好刚回到宿舍,皇甫明慧的电话就来了:“哥哥,不好了,那位秦小姐不见了。” 皇甫明皓看了看时间,差十分七点。 这么早,秦多多会上哪去? “哥,她会不会上班去了呀?” 上班还早吧?朝九晚五,她供职的单位离酒店并不远,不需要那么早就出门。 “那……。去晨练?”皇甫明慧又猜。 貌似没有这个可能。 虽然不知昨晚秦多多和上官少雄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秦多多穿着湿淋淋的浴袍跑出家门的情景来看,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而且,秦多多在车上曾提问过军人离婚的程序。 秦多多心情想必不好,她会有心情去晨练? “知道了,我打电话问问她家里,看看有没有回家去。” 来到办公室,皇甫明皓从上官少雄的档案里查到了他家的固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 “喂,你好,我是连队的,请问,上官少雄在家吗?” “少爷刚走,说是回连队了,说是演习,很忙。” 哦,那也就是说,上官少雄正在回驻地的路上。 他又问:“你家少奶奶在家吗?” 那女人似乎很警惕的样子,半天才回答:“少奶奶昨天晚上跑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 “你确定?” 皇甫明皓想,云庐那么大,楼上楼下的房间那么多,秦多多就算回家了,佣人也有可能没注意到。 “不信你过来看,”女人不高兴了:“刚才少爷出去的时候还问我有没有看到少奶奶,少奶奶要是在家,少爷还会那么问哪?” 这也是。 那……。秦多多会上哪去? 皇甫明皓的心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担忧。 吃过早饭,皇甫明皓重新回到办公室。他要等上官少雄回来,准备好好聊聊。战友之间不能隐瞒什么,应该坦诚相待。 他准备把昨晚半道上带走秦多多的事情告诉上官少雄。要不是秦多多执意要求皇甫明皓不许告诉上官少雄,昨晚他就想跟上官少雄说一声。 等啊等,一直等到上午九点半,上官少雄还没到连队。 这就奇了,上官少雄的家离驻地不到两小时的路程,上官少雄七点不到就出来了,按理说,他早就该到了。 别是出什么事吧? 皇甫明皓抓起帽子就走,他不放心,去路上迎迎上官少雄。 他们小两口昨晚闹得那么凶,上官少雄会不会心情不好而驾车时分心哪?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接起一听,是营教导员。 “皇甫明皓,我通知你一下,上官少雄请休假了,这几天你多尽点心,把队伍带好。” 上官少雄离假了? 马上就要演习了,上头命令,就算是已在休假的干部战士都必须赶回连队,而身为一连指导员的上官少雄,竟然请休假? 教导员淡淡地说:“团长特批的,听说他家人生重病,他送家人去省城医院。” 他家人?父亲,秦多多,还是他的小妹? “具体我也不知道,只听说上官少雄的家人病得很重。你也别问了,带好队伍抓好训练就是。” “是!” 皇甫明皓刚走到门口,座机又响了。 接起。 “喂,是导弹一连吗?” “是,请问您是?” “我是一连指导员上官少雄的父亲。” 皇甫明皓多了几分热情:“是伯父啊?我是少雄的战友,一连连长皇甫明皓。” “你好你好,”电话那头的上官云河先是客气了几句,随后有些羞窘地说:“麻烦你让我那个小子接电话。这浑小子,工作忙也不能关手机啊。” 皇甫明皓一愣:“少雄不是请假了吗?请假的理由是家人病重。伯父,家里谁生病了,要不要紧哪?” 什么? 上官云河轻呼了一声,“我家没人生病呀,这是怎么说的?我刚回到家,家里的佣人说少雄让她转告我,说他近期要演习就不回家了。我有点私事找少雄,给他打电话却打不通。” 家里没人生病,少雄跟家人说他要参加演习? 这是怎么回事? 电话两端的人都心生疑窦,一个在想,上官少雄明明没回部队,明明请了休假。他到底去了哪?很可能是去找秦多多了。上官云河听花姐报告,说少爷少奶奶昨晚吵得很凶,少奶奶穿着浴袍就跑出家门,到现在也没回来。 皇甫明皓也想,上官少雄说是家人病重,可上官家根本没人生病。他找这么个借口请休假,肯定是去找秦多多去了。 他不会找秦多多的麻烦吧? 秦多多一大早就不见了,是不是被上官少雄强行拉走了? 皇甫明皓心头乱跳。 “伯父,您别着急,我找到少雄就让他给您去电话。” “好的,谢谢。” 皇甫明皓在位置上坐了一会,通过114查询到了秦多多所在公司的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那个娘娘腔的同事。 “喂,哪位呀?” “我是部队的。” 娘娘腔变得更娇嗲了:“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多多的那位夫君呀。少雄兄,好久不见了,我怪想你的。” 这嗓音明明是男声,可装成这样…… 皇甫明皓毛骨悚然。 “对不起,我不是上官少雄。请问,秦多多在吗?” “多多没来呀,她现在哪用我们这样辛苦,天天打卡摁指纹的?你不是少雄,那一定是当兵的吧?我最喜欢跟当兵的在一起了……” 既然秦多多不在,那就没必要再听下去了,再听,鸡皮疙瘩要掉一地了。 秦多多离开酒店,既没回家又没上班,她到底上哪了? 很是揪心。 对秦多多,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沉寂了多年的心便隐隐地动了一下。随后的日子里,看到上官少雄就会莫名的想起秦多多,就会莫名地妒忌上官少雄。 尤其是,秦多多昨晚是被自己带离的,自己对她有一份看护的责任。 皇甫明皓一放下固话就摸出手机。 “明慧,你马上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看看秦多多到底几点离开的。” “哥,出什么事了?” “别问了,赶紧的!” 没过一会,皇甫明慧报告:“哥,秦多多是清晨六点半离开酒店的,至于上哪,我这里看不到。” “嗯,知道了。” 今天是实弹练习,皇甫明皓不得不参加。 在训练场上,皇甫明皓第一次出现了思想开小差。趴在战壕里,对着靶子,眼前出现的,竟然是秦多多的那张凄婉的面孔,是那一身滴着水的浴袍! 下意识的,枪一抬,子弹全飞偏了。 整个训练场轰动了。 素以神枪手而闻名的皇甫连长,打靶的成绩竟然是十发五环! 亲自坐镇的营长跑过来,沉着脸问:“你怎么回事你?” “我……”皇甫明皓当然不能把真实理由说出来。“我有些头晕……” “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这并不是你皇甫明皓的作风!”营长见战士们全看过来,便压低声音:“你争点气行不行?神枪手的威名上哪去了?我可告诉你,团才刚才还打电话问你的情况呢。你可是团长拼命把你从三团二连挖过来的,本来你是二连的指导员。皇甫,我警告你,让团长丢了这个面子,你在一连连长的位置上就难待了。” 皇甫明皓红了脸,喃喃地说了一句:“请首长放心……” “看你的状态确实不太好。好吧,队伍我给你盯着,你回去休整休整。” “是!” 皇甫明皓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给上官少雄打电话。 如上官伯父所言,上官少雄的手机处在关机状态。 又往云庐家里打,还是那个女人接的:“少奶奶没回来,少爷也没回家。” 老天,这两人上哪去了? 皇甫明皓发现自己的后脊梁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在办公室走了无数个来回后,皇甫明皓往上官少雄的手机上发了一条信息:少雄,你到底在哪?上官伯父打电话来连队找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真是这样的话,你把手机打开,我们商量商量。还有,嫂子和你在一起吗?昨晚我回连队的路上遇见了嫂子,嫂子让我带她离开,我看嫂子穿着浴袍又急又气的样子,只得带她走,她又不肯回娘家,无奈之下,我送她住进我妹妹的酒店里。可是,今天一大早嫂子就不告而别,不知上哪去了。少雄,是不是你带着嫂子上哪玩去了? 请开机后速给我回个信息。 然后,皇甫明皓在等上官少雄的回话。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了进来,探进一张汗淋淋的面孔:“连长,走啊,吃饭去沙。” 皇甫明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去吃吧,别来烦我。” 从门外跳进了一个人,“连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靶场上我就看出你跟平时不一样,心不在蔫的,到底出啥事了?” “没事,吃你的饭去!” “连长,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小姑娘了?” 皇甫明皓哭笑不得:“龙跃,你的脑袋瓜子能不能想点正事啊?成天姑娘姑娘的!走走走,吃饭去。” 龙跃挠了挠头皮:“这不是正事沙?婚姻大事不是正事?我看连长这么失魂落魄的,一定是被小姑娘勾了魂去了。你看那个陈虎,这段时间跟换了个人似的,训练走神,晚上喊他打牌也推三阻四的……” “有完没完?”皇甫明皓烦燥死了,沉下脸来:“龙跃!” “到!” “向后转,目标正前方,齐步走!” 刷! 啪,啪,啪! 龙跃齐步走出了办公室。 走出门口又回头:“连长,要不要我帮忙啊?要不要我去找那个小姑娘谈谈啊?你可别怀疑我的能力,陈虎的那个女朋友还是我去搞定的呢。要不然,那音乐老师还在那儿摇摆着沙。” 皇甫明皓气不打一处来,几步过去,嘭地一下将门重重地关上!“滚,快滚!” 龙跃在门外抓着头皮。皇甫连长是出了名的好性子,难得看见他动怒。 今天是怎么啦? 龙跃越是觉得,皇甫连长一定是为哪个小姑娘犯愁了。 哼,什么破姑娘沙,长没长眼睛?像皇甫连长这样的,要家世有家世,有模样有模样,而且,人家的学历高,还是研究生毕业呢。 他在这里当连长也是暂时的,只是度个金啥的,很快就会提拨到营里团里。 这样的人尖子,竟有小姑娘摆谱的? 不长眼睛,绝对没长眼睛沙。 龙跃一边嘟嚷一边说,迎头和一个人撞上了。 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马上来个立正:“营长!” “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还不赶紧吃饭去?” “是!嘿嘿。”龙跃跑了几步又回头:“报告营长,皇甫连长在办公室发愣呢。” 发愣? 营长正是为了靶场的事情来找皇甫明皓聊聊的。 这么说来,皇甫明皓怕是真遇上什么事情了。 “吃你的去!” “是!” 营长在门上轻轻地叩了两下,扯起嗓门叫道:“明皓,皇甫明皓!” 皇甫明皓正盯着手机看呢,神思恍惚,眼睛酸涩无比。 门又被重重地捶了两下。 皇甫明皓这才被惊醒。 带着怒气过去开门:“搞什么搞?滚,吃你的饭去!” 营长一怔忡,然后皱着眉锋:“皇甫明皓,我倒是要问你,你在搞什么搞?” 定睛一看,原来是营长。 顿时有些羞窘:“营长……。怎么是你?” “刚才在食堂没看到你,陈虎说你可能在办公室呢。怎么,要成仙了,饭都不用吃了?” 皇甫明皓一边请营长坐下,一边倒开水,“嘿嘿,没有胃口,晚饭就省了吧。” 营长凝眸,看着皇甫明皓:“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没了胃口。” “没……没什么事,大概是中午吃撑了吧。”皇甫明皓在心里踌躇,到底要不要把上官少雄的真实情况告诉营长。告诉呢,担心上官少雄事后会责怪自己多事。他,部队和家里两头瞒,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告诉吧,又挺担心上官少雄会不会出什么事。 纠结,真是纠结。 营长哼了一声,用手指轻轻地叩了叩办公桌,诡秘地一咧嘴:“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了心爱的小姑娘了?” 皇甫明皓脸一红:“别听龙跃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龙跃倒是什么也没说,”营长凝看着皇甫明皓,研究着:“没有就没有,红什么脸?” “嘿嘿。” “说吧,既然不是小姑娘的事情,你更可以说了。” 皇甫明皓在营长的对面坐下,沉吟了片刻,有些为难:“营长,我不知道这事要不要向您汇报。” “有关谁的?” “上官指导员。” “他?他有什么事,上官少雄不是请休假了吗?” 皇甫明皓想了半天,终于决定和盆托出,战友的安危胜过一切。他摇了摇头:“早上的时候我接到了上官伯父,也就是少雄父亲的电话。老人家是找少雄的,老人说,少雄跟家里说,近来连队工作忙,要参加演习,这段时间就不回家了。” 嗯? 营长的浓眉皱成一团:“他的请假理由是家人病重,他父亲怎么会上连队来找上官少雄?你问没问,他家里到底是谁生病了?” “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我问了,上官伯父说家人都挺好的。我看,少雄一定遇上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否则,在即将演习的当口,他怎么会请休假?” “这小子!”营长重重地捶了一拳桌面,沉声道:“他两头欺骗,到底想干什么?” “营长请先别着急,我觉得,肯定是遇上大事了。” “你给他打电话,我来问他!”营长很生气。 “打了,一直打不通,关机!” “你给他老婆打个电话问问,他老婆应该知道上官那小子在哪。” 皇甫明皓更是郁闷了:“他老婆也找不到了,家里没人,公司里也没在。” 啊? “夫妻双双玩失踪?”营长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很合适的注解:“上官少雄不会和新婚的老婆去旅游度蜜月了吧?他们结婚也就两个来月,还算是新婚夫妻。” “不会,我了解少雄,要不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他一定不会丢下连队的工作去游山玩水的。何况,马上就要参加演习了,在这关键时刻,他不会这么干的。” “那又如何解释他夫妻俩双双失踪?” 皇甫明皓愁眉不展:“我也想不通,正为这事着急呢。” 营长沉吟了一会,眉锋越蹙越紧,他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不行,这件事情太诡异了,得马上向团部报告!” 就在部队会合地方公安武警四处寻找上官少雄的时候,皇甫明皓突然接到了上官少雄的电话! 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少雄,急死我们了,你到底在哪?” “我不是向上级请假了吗?我家人病重,我必须守护在一边。”上官少雄似乎很生气,“皇甫明皓,你怎么个意思?为什么要把这件小事弄得路人皆知?” 上官少雄确实火大。 昨天后半夜醒来,见上官晓月睡得很沉,便悄悄地起来。打开手机一看,无数的未接来电,有父亲上官云河的,有部队的,更有皇甫明皓的。 当他看见皇甫明皓的短信时,顿时急了。 他知道,自己两头瞒的事情,皇甫明皓和部队已经知道了。 这会对自己造成极坏的影响。 尤其是,皇甫明皓在短信里说,秦多多是他带走的! 皇甫明皓昨晚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他这是什么目的? 回想起皇甫明皓近来常跟自己说的一句话就是,假如某个女人像嫂子,那么,让他马上结婚都可以。 言语中,透出对秦多多的好感,以及对自己的羡慕。 皇甫明皓,是不是别有用心哪? 想了一晚上,天一亮,上官少雄便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责问。 “可伯父说,你家没人生病啊,”皇甫明皓一头的雾水:“就算是有病人,你为什么要跟伯父说,你很忙,过段时间要参加军事演习,还说近段没时间回家……” 上官少雄哼了一声:“谁说我家没病人?我妹妹得了癌症,时日不多,我做为兄长,可不可以陪她最后一程?” 什么?上官少雄的妹妹得了癌症? 那……上官少雄的父亲为什么不知道呢? “我家老头根本就不关心我妹妹的死活,因为我妹妹是从外面拣回家的孤儿!” 皇甫明皓更是吃惊不小, 这个消息,还是第一次听说。 皇甫明皓相信上官少雄不是胡说,没人会诅咒自家的妹妹得癌症。就算妹妹不是亲的,可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既然是这样,你就该跟伯父说明白,省得老人不放心四处找你。” “我要是告诉他,我陪着我妹妹的话,老头准发疯!” “为什么?” 上官少雄的声音更是阴郁:“家里的事,恕我无可奉告。” 皇甫明皓的脸,微微发烫。自己是真心关心上官少雄,可他却冰冷一片,拒人千里。 “那好吧,你给团长营长打个电话吧,部队和地方都乱成一团了,派了几百人在找你,省城的各大医院都找遍了。” “皇甫明皓,这件事情就是你办坏了!你干嘛要四处声张?你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啊?” 上官少雄带着冷笑与尖刺的话语,让皇甫明皓很是不舒服,但他还是很冷静地说:“我想,假如换上我不见了,你也会着急的。” 上官少雄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少雄,嫂子跟你在一起吧?” 上官少雄一愣:“这么说,你短信里说的是真的,找不到秦多多了?” “是,我句句都是真的。” “你确定秦多多前天晚上是上了你的车,住进了你妹妹的酒店?” “军中无戏言。” 原以为,秦多多前天晚上跑出去,一定是去找范毅夫了。这样说来,自己想歪了。 “她娘家她单位都没找到吗?” “你家和单位都找了,都说没去。她娘家没找,我不知道电话号码。” “那就肯定去娘家了,她前晚的那个样子也没办法到处跑。” 皇甫明皓的话在舌边了,还是强咽了下去。看得出来,上官少雄防范心理很重,好象身边的人都在觊觎他的老婆。 上官少雄要是知道自己曾给秦多多买过衣服,皇甫明皓相信,上官少雄跟自己的间隙,一定会越来越大。 皇甫明皓吁出一口气:“没事就好,大家都担心坏了。” 上官少雄幽幽地说:“你倒是挺关心她的。” 皇甫明皓的脸胀得发紫:“战友们全都很关心。” 哼。 “皇甫,请你向团首长报告一下,我没事。我妹妹的生命已在倒计时,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她。” “好的,需要帮忙请说话。” “谢谢。” “秦多多那头就不麻烦你操心了,我会找她的。” 皇甫明皓的心头,仿若扎进了无数根刺。上官少雄的话,句句都带着刺。 “好。” 皇甫明皓强忍着,声调平淡。 正想挂断电话,上官少雄又说:“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 “我陪我妹妹在疗养的事情,请别告诉我父亲,尤其不要告诉我妻子。假如秦多多知道的话。我相信不会是别人说的。” 皇甫明皓终于按耐不住了:“少雄,我不会跟嫂子说的。但是,假如她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这账可算不在我的身上!” 说完,率自挂断了电话。 上官少雄变化太大了。在上军校的时候,虽然有些内向,有些腹黑,但心地没有这么阴暗。到了连队一起共事后,皇甫明皓发现,上官少雄就象个刺猬,时时处处跟自己过不去。自己处处退让,上官少雄步步紧逼。 有了上官少雄的行踪,部队和地方停止了寻找。 尽管皇甫明皓一直告诫自己,别管上官少雄的事情,别去管上官少雄的家事。可是,秦多多的去向,却始终让皇甫明皓很惦记。 皇甫明慧见兄长打了无数个电话过去,有些烦了:“哥,我说她没回来就是没回来。再说了,秦多多回不回来,关你什么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别人的老婆要你操心什么?你管管自己好了,早点给爸妈找个儿媳回家!” “臭丫头,没大没小的倒教训起我来了,”皇甫明皓叹了一口气说:“我总觉得有些不安。秦多多是我带到你酒店的,我对她负有责任。” “切,这有什么责任?你当时是学雷锋做好事。” “好了,不跟你胡说了,若是有她的消息,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知道了。” 第四天,仍然没有秦多多的消息。打她的手机,一直没有接听,皇甫明皓越打越揪心。 这天下午,本来是乌云天,这会儿突然下起了雨。 连队改训练为政治学习。 皇甫明皓交待副连长几句,只说家里有点事便离开了驻地。 驾车直接来到秦多多供职的公司楼下。 保安见是一个当兵的,还以为是秦多多的丈夫呢,细雨迷蒙中也不及细看便放行。 径直找到办公室。 “请问,秦多多在吗?” 娘娘腕正和陈妍在大秀他的护手霜呢,抬头见是一位斯文却透着威武的军人,赶紧站起来:“解放军同志,你找谁呀?” “找秦多多。” 娘娘腔歪着头打量着皇甫明皓,嗲嗲地扭了腰身:“她不在呃。我看你不是她的老公呀,你找她干嘛呀?” “有事。” 陈妍听说是找秦多多的,赶紧过来:“你好,你找多多?” “对,你知道秦多多在哪吗?” 陈妍很警惕,这个当兵的,会不会是上官少雄派来的?秦多多说过,让她和小艾绝不要把秦多多受伤住院的事情告诉别人,包括上官少雄及他的家里。 “你是?” “我是上官少雄的战友。” 陈妍一下子冷了脸,走回座位:“不知道。” 皇甫明皓看出端倪,走到陈妍面前:“小姐,假如你知道的话,请你告诉我。这几天为了找她,差点把H城翻遍了。” “你为什么要找她,是上官少雄让你来找她的吗?” 皇甫明皓摇了摇头:“不是,我虽然是上官少雄的战友,但是,我找秦多多,那是因为我心里有个结,她是我带离她家的,也是我把她安置在酒店里的,我对她负有责任。” 秦多多曾把那天发生在云庐的事情告诉过陈妍。 “你是……你是皇甫……。皇甫什么……的那个人?” “皇甫明皓!你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但多多跟我们提起过你。说你是一位很细腻很有爱心的军人。” “这么说,这几天你见过秦多多?” 陈妍把皇甫明皓扯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难道,你不知道多多出了车祸?” 什么?出了车祸? “是啊,这还是四天前的事情。” 皇甫明皓急急地问:“她怎么样,还好吧?都伤在哪儿了,还有,她住在哪家医院?” 陈妍抿嘴一笑:“放心吧,只是脑震荡,其他部位没受伤。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皇甫明皓一身冷汗,听到这,又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那就好,我这就去看看她。” 陈妍一把拉住,轻声交待:“多多说了,绝对不要把她受伤的事情告诉上官少雄!” “好的,”皇甫明皓又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呀?” “多多要跟那个人面兽心的上官少雄离婚!” 人面兽心? “小姐,你这样形容我战友,有些不合适吧?” 陈妍冷笑了一声:“你要是知道你的战友都做了些什么,都对多多做了些什么,你就会赞同我的评价了。” “少雄都做了些什么了?” 陈妍愤愤地说:“你那天晚上不是在半道上遇见多多吗?她是不是穿着一件水淋淋的浴袍?” 皇甫明皓点了点头。 “那个畜生将秦多多按在浴缸里,对她极尽羞辱,还让她跪着给他做日式的按摩!皇甫连长,这种做法,是一个人正常人的行为吗?” 皇甫明皓傻眼了。 “这…。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多多会那个样子跑出去?” 这……这会是上官少雄做出的事情吗?秦多多那么高雅,那么漂亮,那么出色,上官少雄怎么忍心对她那样? 若是自己有了秦多多那样的妻子,自己肯定是把她当成宝一样来呵护和疼爱,怎么会那样去糟蹋她伤害她? “很简单,因为上官少雄的心里只有他那个所谓的妹妹!”提起这个,陈妍的眼里全是轻视的意味。 皇甫明皓看出来了。 “哪个妹妹?” “他还有几个妹妹?就是那个上官晓月!听说是上官少雄收留的孤儿。” 皇甫明皓明白了。 上官少雄此刻陪护的,就是这个妹妹。 皇甫明皓不明白的是,上官少雄既然那么喜欢那个妹妹,为什么要跟秦多多结婚?他这样做,岂不是把秦多多害惨了? 皇甫明皓第一次,对上官少雄咬起了牙。 “哦,谢谢你,小姐,我这就去看看多多。” 陈妍叫住:“我跟你一块去吧,晚上该轮到我值班了。” 值班? “嗯,多多一个人在医院,我们不放心哪。她又不肯通知她父母,连单位这头都瞒着呢。皇甫连长,我再叮嘱你一遍,你可千万别跟上官少雄说多多受伤了,也别跟上官家里的人说。” “你放心吧,我不会做违背多多心愿的事情。” “皇甫连长,你真好。难怪多多提起你就说你是位很优秀的军人。” 皇甫明皓莫名地红了脸:“多多过奖了。” 到了医院,陈妍说:“你先在门口等会,我进去和多多说一声。” “好的。” 皇甫明皓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下。 就在这时,远远的,有个人看见他了,大步走过来:“皇甫连长,你怎么在这?” 皇甫明皓定睛一看,天哪,竟然是上官少雄的父亲,上官云河! “伯父,您好!”皇甫明皓敬了一个礼,然后握住上官云河的手:“我来看位朋友。伯父,您来医院是?” 因为有秦多多的一再交待,皇甫明皓自然不敢泄露秦多多住院的消息。 “我也是来看朋友。”上官云河笑了笑:“前两天我接到少雄的电话了,他说他在执行一个保密的军事任务,不便跟家里多说。唉,真不好意思,弄得你们大家忙成了一团。” 军事任务? 上官少雄还真会胡诌啊。 皇甫明皓不便揭穿,淡然一笑:“伯父请放心,少雄没事的。” “嗯嗯,皇甫连长,等少雄执行完任务,一定请你到家坐坐,吃餐便饭。” “好的,到时一定去拜访伯父。” “再见。” “再见。” 目送着上官云河离去。 “皇甫连长,多多请你进来。”陈妍招手。 皇甫明皓赶紧进去。 多日不见的秦多多半倚在床头,面容清瘦,神情落寞。 “嫂子,你让我好找!” 皇甫明皓握了一下秦多多的手:“这几天让我担心坏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皇甫连长,快请坐。” 皇甫明皓在床前坐下,关切的眼神一直在秦多多的身上飘浮:“你还好吧?” “还好,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皇甫明皓把帽子取下,拿在手里,说:“刚才我在门口碰到了你公公!” 啊? 秦多多一下紧张了起来:“你……你没告诉他,我住在这吧?” “没有,你不是有过交待吗?我哪敢违抗?” 秦多多虚弱地笑了笑:“皇甫连长,不好意思,让你来看我。” “应该的应该的。” 陈妍走到门前,望外看了看,将玻璃窗上的布帘拉起,又将门反锁上:“小心一些为好,别让那老家伙给发现了。” 秦多多赞许地点了点头。 皇甫明皓看了看四周,听着门外传来的嘈杂声,蹙了蹙眉,问:“晚上一定很吵吧?你休息得怎么样?” “我这间病房靠近急救室,每天晚上都有伤病员送进来,有哭有叫的,真的很吵。” “假如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我觉得你还是早点出院的好。” 秦多多一脸的难色,出院,住哪去? 娘家?她不想让父母担心;朋友闺蜜家,各人有各人的事情;夫家?她打算这辈子都不要回去了。 还真的无处可去。 皇甫明皓笑道:“还是住到我妹妹的酒店去吧,一来呢,那里很安静,二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比较方便。第三呢,你住在这里,人来人往的,要想不让人发现也真不容易。” 可不是?一旦被上官云河发现,自己就藏不住了。 上官云河是只老狐狸,他的嗅觉特别灵敏, “好,我这就出院!”秦多多扶着陈妍:“去楼下买两个口罩。” “要口罩干吗?”陈妍不解地问。 皇甫明皓代为回答:“提防被人认出。”又对秦多多说:“嫂子,我先出去,把车开到大门口,你和陈小姐随后出来。” “好的,谢谢你,”秦多多咬了咬牙:“以后别叫我嫂子,叫我名字吧。” 第一百十二章 狐狸再狡猾还是畜生 更新时间:2013-12-26 21:09:39 本章字数:13166 上官云河确实是只名附其实的老狐狸。 他今天来医院,是来看冤家对头范毅夫的。 范毅夫出车祸,他是第一个知情的。 也可以说,范毅夫会出车祸,得拜他所赐。 让他很失望的是,范毅夫竟然没有死!不过,从目前的状况看,跟死没什么两样。 这几天,他每天都来医院看看。 今天,上官云河又来了。看着如死人般躺着的范毅夫,上官云河在心里嘿嘿地说:范毅夫,别怪我,要怪,你就怪自己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当年,你是我一手招进来的人,按理应该站在我这一边,时时处处维护我的利益和威望,你可倒好,站到我的对立面去,竟然向上级部门去投诉和控告我! 真是蚍蜉憾树,自不量力! 我只想给你一个小小的苦头尝尝,让你知道,我上官云河不是稻草人,更不是泥塑木雕的菩萨! 可你到了那种地方还不安份,仍然不间断地向各个监管部门反映。你不知道吧?监狱里有我的人,医院有我的人,公安系统也有我的人! 我火了!对待你这种顽冥不化的人,除了让你从这个地球上彻底消失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一个指令,你便“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三天之内,你便去火葬场报到! 原以为,从此后,我的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将彻底消失。 那随后的几年,我就是这么认为的,高枕无忧地过了好几年! 六年后,H城出现了一家与广济公司抗衡的恒业药业公司,恒业药业公司的老总姓范。但我依然没想到,这位范总就是你。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我更没想到,你竟然整了容。 范毅夫,我是不是老了,反应迟顿了?你在我面前活动了那么久,我一直都没把你跟六年前就死掉的范毅夫连在一起。真正注意上你,还是一次偶然的机会。 那天,我回家来找个资料,进入书房后,我很敏感地发现,书橱里的书似乎被人动过。谁也不会知道,我在一本中药科普的书上夹了几根露丝的毛。书还在原来的位置上,但毛发不见了。 我警惕了起来,打开抽屉看了看,那本日记本还在老地方。打开墙上的小匣子,我发现小匣子里的那份材料还在。 我吁出了一口长气,心想,是不是我记错了地方,露丝的毛不是夹在科普书上? 回到楼上,我打开了监控视频,什么也没发现。 看来我是虚惊一场。 几天后,我又回家了一趟。这一趟,让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形象。 那就是,在监控的录像里,竟然发现了陈嫂的影子!她竟然出现在书房里! 这个又傻又木讷的女下人,她跑进书房干什么! 我很吃惊,也很震怒! 进书房一检查,发现什么东西都没少。 第二天下午,我趁范姨不在,回家去。 “陈嫂,你进书房干什么?”我直截了当,阴恻恻问。 陈嫂好象很紧张的样子,结结巴巴地回答说,她是见书房门开着,就进去搞了一下卫生。 我半信半疑。 书房怎么会开着的呢? 陈嫂说是,钥匙挂在门上。 这有可能,上次多多也是把书房的钥匙送回到自己的手上。秦多多说我那天离家匆忙,把钥匙忘在门上了。 真是老了,竟会发生这种低级错误。 为了保险起见,我暗中在陈嫂的开水里放了一味药。 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就算她真的掌握了什么秘密也无法跟他人说。 陈嫂是个目不识丁的乡下人。 晚上,我找个借口,说陈嫂侍候不当,又身体不好,让她回老家休养一段时间。 当天夜里,我便派心腹把陈嫂送回了老家。这心腹是陈嫂隔壁村的人,他对隔壁村的情况很熟悉, 心腹办事很稳妥,他担心陈嫂突然会开口说话,便暗中找了一个游手好闲且和陈嫂还有一点亲戚关系的熟人,让那个小伙子监视陈嫂。 让我没想到的是,陈嫂回老家没两天,两个女人竟然去找陈嫂! 那个小伙马上把这一情况打电话告诉心腹,而心腹马上请示我,接下去该怎么办? 我很纳闷,这到底是两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们跑到乡下去干什么? 心腹回复:“一个女人年轻些,很漂亮,好象很有钱的样子,出手很大方。另一个中年女人,年轻的那个叫她范姨!” 范姨?难怪她在家中突然消失了。 范姨领着一个年轻女人去找陈嫂干什么?难道,她们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相信事情做得诡秘,她们是不会发现什么的。 自从我知道你范毅夫的真实身份后,对范姨已加倍的防范,而且,一旦找到机会,立即炒了她! 我可不能把敌人的姐姐放在眼皮底下。 这天晚上,我很不安! 九点多的时候,突然又接到密报,说一个男人驾着一辆越野车也赶到了乡卫生院。通过描述,我断定那个人就是范毅夫你! 我越来越不安了。 脑海中有了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范毅夫他们似乎嗅到了什么,否则,一个女佣人,他们不至于如此关心! 好,既然这样,那就让我送你们上西天吧! 一块结伴上西天! 这是我的命令! 命令下达后,我坐立不安,真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很快,消息反馈回来:车祸发生了,死了一个,伤了三个。 我原以为四个人都死了呢。 这结果让我气坏了! 真是一群废话! 我厉声喝问:“到底是哪个死了?” 我希望是范毅夫你死了!你一死,所有的担忧都将消失。 可是, 心腹喃喃地说:“那个叫范姨的死了,范毅夫重伤,那个女佣人折了股骨,而那个年轻女人好象也伤得很重,昏迷不醒。” 范姨死了?很好,假如她真的有掌握自己的秘密,那么,她死的好,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遗憾的是,你范毅夫只是重伤。 没关系,假如你永远这样昏迷着,那我就且放你一马,假如你一旦醒来,对不起,我很快就会送你上西天! 我关心的是,那个年轻的女人到底是谁? 不会是秦多多吧?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这几天多多没回家,那个我用重金雇来的花姐说,多多和少雄吵了一架后就跑掉了。我给她打电话,她一直不接。花姐后来说,多多的手机在卧室里没带走。 少雄也太让我失望了,一直让他忍着忍着,可他就是忍不住,他这样对多多,多多还能回到他的身边吗?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货!往他部队打电话,部队上竟说,他请假了,家里有人生了重病! 见他的鬼!家里哪个生病了? 一直打电话,他一直不接,最后还来个彻底的关机! 这个死家伙,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尽管少雄发短信说,他是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可我有些不相信。 唉,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扯远了。范毅夫,我们还是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范毅夫,我已经从你的主治医生那里知道你的伤势了。就算你家烧了几辈的高香,你醒过来,你也就是废人一个了!当然,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你一旦有醒来的迹象,就是我再次动手的时候! 我有些担心的是,你到底知道了一些什么! 还有,那个年轻女人到底是谁? 我曾过去窗外看了两次,两次都没看清她的面孔。因为,她的头上缠着白纱布,只露出嘴和鼻子。我问过护理站的护士,她们也说不知道那女人叫什么,一直昏迷着。 我想,范毅夫,那个年轻的女人会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啊? 不急,既然是昏迷着的,那么,等她醒来就会知道是谁了。 ……。 上官云河恶狠狠地看着一动不动如雪人般的范毅夫,见那个看护的小伙来到了门口,他停止了自言自语的叫嚣,走了出去。 下意识地往长廊的另一头走去,那里,住着那个不知姓甚名谁的女人。她醒了吗? 还没走到那年轻女人的病房,就看到一个军人坐在长椅上。很吃惊,这个当兵的,不是少雄的搭档皇甫明皓吗? 他在这儿干什么? 尽管皇甫明皓说是来看一个朋友,上官云河心里有疑问,有这么巧吗? 回家随便吃了几口饭,又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眼看九点多了,上官云河起身,去医院,他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那个年轻的女人。 到了医院,上官云河径直朝长廊的尽头走过去。 此刻,走廊上已没什么人,除了一二个来回走动的护士。 各个病房的门大都掩着,透出门缝的,是喃喃的申吟,是昏睡的灯光。 走过去,贴近小方窗。 病床上的病人正背着身子睡着,头部被雪白的纱布缠着。旁边坐着一位六七十岁的妇人,她正不停地抹着眼泪。 背着身子?这么说,是醒过来了? 上官云河一急,推门进去。 老女人一下站了起来,愣愣地望着上官云河:“你……你找谁?” 上官云河急中生智:“我来看我的老朋友,廖春林。” 老女人苦笑了笑,眼里全是泪水:“你找错人了,我老伴不叫廖春林,叫葛老五。” “对不起对不起,”上官云河细看了一眼,果然,那背着身子的病人是个老男人,白纱布下,露出雪白的头发。“打扰了。” “没事,你再到别处去找找吧。”说完,老妇人又重新坐了下去,重新抹着老泪。 上官云河气度悠闲地走了出去。 一走出病房门,上官云河的脸便沉了下来。怎么回事,是换病房了,还是那个年轻的女人伤情危急离开人世了? 上官云河赶紧走到护士护理站。 “护士小姐,那1303的病人,一位年轻的姑娘,她转到哪个病房去了?” 值班护士有些困意,她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身后黑板上的记载,说:“你说的是秦多多小姐啊?她出院了。” 秦多多小姐? “你刚才说是谁?” “秦多多呀,你不是来找她的吗?”护士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上官云河。 这么说,这两天昏迷不醒的是秦多多,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是秦多多,跟范姨一块去看陈嫂的是秦多多! 上官云河的腮帮子隐隐地动了两下,镇定地笑了笑:“对对对,她出院了?怎么这么快?昨天我还看到她昏迷着呢。” “好的快还不好啊?你希望她一直在医院里住着?真是的。”不知是太过疲乏还是困倦了,护士的回答带着火气。 上官云河冷冷地看了护士一眼,“你们的院长是我的学弟,我觉得有必要跟他说说,加强医疗人员的服务水平与职业操守的学习。” 说完,转身就走。 “哎……老先生,我……。你误会了……”护士回过味来,在身后叫着。 上官云河不作声,大步离去。 回到车里,上官云河卸下全部的伪装,露出了他惊恐与凶残的一面。 好啊,秦多多竟然参与其中!这样看来,秦多多很可能知道自己的一些隐情。难怪,秦多多不再去药膳馆,难怪,秦多多看见自己的神态有些古怪,冷淡中带着敌视。 她到底知道了一些什么? 往深处一想,上官云河更是毛骨悚然。假如陈嫂进书房打扫卫生不是偶然的话,那这个问题就很大了。 秦多多和范姨、范毅夫去找陈嫂,绝对是想了解情况。 他们若是一点不知情的话,怎么会好端端地去找陈嫂呢? 如此一想,上官云河的牙根差点咬断! 得马上找到秦多多! 首先往云庐与药膳馆打电话。 药膳馆的总台说:“秦经理已多天没过来了,给她打电话又不接。上官先生,这药膳馆要不要开下去啊?买菜的钱都快没了。” 花姐报告说:“老先生,少奶奶从那天晚上跑掉后就没回来过,她的手机一开始一直在响,今天不响了,我看了一眼,没电了。” 显然,秦多多没回这两个地方。 很可能回娘家了。 电话,很久才接起。 是亲家母宋芝。 她似乎地从被窝里给揪出来的,语气很不耐烦:“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过了九点不要打电话,你们秦老师是人,不是神仙,他也需要休息。” 上官云河勉强笑道:“亲家母,是我,上官云河。” “哦,是亲家啊,不好意思,把你当成那些学生了,”宋芝收住笑:“亲家,这么晚打电话,有事?” “亲家母啊,多多在家吗?” 宋芝一愣:“多多应该在你家里啊,怎么反过来问我们呢?” “她真的没在娘家?” 宋芝有些不高兴了:“这有必要骗你吗?”随即着急了:“怎么啦,多多怎么了,是不是又和少雄吵架了,上官少雄是不是又欺负她了?” 上官云河将手机移得远远的,鄙夷地笑着,直到宋芝一连串的责问全说出来后,才把手机贴到耳边:“亲家母,你是冤枉我儿子了。这回,是多多欺到我儿子的头上,而不是少雄欺负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我姑娘是最讲道理的,待人接物是最好的,她才不会欺负人呢。” “是吗?”上官云河再也不想假装客气了,既然秦多多公然地站到范毅夫的那一边,那么,她就是自己的仇人,就是上官家的仇人!就算上官少雄执意要跟秦多多在一起,上官云河也坚持反对!“你不知道吗?你女儿前几天和范毅夫一起去游山玩水,半道上出了车祸。” “你胡说!你才出车祸呢!”宋芝光火了:“你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儿子是一路货色,巴不得我家多多出事!” 上官云河的脸色如夜空中的乌云,阴暗,沉郁!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市立医院的ICU看看,你们的那位有情有义的学生,此刻正躺在那,人事不知。至于秦多多,昏迷了几天,今天突然出院了。我要是你,赶紧去找找她吧,我担心,她的伤势不轻,别耽误了。” 说完,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 从宋芝的回答里,上官云河确定,秦多多并没有在娘家。 那会在哪呢? 一定在她的小姐妹那里。 上官云河知道秦多多有两个很要好的小姐妹,也见过几次面,但不知道她们的联系方式。 窝在座位上想了半天,上官云河想起一个人来。 他凑近昏暗的车顶灯,从电话联系本上找到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拨出去。 也许许久才接起。 “喂,方总吗?” 方总正在温柔乡里折腾呢,手机突然响起,烦燥极了,正要发火,可他看到来电的号码后,立即坐了起来,推开身上的那堆玉山,陪着笑说:“上官先生,您好。” 上官云河淡然一笑:“方总忙着呢?别太累了。过分的损耗元气,我就是把我毕生所学都用出来也救不了你哦。” 方达有些羞窘:“嘿嘿,我有些公事非得连夜处理,没办法。” 上官云河也不点破:“方总,你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哪个?” “就是你们公司的那位陈妍小姐。” “她……。” “上次不是有朋友给我们牵过线吗?后来因为太忙也就耽误了,这段时间空闲下来,我想约陈妍小姐吃吃饭聊聊。” 方达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牛吃嫩草!嘴里却说:“好的好的,您稍等,我马上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您发过去。” “谢谢。” 没过一会儿,短信来了。 上官云河马上照着这个号码拨了出去。 此刻,陈妍正和秦多多在一起,在皇甫明慧的酒店的客房里。 皇甫明皓还没走,刚从外面采买回来。 “皇甫连长,你买得太多了。”秦多多看着床上一大堆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衣服里外买了这么多套,还买补品、零食。我又不是小孩子,零食不是白花钱吗?” 陈妍拿起一样看了看,放下,又拿起另外一样,嘴里咂巴着:“皇甫连长,你怎么知道多多衣服的号码?真有心哦。” “多多的身材很标准的,一看就知道,”皇甫明皓脸一红,将一包杭州产的山核桃仁打开,递到秦多多的手里:“听说核桃补脑,你多吃点。” “皇甫连长,太谢谢你了。”秦多多发自内心地说。 “你太客气了,”皇甫明皓仰起英气的脸,真诚地说:“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伸手的,何况,我是个军人!” “军人跟军人却不一样,”陈妍撇了撇嘴:“就那个上官少雄,跟一个变性人鬼混了那么多年,混就混吧,还要来害多多,他这个军人简直是人渣!” “陈妍!”秦多多沉着脸阻止! 皇甫明皓一愣,什么,跟一个变性人鬼混,还多年?这是什么意思? 陈妍依旧沉浸在愤恨中,哼了一声:“那个所谓的妹妹,也就是上官晓月,她就是个变性人!一想到上官少雄是这种变态的男人,我就感到恶心!” “你别说了!”秦多多差点要崩溃了!她无法接受这一现实,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 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 脸,通红通红! 陈妍吓了一跳,赶紧拿起水果往卫生间走:“我洗樱桃去,我洗樱桃去……” 皇甫明皓看了秦多多一眼,很是心疼。他将一台新手机放到秦多多的手边:“没手机很不方便的,这手机已开通。” 秦多多接过:“谢谢你,皇甫连长。” “又客气。我不是说过吗?我们现在是朋友,朋友之间帮个忙是理所当然。还有,别一口一个连长,太见外了,叫我名字吧。” “好。” 皇甫明皓很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连又强咽了下去,欲言又止。 秦多多看出来了。 她沉吟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说:“陈妍说的没错,那个上官晓月是个男人,后来为了和上官少雄在一起,他才做了变性手术,变成了一个女孩。” 这……太不可思议了。 上官少雄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为了一个变性的人而让如此美丽如此可爱的秦多多如此难堪? 而且,上官少雄在电话里明明说,他现在就是跟上官晓月在一起。上官晓月真的得了绝症了吗?这……有等商榷。 主要是,上官少雄不顾马上就要军演而费尽心思地跟上官晓月在一起! 这要是被秦多多知道了,她不得伤心死啊?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皇甫明皓想不通,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我也不知道。我不想提他,一个字都不想提他!等我伤好了,我要跟他离婚,就算打官司,打到中南海,我也要跟他离婚!”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皇甫明皓自然不能说话。 但他觉得,同为同学和战友,自己得为上官少雄分辩几句,这是常理:“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听说,那个上官晓月是他收留的一个孤女。她……她不应该是个男孩吧?退一步说,上官少雄也不会去喜欢一个男人吧?” 秦多多冷笑道:“这事绝对没错,已经弄清楚了。而且,那个上官晓月亲口在我的面前承认过。” 真是晕倒。 “而且,那个家让我害怕。皇甫连长,不,”秦多多羞窘地一笑:“明皓,我一直怀疑这起车祸很诡异。保时捷是刚买的,毅夫是个有多年驾龄的老司机,那个路段,也不是危险路段,怎么会好好的发生车祸?” “你觉得是,有人为的因素。” “嗯。” “你觉得会是谁?” “我只是怀疑,不敢断定,”秦多多吞吞吐吐,皇甫明皓虽然一直在帮着自己,可那么隐秘的事情能让他知道吗?“交通队的事故认定很快就会出来。” “对。” “假如毅夫能很快醒来,我相信他能告诉我们一些不知情的事情。” 就在这时,陈妍的手机响了。 陈妍从卫生间跑出来,扎挣着一双湿手,低头看了一眼:“咦,这号码是陌生的。” “不会又是推荐股票什么的电话吧?”秦多多说。 “喂,要是又推荐什么黑马白马的股票的话,请免开尊口,我对那个不感兴趣!”陈妍将手机夹在肩上。 “是陈妍小姐吧?哈哈,我可没有黑马白马的股票,我有的是,各种中药!” 是上官云河! 陈妍将手机捂着,神色有些慌乱,对秦多多轻声地说:“你公公的电话!” 啊? 上官云河给陈妍打什么电话? 秦多多小脸一沉:“假如他问我的情况,你就说,” 在陈妍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 陈妍点了点头。 皇甫明皓看着她俩,眉宇间的皱纹越来越深,担心,在他的眸里闪烁。 “喂,您好,上官老先生,找我有事吗?” “陈妍小姐,你去看过多多吗?”上官云河直截了当。 陈妍也不隐瞒:“有啊,上午还去看过她呢。上官老先生,你现在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多多醒过来了?” 上官云河一愣,好一会儿才说:“晚上没去看过她吗?” “今晚我没时间,有个约会。多多怎么样了,好点了吗?我明天一大早去看她。” 秦多多冲她竖了竖大拇指。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多多出了车祸,到医院一看,护士说多多出院了。” “啊?她出院了?这么说身体全恢复了?太好了,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这样看来,秦多多一定不在陈妍那里,否则,她不会问多多好点了没。 “陈妍小姐,我很着急呢,也不知多多伤得怎么样,更不知道她出院后到哪儿去了。” “她一声不吭出院了?这家伙,真不够朋友,瞒得我和小艾死死的。上官老先生,您别急,多多出院,不是回云庐就是回娘家了,其他的,她也没地方可去啊。” “问题是,她既没有回我家,也没回娘家。这孩子,真让人担心哪。陈妍小姐,假如有多多的消息,你一定要马上告诉我哦,我真的很担心哪。” “好的,上官老先生,我一有多多的消息就给您打电话。” “谢谢。” “不客气。” 挂断电话,陈妍有些紧张了:“多多,你说,你公公这么着急地找你,他想干什么?” “反正,总不会是好事。” 皇甫明皓看了看秦多多,又看了看陈妍,有些不解地问:“多多,为什么对上官伯父还要隐瞒?你是不是担心上官伯父会把你的情况泄露给少雄?”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很小的方面。” “那……。” 秦多多咬了咬唇,脸上飞过一抹疑色。 皇甫明皓很热心很有正义感,可是,能告诉他这一切吗?这一切事关重大,秦多多真的不想告诉他人。可是,正因为这件事情很重大,压得秦多多喘不过气来。 她急需有个人给自己出主意,给自己依靠。 皇甫明皓会是自己需要的这个人吗? 皇甫明皓看出来了。 他很正色,“多多,假如你信得过我的话,我会尽一切力量帮助你!” “我很想相信你,可是……” “我知道,你觉得我是少雄的大学同学,又是同个连队的战友,你担心我会站在他的那一边,”皇甫明皓淡淡一笑:“只是,你多虑了,我会竖定不移地站在正义的那一边!” 秦多多看了一眼正义凛然的皇甫明皓,沉默了一会,咬了咬牙,轻声交待陈妍到门外守着。然后说:“好,我把法码就压在你这一边了!我看你是个正人君子,我相信你不会助纣为虐的。” “谢谢你的相信。” 秦多多快速地将发生在上官云河及范毅夫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未了:“我当时就觉得,陈嫂的突然离去很诡异,所以,过了几天我和范姨去找陈嫂,陈嫂找到了,可她无缘无故地哑巴了。更诡异的是,我们刚把陈嫂接出来,刚上路就出了车祸!” 皇甫明皓越听越浓眉紧锁,听到最后,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沉声道:“这样看来,人为的因素占绝大比例!你刚才说,你在车上和范总说话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侧闪过。按理说,你在那个乡下没有熟人,怎么会有眼熟的感觉呢?你好好想想,那个人会是谁?” “是啊,我当时就觉得那个背影很熟悉,只是没加注意,”秦多多托着脑袋想,想得生疼,突然呀了一声说:“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就是陈嫂的五代本家,我让他替我去买水果,可半天没买回来。只是……只是,那个小伙不知叫什么,看他的穿着,好象很贫苦的样子。” “假如车子真被人动了手脚,那么这个小伙很可疑。”皇甫明皓在一页纸上匆匆地写了一行字,叠好,对秦多多说:“我妹妹皇甫明慧,上大学的时候是念刑侦的。毕业后,本来可以进公安部门的,可我妈死活不同意,说一个女孩子成天跟坏人和死尸打交道,到时连老公都找不到。后来便成了这家酒店的老板。这件事情,交给她是最合适了。” “这样好吗?还得麻烦明慧妹妹。” “她求之不得呢。平时有事没事喜欢来个小侦查,家里少了个洗面奶还要破半天的案呢。” “你妹妹真有意思。” “不说她了,”皇甫明皓的眉头抽搐了几下,“你刚才说,两家药业公司的新药既将上市。如今范总还昏迷不醒,这不是为上官云河提供了方便了吗?他的药一旦上市,岂不要害人?” “是啊,在这关键时刻,毅夫却迟迟不醒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多多,假如范总跟你说的那些事情是真的,那么,最不希望范总醒来的,就是上官云河!” 嗯。 秦多多重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在思考如何对付上官云河的前提下,我们必须得保护好范总,否则,上官云河很可能会对范总下毒手!” 秦多多听得毛骨悚然,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不行,我得马上赶到他的身边去,我得守着他!” 皇甫明皓一把拉住,从秦多多焦灼的态度上,他看出,范毅夫与秦多多的关系不寻常。心里虽然有些酸溜溜的,但大事当前,他没时间吃醋。“你自己还处在危险当中呢。刚才,上官云河不是找你来了吗?看情形,他一定是嗅出什么味道来了。你千万别低估他的智商,你在这里怀疑他,他也许也正在怀疑你。你这个时候出现在范总的身边,无疑是授人以柄,正好对了上官云河的心思,他可以对你们两个同时下手!” “可毅夫他……” “你放心好了,我虽然只是个当兵的,但是,我在社会上也有几个很要好的哥们,其中有公安系统的。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分班守在范总的身边。” “这……太谢谢你了。” “又说谢。”皇甫明皓略皱了皱眉,又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一边保护好范总的安全,再一个,就是替范总把举报材料递给上级部门。这个,也交给我好了,你可能知道,我家里有好几位亲戚都是政府部门的要员。” 秦多多有些踌躇了,敢不敢把材料交给皇甫明皓?要是皇甫明皓不可靠,他会不会把材料转交给上官云河啊? 假如是那样的话,那自己该如何面对范毅夫? 皇甫明皓看穿了秦多多的心思,微微点了点头:“多多,在这关键时刻,你的谨慎是必须的。这样吧,你把材料封好,交给陈妍小姐,然后,明天一大早我陪着陈妍小姐将这些材料直接送到市委书记的办公室!” 这到是个好办法,只是,“能直接送到市委书记的手中?” “可以,我穿着老虎皮去,应该没问题。还有,我觉得为了稳妥起见,你把材料多复印几份,多向几个部门投递,像公检法啦,市商会,市药监局,还有省局等单位。” 秦多多嗯了一声,心想,假如皇甫明皓因为上官少雄的关系而偏向上官云河,他就不会出这个主意。 “明皓,我代表毅夫,代表枉死的上官少雄的妈妈,向你表示感谢。” “又说谢字!多多,就算你是个陌生人,我做为一个军人,做为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责无旁贷!” 皇甫明皓的形象在秦多多眼里越来越高大了。 “多多,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皇甫明皓迟疑着。 “假如是跟我有关的,请跟我说。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扛得住。” “可以说是跟你有关的吧。” “那就请明说。” “少雄他—” 秦多多一下子阴下脸来,连连摆手:“他跟我无关,他的事情我不想听。” “他现在跟那个上官晓月在一起!”皇甫明皓终于说了出来。既然秦多多下定决心要和上官少雄离婚,而上官少雄又是那样的凌辱她欺负她,皇甫明皓在潜意识里站在了秦多多的这一边。 这件事情告诉秦多多,对秦多多的离婚会有一定的帮助。 嗯? “上官晓月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钻出来了?这是谁告诉你的?” “少雄在电话里跟我说的,他说上官晓月得了绝症,他要在她最后的日子里陪着她。” “上官晓月得了绝症?这怎么可能?” “我想,这不会是假话。你想,有谁会找这样的借口来诅咒身边的人?” 也是。 秦多多突然想到,前几天,范毅夫曾跟她提起过,说上官晓月在省城住院。 这么说,上官晓月真的是得了绝症了。 想起以前上官晓月对自己的那付挑衅与敌对的嘴脸,秦多多感到一阵的痛快。可这痛快感很快就消失了。 她叹了一口气:“这上官晓月也是个可怜人。从小没了爸妈和姐姐,爱上一个人竟然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临了临了,年纪轻轻的还得了绝症。唉,假如我知道她在哪,我真想去看看她。毕竟,我和她在一个锅里吃过饭。” 皇甫明皓用赞赏的眼光看着秦多多,真是心善的好女人啊,那个上官晓月曾那样伤害过秦多多,而秦多多却是这般怜悯上官晓月! “多多,你有颗金子般的心!上官少雄这样做,他是有眼无珠!” 皇甫明皓如斯说。 秦多多脸一红,避开了皇甫明皓炯炯的盯视。 第一百十三章 大结局 更新时间:2013-12-27 18:20:26 本章字数:18984 这几天,上官少雄一直很平静地陪伴着上官晓月。 早起踏着露水采蔬果采野花,入夜伴着星星看月亮。 清闲自在。 父亲上官云河的一则短信,则打乱了他的平静。 短信上只有短短的两行字:小子,你老婆出车祸了,你还有什么心思执行鬼任务? 秦多多出车祸了? 上官少雄当时正在河边钓鱼,看了这条短信,啊地一声,扔下鱼竿就跑。 上官晓月在旁边的草地上挖蚯蚓,见状站起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快快快,回家!” “我不回家!”上官晓月抓住一把小铲子,小脸绷得僵硬:“我只想把自己的最后一段日子交给这山青水秀的世外桃源。” “晓月,听话,家里出事了。” 家里出事关我屁事?上官晓月在心里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嘴里却说:“家里能出什么事?再说,就算出事,你回去也帮不上忙。” “多多她……她出车祸了。”上官少雄拉起上官晓月就跑。 秦多多出车祸了? 上官晓月哈地一声笑了起来:“真的?老天还真有眼哪。哥,秦多多怎么样了,是断腿断手,还是一命呜呼了?” 上官少雄站住,冷眼看着兴奋至极的上官晓月:“你这样咒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上官晓月一下子阴冷下来,脸上的寒意可以结成冰!“哥,你别忘了,秦多多的心根本不在你的身上,你干嘛还要替她说话?” “别说了,回去整理一下赶紧走。”不由分说,上官少雄扭身就跑。跑了一段又回过头:“快走呀。” “我走不动,腿疼。”上官晓月蹭了下去。 真是事多。这几天上官晓月的身体好了许多,昨天下午还爬上了对面的那座小山。 上官少雄只得转回身,蹲下身子:“来,我背你回去。” “不,你抱我。” 无奈,上官少雄只得将上官晓月拦腰一抱。 上官晓月嘻嘻哈哈地笑了,还不住地晃着小腿:“哥,抱紧点。” 笑尿嫂夫妇正在门口的坪上收山货,听到笑语声,抬头一看,笑尿嫂踢了丈夫一脚:“你看看人家,这才叫两口子。跟你结婚了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抱过我背过我了?” 生性木讷的男人看了女人一眼,吭哧吭哧地说:“你少长两斤肉,我也学一学他,抱你一回。再说了,夫妻是搭伴过日子的,不是做戏给人看的。我看,这对年轻人就不象是正头夫妻,倒象是姘头。” “你胡说八道!” “不信,你让他俩拿出结婚证看看?”男人将一袋香茹提回屋里,又走了出来,压低声音说:“昨晚我给他们送开水,听那个女的说,你还是快点跟秦多多离婚吧?要不然,我死也不放心!你听听,这是正头老婆会说的话?” 笑尿嫂一愣:“你说的是真的?她真是那么说的?” “我没有七老八十,耳不聋,眼不花。” 笑尿嫂将手里的野山椒往地下一丢,细细的眼睛一瞪:“假如真是相好姘头的,我可不留他们住咱们家!” “没错,搞姘头的,没的把咱们家给弄脏了弄倒霉了。老婆,你去问清楚。” “假如他们说,他们就是明媒正娶的夫妻,那该怎么办?” “让他们拿出证明来。那女的不是说他们是新婚吗?新婚出来,身上肯定带着结婚证。” 笑尿嫂拍了一下宽阔的脑门子,冲她男人笑道:“跟你一个锅里搅了十几年的马勺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 “是你没给我机会说嘛。” “行了行了,说你胖还喘上了。别说了,他们过来了。” 上官少雄将上官晓月抱到院门口便放下。 上官晓月不依,哼哼唧唧地扶着脑袋:“头怎么这么晕?” “好了,我扶着你回屋。” “我走不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上官晓月如一根煮熟的面条,软不拉塌地倒在上官少雄的怀里。 刚还兴致勃勃地割草挖蚯蚓呢,劝她休息会还不依,这会儿又像个老病号了。 “别闹了,笑尿嫂和她的老公都看过来了。” “看就看呗,随他们看个够。”说着,像根藤条似地缠上了上官少雄的脖子。 上官少雄又急又气,用力地掰上官晓月的手。“听到没,别闹了!” “要想我不闹,行,你抱着我,直接回到楼上。” “这……。” “都睡一个被窝了,抱一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上官少雄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别胡说好不好?让人听见算怎么回事?” “听见就听见。” 就在僵持之时,笑尿嫂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他俩,笑着说:“真是恩爱的小两口,连走路都要紧挨着。” “笑尿嫂!” 上官晓月踮起脚,在上官少雄的脸上吧唧地亲了一下,然后,将整个身子投进了上官少雄的怀里:“挨着走算什么恩爱?这样才算是恩爱夫妻呢。” 笑尿嫂一下沉下脸来,“我们家自来不收露水夫妻,没的脏了我家的地。少雄、晓月,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想问你们一句,你们是不是真的小两口?” 上官少雄一愣,蹙紧眉头:“笑尿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晓月却挑衅道:“我和他是不是真的小两口,跟你有什么关系?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开的是旅店,又不是警察,管得还真宽!” “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笑尿嫂把大腿拍得砰砰响!“我们是干净的人家,开的是干净的宾馆,招的是干净清白的客人。不赚钱没关系,但来住的客人必须是清清白白的!” “笑尿嫂,我们当然是清清白白的。” 上官晓月却哼了一声:“什么叫不干净,什么叫不清白?” “正头夫妻就是干净,就是清白!没有路数的男女住在一块就是不干净不清白。晓月,你也别跟我争,赶紧把你们的结婚证拿出来给我看看。假如是真的小两口,那我就算是冒犯你们了,从今天开始,每天的食宿我给你们减一半。要是拿不出结婚证,对不起,你们还是住到别家去吧,我家不侍候!” 上官少雄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咬了咬唇,说:“这年头出门,谁会把结婚证带在身上?” “就算是带在身上,我偏不给你看!”上官晓月嘲讽道:“你算哪颗大头蒜呢,还要检查这个那个的?也不看看自己长成什么德行!” 这下,笑尿嫂火了:“我看你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滚,给我马上滚!” “笑尿嫂,你别跟她计较。她身体不太好,火气比较大。” 笑尿嫂看了一眼上官少雄:“看在你的面上,今晚先住着,明天找别的地方住吧。” 说着,转身走人。 “切,这个乡下人,还以为她是谁啊,长着一付猪脸,还敢叫我滚!” 上官少雄急匆匆地往楼上跑去:“别罗嗦了,赶紧收拾行李,我们今天就走。” “收拾行李可以,离开这个破旅馆更可以,但离开这个村子,不行!” “好,那你接着住下去,我回去看看她再回头来接你。” “不行!”上官晓月急走了几步,跑到了上官少雄的前面,居高临下地说:“第一,你不许离开我半步,第二,你不许去看秦多多!” “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别说秦多多现在还是我的妻子,就算不是,我也有看望她的权利吧?”说着,上官少雄从上官晓月的身边擦身而过,跑进卧室。 上官晓月紧随其后,态度变得很强硬:“好,你去,你前脚迈出这道门,我后脚就跳进前面的池塘!反正我活着也是煎熬,活着也是没有盼头,还不如早点死了呢!” 上官少雄将手中的衣服往床上狠狠地一扔,既无奈又窝火:“晓月,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不能!我跟你说,你不仅不能去看秦多多,而且,你必须答应我,在这个月里和她离婚!” 上官晓月的胡搅蛮缠,终于让上官少雄动怒了! “我要是不答应呢?” 上官晓月冷笑道:“你不敢不答应。而且,一旦秦多多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形影不离,颠鸾倒凤,我想,就算你不肯离婚,秦多多也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吧?” “你!”上官少雄咬了咬唇,气急败坏:“秦多多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没错,我说的话,她确实不会轻易相信。但是,假如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她会不会相信呢?” “事实,什么事实?” 上官晓月指着摄像机说:“对不起,我把你美好的,不着一丝干褛的身姿及沉浸在忘我的‘拼搏’之中的形象给拍下来了。” 啊? 上官少雄脸色铁青,抓过摄像机就往窗外扔了出去!“我让你拍,我让你拍!” “哥,把摄像机丢了又有什么用呢?我早就有备份了。”上官晓月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兜里,歪着脑袋,一付嬉笑的模样。 “给我!” “什么呀?”上官晓月明知故问,眉梢高高挑起,眸底里流溢着一股玩味。 “备份!” “对不起,那可不能给你,”上官晓月看着气急败坏的上官少雄,走过去,伸后去摸他的脸,换了一种语气:“哥,干嘛对我这么凶呀?我这样做不都是为了咱们今后的幸福生活?只要你跟秦多多离了婚,我们再结婚,我把一切都交给你处理。” 上官少雄倒退了几步,圆瞪着眼凝视着上官晓月:“你在说梦话吧?什么今后未来的?” 有句话他没说出口,那就是:你上官晓月不是以天来计算生命了吗?不是在倒计时了吗?跟今后未来扯得上关系吗?还有今后未来吗? 上官晓月哈哈一笑:“哥,今天我要给你说句真话。” 上官少雄直勾勾地盯着上官晓月。 “我根本就没有得癌症!”上官晓月一字一句地说。 “你说什么?”上官少雄蹙紧了眉头:“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我根本就没得什么鬼癌症!我上官晓月怎么会得癌症呢?” “你说的是真话?” 上官晓月悲天悯人地说:“可怜的哥,我说假话吧,你相信的要死;我说真话吧,你反而不相信了。”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脸色铁青,眼睛继眯成缝:“上官晓月,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很简单,逼你跟秦多多离婚,跟我在一起!” 上官少雄冷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跟秦多多离婚的!更不会跟你在一起!你这个人,太阴险,太丑恶!” “阴险,丑恶?”上官晓月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我有你那么丑恶和阴险吗?我只是在争取我的幸福和爱!而你,谎言百出,人前说人话,鬼前说鬼话,玩弄秦多多和我的感情,左右逢源,享齐人之福!要说丑恶和阴险,你是我师傅!” “很好!”上官少雄抓起外衣和包:“既然如此,再见!不,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上官晓月靠在窗前,一动不动,看着上官少雄笑:“见不见的,那就由不得你了。” 上官少雄不作声,甩门而去。 “站住!”上官晓月高喊了一声:“你就不怕我把录像带子寄到你的部队上去,寄到秦多多的手中?” 上官少雄咬住唇,回头,恶狠狠地看着上官晓月:“你敢这么做,我杀了你!” 上官晓月无所畏惧,反而迎上前去,挑衅道:“你敢不离婚,不娶我的话,我就敢!上官少雄,我还想跟你说,其实,我昨天就托人把拍下来的视频复制到手机里,然后寄给了秦多多!我想,今天,秦多多一定收到了吧?” 上官少雄记起,上官晓月昨天确实叫来过顺丰快递。当时,上官晓月说要给她的一位好同事寄点山货。 “你确定?”上官少雄一把揪起上官晓月的衣襟,凶狠地盯着她含笑的眼眸,往日的情景历历在目,那瞬间变化的面孔,那歹毒的话语,那带血的尖刀!天哪,自己怎么又会上了她的当?是自己太善良,还是陷在泥潭里拔不出身子? “当然,我自己做的事情怎么能记不清楚?我还要补充一句,那就是,我担心寄到公司她收不到,我就寄回她的娘家!哥,就算你死活不跟秦多多离婚,当秦多多看到这春意盎然的带子时,她要是不跟你离,我跟她姓!” “你……你太过分了!我早就该想到,你就是一条冬眠的毒蛇!一旦醒来,你就会咬人,就会吃人!我真后悔,当年,为什么要把你领回家,为什么会陷入你这个沼泽地里!” 上官晓月任上官少雄抓住衣襟,她从上官少雄的眼里已看出了腾腾的杀机,她知道,只要自己再点一把火,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了。 第一个目标若是没达到,那么,第二个计划就得上台,玉石俱焚! “你应该后悔的,不是把我领回家,而是,你不该跟我滚床单!我为了你,把自己变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鬼样子;为了你,我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和未来!所以,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得听我的!现在,我给你三条路,一,回去马上和秦多多离婚,跟我结婚;二,我把带子寄到你部队上去,让你的前程成为一个大大的肥皂泡,让你成为大家的笑料!三,索性你把我杀了,这样我们互不纠缠!” 说着,弯身从茶几上抓过水果刀,在上官少雄的面前比划着:“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选择!” 水果刀锃亮无比,闪着粼粼的寒气! 这真是逼人到绝境啊! 一想到那带子传到部队上去,人人传说,人人传看,首长训斥,战友鄙视!上官少雄要疯了! 他失去了理智,一把夺过水果刀,想也没想就朝上官晓月的胸口扎去! 一刀又一刀,无数刀! 鲜血,从伤口处喷了出来!溅在上官少雄的脸上,身上! 上官晓月倒了下去,脸上,依然带着恬淡的笑容,气息微弱地说:“好,我死了,你也…。你也得陪葬……” 上官少雄清醒过来,当啷一下,水果刀落地。 他跪了下去,抱起上官晓月:“对不起对不起……晓月,你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上官晓月微微地睁开眼,冷笑了笑,使劲全身的力气推开上官少雄:“不去医院!上官少……少雄,我跟你说……说最后的一句实话,我虽然……虽然没得癌症,但是,身体的状况跟得了癌症没什么……没什么两样。你知道……你知道我前段时间……消失,去……去哪了吗?我住院……住院去了……当年的手术留下了后……后遗症。医生说……说我活不过今年年底了……。”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在医院里好好治疗,为什么跑出来逼我离婚?” 上官晓月的笑越发的阴冷了,失血的唇翕动着:“我怎么能一个人去…。去死?黄泉路…。路上多孤单?我要走,当然……当然得让你陪着……陪着……” 上官少雄的火又起来了:“这么说,你假说得了癌症让我陪你到这儿来,也是你的预谋?” 上官晓月无力地点了点头:“只能说,是……是其中的一部分!假如,你答应……答应跟秦多多离婚婚,那么……那么我就不会实施第二套计划了……” “为什么要逼我跟秦多多离婚?”上官少雄眦目欲裂! “很……很简单,我得不到的,别人……别人也不许得……得到……” 我的天哪! “那第二套计划是什么?” 上官晓月抖抖索索地摸起那把水果刀,然后,放在上官少雄的手里,趁上官少雄还没反应过来,她一咬牙,啊地大叫一声,上官少雄手中的刀又重重地刺中了上官晓月的体内! 血,从她鼻子和嘴里冒了出来。 “哥,我……我先走了,我……我在那边等你……我们—”说到这,嘎然而止。头一歪,眼睛却睁得大大的,脸上还保持着那抹笑意! …… 而在聚秦园酒店休养的秦多多根本不知道上官少雄他俩已出事。 这天刚用过早餐,秦多多对皇甫明慧说:“我想去医院看看,顺便回趟娘家。” 皇甫明慧将叉子一放,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哥说了,你哪都不能去。” “我没事,你看,”秦多多站起来,晃了晃头,扭了扭身子:“我真的挺好的。” 皇甫明慧看也不看,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就算你现在能跑能跳,我还是不能放你走。我哥说了,让我看着你,没有他的命令,你不许离开酒店的大门。多多姐,你就别为难我了。” “明慧妹妹,不是为难你,我真的有事。” “有什么事,我替你办。” 秦多多一脸的为难:“这……我去看朋友看父母,明慧妹妹你貌似不能代替吧?” “多多姐姐,你不是向你爸妈报过平安了吗?他们不是来看过你了吗?老人家挺好的,你就不用担心了。要说看朋友,那就更不必这么着急了,等你解除了戒严令,你爱上哪上哪,我肯定不管。” 无奈,秦多多只能实话实说:“我……我想去医院看看范总。” “我代你去看,然后把情况反馈给你,保证无一漏失。” 这怎么能让外人代自己去看呢?这会一样吗? “我……我还是想自己去……” “不行,坚决不行!” “明慧妹妹……” “你说什么都没有,要不,你自己给我哥打电话,你自己跟他说去!” 秦多多苦笑了:“你哥不是在军演前的集训吗?我不好为这点小事打搅他吧?” 皇甫明慧得意一笑:“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唉! “多多姐,别唉气,我马上去医院代你去看范总,你回房去好好休息休息。你要是想伯父伯母了,那也简单,我顺道去把老人接过来。” “你……你真的不让我去啊?” “绝对不是煮的!反正,没有我哥的命令,你哪都不能去!” 唉!秦多多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皇甫明慧望着苦大仇深的秦多多,晃着脑袋说:“多多姐,我发现我哥喜欢上你了。” 秦多多脸一红:“你胡说什么呀?” “真的,长这么大,我还没发现哥对哪个女孩如此上心呢。说实话,我很妒忌你。” “妒忌我?为什么?”秦多多的小脸红扑扑的,就好象是在脸上盛开了两朵早春的桃花。 “从小到大,哥对我确实很好。可是,跟你比起来,我很受打击,哥什么时候给我买过内衣鞋袜呀,什么时候像个老婆婆叮嘱个不停呀?多多姐,我跟你说,我哥的表现真的很让我惊讶,我相信,我哥一定是爱上你了。” “不可能的事!你哥对我如此尽心,那是因为他看我是个落难之人,他在发挥雷锋精神呢。” 皇甫明慧一下子绷紧了脸皮:“多多姐,假如你是这样想我哥的话,那你太伤我哥的心了。” “明慧妹妹,别开这种玩笑了。我是已婚之身,再说,就算是离了婚,我也是个二婚头。而你哥,模样长的好,学历高,家境更好,有大把的好女孩排着队等他挑呢,他怎么会对我有意思?这话别再提了,小心别人听到,让人笑话。” 皇甫明慧站起来,挽起秦多多的胳膊,笑着说:“这不是我开玩笑,而是我哥亲口跟我说的。” “这绝对不可能!” “真的,多多姐,我干嘛要跟你说假话呀?就是你住到酒店的第二天,我妈把哥叫回去,又拿出一大撂照片让我哥挑。我哥很不耐烦,将照片扔了一地,我妈生气了,大叫,你是不是想打一辈子的光棍哪?你这样年纪的同学和战友,怕是早就结婚成家了吧?浑小子,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知道我哥是怎么回答的?” 秦多多摇了摇头。 “我哥说,假如你能找到像秦多多那样的女孩,我就去见面!”皇甫明慧看了一眼秦多多,笑道:“我妈当既问,哪个是秦多多?” “你哥……你哥是怎么回答的?” “你去老妹的酒店看看就知道了!我哥是这样回答的。”皇甫明慧继续看着秦多多笑:“你还别说,我妈第二天真的到酒店里来了。” 啊? “不会吧?” “什么不会,就是会啦。你一定想不到,我妈看了你以后回去跟我爸说了一句:明皓给我出难题了,我上哪去找那么出众的姑娘去?” “你妈妈来看我,我怎么不知道呢?” “傻姐姐,你在明处我们在暗处,酒店里人来人往的,你哪会注意?” 这也是。 “所以说,从我哥对你的态度上,从我哥说的话语,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我哥爱上你了。” 秦多多脸红耳赤,赶紧逃离:“坏明慧,就知道拿我开玩笑。” “多多姐,假如你离婚了,第一个就要考虑我哥哦。”皇甫明慧在身后扯着脖子喊。 进出的客人与服务生,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秦多多。 秦多多跑进电梯。 皇甫明慧又说:“多多姐,你好好歇着,我这就代你去看望你的朋友和家人!” 只能这样了。 范毅夫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 这是秦多多最惦记的。 站在窗前,秦多多痴痴地望着窗外的世界。 车如流,人如流,绿树成荫。人行道上,三三两两,有脚步匆匆,有神态悠闲,更有如胶水般粘着的小情侣。 自己若是能如愿地和上官少雄离婚,能如愿地和毅夫在一起,朝夕相处你浓我浓的日子,那该多美? 光是想想就让秦多多心潮澎湃了! 秦汉棋和宋芝提着大包小包来了。 “老爸老妈,你们怎么来了?”秦多多跑到门口,拉起妈妈的手。 “本来打算晚上过来看你的,后来收到了一个包裹,所以上午就过来了。”宋芝冲身后的秦汉棋不满地叫了一声:“还不把包裹给姑娘?” “包裹?什么包裹?” 秦汉棋把包裹递给秦多多:“今早上刚收到的,想必是你又在网上购了什么东西了吧。” 秦多多柳眉一蹙:“这几天我没上网买东西啊。再说了,就算有买东西,我也不会写家里的地址啊。老习惯,我都是让快递送到公司去的。” “那是怎么回事啊?”宋芝拍了拍包裹:“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还猜谜呢。” 嗯。 秦多多满腹疑虑地拆开。 竟然是一个手机! “我没买过手机啊,再说,这手机好象是旧的。” “好好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机上,一条短信。 打开。 秦多多,我是上官晓月。你打开视频好好看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跟上官少雄离婚! 上官晓月不是消失了吗?怎么又钻出来了?她到底要让自己看什么? 秦多多迟疑地点开视频。 视频里,出现了一个很陌生的屋子。很快,画面里走进来上官晓月。上官晓月在脱衣服,她在笑,好象还在唱。 没过一会儿,画面里又进来了一个人。一看,秦多多咬起了牙,这不是上官少雄又是谁?只见他跟上官晓月说了几句话,然后一下子脱掉身上所有的衣物。 上官晓月伸出裸露的手臂,上官少雄将上官晓月搂进了怀里。 两人……两人…… “臭不要脸的!”秦多多脸色铁青,将手机啪地一下扔出了门外。 “怎么啦这是怎么啦?”宋芝心疼手机,要跑过去拣回来。 秦多多厉声喝道:“老妈,你要是把手机拣回来,你别说我不认你是我的妈!” 有这么严重吗? “多多,那手机里头到底有什么呀?” 秦多多不作声,扭过头。 秦汉棋看了看气呼呼的女儿,扯了扯老伴的衣袖:“别问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多多都气成那样了,你就别多事了。” 等气稍平了一些,秦多多反身去把手机拣回,冷笑道:“不能扔,这将是最好的证据!上官少雄,这回,你不离都不成了。” 秦家爸妈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女儿,心想,多多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她脑袋里的伤,是不是没好齐全哪? “老爸老妈,你们先回家吧。放心,我没事,挺好的。” 老俩口答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 “多多姐!” 秦多多转过身,笑着拉起皇甫明慧的手:“你回来了?谢谢你,又让你跑一趟。” 皇甫明慧的脸色有些阴沉,她抬眼看了一下秦多多,将门一脚踢上,压低声音说:“多多姐,你听完可一定要挺住!” “明慧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去过医院了……”皇甫明慧显得吞吞吐吐的。 “看到毅夫了?他好吗?他醒过来了吧?”秦多多一把抓住皇甫明慧的双肩。 秦汉棋也着急地问:“这两天毕业考,我没时间去医院。明慧姑娘,毅夫他好多了吧?刚在家里还跟小宋说呢,今晚抽个时间去看看毅夫。” “范总他……他走了!” “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去世了!我去医院的时候,那间病房已换了新的病人。那位主治医生说,范总伤势过重,昨天晚上十点十分离开了人世!” “你说什么?”秦多多脸色变成了土灰色,双眼睁得奇大无比:“你……你再说一遍!” “多多姐,请节哀,范总因伤势过重,昨晚就离开人世了!”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秦多多失声大叫,两手乱挥乱舞,她直勾勾地盯着皇甫明慧:“前几天医生还跟我说,毅夫的伤势不重,身上的伤都不是致命的!而你哥在电话里也说,范总的伤势一天比一天好……可你现在怎么会说,会说—” 说到这,秦多多的泪不由地滚落了下来。 秦汉棋也不信:“肯定是谣传,这不可能是真的。” “秦伯父,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要是范总还活着,医生敢好好的说他死了?” 宋芝愣了一会,马上有了主意:“多多,你马上往毅夫的公司打个电话,问问。” 秦多多的脑子一片混乱,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恒业药业公司的电话号码。 “丫头,你给陈妍打个电话,她不是在恒业公司吗?” 对。 秦多多浑身打着颤,强挣着,给陈妍打了过去。 陈妍好大一会儿才接起电话。 “多多,你好点了吗?本来今天早上我打算过去看你的,可是公司临事有事,我没办法过去了,这几天可能都没空。多多,你还好吧?” 陈妍嘀里答拉地说着。 秦多多听到电话那边很嘈杂,而且,陈妍的说话声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陈妍,你……。你有没有听说,毅夫他……他……”秦多多再也说不下去了,哭出了声:“他们说他……他走了,真是这样吗?你听说了吗?” 陈妍愣了一会,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多多,你要挺住,你要坚强!范总的事情我是今天来上班才知道的,他走了,真的走了。今天公司上下都在布置灵堂呢。多多,你听我说,你一定得坚强,范总在天上看着你呢……。” 秦多多拿着手机,愣愣地听着,泪珠,断了线似地往下滚落。 她没有说话。陈妍后面的话,她也没听见。 她只知道,范毅夫死了,他真的死了! 宋芝紧张地看着秦多多。 “孩子,陈妍怎么说,她怎么说?” 秦汉棋死死地盯着秦多多。 “妈,爸,毅夫他真的走的,真的不要我们了!他们公司……公司正在布置灵堂呢……” 说到这,秦多多的身子一软,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多多,多多!” “多多姐,多多姐!” …… 天黑了,秦多多终于醒了过来。 床前,围着许多人。 父母,皇甫兄妹,陈妍和小艾。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宋芝忙把一杯热牛奶端过来:“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你一定饿坏了吧?” 秦多多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得如粉墙。 “宋阿姨,空腹的时候不宜喝牛奶,”皇甫明皓将一个多宝盒提过来:“我让人熬了一点粥,还热的呢。” “还是你想的周到。”宋芝接过,打开,盛了一碗,:“来,孩子,妈喂你。” 秦多多推开碗,红肿着双眼,叫皇甫明慧到身边来:“明慧妹妹,那件拜托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宋芝劝道:“多多啊,什么事情都先放下,你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呀。” “不!妈,毅夫是为了救我而死的,我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地离开这个人世,他还没结婚呢,他还没当父亲呢,他还没享受人生最美好的岁月呢。妈,那天发生的车祸一定是人为的,我一定要揪出那个害人的坏人!” 秦汉棋老泪纵横:“假如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当年就不收留他,不给他提供较好的学习环境,也许他就考不上名牌大学,他就没有如今这样的成就,也就不会英年早逝!毅夫啊,是老师对不起你,是老师害了你啊……” “多多姐,你的想法没错,我今天早上从医院里出来,特地去了交警队。交警队已出了交通事故鉴定书,发生车祸的原因,和我去现场勘察的结论是一样的,那辆保时捷的刹车系统确实被人动了手脚,山道的转弯处是一块大大的石板,可那块石板显然是被人挖空了,人走过没关系,车子那么重的东西经过,石板就会掀翻。而且,那个替你们买水果的小伙子很可疑。你放心,我已经把这一情况向公安部门反应了,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秦多多挣扎坐起来:“我要去看看毅夫,我要送他最后一程……” 看到秦多多伤心欲绝的样子,皇甫明皓很是心疼,他欲言又止:“多多,对不起,我还得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范毅夫都死了,这天底下还有比那更坏的消息吗? “你说吧。” “我来之前,接到团部的电话,政委说,上官少雄杀了人,他投案自首了。” 什么? 秦汉棋抓住皇甫明皓的手:“少雄他……他杀了谁了?这怎么可能呢,不会弄错人了吧?” 皇甫明皓正色地说:“没弄错。据说,他把他的那个妹妹,也就是上官晓月给杀了!” 宋芝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道:“他们不是一直鬼混着吗,上官少雄怎么舍得把她给杀了?”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秦汉棋顿着脚,不管上官少雄如何看不起他,如何不把他当岳丈看,可少雄毕竟是自家女婿啊。 皇甫明皓看了秦多多一眼,叹了一口气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团里要求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告诉少雄的父亲,可是,我真的不忍心告诉你。多多,我相信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你能挺住的。” 上官少雄把上官晓月给杀了,这对秦多多来说,很诧异,却不是很难过。 真正痛心的,是范毅夫的骤然离去! “多多,还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诉你。” 秦多多傻愣愣地看着皇甫明皓。 “少雄的父亲,今天上午也被警察带走了。之后我去云庐看了看,家里的下人已不在了,家也被封了。” 上官云河被抓了? 秦多多哈哈地笑了起来:“抓得好抓得好,上官云河终于恶有恶报了!毅夫,你听到了吗?我替你报仇了,你在天上,从此可以开开心心的了……” 笑着笑着,泪水又流了下来。 “天哪,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一下子把这么多的事情压在我女儿的身上哪?老天爷,你长没长眼睛啊……” 宋芝呼天抢地。 秦多多狠狠地抹了一把泪,笑道:“老妈,我觉得老天还是长眼睛的。上官云河作恶多端,不仅杀了他的结发妻子,还处处陷害范毅夫。我敢断定,毅夫的离去跟他一定有关系!范姨的死,陈嫂的哑口,这一切也得算在上官云河的头上!他,罪孽深重,死上一百回也抵不了他所犯下的罪恶!至于上官少雄,我一点都不为他难过,他有今天,不就是拜他自己所赐吗?” “话是这么说,可你还是上官家的儿媳,还是上官少雄的老婆,你顶着犯人家属的帽子,往后该怎么生活呀?”宋芝嚎啕大哭。 皇甫明慧递给一片纸巾,劝慰道:“宋阿姨,你别担心,多多姐可以提出跟上官少雄离婚的。婚一离,她跟上官家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可是……可是,她就算离了婚,可将来怎么办?天哪,好好的一个女孩儿,怎么会有这样凄惨的下场哪,多多,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怂恿你嫁给上官少雄的,不该贪图他家的钱他家的势力……。宝贝女儿啊,妈妈把你害死了……” “老妈,这跟你无关,是我自己要嫁给上官少雄的。” 皇甫明慧搂住宋芝的肩头,笑着说:“宋阿姨,你放心,咱们多多姐往后的日子好着呢,喜欢她的男人该排着队呢。到时,你别嫌你家的门槛被踩平就好。” 宋芝破啼为笑:“就你这姑娘会宽慰人心。”又叹了一口气:“结过婚的,和没结过婚的,那是两回事,以前你要说,我家的门槛会被踩平,那我信,可如今多多是这样的身份,哪个男人要她不得惦量惦量?” “妈,你胡说什么呢?” 皇甫明慧将皇甫明皓推到宋芝的面前:“宋阿姨,我哥怎么样?配得上多多姐吗?” “皇甫连长的条件这么好,哪会看得上我家多多?” 秦多多气得将抓起枕头就朝母亲扔过去!“妈,你能不能闭嘴?” 又叫秦汉棋:“老爸,赶紧把妈领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宋芝接住枕头,拍了拍,放回床上,嘟嚷着:“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个世界上,最关心你的,是你妈,不是别人!” “老妈,求你了,先回家去。”秦多多扶着床沿下床:“不管你们如何阻拦,我都要去送毅夫最后一程!” “多多,你身体吃不消啊。” “不,哪怕爬,也要爬到他的面前!我要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让他毫无牵挂地离开!” 秦家爸妈还要劝,皇甫明皓说:“好,我陪你一块去。” 秦多多含着泪看了一眼皇甫明皓。 …… 半年后。 省第一监狱。 接见日。 秦多多坐在窗外,上官少雄坐在窗内。 两人同时抓起了电话。 “多多,你好吗?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吗?” 秦多多点了点头:“我很好,你也好吧?” 剃着大光头的上官少雄,清瘦了许多,也黝黑了许多。神态,也比以前平和了许多。 “我也很好,谢谢你来看我,”上官少雄看了看玻璃窗外:“多多,明皓也一起来了吗?我给他去过信,让他陪你一块来。” “他也来了。”秦多多扭头朝外面招了招手,又回头问:“你为什么要叫他一块过来?” “我有事要拜托他。” 身着一身军装的皇甫明皓大步地走了过来。 秦多多把话筒交给他。 “少雄,你还好吗?习惯这里的生活了吗?” 上官少雄淡淡一笑:“这里跟军营差不多,我很习惯。再说,不习惯又能怎么样,十五年的刑期,我得一天天的过。” “少雄,振作起来,你好好改造好好表现,争取减刑,争取早日回到社会。” 上官少雄苦笑了笑,从身后警察的手里接过一份材料,递出来,“给多多,让她签字。” “什么?” “离婚协议。” “少雄,这……” “明皓,你一定劝多多签字。我以前对不起她,现在再也不能耽误她了。她是个好女人,她理应有她幸福的生活。” 皇甫明皓将协议递给秦多多。 秦多多接过,看了一眼一脸诚恳的上官少雄。 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怜惜,可是,她无法忘记上官少雄带给她的伤害,自从接到上官晓月的那个手机后,她就一直做恶梦,每次都梦到上官少雄和上官晓月缠绵恩爱…… 她从皇甫明皓的手里拿过话筒,有些哽咽地说:“上官少雄,这个字我会签的。你在里头好好的,争取早点出去。” “别难过,这不是大好事吗?”上官少雄笑得很开朗,脸上再也没了阴霾:“谢谢你,多多。这婚一离掉,就等于搬掉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多多,你一定要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啊!” 秦多多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请把话筒给明皓,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秦多多将话筒递过去。 “明皓,我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我和多多的离婚手续一办妥,多多就是个自由的人了。麻烦你好好照顾她好吗?她真是个好女人,天底下难得的好女人!假如你真心喜欢她的话,请你照顾她的一生好吗?” 皇甫明皓一愣,随即正色地回答:“只要多多愿意,我愿意与她共度一生。” 上官少雄摇了摇头:“光是共度一生还不够,你得疼她爱她,照顾她呵护她一辈子!明皓,你能让我放心吗?” 皇甫明皓郑重地点了点头! “多多,你过来,”上官少雄冲着秦多多叫了一声。 秦多多走到玻璃窗前。 “明皓,你握起多多的手,在我面前发誓,你一定要对她好!” 皇甫明皓有些羞窘却异常坚定地握住秦多多的手。 秦多多想抽回,却被皇甫明皓紧紧地握着。 “少雄,你放心,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疼她爱她!” “那好,我也就心了,”上官少雄站了起来:“明皓,假如你违背了誓言,我会冲出去找你算账的!”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最好是这样!”上官少雄大步朝后面走去。 秦多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她看到,上官少雄虽然带着笑,可眼里带着泪花。 皇甫明皓紧紧地拉着秦多多的手,温情脉脉地安抚道:“多多,你放心,我会给你双倍的爱,把少雄没有给你的,我一并给你!” 秦多多羞赧地笑了笑,但抽回手,眼里流过一丝痛苦的色彩,脑海里,闪过一张阳光帅气的面孔。 …… 云灵山山庄。 一道灵巧的身影正在蔬菜架下跳来跳去,不停地发出欢叫:“毅夫,又有好多的黄瓜可以采了。还有辣椒,好多红了耶。” “那就全采下来,给你爷爷奶奶送一些去。” “他们两个老人,吃不了那么多的。” “那还是老规矩,给秦老师和师母送些去。再跟你说一遍,千万别在老师和师母面前流露出来,尤其在多多面前,你必须守口如瓶,就让她认为我死了吧。” “毅夫,这又何必呢?我总觉得,你这样做对多多太残忍了。” “我要是跟她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残忍!”坐在轮椅上的范毅夫拍了拍近来有些痛感的下半身,叹了一口气说:“假如我是完美无缺的,我这辈子最想做的,就是跟秦多多在一起!可如今我已成了废人,能给多多带来什么?只有无尽的烦恼和痛苦!” “你也太悲观了,那位从北京来的专家不是说恢复某……某些功能很有希望吗?你现在不是好了很多吗?” “就算我能生儿育女,可是,在多多的眼里我毕竟不是个健全人了。你应该了解多多的个性,她是个唯美主义者。正因为这样,所以,当我从昏迷中醒来,得知自己成了高位截瘫的废人时,虽然痛心疾首,可为了多多,我还是让人宣布我死了。” “毅夫,你打算这辈子就这样瞒着多多?” “至少要等她结婚吧?等她结了婚,我就可以‘还阳’了,就可以生活在太阳底下了,”范毅夫仰起头,看了看中空中浮着的太阳:“嘿嘿,其实,我同样生活在太阳光下。只是,这阳光有些灸热。” “唉,毅夫,你为了多多,那真是费尽了心思啊。” “多多为了我做了更多!要不是她,上官云河现在还在台上耀武扬威呢。虽说上官云河只判了无期,但是,他这一辈子再也害不了人了。就冲这点,我范毅夫要感谢她一辈子!” “毅夫,你真的决定不去找多多?” “我更正一下,不是不去找多多,而是,等她结婚后再出现在她的面前。陈妍,我现在什么都不能为多多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她添堵,不让她烦恼,让她安安静静地过上好日子吧。” “你对多多真是太好了。我想,假如多多知道你还活着,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来到你的身边。” 范毅夫的神色一下严肃起来:“我警告你,绝对不能在多多面前流露出我一星半点的情况!假如多多看到我这样活着,我会尽一切所能不活在这个世上,我说到做到!” “你别急别急,我知道,我不会告诉她的。” “嗯。” “毅夫,我听秦伯母说,皇甫明皓正式向秦家提亲了。只是,多多一直没有正面答复。”陈妍边说边察看范毅夫的脸色。 范毅夫的心,仿若被刀狠狠地刺了一下,疼得,五官都团缩了起来。但他很快抚平,笑着说:“皇甫明皓那人不错,是他陪着多多把反映上官云河罪行的材料送到市委书记的手中,是他的妹妹配合公安部门查清了车祸的真相,要不是皇甫明慧从那个买水果的小伙身上发现疑点,车祸人为破坏的认定还没有事实依据呢。皇甫明皓于我有恩,有他在多多的身边,我放心。” 又说:“陈妍,你是多多的好姐妹,得好好劝劝多多,让她尽快接受皇甫明皓。” “我听说那个替多多她们买水果的小伙是上官云河的狗腿子,”陈妍拿起湿巾,替范毅夫擦了擦冒汗的额头:“唉,多多哪会听我的劝?她是多有个性的人。退一步说,假如多多接受了皇甫明皓,那你呢,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 “嗯,”范毅夫默默地点了点头:“我这个样子,怎么还能再去害一个无辜的人?我姐为了我,走了,我无以为报,守着她的坟头过这辈子吧。” 陈妍站起来看了看树林后的那座新坟,心疼地说:“你姐要是活着,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也会难过的。” 范毅夫淡淡地一笑,催促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陈妍蹲下身子,脸上带着羞怯,却直直地望着范毅夫:“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的家了,我哪都不去。” “你别胡闹!” 陈妍正色地说:“毅夫,我以前爱你,现在同样爱你。以前有多多,我不敢表露对你的感情,如今你执意不肯出现在多多的面前,你的心意我很了解。所以,我今天很郑重地告诉你,我要跟你在一起,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范毅夫长叹了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健全的人好好的过一生,何必守着我这个废人?” “这怎么说呢?就像你爱多多,是那样的不顾一切,是那样的无怨无悔而不计回报。而我也一样,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再苦的日子那也是甜的。毅夫,别赶我走,我说什么也不会走的!” 范毅夫面露窘色,期艾了半天:“你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吗?现在我连最基本的—” 说到这,范毅夫把话强行咽了下去。 陈妍推着轮椅往树荫底下走,轻轻地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要孩子,我不要……反正,只要让我每天都能看到你,时时刻刻在一起;让我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让我陪你说话;让我陪你到果树林和田间地头散步,我就知足了!再说了,康复大夫昨天还说呢,你的生育功能正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说到这,陈妍红了俏脸。 “你真是个傻姑娘!”范毅夫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青春靓丽的陈妍,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也好,就算多多以后知道自己还活着,陈妍,将是一个最好的挡箭牌。自己已别无奢望,只求身心都受过伤的多多能一天天地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谁说的?我才不傻呢!我慧眼识宝,拣到了世界上最有情义的男人!” 太阳,渐渐地升了起来,洒下满地的金光。远处,树茂森森,茵绿一片;近处,一派丰收的景象,瓜果累累,红的绿的黄的,交相辉映。草丛中,白兔在蹦跳,羊儿在觅草,几只又肥又壮的母鸡,咯咯咯地在草窝里下蛋…… “毅夫,你看,生活多美好啊。” “是啊,生活如此美好,我们得好好活啊……” (完结)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http://www.bookben.cn/